于是连忙下床找镜子,好在很快在梳妆上拿到了一块铜镜。天哪!这哪里是她的脸啊!分明是一样男人的脸,而且还是那么特别平凡,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到人的那种!
朱小八心想,这回难道是魂穿?穿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去了?
可是,这么丑,连她自己都不喜欢……朱小八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一个三个男人……如此眼熟的三个人……朱小八脑袋哄的一下要爆炸了——这三个人不正是在小镇上绑架萧悠然的三个人么——这三个人当中不是死了一个么?!
这三个人给朱小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主要是这三个人太有特色了,老大长得斯文,性格沉稳,老二尖嘴猴腮,比较好色,老三粗眉大眼,脾气暴躁。眼见他们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朱小八一手拿着镜子,木木地站在那里。不是她不想动,是已经吓得身子动弹不得了。
活见鬼了!
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老三一把夺下朱小八手中的镜子,不满道:“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
老大说:“这就是老四啊……看起来挺秀气的……”
老二说:“就是长得不咋的……不然……”他嘿嘿笑了两下。
朱小八听得毛骨耸然。
忽然,老三冲着朱小八命令道:“别愣着了,走吧,大爷等着出发呢。”
朱小八一愣一愣的,毫无意识地就跟着他们走,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她心里在想是不是要去奈何桥啊。
可是恍然间,刺眼的阳光将她唤回现实。天上还有太阳,外面的温度还很热,这明明是阳间啊。
她心里存了一堆疑惑,可是她不敢问,她一直不说话,就怕自己一说话会被人认出来。
走着走着,老三一下子停了下来,朱小八一惊,立马刹车,惊恐地看着他。
老三本来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看,硬是把声音压低吼道:“你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的走路啊!”然后还学着朱小八踏着小碎步走了一段路。这一学,把老大老二笑得直捂着肚子。朱小八更加窘迫了,感觉脸在发烫,但看上去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得一双眼睛特别楚楚可怜。
老二发觉了,竟不自觉咽了口水。
老大说,“好了好了,别闹了。”
朱小八吸取了教训,改为迈开步子大步走。
广源坊。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朱小八等他们走到前面,然后跟着一群侍卫向广源坊里行走,她身后有近十个侍卫跟着,身旁除了那三个人,前面还有两个一身劲装的男人,很阴沉的样子,在他们之前是一位身穿锦服的男子。男子就是那三个人口中的大爷。男人大约四十多岁,方脸浓眉,很有威势,大家都不敢抬头看他。这个男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头戴白纱的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发饰简单却精致,身姿绰约,步步生莲,朱小八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猜出她是一位极美丽的年轻姑娘。
隐隐的,朱小八觉得这个姑娘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一眼,每当这个时候,朱小八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她认识这个人,又似乎这个认识她已经变妆之后的模样。忽然朱小八意识到自己变成男人的脸了,因为刚才被那三个人吓得太厉害,已经忘了检查自己是否是男子的身体了。此刻,她是有多想摸自己一下,可是一看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敢伸出自己罪恶的手了。
有时候,朱小八都觉得自己太镇定了。要是某些人早上发觉自己脸变了,一定会惊吓得失声大叫了吧!至于为何变脸了呢,有以下几种解释,恐怖版的,怀疑像聊斋里写的那样被人给换头了;武侠版的,应该是施了易容术;穿越版的,应该是灵魂穿。当然作为一个穿越人来说,朱小八自然归类为第三种解释,可是当她发现她还有认识的人还是去过的地方时,朱小八在心里断定应该是武侠版的解释吧。毕竟,她穿越到了不是灵异世界。
熟悉的地方——广源坊。朱小八自然是没有来过的,但是她记忆力好啊,上次张妈妈说了一遍她便记得了,本来应该是由她带姑娘过来的,但后来由于萧牧然的阻止,就没有来过。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三楼的包厢。
她和另外三个人站在包厢的门口守着。更多的侍卫派在了楼下。
其实,朱小八的疑惑越加沉重。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这个老二明明是在她面前死了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第二,她又没武功,怎么会被人选作侍卫了呢。第三,这个大爷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得太多,忽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好在,某个人的出现解决了她的疑惑,肯定了她在这个时空的存在。
这个人便是花见。
花见出现的时候,朱小八着实愣了又愣。
她一个人来的,走路飞快,花见一如既往的妖艳,只是看不到朱小八熟悉的亲切笑容,她表情冰冷,隐隐还透着一种威严。
身边的三个人看着花见来了,都谄笑着说:“花姐好!花姐越来越漂亮了啊!”
花见飞快的看了他们三一眼,也不搭话,笑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边进门边恭敬地笑说:“花见见过杨大人……”
随后门关上了,朱小八听不到了声音,这里的房间可不比温柔乡的,隔音效果显得很好。
也因为这样,门一关上,老二就吐了口唾沫骂道:“摆什么架子,还不是一个不要脸的biao子!”
老大叹口气搭话道:“这女人啊,唉,你帮了她做事还讨不着她的好!”
老三鄙夷道:“还不是你们上赶子去讨好她的,怨得着谁啊。”
老二忽然说:“你们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又这么有能耐,怎么会失宠了呢?要是我,天天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了的!”
老大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人家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姓杨的公子家里不知藏了多少美女呢,夜夜新郎也不为过啊。”
这句话听得朱小八心痛无比。
老三忽悄悄说:“说起来,这杨公子追女人的手段还真有一套。你们还记得不,上次他来个英雄救美,他救的那个女子……”
“哎呦,你还别说,本来是做戏的,他下的手可真重啊,我两个月都没下床呢……”老二显得特别激动。
“你别插话啊!”老三白了他一眼,“那个女子据说可讨杨公子的喜欢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对面温柔乡的老妈子了。她的名声在坊间传的可快了,我还去看了一下,还是长得一般啊,跟花姐那是没法比,可她倒是引得两兄弟为她争的差点反目。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三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老大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她长得却是不怎么样,不过你们有没有发觉,她身上有种野劲儿。”
老二纳闷地说:“没觉得啊。”
老大淡淡笑道:“这种女人貌似对谁都有情有义,但是你很难得到她的心,她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她的心捉摸不定,变化无常,偏偏又什么都不怕,随遇而安,随风飘荡,却韧性十足,不轻易妥协,当时如果你把她折得太厉害,她会反弹回来给你一鞭子。”
老三不以为然地嗤笑:“有那么神吗?我看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
老大没有争辩,摇头说:“我们不过都是旗子,还是不要入棋太深得好,只当看戏罢了。”忽注意到朱小八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关心道:“你怎么了?”
朱小八指着肚子,吱吱呀呀地说不出话来。
老大点了点头,说:“去吧去吧。”
朱小八走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花见带着那位姓杨的大官出来了,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似乎谈得很愉快,花见找了一个管家带杨姓大官去楼下的赌场玩了,白衣姑娘没有出来,于是这三个人留下保护白衣姑娘。花见临走之后,忽然对这三个人小声问道:“该说的都说了吗?”
老大很恭敬地说:“都说了。”
花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老大手里,笑靥如花地说:“辛苦了,拿去犒劳兄弟们吧。”
于是连忙下床找镜子,好在很快在梳妆上拿到了一块铜镜。天哪!这哪里是她的脸啊!分明是一样男人的脸,而且还是那么特别平凡,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到人的那种!
朱小八心想,这回难道是魂穿?穿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去了?
可是,这么丑,连她自己都不喜欢……朱小八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一个三个男人……如此眼熟的三个人……朱小八脑袋哄的一下要爆炸了——这三个人不正是在小镇上绑架萧悠然的三个人么——这三个人当中不是死了一个么?!
这三个人给朱小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主要是这三个人太有特色了,老大长得斯文,性格沉稳,老二尖嘴猴腮,比较好色,老三粗眉大眼,脾气暴躁。眼见他们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朱小八一手拿着镜子,木木地站在那里。不是她不想动,是已经吓得身子动弹不得了。
活见鬼了!
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老三一把夺下朱小八手中的镜子,不满道:“一个大男人照什么镜子!”
老大说:“这就是老四啊……看起来挺秀气的……”
老二说:“就是长得不咋的……不然……”他嘿嘿笑了两下。
朱小八听得毛骨耸然。
忽然,老三冲着朱小八命令道:“别愣着了,走吧,大爷等着出发呢。”
朱小八一愣一愣的,毫无意识地就跟着他们走,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她心里在想是不是要去奈何桥啊。
可是恍然间,刺眼的阳光将她唤回现实。天上还有太阳,外面的温度还很热,这明明是阳间啊。
她心里存了一堆疑惑,可是她不敢问,她一直不说话,就怕自己一说话会被人认出来。
走着走着,老三一下子停了下来,朱小八一惊,立马刹车,惊恐地看着他。
老三本来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看,硬是把声音压低吼道:“你能不能别像个娘们似的走路啊!”然后还学着朱小八踏着小碎步走了一段路。这一学,把老大老二笑得直捂着肚子。朱小八更加窘迫了,感觉脸在发烫,但看上去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得一双眼睛特别楚楚可怜。
老二发觉了,竟不自觉咽了口水。
老大说,“好了好了,别闹了。”
朱小八吸取了教训,改为迈开步子大步走。
广源坊。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朱小八等他们走到前面,然后跟着一群侍卫向广源坊里行走,她身后有近十个侍卫跟着,身旁除了那三个人,前面还有两个一身劲装的男人,很阴沉的样子,在他们之前是一位身穿锦服的男子。男子就是那三个人口中的大爷。男人大约四十多岁,方脸浓眉,很有威势,大家都不敢抬头看他。这个男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头戴白纱的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发饰简单却精致,身姿绰约,步步生莲,朱小八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猜出她是一位极美丽的年轻姑娘。
隐隐的,朱小八觉得这个姑娘时不时的回头看自己一眼,每当这个时候,朱小八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她认识这个人,又似乎这个认识她已经变妆之后的模样。忽然朱小八意识到自己变成男人的脸了,因为刚才被那三个人吓得太厉害,已经忘了检查自己是否是男子的身体了。此刻,她是有多想摸自己一下,可是一看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敢伸出自己罪恶的手了。
有时候,朱小八都觉得自己太镇定了。要是某些人早上发觉自己脸变了,一定会惊吓得失声大叫了吧!至于为何变脸了呢,有以下几种解释,恐怖版的,怀疑像聊斋里写的那样被人给换头了;武侠版的,应该是施了易容术;穿越版的,应该是灵魂穿。当然作为一个穿越人来说,朱小八自然归类为第三种解释,可是当她发现她还有认识的人还是去过的地方时,朱小八在心里断定应该是武侠版的解释吧。毕竟,她穿越到了不是灵异世界。
熟悉的地方——广源坊。朱小八自然是没有来过的,但是她记忆力好啊,上次张妈妈说了一遍她便记得了,本来应该是由她带姑娘过来的,但后来由于萧牧然的阻止,就没有来过。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到了三楼的包厢。
她和另外三个人站在包厢的门口守着。更多的侍卫派在了楼下。
其实,朱小八的疑惑越加沉重。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这个老二明明是在她面前死了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第二,她又没武功,怎么会被人选作侍卫了呢。第三,这个大爷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得太多,忽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好在,某个人的出现解决了她的疑惑,肯定了她在这个时空的存在。
这个人便是花见。
花见出现的时候,朱小八着实愣了又愣。
她一个人来的,走路飞快,花见一如既往的妖艳,只是看不到朱小八熟悉的亲切笑容,她表情冰冷,隐隐还透着一种威严。
身边的三个人看着花见来了,都谄笑着说:“花姐好!花姐越来越漂亮了啊!”
花见飞快的看了他们三一眼,也不搭话,笑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边进门边恭敬地笑说:“花见见过杨大人……”
随后门关上了,朱小八听不到了声音,这里的房间可不比温柔乡的,隔音效果显得很好。
也因为这样,门一关上,老二就吐了口唾沫骂道:“摆什么架子,还不是一个不要脸的biao子!”
老大叹口气搭话道:“这女人啊,唉,你帮了她做事还讨不着她的好!”
老三鄙夷道:“还不是你们上赶子去讨好她的,怨得着谁啊。”
老二忽然说:“你们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又这么有能耐,怎么会失宠了呢?要是我,天天搂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了的!”
老大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人家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那姓杨的公子家里不知藏了多少美女呢,夜夜新郎也不为过啊。”
这句话听得朱小八心痛无比。
老三忽悄悄说:“说起来,这杨公子追女人的手段还真有一套。你们还记得不,上次他来个英雄救美,他救的那个女子……”
“哎呦,你还别说,本来是做戏的,他下的手可真重啊,我两个月都没下床呢……”老二显得特别激动。
“你别插话啊!”老三白了他一眼,“那个女子据说可讨杨公子的喜欢了,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对面温柔乡的老妈子了。她的名声在坊间传的可快了,我还去看了一下,还是长得一般啊,跟花姐那是没法比,可她倒是引得两兄弟为她争的差点反目。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三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老大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她长得却是不怎么样,不过你们有没有发觉,她身上有种野劲儿。”
老二纳闷地说:“没觉得啊。”
老大淡淡笑道:“这种女人貌似对谁都有情有义,但是你很难得到她的心,她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她的心捉摸不定,变化无常,偏偏又什么都不怕,随遇而安,随风飘荡,却韧性十足,不轻易妥协,当时如果你把她折得太厉害,她会反弹回来给你一鞭子。”
老三不以为然地嗤笑:“有那么神吗?我看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
老大没有争辩,摇头说:“我们不过都是旗子,还是不要入棋太深得好,只当看戏罢了。”忽注意到朱小八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关心道:“你怎么了?”
朱小八指着肚子,吱吱呀呀地说不出话来。
老大点了点头,说:“去吧去吧。”
朱小八走了一会儿,门又打开了,花见带着那位姓杨的大官出来了,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似乎谈得很愉快,花见找了一个管家带杨姓大官去楼下的赌场玩了,白衣姑娘没有出来,于是这三个人留下保护白衣姑娘。花见临走之后,忽然对这三个人小声问道:“该说的都说了吗?”
老大很恭敬地说:“都说了。”
花见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老大手里,笑靥如花地说:“辛苦了,拿去犒劳兄弟们吧。”
“存衣,哦,不,我该叫你小八了。”紫若转脸笑着呼唤,“等久了吧,快进去吧。”
她身后的丫环们惊讶地抬头看着面前其貌不扬家丁打扮的朱小八。
朱小八默默地点点头,跟着进了院子,紫若把她带进了一个卧室。
紫若让朱小八坐下来,叫丫环去打了一盆热水,而她自己走去柜子翻出一瓶药水。“今天带了一天面具很累吧?”紫若回头笑问朱小八。
“还好。”朱小八冷冷看着紫若,她一直带着面具生活都不累,自己何况才带了一天又怎么会累呢。
紫若走到小八面前,拉着朱小八的手,委屈道:“别对我这么冷淡嘛。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事实……这个待会儿再说吧,我先帮你把那张皮给弄下来。”
朱小八也不反抗,也不配合,她觉得自己的心都麻木了,看到紫若那样的表情只觉得恶心,是的,她觉得恶心,对所有的人都感到恶心。忽然想起了萧牧然,这个人,自始自终如白纸一样干净,他的背后会不会也有阴暗的一面呢。
紫若一边给朱小八脸上敷上热水,一边说道:“坊间传闻,萧牧然公子为了一个青楼的老鸨休了自己的新婚妻子。这事,你知道吗?”
朱小八摇摇头。
紫若接着道:“萧牧然可比画像上俊美数倍呢,而且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却居然与孔逸吟这种人齐名为京城四公子,岂不是折煞了其他那些才俊吗。”
朱小八不接话,她现在对这些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紫若见她不说话,于是开始提问句:“小八,杨扬这人如何啊?”
小八莫名心口一疼,她紧紧咬着牙瞪着紫若。
紫若不以为意,笑了笑:“很恨他是吗?”
朱小八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导演了一天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紫若拿起干毛巾,仔仔细细地把小八的脸擦干净,这么素净的一张脸,并不动人,何以引得那么多男子为她痴狂呢。
紫若在小八身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水,呷了一口,问道:“你了解杨扬吗?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你知道他的出生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爱上你吗?”
朱小八呆若木鸡,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她长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紫若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傻丫头,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受了伤也不爱说出来,自己一个人慢慢舔着伤口,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
“不是的……”朱小八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紫若道:“小八,你这些日子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这些苦不会白受的,我一定要叫那些人付出代价。”
朱小八茫然地说:“你能跟我讲讲杨扬的事吗?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喜欢我?他为什么会说爱我呢?”
紫若怜惜地望着小八,慢慢道:“嗯,我先从他的出生讲起吧。他的母亲,曾经是温柔乡的头牌,外人叫她为珠姬,后来跟一个恩客好上了,生下了他,可是那个恩客并不承认这个孩子,珠姬也不勉强他,只说只要这个男人不离开自己就好。后来,杨扬五岁的时候,那个男人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抛弃了珠姬母子,后来珠姬放了一场火,把自己烧死了,杨扬却幸免了,好在后来珠姬曾经的好姐妹领走了杨扬,这个珠姬的好姐妹曾经也在温柔乡呆过,不过她运气好,被一个商人看中娶了做夫人,她就是萧牧然的母亲。”
朱小八是听过珠姬这个名字的,她此刻恨极了,王细玉那家伙说和好了还要骗自己一回,这个女人根本不能相信。
紫若又道:“杨扬对萧家是心怀感恩的,一般来说,他表哥的事就是他的事,后来萧牧然继承萧家的产业,杨扬帮了他很多忙。接着说杨扬吧。他十岁的时候被一个隐士带走了,五年之后才回到京城,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就陪伴着两位美女,这两位美女你也是知道的,就是花见和月见,她们的功夫同她们的美貌一般好得不可思议,可是奇怪的是,既有如此美女相伴,其他女子还怎么能入眼呢,可杨扬偏偏就在几年的时间里去了十几位侍妾,虽然各个都是貌美如花,却都比不上花见月见。然而也是在这几年,杨扬的财富也在不断积累,先后开了十几家妓院和赌坊,后来又插手江南的盐运等等。”
朱小八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来不知道杨扬是干黑道那一行的。
紫若喝了一杯茶水,又接着说:“看来你都不知道啊,我想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时。我想他怎么利用你的事你也不知道吧。你上次被人掳走,还记得是谁打的你吗?”
朱小八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是林小玮。那天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我记得,这是我曾经送给她的胭脂的香味。”
紫若笑了笑:“那你可知道是谁指示林小玮这么做的吗?”
朱小八道:“不会是杨扬吧?”
紫若不置可否,说:“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林小玮背后的人是花见,是花见让她这么做的,花见不知道怎么就发觉了林小玮对萧牧然动心了,于是说绑架了你,好让她做代嫁新娘,这花见也真是好本事,居然能做到了。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陆家收到一封恐吓信,说是你被盐帮给绑架了,要陆老爷用盐商会长的位置来交换,陆老爷一气之下给驳回了,放话出去说跟盐帮抗争到底,盐帮倒也没有怎么样,只是过了不久,陆家收到信件说在京城找到了了你,再后来,朝廷说陆老爷犯了贪污走私罪,把你家给抄了。”
朱小八激动地说“不可能的!我家不可能犯法的!”
紫若叹道:“这当然是假的,只是有人想报复你们家而已。总的分析看来,这显然是离间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尘埃落定,谁得到了好处,谁才是你们家最大的仇人。”
“是谁得利了?”
紫若抬起眼皮说:“是杨扬,如今扬州的盐商都被杨扬控制了。”
朱小八一颗心再次落入谷底,失神地说:“那封信是杨扬写的吧,他是故意绑架我的吧——这一切,原来都是一个阴谋。”
紫若叹了口气,失望地说:“我也不想这么认为。”
朱小八忽然抬起眼皮,目光炯炯地望着紫若:“怎么不知道这又是你导演的,我怎么还能相信你呢。”
紫若自信地说:“我可以证明。你跟我来。”
紫若走进内室,把朱小八带到一个暗室里,暗室里有一个女孩子,朱小八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低声问道:“小玮怎么会在这儿?”
紫若说:“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她被萧牧然休了,是我收留了她。嘘,不要说话,你瞧——”
朱小八忽然发现桌子旁还躺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衣着打扮跟当然自己在扬州那时一模一样,连脸都是一样的,朱小八知道肯定又是紫若给弄的易容术。只听小玮对着那个女子说道:“小姐,你过得好不好?小玮……好想你啊!”
站在一边的朱小八莫名的心一酸。
朱小八回房之后一直沉默,各种繁复的记忆像碎片一样凌乱,像丝网一样复杂的心思怎么也理也不理不清,越理越乱。模模糊糊就这么过了一夜,似睡非睡。
一早,小八已经梳洗完毕。
紫若过来说:“小八,有个人想要见你。”
“谁?”
紫若笑了笑,只说:“你去了就知道了,他那有你想知道的消息。”
小八冷笑了一下,深深地看进紫若的眼睛里。
紫若别开脸,苦笑了一下,“是有关陆伯父的消息。”
朱小八心冷不丁地突了一下,想也不想地问:“在哪?我去!”
“外面有人会带你去的。”紫若刚说完,朱小八就飞奔了出去。紫若紧跟着走了几步,到了门前,身子微微一侧靠在门框上,流露出幽幽的目光望着朱小八的背影,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傍晚时分,朱小八回到紫若的院子里,紫若正在坐在桌子旁绣着什么,小八在紫若身边站了一会儿,问道:“你跟杨扬有仇么?”
紫若头也不抬地问:“也不是很大的仇恨,只是他间接害死了我的恩人,我不想让止水姑姑枉死。”
朱小八惊诧地问道:“怎么可能?”
紫若抬头,淡淡扫了朱小八一眼,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你可知止水姑姑是什么身份?她是曾经但子妃,因为她的家人被怀疑跟某些叛逆的朝廷命官有干系,太子为了给自己开脱,于是休了她,你瞧,男子有多薄情?我当初被孔逸吟抛弃,流落街头,若不是止水姑姑收留,我如今怕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那跟杨扬有什么关系?”
“上次,他带你去见我,被一些有心人发现了,你知道杨扬可是太子的人么,于是,有人告到朝廷,说太子与前太子妃有勾结,于是,太子便偷偷给姑姑送了一杯毒酒……送这杯酒来的人……居然是杨公子……”
紫若默默抽泣着,朱小八定定地看着她,她说的似乎并不假。
紫若用帕子擦了脸颊,含泪说道:“小八,说句心里话,在这里,没有人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只是棋子,有利用价值的他们就巴结你,没用了就毫不留情地抛弃,我从没遇见一个有情有义有敢爱敢恨敢担当的男人,我们女人何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些呢。”
朱小八失魂地跌坐在凳子上,今天,那个男人说了,只要跟他一道对付杨扬,那么就可以救出爹爹,可是,她都不怎么了解杨扬,怎么能找到杨扬的把柄呢。
朱小八把自己的困惑告诉紫若,紫若说没关系,只要做个证人就可以了,朱小八想了想,说自己不想再见到杨扬,也不想跟他当堂对峙。有一天,紫若提起了前些天被满门抄斩的王珙,朱小八忽然醒悟说,王珙的女儿王细玉还活着,算不得满门抄斩。
紫若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朱小八说:“前几天我还在温柔乡见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哦,对了,我曾经在杨扬家看过一个奇怪的册子,上面记的都是女孩子的名字。”朱小八于是把自己还记得的几个名字报给紫若听。
紫若听到一两个熟悉的,很快想起是前几个被抄家的大臣家的女儿,她顿时警觉,告诉小八说:“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小八,陆伯父有救了。”
朱小八还不怎么明白,愣愣地看着紫若,紫若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于是,第二天,大批的官兵拿着朝廷的搜查令闯进了杨扬的家。彼时,花见也在家,出去应付了几句,却发现这些人压根不给她面子,花见心里着了慌,回去请杨扬出来。
杨扬倒是落落大方,放佛没有事一样,带头的将领很神气地说了句:“有人举报你们这里私藏人犯,我们奉命搜查,还望杨公子配合。”
杨扬拱了拱手道:“那是当然,各位官爷尽管搜。”
将领手一挥,下面的兵卒受命像杨宅的各个角度涌去。
后来,官兵搜出了一堆女子,他们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些女子的画像,在这些女子中,跟画像一般模样的都被带走了。将领冷笑着看了杨扬一眼,说:“望杨公子这几日不要出门的好,还有事要请教公子。”
杨扬淡淡地笑了笑,说了句,“官爷慢走。”
花见见这么个架势,跟在杨扬身边这么些年,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子,看到这个秘密守不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杨扬眼睛里毫无生机,漠然道:“守不住便守不住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的死活,反正也没人在乎,我也无所谓了。”
花见的心狠狠地疼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公子这个样子,“公子,你别这样……”花见眼里噙着眼泪,忽然环抱住杨扬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悲悲戚戚地说:“公子,如果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你不要花见了吗?”
杨扬站定了,哑着声音说:“花见,谢谢你们姐妹一直陪着我这么些年,当初我娘走的时候,我就想跟她一起去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弃儿,没有人爱我我,没有人需要我,当我遇到她的时候,当她用那种把我当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忽然为自己活着而高兴,我知道我也会被人需要,可是,我把她弄丢了,她一定很恨我,一想到她恨我,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真的好想解脱……”
花见更加抱紧杨扬,“公子,我也需要你呀!”
杨扬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沉声道:“谢谢你,可是没有我,你们也可以活得很好啊,并且,这么些年了,我对你们姐妹没有男女之情——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花见的手缓缓地松开了,她低着头似乎很沮丧,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凄美一笑:“没有关系,这个事先不说,现在我们家收留罪臣子女的秘密显然被揭发了,朝廷肯定会判我们家的罪,你真的不打算想办法对付吗?”
杨扬道:“办法已经想好了,花见,你将府里所有的人都遣散吧,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我不希望连累无辜。”
花见一听,这不就是等着官兵来抓人嘛,算是什么办法,道:“难道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
杨扬摇摇头说:“我不需要回转,他们抓了小八,只能用我自己去换小八的自由。”
花见闻言,脸色蓦地苍白如纸,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睛里露出愤恨的光芒,她很想问问公子为那个女人做这些值得吗。可是她还没说,杨扬已经离开了。
过了几日,朝廷几经审查,确定举报属实,并且在杨扬家里搜到一本账本,人证物证确凿,于是判定杨扬犯了窝藏犯人和欺君之罪,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判他死刑。
朱小八问紫若杨扬为什么窝藏这些女人,紫若说这些人的父母一早得知自己会被获刑,便将自己一部分的家产转给杨扬,而杨扬约定要保护自己人的后裔,一直以来,女子被转换了身份,便成为杨府的侍妾,而男子却被藏了起来,至今有没有男子被藏匿也不清楚,朝廷正在追查,而杨扬一直三缄其口,所以他暂时只被压在狱中,并未判获死刑,不过,处死是迟早的事情。
当紫若告诉朱小八这条消息的时候,也告诉了她陆老爷会被释放的好消息。按理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可是朱小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很痛,丝毫没有报复之后的快感。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法改变。人类永远无法与命运之神抗争。
紫若问道:“小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小八想了想,说:“我想回扬州。”她是想回扬州找回自己的怀表,然后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伤心地,回家好好学习去,爱情这个东西,真是太伤人了。
紫若点头道:“也好,如今皇帝沉迷杨妃,高堂上乌烟瘴气,忠臣遭受陷害,奸臣当道。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天理公正,那些须眉男子都无能为力,甘为走狗,我们一介女流能有什么作为?唉,还不如过些平静的日子。”
小八无奈地点头说对,又问道:“紫若,你将来的打算呢?”
紫若苦笑道:“如今我已是骑虎难下,我这蒲柳一般的命运注定了是个悲剧,我对世上所有的事都已失望透了,我苟且地活着,活得一日是一日,还有什么打算,还有什么将来呢,哪怕我今天死了,我也没有任何留恋,只是有些遗憾,我这一生,竟然没有得到过真爱。”
小八握着紫若的手,安慰道:“你别这样想,只要你愿意,还是有机会的,不如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跟我一起回扬州吧!”
紫若断然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回不去了!”
朱小八疑惑的皱了皱眉,反问道:“你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
紫若刚想说荣华与我如浮云,嘴上却说道:“是啊,我舍不得呢,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可是她心里想的却是若是自己走了,小八定然走不了,反正自己生也无望,倒不如成全小八,让她平安离开京城。
朱小八默默看了紫若几眼,也不好再多说了。
转眼已到深秋,绿装换黄装,花谢叶落,大路两边的野草蔫了,苍黄的一片,毫无生机地弥漫到天际。
长亭外,古道边,夕阳碧连天。
朱小八在心里默默感慨,终于要回扬州了,车里有已经疯疯癫癫的林小玮,车外,紫若将小八送到郊外,含泪送别。朱小八也舍不得紫若,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迎着夕阳驱车离开了。
车夫在前面驾着车,朱小八回望着长安的城墙,恋恋不舍,那里有她最美好也最痛苦的回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都要终了,她爱的人不爱她,不如放手,不如只当从不相识。
正当她感怀前尘的时候,突然一声闷响,伴随着后脑勺帝痛,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林小玮放下棍子,对着瘫软的朱小八悄悄扯起嘴角,阴笑了两声,完全没有疯癫的迹象。
夜幕业已拉开,长安的郊外,一座废弃的荒宅前面停着一辆马车。
荒宅中间燃着一堆枯枝,火焰跳动,伴随着哔哔啵啵的响声。一位女子失神地挑拨着火堆,她两眼无神,表情呆滞,似在发呆又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她的身边,朱小八躺在地上,身子被绳子绑住了,嘴巴被布条封住了。
过了一会儿,从外面传来了马的嘶鸣声,他果然如约而至了。
“她们可能在里面,我们进去!”
从屋外传来一个小女孩子的声音,稚嫩而焦急。
林小玮站起身来迎接他们的到来,朱小八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被耳边细碎的声响被吵醒了,神志慢慢清醒,但手脚使不出力,只能微微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小玮亦发觉到朱小八清醒过来,遂站起身来,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望着门外声音低柔道:“该来的都来了,是该解决一切的时候了。”
她将左手的袖子捋起,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快速一划,立时便渗出血迹来,血迹滴在朱小八的身上,立时呈现出一幅鲜血淋漓的场景。
朱小八感觉到一股腥热的气息直冲鼻尖,她似乎意识到小玮将做什么,她心急如焚,想要阻止她,却手不能抬,叫也叫不出声,什么都做不了。
一步步清晰的脚步声,朱小八再也熟悉不过,那是属于萧悠然的,匆忙慌乱却又轻快,一轻一重的声音告诉她来的人肯定有萧牧然。
“哥,我看到了,她在里面!”
萧悠然惊呼道,小跑几步冲进朱小八所在的禅室。
林小玮抽出匕首,抵住朱小八喉咙,厉声喝道:“别过来!”
萧牧然及时赶到叫住:“你住手!”
悠然也急道:“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林小玮转过头怨恨地注视悠然,凄厉笑道:“说什么?说我是贱货,说我麻雀变凤凰,说我不配留在牧然身边?”
悠然知道她说得都是事实,当时不过因为气愤胡乱说出来的,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竟记得清清楚楚。一时呛得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讷讷道:“你怨恨我,只管找我来,何必为难姐姐。”
“哼!”林小玮仰头看向旁边的萧牧然,极力装出痛恨的神情,却掩饰不了眼底的不舍,“你不求我放了她?”
萧牧然抱歉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我对不住你——”
林小玮紧紧逼视住萧牧然,断然道:“可我还是要你说!”
“好,只要你放了小八,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这是你说的,你听清楚——”林小玮忽然大笑起来,一字一句咬着字说道:“我要你说,你喜欢我,你是爱我的!”
萧牧然惊愕地望着林小玮,一股酸涩之气郁结在胸腔,对小玮的愧疚更深了,然而,他是对朱小八许过承诺的,又怎能轻易改口,最后,他慢慢摇摇头,决然道:“我不能。”
林小玮拿起匕首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不能是表示不喜欢我,还是根本不喜欢小姐呢?我手里握着的可是她的性命,只要你一句话,我是可以放了她的。”
悠然一把抓住萧牧然的衣袖,急道:“哥,你就说吧,反正姐姐也昏迷了,她听不见的,只要我们不说,她也不会知道,救人要紧啊!”
林小玮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悠然小姐说得很有道理,你真的不说?”
萧牧然还是摇头,清晰回答:“不能。”
朱小八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恨自己为什么连说话都不能,要是可以,她一定要萧牧然说出这些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她明白小玮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给自己一个明知没有结果爱恋的一个安慰,哪怕是欺骗,哪怕是强迫得来了,能够亲耳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说爱自己莫不是天大的幸福。
从前怀疑小玮的行为诡异,如今发现她所做的全都是为了自己,朱小八终于明白小玮是极其善良的,善良得让人雄,然而后悔也晚了,得知一切之后却不能阻止小玮近乎自杀的行为,心里的痛苦比以前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更甚。在小玮面前,朱小八甚至怀疑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如果不是自己贪心,不是自己犹豫不决,小玮断不会走上这条路!
寂静的深夜,忽然的沉默,无比的寂静,大家僵持着,忽然林小玮狂笑起来,她一个人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无比凄凉的冲着萧牧然道:“你当初为何答应娶我?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
萧牧然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不能怪我,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忘了你当初是如何逼迫我的吗?你以为有花见给你撑腰,你就能随心所欲了?我就是要告诉你,即使嫁给我,你也不能得到一切,我能娶你,自然也能休了你!”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一字字地吐出最刻薄的话语,表情却是那么平静那么镇定那么不容置疑。
小玮脸色惨白,当初告诉他小姐的下落,原以为他是为了解决陆家的困境才答应娶自己的,竟没料到原来只是为了报复她,小玮迷茫的皱着眉头,忽问道:“你爱我们家小姐吗?”
萧牧然点头。
小玮接着问:“我死了之后,你会娶我们家小姐吗?”
萧牧然道:“不会。”
小玮惊讶道:“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她的吗?”
萧牧然冷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陆家现在的状况么?现在谁与陆家有关系谁就会受牵连,这也是你被休掉的原因。这个理由你应该比较满意吧。”
小玮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了看萧牧然又看了看朱小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立时觉得曾经所追求和争取的都失去了意义,反而还害了无辜的人。朱小八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这些话听来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小姐,我对不起你。”林小玮跪在朱小八身边,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忽然手上紧握着的匕首直插自己的胸膛,众人都吃了一惊,朱小八看见了,着急地摇着头蹬着手脚,试图阻止小玮这么做,萧牧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林小玮抱在怀里,忧伤道:“你这又是何苦,我只是激你放了小八的呀……”
林小玮在萧牧然的摇晃中清醒过来,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绽放一丝笑容,“没关系,我早就不想活了……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真高兴,谢谢你。”
“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萧牧然脸色极其难看。
鲜热滚烫的血液从林小玮的胸腔里汩汩而出,她的脸色越加苍白,林小玮阻止道:“不用了,我只要你多抱着我一会儿,这么死了我也满足了。”
朱小八看着萧悠然,用眼神请求她解开自己,悠然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在朱小八身边,帮她解了束缚,随后眼神飘到哥哥怀里的女子,悠然第一次对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子肃然起敬。朱小八一没了束缚,挣扎着用全身的力气去推萧牧然,却一下子没推开,朱小八无力地拍打着萧牧然,她早已痛哭失声,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血液鲜红地越加妖娆。
林小玮嘴角边含着一抹微笑,但是已没了气息,她永远的走了,她用她的死证明了对这个男人的爱。
火堆的光芒越来越弱,萧牧然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对不起。”忽然他从怀里掏出一条链子,递到小八面前。朱小八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这个链子着实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怀表怎么会在你那里?”
萧牧然哀伤道:“是我从你家那个家丁那里要来的,你当时走了,后来我回去逼问他为什么绑架你,他就把这个东西给我了,他说这个东西对似乎你很重要,因为你在家里找过那么多天。再后来你消失了,我就一直留着作为纪念,本来想还给你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对不起,我本无心伤害你和小玮,可能是我们没有缘分吧,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我现在很后悔,不该那么执着的,小八,明天会有人来带你回去,你回扬州之后找个平凡的人结合,好好地过平静的日子。小玮,就让我带回去吧,她应该进我们萧家的宗祠,这是我欠她的。”萧牧然抱起林小玮的尸体,对朱小八嘱咐道:“你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很快会有人过来带你去扬州的。”说完便向屋外走去,萧悠然跟在身边,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朱小八。
朱小八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握着怀表,并不指望谁来带她走,反正怀表也找到了,等萧牧然一走,自己就回去现代,这边的事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的,面前的火堆快要烧尽了,夜晚冰凉的风吹进屋里,万籁俱寂,虫鸣的声音越发清晰,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怀表放在眼前,一下一下一下……朱小八心里在默数着,同时闭上了眼睛,等到左右都八十一下完了之后,她立刻睁开眼睛,天依旧很黑,猛地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而疑惑的眼睛。
朱小八经过短暂地脑袋空白之后,脸上立即浮现沮丧的表情,怀表居然失效了,她哭丧着声音问道:“月见,怎么是你啊?”
月见蹲下身子,“怎么不能是我吗?你在干嘛呢?那是什么?”
朱小八把怀表收好,收拾好心情,“你来找我报仇的吗?”
月见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带你回家的人。”
朱小八有点奇怪了,此女不是极其彪悍而且残忍的人么,怎么会这么仁慈了?
月见苦笑说:“公子说了,要保你平安。”
小八闻言心中一动,很想问问月见关于杨扬的情况,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还有什么理由去关心他呢,最后只默默地点点头,心中无限伤感。
半个月后,朱小八已然回到了扬州,到扬州的那天刚好冬至,树叶儿脱去了大半,只剩下几片枯黄的叶片在枝头飘摇,吹在脸上的风,都变得有点刺人了。
月见并没有把朱小八带进城,而是去了郊外的一个小屋。朱小八越走越觉得熟悉,到了眼前,看到了那一片依旧翠绿的秀竹之时才想起是原来萧牧然的住所。她有点不解地望着月见。
月见说:“走吧,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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