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颤抖和将要意识到什么时的濒临爆发,嘶哑急喘着问:“你说什么?再说遍!”
后羽踮着脚尖,忙再回答:“周将军叫岳公子‘花儿’!”
夏如君再次听到那个名字,顿时,全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般,扑腾声,整个人又跌坐回到椅子上;毫无焦距的眼瞳,微微颤抖的手指不知该往哪里放;就像身处无望的冰原,好不容易以为等到了火种,最后却发现火种的等待不过是种假象;到手的东西转眼之间就被别人抢走,而且那个抢走的人还是他这辈子最恨同时也是最羡慕的男人。
夏如君咬紧牙关,刚欲发作;就听殿外传来阵吵杂的哄闹声,里面有女子的哭啼还有帮奴才们焦急哄着的乱声。
夏如君冷面不悦:“是谁在外面?!”
候在外面的宫婢弓着腰快步跑进来,跪在地上试着汗回答:“回皇上的话,是楚小姐回来了。”
楚蝉?本来已经以为自己身处无妄地狱的夏如君猛然之间似乎看见了希望,整个人也忍不住再次站起来,暴前来的宁静脸上好不容易出现了点人色。
“叫她进来!”
宫婢出去,下秒就看见楚蝉脸是泪的跑进来;看也没看又跪在地上的后羽,这娇俏的女子在看见站在龙椅前的九五至尊后,脸上委屈的眼泪流的更甚,接着在众人的惊讶之下,楚蝉飞身前去,拳头就砸在夏如君的肩膀上,哭闹之声接踵而至:“混蛋!两年前你跟我说,那个周颜是你的女人,要我不许去随便打扰她;可是两年后我回来为什么她就变成了天哥的女人了?夏如君,你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跟别人跑了,活该你戴绿帽子!”
楚蝉和夏如君同长到大,再加上因为是当朝国师的孙女,在这国之君面前自然是要放肆许多;只是像今天这样胡言乱语,还是从未出现过。┗┛
夏如君本来也被现在的状况闹得心慌意乱,恨不得杀了身边所有的人才能泄愤;现在又被这丫头闹,更是心堵的厉害;冷眼扫视跟随在楚蝉身后的宫婢们,硬是吓得帮奴才颤着腿跪在地上,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瞎子,听不见这位大小姐说出来的狂念之语。
楚蝉在夏如君面前放肆惯了,刚才在宫外面被岳凌天的拒绝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
“你疯够了没?这样对着朕胡言乱语,小心朕要宗人府打你的板子!”夏如君把抓住出楚蝉的拳头,冷着脸冲着她低吼。
楚蝉本来就委屈极了,眼下又见夏如君跟她使脸色,更是觉得天都塌下来:“夏如君,你敢说我疯?你敢要宗人府打我?好,你现在就下旨,看他们谁敢动我下!”这丫头崛起来,真是般人都奈何不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天哥,从小就直喜欢;为什么你还这样对待我,找个女人抢走我的天哥。”
夏如君本来以为自己盼来的会是个帮手,没想到跑来的居然是个废物!
脸色黑,扔开楚蝉的手,没好气的坐回到龙椅上,很是不悦:“你以为朕就高兴岳凌天抢走了阿颜?”
“那依照你的意思,就是周颜是背弃了你又跟天哥好上了?”楚蝉难以置信,蒙着泪光的眼睛里堆满了诧异。
夏如君觉得自己真是丢脸极了,又看这丫头在众人面前说话根本不知道遮掩;经由她这嗓门吼出去,不出半天,定会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周颜和岳凌天好上了。
好在后羽了解他的心思,看出夏如君脸上的为难之色,叫上人,就匆匆忙忙的带着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的奴才们退下去;诺大的昭阳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楚蝉泪眼蒙蒙,鼻音很重:“怎么会这样?我只是陪着祖母去了趟菩提山上吃斋念佛了年多的时间,为什么我下山,这切都改变了;天哥不要我了,周颜不要你了,怎么会这样?!”
夏如君那么骄傲的人,才不会承认自己看上的女人又跑了:“你少在这里胡说,阿颜是不可能离开我的;她答应过我,等她大仇得报,她就会卸甲归来,至今我还为她留着中宫的位置,她不会背弃而我的。”
“你少在这里自己欺骗自己了,刚才在宫外,我可是分明看见他们两个手桥手,舍不得松开的依依不舍得模样。”楚蝉生气,转身把扫掉龙案上堆放的奏折;文房四宝霹雳乓啷的掉了地,满地的狼藉都比不上此刻的心乱。
夏如君瞪了眼楚蝉:“好啊,你说他们俩依依不舍;那行,将来就由你进宫来当我的皇后吧!”
楚蝉本来受到打击正是心里难过的时候,此刻听见夏如君这话锋转有说道自己的身上,还说起这样的事情;下子慌张了,整个人如绑在绳上的蚂蚱,恨不得打断自己的腿逃跑:“你说什么?让我给你当皇后?夏如君,你做梦!”
“对!我就是做梦也不会让你给我当皇后的;可是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国师进宫跟我说起,原来母后已经开始自作主张为我选后了;母后看上了你,如果周颜不进宫,那你就必须替她进来。┗┛”夏如君稍稍改变了下当初和国师的对话,果然就看见楚蝉开始跳脚了。
“凭什么?!”楚蝉抓狂了:“太后不是喜欢钟娉婷吗?怎么会”
“母后是喜欢钟娉婷,可是我不喜欢;我终究是母后的亲生儿子,他总不会看我不痛快吧;但你不样,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俩自幼关系较好,我对你的容忍和忍让在大家的眼里成了郎情妾意;你说吧,这误会已经产生,会不会再继续下去!”夏如君眼睛眯,轻轻地问。
“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楚蝉慌乱了,抓住夏如君的手臂就开始摇晃:“夏如君,你知道的,我只喜欢天哥;而且你也只是喜欢周颜不是吗?只要我们努力,定可以得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
夏如君阴谋得逞,笑了:“那你愿意和我配合吗?”
楚蝉头如捣蒜:“愿意愿意!只要天哥跟我在起,只要你不让我进宫跟你当妃子!夏如君,你要是把我娶进宫,我定会把这后宫弄得天下大乱的。”
看着面前这巴巴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着这些话的楚蝉,这只耍阴谋的公狐狸终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是不指望这丫头能给他创造什么条件,但只要她乖乖配合,还是有点机会的。
还有刚才后羽跟他说的那个名字,他必须要好好地彻查下;不是他在怀疑什么,而是花容月这个人,实在是不容小觑!
云海碧浪,乘风破浪的大船上,此刻确实有股古怪的气氛围绕着。
季海怔怔的坐在长椅上,不羁的眼神盯盯的看着坐在花容月身边,身妖冶红衣的凤倾城。
花容月从离开云城时,就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此刻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沉思之后中,常年都跟随在他身边的十五正趴在几步之外的踏上呼噜噜的睡着觉。
“倾城,你认为这次高威会耍什么花样?”花容月头也没抬,伸手拨弄了下手边的茶杯,看着青青茶叶根根的竖在茶水中,露出绿油油可爱的小尖尖,甭提是有多可爱。
凤倾城此刻还是在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时,心惊肉跳,而这个表情,正好落在季海的心里,让他不悦哼,转了个身不再去看她。
“他能再耍什么花招?现在,大周灭了,他成了大兴的皇帝;想要的切都已经得到了,过去的种种算计和种种隐忍此刻都变成了他手里最尖锐的武器,他还需要算计什么吗?!”凤倾城冷哼声,眼底藏着疼痛。
花容月看她眼:“你如果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你就不要再让我作孽深重,三年前我明明知道杀害周颜家人的是他,可是我还是欺骗了你让你和周颜分散了这么久,误会了这么深;我已经对不起你次,不想再做第二次!所以这次,我定会自己解决。”
季海下就接过凤倾城的话:“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挂死在棵树上;高威这家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个枭雄般的人物,可却不是良配;凤姑娘,你有这样的觉悟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凤倾城似乎和季海有什么旧仇,本来还算平静的脸色在听见季海的这番话,下就变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闭上你的嘴,收起你泛滥的好奇心吧!”
季邯过头撑着下巴,俊美的脸上闪烁着他的决心:“你的事我怎么能不操心,你怎么忘了,当初我可是说过的,你让我无法回家看我父亲最后面,这辈子我缠定你了!”
花容月看着季海副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样儿,又看凤倾城的副百般嫌弃的恶心讨厌样儿,总是觉得这俩家伙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转眼想,就也笑置之;不管现在前路有多少艰险,他现在都不再害怕,因为有家了。
凤倾城在船舱里被季海那双火辣辣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也坐不下去,干脆打开门就走出去,想要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好好休息;谁知她刚回到自己的船舱,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从外面伸进来只手下把住她的门,然后硬是塞进来颗脑袋,对着她挑着眉的笑:“小倾城,你既然答应老大要我起跟着来,那就要做足了被我马蚤扰的准备了。”
凤倾城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混蛋,气的手上猛使劲,想要把这混蛋卡死在门缝里;谁知季海的力气极大,把推开们不说,还在她被推开趔趄着朝后倒退了几步的同时,下就进来反插上门。
凤倾城顿时警铃大作,怒瞪着他:“你进来我的船舱做什么?滚出去!”
看着凤倾城那玉白的手指怒气冲冲的指着门口的样子,季海觉得这女人长得漂亮,真的是连生气都是这么让人喜欢;脸上堆着笑,他个转身就做到发硬的床板上,大喇喇的摊开双手双脚,整个人就是个无赖流氓的货色。
“我把自己的船舱让出去了,你收留我!”说着,季海还做出副我是无家可归小孩儿的模样,张亮晶晶的眼睛,俊美的脸上也浮现着淡淡的可疑的红晕。
凤倾城气急:“你把自己的船舱让出去,凭什么我来收留你?!滚!”
凤倾城越是生气,这家伙越是没皮没脸,嘿嘿笑着逞着斜歪的身子看向她:“喂,你说我凭什么呀?当初咱俩在山里纠缠的时候,你晚上怕黑可是我成夜成夜的抱着你,有时让你取暖有时被你当人肉垫子;晚上风大,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乖乖的往我的怀里钻,双手也不停的乱摸我的胸;凤倾城,你吃完了别不认账。”
见这家伙旧事重提,凤倾城的张脸顿时被拘红了:“混蛋,你乱说什么,我哪有明明是你独孤海!我要杀了你!”
看这小妞儿气的连他的真名字都叫出来了,季海开心的差点破了功:“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我现在没地方睡觉看在咱俩曾经是老相好的份上,你就救救急不行吗?放心,只要你不撵我走,我就不会出去乱说的。”
“谁是你的老相好?你这乌龟王八蛋的家伙,你才是你的老相好!”凤倾城气的都跺脚了。
季海看她气得不轻,生怕她在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气厥过去,赶忙收起自己的油腔滑调,往床里面挪了挪,移出来个位置拍了拍,对着凤倾城那张绝色倾城的脸,露出少年轻狂的俊美笑意和纯真之态:“好好好!我是乌龟,我是王八蛋!你别生气了行吗?你不是累了吗,赶紧来躺会儿吧,只要你不乱摸我,我绝对不会乱摸你的!”
“你——”凤倾城气噎:“没想到堂堂孤独城城主,居然会是这样下流龌龊,卑鄙小人。”
季海现在早就练就了副唇枪舌剑伤不了的铜皮铁骨,凤倾城的美貌简直让他越看越喜欢,当初虽然生气她从中阻扰他偷偷回独孤城看父亲的最后面,可是慢慢发现,这倔强的小妞儿原来是块可口的甜点,而且是越嚼越香的那种;所以,项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季海终于在怦然心动的时刻眼冒绿光了,下狼变,势必要将这北夏最美丽的朵娇花占为己有;就算他的情敌是那个高威,他也根本不带怕的!
睡美人!睡美人!他独孤海发誓,这辈子定要把凤倾城拐到他的床上,让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狠狠地睡上睡才肯罢休!
“我是下流龌龊不假,卑鄙小人不假!但是,总比经常负你的那个负心汉强百倍吧;而且,我人虽小,但该长大的地方绝对不小,要不,你验验货?!”季海那个二愣子,笑的天真无邪,可是那流里流气的口气,简直比当年在柳色馆里混迹发家的花容月还要强劲百倍。
凤倾城被跟他气的快要将自己呕死了,想也不想抄起手边的个凳子就要招呼那个赖在她床上不挪窝的家伙;季海反应极快,下就从床上跃下来,然后也不知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武功路数,下就绕到凤倾城的身后,从后面把抱紧了美人那纤细的腰肢,感觉到那包裹在长裙下的妖娆身段和细嫩的肌肤,季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渴死了;整个人精神为之震,低哑着嗓音就在她耳边吹着气嘻嘻的说着:“凤倾城,当年你让我无法送我家老爷子最后程,害得我差点背负起不孝子孙的骂名,这可算是欠我次;今天我助你起去大兴,帮你收拾你和高威之间的烂摊子,又算你欠我次;我独孤海这辈子,除了我们老大能让我心甘情愿不计回报的帮她做事,再没有任何个女人能请得动我;我前后帮你两次,你前后欠我两次;干脆你嫁给我,我让你当风风光光的城主夫人,咱俩之间的恩怨纠缠也算是笔勾销了,怎么样?!”
凤倾城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居然还敢打着这样的算盘,气急抡拳头,可是她哪里是这连花容月都耍的团团转的深藏不漏家伙的对手;白嫩的拳头还没打在季海的身上,就被他下攥住,揉在掌心里,这小子没廉没耻,居然桥她的手下下的往下面移,然后在移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时,呼的下又在她脖颈处吹了口热气,热气喷洒,潮湿的感觉扰得人心烦意乱:“乖宝贝,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幅刁蛮任性的样儿;女人就是要野气些才够味;怎么样?要不要摸摸看?它可是为你兴奋到现在都开始发胀发疼了!”
凤倾城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虽然她已经极力在避免自己不要去碰触,可是在挣扎期间还是或多或少的噌到那里,听到他难以忍受的从喉咙间发出来的叹息和丝丝的抽气的声音,恨不得剁下自己的手,咬死这个害得她如此境地的家伙。
怀里的美人那副羞愧致死却又不敢大声喊叫的模样,几乎完全是满足了季海这变态孩子的幼稚强大内心;谁说他当初错失了大周御史令家的貌美千金是大憾事,老天爷终究对他不薄,丢了个小美人,来了个大美人,而且大美人性格火爆个性突出,有能力有本事,简直把他的魂儿都占没了。(天津
102:谁敢动我媳妇?!
?大兴年,元崇皇帝高威平内乱,定外邦;从大周王朝夜之间跨越到大兴王朝,还没从这段历史中反应过来的百姓就已经在他出台的系列政策中,得到了惠及。┗┛舒蝤鴵裻
不得不承认的是,高威虽然是以反叛之臣的身份夺得帝位,名头说起来并不光彩;可他却是个拥有着勤政嘉德的帝王之才;大兴初定,有不少人还未从大周被灭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但他已连番下旨,三年之内全国徭役赋税减半,天下休养生息,又大开恩科,为大兴朝堂广纳人才;从此从大周筵席下来的门第之风彻底扫除,广天下博学有能之士,皆有个出头报效朝廷的机会。
就在原本属于大周的子民已经根据高威的安排慢慢的走出阴霾,开始了人人向往的太平盛世时,花容月的突然出现,彻底又扰乱了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局势。
花容月这个名字,若是在大周还在的时候,是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代表;现在大周已灭,他又在这时候出现,无不让人开始怀疑他是否是想来为大周报仇,为昭光帝周宣报仇;毕竟镇国公府门忠烈,当初高威叛乱夺权,老国公拼死护主,最终死在昭光帝的身边的事迹天下人皆知;大家在不禁惋叹这样的位忠诚贤臣的同时,也在心里窃窃的想着,花容月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回来,和这位刚刚称帝的新皇分高下。
谁都知道,高威和花容月自幼相识,两人关系极好;现在高威吞并大周登基为皇,也算是反了花容月家直以来保护的大周;当友谊遭到了现实的真相,是会继续延续下去?还是割袍断义,见面敌人?!
再加上花容月手握淮南水军主帅大权,在民望中的声威极高,眼下在这时候出现,定会引来不小的风波;于是乎,天下人的眼睛再次聚集到了花容月的身上,这个曾经用风流不羁的性子掩饰着自己强大内心的男人,从三年前就已改头换面,用强悍的姿态站立在当初大周王朝的顶峰。
云海上,本是紧张对峙的双方水军各自撤离,茫茫大海再次归为片安静祥和,就算是到了夜里,也不会再害怕那黑黢黢的海浪和偶尔天空划过的凄厉的鸟鸣声;因为只要战争不在,大自然就会用自己最美丽的样貌出现在世人面前,海底不会再增加具枯骨,个永远也会不了家的亡魂1(
花容月从离开属于北夏的三百里海域后,就从岳家的商船上离开,乘着小舟来到本属于自己的战船上;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几位将军和忠心的属下皆等候在船舱之中,看见他带着凤倾城和季海过来,脸上连日来紧绷的僵硬也终于轻松下来。
左卫上前抱拳:“主子,两天前我们就接到大兴元崇帝的书信,上面写道”说着,左卫就看了几眼站在花容月身后的凤倾城,似面有难色。┗┛
季海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双手环着胸斜靠在门板上,嘴里嚼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根稻草,眼睛瞥也发现了左卫脸上的尴尬和窘迫;哼哼了声,就转身走出议事厅,个人站在甲板上高高的仰着头,只手搭在眉宇间远远的看着苍绿色的海面,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花容月看季海出去,这里留下来的人可算是他的生死之交,都可以放心,看了眼不知该不该说下去的左卫,走到处椅子边,坐下,道:“现在说吧!”
左卫道了声是,就拿出怀中的信笺,说道:“元崇帝说小公子就在他的手里,他不会伤害小公子根汗毛,若是我们想要要回,必须答应他个条件。”
花容月头也没抬:“他不会是想要用人换人吧!”
站在花容月身后的凤倾城不做声,只是脸色却暗了下来。
左卫点头,直截了当:“元崇帝想要凤姑娘!”
“天给了他胆子!”花容月拍桌而起,显然是怒了:“先抢走我儿子不说,现在还想要走我的人?高威啊高威,你真是逼人太甚。”
几位站在旁的将军都默默不语,皆是偷偷地看着从进来后就直不吭声的凤倾城2(
注意到大家的偷看,凤倾城落落大方的站出来:“他的胆子,还不都是你给的?”这句话,似是讥笑又带着毫无恶意的嘲弄:“小花,你应该知道他现在之所以敢这样站出来跟你谈条件,切的切都是你给的。”
“我是给了他很多帮助,只是这些帮助早晚有天我会让他在全部给我吐出来,而且还是十倍百倍的吐!”花容月冷着脸说着。
凤倾城绝对相信花容月在说着句话的时候就定能做到,只是现在,他们都不能随便轻举妄动。
“那该怎么办?你儿子在他手里;你也知道周颜是多紧张周心,如果这次你空手而归,恐怕她就不会像送你时的那样含情脉脉了!”凤倾城说着的时候,漂亮的凤眼里带着勾魂的味道,只是谁都知道,这勾魂的女人绝非那张脸皮样美艳动人;每个漂亮的女人心里,都住着只妖娆的蝎子精。
花容月面露难色:“我会将心儿带回来,我也不会让你被他再带走糟蹋。┗┛”三年来经历的各种变动,花容月早已将凤倾城看成了自己这辈子要守护的亲人;他不要再让他在乎的人离开他,再也不要让人再为他的事情做出牺牲。
看住花容月的心思,凤倾城走上前,看着面前这个让她自小保护到大的男人,他从孩提变成张狂的少年,从少年又变成现在沉稳可靠的大男人大英雄;她步步的见证了他的蜕变,见证了他付出过的努力;当年那个站在广厦下,大堆奴才簇拥着的,穿着身矜贵华服胸前佩戴着长命锁的小小孩童,他已经过了吃糖葫芦的年纪,已经不再缠着爷爷为他买个面人捏着玩;现在的他,肩上可以扛起千钧重担,心里可以运筹帷幄,保护他在乎的女人,爱护的家人了。
“小花!”凤倾城呢喃着他的名字,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脸颊,在他抬起脸看向她的时候,笑的美艳多情:“我知道你直以来都在保护我,三年来你虽然知道是我曾经欺骗了你,可是你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相信我,我无以为报,当是时刻陪伴在你身边;但你现在身边已经不再需要我,你找到了你的家,我也不用在你哭的时候为你擦拭眼泪了;而我,也必须要面对过去坐下的孽,自己种的苦果自己来尝3(”
花容月眉心拧,把打开她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到军事布防图边,说:“高威和我自小起长大,拜他所赐我也摸清楚他这个人的个性;现在大兴初立,就算他有能人之举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敢冲着我们发动战争;既然他已经下旨要休养生息,必然是不敢随意乱动;我就吃定了他不敢用兵来对付我,所以凤倾城,你最好老实点,被傻兮兮的跑过去被他抓住。”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将心儿带出来吗?高威这个人极为谨慎,他必然会将心儿藏匿的好好地,不是他亲口说要放人,我们恐怕都找不到心儿;你想想,你的儿子只有两岁,小家伙虽然聪明灵透,可终究还是个孩子;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如果这个时候他想娘亲,想回家怎么办?!”
凤倾城的这段话,说的花容月心里直发酸:“我定会很快找到他的。”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宣誓,花容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咬得死紧。
凤倾城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再劝下去也说不动他;在花容月的心里,恐怕用她去交换心儿的性命,这比剜他的肉还要痛,不是他舍不得她,而是他太过多情温柔单纯善良,善良到宁可用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来换取她不会再去回去受辱?!
想到这里,凤倾城心里装满了满满的感激;叹了口气就走出议事厅,甲板上,原本该站着的那个人却不见了,四处望了望,也不见踪迹。┗┛
找来个小卒问:“季海季将军呢?”
那小卒看着她绝色如花的面颊,先是痴了会儿,接着忙回答:“刚才听其他值班的兄弟说,季将军要了艘小船离开了!”
“离开?”凤倾城难以置信的拔高了嗓门。
那小卒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吓得哆嗦:“是啊凤姑娘,你要是想要去寻季将军,属下们可以派出别的船去追,季将军刚没离开多久,属下应该能追回来。”
凤倾城不悦的摆手,阻止:“不用了,腿长在他身上,想走想留我们也拦不住。”没想到这家伙在这个时候走了?难道她估错了他,这次他跟着起出来不是来帮着他们的吗?
凤倾城想到这里,不知怎么了就狠狠地甩出脚踢在栏杆上,像是发着闷气样冲着栏杆上的木桩子下下的踹着。
花容月既然现在已经放弃了和北夏的对峙,自然是再次铩羽归来;写下信笺约高威在大兴边境会晤。
凤倾城自从上次和他彻谈了次之后,就没再怎么和他私底下说过什么话;看着他天天拧紧的眉心,她当然知道他现在此刻矛盾的内心;高威这招着实狠辣,明知他在把身份戳破之后他们两个就再无可能,便挟持了心儿要挟花容月将她送回来,只是他低估了花容月这个人心底的傲性也低看了她在花容月心底的地位。
他以为,全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可以考谋划和利益交换便能得到,也许他出色的智谋和手段是为他得到了江山天下,可是江山是死的,人却是活着的;只要是活物想法就容不得别人来控制;这也是高威难得的几次算计中唯算漏的
七天后
队经过乔装改扮的商队带着烈烈黄尘从远处如蟒蛇腹地般的盘旋而来,打头阵的是列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年轻男子,他们现在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装着,可是那身的戾气却是无法遮掩。
在这队人马后,辆三匹马拉着的华盖马车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车帘微动,隐约之间可以听见从马车里传出来的稚童的欢笑声和偶尔传出来的男子爽朗的笑语。
花容月早已将整个淮南军留在三年前在云海上寻找到的片岛屿上,那片岛屿人烟荒寂,小岛的面积也不太大,只是岛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果木花树极为美丽壮观,而且岛上常有动物窜动,也没有火山之类的地理灾害;所以这三年来,他直偷偷地用岳家的商船上将粮草货物悄悄地搬运到这座小岛上,筹谋着就是为了今天和高威撕破脸面后,他除了大周还有个安身立命让兄弟们歇歇的窝。┗┛
眼下高威带着队人马,花容月也只是乘坐了座并不是很大的战船带了少部分人等候在岸边;两队人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相望着;却是相互僵持,谁也不主动先冒出来说句话。
就在这时,马车里童稚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孩子的声音最是尖利,那声长长的尖尖的叫嚷之声,下就让绷着脸不动的花容月乱了套:“心儿——!”
这声充满担忧的呼喊声从他嘴里喊出来之后,就看马车微动,车帘被人从外面撩起;接着,就看见头戴紫云冠身着翠青色锦服的高威身仪态万千的高贵姿态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接着,就看见他怀中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慢腾腾的站在马车上,远远地望着,看向停靠着战船的岸边。
周心坐在马车里的时候,高威就告诉他今天便能看见他日思夜想的爹爹了,小家伙很兴奋,路上开开心心的不停说笑,也把他本来紧张的心情带的畅快很多;眼下,他抱着小家伙出现,小家伙表面上看上去乖觉乖觉的,其实小小的身子整个都紧绷起来,张望着小小的脑袋四处张望,双小手紧张地抓着他耳鬓处垂下来的锦带,看样子是在众人之中寻找着谁像他的爹爹。
站在数十米之外的花容月看着高威抱着他的儿子出现,小家伙段时间不见似乎还胖些,白白嫩嫩的脸上嵌着对水汪汪两精进的桃花眼,不停地眨巴着四处张望;直高挂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看来高威没有食言,他的确是有好好地照顾周心。
凤倾城在看见高威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早就知道,已经飞龙在天的他已经不似以前的那副从容散漫,只是没想到仅仅数月不见,他整个人的气度和风华都改变了;果然是九五至尊的高贵姿态,颦动,皆是众人的焦
高威也看见了凤倾城,在看见日思夜想的女人时,他的整颗心都活了起来;天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直压抑自己的真性情真实的心思,逼着自己不要去接受她,不要去爱她;可是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他越是压抑自己,就越是喜欢的不得了,越是控制自己的感情,越是在梦回之时,他想她想的无法入睡。
以前他常嘲作笨拙呆傻的模样被她捉弄,每次看她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妖妖娆娆的缠着他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不再管自己身为大兴皇族的责任,抱着他心爱的女人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便是好的;可是每次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似乎都能看见自己的亲人曾经受过的耻辱,看见无数个为了保护他们大兴皇族脉的忠诚之士个个倒下去的惨烈模样;那时候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如此自私,不可以只为了自己;所以,他次又次的错过,遍又遍的放弃,直到他功成名就终于站在人生顶峰的时候,这才发现,他已经越走越远,越来越无法抓到她了。┗┛
梦回之时,他辗转难眠,抱着她曾经睡过的枕头轻轻地抚摸,就像是在抚摸她如段的长发,抚摸她如玉的肌肤样;那个曾经跟狐狸样偷走他心的女子,曾经像只花蛇样缠着他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抱着他亲着他,在他睡着的时候吻着他了。
只要想到这里,他就害怕的发抖,甚至想要用江山去交换,所以他迫不得已才会掳走周颜的儿子,纵然知道这样做会惹怒本来就已经对他很生气的花容月,他还是这么做了;爱上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喜欢上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是个男人这辈子自大的悲哀,因为曾经他占有过,拥有过,所以到以后,就算是万千佳丽尽在眼前,他也无法在动心,只因曾今有过最美的,世间庸脂俗粉,再也无法比较。
看着那身艳红站在黄土大地上,江山姿色在她面前尽数凋零;她微微而动,漂亮的凤眸里有着他熟悉的光亮也有着他不熟悉的隐晦,可是他都不管,他只要她,只要她跟他走,他就会给她切,亦包括他的生命。
“倾城,你来了!”高威笑着说着,看着念着;眼眶之中,不知怎么了却是泪光点点,突然鼻尖发酸,想要大哭场。
花容月看着高威,又看了看身边的凤倾城,从容自信的说道:“高威,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很可惜我无法给你;可我能跟你谈另外个条件,如果你把心儿还给我,我可以将岳家的资产分给你半;你应该知道北夏岳家是有多大的财势,有了岳家的资产,对于大兴的恢复绝对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凤倾城就站在边,自然是将他的话听得清二楚;原来,花容月居然想用岳家的资产来和高威谈条件,他疯了吗?岳家的资产富可敌国,北夏现如今之所以如此强大,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岳家的支持,起兵打仗岳家会供应粮草,国富民强,岳家的金库也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地步;别说是半,就算是三分之送给现在的大兴,也足够让高威大施拳脚有好大的番作为了。
想到这里,凤倾城不禁着急,抓着花容月的手臂,阻止道:“不可以!我不答应!你要是把岳家分为二,夏如君会杀了你的;你应该知道夏如君有多在乎岳家的力量,你现在却将半送给了他的对手,这不是帮着敌人养虎为患吗?”
“我不怕养虎为患,就怕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凤倾城,岳家的资产我给了他半,剩下的半我会拼尽全力重新再挣回来;可是你不样,你要是走了,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花容月目光真挚:“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白白跟着他受到糟蹋的,我定会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凤倾城着急了,把推开花容月,然后快步上前了几步,冲着高威大喊:“高威,我跟你走!你把心儿还回来,我定跟你走!”
高威自然知道花容月敢拿出岳家的资产跟他交换那是块多大的肥肉在眼前诱惑着他,可是花容月也太低估他了吧,他要的是人,根本不在乎那些能让他瞬间壮大的资产;大兴现在虽然初定,可是他定会花费更多的心血来栽培保护这个国家,就算是没有岳家,他也会点点的壮大,壮大到无人敢欺的地步。
现在看凤倾城这样高喊出声,高威自然是最高兴的个,开心的从马车上抱着心儿跳下来,站在列队之前,看着日思夜想的女人,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这是你说的,只要我放回心儿,你就跟着我,再也不会离开我。”
凤倾城看着被高威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看着那白白嫩嫩的面皮,跟花容月小的时候多像啊;两岁的年纪,应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小小的他不应该沦为交换的筹码,而这切,都是她的错!她必须自己承担起来。
花容月看着被高威抱在怀里的儿子,又看着个劲往虎坑里跳的凤倾城,忍不住上前,抓住凤倾城的肩膀就是通摇晃:“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多想什么;在这里我说了算,你给我乖乖的呆在后面别出声。”
高威看花容月从中阻止,虎了脸色,道:“花容月,难道你为了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吗?”说完,高威就拍了拍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小家伙眼睛亮幽幽,盯盯的看着高威,高威笑了下,指着花容月对着心儿说道:“心儿不是很想见到父亲吗?你看,他就是你爹爹,你喊声爹爹让他听听!”
果然,高威的句话下就让本来小小的身子紧绷的周心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挥舞着两个胖乎乎的小胳膊,小家伙笑弯了眼角开心的脆脆的喊着:“爹爹——爹爹抱抱——!”
听着那小小的脆脆的声音,花容月整个人的心都软的塌糊涂;虽然这两年来他直陪在儿子身边,可是小家伙直喊他‘岳凌天’,哪里想到,他的第声爹爹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的;高威这家伙,真不愧是操控别人脆弱内心的高手;他只用了句话,就让花容月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时泄了底,整个人哪里还有刚才和他谈条件时的从容自如,双眼睛,只能巴巴的看着那小小的小家伙,看着小家伙眼里纯粹的笑意,花容月恨不得下秒就将他的儿子抱在怀里,好好地亲个够,哄个够。
就在这场谈判僵持下来的那刻,忽然就看见不远处的海面上,行驶过来艘普通的帆船上,而就在这帆船甲板上,正是站着意气风发,嘴里叼着根麦草的季海。
凤倾城看见季海出现,也是惊了下,这家伙不是早几天前就不见了吗?这时候怎么又出现了?
季海扫众人,看着站在对面的高威和被高威抱在怀中的周心,舒展的眉心微微的蹙了下,可很快,就轻快地又平展开来;晶亮的眼睛如在夜黑中觅食的野狼,带着年少轻狂的清高和傲骨,抬着下巴,声音悠闲洋洋的响起:“高威,你先别跟花容月他们谈条件,先跟我谈谈条件如何?”
高威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季海,根本就没把这小子放在眼里:“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乱开腔。”
听到这话,凤倾城就知道高威想必还不知道季海的真实身份。
季海被如此被不屑奚落,也不生气,就看他手扶着船栏杆,然后轻快地跃起,整个人顽皮的就像个大男孩儿,动作利落的闪身,便稳稳地坐在船栏杆上,晃悠着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诡诡的看了眼高威后,就看他朝着身后伸出手,就看从他身后走出来个青衣打扮的少年,少年怀里抱着大包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恭恭敬敬的递到季海的手里;季海接过,便把打开,青天白日下,众人眼前中,就看他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