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易世书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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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一个人顺着崖壁能爬上去嘛?”王令让看了一眼爬满藤蔓的崖壁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风险太大,火把布置的太密集,临近崖边还是容易被发现。”谢秋琅边说边揉了揉眼睛。

    “那就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但是你的速度要快。”王令让说。

    “转移注意力但容易,放把火就行了。不过还要等一个机会。”谢秋琅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机会?”王令让问。

    “一个给你保命的机会。”谢秋琅看着王令让的眼睛郑重地说,“退之你放心,秋琅虽然不才,但一定能护你周全”。

    “好啊,你小子,合着你这个小崽子早就打算自己跑了,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么多天晚上不睡偷偷跑出去,还穿着我的衣服和着就是给自己找退路呢”。王令让随手折了树枝扔了过去。

    谢秋琅结结实实的受住了这个树枝,故作轻松的说“从学堂往西走,有一条小溪。可以避开大火”

    “恩”,王令让应了一声,两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秀才!狗蛋!”只见张庆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你们俩怎么在这里,先生说解县令要来了,让我们出去迎接呢。”

    王令让想张庆一拱手,说:“在下身体不适,先行一步。”王令让拍了拍谢秋琅肩膀,就走了。

    张庆走在前面,略微激动,“我张庆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啊。”

    谢秋琅走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庆回头看见谢秋琅如此出神,就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却被谢秋琅下意识的摔倒了地上。

    “哎呦~狗蛋!你疯了?!”张庆捂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揉了揉腰,抬头看谢秋琅脸色不是很好,心里的火气就闲散了点,“狗蛋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谢秋回神应了一声。

    “唉,你也是个没福气的。错过了这次怕是到死都见不到这么大的官儿了。”张庆边走边叹气,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丝优越感,准备等晚上和谢秋琅嘚瑟一下大官儿的排场。

    ☆、第九章

    谢秋琅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不算平整的地上,挨着地面的地方烫烫的,缓缓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伯坐在旁边看着他,见他醒了,急忙问“哎呀,男伢儿你醒了,你怎么样?你从昨儿晚快边儿一直睡到葛卯,可把我急坏了。”

    谢秋琅提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扯得身上的伤口发疼,“嘶,谢过老伯救命之恩,敢问这里是哪里啊”

    “杭州啊”老伯说,“男伢儿,你睡了那么久,渴了吧,要不要喝口水。”说着,就从大锅里舀了一碗水递了过来。碗破破旧旧的,碗边就像是锯子一样,水有些浑浊,碗底还隐约尘着几粒沙子。

    谢秋琅想了下自己已经干的快要冒烟的嗓子,还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抿了一口。

    老伯看谢秋琅面色不是很好,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男伢儿你别担心,郎中说也就十天半个月,你就能下地撒子儿了。”

    谢秋琅半蒙半猜,也知道了老伯的意思,只是事情紧急不能留下养伤解书康不是第一次来谷底,但是他知道这次是最后一次。冲天的火光,被火滚过的麦田,谷口的两具尸体。

    解书康看着正在奔忙救火的人,对身后单膝跪地的手下说“这批进来的人,处理掉。另外传令下去,给将士们添件棉衣,终于要变天了”。

    那手下头也不抬,恭恭敬敬的问“那二公子?”

    “带回杭州,好吃好喝的供着,另外派多派人严加看守,我们家这位二公子可不是个管的住的家雀。另一个人,瞒着二公子处理掉。”

    解书康看着还未扑灭的火,居然觉得眼眶发热,眨了一下眼,仰头看着从谷口露出的天空,复而低头掩面低声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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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王令识在小溪边被人迷晕了连夜安安稳稳的送到了杭州元府;这边谢秋琅腰间中了一剑,夺了一个守卫的朴刀,硬生生冲了出去,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若不是那匹照夜玉狮子通人性,背着谢秋琅一路飞奔,估计谢秋琅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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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可安排好了?”

    “回主子的话,都安排好了”

    元衡喝着茶,优哉游哉的说“这京城来的茶味道就是香”。

    管家笑眯眯的走上前,谄媚到“等这件事结束了,主子怕是要怀念杭州的茶呢”。

    “你这么多年跟着你师父什么都没学会,溜须拍马倒是学了十成十。”元衡心情大好,放下茶杯,又想起了什么,“你一会去买把我上次搜罗到的珍玩奇物都准备好,等二公子醒来送过去。上次由于迫不得已,照顾不周,还要好好赔罪才是。”

    “主子,解大人回来了”一个下人前来禀告。

    “快请他进来”元衡对着管家说“你先下去忙吧。”

    “是”说完,管家就出去了,正好与解书康打了个照面,两个人还冲着对方点头示意一下。元衡引解书康去了书房,两个人在书房待了足足有六个时辰,期间没有叫任何茶水,还特意叫了亲兵把守。

    夜里,元衡在略微昏暗的烛火下,伏着身子,整个人都要趴在地图上,一会指指这里,一会又在那里画了一条线,又起身端详了一下整幅地图。管家端了一碗参茶走了进来,“主子要不要喝点姜汤提提神。”

    “放在那里吧”元衡都没有抬眼瞧管家一眼,又在地图上提笔标注了什么。

    管家把参茶放在元衡右手边桌角处,说“主子,解大人传话说,那边跑了三个人”。

    “不过三个小卒而已,不成气候”。元衡毫不在意。“你叫他把我们全部兵力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兵”

    “主子,五万人,行军会不会是不是太过招摇了。”管家担忧地说。

    元衡嗤笑了一下,问管家“我是谁?”

    “主子?”管家不解。

    “本官乃镇江节度使,数次击退海寇。未来也是有从龙之功,要封侯拜相的人。那你说,是你太优柔寡断,还是我有远见”元衡胸有成竹地说。

    “当然是主子说的对,主子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小的也能多沾沾贵气。”管家美滋滋的说。

    “本官要这五万大军,顺着汉江北上,直接杀到雍州,雍州即破,到时与大人里应外合,这洛京便是我囊中之物。”元衡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封狼居胥的那一天,忍不住说道“也不枉大人的一番苦心。还有,朝廷编制的那批军队,愿意跟着本官打天下,谋富贵的就留下守着杭州,不愿意的也不要勉强。”

    “是,小的一会就吩咐下去,不过主子你总说大人,这大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啊。莫不是那位王爷?”管家忍不住问道。

    “你这个嘴,我迟早要砍了你。”元衡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参茶,顿时感觉精神十足。

    管家顺势走到元衡身后给元衡捶背,“主子常年伏案,腰不好,没了小的怎么办。”

    “本官以后,可是要坐在大人如今坐在的位置上。”元衡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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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王令让醒来,看着镂空雕花的床顶,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就要往外面走,却被门口的侍卫用刀鞘拦了回去。王令让几番硬闯不成,只能作罢,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闭着双眼思忖着。

    这是一个身着嫩黄色齐胸襦裙的女子款款走来,低声细语的说“公子醒了,不如用点早膳。我们主子听说公子喜茶,特地派人专门买了公子在洛京常喝的茶给公子压压惊。”说完不待王令让回答,后面跟着一串的婢女,将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就算是在王家的时候,也没有如此铺张。菜都布齐,众侍女行了一个礼,多了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仿佛王令让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霸一样。

    前脚侍女刚走,后脚管家带着一个小厮就过来了。“二公子你醒了,我们主子自觉招待不周,略备薄礼,还望公子笑纳。”说完,管家示意小厮放下礼物就走了。

    王令让看着外面重重的侍卫,只恨自己当初放弃习武,如今竟然受制于人,竟连无力脱身。也是闲时无聊,王令让打开送过来的礼物看了看。先打开了一个看似笨重的箱子,一开箱书卷的味道扑面而来,王令让拿了几本书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坐在桌边,转着杯里的茶水不知想着什么。

    ☆、第十章

    谢秋琅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不算平整的地上,挨着地面的地方烫烫的,缓缓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伯坐在旁边看着他,见他醒了,急忙问“哎呀,男伢儿你醒了,你怎么样?你从昨儿晚快边儿一直睡到葛卯,可把我急坏了。”

    谢秋琅提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就扯得身上的伤口发疼,“嘶,谢过老伯救命之恩,敢问这里是哪里啊”

    “杭州啊”老伯说,“男伢儿,你睡了那么久,渴了吧,要不要喝口水。”说着,就从大锅里舀了一碗水递了过来。碗破破旧旧的,碗边就像是锯子一样,水有些浑浊,碗底还隐约尘着几粒沙子。

    谢秋琅想了下自己已经干的快要冒烟的嗓子,还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抿了一口。

    老伯看谢秋琅面色不是很好,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男伢儿你别担心,郎中说也就十天半个月,你就能下地撒子儿了。”

    谢秋琅半蒙半猜,也知道了老伯的意思,只是事情紧急不能留下养伤,便挣扎下床,把自己贴身的玉佩留了下来说来日再报今日救命之恩,寻了照夜玉狮子,便打马向扬州去。强忍着伤痛也是足足跑了一天才到,等到了淮南节度使高贤府前,谢秋琅伤口的血已经把衣裳浸透了。

    由于行事匆匆,谢秋琅并未去杭州附近那棵树上取回令牌,这守卫从未见过谢秋琅于是将谢秋琅拦在了府外,说是进去通报。谢秋琅伏在照夜玉狮子的身上,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可是守卫前去通报迟迟未归。谢秋琅咬咬牙,打马直接冲到高府里,恰好高贤送客出门。谢秋琅用尽力气拉住缰绳方才停下。

    高贤刚要呵斥,一看竟是谢秋琅,顿时喜开望外,“武安,你怎么来了。”

    谢秋琅强提着一口气,“元衡要......要造反”说完,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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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谢秋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谢秋琅睁眼就看到高贤在伏在案前看着什么。谢秋琅不知道说什么,就装摸做样的咳了两声,这不咳还好,一咳有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列嘴的。

    高贤听到声音,说,“你醒了,要说你小子可真够命大。身上这么多伤还骑马狂奔。”

    谢秋琅没有搭话,只是问,“元衡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高贤神色一正,回答道“我和属下商量了一晚,元衡手上兵力应该不多,加上现在正值农忙,不算募兵整个江南加一起能调动的也不过十五万兵力,况且他不过区区镇海节度使,我想他兵力不过□□万。元衡纵横沙场多年深谙兵家之道,定不会正面和朝廷冲突。只怕是会悄悄北上。估计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直至洛京,但是想要攻下洛京就必须先通过雍州。雍州据我所知有十万兵力,而洛京不算上十二卫和东宫六率,少说也要有三万精兵驻守。所以究竟是什么给了元衡这么大的底气以少敌多”高贤见谢秋琅没有意见,就继续说下去,“我估摸着只怕是问题出在洛京。我昨晚派人八百里加急呈奏折给圣上。再者,这么多人如果走陆路怕是很难隐藏,估计会乘着货船走水路,那就是势必经过京杭大运河。我已经命令手下严查货运,尤其是来自杭州的商船。如果武安你的信息无误,怕是不日就会得到消息。另外我已经派人去集结精兵十万,就算是要打起来,我高某人也不惧。”

    谢秋琅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默默的听着高贤部署规划,突然想起来王令让还身陷杭州,“退之还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