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逃嫁小姐:夫君大乱斗》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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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门前,月见敲了三声,门应声开了,出现一位妙龄女子,朱小八一看,这女的不正是舒吹月的老婆么,怎么她会在这儿?再一看,这女子手上还抱着一个孩子,不由纳闷,月见在搞什么,不是说带自己回家的吗,怎么先来见他们了?

    沈秀竹一看是月见,忙拉她进来道,“我们里面说吧。”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多了,朱小八喝着秀竹倒给她的热茶,环视周围,依旧如当初一般陌生的感觉,只是如今的心境比起当初淡定了许多,经过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人总要成长起来,现在回想当初跟舒吹月闹别扭的事,那简直是生活里的调剂品,无伤大雅,而后来的事,却像是误食莲心,心中有苦说不出。

    目光从虚无之处收到眼前,月见正抱着孩子逗着玩儿,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柔和的母性神情,原来外表再冷酷的人,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者说是一个女孩,朱小八这时才发现,她从来没有把月见看成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是赋予了她武侠中女侠的想象,原来,很多事,原本就是很简单,都是自己想得太多。

    月见走过来,把孩子放在朱小八怀里,朱小八小心翼翼地接过,怀里的小孩不吵不闹,还看着自己呵呵地笑着,清澈无暇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两只无比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多么可爱的小孩啊。看着看着心里不由愉悦起来,心里放佛和小孩子一样变得痛彻而无忧。

    沈秀竹走过来笑问朱小八:“你看这孩子像谁啊?”

    朱小八以为是问像妈妈还是像爸爸,于是抬头认真地看着沈秀竹秀丽的脸庞,发觉跟这孩子并不太像,于是脑海中出现了舒吹月的脸,想了想还是不像,可是朱小八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这话说出来得多伤人啊。想想自己也好些天没有见到舒吹月了,可能记忆模糊了,心里刚把答案准备好,只听沈秀竹说道:“不像我也不像吹月吧?”

    朱小八一听,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愣愣地看着沈秀竹,不解她话里的含义。

    月见在一边低声说道:“小八,她是你的侄女儿,陆忆。”

    “啊!!”朱小八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原来怀里的小小人儿,竟是大哥的孩子!想当初自己离开扬州的时候大嫂刚怀孕不久呢,“那我大哥大嫂呢?”

    沈秀竹脸色黯然道:“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他们怎么丢下小孩子就走了?”朱小八自欺欺人的吼道。

    沈秀竹抓住小八的手道:“你家被抄的时候,玉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陆大哥也一直被关在牢里,玉儿很担心,生产前一直郁郁寡欢,我们一直劝解她可是不管用,等到玉儿生产的时候,竟然大出血,血流了很多,都止不住,玉儿走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后来好不容易把陆大哥保出来了,他看玉儿没有了,于是把孩子交给我们,他就找玉儿去了……”

    听着听着,朱小八的眼睛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陆忆,小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哭起来,屋子里小孩子清亮的声音在回荡,大人们却默不作声。

    门不知何时开了,舒吹月从外面走进来,立刻皱着眉头问道:“小八来了?小忆怎么哭成这样了?”于是忙把小孩抱到床上去,又掏出手帕递给朱小八,朱小八擦干眼泪,不再哭了,小孩子跟着也不苦了,咿咿呀呀地哼着。

    沈秀竹眼里掠过一丝嫉妒,但很快恢复平常,起身脱去舒吹月的外套,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自己的丈夫,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扬州?”

    舒吹月饮了一口热茶,“要走随时都可以走,衙门那我都打点好了。”于是转头对朱小八说:“小八,你没有什么要回家的吧?没有的话,我们后天就离开扬州。”

    朱小八茫然地问:“去哪儿?”

    沈秀竹回道:“去西域,我的家乡,这里没有你的家了,以后你就跟我们吧,中原太乱,我们都不来中原了。”

    朱小八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没有我的家呢?紫若跟我说朝廷已经免了我们家的罪了,他们还把我爹爹放了,不是吗?”

    月见叹道:“你怎么能相信紫若的话呢,她如今是杨国忠的女人,但也不管朝廷的事啊,她能把你给救了已经是最大的能耐了,她告诉你这些,可能是让你安心离开长安吧。”

    “怎么会这样?”朱小八脑袋嗡地一声响,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够打击到自己了,可是心再一次狠狠地痛了,眼睛酸涩,眼泪竟也留不下来,深呼吸了几下,心情平复了些许,便问道:“舒大哥,我想知道现在我家是谁的了?我家还有什么人吗?”

    舒吹月闻言忽然沉默了,想了想之后说:“还有你的二娘胡梨静,她现在住在你原来的家里。”

    “她没有受牵连么?”

    “没有,据说举报有功,不仅没有治罪,朝廷还把原来的宅邸赏给她了。”

    听了这些话时候,朱小八心里空空的,面无表情地问:“我想回去看看。”

    沈秀竹蹙着眉头说:“这恐怕不好吧,万一你被她给告发了,岂不……”

    朱小八打断道:“她毕竟是我们陆家的人,我不相信她对我爹一点愧疚也没有,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就算会怎么样,我也认了,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月见叹道:“沈姐姐,既然她想回去看看,我会保护她周全的,你们放心吧。”

    舒吹月也同意,建议道:“你不能明目张胆地回去,等到天黑了再去的好,另外,今天你刚到,一路颠簸,想必也很累了,等明天晚上吧,我们和小忆在外面接应你,你看完了之后,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朱小八点头说好。

    是夜,大家用了晚饭后,各自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朱小八被噩梦惊醒,睁眼一看,外面还没有大亮,打开怀表,对着依稀的晨光看了看,大概四点过一点。在来扬州的路上,她曾经试验过无数遍,发现这个怀表真的不能用了,怎么转,也转不回现代,此时此刻,她不由怀疑小乔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个怀表穿越的吗?许不是吧。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朱小八刚想合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却感觉身边有了动静,身边的人只有沈秀竹,月见在绳子上睡觉,舒吹月在地上打地铺。

    朱小八以为她要解手去,后来却听见她和月见的低语声,再一看地上,貌似并没有人在。

    等到沈秀竹走出门外,她也跟着偷偷跑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朦胧的光线中照着三个人的身影,他们三个坐在以前萧牧然喝茶的那个石桌旁,在聊着什么。

    舒吹月问道:“杨扬他怎么样了?”这是他一直想问的话,可是当着小八的面他说不出口,这些日子以来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月见叹道:“公子因为想用自己换小八的自由,所以面临着朝廷的指控,他都供认不讳,于是很快被关进了大牢。公子他本就一直身患寒疾,自从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之后,一点求生的都没有,当然他自己更加担心会因此耽误小八,那时,他们俩已经相爱了,为了让小八离开他,所以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她——你们知道的,公子他一向都自作主张,从来不和任何人商量,也不听我们的劝解。”

    沈秀竹说道:“我们以为他是最看得开的,没想到……唉……”

    月见接着说:“进了大牢之后,居然皇族有个公主要救公子,条件是招我们公子为驸马。”

    沈秀竹纳罕道:“她是谁?果然杨哥哥是万人迷呢。”

    月见说:“这个公主是安宜公主,说来也巧,她竟然潜入我们杨府做过丫环,更巧的是,她曾经是小八的好朋友!”

    听到这里,小八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曾经觉得安宜身上有一种贵族的气质,怪不得会觉得安宜总是很神秘。

    沈秀竹问道:“那杨哥哥答应了没?”

    月见摇摇头说:“没有,公子并不打算生存下去了……”

    舒吹月问:“那他现在还在大牢里?”

    “不在。”月见说:“虽然他拒绝了安宜公主,可是公主还是救了他,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公子在哪里,他留了一封书信给我就杳无音讯了,我只能听他的话,保小八平安,然后等你们平安离开中原,我就去衡山找师傅了。这些,也应该算是报了公子对我们家的恩情了。”

    舒吹月自言自语道:“唉,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了呢?怎么会这样了?难道这天下真的要不太平了吗?”

    外面一片沉寂。

    朱小八再也听不下去了,悄悄摸索着躺回床上,如今一切都明了,原来自己的爱是有回应的,心中涌起许多感动和欣慰,慢慢的,竟无比思念起杨扬,想着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内心煎熬,再也没有勇气想下去。

    只有一种,只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他,再也不放手了。

    可是,可是,心中思念的那个人在哪呢?

    错过,没有缘分,还是各自都不争取?

    爱,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日落之时,沈秀竹与月见已将行李收拾妥当,只等着出去打探消息的舒吹月回来便可以出发了。

    朱小八眼神迷茫地望着小院门前那一片微微泛黄的竹林,落日余晖中,她特别想家,然而家也回不去,到底哪里才是她的栖身之所呢。

    “在想什么呢?”月见用手在朱小八眼前晃了晃。

    “在想人活着的意义。”朱小八咧嘴一笑。

    月见也笑了笑,“别想这个问题,你越是想下去,越会觉得者没意义。”

    “是吗?”朱小八若有所思地看着月见,“人遇见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避的吧,当我在很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我总会想到很多麻烦和阻碍,于是我心里就想这事儿我肯定做不成,于是我就放弃尝试,许我应该换一种想法,去实现我心底里潜伏的,哪怕只是一个很天真的想法。”

    月见听了,没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沈秀竹忽然凑过来笑问:“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朱小八眼神清澈,充满感激地对着沈秀竹说道:“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感激的话,谢谢你,沈姐姐,谢谢你和舒大哥一直在帮我们家,可能是命运注定了我们家要倒霉吧,怨不得谁,如今陆家尚存一丝香火,也算老天可怜了。沈姐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沈秀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道:“干什么这么客气,有什么直接说好了。”

    朱小八说道:“我恐怕不能照顾陆忆长大了,我想拜托姐姐将这个孩子抚养长大,可以的话,就当自己的孩子养吧。”

    沈秀竹和月见均诧异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朱小八目光悠悠,“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想去找杨扬,我想他。”

    月见道:“连我也找不到他,你要到哪里去找?”

    朱小八说道:“我相信如果我们有缘的话自会相见,只要他还没死,我不会放弃找他。”

    沈秀竹叹道:“如若不答应你,就算带你去了西域,你这一辈子也会不甘,小八,你尽管去吧,我支持你!”

    朱小八点头道:“谢谢你,沈姐姐。月见姐姐,以后你也要多多保重。”

    “你也是。”月见深深望了朱小八一眼,握了握朱小八的手,“我们该去你家看看了。”

    “嗯!”朱小八想起了还在陆家的那个女人,心里升起一股恨意,这次去,不仅仅是为了看一下原来的家,还要给那个女人一巴掌,这一巴掌是胡梨静欠陆家的,她一定要去讨回来!

    “得得得!”舒吹月骑着一匹白马飞奔而来,很匆忙地边下马边说:“陆家去不成了!”

    朱小八一惊,抓住舒吹月的袖子问道:“为什么?!”

    舒吹月脸色严峻,郑重地看了朱小八一眼,似乎有难言直言,急得朱小八直瞪着他,“说呀,怎么不能去了?”

    舒吹月说:“陆家被查封了!”

    沈秀竹纳闷道:“不是说胡夫人未受牵连么?”

    舒吹月狡黠一笑,“胡夫人及他的情人被杀了,目前凶手还不清楚,陆家所有的一切都被封起来了,所以我们不能去了,要是多问几句,肯定会被留下审问的。”

    朱小八心中涌过一阵报复的快意,她恨胡梨静,恨不得她死,没想到还真死了,只是不能亲眼看到她死,未免有些遗憾,不过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完美了。

    舒吹月又说:“凶手还没抓着,不过这个凶手在死的那个女人身边放了一只紫色的蝴蝶玉簪,这倒有些奇怪,在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杀了人放簪子的这号人物。”

    沈秀竹瞪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出城吧,早些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去过我们的安静日子。”

    朱小八随舒吹月他们一行走了三天,远离了扬州城,也远离了危险。到了一个小镇的界口,月见,沈秀竹和她终于要分道扬镳了,舒吹月给朱小八留了一些钱和一枚信物,告诉她需要帮助就到哪些地方寻求帮助。月见也交代朱小八如果实在找不到杨扬,就到衡山来找她。朱小八深受感动地接下了这些东西,与他们依依惜别。

    朱小八下了马车,在这个镇上呆了休整了一天,买了一只小毛驴,打算去失去记忆醒来第一次和杨扬在一起的那个小镇。朱小八总觉得他会在那里,像是心有灵犀,像是前生约定:如果有一天,我们失散了,我们会在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等待彼此。

    天气越来越冷,朱小八骑着小毛驴,穿着厚厚的红袄子一路打听那个小镇的所在,好在当初听姜二黑提起过那个小镇的名字。一路上问来,也有人知道这个小镇,可是也不止一个小镇叫七星镇,朱小八一个一个去那些小镇探访,也不知道自己到了走了多少天,就在一个阴天的午后,远远的她颠着小毛驴走到了又一个七星镇的镇碑那儿。她下了毛驴,站在界碑那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望着目前萧瑟的荒野,满心的期待。尽管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她总是相信下一个镇子,她一定会遇见杨扬。

    时间还早,还没到傍晚,天色却黑了下来,朱小八看了看云层深重奠空,心想不会要下雪了吧,于是赶紧上毛驴,紧促地驱使着像镇上赶去。

    天空开始飘下雨丝,风力也渐渐大了起来,扑扑地往人的脸上打。朱小八知道,这雨再下一会儿,雪花就要下来了。

    前面有一座小桥,小桥前面不远便是高大的牌坊,朱小八松了一口气,过了小桥不久就可以到镇上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下来了,这样奠气,围着火炉喝酒最舒服了。

    正当朱小八要过桥的时候,在小桥的对面的不远处,她看见一个穿着灰布的老人伛偻着身子蹲在草丛里找些什么,想到已经下雨了,朱小八好嗅醒道:“大爷,下雨了,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老人家似乎没有听见,对朱小八的喊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朱小八心想可能老人家年纪大了耳背,所以耐心的下了小毛驴,从一边的布袋里掏出随手携带的油纸伞,撑着伞向着老人家那边走去。

    还没到跟前,老人家猛地站起来,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的,压根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他左右望了望便转过身来,朱小八已经摆好了微笑的表情来面对老人家,可是当她一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时,笑容马上僵在了脸上,嘴巴僵硬地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空白的望着那个“老人家”的年轻俊美的脸。他放佛也没预料到会在这遇见她,在这如蒲公英飞絮般的绵绵细雨中,朦胧地白雾里像是盛开了一朵艳红色的花儿。

    油纸伞从手中滑落却丝毫没有知觉,细雨轻飘飘地落在她红色的袄子上。朱小八有些头疼,想按一下额头,可怕自己一动,眼前的人儿便消失了,所以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定定地,留恋的,痴痴地,含着眼泪望着他。

    “小八?”

    杨扬挥手在朱小八面前晃了晃,带着惊喜和疑惑。

    荒草在微风的浮动下来回摆动,小桥下的流水淙淙而过,朱小八忽然向杨扬奔去,毫不犹豫地扑向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上他的腰,抱着他,像千百次梦见的那般。

    杨扬搂着她的背,轻轻地拍着像安慰小孩子那样,雨水沾湿了两人的发梢,打湿了朱小八的脸,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油纸伞落在脚边,清风拂动,两个错失的人儿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雪落之前,朱小八跟着杨扬回到了他的住处,一座普通的平房,有一个客厅和一个卧室。杨扬翻出自己的一件旧衣服递给朱小八让她换上便去厨房做晚餐。

    晚餐很简单,一碟青菜一盘腌肉加一碗豆腐汤,杨扬说没料到会有客人,没准备什么好的招待她。朱小八笑着看了看杨扬,没说什么,心里却盛满了甜蜜,心情很好的吃了满满两碗饭,很是满足,比起这些天在路上餐风露宿,这些菜已经算很好了,再说了,这是杨扬做的饭呢,想着想着不自觉又笑了起来。

    杨扬纳闷极了,蹙着眉头问:“你在笑什么呢,这个菜不好吃吗?”

    朱小八忙摇头说:“不是,很好吃,不过想到是你做的我就是想笑嘛。”

    杨扬无语了,满脸黑线。

    “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做饭给我吃呢。”朱小八打了一个饱嗝,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掌灯时分,朱小八趁着杨扬倒水的功夫动作迅速地占据了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床铺,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然后面朝墙壁装睡。

    杨扬回来之后,脱去了外衣,伸手去拉被子的一角,却扯不过来,他无奈地笑了笑,很自然地躺在朱小八身边,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一点动静没有,他才可怜兮兮地说:“小八,我冷。”

    朱小八假装没听见。

    “小八,如果我生病了,你要照顾我的,到时你要给我做饭洗衣服,现在天这么冷了……”杨扬话还没说完,朱小八“啪”地一下把被子扔到他身上,杨扬头蒙在被子里,脸上却笑开了花,长臂一伸,将气鼓鼓地朱小八拉得靠近自己。

    本来有点小小生气的朱小八在轻碰到杨扬的身体后,身子不自觉一阵轻轻,有点冷的被窝因为有了他的拥抱立时变得温暖起来,她抬着头看着杨扬,杨扬也在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他的眼睛像是两个幽深的泉眼,引诱着朱小八想要探索的。正当朱小八起了怀心思的时候,杨扬傻傻的一笑,问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问题:“还恨我吗?”

    朱小八一愣,哼了一声道:“那当然。”

    杨扬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问道:“你找了我很久吗?”

    “嗯,不过还好,这个冬天才刚到,没有找很久。”

    杨扬沉默了一会儿,忽感叹道:“能在见到你真好。”

    “干嘛这么伤感?”朱小八心里想起了月见说的话,不免也有些伤感,却依旧故作轻松的玩笑,“我问你你一个问题,好不?”

    “问吧。”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爱我吗?”

    “……”

    他沉默了半晌,眼神躲躲闪闪,很久没有回答,屋子静的让人心里发酸。“你不要有所顾忌,不必负责,就说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爱还是不爱?”朱小八眨巴着眼睛装作无辜地等待答案。

    “爱。”

    朱小八嘿嘿一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不负我这么辛苦来找你。”

    杨扬雄的抱紧她,无奈地说道:“傻孩子。”

    半夜里睡到一半,杨扬的身子忽然变得冷如冰块,冻得朱小八全身也跟着冷了,杨扬醒来的时候,悄悄地把自己身子向外挪了挪,将被子留了一大半给她。朱小八早已被冻醒,杨扬做这些的时候,她没有抗拒,闭着眼,心里却跟明镜一般,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也怕冷,可是当她一转脸看到杨扬痛苦的表情,内心所受的痛苦比寒冷更甚。她从床上爬起来,将屋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搬上床紧紧地包裹着杨扬,然后自己爬上床,用身体给他取暖。

    寒冷的夜终于熬过去了,第二天,朱小八对杨扬的病只字不提。像很久以前听过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那般过起了小日子,不理俗世,为一些柴米油盐的小事拌嘴,偶尔也打酒回来围着火炉吃肉,偶尔也亲亲我我一下,原本以为幸福要有很多条件,可是事实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当朱小八望着杨扬给自己盛一碗汤的时候,心里再也盛不下其他,满溢的幸福,然而,隐隐地,带着些悲凉。

    这个冬天下了很多雪,雪晴的时候朱小八会在院子里堆雪人,杨扬靠在榻上看着她不亦乐乎,堆好了雪人,朱小八便靠着他听他讲以前的事,那些朱小八不曾了解的往事,比如说杨扬的母亲当年是温柔乡最为有名的姑娘,名唤怜荷,曾钟情于一代才子杨玄叙,但杨玄叙为了功名娶了丞相家的小姐抛弃了怜荷。而深爱杨玄叙的怜荷产下杨扬独自抚养,但自此她的生活一落千丈,一方面她从遇到杨玄虚之后拒绝接客,一方面她自恃才艺颇高便改为在温柔乡里调教姑娘。没了客人,收入成了问题,自然不能与红极一时相比,但也过得比较舒心,尤其在曾经的结拜姐妹萧氏嫁给扬州客商成了夫人后经常能得到帮助,直到一场大火要了怜荷的性命。

    每当杨扬说起自己的母亲,朱小八就充满爱怜地摸摸他的头,说一声:“可怜的娃儿。”杨扬便会怒目而视,反唇相讥说“你才是娃娃呢。”

    朱小八也会聊起在扬州的事,胡梨静被人暗杀的是被她提了好多遍,每一次说起都很过瘾,但是关于紫玉簪她心里隐隐觉得跟一个何九的人有关,有一次她把心里的疑虑跟杨扬讲了,杨扬告诉她这个何九就是陆家小时候失散的小儿子,一年前曾找过自己帮他调查他的身世,只是不懂为何何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没找陆老爷相认。朱小八放佛有点醒悟,点头道:“怪不得看着眼熟呢。”

    杨扬鄙视道:“切,就你那眼神,看得出来才怪。”

    于是小八同学不高兴了,挥起拳头满屋子追杀杨同学。

    有一天朱小八跑来跟杨扬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听了绝对不相信!”

    杨扬嗤之以鼻:“你能有什么破事儿我还不知道的。”

    朱小八说:“那你知道什么叫现代么?”

    “就是现在啊。”

    朱小八楞了一下,想到在这个年代说现代不就表示当今这个时代的意思,“啊,我意思弄错了,我说的是未来。”

    “知道,未来是指还没到达的年代。”

    “嗯,我就是来自那个还没发生的年代。”

    杨扬听了,白了她一眼,摸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

    朱小八恨恨地打掉他的手怒吼说:“你才有病呢!”说完便感觉自己失言了,忙捂住嘴巴悄悄地打量他。

    杨扬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下便恢复自然了。

    朱小八收敛了玩笑,认真的问:“你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杨扬无言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臂拥着她,“你不要担心,遇到你,我今生已是无悔了。唯一遗憾的,曾经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呆在一起,却总是错过。”

    “我会陪着你。”

    朱小八心中酸楚,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更加用力地回抱他。

    春天刚到的时候,杨扬走了,甚至他没来得及看第一朵花开。他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他说他相信朱小八来自未来,他还说要让朱小八在未来等着他。

    朱小八含着眼泪答应了他。杨扬死后,按照他的要求用火焚烧他的身体,将骨灰深埋地下。安葬的那一天,朱小八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怀表随他一起埋葬。天黑的时候,帮忙的村民都已离去,朱小八孑孑然孤身一人守着杨扬崭新的墓碑,对着它说话,放佛杨扬站在她的面前安慰着她不要流泪。

    朱小八含着眼泪答应了他。杨扬死后,按照他的要求用火焚烧他的身体,将骨灰深埋地下。安葬的那一天,朱小八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怀表随他一起埋葬。天黑的时候,帮忙的村民都已离去,朱小八孑孑然孤身一人守着杨扬崭新的墓碑,对着它说话,放佛杨扬站在她的面前安慰着她不要流泪。

    不知不觉间,她梦乡,其实这几天她已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睡觉对她来说比清醒更折磨人,在梦里,她似乎和杨扬一如既往过着平静的日子。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梦到回家了呢,二十一世纪的事已被她抛之脑后,所以当她醒来看到许多穿着短袖的同学看着她的时候以为自己做错梦了便又立刻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朱小琴同学!”

    大叶子的声音像平空一声炸雷,吓得朱小八立刻站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怒发冲冠的班主任。

    “你说说你们还要不要考大学了,课堂睡觉,不尊重老师也就算了,至少你们得未你们的未来负责啊,你想想你们父母为了你们…………”

    大叶子又巴拉巴拉地开始演讲,朱小八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未来”在旋转。大叶子见她听这么认真,于是声音缓和了一些,说了声“坐下”便又继续口沫横飞讲着枯燥的世界观与方法论。

    朱小八心神不宁,看着课本好像书上的字都会动了,然后一切曾经似乎发生过的事情像电视剧一样在眼前回放。

    这是梦吗?

    这就结束了吗?

    同学小乔捅了下朱小八,小声嘀咕道:“想什么呢?”

    朱小八没理她。

    一会儿,小乔坏笑说:“别郁闷了,你还真以为有什么穿越啊,我逗你玩呢。”

    朱小八眼神幽幽地望了小乔一眼,抓紧了手中,居然发现手中的怀表不见了。

    小乔见她还不理人,有些生气,说:“喏,怀表还我。”

    朱小八低头看了眼手中,空无一物,小乔质问道:“你把它藏起来了?这个不是古董,不值钱的,十五块钱一个,不用收藏的啦。”

    朱小八没理她,过了几分钟,像是叹气地说:“小乔,我穿越了……”

    “啊?”

    小乔一不小心惊叫出声,惹得周围的人好奇地看过来,连大叶子也飞来一记白眼。

    “有蚊子,被蚊子给咬了……呵呵……”小乔傻笑着小声解释。

    中午休息时间,朱小八带着小乔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所有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小乔。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真的假的……”

    小乔十分惊奇地反问,已经不下百遍了。本来相信是真的朱小八被她问的也开始怀疑这是梦幻了。

    一年之后的黑色六月,朱小八和小乔迈入了考场,为那被老师比喻为千军万马走独木桥的高考做最后的努力。

    六月末成绩出来了,成绩还不错。七月初填了志愿,七月末,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八月初,朱小八的一个表姐结婚,于是恰好约小乔一起去扬州游玩。

    回到现代的之后,朱小八把那一段往事深埋在心底,每到深夜写完一套模拟试卷,总会莫名其妙地沉浸在一种忧伤的情绪之中,花开固然灿烂,没有结果也是一件很郁闷的事。为了不让自己郁闷出抑郁症来,朱小八想去扬州走走,许能重温一下那时风景,亦许她能遇见什么,她有些期待。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扬州的美在瘦西湖,瘦西湖即扬州的代称。因此,朱小八的第一站便是瘦西湖。瘦西湖全长四点三公里,沿湖分布着许多别致,依山傍水的建筑物。有的伸入湖中,有的架于波面,有的曲径通幽,有的建于山上,各个姿态万千,清绝深邃。

    瘦西湖入口处至小金山的一条数百米的长堤,遍栽桃、柳,每当春色撩人的季节,依依柳色映衬一片姹紫嫣红,桃红柳绿,使人留连。

    曾经她在瘦西湖畔遇见了舒吹月,与紫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朱小八沿着春柳长提边走边看,虽然此时不是烟花三月,依旧景色迷人,有许多风景不是唐朝时有的,沿堤的一些古典的园林更多的是在明清时才建的。

    “小八,过来,给我拍个照!”

    小乔兴高采烈地走到一座木板桥,桥围以红色栏杆,这又是一处景点叫“虹桥”,有首曲子唱曰:扬州好,第一是虹桥。扬柳绿齐三尺雨,樱桃红破一声箫,处处驻兰桡。

    站在桥上,远眺湖泊风光,微风袭来,撩人万分。朱小八望着清凌凌的湖水,喃喃自语道:有一次我在玩水,杨扬像个大侠一样抱着我飞到了陆地上,好帅的。

    小乔在一边笑说:你怎么还没忘记那男人呢,哎,我问你,他到底帅不帅啊?

    朱小八笑嘻嘻说:帅的要命呢

    小乔笑骂道:你真花痴。刚说完,小乔忽然指着远处一个人惊叫道:呀,你看那边那个男人长得像不像杨扬啊?

    朱小八急急地望过去,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像杨扬的男人,才发觉自己原来被骗了。

    小乔在一边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说:哈哈,你上当了……

    晚上随表姐家的一些亲戚去新郎家吃饭,饭桌上,照例被人问了高考怎么样,被什么学校录取了的问题。

    朱小八一一回答了,表现出很谦虚的样子,男方家的一个亲戚刚好路过,惊诧里带着喜悦说:“我侄子也是那所大学的,真巧啊,到时你们去学校报道的时候一路做个伴啊。”

    “呵呵……”朱小八傻笑着点点头,那位亲戚便走开了,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居然他又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个子很高,短发,白t恤。当时,朱小八正忙着夹一块酱牛肉,猛地抬头看到这个男生,酱牛肉和筷子都惊得掉在了桌子上。

    “你……杨扬……”

    朱小八瞪着眼睛深感惶恐

    男生笑了笑:“我不叫杨扬,你好,我叫郁飞扬。”

    “哦,你好,我叫朱小秦。”

    男生点了点头,“朱小秦,嗯,比叫朱小八好听啊。”

    “啊…………”

    朱小八晕了。

    “呵呵,小八,我们终于再见了。”

    男生莞尔一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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