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去谈合约,客户总是夸齐娸长得年轻甜美,工作能力更是把罩,当然他能体会客户赞美词的後半段,前半段却无从验证得知。
闹钟三响,应骥超继续干起消音的重责大任,可惜睡娃娃迷糊中也撑起身子,手掌与他并压在闹钟顶端。唔闹钟怎么变软变热了?齐娸睁开惺忪而疑惑的眼,正对上离她不到十公分的俊脸!
顶头上司?!
她该放声大叫?还是先推开这张超近距离的大脸?
不,先冷静下来,反正顶头上司又看不到她现在甫睡醒的慵懒表情。齐娸不著痕迹蜷缩身子,舌尖滑过乾涩的唇瓣,力图镇定。
“呃,应先生,您怎么会在这您有急事找我?”
“本来我以为是急事,现在好像无所谓。”他笑。她的眼瞳黑白分明,在黑溜溜的瞳仁间还可以瞧见他的倒影。
齐娸眨眨眼。她怎么觉得顶头上司现在的笑容怪怪的,笑得她直发毛。
“我没有偷懒,现在还是午休时问。”她赶紧澄清,指著闹钟上点二十七分,证明自己睡得有理。
“我知道。”应骥超为她防备的眼神感到好笑与新鲜,“我赶回来赴两点的约。”
“喔。”那干什么跑到她的办公室来吓人?“您是要我陪您起去吗?”
“不。”他摇头,的驻台代表品行恶劣,直接列入黑名单。“你帮我整理份整年度的损益报表和书面报告,包括前几次与各家厂商竞标文件,应氏标成与失败的案子个别分开详列,明年度有两笔足以让全应氏员工多发三个月年终的大?总经理想看系列的资料。”总经理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变态大哥。“童特助急著要,不过你可以慢慢来。”他赋予宝贝秘书摸鱼的特权。
“是。”
即使刚清醒,她仍能完整归纳顶头上司要求她做的工作事项,并快速构思自己该从哪个重点开始著手。
“应先生,我已经把昨天您在电话中交代的工作办妥,等您过目批准就可以执行尾牙场地和奖品的准备事项,资料都在您办公桌上。还有早上有十通电话找您,有七通我处理完毕,有两通是的致歉和赔偿电话,有通是应董事长急电。”齐娸没发觉自己仍穿著可爱睡衣,起身简洁报告起长串处理过及待处理的工作。
应骥超听到他老爸打来的“急电”,剑眉皱。“有没有留言?”
“有。”齐娸有条不紊从数叠资料夹里抽出老董事长应汉升的留言,朗声念道:“不孝子,我生日那天全都给我滚回来。”她闷著笑,想到应汉升留言时的夸张语调更是忍俊不祝她挺喜欢应汉升风趣的个性,难怪他能陆续娶进五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只下过应家五位董事长夫人先後验证了“红颜薄命”这句话,纷纷香消玉殒。
“死老头。”应骥超低咒,这句中文标准的很,可见练习次数相当频繁。
“对了,我把您的西装外套带来还您。”只不过她想在归还之前重温旧梦,才让它再充当次棉被。
真想问问顶头上司是用哪个牌子的古龙水,竟然能帮助睡眠。
“嗯。”他伸手接过,发觉她嘴里说著归还,小手却紧紧揪住衣领,在他挑起眉时,她又忙不迭松手,佯装无事。
好舍不得哦
目送顶头上司离开她的办公室,齐娸的眼中凄凄惨惨,只不过她舍不得的对象是挂在应骥超手臂上曾与她同床共枕的西装外套。
送“套”千里,终需别
第五章
事情的发展绝对在她忽略的某个环节出了差错!
有问题,定有问题!
齐娸站在顶头上司办公室前,用力深呼吸,敲门。
“进来。”
果然——如鹰的目光从门扉移开小小细缝时开始投注在她身上,专注而认真,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服装有问题,後来发现顶头上司紧盯的目标,是她的脸孔。
五年的共事,每早做简报时应骥超几乎不曾抬眼看她,听取她陈述事务的同时,他还能继续处理手边的文件,而现在,顶头上司打破了这个多年来的习惯。
她自认不是绝艳无双大美人,没这荣幸获得顶头上司青睐,何况他压根分办不出她是圆是扁,充其量只知道她脸上的字体大小尺寸之分罢了。
难道最近她脸上的中文字又改了?齐娸下意识摸摸光滑无瑕的双颊。
唉!这种照镜子也瞧不出端倪的问题真是令人苦恼。
“应先生,您吩咐的资料我清点过了。”她压低脖子,躲避应骥超令人透不过气的目光。
“嗯哼。”他应声,视线锁在她脸上,仿佛她递上来的报告书就写在她脸上样。
“电脑资料显示被人窃读过,文件保险柜只刻意翻乱,并没有损失重要物品,整个国外部最大的损失大概就是应三先生和歹徒交手时踢坏两台电脑萤幕和五个屏风三片玻璃。其余同事的私人物品我也询问过了,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齐褀表现出副不在意他目光的沉稳模样,逐报告。
昨夜,应氏集团国外部遭歹徒潜入破坏,现行犯当场被保全部经理,也就是应家第三位少爷——应御飞撞个正著,并在国外部上演全武行。
应御飞是大夥公认的顶尖高手,区区个歹徒,怎么逃得过应三少爷扎实的拳脚?
错!这个歹徒不仅逃过应御飞的围堵,还打断应御飞颗牙齿做纪念,从容不迫地离开应氏。这样的屈辱让应御飞笼罩在死气沉沉及满腔怒火交杂的恐怖状况下,整个保全部人心惶惶,生伯碰触到应御飞脆弱的男性自尊。
齐娸合上文件,悄悄左移小步,深蓝眸子也跟著向左看“齐”,她不死心向右,胶著的视线玩起猫抓老鼠的戏码。
你到底在看什么?!
齐娸真想不客气地直接逼问顶头上司,但碍於身分及薪资的束缚,只能委曲求全,咽下卡在喉头的粗鲁字眼。
“虽然文件安全无虞,但对方竟然能窃读电脑里的资料,恐怕招标和竞标的细节价目和机密早明白摊在对方眼前。应先生,针对这点,我们需不需要重新评估编列明年度所有预设的竞标金额?因为如果潜入公司的歹徒是与应氏竞争的对手公司,眼下的情况是敌暗我明,应氏所有的底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明年度”齐娸挑起眉,偷觑顶头上司的表情,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辛苦所做的简报。“应先生?”
“嗯?”
嗯什么嗯?!你应该快速指示接下来的处理方式,而不是如梦初醒地应声。到底有没有为人顶头上司的自觉呀?!齐娸暗自咕哝,逸出唇瓣的字眼仍是恭敬有礼又得体,“您认为呢?”
“认为什么?”应骥超瞧也不瞧摊在桌上的报告,甚至还嫌它碍眼似地合上弃置桌边孤单角落。
齐娸深深地再深深地吸口气,维持脸上僵硬的笑容。“我刚刚向您报告的事情。”难不成他把方才的简报全当成小狗汪汪叫吗?!
“我没听清楚。”应骥超咧嘴笑,未见丝毫反剩“是没在听吧?”齐娸压低嗓音,带著强烈不满。
这已经不是顶头上司头回犯下不专心的错误!最近她报告时比对牛弹琴还吃力,至少对牛弹琴还能得到牛儿哞哞两声回应!
除非是她以电话向顶头上司报告工作进度才勉强能收到部分成效——因为顶头上司没办法直盯著她的脸看,多多少少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所报告的正事上!
齐娸将手上文件收,“应先生,没事我先出去了。”反正他也没多大心思想听,她齐大小姐准备退朝了。
“等等。”应骥超唤住转身的齐娸,拿起另份档案夹,“你呈上来的尾牙晚会资料我看过了,奖项部分”他故意停顿,等待齐娸捺不住性子,然後她会缓缓扬起双细眉,用眼神偷偷打量他——所有的反应如他所料,她眼角的余光开始游栘试探,四目交会时又急忙躲避。
虽然少了代表她脸孔及心思的中文注解,活灵灵的黑瞳反倒更藏不住她的真实想法。
“怎么样?”她问,眼神飘荡在办公室每个角落,独独避开他。
“很少见。”除了床具公司本身,哪家公司尾牙抽奖会抽“席梦思高级名床组”?但见识过她的嗜睡之後,他倒是点也不惊讶。
“我觉得机票电气用品太过老套,床是生活必须品,如果抽奖的奖品顾及员工的旅游休闲和平时娱乐,那是不是更要考量到员工良好的睡眠品质?”她理直气壮。对她而言,床铺的功能囊括了旅游休闲平时娱乐和良好睡眠三大重要地位。
闻言,应骥超又笑了,同样笑得令她倒抽口凉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得有理。好,准了。”顶头上司在档案夹右下角画押,定案。“你可以把准备工作派下去给助理执行。”
“是。”接过档案夹,齐娸在应骥超不曾撤离的目光下,逃也似地飞奔出令她透不过气的上司办公室。
他吓到她了。
自从他看清楚她的五官以来,他不曾见到齐娸如此仓皇慌张的神情。
是他太过心急了吧!
好不容易能看到中文字以外脸孔的新鲜感让他欲罢不能,无法克制时时刻刻想见到她的念头,她每个细微的反应动作都会让他好奇又期待,他是乐在其中的,但显然他的秘书可不这么认为。
不行,他得自制些,不能将他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上,否则她愤而离职,他就得不偿失了。
应骥超撑著腮帮子,痛下决心,副委屈至极的神情。
“下回少看你两眼好了”
正准备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齐娸因突来的莫名冷风,打了个好响好响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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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终将近,全年度的资料报表业绩满天飞舞又焦头烂额的忙碌工作中,齐娸自找苦吃地额外加重自己的负担。
她将电脑里储存的所有资料更改密码,小至空闲时用来混时间的踩地雷,大到关系应氏破产与否的重大案子及国外货款全部检视回。
为的就是数个月前国外部遭不明人士闯入且施暴的插曲。
如果是某个与应氏敌对的公司,既然能夜闯应氏,又能开启应氏机密程式,想窃取或破坏应氏的资料应该以骇客入侵的方式会更安全更万无失,何必多此举冒著与应三先生交手的危险?
或者对方早将应三先生的阻挡视为理所当然,甚至不放在眼底?
如果真是这样
齐娸快速敲著键盘,看著萤幕上扫过条条长串的字码。
助理雅芳敲敲门,探进漂亮秀气的小脸,“齐姊,你要的r合约。”
“谢谢你,雅芳。”齐娸抬头笑,灵活的十指不曾停歇。
“齐姊,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别客气,尽管奴役我。”
齐娸就是喜欢雅芳这个优点,不会认为只要做完自己份内的工作便天下太平,体贴地对国外部所有忙不过来的同事伸出援手,善良可爱。
但真要提到体贴善良,以前国外部有位脾性善良度直追弥勒佛的女娃娃才是个中翘楚,可惜不久前她被人事室调到应三先生的保全部当秘书,不知道她适应得可好?
不过没听说她被应御飞踢出保全部门,应该是符合了应御飞对秘书的严苛要求。
“我不会客气的,美丽的雅芳妹妹,先帮我泡杯牛奶,我快饿死了。”
“你中餐又没吃,对不对?”雅芳没好气地投来责备眼神。
“呵呵,我忙嘛。”
“忙著补眠。”雅芳戳破她的语玻“给我分钟,马上回来。”
别人是以食为天,她齐大小姐是以睡为天。
趁著电脑读取资料的等待时间,齐娸阅览r合约,以合约为凭据,拟了回覆信件。
“牛奶来啰!”雅芳二度闪进办公室,手上多了杯引人垂涎的牛奶。“先停下工作,喝完。”她抢下文件,将杯子塞到齐娸手里,还附加份吐司。
“是。”同样是简短的回答,但多了分俏皮。
“齐姊,这个星期六我们群女同事要去逛街买衣服,你要不要起来?”雅芳娇小的身躯窝进沙发中。
齐娸笑著摇头。她不是个优良的“败家同伴”,也讨厌花整天的时间穿梭在各家服饰店里,万半途又睡著瘫死在众家妹妹面前,她这金牌秘书就真的没形象了。
“好可惜哦——我们要起去采购参加尾牙的衣服耶,你[奇][书][网]那天有事?”
“没事,可是不想扫你们的兴。”她很清楚自己的个性,正是属於众人开心说说唱唱时独自在旁打盹的败兴份子,既然她的出现必须委屈自己强撑起兴致迎合众人,又仍会带给旁人不舒服的感觉,她还是选择窝在棉被里,皆大欢喜。
“我们不觉得你会扫兴啊,你不去才是扫兴哩!”
齐娸咬著吐司,仍是摇头。
她不相信这种不负责任的口头保证,嘴里说著不在乎,等到事情真正发生时心里想的又是另种念头。
“雅芳,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品味,我这种老女人,穿什么都无所谓。”齐娸副欧巴桑的口吻,反正她挑来拣去都是成熟上班族的打扮。
“你哪里老?长得又甜又可爱,看看你的皮肤!绝对是应氏集团里首屈指的嫩白无瑕!”用吹弹可破都还不足以形容呢!“齐姊,你都用哪家的保养品?透露下嘛。”雅芳虽然年轻,也开始末雨绸缪。
保养品?她的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好像只有卸妆水和维他命至於肌肤的优良状态,大概是因为她拥有“过度充分”的睡眠吧。
“每家都用。”懒得解释太多,她选了个不会穿帮也不会再被逼问的答案。
“喔?我用的那个牌子好油,痘痘直冒不停”雅芳开始抓出好几家知名品牌,比较优劣。
齐娸捧著杯子,点选滑鼠选项,绝不让电脑闲置下来。
内线电话突然响,齐娸几乎是以惊跳的方式弹离软软的椅垫,连滑鼠的线路都随著她飞奔到离电话最远的角落而扯断。
她盯著闪动绿光的电话——她现在最大的恐惧来源!
不不会又是顶头上司的召唤吧?
“齐姊?”
“雅雅芳,你帮我接如果是顶头上司,就就说我去洗手问去混水摸鱼去聊天打屁,就是没空接他的电话,快!”齐娸像个受惊过度的小孩。
雅芳疑惑地看著她,仍乖乖帮个小忙。“秘书室,您好?”
“齐小姐?”应骥超扬高尾音。
“应先生啊,”雅芳瞥向齐娸,後者摇动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在明示千万不要接给她!“齐小姐去化妆室哦,有什么事要交代吗?我可以转告她。”
“请她到我办公室来。”应骥超丢下句话,结束对话。
雅芳挂回话筒,善尽转告任务。“应先生请你到他办公室去。”
齐娸苦著脸坐回皮椅上,显然没有遵从顶头上司命令的念头。
“齐姊,怎么了?你怎么怕成这样?”雅芳看苦齐娸惨白张俏睑。
怕!她当然怕!
她怕死了顶头上司的反常,怕死了他紧盯著她的莫明眼神,怕死了自己像只观赏用动物般陈列在他面前!
应骥超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还是应氏的工作压力太大,导致他神智不清智能退化,连带影响她这位无辜小秘书?
“我犯了错”齐娸哀声叹气。这是她唯归纳出来的合理解释。
“什么错?”雅芳紧张地问。
齐娸无力的眼神飘到雅芳身上,“最惨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她要承受顶头上司的精神摧残和折磨?
雅芳头雾水,“那你不进去应先生办公室吗?万有重要的事”“重要的事?”齐娸重复雅芳的句尾,语调由鼻腔哼出,带著不以为然。
雅芳认知中“重要的事”恐怕和应骥超有所出入,她倒觉得应骥超“重要的事”就是“看”——每天照两餐叫她进办公室让他看,外加顿,连下班打卡前还得再去次!
她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脸上写著“秘书”二字的女人吗?难不成他又在她脸上看到其他更有趣的东西了?
“你放心好了,顶头上司没什么重要的事。”她才不要踏进他的办公室哩!就算是去动物园看猩猩也得买门票进场啊,哪有叫猩猩自己跑到人类家给人类看的道理?虽然这比喻十分奇怪,却恰巧符合她的心境和坚持。
数下有力的敲门声,引来两个女人回头注意。
门把转动——
顶头上司亲临秘书办公室!
“完了,他来看猩猩了啦”齐娸凄凉暗泣。
逃不开避不掉了!
天啊!饶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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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要过来——”
深夜时分,惊声尖叫。
红菱小嘴急喘不停,僵直的眼光落在墙上的挂钟,豆大的汗水布满白皙额际,她又作恶梦了“呼呼呼呼呼呼好好恐怖呼呼”齐娸的双掌平贴在狂跳的胸口,却稳定不下紊乱的心绪。
向来睡无梦到天亮的她,竟然破天荒接连十天在凌晨时分惊醒,初尝深夜失眠的痛苦。
“臭男人!白天在公司用眼神马蚤扰我就算了,连晚上的梦境都不放过?!可恶!可恶!”她气嘟嘟地猛捶上回出卖顶头上司所得到的报酬——长条状骨头抱枕,正中央贴著“应骥超”三个大字,藉以泄忿。
再补记左勾拳右勾拳颜面正击,凶恶拎起抱枕,幻想应骥超诡异的笑脸正镶嵌在其间,喝问:“看看看!你这臭家伙到底在看什么?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还笑?!你还敢笑?!看拳!”粗鲁的粉拳接连落在饱受无妄之灾的抱枕上,失眠会逼疯个女人,尤其是嗜睡如她。
可惜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无法真真实实用来对待应骥超。
“你不会真的半夜睡到灵魂出窍,跑到我梦里来瞪我吧?”齐娸对著软趴趴的抱枕喃喃自语,思及此,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又立正站好。
梦境中的他挂著与白天同样的笑里藏刀,直勾勾看著她,眼神好认真好专注,最可怕的是他脸孔与她永远距离不到十五公分,甩也甩不掉,闭起眼也阻挡不掉他的影像进占眼帘。
她好可怜好无辜好悲惨
不知道驱妖驱鬼那套法术用来驱顶头上司有没有效?明天去买符纸大蒜和十字架来试试深吸口气,她瞪著抱枕上三个斗大的字,戳戳。
“现在我要睡觉了,你敢再进我梦里试试,我明天就把你丢进垃圾筒!”
但是——
显然齐娸佯装凶恶的威胁没有奏效,否则翌日她不会顶著两圈骇人的熊猫眼踏进办公室。
呜眼睛好酸睁也睁不开了啦躲避办公室众职员关爱及担心的目光,齐娸压著脸上的墨镜快步闪到化妆室,补上厚厚十层粉底,让脸色产生极度不自然的白皙,却仍遮掩不住睡眠不足所带来的後遗症。
“那定是被人打的,你没看到还有血丝吗?”群职员嘀嘀咕咕,躲在化妆室外角。
“天啊,我不知道齐小姐有认识这么暴力倾向的人会不会是她男朋友打的?好严重耶,淤青成那样”“定要去医院验伤,把那臭男人告到死!”女性职员发出忿忿不平之声。
“对!我们要帮齐姊眺出黑暗火坑!”
“家暴防治中心求救电话几号?”
“要募款帮她吗?”
“好!我捐千!”职员大方掏出天薪资。
“我也捐!”职员b响应,其他人跟进。
短短不到十分钟,募款的义卫队从国外部蔓延到国内业务部,再转战会计部人事部保全部,三十分钟後“国外部齐娸秘书受虐”的新闻传遍应氏每个角落,独独当事人浑然不知,只觉得今天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正当疑惑之际,几名同事已经将她团团围祝“齐姊,这是大家的点心意。”泪眼朦胧的雅芳代表将钜额募款交到齐娸手上,应氏职员众多,五百千的乐捐,所得金额竟也高达二三十万。
“什么心意?”齐娸看著手上的钞票,愣愣地问。
“你定要坚强反抗暴力,不只是应氏的同事,还有应总经理应三先生应五先生也开出万字头的支票给你,连铁公鸡童特助也掏出三千块喔。应四先生还没到公司,若他进了公司听到这种令人忿恨的新闻绝不会吝啬的,你收下来吧。”几名女职员紧紧握住齐褀的手,给予无形的力量。
“什么令人忿恨的新闻?”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雾煞煞?不过她很确定件事——她的手被捏得好痛。
雅芳的泪水浙沥哗啦狂掉,抽抽噎噎道:“对不起,我们都没有发现你的异样起工作这么久,你干嘛强颜欢笑,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大家起想办法嘛,看到你被打成这样,我们都好心疼”齐娸眨眨迷惘双眼。唔眼皮的动作不能太大,好酸涩“没想到你坚强的外表下有个这么脆弱的灵魂”工读小妹也哑著声。
咦?这句台词好熟,好像曾在某本言情小说中瞄过眼。
“齐小姐,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伤害过你的男人,离开他吧!”连会计部的黄野猫也露出难得见的和蔼模样。
“呜呜”由国外部调到保全部的小弥勒佛女同事抱著她,圆润的脸蛋上泪痕交错,呜咽地想传达同情。
齐娸搔搔头鬈发。“等等,我被你们弄胡涂了哪位能先回答我,谁被打了?”
“你。”四只指头毫不迟疑,抵上齐娸的鼻尖。
“谁有异样?”
“你呀。”
“坚强的外表,脆弱的灵魂?”她再问。
“就是你呀。”
“伤害过我的男人?”
“你男朋友呀。”
归纳切疑点及答案,齐娸终於露出豁然开朗的笑靥。
“你们以为我脸上的黑眼圈是被人打出来的?”
四人点头。
齐娸摘下墨镜,指著厚实粉底下隐约可见的黑眼圈,揭开谜底——“这是睡眠不足的结果,大家相信吗?”齐娸陪著笑脸,至少她是目前五个人中唯还笑得出来的。“如果大家相信的话,请帮我澄清离谱的谣言,还有谁能告诉我,这么大箱的捐款要怎么处理?”
场闹剧由早晨开始,不到中午便告终结。
若说谣言散播是以等比级数的速度扩张,谣言破灭的澄清速度便是以“任数值乘以零,恒等於零”的计算公式在进行。
应骥超甫踏入应氏大楼,便听到数名女性职员擦泪数落著坏男人动手动脚的恶行,以及哀叹可怜小媳妇受虐的剧情。
那名坏男人的尊姓大名他没听到,领衔主演可怜小媳妇的女主角却是他相当熟识的女秘书,齐娸。
“rr!”
突然有人唤他的英文名,回头,发现是应巳龙和童玄玮。
“我刚刚听到的‘妇女受虐’剧本是今年尾牙的压轴大戏吗?”应骥超劈头就问。
“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实戏码。”童玄玮回答。
应骥超蹙著眉,“你在说什么?”
“你的秘书好像被男人打伤了,听说脸上没有块完好的部分。”应巳龙神色肃穆。
由栋四楼传开的消息到达十楼再绕到b栋五楼时,传言中的齐娸已经被打到断手残脚不成|人形奄奄息。
谣言的恐怖,令人瞠目结舌。
“什么?!”应骥超瞪大眼。
她被人海扁?!哪个活久嫌烦的免崽子敢动他的秘书?!
“你快去办公室表达上司的关爱吧,如果她伤得太重就送她去医院。唉!这么尽责的秘书真是不多见,受了伤还心挂念应氏,难怪我老板你们大哥即使没心没肝没肺也慷慨签了张支票捐助。”童玄玮摇头感叹,应氏真该颁发“忠心不二奖”给齐娸秘书。
毋需旁人再教导,应骥超等不及电梯缓慢下降的速度,飞奔往楼梯间。
“齐娸真是个优秀的好秘书。”应巳龙看著四哥神速消失的背影。
“而且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精明,她把电脑的资料全给更新,连明年度的招标金额都提报修正,让我白忙场,也让御飞白白受了皮肉之苦。”童玄玮拿下眼镜擦拭,狐狸般细长的眸带著冷笑。
“她只是心思比别人细密罢了,她猜不著是你动的手脚。”
“当然。她要是猜著了,我还会容许她留在应氏吗?”童玄玮淡瞥应巳龙眼,不以为意地说著。
应巳龙抿紧唇瓣,久久才道:“她与应氏和你的恩怨无关,别把她也扯进来。如果”他跨开修长双腿迈进电梯时,缓缓送上警告的语句,“你不希望与rr为敌。”
“动她就是和rr为敌?你把她的分量看太重了吧。”
“你没发现rr的眼神?”应巳龙话说完,电梯门关闭,楼层数字开始上移。
童玄玮抚著下颚,精明干练的眼轻眯,倏然明了笑。
“很肉欲,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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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成真!
齐娸从背包掏出银澄澄的十字架抵在逼向前来的人鼻尖,嘴里喃喃重复著“恶灵退散”四字真言。
冷飕飕的气息带著咬牙切齿的口吻吹拂在她耳畔。“是谁打你?!”
“啊?”齐娸睁开右眼睑,偷偷看著顶头上司,脸受惊过度的愣呆样。
“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打你?!”应骥超越问越火大,扳住她睑蛋的大掌画动两边拇指,拭去她辛苦补了三十分钟的粉底,也让熊猫眼无所遁形。
大略检视著她,还好她的伤势没有巳龙形容的夸张,至少她脸上其他部分还安好,只有眼睛下方受创严重。
看著她害怕又惶恐的模样,让应骥超懊恼自己方才的语气。她刚受到男人拳脚伤害的惊吓,又怎么承受得了他因担忧而急躁的问句?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痛不痛?”他问得轻声细语,齐娸却听得心惊胆跳。她压根没留意他问出口的话,她留意的是他那两道眼神!
她退步,他便进步,情景完全如同梦境中挣逃不开的窘困。
原来十字架没有用对了,还有符纸。
齐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背後黏了双面胶带的黄|色符纸贴到顶头上司额心,换来他怔仲以对的数秒静默。
“有效耶”她好开心好愉快,正准备大大咧出清艳的甜笑,应骥超已先步撕下诡异的玩意儿。
“你在做什么?”
“那那是”她灵机动,“那是中国习俗里用来保佑身体健康的平安符,只要贴在额前就会生效。”这番话用来欺骗阿兜仔不知道是否蒙混得了?
“喔?”应骥超低沉的嗓音扬高八度,“难怪。难怪我觉得现在通体舒畅,整个人焕然新。”
“对对对,很有效吧?”她猛力点头,证明符纸的特殊功效。
“可是我在港片僵尸电影系列里有看过这玩意,用途跟你说的不太样。”
“呃”齐娸没料到他竟是国片支持者,时之间尴尬无言。
“而且更该被保佑的人,是你。”应骥超将符纸反贴在她额心,微触的力道震回她混沌的意识,他字字清晰也轻柔地问:“说,是谁打你?”
齐娸现在顶著两团黑眼圈和额上的符纸,就像电影巾专司跳跳跳的女主角——非人类的那种。
她眨动仍有点酸软的眼眶,发觉他今天的眼神不怎么讨人厌,或许是多加了点上司对下属的关心,还有种好陌生好陌生,她从不曾在任何人眼中看到的情绪。
“应先生,您误会了。这不是被打的淤青啦。”她总觉得今天好像欺骗了很多人的感情,戳戳眼部下方解释道:“我是因为这几天都没睡好才变成这样的,您看,点都不会痛呀,午休时间再冷敷十几分钟就不会这么吓人了。”
当然她没有言明,让她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正是上司大人。
“只是没睡好?”他不确定再问。
只是?没睡好对她来说是最惨的件事耶!
“是的,我‘只是’没睡好。”她轻皱鼻翼,殊不知这俏皮的举动全落在他眼里。
或许是放下了担忧的心,应骥超此时的笑容比平日灿烂数十倍,逼得她眼儿有些睁不开。
他欣喜地记住方才映入眼帘的俏皮皱鼻动作,今晚梦里又可以细细回味收藏在脑海里。
“那你乖乖贴著这道符,保证你今晚有个好梦。”後头那句话的主词实际上应该是“我”。
凶兆!
她仿佛看到片乌云慢慢拢聚在她头顶正上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将她包围其中,整个黑幕中只有应骥超越发明亮的露齿微笑——完了,她有预感,今晚又甭想睡了。
第六章
年度的尾牙宴会热闹开锣!
无法免俗的气球彩带满天飞舞,点缀占地广大的知名饭店会场,离六点准时开场还有十分钟,席间早已坐满各部门来抢占好位置的女性员工。
所谓好位置便是能清清楚楚“观赏”到应氏集团最出色的男人——应骥超的角度,最好是伸出乎就能摸他把吃吃豆腐,这念头似乎远比舞台边堆积如山的奖品来得吸引人。
齐娸神采奕奕览阅今晚尾牙的节目流程,与同为前半场主持人的男同事小郭聊著串场的大概主题以培养默契。
晚上六点是她步向睡眠的混沌过度期,但此刻的她神智好清醒好亢奋!而她的原动力来自於今年度的尾牙奖品——整套的席梦思名床组!瞧瞧它那多协调的嫩绿配色多精细的车缝纹理多膨松的被褥弹性呀!光想像躺在上头翻滚蠕动的画面就教她垂涎不止。
“席梦思!等著吧!再过两个小时,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呵呵!”猫儿眼闪动著两簇火炬,齐娸低笑自语,完全无视小郭的彩排对话。
“然後开场十分钟,保全部要演出‘杨贵妃梦游仙境’,落幕後先抽次奖,先把小奖消化完毕,再由会计部女高音合唱两首舞曲,进行第二次抽奖,接著请应骥超先生致词,完毕後再三次抽奖”小郭做著流程小抄,规画该在何时串场搞笑。
齐娸也认真在纸上涂写——等顶头上司致词完毕,差不多就轮到抽“第伍奖”的名床组,决定她未来睡眠幸福程度的最佳床伴!
“好好好,呵呵。”她边想边笑边点头,正巧与小郭的所有对话密合。
“我也觉得这样串场定很热闹。”小郭也呵呵直笑。
两个主持人,两种笑法,两种回异心思。
席位已满,精致菜肴也陆续上桌。
保全部由应御飞自编自导自演的短剧让整个会场笑声不断掌声如雷。应御飞壮硕的身躯包裹在唐朝美人衣物中,像颗米粒饱满而竹叶过小的粽子,硬是挤出堆肌肉,上演著醉酒莲步轻栘娇喘。最後在应御飞反串的杨贵妃抛丢而来的媚眼中结束,齐娸彷佛听到席间传来的乾呕不断。
“谢谢应三先生精采的人妖呃,是杨贵妃梦游仙境!刚刚抽的那些小奖大夥二正不过瘾,现在让我们请应三先生来抽出第十奖的床头音响组!”小郭捧著抽奖箱,递到脸上涂满五颜六色的应御飞眼前。
“恭喜——齐娸小姐!”麦克风传来朗声。
“我把这奖项的机会让给台下同事们。”齐螟在掌声响起前笑嘻嘻地说道,换来更多惊喜的欢呼。
她才不要床头音响组哩,给她“名床”,其余免谈!
“齐娸小姐真是善良大方。好,各位观众,你们的机会来啦,下位得奖者是——”小郭念出应御飞二度抽出的职员名称,齐娸喜孜孜看著小郭将写著她名字的抽奖牌再度投回箱子里。
她的抽奖运向来极佳,几乎是每抽必中,只要她重复方才的把戏,还怕搬不回席梦思吗?呵呵呵!
“恭喜齐娸小姐——”
“机会让给大家。”
“再度恭喜齐娸小姐——”
“同上。”
“齐娸小姐——”
“谢谢,不过比照上例。”
接下来的抽奖过程都重复相似的对话,齐娸推掉了连串的大奖,虽然让各位同事疑惑,却也高兴於她的慷慨。
四十五分钟後,应骥超进场,女性职员阵马蚤动,差点害两名主持人控制不住场面。
“应先生,请上台致词。”小郭排除紧紧包围应四先生的人潮,努力将他推到舞台上。
童玄玮也在旁帮忙扫荡“绊脚石”,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找应巳龙出席尾牙而不找rr的原因,每每rr出现必然引发暴动——众家小姐太太们忍了年的爱慕眼光,终於在这天能爆发出来,可想见画面是多么失控!
应骥超缓缓步上台阶,齐娸的位置正巧在台阶右後方的讲台边,无可避免对上他的目光,她不由自主急忙移开视线。
应骥超耸立在她面前,动也不动,全场陷入阵静默。
他在干什么啦!还不赶快去说话?说完好抽“她的”奖呀!齐娸低头暗骂,直盯著他那双光亮的黑皮鞋。
不行!不行!冷场了
她深深呼吸後,抬头。
他的西装有些凌乱,八成是方才让哪个攻势凶猛的女员工给扯皱的。齐褀下意识拢拢他的西装和领带。
“应先生,该您致词了。”笑容底下隐含的是:快快把废话讲完!
他仍挂著笑,朝她伸手,“麦克风。”
“噢,对”原来他呆呆站在她面前就是为了麦克风呀?早说嘛,害她吓出身冷汗,以为顶头上司爱看人的怪病又发作了。
顶头上司的致词与前几年如出辙,台下却听得如痴如醉,她猜想众家姊妹应该没听取其中的内容,耳朵只滑入应骥超低沉浑厚的诱人嗓音。
废话报告总算告段落!
“接下来请应四先生来抽出幸运儿,第六奖的电浆电视——喔哦,今天谁的运气最好呀?”
众人的目光全数落在齐家大小姐身上。
齐娸贴近麦克风,“如果这回还是抽到我,小郭,自动把抽奖牌放回去。”
小郭耸肩,放回手中的抽奖牌,全场欢呼安可。最後高价的电浆电视落到笑得合不拢嘴的童玄玮手上。
“再来的奖希望是新婚夫妻抽到,包管你们甜甜蜜蜜翻云覆雨!整组的高级名床组!”小郭夸张地舞动双手。
齐娸目不转睛看著应骥超的手伸进抽奖箱,等待幸运之手摸出她的抽奖牌。
顶头上司,我的幸福全都靠你了!她双手合十默祷。
“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抽到名床组的人竟然是我们的——”小郭顿。
数以千计的眼睛瞟向齐娸。
“应骥超先生!”公布答案。
什么?!
齐娸陷入呆愣状态,应骥超三个大字不断在耳边回荡。
等等等!顶头上司是没有资格和权利来与苦命劳工争夺尾牙大奖的!
应骥超也略微吃惊。他不记得自己有参加抽奖,果不其然瞧见童玄玮的狐狸贼笑,脸上写著“是我帮你放的,你如果不要这个奖,就转送给我啦”。
看来不只是他,恐怕连其他没到场的兄弟也被童玄璋当成|人头彻底利用。
齐娸勾起个比哭还恐怖的笑脸,“等等,大家说身为老板可不可以领这个奖?”
通常在这种气氛下,员工的回答绝对是千篇律。“不可以!”
“请应先生把奖捐出来,好不好?”她再鼓吹。
“好。”台下附和,并发起阵阵浪潮似的呼叫:“捐出来捐出来——”齐娸此刻脸上正写著:应观众要求,你就乖乖认命吧!呵呵。
只见应骥超在小郭耳边不知嘀嘀咕咕些什么,小郭脸上的笑容越扬越大,猛点著头,终於出声制止了台下的马蚤动。
“各位同事先别急,应四先生说他最近正巧准备换床,所以席梦思名床组他就收下来自己用——不过他同意开出比床组更高数倍的现金让大夥抽奖!”
“好耶!”全场的掌声掩盖过齐娸愕然的哀号,不是每个人都有抽奖运,奖项越多才越有利嘛。
“我们把现金分成百份,每份三千元,尽量让人人有奖,请童玄玮特助来抽!”
这招够狠!以现金来收买台下所有职员的心!
终於,尾牙重头戏落幕。
齐娸哀怨地捏紧掌间所抽到的三千块钱——她舍弃掉所有大奖後所得到的残渣。而抽走她“最大幸福”的家伙正坐在她左手边,饮尽杯杯众家姊妹呈敬上来的醉人红酒。
“应先生,您记得我吗?我是会计部的出纳黄艳丽。”
他记不住的啦,在他眼中大夥都是同模样。齐娸冷哼。
“我是人事室的王小莉,上回我有送文件到国外部,您定记得的。”
对,送到她手里,顶头上司连看都没看到是谁送文件。齐烘哼声加重。
“应先生,我抽到三千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