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吃口烧饼”谢秋琅蹲在河边左手拿着一个烧饼吃着,右手递过去一个烧饼,“喏”
青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把烧饼撕成两半,分了一半给身后的少年。
“都已经过了白露,河水还是有些凉的,两位衣服都湿透呢,不如上岸。”王令让看着河里的鱼,问“狗蛋,你会不会抓鱼。”
谢秋琅随手捡一个石子从王令让后背贴身擦过“你还叫上瘾了?”说要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拔出碎空剑踏入河里。
那两人犹豫着上岸,脱了外衣,围在火堆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吃着烧饼烤火。
不过半晌,谢秋琅就抓上来几条鱼,用树枝串了起来,不过一会就飘着香气。那个中年男子认真的烤着衣服,那个少年看了看鱼,咽了咽口水,就把目光移开了。
谢秋琅递给王令让一条鱼,又把剩下的两条给了两个人“你们拿着坐在车上吃,此地不宜久留”
四人匆匆上车,整个画面都充斥着一种静谧的尴尬。
“在下姓王,名守退,字令之,淮安人。这是我表弟,谢安朗,字秋武。赴此地经商,未曾想为官兵所劫,故来此打探一番”王守让说,“两位兄弟叫什么?从何而来?”
“我叫张庆,这是我弟弟张…张有。严州人。”张庆说。
“你们是怎么被运到车上去的。”谢秋琅问。
“不知道,中午吃完饭就睡着了,等醒了就在河里了。”张庆坐在张有的旁边,揉了揉张有的头。
“阁下能把进入安陵山前因后果说一下吗”王令让问见张庆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阁下如实相告”。
“王兄弟你既然救了我就是我张庆的恩人,只是这矿山王兄弟最好不要去了”张庆说。
“有何去不得?”谢秋琅问。
“这位少爷不知道,那安陵山有重兵把守,等闲之人绝对进不去的。”张庆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去了。”谢秋琅愣了一下说,“我们去杭州”。
“杭州?”王令让有些不解。
“我们去钱江观潮,民间都说“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算算日子我们也能赶上。”谢秋琅转身对着王令让说,“你也不要心疼那些钱财非要寻个缘由了,千金散去还复来。你不是最喜欢品茶了吗,我们顺便还可以品一品杭州的雪水云绿茶,游览西湖美景。岂不快哉。”
“好呀,顺便尝一尝当地的小吃”。王令让说,“正好做你的下酒菜”
两人这样一唱一和的聊了一路,从杭州风光到塞北风雪,到了严州城门口,四人别过。
“我们要不要折回安陵山?”王令让问。
“不,我们去杭州。”谢秋琅说。
“真的去杭州?”王令让问。
“对,我刚才去牵马时站在山顶看了一眼,这矿山确实有重兵把守,我们就去请镇海节度使随我们一起去探探这个矿山。”谢秋琅笑着说,“老书生,你且学着吧,这叫兵家之策。”
二人快马加鞭赶到杭州拜见镇海节度使元衡,两人手持圣旨一路畅通无阻。
“二位公子不负万里来杭州,元某本该陪同,奈何公务繁忙,只能让管家陪同了,还请二位公子见谅”。元衡面带愧疚的说。
“节度使不必客气,只是我兄弟二人前来确实是有公事相商”。谢秋琅说。“不知节度使可知道严州城安陵山铜矿之事?”
“严州城开采铜矿一事我是知晓的。”元衡说。“此事元某刚写了折子递上去,先前因去剿匪耽搁了。还请二位公子多多包容才是。”
谢秋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本在一旁沉默的王令让打断了,“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也就放心了。早就听说西湖美景,少不得要游览一番,那就先不打扰了。”
“我让管家陪同二位公子”元衡说。
王令让婉拒了元衡的好意,和谢秋琅离开了。
见二人出了府邸,元衡把管家叫了上来,“你去跟着他们两个,回来告诉我他们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务必看这二人完完整整的出了我杭州。”
谢秋琅领着王令让去西湖泛舟,二人乘着一叶扁舟,把酒临风,惠风和畅,杨柳依依,直至银盘高悬。二人谈天说地,从奇闻怪志到诗词歌赋,期间不知用了多少茶酒。
小住一晚,二人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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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衡有些诧异说“他们一直没有分开?而且泛舟时就谈了这些?”
“是,除了这些还谈了好多儿时二人的糗事。”管家回答道。
元衡笑了一下似是有些放松,“罢了,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派人给解书康传话,让他近些日子停一段时间。免得打草惊蛇,还有不可亏待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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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镇海节度使看来和这解书康是同流合污的了”王令让说。
“本该想到的,他解书康不过一个中州县令怎么就能调动这么多兵马”谢秋琅说,“本以为可以借镇海节度使的兵力光明正大的走进去,这下真的只有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偷偷潜入成功几率有多大?“王令让问。
谢秋琅摇了摇头说,“几乎没可能。”
王令让沉思了一会, “那我们就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武安,你可还记得我们认得那两个哥哥”言罢,两人相视一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严州城,不出意料的被关进大牢,夜半同一群人被蒙着面赶到了车上,运往了安陵山。
再一睁眼,只见所有人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谢秋琅和王令让靠在角落里坐着,这二人只想着进到安陵山,在进去了以后有一瞬间突然不知在安陵山应当做些什么。
后来两天,二人干了好多苦力,搬运石块,开山劈谷。每日下来,王令让都筋疲力尽无暇思考。是日,两人靠在一起吃午饭,“狗蛋,要是再来几天,小生就要累死了。”
“那你还贫,叫你多锻炼身体你不听。我这两天四处看了看,此地绝没有铜矿。而且据我目测从严州城召集的壮丁几乎全部运到那个树林里,昨日又来了新人,但是人数和前两天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动,想来也是被运走了。”谢秋琅啃了一口馒头。
王令让嗤笑道“他召集这么多壮丁做什么,不图钱不为利的,难不成要造反?”
话音刚落,二人猛地看向对方,“不好!”
谢秋琅放下馒头,“我们必须从这里离开,哎!退之!你怎么了?!”话音刚落,就见王令让倒在地上,谢秋琅刚要去搀扶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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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二人已经到了一个类似于军帐的地方。这军帐位于一个深谷,四面高崖,上面爬满了藤蔓。有一个出口,上面每隔五十米就走两个火把,上面有卫队,三人一组来回巡视。谷口守着两个人。
这是有一个人走了进来,说“既然醒了,把床头的衣服穿上,我带你们去听晚课。”
二人换上了衣服,随同这个到了一个类似于学堂的房间,里面坐满了人,角落里还站着几个人一脸向往的看着最前面正在侃侃而谈的人。
二人经过指引坐了下来,准备认真听一下这晚课。王令识就感觉到后面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看正是张庆兄弟二人。
“公子,我们出去说话”张庆凑单王令识耳边小声说。四人悄悄的出去,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你怎么又进来了?”谢秋琅问。
张庆摆了摆手,“公子别提了,我们刚进严州城就又被抓了进来”。
“那你可知这学堂每天都在讲些什么。”王令让问。
“我也不过早公子来了两三日,不过这私塾每日讲得都差不多,大概都是什么富贵啊,当官什么的。简直都是在扯淡。”张庆说。
“谁在那边?”树林外有人提灯照向了这边。
“小生们在如厕!”王令让急忙接了一句。
“快点!先生讲课呢,别错过太多。”外面那人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我们两两出去散了吧,在外面就当从未见过对方。张庆兄弟你们先走吧”王令让说。
“那好,公子小心啊,我们先走了。”张庆回答完就走了。
看张庆兄弟二人走远了,王令让问谢秋琅“他们抓人过来不操练,就天天讲课?”
“这是在给众人洗脑,我跟随东南军时见他们用过这种方法审讯,意志不坚定的十天半个月就归顺了”谢秋琅解释道。
“那意志坚定的呢。”王令让好奇的问。
“你听说过熬鹰吗?”
王令让点了点头。
“既然可以熬鹰,那么也可以熬人。走吧,酸秀才,我们去听先生的晚课”谢秋琅看着王令让眉头紧锁,“老头子,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我谢秋琅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人伤了你的。快,走了走了”
“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词酸我”王令让无奈的摇了摇头。
过了两日,谢秋琅和王令让眼见着有些人慢慢动摇。
王令让说:“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逃出去。”
“我也想过,但是我这两天四处看了一下。只有一个出口,但是有不下十人把守,交接紧密,不可能趁机逃出。夜晚那条路灯火通明,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老鼠窜过去也能的真真切切。”谢秋琅摇了摇头。“除非顺着那崖壁攀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