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俊美世子爷

第 2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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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放了安眠香整个人睡的昏昏沉沉死静不起。┗┛舒葑窳鹳缳

    初春的夜晚,虽然没有冬日那样刮骨的寒冷,却也是如剪刀拂面,吹得人脸红扑扑的。

    这几日直消失的季海踏着地银色从守卫还算宽松的后墙处翻进郡王府的偏院,因周颜的府邸他们时常来玩所以早就将这院子摸得熟悉,七拐八拐,竟也能避开连夜守卫的兵卒和下人,如夜猫般矫健的身姿很快就出现在了周颜场的正院正房前。

    夜色透静,季海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了几番,确定附近真的没人时,这才摊开手掌,‘啪啪啪’的在房门上拍了几声!

    周颜素来睡觉就很浅,只是现如今情况特殊,季海站在门前拍了几声后,居然硬是没把她叫醒。

    季海常年跟随在周颜身边,自然知道老大是听见动静就会醒来的人;可是拍了几声门,却听里面没动静,难道是谁死了?

    季海贴着耳朵凑到冰冷的门板上,又着了手力狠狠地再拍了几下,开口也捏着嗓音交到:“老大!快起来!是我回来了!”

    沉闷的拍门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为响亮,蜷缩在床榻上的周颜眉心拧了拧,似乎极为想要从梦中醒来,可有些昏昏沉沉的脑瓜竟是如浆糊样糊涂,直到半刻过后,眨动的睫毛这才带着身疲懒轻张醒过来。┗┛

    初春的房间里,依然供了盆炭火,红色的床账中,锦色的被子牢实的盖在她身上,两个鸳鸯枕头亲昵的挨在起,可是,那原本应该睡在她身旁的人,却是空空如也!

    周颜大惊,翻着身就坐起来,伸出手就去摸花容月趟过的地方,早就凉透了!难道,他早就不在了吗?

    周颜忙撩起床账,用半月金钩勾住,继而披了件保暖的披风在身,穿了鞋子就在房中走动四处看了看,忍不住拧紧眉心,就着燃起的烛火,喊了声:“花儿——容月?!”

    直候在外面的人季海听见里面有动静,忙又再拍了拍房门,喊着周颜,“老大,是季海,不是郡王爷!”

    这时,周颜才回头看向房门,这才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季海叫醒的1(┗┛

    只是,花容月人呢?!

    按压着心里强烈的不安和好奇,周颜吞吐了好几口气,这才走到门口抽了门闩,打开房门!

    季海站在门口,萤萤的火光照在他连日来不断奔波的脸颊上,许是当真是过得苦,整个人比离开周颜身边时还要显得黑些,颧骨处被夜风吹的红嘟嘟,在看见周颜走出来时,这小子还眯着黑亮亮的眼睛对着她笑,那口子大白牙当真是讨喜傻气的厉害。

    周颜心里踹了花容月,眼下看见这小子半夜来找就知道他摸到情况了,直接在放了他进屋之后,拢紧身上的披风,背对着就又朝房中走去:“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

    季海应了声,忙跳进房中,关了门随着周颜进了屋;亮堂精致的卧房中,此刻温暖洋洋,淡淡香气在空气中弥久不散。┗┛

    季海这几天参天露宿,眼下身处这么舒服的地方倒是美的他狠狠地打了个机灵,双手上下蹭着手臂,衣服被他摸索的窸窸窣窣的响。

    周颜走到炭火边,拿起直被炭火烤着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暖茶递上去:“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季海笑着双手接过去,开心的直嘿嘿笑,揪着青白瓷的被子‘咕咚咕咚’几口,当真是几口暖茶下肚,整个人都暖洋洋起来。

    周颜转身坐在床榻,双腿交叠,双手环胸,看了眼旁的圆凳,示意季壶下:“你来有没有被人跟着?还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海乖觉的坐在圆凳上,像个标准的好学生:“老大,你前头刚从老虎关走,其实那个沈奇峰就也后头跟着同回了京,所以属下这才也跟着道回来了;只是你们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溜而已2(┗┛”说着,又顿了顿:“属下刚才是翻墙进来的,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放心,没人看见我进来。”

    沈奇峰又跟回来了?看来这个家伙当真是以她为目的的:“他们现在在何处?”

    季海吸着鼻子,说:“就在京城外的悦来客栈,天字号房;跟随他的人共有五人,约莫着个马夫打扮,四个守卫着装;里面的那个铁翼果然是厉害的,虽然路上并未显露身手,可那举手投足,我绝对不会看错,他是个高手,而且还是个难得见的高手。”

    从当初在山谷下,周颜亲自看见铁翼从上面跃下来,最后又灵巧般的抓着麻绳逶迤而下的动作,她就知道这个铁翼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连季海也这么说,看来这个沈奇峰的身份当真是越来越可疑。

    “那你知道他们是谁了吗?”周颜看了眼季海问。

    原本还兴冲冲的季海这下有点蔫了:“老大,不是属下无能,是他们这主仆无人当真是奇怪的厉害,看上去都是顶顶厉害的人物,但每天都做些寻常百姓才干的事,虽然是跟着你起回来的,可他们自从住进悦来客栈后就深居浅出,并没什么可疑;要说真奇怪,那就是有只信鸽从他们那里飞出去!”

    “信鸽?”周颜陡然挺直腰背,着急问出口:“把鸽子射下来了没?”

    季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当时发现信鸽的人并不是属下,而是个小卫;小卫瞅着白色的信鸽飞掠而出,想也不想就搭弓引箭,谁知那小子欠火候,箭上去没把鸽子射下来倒是惊扰了那畜生,鸽子突然飞的极快,让我错过了最佳的涉猎时间。┗┛”

    看着季海面露懊悔之色,再加上有这条周颜就可以确定沈奇峰当真是有大古怪,也不算是全然无收获3(

    季海看周颜沉思着不语,以为是生了他的气,忙从圆凳子上站起来,立了个标准的军姿姿势:“老大,虽然属下没把那鸽子射下来,可属下要人路跟踪了那鸽子段时间,发现鸽子的路径居然是朝着北夏而去的!”

    北夏?周颜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心再次死死地拧起来!

    现如今,不知是被昭光帝影响的,还是她自己也隐约中有了提防和觉悟,在听见关于北夏的事情,总是显得格外上心;眼下沈奇峰背后又跟北夏那边通着气,难道他藏匿了什么更加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季海试探着喊她:“老大?你在听我说话吗?”

    周颜淡淡,嗯了声!

    “好,你再要人暗中跟着沈奇峰,再发现奇怪的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季海看周颜脸色恢复出如,立马口应了:“放心老大,我有情况就会立刻汇报,不会耽误你的事的!”

    说完,季海就又开始挠头;只是在他要转过身要走时,突然脚步个踉跄,差点生生的栽倒在地上!

    周颜被季海这个动作惊吓了跳,忙站起来就快步走上前扶着他:“怎么了?走路都走不稳!”

    季海被周颜抚着,脸上依然挂着傻痴痴的笑,摇了摇头,看向周颜,宽心道:“没事,许是老大房间里的香气太好闻了,呆久了突然走路突然有些发晕!”

    周颜被季海这句话惊得立刻睁大眼睛,回眸转头之际,直直的就朝着那依然冒着香烟的紫金香炉看过去;袅袅烟雾,如缕都透明的丝带,缓缓地升腾,然后又在空气中化为虚无!

    季海看老大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忙站直了身子:“老大,你没事吧!”

    周颜耳边听着季海的关心,眼睛却睁得老大直直的看向那香炉,就像是瞅见了鬼魅般的东西那样,直直逼视!

    “老大?——?”季海再次试探着叫她。

    周颜猛地回过神,看向什么都不明白的季海,扶着他朝着门口走去,打开房门鼻息间闻着清晰湿冷的空气,原本还直发胀浆糊的脑袋顿时清醒片,眼底骇冷的波涛却如狂风暴雨般骤然扑来:“季海,你先回去!记得出去先别着急着翻墙走,找个通风的地方清醒清醒,等能正常行走的时候再离开。”

    季海不明白老大突然怎么说了这样的话,只是他直以来都极为听周颜的吩咐,当下应了声后,就大步阔阔的走在沾了朝露的石阶,高大的身影稍稍有些摇晃,但还是硬撑着消失在越来越浓的夜黑中。

    夜风窸窣,吹刮在院落中的每处;空气中湿泥的味道,清淡而带着腥味,周颜披着温暖的披风,衣袂翻卷腰背僵直,虽然背后暖洋片,却浑身发凉,手脚冰冷。

    待她转过身回头的时候,就直直的朝着那依然燃烧着香料的香炉走过去;待她打开炉盖,看着里面晶莹闪烁的星星点点,伸出手就着火烫的香沫沾在指腹稍许,凑近鼻尖闻了闻后,整个人如雷霹雳,发直发愣的站在原地动不动,只有沾了香沫的手指,轻轻颤颤,哆嗦发抖。(天津

    067:被抓包

    ?凄冷的白色月光,依然拂照在被黑色笼罩的大地上;远处的皇城,看上去就像只蜷服的猛兽,睁着浑圆的兽目,盯着在夜色中悄声行动的每个人。┗┛舒葑窳鹳缳

    悦来客栈中

    守夜的小儿穿着件青色的布衫,肩膀上搭着条白色的布子,双手环着胸缩在个挡风的角落里,因为瞌睡而强撑着不倒下去的单薄身子,下下的勾着头打着盹儿,挂在木柱子上的油灯昏昏亮亮的闪烁着,照的宽敞干净的大堂忽明忽暗;摆在桌子上的长椅子腿子朝上,远远的看上去就像张牙舞爪的小鬼,被灯火那么照,长长地影子投在地上,拉的极长。

    个矫健的黑影在悄无声息的闪进大堂之后,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小儿就攀身而上,双腿勾住楼儿扶梯处的小木桩,个利落的翻身就已经落脚无声地踩在了二楼的地板上。

    身影快如鬼魅,从头到尾都是晃而过,在听见声兵器抽出刀鞘的清鸣声音时,房门里面的木栓已经从外撬开,接着,动作如行云流水的闪而入。

    花容月在堂堂正正的走进天字号房的时候,根白色的蜡烛正噼啪的燃烧着蜡油,小小的火苗在灯罩下跃跃窜动,随着他走进房间带着的小风而微微摆动了小下,可又很快就恢复平静。

    就在房间里燃起来的消消火光,他大步凌凌的走近那明显睡了个人的床榻,揪着灰色的床帐看向里面,熟悉的月白身影恍然闯入;他并不着急叫醒那人,只是搬了个椅子在床边,接着四平八稳的坐下,整个人如涛怒的猛兽,虽依然眉目如画,给人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阴寒和冷酷。┗┛

    沈奇峰正在熟睡,突然察觉背后有双犀利的眸子直直的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奔跑在草原上的猎物,正在被狩猎的猛兽打量观摩样。

    穿着干爽里衣的他,渐渐觉得后背心有些发汗,接着,潮湿的错觉更是让他忍不住心底颤,终于从熟睡的梦中醒过来,悄然回头望,隔着灰色的床账,就看见个黑色的人影绰绰隐现!

    “铁——”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来,桌子上的枚苹果就飞快抛上来,狠狠地砸在他的嘴上,硬是堵住了他的声音1(

    而花容月,从头到尾都只是坐在椅子上,眼里带着淡淡的凉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着被他吓了大跳的沈奇峰,嘴里叼了个大苹果睁大眼睛发呆出糗的模样。

    “沈奇峰,咱们都小声点,深更半夜若是惊扰了别人的美梦,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花容月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劲装包裹着,那本该盈长修美的双腿此刻不光带着视觉上美的冲击更是蕴藏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沈奇峰刚才有些失态,关键是突然间被人吓醒还有些愣头愣脑,可是,在花容月开口说话后,他终于慢慢找回理智,闭上眼睛常常呼出口气,撩开床账,就看向与他面对面坐着的不速之客;这小子,果然是有问题的!

    “花容月?究竟是我小觑了你的本事,还是你直以来都是扮猪吃老虎,装的够深?”沈奇峰凤眼挑,里面艳光潋滟水光泽泽,带出初醒时的温韵和天生的儒雅气势,几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纵然他面前坐着的男人是号称大周第美男的花容月,他似乎也并不输于他半分。┗┛┗┛┗┛

    花容月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朝帝王,号称北夏自开国以来最雄才大略的天子;果然,帝相天生:“不知沈公子不对,是北夏帝你究竟怎样看容月?”

    沈奇峰手里捏着刚才塞住他嘴巴的苹果,本是柔和的眼神凌,记着在对上花容月那双溢满无限慧光的桃花眼时,笑了:“果然,我真是小瞧你了!”

    花容月不做他声,只是看着沈奇峰那抹镇定自若的笑:“北夏帝来我朝,是为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周颜,如此看来,周颜在你心中的分量也未必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是不是呀?容月兄?”

    花容月看着沈奇峰那张灿烂的笑脸,扶着椅把上的手猛地收紧:“夏如君,你究竟为何而来?”

    “呦!生气了?!”沈奇峰就像是故意要激怒花容月样:“我若告诉你是为了周颜,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有这个本事?”

    “试试看就知道了!”花容月唰的站起身,手边不知何时拿出把长剑,剑光阴寒,戾气重重:“我能悄无声息的潜进你的房间,再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花容月,你是个聪明的人,千万不要干傻事!”沈奇峰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整个人也从先前的散漫变得严谨起来:“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试想下,我若是在大周出了事,你认为这泱泱大国不会再起战火?!”

    花容月冷笑:“你少拿这些东西来压我,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看来,我和周颜同时跌进山谷,最后季海他们能够找到我们,都是你的功劳,那个老农就是你假扮的,对吗?”沈奇峰看着花容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你定是被气惨了,所以才会留下书信后就又偷偷回了京城,在山谷里跟着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跟我斗嘴做饭,两人同吃同住差点同睡”

    ‘噌’的声!

    长剑如银蛇样,在空气中被那双灵巧的手挽出道剑花的同时,就已经直直的抵住了沈奇峰的喉头,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冰冷的剑锋就削断他的喉管,瞬时毙命!

    沈奇峰睁大眼睛看着冰冷的剑锋就在眼皮底下,而那握着剑柄冷冷站在步之外的花容月,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你再敢多说个字,我真会杀了你!”剑锋稍动,道细小的口子已经在沈奇峰的脖颈处出现,殷红的血液,顺着细白的脖颈缓缓滑下,啪嗒声,滴在白色的床铺上2(3(┗┛

    沈奇峰已经察觉脖颈处有些微刺痛,接着,股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花容月,你的醋劲可真够大的!”沈奇峰毫不畏惧,眯了下眼睛看着对面的他。┗┛┗┛┗┛

    花容月道:“是你不知死活,偏偏不能提起来的东西,自己却大嘴巴的说出来!”

    这两个男人,同样都是极会掩藏自己真面目和真性情的人,如果说昭光帝在韬光养晦的皮囊下养了只野心勃勃的野兽在心里的话,那么对于花容月和沈奇峰,这两个人绝对不止在心里养了头猛兽这么简单。

    沈奇峰看着花容月那架势,他突然有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真有可能会因为周颜而做出让他难以预料的恐怖之事;就像只看上去很乖顺的小动物,其实,却有利爪和锋利的獠牙。

    想到这里,沈奇峰退后步,伸出手摸了下脖颈,修长的指腹上果然染上了道血红,这个疯子:“花容月,今天晚上你刺伤我,等加以他日,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见他没有了对周颜的某些言语调戏,花容月这才收起了长剑,看着他:“如果北夏对大周打起了主意,我倒相信咱俩会有再见面的天!”

    被花容月这句话提醒,沈奇峰突然感兴趣起来:“在大周,所有人都说你花容月是个风流种,几乎人人都对你的荒唐事嗤之以鼻,今晚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我很想知道,周颜她知道你这不为人知的面吗?”

    花容月握着长剑的手抖,看着沈奇峰那双闪烁着诡异幽亮之光的眼瞳,别开了头:“这点不用你管!”

    “哦!连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沈奇峰兴奋起来:“花容月,看来不用我出手,周颜也会替我收拾你的!”

    花容月生气的瞪着沈奇峰:“我还从来不知道北夏帝会如此爱多管闲事,甚至连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也要横插杠。┗┛”

    沈奇峰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花容月坚定眼底下那抹闪烁不定和患得患失,就大胆揣测,这个至今将自己埋得很深的家伙唯的弱点很有可能就是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周颜。

    沈奇峰只要想到花容月身上的这个弱点,就开心的连刚才脖子上的伤痕都忘了,被火光照的有些萤萤烁烁的眼睛里,闪烁着渗人的笑意。

    “花容月,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就不怕我私底下告诉周颜?”沈奇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不停地在打量着花容月那张漂亮到近乎精致的脸,那脸上的笑,当真就跟昭光帝阴谋害人时的模样如出辙。

    花容月倒是不受他的胁迫,眼睛眨,明晃晃的要挟他:“哦?我想我媳妇比起了解我的秘密更在乎北夏皇帝微服到了大周来的感兴趣;怎么样?要不咱俩试试?看看是周颜的大刀砍在我头上还是抹在你的脖子上?”

    沈奇峰终于收起了笑,心里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行!那咱们就约定,我不告诉周颜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可你也别告诉她我是谁!”

    花容月冷哼声:“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离开大周;要不然,你的行踪会出现在我朝天子的龙案上和周颜定北军营的边防图上!”

    “花容月!你敢逼我?”沈奇峰真的生气了。

    花容月却是直接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待手扶上门板的时候微微侧过脸,就着昏暗的火光,半张脸精致的面孔被照的镀上了层耀目的金边:“走不走都在你,不过,若真出了事,那就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花容月就大喇喇的打开房门,朝着外面步步的走远。

    沈奇峰眉心紧拧,整个人冷冷的看着大开的房门,攥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床板上,发出砰的声震响!

    花容月在离开悦来客栈后,就路轻功飞跃,朝着家的方向奔回。

    再有个多时辰便到破晓,他离开之前因为顾虑周颜身上的伤口愈合程度,所以安眠香的药分下的轻了些,周颜又是个练武之人,身体底子自然比正常人好太多,个动静有可能就会让她醒过来,所以他正要快些回去,免得让她起了疑心。

    就在花容月路畅通无阻回到王府,又在处偏远的小院里换回备在那里的衣衫后,这才装作副刚睡醒的模样,揉乱了头发,悄声推开房门。

    精致华美的房间中,炭火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空气中,浓郁不散的香气让花容月终于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整个人长舒口气,就走到床榻边,撩起红色的纱帐看着熟睡中的爱人,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遍又遍,整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怜惜和说不出的爱意。

    刚才沈奇峰的话,就像根针不断地在他耳边盘旋,他说周颜不会饶了他;想到这里,花容月整个人就又开始不安起来。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担虑,害怕有天,当周颜发现自己直以来都在欺骗她的时候,她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花容月就忍不住眼神飘忽,手指,也在不知不觉中抚上了她平淡的小腹位置,燥热的掌心带着无穷的力量,下下的触碰着,无知无觉中,喃喃自语:“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花容月就抬头看向帐顶上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脸上,当真是舒服极了。

    “你要告诉我什么?”声清冷的声音,在花容月将要闭上眼睛享受这刻的时候,突然从身底下传来。

    本来还在抚摸着她小腹上的大手骤然变凉,像是遭到了雷击样,花容月整个身体瞬时绷直,低下头,机械性的慢动作让他看上去惊愕极了:“颜——颜郎?你——你醒了?”

    周颜睁着毫无睡意的眼睛,看着不知从何地赶回来的他,却已然从他的身上闻见了股外面冰冷寒气的味道:“不应该醒吗?”

    花容月看着面无表情,从床榻上坐起来的周颜,喉头阵发紧,眼神闪烁不定;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还是——在他回来之前?

    看着花容月忐忑不安的模样,周颜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熟悉的脸颊,接着,触碰到了他的肩膀和与她样劲瘦的腰肢,只感觉手底下的片本是娇柔的身体,突然变得极为坚硬,就像经过千锤百炼的铁石,潜藏着让她无法估计的力量。

    “花儿!你好像长高了些,而且”周颜摊开他的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关节间那嫩黄的圆圆的小茧子:“这些练武之人才会出现的厚茧,你以前从来都没有!”

    花容月就像个玩泥巴被抓的小孩儿,全身的紧张和无措瞬时被暴露,接着,在周颜寡淡的眼神下,他下抽回自己的手,双手孩子气的背在身后,似乎在极力而笨拙的掩藏着什么;然后,脸色煞白的看着像她投来质问和怀疑眼神的周颜!(天津

    068:步步为营

    ?章节名:068:步步为营

    看着花容月吃惊的模样,背着双手在后面,整个人绷得死紧;周颜也不勉强他,只是伸着手,指腹触在他的眉眼上,描绘着那里的棱角:“花儿,我们夫妻体,纵然外人不知实情,笑话咱俩是龙阳成对,可我究竟是男是女,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周颜说着,便笑着又凑近他面前分:“我的身份直以来都是楚襄王府的秘密,以前是因为我身子弱,父母不得不遵从师傅的嘱托将我当男娃养着,后来我从了军,立了功,成了朝中大臣就更是骑虎难下了,大周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女臣,更何况是女将之说;为了楚襄王府的安危,也为了自己,我是女娃的秘密本以为要这样辈子秘而不宣的;许是天可怜见,让我有了你!”

    花容月眉角和脸颊被周颜摸的软软的,可是身体,却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硬越来越僵直。┗┛舒葑窳鹳缳

    “大婚当前时,父王再三叮嘱我,不许让我跟你圆方,哪怕是再喜欢,哪怕是你再缠着我,我也不许跟你好,花儿,我是瞒着父母,瞒着我所有的亲人偷偷和你好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秘密对你有所欺瞒,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的枕边人,我的良缘,除了父母和哥哥,我最应该最需要相信的人,就应该是你!所以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不会对你隐瞒,对你有任何的欺骗!”周颜触摸到花容月的肩膀,接着轻轻的握住:“花儿,你也会这样真心坦白的对待我的,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可以信赖的人,真心的将自己的切坦白给我交托给我的,是吧!”

    花容月身体震,脸色挣扎纠结的看着面前对他盈盈而笑的周颜:“颜郎,我”

    “你会这么做的!”周颜打断他的话,接着说:“因为我为了你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你不会欺骗我,不会的!”她伸出手,跪在花容月面前将他紧紧地抱在;修长的手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将花容月的耳朵放在自己的心口处,那里,放着颗对他真心相对的心和世都不会改变的情意。

    花容月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过,整个人就像是处在被刀山火海煎熬的边缘,不小心就能跌下那万劫不复的深渊;身体里面,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呐喊,诱导着自己将切都告诉她,正如周颜所说,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可以相信和依赖的女人,他应该对她坦白,必须对她坦白;可是,理智中又有个声音在不断阻止着,时机还未成熟,他不能轻易冒险,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枕边妻,是他在这世上最应该相信的女人1(

    揣着满腔满腹的愧疚和自责,花容月闭上了眼睛,同样伸出手抱住了周颜的腰,然后稍稍用力,似乎要将她就这样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颜郎,你不要瞎想,我只是半夜梦醒有些睡不着所以就出去走走,没想到你会醒来。┗┛”

    周颜嘴带苦涩,深邃清亮的眼睛里,藏着难掩的失落:“是吗?!只是随便走走,散步而已吗?”

    花容月感觉自己几乎无颜面对,强撑着快要被愧疚扯碎的心,忍了又忍,终于点头:“嗯!只是这样而已。”

    周颜轻轻地放开花容月,双手爱怜的捧着他的脸,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泪,看见了深深地难以言说的自责和隐瞒,半晌后,终于说了句话:“花儿,以前,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迷路在冰山雪地中,我都不知道丁点的害怕;现在,我最害怕的是你离开我!”

    花容月骤然睁大眼,像是作保证样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看着他莹莹含泪的双目,周颜同样也泪满溢出:“好,我们约定,你永远都不准离开我!”

    三日之后

    队人马从京城外的悦来客栈徐徐离开,依然是那辆高贵却颇为低调的马车,车内,香炉燃起阵阵恬淡的熏香,香味弥漫,沁人心脾。

    沈奇峰撩起车帘朝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城池眼眼的望着,马车内,铁翼双手抱着佩剑,看着颇有些依依不舍得主子:“皇上,就这样走了并没有达到我们当初的预想2(”

    沈奇峰放下车帘,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着急,我们路上慢慢走,边走边等着她。”

    铁翼好奇:“皇上就那么断定周颜会追上来?甚至还留了后羽在这里。”

    “花容月以为吃死了我,我不得不听他的话乖乖离开。”沈奇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语态平静的说着:“高手对招,千万不能忽略任何个细节;往往事情的成败很多时候都是靠那些细如牛毛的小细节决定的;花容月很聪明,可他这辈子最不聪明的件事就是在还没有完全摸透周颜的心性时就先爱上了这个女人;我太了解周颜了,她是只老虎,让敌人看见她都会发怵退缩,她是只沾了毒汁的野猫,有时看上去温润顽皮的厉害,其实发起威时,可更比老虎离开得多。”

    铁翼看着神色笃定的主子,刚毅的脸颊上露出了同样徐徐的笑容。┗┛

    “为了养她这只小老虎,我点点的蓄积自己的力量,直到与她真正能比肩而立;丛林之中,只有王者才能永远的站在王者身边,花容月只是暂时迷了她的眼,终归有日,她还是会回来的!”说到这里,沈奇峰就又撩开帘子,看着车后面彻底消失在片朦胧之中的城池,大声喊道:“周颜!朕,等着你回来!”

    养心殿中,大清早就被昭光帝召进宫的周颜此刻正坐在黑檀木制成的宽背靠椅上,连日来精心休养让她的气色好了很多。

    昭光帝看了眼端坐在椅子上的堂弟,俊美的脸上带着标准的柔和笑意:“阿颜的身体可还好了些?若是不舒服就要太医去府里看看;京城里的名医虽然不错,但终归没有宫里出来的妙手回春。”

    周颜知晓自己的身体,不过是旧伤崩裂再加上几日在山谷中阴气潮湿导致的伤口发炎,简单的休息几日便无大碍,眼下看昭光帝亲自过问,也不敢随意敷衍:“皇上放心,臣现在无事,大夫说休息段时间就能复原,就不必叨扰宫里的太医前去诊治了3(”

    昭光帝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水青色琉璃瓷杯,大开杯盖,股淡淡的云雾毛尖香气滕饶而出,吹口气,青绿的茶叶随水波荡漾开来:“阿颜是朕和整个大周的顶梁柱,适逢多事之秋,很多事情都唯有阿颜才能担当重任。”

    周颜在来的路上就直揣测昭光帝召她进宫的意思,眼下听他说话的由头,就安静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昭光帝押了口茶,等了等后,这才道:“阿颜可曾想过要接触接触朕的淮南军?”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周颜目光沉,低下头:“皇上,臣是西北军的主帅,从来都没想到要接手商槐带领的淮南军。”

    周颜的反应倒是让昭光帝早就预料到了,只看他轻轻笑,温和大度的说道:“阿颜可是在顾及着商太傅等人从中生事?”

    “”沉默半晌,道:“并不全非如此!”

    昭光帝好奇的抬眉:“哦?还有什么事?”

    周颜立即站起身,走近到昭光帝面前,接着,单膝跪在地上,恭敬有礼的回话道:“自古以来,都有功高盖主之说,周颜承蒙天子不弃,委以重任,本当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为国尽忠乃是周颜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是最大的福气;只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周颜纵然有心敢去接手淮南军,恐怕也会被某些小人背后讹传,苦了天子对周颜的番栽培,也是为难周颜无法成就大义;更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她面色上有丝难看:“颜——自小就有个弱点,那便是怕水!”

    昭光帝倒是头次听说周颜怕水,这无疑要他机关算尽,棋差招,顿时惊了:“你说什么?你居然怕水?”

    周颜面露愧色,实话坦白道:“从小周颜就跟着师傅云游四海,自然也去过小乡;那是颜七八岁左右发生的事,颜幼小无知,有次走在处小桥处不知怎的居然从桥上掉下去冲走了老远,许是那时留下的阴影,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随便靠近湍流的水边,至今还是个旱鸭子。┗┛”

    昭光帝的手指发凉,震惊的听着周颜不似欺瞒的汇报;千想万想,他本以为可以用战功赫赫的周颜去替代商槐,从而防范日夜膨胀野心勃勃的西夏,却不想她居然有了这样个致命的弱

    作为水军统帅,怎么可以是个怕水的旱鸭子呢?!

    昭光帝的眉心紧拧,沉静的脸色上带着难言的焦躁:“当真不能医好吗?朕听说当个人很害怕另个东西的时候,往往很多时候都是让那个人面对自己的缺点,从而突破追求强大;阿颜,你何不试试?”

    周颜也不是不想试,只是“不敢欺瞒皇上,老虎关臣之所以消失数日,就是失足跌下断崖摔进处山谷的河流之中,当时河水湍急,若不是颜拼死抓住了根树枝,恐怕这时候就无法出现在皇上面前了;颜不是不想尝试,就此看来,恐怕实在是不行。”

    周颜知道昭光帝是个多疑的人,如果告诉他与她同跌进山谷中的人还有个叫沈奇峰的家伙,恐怕按照昭光帝那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定会揪着她不放,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周颜也唯有将老虎关的事半隐瞒般欺骗的讲给昭光帝来听,也算是个自保的法子。

    昭光帝头疼了,揉着发胀的太阳岤看着跪在脚边的周颜,长长的叹了口气,筹莫展的抬了抬手,道:“你起来吧,看来真是人无完人,谁会想到你会怕水呢!也许,朕要考虑考虑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北夏叫板的时候,且先要隐忍番了。”

    周颜站起身,道:“皇上,北夏虽然狼子野心,但也不敢随便进犯我大周边界;大周虽然水军没有北夏来的强大,可我大周的铁骑那也是名震三国,无人敢以进犯;臣手底下的西北军必定会誓死守护大周,不让北夏侵占我国土分毫;再说,那个商槐,似乎也并非全是个废物。┗┛”

    能坐上淮南军统帅位置上的人,不光是需要有个权势滔天的父亲,更重要的是,在军营里打诨的兵崽子,那个个可都是猴精,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谁能镇得住那帮人?商槐应该并非是个绣花枕头,商太傅老巨猾,商翎也不是个软柿子,他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昭光帝看了眼周颜,又想到那统领着数十万水军的商槐,嗤笑了下:“跟你比,他就是个废物;假如有天真和北夏打起来,朕点也不担心你的西北军,倒是这淮南军,实在是要人忧心不已。”

    周颜听着昭光帝的话,默默的垂下头!

    她知道,那北夏的北夏帝夏如君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而大周的昭光帝又岂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面疙瘩?恐怕这两个人早晚有天会杠起来;到那天,怕是天下其他诸侯国都被他们两个吞并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强强对决,争夺这锦绣河山的第皇位,定是惨烈异常无数生灵涂炭。

    周颜自奔赴战场的那刻起,她就是为了保护国土,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护着她的国她的民,从来都没有想过等自己强大了,再用自己的力量去欺负吞并其他小国;只是没想到步踏入这混沌朝局,她就再也难以清者拔身;想到将来的有天,她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剑,成为欺负那些弱小百姓的侩子手,心就阵阵的发麻。

    她,好像有点厌恶场场血戮日日征战的日子了,尤其是从老虎关回来的那天,当她听着圣旨里那些对她兄弟们的处决和字字珠玑的问罪,更是怀疑她直以来做的事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昭光帝看周颜沉默着低着头不做语,以为她是在为自己失望她是旱鸭子的事闷闷不乐,长舒口气,昭光帝走下台阶来到她面前,拍了下周颜的肩膀,道:“阿颜,其实在朕的心里,你直都是朕的亲堂弟,我们是血缘关系的,哪怕将来的某天我们走的路不通,可亲情血缘依然是我们的牵绊;好了,你就别再多想了,朕知道以前自己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只希望你能多多的体谅番,朕是害怕这大周几百年的江山会断送在朕的手里,往往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都是很身不由己的;你身体上的伤口还未完全养好,好好歇着,知道吗?!”

    周颜看着昭光帝陈恳的样子,忙低下头,应了声!

    从养心殿出来,外头灿烂的阳光争暖洋洋的照过来。┗┛

    周颜站在养心殿门口,抬起头遮着刺眼的阳光,刚要移步离开,身后传来声:“表哥!”

    她回头,却看见是许久不见的岳颦正娉婷美丽的站在她身后,身水粉色的宫装婀娜多姿的穿在她身上,当然是人面桃花赛若芙蓉。

    周颜忙回过身,走到岳颦面前,双手抱拳:“端妃娘娘金安。”

    岳颦也是许久不曾见到周颜了,虽然她伸出后宫,因为特殊原因所以也知道周颜的举动,可是像今天这样能真正见他面,却也是让她觉得千金难买,极为珍稀。

    岳颦身后跟着四名宫女,各个都错开她五步之远的距离;想来是她有事要与周颜讲,特意被岳颦下了命令不敢靠近。

    “表哥身体可有大碍?”岳颦眼里藏着灿若星子的笑意,看着周颜近在眼前,忙向前走了步,与她靠的更紧了些。

    周颜直以来都对岳颦的印象挺好的,所以也就实话实说道:“基本上已经没大碍了,只是父王和母妃紧张了点,还有容月成天把我当成个重伤的病人样养着,精神劲儿很不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