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俊美世子爷

第 2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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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

    岳颦听着,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那日,当她听说周颜弄丢了广玉公主被问罪回来的时候,她几乎失去理智的冲进御书房里找皇上求情,却被玉落公公碰了个软钉子,别说是求情,连皇上的个面都没见着;虽说事后事情有惊无险的渡过,可在没有见到周颜,她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眼下终于看见她真人在面前说他没事,岳颦直以来垂在心口的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表哥是练武的身子自然是要比寻常人结实许多,只是再结实的身子也要好好爱惜才对。”说着,岳颦便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表哥可认识那个西蛮的公主雅悦?”

    雅悦公主现如今已经被昭光帝招选入宫成了雅妃,被岳颦这样突然问起,还是让周颜小小的惊讶番。

    “当年在战场上,我与那位公主有过面之缘,也算是旧识,但交情并不深!”周颜没有将事实的全部告诉岳颦,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属于皇帝的女人,她还是少沾染为妙才好,更何况那个雅悦公主似乎对她还存了别样的心思。

    岳颦听周颜这么说,这才恍然道:“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看着周颜好奇的模样,岳颦笑道:“就是咱们的雅妃娘娘呀,虽然身处后宫但好像对表哥你格外的上心,我刚才对你说那日我去寻皇上为你求情,我前脚刚走就听宫中的宫女说后脚这雅妃娘娘也去了御书房,似乎也是为了你的事。”

    周颜听,顿时有些惊了:“然后呢?”

    岳颦看周颜对雅悦公主的事情颇为上心,那副模样又十分急切,难道是表哥他?

    收起心里的别扭和怪味,岳颦有些不服气小任性的说道:“连我都吃了软钉子,你认为像她这个西蛮的公主能有什么特殊的优待?”

    看岳颦口气没有了先才的轻松活络,周颜也有些诧异:“其实那个雅悦公主并不坏,还是个毛头姑娘的小性子,颦儿你在宫中颇有威信,有的时候算是可怜她照顾照顾她吧!”

    岳颦拧着眉心看向周颜:“表哥,你不会跟那个雅悦公主不止是面之缘的关系吧!”

    被岳颦这明锐的洞察力发觉的周颜忙收起自己的怜悯之心,忙开口表态:“你可别乱说,这宫里人多口杂,我现在已经成了商太傅那帮老家伙们眼里的毒瘤,恨不得下秒就处之而后快,就你刚才的这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传出去,恐怕我可要被天子好顿怀疑揣测了。”

    岳颦忙捂着嘴,有些懊恼的吐了吐粉红的舌尖,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和灵动:“好嘛!表哥别生气,那话也是我信口胡说,以后大不了我不讲就是了!”

    “这就对了,我刚才要你照看她,不过是觉得她可怜,从千里之外的家嫁到了这里,背井离乡的个姑娘家,谁看见了都会生出怜悯之意吧!”周颜说着,就看向岳颦那双灵动的眼睛:“我就好比那赤羽皇子,而你假若是那雅悦公主,如果有天你也因为和亲被嫁到了远处,我见不到你只有心里默默地挂着你,而你远在他国,是不是也很孤独寂寞无助恐慌呢?所以说,我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妹妹,个可怜她心疼她的哥哥而已。”

    岳颦被周颜这几句话算是彻底抹平了心里的不甘和莫名其妙的懊恼,下子阴转大晴天,开心的笑着:“好,我答应表哥,会时常照看那个雅妃娘娘的,表哥你就别记挂了。”

    周颜清楚地知道岳颦的本事,既然有她开口保证,她也算是放心了,又与岳颦说了几句话后,周颜看时间差不多,便也道了别,离开皇宫朝着容郡王府的方向回去。

    周颜骑着踏雪刚回到郡王府,桥马儿正要将马缰交给迎上来的门房时,就看见福伯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她回来,就笑容慈祥的走过来:“三少爷回来了!”

    周颜交出马缰,扯了扯衣衫就笑着应了声:“嗯,容月在房间里吧!”

    福伯看了眼身后,道:“今早三少爷刚走,郡王爷就也后脚跟着走了,连富豆都没带着。”虽然花容月现在是新任的镇国公,只是大家还是喜欢喊他声郡王爷来的亲热。

    周颜抬步朝着府里走的步子停下来,看向道跟来的福伯:“你是说,容月不在府里?连富豆他都没带在身边?”

    福伯道:“是啊,三少爷,你是要找郡王爷吗?瞅着个时间怕是他也快回来了,要不让老奴找人去寻寻?”

    周颜做出个打住的手势:“不用,不用你们去找!我去!”说完,周颜就急急转身,朝着王府门口小跑而去,边跑着还边嚷道:“小五,快备马,我要出城!”

    周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是觉得花容月此刻不会在京城里,在她又想起季海的汇报沈奇峰等人下榻在悦来客栈时,长年累月的经验,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到去悦来客栈看看。

    那天晚上,燃起淡淡清香的香炉中,分明有着安眠香的成分,而且,似乎被人特意动了些手脚,所以香气的味道并不是很浓烈,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在昏睡中又被季海叫醒;也正是这时候她醒过来,这才知道,那么永远都与她同吃同睡的丈夫在她深更半夜的时候居然消失不见,后来匆匆回来身上很明显的带了股潮湿阴寒的味道,就像是在深夜中经过快速奔跑和行走后留下来的味道模样。

    可是他却只是告诉她出去散步了而已,现在大周京都正值初春,到了晚上就是夜露颇重,那晚他回来,头发上还有些湿湿的,应该是朝露打上去的原因,可是他的衣服确实干透了的,没道理头发是湿的,衣服确实干的;思来想去,只有个可能,那就是他——偷偷的换了衣服,却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擦干头发。

    其实当时,她在发现这些疑问的时候就很想直接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不肯相信她,可是,当她忍不住抱住他的时候,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下那阵阵颤栗害怕的感觉,本来腔质问和隐忍变成了满腔的柔软和心疼。

    所以,她才说了那样番话,希望他能够打开心扉来接纳她,只是,好像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最终他宁愿选择欺瞒下去,将自己的心埋在让她触摸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周颜突然顿下脚步,身影,也由先才的快速飞掠变成了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心里,有个震惊到让她不敢面对的东西不断地在冲撞着她的灵魂和她的真心,睁大的眼睛里,不由来的腾起了氤氲的水雾,接着,无声的滚落砸在她滋滋吃痛的心口上!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她的枕边人,也许,她直以来的爱的,都是另个花容月!(天津

    069:刀剑相向

    ?京郊城外,悦来客栈中

    在皇城脚下生活的人,不管是孙子还是爷,都或多或少的沾了些龙气,这眼睛都是往天上长的,瞧见逼视卑微的人恨不得用鼻孔来看着,但是看见衣着不凡气质上乘的人那都会变成只听话的狗,摇头摆尾,各种谄媚。┗┛舒葑窳鹳缳

    花容月只要离开京城,就会变成另幅样子,身短打劲装,乌黑如瀑的长发被包金的发箍扣着,改在京城里富贵锦华的尊贵着装打扮,整个人浑似个普通的世家公子,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走到那里都格外出众的容颜。

    眼下他飞马而来,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那刻就看见候在客栈门口的小儿迈着罗圈腿迎上来:“爷,打尖还是住店?”

    花容月双手负立,看了眼人影绰绰的店里:“不打尖也不住店,问你个事!”说完,花容月就毫不意外的看着立马变了脸色有些不老愿意的店小二,狗东西,当真是只眼睛里揉沙子的小人,从怀里掏出枚银锭子,拿在面前晃了晃,花容月继续说道:“你要是回答的老实,我就把这银锭子赏给你。”

    小二看是个海客,立刻又换了张更加谄媚的笑脸,迎着:“爷,您尽管问,小的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保管让你满意。”

    花容月嘴角带着鄙夷:“好,那我问你,住在天字号房的客人,今天走了吗?”

    小二认得那天字号房的客人,看就是大有来头,几个人不分主仆,硬是将天子房清色的保下来,整个二楼右侧就住了他们几个‘大人物’,如此出手阔绰出彩出众的人,要他不记下来都难:“爷你这次算是问对人了,小的还就记得那几个人,昨天晚上他们中间有个随从下楼到掌柜面前结了帐,今天大早就走了。┗┛”小二嘴上说着,可那豆豆大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花容月手里的银锭子,那模样,当真是怕不小心没看住,银锭子就会长翅膀飞了样。

    花容月就知道沈奇峰不得不走,只是,也走得未免太利索了吧!

    原本还等着姓沈的这个家伙会跳出来和他斗斗,可没想到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当真是害得他这几天时刻神经紧绷,倒头来却是竹篮打水场空?

    眼珠轻轻转,花容月就将手里的银锭子扔到小二怀里,扬手就朝着店内走去:“带我上1(”

    沈奇峰这样的人物突然间会这样乖乖听话,实在是要他不放心,除非亲眼证实,要不然——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小二怀里抱上了银锭子,那比抱上媳妇还要美滋滋,笑的嘴巴都咧到后脑勺,狗腿子的应了声,快步就跟上花容月的脚步,打前引路去了。

    第二次再来,花容月要显得熟门熟路许多,在小二打开沈奇峰住的房子退下时,他迈步进去,看着俨然已经换了床被房间里已然被打扫的干二净,这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看来,是真的走了?!

    他走进屋,又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当真是确定了没有件多余可疑的东西留下来时,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来到窗沿边,推开两进开的窗户,看向不日后就会草长莺飞的京郊城外,长长地舒了口气。┗┛

    希望,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够过的久点,希望,老天爷能够在给他宽限几天,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快

    就在花容月打开窗户望着远方怔怔出神的时候,就看不远处阵黄尘滚滚而来,飞扬的白色马蹄,青色的锦绣长装,还有随着烈风卷动的长发以及那张深入他骨髓般的脸颊,顿时让花容月大惊失色,匆忙转身的同时像是见到鬼样啪啪两声紧紧地扣上窗栏。

    还在二楼晃荡的店小二听见房内出奇大的动静,忙勾着腰跑上前,在看见花容月瞬然变得惨白的脸颊时,上前问:“爷,您这是怎么了?”

    周颜怎么来了?难道她开始怀疑他了吗?

    花容月手脚大乱,皓白的贝齿咬在下嘴唇上印出青白的牙印,惊慌失措的眸子飞快转动,终于在看见店小二那张奇怪的神色时,他想也不想,把揪起这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店小二,手上还没使劲儿,就将店小二掕起来2(

    店小二两脚被腾空,整个人想失去重心样挂在花容月手里,吓得子里哇啦的乱叫,害怕的直哆嗦:“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可怜那锭银锭子?——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换给您——把银锭子还给您,您放了小的——放了小的!”

    花容月面色持重,看着被吓得小脸青白的店小二:“谁稀罕那银锭子?给我听清楚了,马上有个人会来这里,若她问起我,你敢冒出个字,我就让你有命拿钱,没命花钱!知道吗?”

    店小二就是个狗腿子,心眼小的就只认识钱,眼下听花容月不是来抢他的银锭子而是要他把嘴闭紧实了,立刻做出保证就差搬出祖宗来立誓。┗┛

    花容月看这店小二不过是个缺心眼的傻货,冷哼声将他把丢在地上,砰地声,硬是摔的这小子屁股朝地,疼的脸都有些发红。

    从荷包中又掏出锭银子,花容月半蹲下身送到店小二面前:“把话都给我兜圆了,这些钱都是你的;记住,祸从口出,明白了吗?”

    店小二又看见锭银锭子送到面前,这就跟看见亲爹亲娘样,跪在花容月面前就喊着祖宗爷爷:“小的都听爷的,爷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花容月冷站起身,抄手就将银锭子扔在地上,看着店小二跪着捡起银锭子,捧在心口上那副没出息的模样,耳边马蹄声越来越近,便招招手让店小二起来,然后附耳上去,叫他等会儿怎样应付周颜。

    待周颜快马赶到来到悦来客栈时,就瞧见客栈门前站了匹她王府里的马匹;京城贵族,哪个王府里都会养些骏马,来是用来驾车,二来是侯门贵族家的公子哥们各个都是消遣找乐子的主子,帮少年公子鲜衣怒马奔驰在京中官道和野外草地上,那潇洒劲儿当真是羡煞无数人3(

    周颜爱马如命是京城中无人不知的秘密,对于个马上的将帅来说,最忠诚的两件东西个是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兵,还有个就是骑在身下的马儿;所以郡王府马房中的烈马出类拔萃,个头高大西域良驹,那都是上好的品种;为了不跟普通的马匹混淆,所以王府中的马匹都有特殊的记号;眼下府里的爱驹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个人当真在这里?

    周颜心口惊,从踏雪背上翻身而下,连拴马到马桩子上的时间都没有,快步阔阔,直直的就朝着客栈内走去。┗┛

    店小二听从了花容月的吩咐,快步从二楼上奔下来,果然就看见个极为年轻俊朗的‘男子’夹杂着身隐隐勃发的冷气从外面冲进来。

    摸了摸怀里的两个银锭子,店小二精神劲儿十足,搭了搭白色的帕子在肩头,迎着笑就朝着周颜走来:“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周颜正站在门口到处张望,看见店小二走来,指着身后的马匹,问:“骑着这匹马的人呢?”

    店小二装作不知的朝着外面看了看,在瞧清楚是楼上爷骑来的那匹马时,忙陪着笑,说:“客官,这匹马是位过路客在小店里吃了饭没钱付银子,压在我们这里的,那人早就走了!”

    “胡说八道!”周颜怒了:“你知道这匹马值多少钱吗?最上等的西域良驹,千金难求,别说吃吃顿饭,就是买下你这整个客栈也不为过!”

    周颜涛怒之声顿时引来在大堂中用餐的其他客人,在看见周颜那怒发冲冠的模样,都怯怯的偷偷看着,没有个人敢上前来劝说什么。

    那店小二不过是遵从花容月的吩咐将这话照囫囵了说下去,可他也没想到外头那头畜生就值千两银子,顿时惊得有些六神无主,怔怔的睁大了无神的眼睛,看着脸色阴郁的周颜。┗┛

    周颜强按着心里的怒意,再问:“快说!那人呢?!”

    店小二舌头都被吓唬直了,手指下意识的想要去指二楼,可是想到那位同样不好惹的爷将自己提留起来时眼里露出来的杀意,更是吓得浑身冒汗,就算是有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拱出他来。

    吞了吞口水,店小二结结巴巴道:“客官,是真的!当真是个过路客将这马儿压在此处,说是有了钱就来赎走;你不信,就去问我们掌柜!”

    说完,店小二就指了指趴在柜台上有些闹不明白可这劲儿的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的掌柜。

    周颜知道在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干脆,迈开长腿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店小二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主子也是个烈性子,吓得赶忙上去阻止:“客官,二楼住的都是客人,你不住店不能上去呀!”

    “滚!”周颜轮开手臂就将店小二那小小的身板推开:“我想去哪里其实你能拦的住的?”

    店小二被周颜那手臂硬是轮的摔倒在楼梯口,要不是反应得快抓住扶梯,恐怕定会从台阶下滚下来;眼下他也是尽了力,无奈人薄力轻,只能任由看着面前这怒气冲冲的公子冲上了二楼。

    花容月直站在天字号房内,耳聪目明的他自然听到了周颜和店小二之间的对话,也明白店小二阻止不了周颜,只不过,有店小二争取到的时间,他也够伪装自己了!

    就看他个转身,就移到窗户旁边,再次打开窗栏的时候,就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方巾,直接包紧自己脸颊,只露出亮幽幽的双瞳目,神色淡然的等待着房门被推开。

    周颜横冲直撞,整个人早就没有了以前的冷静自持,她知道,在她开始怀疑花容月的那刻,她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理智就被彻底击碎;只要想到自己每日整夜抱着的那个人有可能是自己从来都不了解的人时,心慌意乱被人欺骗欺瞒深深防备的受伤感觉,几乎就像把刀,在点点的拉着她的心,割着她的肉。

    声闷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生生踹开,房门嘎吱嘎吱的响了两声,接着,‘噗通’声,门板从门框中脱落,啪的声摔在地上,溅起阵灰尘!

    花容月听见声音,藏在黑巾下的嘴角勾起了点淡淡的笑意,看来,颜郎她真的是气惨了!

    周颜粗喘着气,双拳紧握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因为震怒而轻轻发抖,紧咬的贝齿,在看见那人慢悠悠的转过身子,露出那双让她极为熟悉的眼睛时,心,如掉进冰苦衷样,透骨的撕裂般的冷!

    “花容月!你骗得我好苦!”颤抖的声音里,带着让她也难以控制的哭音;从小到大,她直都活的极为坚强,流血不流泪说的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可是这刻,她却想要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她在害怕害怕面对事实的真相,害怕在那方黑巾下面藏着的面颊,是她熟悉的那张是她深深爱的那张。

    花容月看着周颜闪烁含泪的眼瞳,看着她像疯了样的站在门口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冲着自己大吼出了这句话,天知道,这刻,他也是肝胆俱裂痛的无以复加!

    但是

    “周大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平静的声音,清冷无情的口气,如击入平静湖面上的碎石,噗通声,虽微小,却能扬起千层涟漪!

    周颜眼角含着泪,在听见这声音时,张着嘴怔住了,接着,泪从眼角落,砸在她路奔来有些弄脏了的鞋面上。

    他还要装下去吗?

    周颜死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咬出来来,紧攥成拳的掌心指甲深深扎进肉里,那种火辣辣的疼,如蚀骨样要人摆脱不掉。

    花容月看着周颜,看着她就像是个倔强的孩子,明明不是很确定,却再装作副已经认出来他模样的样子面对着他;突然,心思百转,双大手就扶上腰间的佩剑,在周颜诧异睁大的眸子下,剑光阴寒噌的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从剑鞘中脱手而出!

    剑芒无情冰冷,就这样直直的朝着周颜指过去,带着毫不留情的压迫和酷寒:“大周第战将周颜的人头,应该值不少钱吧!”

    话音还未落,周颜只感觉眼前花,接着股迫人的杀意就朝着她的面门直冲而来,身体下意识的朝后躲,却只堪堪躲过了这致命击;撮乌黑的长发却随着突然飞动的空气飘飘扬扬的散落在地上,接着,面颊上股火热的血流,从她姣白的脸上缓缓地滑下来,溅在地上变成血花。

    而那散发着阵阵寒光的剑锋上,却有点殷红在上,格外刺眼瞩目!

    看着站在对面的蒙面男子,周颜伸出触碰了下有脸侧,当真是好深的道伤口,肉应该都翻出来了吧;抚摸着吃痛的刀口,周颜却慢慢的冷静下来,而直苦涩的嘴角也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最绚烂的笑容,他应该不是花容月,容月不会跟她刀剑相向不会用这样的杀招来对付她的!定不会(天津

    070:生世

    ?周颜轻轻地笑着,本来湿润的眼睛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犀利:“你不是他,还好你不是他!”

    花容月看着那汪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脸侧点点的往下滑,看着那白嫩的肌肤上,妖冶的鲜血如绽放的红梅样,美的妖异亮的乍眼;心和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震颤和波动。┗┛舒葑窳鹳缳

    握着长剑的手开始颤抖,漾着笑容的嘴角开始冷绷,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硬起来。

    周颜自然没注意到他这些,只是看着那双出气漂亮的眼睛,缓而慢的从靴筒中抽出短刀;耀眼的宝石在她手心里亮出朵花来,衬得那细白的手腕如暮雪般,要人恨不得暖在手心里紧紧地贴着。

    花容月眨了眨发酸发沉的眼皮,看向拔出短刀指向他的周颜,声道:“素问周大将军武功了得,今日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你不是想要我的脑袋吗?说来也巧,这世上有太多人想要我的脑袋,今天咱们就看看,是你的脑袋先落地还是我的脑袋在你的手上!”

    话说完,周颜和对着花容月冷冷笑;接着,就阵嗡鸣声中,她已飞身而起,如大鹏展翅般朝着他重重压来;短刀虽然不及他手边的长剑来的长锐,但却如苍龙破海样,轻巧的宛若就生长在她身上样,直直的就朝着他的心口刺来;这刻,花容月慌忙用剑锋去抵挡,却堪堪差点被她飞来的脚踢中腹部。

    短兵交接,同样都是出手狠辣;周颜在隐约确定这人不是花容月时,就已经开始痛下狠手绝不留情,而花容月虽然来势汹汹,却还似乎有所保留,招招看上去狠厉异常,却都又留下几分余地,两人争斗不休,踢飞了打开的窗栏,踢烂了飞来的桌椅,路上从二楼打到楼,吓散了所有的食客和唯有躲在墙角处抱头哆嗦的店小二。

    店掌柜开店二十余年,从来没遇见过这阵仗,生怕这逞凶斗狠的两个家伙将他的店面活活拆了,跪在地上,冒着不断飞过来的桌椅板凳废屑不停地磕头求告:“两位大爷,你们行行好吧——我是上有老下有小,家子人全靠这家店面过活,请你们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毁了我家子的饭碗啊——!”年过四十的老掌柜哭的老泪纵横鼻涕倒流,就差匍匐在地上三跪九拜了1(

    可周颜杀红了眼,也是难得遇到这样的高手,虽然身上挂着的伤还未好透彻,但顾着全身的劲儿还是朝着蒙面的家伙嗖嗖嗖的招招凶狠;花容月本来还是有些心力对付周颜的,只是慢慢地有些耗不起,手法也吃力许多;虽然他自幼习武,那也是铁打的身体的腰板,可毕竟没有周颜此刻的冲劲儿,只想着草草了事应付,却不想遇到了个缠头,死粘着不让他趁机逃走。

    眼看着这样下去拆了这家客栈是小事,恐怕事态发展不容他控制,干脆花容月也现了真正的杀招,突然剑锋变,陡然成了另幅模样,快剑如影,身法矫健,占着身高优势就朝着周颜强势的压过去;周颜身上挂了伤,本来就有些处于劣势,再加上先才费了些力气,本以为这个家伙与她差不多,没想到这人突然变了身法,就像刚才那副模样是装出来般,身影随行的朝着她招杀来。┗┛

    周颜也不是吃素的,眼看着来人开始凶狠起来,自己干脆更是撂了性命不要死拼;瞅准个机会,先是装作力道不济身体倾斜,然后就着飞来的剑式个快速闪身,然后憋着口气迎上那人的掌势;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掌定是受定了,可是,她另只手里的短刀却像是带了灵魂样,被她下抛出去,直直的朝着那人的胸口处直愣愣的刺去!

    花容月只顾着看周颜迎面而上不怕死的迎上他的掌势,大惊出声的同时,在仓皇之间身体却更加忠于他的内心,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上的凌厉气势被他死死地收住,就在他暗中窃喜没有真正伤了周颜时,突然感觉心口处阵刺痛,接着,冰冷的寒意和撕裂般的痛苦,从他的身体上真实的传来。

    果然,那把短刀明晃晃的正扎在他的心口处;而周颜也是诧异的看着突然守住掌势的那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只露在黑巾下的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痛色和闪而过的自嘲。

    指宽的伤口,在短刀扎进他胸口的时候,灼热的鲜血就不断地往外涌出,就像被捅破了装水的袋子,发不可收拾;花容月捂着伤口哧哧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差点跪倒在地的身子,手中长剑噌的声扎进地面,死死地稳住了他2(

    周颜站在原地,难以置信:“为什么突然收住掌势?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安然站在这里。”

    花容月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整个人都倒吸了口气,看向站在对面不敢相信的周颜:“我何时收住掌势了?技不如人,我不会辩驳分!”

    说完,他就按住刀把,硬扯着要将生生扎进身体里的短刀往外拔,周颜看见他的动作,惊呼制止道:“你别乱动,小心伤了你的心脉,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你也难活。”

    “你会希望我活下去吗?”花容月抬头看她:“不过,我舍不得”把你个人丢在这世上后这句话花容月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子,自嘲的笑了几声,接着,在周颜睁大的瞳目下硬是扯出身体里的短刀,啪的声将其扔在地上,然后背身就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周颜怔怔的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短刀,看着那刺眼的猩红就揪扯着她的心样,叫她移不开目光。

    安静的客栈中,只有从四面八方吹进来的风呜呜作响,四面片狼藉,唯有她人站在正中间,痴傻了样看着那把短刀;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心痛,为什么她在看见他收住掌势的时候,本来冰冷的心传来了龟裂的声音。

    就在她发呆着抚摸到心口的时候,外面队人在季海的带领下冲进来,季海看见半张脸都被血打红的老大时,惊呼初生的同时奔上前:“老大,你受伤了?!”

    周颜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季海吃惊的模样,也对,季海奉了她的命令在附近埋伏,恐怕是听见了动静这才这么快的冲进来。

    心思百转,周颜抚摸了把火辣辣疼的右脸,怕是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所以此刻摸上去有些像硬壳子样的感觉,想到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周颜站在客栈门口,对着季海说道:“朝北方追赶,发现血迹路寻找,无比把个身着黑色劲装,蒙着面巾的带伤男子找到3(┗┛”

    被季海带来的手下都是西北军中最忠诚于周颜的亲兵,此刻大伙儿看见周颜受了伤,早就端着家伙开始叫嚷起来;眼下听见老大下命令,各个窜着脑袋就直呼要那人的性命,立刻分成几个小队,就朝着北方追赶而去。

    季海挂心周颜的伤势,留了下来:“老大,我送你回去!”

    周颜摆手:“不用,点皮外伤而已只是,你赶紧跟过去吧,我怕这帮兔崽子把那人杀了,记住,我要捉活的。”

    季海听从周颜的命令,当下得了命令就也追了上去。

    周颜看着消失空空的众人,又回头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端在手中仔细的看,只看那还沾了他血液的刀面上殷红的片已经变成了颗颗圆润饱满的血珠,然后滴滴的滚落在地,沁入黄铯的土地中。

    看着跪在地上还不断磕头的掌柜,周颜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扔过去,在看见那掌柜投来的闪烁惊喜的目光时,声音清冷的说道:“算是打坏桌凳的赔偿费!”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直直朝着门口走去,吹了声口哨叫来不远处的踏雪,翻身而上的同时用袖子擦了擦沾血的右脸颊,飞快朝着城中奔去。

    而此时,城中北郊树林中

    本是片灿好的初春之景,小草脱去黄蔫蔫的外装露出绿油油的小头来,在微风的浮动下招摇着摇晃着柔软的身子,抽了新芽的树枝柳梢正带着蔓蔓绿意,点缀着这片甚少有人来往的丛林;黄铯的小花,白色的风信子都还包裹着圆圆的花骨朵儿,羞涩的收着那瓣瓣花瓣,似乎正等待着更暖天的到来时,再盛开在这美丽的大地上。

    花容月在路飞驰着轻功冲进这片密林时,双腿软,终于全身瘫软着跪在地上;膝盖骨重重的扣在湿润的泥土上,倒是不觉得疼,可是这样的大动作却扯得他胸口上的伤疼,下子龇牙咧嘴,咬着嘴唇硬是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布满冷汗的俊美脸颊。

    凤倾城得了信出现的时候,花容月正斜坐在草泥芬芳的土地上,身后靠着颗大腿粗的树干,整张脸毫无血色,微微张启的嘴唇有些泛白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右侧的手耷拉着,汪汪鲜血正不断地顺着伤口和衣袖流下来,艳红的片早就将周围的土地上染红了许多。

    风情车这没良心的女人看见他这副惨状,先是幸灾乐祸的抱着大胸脯围着他像是打赏宠物般围着他转了三圈,看他不为所动就又好奇的伸出手指使了使他的鼻息,然后在他睁开眼睛死瞪着她的时候,没良心的死娘们很惋惜的低下头,说了句:“没死呀!”

    听见这句话,花容月只感觉自己在受了外伤的同时更是受了内伤;时间血气翻涌,胸口处的伤口更疼了几分,连血液也流的更加欢畅几分。┗┛

    “怎么回事?谁能把你伤了?”凤倾城边上下其手的扒他的衣服,边对着他冷言凉语的问着。

    花容月闭着眼睛任由她对他动手动脚,顿了下,这才说:“我媳妇!”

    “咦?”凤倾城拉长了声音:“你俩打上了?”说完,她那双手往别处移了移。

    花容月虽然闭着眼,可还是准确无误的按住她欲以摸向他跨中之物的邪恶大手,然后死死地掐,疼的这女人嘶嘶的抽冷气:“她不知道是我,而且就算是怀疑是我,恐怕现在也不会愿意相信是我吧!”

    凤倾城嘟着嘴揉着被他掐红的手背,真小气,小时候不知道摸过多少次,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旧友。

    心里虽然埋汰这他,可凤倾城看着他不断往外渗着血水的伤口,还是主动靠上前小心处理着伤口:“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凤倾城!”花容月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仰着下巴,透过树枝楼下来的星星点点的碎光正好打在他那张漂亮到迷神乱智的脸颊上,那张永远都带着肆虐笑意和无法无天张狂傲慢的脸颊上,此刻却闪现出了几分落寞和道不明的暗伤。

    凤倾城听花容月这样喊她,本来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手指颤,正好扯得纱布猛地收紧,疼的花容月又是阵冷抽气,忍不住睁开眼睛瞪她。

    凤倾城难得没有理会他的瞪眼,只是咕咚声吞了口水,警备森严的看着面前这受了伤却依然有利爪的小白兔;如果她没记错,只要花容月用这幅神态喊她的名字时,就证明她要倒霉了,而这家伙心里准也没盘算什么好事。

    “我想——隐退了!”花容月懒懒的看着头顶上的几米阳光,眼角和嘴角都是对自我的嘲讽和讥笑:“你不知道,刚才在伤她的时候,我只想哭!”

    落寞的声音,浅浅的轻轻地响着,周围安静极了,静到似乎都能听见嫩芽从树枝上冒出来的声音。

    凤倾城睁大眼睛看着从未说出这样话的花容月,这刻,宛若初时。

    她和他自幼认识,正如他所说,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高高在山的世子爷,而她却是被老国公时心软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草鸡。

    他穿得光鲜靓丽,粉雕玉琢的个团团就那样站在绚烂的世界里,对着她露出了最不屑的眼神;而她那时,穿的破偻烂衫,怀里抱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正吃得满嘴流油,因为这是她年来头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里面好多肉的大包子。

    那个时候的花容月,众星捧月粉嫩玲珑,就像圈养在金笼子里最高贵优雅的金丝雀,挥挥翅膀都比她美太多太多,那是她第次对他自惭形愧,觉得自己的这双狗眼居然看到了这世上最漂亮的宝贝,当真是羡慕嫉妒,可又无可奈何。┗┛

    后来,她见多各种各样的花容月,漂亮的高贵的顽劣的仗势欺人的,她以为他和京城中的其他纨绔子弟样,只不过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小孩儿,不过他得到的宠爱却是无人能及的,因为宠爱他的人,个是拥有天下无上权力的当朝天子,还有个就是名望极高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花容月就是这样生活在这个世上,他可以任性他可以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高贵,可以将所有看不惯的人都踩在脚底下为奴为仆,因为他有这个资格,这个资格是他与生俱来的。

    但是直到有天,当她无意之间从镇国公的书房中发现了那个密道,顺着被火把照亮的暗道走到尽头时,当她看见那原本活的高贵无双的人手里正拿着锋利的长剑,奋力的劈砍着对他痛下杀手的对手时,她才知道,这个男孩儿其实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活着。

    在耀眼的阳光下,他活的自由而桀骜迅猛而嚣张;可是旦当夜幕降临,他就顶着另个身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在那个角落里,只有暗杀刺探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诡诈等待着他;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镇国公府百年来不倒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承蒙祖上梦荫庇佑,而是镇国公府的另个身份,世代袭诚的暗门门主身份。

    老国公的暗门门主身份听说是从个翰林院编修那里得来的,其实不然,真正的真相是,那个翰林院编修其实也是出自镇国公府,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自幼被送到了民间交给个普通的农妇抚养,长大成丨人后才被人告知身份,继而偷偷认祖归宗;而花容月,明明是个极为聪慧天赋异禀的男子,却因为要继承那沉重的身份,不得不掩人耳目,人前他臭名远扬风流成性,人后却是要人望而生畏权势滔天。

    她甘心为了他默默的守护在这样的他身边,哪怕只是当他的个影子,听从他个人的命令,因为是镇国公府养育了她,是花容月给了她作为人的资格,让她能昂首挺胸的走在人前,被人尊称声‘凤小姐’;所以,不管暗门遇到怎样的万难千险,她都会挺身而出,哪怕是替花容月顶刀子她都愿意。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他终归有天有了隐退的想法,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他居然有了这样无疑‘自杀’的念头?!

    凤倾城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打击,半跪在他面前看着他闭着眼睛动不动:“你要是隐退了,暗门怎么办?镇国公府怎么办?”

    “如果我不隐退,早晚有天,我定会伤了她!”花容月看着凤倾城,字句,说的认真而坚定:“我的刀剑我的能力我的身份和地位,这些的这些我都只想用来保护我喜欢的人,而不是用这些去伤害我爱的人;你不知道,我的剑划破了她的脸,销断了她的头发,当我看见她脸上的血流出来的那刻,我连握剑的力量都快没有了。”他的声音怯弱而又哀伤,像是真的被伤不轻的小兽,卑微而痛苦的低吟着,低着头痛彻心扉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所以,周颜不费不兵卒就让你彻底崩溃了吗?”凤倾城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子,在心里想着,只要他敢点个头,她就立马宰了他,反正她当他的替身已经当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被他更像暗门门主这个身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