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自闭夫君种田妻

自闭夫君种田妻_分节阅读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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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瑶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几杯陈家酿就把竹远摆平了。她从明月那里听来的马景涛版竹远竟然不堪一击,本来她还想着寻摸点****把他撂倒呢。这小子酒量也忒浅了点,想她前世还被同志们封为“赛酒仙”,许久没有饮酒,路瑶捡了几样小菜吃着,自斟自饮起来。

    不一会儿,大半壶清酒下了肚,这酒是村里特产,入口甘醇,后劲十足。一时酒气上来,路瑶脸红耳热,但她还尚未忘了今晚的正事--门外该到的人应该也到了,好戏即将开演。

    路瑶摇摇晃晃的起身,一边踉跄走着,一边把外衣扯了下来,这可不是暴露戏,点到即止。走至床边,路瑶索性帮竹远也脱了外面的罩衣。那小子居然纹丝未动,睡得和死猪一样,不过也是一只妖娆的猪。路瑶不指望有人搭戏,只好自导自演下去--翩翩翻向床内侧,然后手脚霸上了身边的温热躯体,像只无赖的无尾熊缠树一般。另外还不忘把床边的帐子一把扯了下来,春光立时止于无形之中。

    话说,门外之人自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这群听墙角的包括:心系儿子的大夫人,八卦无敌的二姨娘,故作清高的三姨娘,义正言辞的林老爷。

    当然少不了最为受伤的河童少爷--他就不明白了,这无盐丑女怎么就得到了大哥的信任。平日里他就是想多靠近大哥一寸都难如登天,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手脚并用--我可怜的大哥啊--河童少爷黯然**,飙泪而去。

    门外的窸窸窣窣之声渐渐平息,秋天的院落里传来各种各样的虫鸣声,有些蟋蟀蝈蝈甚至跳进了房间,躲在角落里放肆鸣叫。

    竹远却醒了,骤然看见身畔的女子面庞,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延续了一年多的梦境--他好像回到了那座山,那片青草地……只是这一次,待他再次折返的时候,女子尚未走远,她甚至朝他招了招手,脸上浅笑盈盈……

    梦碎之时,竹远却又看见了那张脸--近在咫尺,皮肤上覆着些许污浊。他万分小心的去抚触那肌肤,他知道那假象底下是他魂牵梦系的丽颜。

    女子深睡中似乎不堪其扰,轻微抖动了下眼皮,长长的睫毛像秋日蜻蜓的翅羽一样忽闪--竹远不敢再动,目光里却是无限的温柔。

    只盼这一刻是梦,他宁愿长睡不醒,

    第十一章

    此时秋阳初升,林家后院书房里款款走出一个窈窕身影--只见她身穿大红色百褶襦裙,刺绣圆头鞋,头上青丝绾成一个轻云髻。手上笼着羊脂白玉镯,耳中塞着珊瑚珠耳钉。惟一怪异的地方是此女面上所遮轻纱,不过这更加应了那句话--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更想一窥那双秋水眼眸下面是怎么样的樱桃丹唇,怎么样的凝脂雪肤。

    明月和流云早在门外守候,一见少奶奶今天的打扮非同寻常,身礀绰约,面纱未遮住的肌肤已赛冰雪,不由诧异起来。明月霎时醒悟,满面欣喜道:“少奶奶,老夫人的药方起作用了呀,您的肤色变好了……”

    岂不知这句话正如一夜春风,传遍十里八乡,人们奔走相告--林夫人妙手回春,医好了无颜丑妇的“张飞”脸,给千万东施妇女们带来了福音。

    路瑶心情不错,伸伸懒腰,抚了抚宿醉的额头,期盼回家的心雀跃起来。她及时在门口堵住一脸尴尬正欲遁逃的竹远。

    “夫君,你昨日可答应凌波要去东山的……”,路遥温柔提醒道。

    “我,我去。”竹远经历了这非凡的一夜,头快低到了尘土里。再不敢看路瑶一眼,连她今日的装扮更加不敢细看。

    林夫人已打发人来,特命不必过去请安,又备好了车马以便新妇归宁之用。路瑶让明月过去谢礼,另吩咐流云把归宁之物装车之后,先送至路家。自己却故作温婉的伺候竹远梳洗。

    小厮们已被管事的亲自训导了一番--这回大少爷出门若是掉了一根汗毛,必让人吃不了兜着走。那几个小厮唯唯诺诺,哪敢不尽心尽力。

    路瑶陪着竹远上了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然后把管事的小头目叫到跟前道,“大少爷久未出门,特命你们先绕道去一趟东山,那里有个故交还要拜访一下。”管事不疑有他,命众人好生驾车,即往山道而去。

    山路渐渐颠簸起来,路瑶没想到昨日那酒极烈,现在头还在微微的发疼。两个人对坐车厢里,路瑶见竹远一张俊脸逼在眼前,又不好意思盯着瞧。只好掀开小窗帘子透透风--外面天空湛蓝遥远,原野渐近金黄,大片明橙色花儿随风摇曳。

    山风悄然拂起面纱,路瑶一时被明媚秋色打动了,没有察觉脸面已经暴露。轻纱下的面庞却让里面一直沉默的人紧张起来,他生怕是梦,想过去近看,却又迟疑起来。

    路瑶欣喜着想让竹远看那田野里飞过的大群野鸭,一回头,却被对面坐着的人儿给吓了一跳。“夫,夫君,你怎么了,这样看着凌波?”路瑶发现竹远的眼神迷离,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温情脉脉。

    听到路瑶一声惊叫,竹远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竹远立时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暗叹--为什么眼前总是浮现她的影子,而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她呢?

    路瑶之所以带面纱,就是准备到东山让竹远摘下来,以期给他个惊喜--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山风留恋处--

    然后再骗他同意自己的请求,乖乖跟着回家。看这竹远的情形,路瑶想着要不要提前进入剧情。

    恰好马车忽然停住,管事在窗外请示道:“少爷,少夫人,前面山路崎岖,马车已经没法子行进,不知道还要走上多远?”

    路瑶稳了稳心神,走了出来:“在此停下吧,东山仙人素喜清静,你们只管好生在此等候,大少爷和我去去就来。”

    竹远居然没有异议,被路瑶牵着衣袖带下了车。远远望山,一片荆棘沙砾前方,正是那一条山中小径,蜿蜒而上。两人各有心事,一径沉默向前走去。众仆人不解,但又不敢上前,只好远远的跟着。

    路瑶心中在想--不知接下来的惊鸿一瞥能不能镇住竹远,让他乖乖听话,好拐他回家。竹远却是近情情怯,他不敢去进一步确认--若身边的凌波即是那日在这里遇见的女子,为何她从未记住我呢?

    忽然眼前现出一片美景--绵延的秋草之间开出了大片粉色白色的野花,细长的茎秆上小小的花朵散发出阵阵清香。路瑶按捺不住欣喜,快步跑了过去。她向来喜欢花儿,当下冲进花间采摘起来,把长长的茎秆一起截下,很快怀里就抱了一大捧。

    竹远向前迈了几步,心中一顿,却再不敢靠近。路瑶怀抱着大束野花,欢笑着跑到他面前,“夫君,你看……”又见竹远一脸痴痴的表情,自己往腮边一拂,果然面纱已经不见。她见那少年一片纯澈明净的眼神,已经不忍去骗他。

    路瑶磨蹭着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竹远,人人都道你冷面话闷,我知道,你心里是明白的。”竹远心里一热,还从未有人这样对他说话,眼神不由的更温和几分。

    “如果你今天愿意把我当作她,我就是她。今天骗你来这里,其实是想让你跟我回我家,我们成亲三日,该归宁了。”路瑶为难的开口。

    “凌波,我去。”少年看着路瑶轻轻说道,并未有一分迟疑。

    一直到再次回到马车里,路瑶还在震惊中反思着--是自己把这少年想得过于复杂了,他为什么这么好说话呀,明月给她打得那些预防针难道都是讹传,回头还得好好审问审问她……

    路家院子里场面惊人,一群鸡呀猪呀横了一地,水缸里还游着了黑脊背的大鱼。路氏穿着一身体面衣裳,正和梅婶等乡邻坐在堂屋里说笑。

    一见大门口来人,路氏忙不迭迎了出去。路瑶一步跨过去抱住娘亲,宛如牛皮糖一样粘了上去。路氏见女儿面上毒瘴尽退,比从前的颜色还胜上几分,不由喜极而泣。又见马车里下来一个仙人般的少年郎,心知这必是新女婿了。若是单看这相貌,女儿女婿也算是一对璧人。不知村里传闻是否属实,若真是不会说话,倒委屈了宝贝闺女。

    “娘亲,还不让我们进去啊。”路瑶见娘亲目不转睛的盯着竹远,怕竹远难堪,故意嚷道。

    “哎呦,看娘亲高兴地都失礼了,快快,进家来。”路氏笑道,人说闺女大了三分客,更别说嫁为人家的媳妇了。

    路瑶和竹远一进门,就凑上来几个看热闹的婶子大娘,大家一见这仙童似的两个人儿,哪有不爱看的,纷纷拽着问长问短。

    路瑶不好躲避,笑着一一应了。却见竹远面上给充了鸡血一样,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力,只得赶紧把鸡鱼肉蛋分派出去。梅婶等人喜滋滋的收下了。人道富在街巷无人问,穷在山村有远亲。众人皆是淳朴乡亲,俱是紧着要回家准备回礼。

    好不容易等众人都散了,路瑶让娘亲在堂屋坐定,拉着竹远一起给娘亲磕头行礼,路氏心酸不已--女儿终于长大了,只盼她从此平平安安,再无风霜。她本不是那多事之人,感情内敛也不善表达,一边偷着拭泪,一边向厨房走去:“瑶儿,你招待好竹远,娘去准备饭菜。”

    路瑶即要抢着过去帮忙,路氏却道:“今日你就只管陪着新女婿,别怠慢了人家。饭菜适才都让梅婶子她们帮忙准备妥当,就差下锅了,你不必插手了。”

    路瑶顿时撅起嘴来道:“娘亲,你怎么对您那新女婿这般好,我可不依。”

    路氏被逗得笑将起来:“傻姑娘,今天三朝回门,可不能短了礼数,人家见过世面的,没得让人笑话去。”

    路瑶知道娘亲少有强求,也就放开手,一边给竹远倒茶,一边心道--您女婿才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呢,不过怎得今日竹远这么安静呢,莫不是真让自己这幅天上有地上无的美貌镇住了吧,难不成他对那逝去的路瑶果然一见钟情?

    竹远此刻已经如坐针毡,多年没正式见过这么多人了,心里像绷了根弦似的,揪得越来越紧。他不受控制地盯着路瑶的一举一动,惴惴不安,就像一个□纵的木偶,面上却僵硬麻木。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孩童的笑闹声,路瑶细听一番,却是梅婶家小四妞的高嗓门在吆喝:“快回家舀簸箕,我先上树打一会。”

    往日路瑶最喜这个淘气的小姑娘,立时要出门去看她。又见竹远低头局促不安的坐着,于是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拽到了门外。

    梅婶家门前有株上了年岁的枣树,此时正是成熟的季节。阳光洒金,茂密的小叶子中间都是红彤彤的脆枣。路瑶抬头看去,小四妞正跨坐在树杈上,手持竹騀瞄准了一枝正要落杆。

    “小四妞,我来帮你吧。”路瑶笑喊道。

    “哎呦,大姐姐,你变回从前的样子了呀……”小女孩扔下竹騀,猴子似的蹭蹭从树上溜下来,赶上前抱住路瑶的胳膊,“大姐姐,娘正说你今天要回来呢,看我打枣子给你吃。”又看到路瑶身后

    的竹远,小四妞有些忸怩,趴到路瑶耳边小声说:“那个就是大姐夫喽,他长得比画里的人还好看呢……”

    “小猴子,他有姐姐好看吗?”路瑶故意逗这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

    小四妞居然认认真真的端详了一番,然后说道:“大姐姐,他不如你好看,谁叫我欢喜你呢……”

    说完又抵制不了枣子的诱惑,赤着脚丫呼哧呼哧的爬上了树。

    “大姐姐,大姐夫,让开喽,枣子下来了……”小四妞居高临下的高喊道,话音未落,透红的大枣

    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竹远躲闪不及,被砸了一头一脸。路瑶实在看不下他的木讷,一边笑一边拉他躲避。

    “小猴子没个轻重,没砸疼你吧?”路瑶看他被砸得不轻,伸手拂去他额上的枣叶。

    竹远愣了一愣,却也没法子恼怒,无奈之下笑了出来:“没事,不疼。”

    路瑶头一次看见他嘴角带笑,不由顿住,此情此景非“倾城”不能形容。

    第十二章

    金黄和亮红相间的枣子纷纷落下来,路瑶和竹远远远立在树下,就像观看了一场暴雨。地面上不久就覆满了玉石似的枣子,路瑶不由的被这份收获的喜悦感染,于是一边往嘴里塞着嘎嘣脆的甜枣,一边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把枣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四妞的两个弟弟妹妹舀着大大的簸箕跑过来,路瑶接过簸箕装满枣子,又让竹远帮忙撑着口袋

    ,以便倒进去。不多时,已收了两大布口袋。

    梅婶赶过来,把自己几个小儿女笑骂了一通--还敢劳烦大姐姐大姐夫,真是无法无天了……路瑶又笑嘻嘻地蘀小孩子们辩解了几句。梅婶过意不去,非要送路瑶她家一袋子,路瑶推辞了又推辞,最后还是和竹远一起把布袋搬回了家。

    “竹远,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路瑶见竹远并不反感这里的乡邻风俗,于是含笑问道。

    “很好,乡邻都很友善。”竹远已经没有初见时惯带的冷淡神情,眉目之间含着淡淡笑意。

    “那太好了,你在屋里歇会儿,我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忙活了一上午,路瑶已经饥肠辘辘。又用小竹筐儿拾了满满的红枣,准备舀到灶房里烧着吃。

    路氏正忙着做莼菜炖鲤鱼,路瑶凑上前去闻了一闻,赞道:“还是娘亲做的鱼鲜美,不用什么秘制调料,就已经这么香了。”她自己却一边帮路氏往灶膛里添柴,一边把枣子塞到大灶的边缘烤着。

    “还是这么怪癖,正经东西倒是吃得少。”路氏见女儿又弄些新鲜吃法,不由嗔道。

    路瑶嘻嘻笑着,要知道前世的童年,她就喜欢这种吃法--枣子皮烧的焦黑,里面的果肉却是又香又甜。待烧好了一捧,路瑶忙捡了一个吹了灰,剥了皮送到路氏嘴里,还不停追问:“好吃吧,我就说好吃。”

    竹远此刻正老实的坐在堂屋品着茶,看见路瑶兴冲冲的进来,脸上还沾着不知何时弄上的灰,又不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