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缘海飞尘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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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情声色!”水芊芊与那自称欧阳珞的男子保持着数步之遥,语声冷冽如冰。有着近十年的相处,他肚子里有多少弯弯肠子,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芊芊,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对我板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

    不以为然地盯着水芊芊,欧阳珞的眼中燃起了星不安分的火焰:“想当年,我见到你第眼时就被你给迷住了,可惜呀,那时你是冥王老儿的女人,我他妈的只能忍!可现在,冥王老儿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娘的,凭什么?“

    颇为不忿地啐了口,他又脸邪笑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这个小□,连抛下新婚丈夫,对个大你二十多岁的老头投怀送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少跟我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

    “住口!”水芊芊脸色顿变,似恐惧又似恼怒地颤抖起来。

    趁她乱了心神之际,欧阳珞飞步上前,把扯下了她的面具。卸去了面具的水芊芊看来虽已有三十上下,但依旧是明眸皓齿,艳若桃李,加上那几分青涩少女所没有的成熟风韵,的确有着让男人为之癫狂的资本。

    剧烈的喘息声中,欧阳珞疯狂地吻住了她鲜红的薄唇,双手同时粗鲁地撕开了她身上的素色纱衣,就在他企图进步释放自己压抑已久的欲望时,却忽然间如遇鬼魅地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那片酥胸上,竟赫然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疤痕,有坑坑洼洼的齿痕深长交错的刀疤,更有斑斑点点似是香头所烫的痕迹,无数丑陋的疤痕交织成了张诡异可怖的网,把她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原本应有的美感破坏殆尽,令人视之毛骨悚然,几欲作呕。

    瞬的失神后,水芊芊蓦然醒觉,当即掩住了身子尖叫出声,随即目眦欲裂地挥出柔荑,尖利如刀的长甲“唰”地掠过欧阳珞的面颊,划开了道两寸多长的血口。

    吃痛的厉吼声中,欧阳珞掩面踉跄后退。水芊芊俏颜含霜地冷睨着他,鲜红的血滴顺着她晶莹剔透的玉甲流淌而下,缓慢无声地坠落在他脚边,半若警告,半若嘲讽。

    “你你竟敢对我这样?”欧阳珞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贱人,别忘了,你这条小命是谁救的!”

    “正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的玉甲刀划破的才是你的脸,而不是你的喉咙!” 水芊芊咬牙冷笑,“为了这个救命之恩,我已经忍你太久了。不过我警告你,以后,我不会再忍了,你要是敢再碰我下,我定会告诉大哥,有胆的话你尽可以再试试!”

    欧阳珞立时哑口无言。

    尽管之前他嘴上说得狠,可心里还是很忌惮天冥使牟中岳的。牟中岳不仅武功凌驾于其他三使之上,手段的毒辣也是四人之首,以往在教中,除了冥王之外,牟中岳说东,就没有人敢说西。如今冥王教虽亡,他们也跟了新的主子,但直接掌控其他三使生死的还是牟中岳。

    牟中岳对已故的冥王极其忠心,心要带领他们三人,靠着新主子东山再起,为旧主复仇,如果知道欧阳珞把心思用在女色之上,焉能饶得了他?

    想到这里,欧阳珞胆也寒了,腿也软了,不禁颤声道:“芊芊,四妹,二哥我我是时糊涂,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口下留情啊”

    “这是我最后次容忍你,决不会再有下次!马上给我滚!滚——”

    欧阳珞如蒙大赦,立即狼狈万状地抱头鼠窜。

    山雨欲来三

    呆呆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地道尽头,水芊芊僵硬的身子骤然崩溃地瘫软于地,屈辱而绝望的泪水决堤而出,在压抑的抽泣声中濡湿了她身上凌乱的衣衫

    * * * * *

    深夜,两道全身劲装的人影身形如电地掠上栖凤坡,轻车熟路地来到处藤蔓丛生的山壁前。当先人伸手轻扯其中的根藤蔓,“隆隆”声中,山壁上现出了个人多高的洞口。

    “老规矩,徐沛,你在这儿给我把风。要警醒着点儿,不要因为这两天切顺利就掉以轻心,知道吗?”手扯藤蔓之人回头吩咐着,看面貌,正是飘尘仙宫的北智堂主钟笑离。

    “是,堂主!”那名叫徐沛的小伙子肃然点头,随即纵身跃上旁边的棵大树,把自己隐藏进了茂密的枝叶之间。

    警惕地四处扫视了下之后,钟笑离旋身走进了山洞。

    数日前,北智堂主钟笑离奉清秋之命来此营救逍遥子。根据蔺宇涵和醉叟提供的情况,为了保密起见,也仗着此处的幽冥阵十分厉害,蔺长春没有专门派人看守,只是每隔个月到四十天左右便与姚枫轮流前来查看次。

    钟笑离算好了时间,这段时日应该不会有人来,于是大胆入内查探。幽冥阵果然不易对付,他也做不到次性破解,只得接连来了几次,现在,他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了,今夜,是他计划中的最后次查探,如无意外,明晚便可以动手了。

    洞外的徐沛恪尽职守地坐在树上凝神瞭望着。时间点滴地过去,切皆如往日般风平浪静,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再过片刻,堂主就该出来了,于是略感轻松地吁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树丛里有抹黄影隐约闪过,可待他凝神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见鬼了,难道是我眼花?”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他在堂中专司守卫之职已有四年,经验丰富,平日里就算只苍蝇飞来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可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略感不安地沉思着,他蹑手蹑脚地踏着树杈站起身来,打算再仔细查看下。不料,身子尚未站直,他乍觉背后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声便浑身麻软地栽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袭白衫,面具遮颜的水芊芊的自他背后的树丛里跃出,出手如电地接住了他从枝头坠落的身子,又挟着他跃上了树梢。连串说来复杂的动作,被她完成得轻松而利落,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半点声息。

    “想跟我月冥使水芊芊斗法,小子,你还嫩了点!”冷笑地打量着这昏迷不醒的小伙子,水芊芊扬起修长的玉甲,下意识地抵到了他的颈项处。

    玉甲刀摄魂箫和轻功是她赖以成名的三大绝技,其中尤以招数狠辣,中人必死的玉甲刀为最。

    入冥王教这些年来,她不知用这手功夫杀死过多少人。现在,只要她的指甲轻轻动,马上就可以让眼前这个年轻人气绝身亡,可是她的手微微发颤,这指,说什么也划不下去。

    三年了,变成隐形人潜藏地底的三年,她没有动手杀过个人,如今心怯了,手也软了,简简单单的个动作,竟变得如此艰难。

    事实上,她从来就没有习惯过杀人,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尤其是为嗜杀成性的冥王做事,她更是没有选择。

    还记得第次动手杀人的时候,当灼热的鲜血从对手被划开的颈项间喷出溅了她满身的那刻,她吓呆了,仿佛灵魂出窍般僵立在原地,竟对身后飞来的刀浑然不觉。也就是那次,地冥使欧阳珞替她格开了致命的刀,让她欠下了他的救命之恩,因此不得不对他的不怀好意隐忍至今。

    后来,为了生存,也为了能在冥王教立足,她强迫自己对生命对鲜血麻木,可每当午夜梦回,那些血腥场面重现脑海的时候,她就会尖叫着惊醒过来,然后翻肠倒胃地呕吐,直到吐尽最后口馊水,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为止。

    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惟有苦笑。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怨得了谁呢?

    想当初,年轻气盛的她厌倦了因醉心研究机关阵法而冷落她的丈夫,又在次偶然的际遇中被冥王潇洒冷傲的王者气度迷住,于是意孤行地弃家远走投入了冥王教。

    然而,当她如愿以偿地成为冥王的女人之后,才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件工具而已——白天,是替他杀人的工具,晚上,是供他发泄扭曲变态的疯狂欲望的工具。

    这时,她才体会到了丈夫的好。虽然,他不懂得陪她花前月下,不会对她说甜言蜜语,但每当她身体不适的时候,整夜守在床前看护照料的是他,每当她心情不快的时候,由着她撒娇使小性子的也是他。

    他是真心地把她当作个人,个女人来疼爱,只可惜,她根本不理解他这份不善表达的心意,自以为是地追求所谓真爱,伤透了他的心,也毁了自己的生,走到如今这步,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声幽幽的轻叹伴着晚风徐徐飘散,侧首间,两行清泪淌过她隐在面具背后的脸庞,泫然坠落在身畔的树叶之上,微颤地凝于叶心,仿似清冷的露珠。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吱嘎”响,骤起的开门声把恍惚中的水芊芊蓦然惊醒,她立即心神懔,凝眸向树下看去。

    凭她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早知树上的小伙子定是负责把风之人,多半已经另有人进了山洞。今晚是她潜伏三年之后第次为新主人效力,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不光是主人,就算是他们的老大牟中岳也饶不了她。

    她咬了咬牙,瞬间运劲于指尖,努力酝酿着重新开始杀戮的决心。

    随着片铁灰色衣角的飘动,那个假想中的牺牲者终于现身了。看清对方面貌的那瞬,她霎时只觉五雷轰顶,娇躯虚弱地战栗了下,差点支持不住从树上掉下来。

    树上传来的轻微声响让刚出山洞的钟笑离顿时警觉。如果是徐沛,见他出来,早该下树迎接他了,没理由还躲在上面故弄玄虚,那么

    他心弦紧,抬头大喝道:“什么人躲在那儿?出来!”说话间,他迅速提气护住了全身,紫金短戟也已滑出袖筒握于掌心,随时准备出手。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声,件庞然大物朝着他当头砸来,他本能地闪,这才看清掉下来的竟是浑身僵硬,死活不知的徐沛。

    如果袖手不管,那么即使徐沛还活着,也难免摔个脑浆迸裂,当场身亡,见此情形,钟笑离无暇顾及是否有诈,只得纵身上前接住了徐沛。趁着他分神之际,水芊芊悄然跃下树梢,阵风似的飞驰而去,待他放下徐沛再抬头看时,眼前模糊的白影早已消失在密林深处。

    “好快的身手!”钟笑离愕然惊叹,心底无端地掠过了阵不安——不仅为着对方身手的迅捷,更是由于那抹闪即逝的背影所给他的奇异熟悉感,让段深埋心底多年的记忆隐约浮动起来。

    “会是她吗?”涩哑地低喃着,他时间忘了|岤道未解的徐沛,目光迷离地望着白影消失的方向呆呆出起神来。

    * * * * *

    经过段时日的研习,清秋已将《易天心经》中的外功部分初练出了成效,而内功部分的心诀也已记诵娴熟,剩下的就是付诸实践了。为了赶在蔺长春有所行动之前储备好自身的实力,她把宫中大事托付给白天武和莫红绡二人打理,自己则避入静心园开始专心潜修。

    山雨欲来四

    虽说清秋天资过人,但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仅仅研究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始修习那些晦涩艰深的内功心法,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蔺宇涵放心不下,于是不顾自己身体虚弱,坚持在旁陪护。在此过程中,他也的确是助她解决了几次内息出岔的小意外,所幸总体进展还算顺利,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这天午后,清秋又开始了新段内功心法的修习,这部分的经义颇为深奥,此前她曾与蔺宇涵讨论多次,但始终无法肯定他们所参悟的修习方法是不是完全正确。

    为了安全起见,蔺宇涵劝她不如暂时先别练了,但她怕多耽搁天,仙宫的危险就多分,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冒险试。

    此时,看着她双手捏诀盘膝静坐的样子,蔺宇涵的思绪不禁飘忽起来。

    他和清秋从小起长大,对她的个性最是了解不过。她柔顺的时候,可以和蔼得没有丝脾气,小鸟依人得简直要把他的心都融化,但固执起来的时候,那蛮劲可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别的不提,就说她无视父亲的反对,瞒着众人偷偷学游泳的事

    想起她技艺尚不娴熟时在水里呈狗刨式扑腾的狼狈之态,他的唇边不觉逸出抹轻笑。

    上天明鉴,他可不是故意偷看的,只不过是不小心看到而已。比起她温柔如水的面,他倒似乎更为欣赏她这有声有色热烈鲜明的可爱样子,更重要的是,若非她懂得水性,逍遥子“被害”的那晚

    神情顿,他的心弦猛然抽紧。

    这些年来,他曾经无数次反反复复思量过,自己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否明智。如果那时他选择条较为简单直接的路,即表明立场,坚决站在她边,要是阻止不了父亲杀害他们父女,就陪她共赴黄泉,那么,无论成败生死,她和他,是不是都可以少受很多的折磨?

    只是这样,如今世上多半就不会有她这位冷大宫主,事情的真相,或许也就此深埋地底,倒是让他的父亲得以永享侠名,顺理成章地统治江湖辈子了。那又究竟是对还是错?

    怅然叹,他无语地望向窗外渺远的苍穹。每种“如果”,都可以演绎成条不同的人生道路,只不过,真实的人生中没有“如果”,选便是选了,做便是做了,无论过后是庆幸还是懊悔,都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切重来。

    不知这般恍恍惚惚地出神了多久,忽然,阵异常的喘息声把他游离现实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所及处,只见原本安静打坐的清秋脸色突然红得可怕,眉头紧揪了起来,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喉中不时地发出声声无意识的呻吟,看来似乎难受极了。

    “不好!”他陡然惊,忙个箭步跨到清秋身前,伸手去触摸她的腕脉想探明她的内息是否走入岔道,不料手刚碰到她的身子,竟觉得像是摸上了株仙人掌,无数来源不明的细小力量刺得他满手生疼,毫无防备之下,他不禁轻“嘶”声缩回了手。

    瞬间的诧异后,他蓦地明白,应是清秋的内息运行出了严重的问题,现在她的内力正以分散成无数个小点的奇异形式泄漏出来,由于泄漏的速度快,力度强,所以他接触到时,感觉就像被把针扎到似的疼痛不已。

    想通个中缘由后,他顿时急了,如果任由情势这般发展下去,别说她这身功夫不保,恐怕连性命都会有危险,惟今之计,必须尽快把她的内息导入正轨,才能避免产生那样严重的后果。

    心念及此,他立即凝神提气,力贯双掌按上她的背心要|岤,这次他有了思想准备,虽仍觉掌心刺痛,却硬是忍住了疼没有缩手。

    他与清秋师出同门,内功底子本是路,《易天心经》又是他们的本门武功,所以尽管心经上的武功他并不全懂,但怎样替清秋挽回走错的真气,他心里还是有数的。问题是,他不久之前才受过重伤,现在纵然日常行动已无碍,可动内力就够戗。

    不过坚持了盏茶的工夫,他便觉头晕眼花起来,又过了片刻,他的胸腔间陡然阵剧痛,紧接着便是喉头热,不由自主地呕出了滩猩红。他心知不妙,但事关清秋生死,即使明知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他也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放手。

    渐渐地,他的胸口痛得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又是汪逆血涌了上来,这时,只听门口“悉索”轻响,个惊异的男声随之而起:“宫主她怎么了?”

    来的是白天武。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事务都是他代清秋作主,但每日也会定时来向她汇报次。今天他过来以后,已在静心园外等了些时候,但直不见清秋出来,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他也管不了什么礼节避讳的,就自作主张走了进来,不料见到的竟是这样番情景。看到地上的血,他以为清秋不知如何了,顿时急得变了脸色。

    见白天武到来,蔺宇涵顿时惊喜万分,忙开口道,“快帮我”

    话未说完,他方才强压在喉间的鲜血便又溢出了嘴角。

    白天武也是行家,见状立刻明白了几分。“我来!”他赶紧上前替下了蔺宇涵。初觉那触手如针之感,他也不禁吃了惊,不过多少能猜想到其中原委,因此他并未多问,即刻转向蔺宇涵道:“你别说话,怎么做,指给我看!”

    蔺宇涵喘息着点了点头,随即退到边,以手势示意白天武将清秋的内力导向何处。

    如此指点,本是不易理解,但白天武与清秋相处三年,对无极门的武功多少也有所了解,再加上对清秋超乎寻常的关怀让他的领悟力如有神助般涌现,因此步步做来并无差错。不多时,清秋的内息终于稳定下来,面上无意识的痛苦表情也渐渐消失了。

    “可以了吗?”扭头望向蔺宇涵,白天武小声问道。

    蔺宇涵伸手探了探清秋的脉息,略思索后轻轻点头。

    白天武慢慢收回了内力,随即长吁口气,筋疲力尽地坐倒在地上。他前阵也受过伤,所幸伤药来得及时,又不似蔺宇涵般因外伤大量失血,所以恢复得较好,不过,大伤初愈之后下子动用那么多内力,此时的他也已是疲惫不堪了。

    “她应该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才会清醒,我看得可对?”擦着额上的汗,白天武朝和自己样靠着墙坐在地上的蔺宇涵投去了询问的瞥。

    “白护法好眼力!”休息了这么段时间,蔺宇涵气血略平,总算敢开口说话了,“多亏你来,否则,我和秋妹怕是要同归于尽了”

    “想得美!”白天武没好气地横了他眼,“我们的君子之争还没结束呢,我怎么可能允许你破坏规矩,就这么和宫主共赴黄泉做对同命鸳鸯?”

    蔺宇涵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咳地道:“说的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刚才,我们这对敌手合作得还挺不错,我是真没想到,那样你都能明白我的意思!”

    “第,我不是笨蛋!”白天武的唇角也微微扬起,“第二,我们目标致”说到这里,他含着笑意的目光忽又变得朦胧起来,神情复杂地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目标致是没错,但“标的”只有个,终是无法两全其美的。蔺宇涵心抖,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方才因强用内力而受创的脏腑似又疼痛得更加厉害起来

    原形毕露

    自经历上次死里逃生的惊险波折之后,清秋倒是因祸得福悟出了修习心经内功的正确方法,这个月起,她正式开始了与世隔绝的闭关修炼。为防备蔺长春的突然来袭,仙宫各堂均严阵以待,外松内紧地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而“多灾多难”的蔺宇涵则在那以后内伤复发,又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因为知道他为宫主付出的切,仙宫部属都很照顾他,扁盛才精心为他配制了补养身体的药物,又以针灸之术助他调理气血,小翠则在旁衣不解带地伺候他。半个月后,他终于又能行动自如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离清秋预计的出关之日也不过剩下十来天了。这天,蔺宇涵起床梳洗完毕,刚刚推开房门,只见海棠和小翠路拉拉扯扯地奔了过来,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明显的惊惶之色。

    “蔺公子”海棠见他便扬声欲呼,却被小翠把捂住了嘴。

    “怎么了?有事吗?”他心弦紧,快步迎上前去。

    “没事,我跟海棠姐闹着玩儿呢!”小翠嘿嘿笑,手掌仍死死按在海棠嘴上。海棠焦急地挣扎着,两人又扯作了团。

    蔺宇涵拧了拧眉,直觉地感到不对劲,忽然,他的耳际隐隐传来了阵金铁交鸣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几许凌乱的呼喊呵斥。

    “是我爹来了?”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你别乱猜”

    小翠拼命摇头,海棠却趁她分心之际把拽开了她的手,口气说道:“没错,就是蔺盟主来了。他在外面放出了风声,说宫主是无极门的叛徒,不仅欺师灭祖,残杀同门,还要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结果各大门派的武林人士都跟着来了,说什么要讨伐我们!他们现在已经闯过了谷口的毒瘴林,又破了谷中的纤云阵,钟堂主不在,留守的简副堂主阻不住他们,白护法和莫护法只好带其余四堂的人出去应战了!”

    “海棠姐!”小翠急得直跺脚。话音未落,只见蔺宇涵已转身回房拿了佩剑,出门就向谷口奔去,她在他背后焦急地呼唤了声,可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就你多嘴!”眼看事情已无可挽回,小翠懊恼地冲着海棠嚷嚷起来,“他的身子还没全好,怎么能让他出去冒险呢?再说来的是他爹,你叫他怎么办?这不是存心为难他吗?”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没准只有他能阻止得了他的父亲呢?”海棠讷讷地解释了句,看着小翠火冒三丈,珠泪欲滴的样子,她若有所思地凝起了眼眸,“小翠,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他了?莫非”

    海棠暧昧的眼神和语气让小翠没来由地好阵心慌。“我怎么了?你别乱猜!”她烧红了脸,跺着脚背过身去。

    直以来,她对蔺宇涵日渐深切的关怀都是情不自禁,却从未深思过自己的心态变化到底是出于何种动机,这瞬,骤然被海棠点破的心事把她给吓住了,无所适从的她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就在小翠为自己朦胧的心事烦恼着的时候,出云谷间早已展开了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由于蔺长春利用西南分舵弟子被毒杀之事在江湖上大肆散播飘尘仙宫作恶多端,意欲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的言论,许多与无极门结盟的门派为了确保自身的地位和利益,也纷纷参与了这次讨伐,像神刀门这类惯于趋炎附势的门派自是不落人后,而鹰扬帮的韩中天因为已经以蔺长春的亲家自居,也自告奋勇地前来助其臂之力。

    时间,山谷中尽是东处西处捉对厮杀的人群。醉叟提着个酒葫芦,在人群中左穿,右插,专挑敌方之人的错处下手。他出手并不重,不是挠人痒痒,就是喷人头脸的酒,打斗之中的玩笑意味十足,不过倒也大扰对方的军心,帮着仙宫诸堂牵制了不少敌人。

    纵观全场,最为触目惊心的就是白天武和莫红绡联手与蔺长春展开的恶斗。

    上次白天武与蔺长春单打独斗,吃了不小的亏,这次有莫红绡相助,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当初,纪飞雪曾经传授过他们套双剑合壁的“流云剑法”,正反,相辅相成,两人联手,威力可增强数倍,远远胜过两个人本身功力的叠加。因此,骤遇这种打法,仍是空手以对的蔺长春时间也被压制住,占不到半点便宜。

    然而,蔺长春的武学造诣毕竟要胜过他们许多,交手段时间后,他便渐渐摸出了些门道。心念转间,他突使怪招,猛地变掌为爪,十指如钩地向莫红绡胸前抓去。

    这下若被抓中,难免衣衫破裂,春光乍泄之祸,莫红绡脸上红,顾不得原本的进退方略,慌忙后跃数步,远远地避了开去。

    谁知,蔺长春这手本是虚招,迫开莫红绡的同时,他突然身形急转,双掌齐出朝白天武当胸劈了过去。前番清秋的脱逃,蔺宇涵的重伤,这两笔帐他全都算在了白天武头上,因而对其恨之入骨,莫红绡的死活他无所谓,白天武他却是非杀不可的。

    失去了莫红绡的相助,若要以硬碰硬,白天武岂是蔺长春的对手?猝不及防之下,他手中的长剑立刻被蔺长春刚猛的掌风劈飞,胸前顿时门户大开。

    莫红绡经历了适才险,惊魂犹自未定,可眼见白天武势危,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声“小心”,纵身飞扑过去,想也不想就挡在了他身前。

    眼看着这致命掌就要落在莫红绡的身上,忽见人疾掠而至,长剑颤,竟奇诡地钻进了蔺长春绵密的掌风圈子里,直直点向他的腕脉,迫得他不得不撤掌退开了步。

    蔺长春恼怒地看向这个坏了他大事的不速之客,杀机正涌上心头,可随后却惊愕地叫出声来:“涵儿,是你?”

    原来,及时赶到迫退蔺长春的正是他的儿子蔺宇涵。他腹上中的那剑伤口极深,如今不过刚刚结痂,刚才用力过猛,牵动得伤处又隐隐作痛起来,此刻,他只能气喘吁吁地倚在树上,时间说不出话来。

    初知儿子无恙,蔺长春先是喜,可当他略略定神,想到儿子方才所使的那招奇异剑法竟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从不曾见过时,种不祥的预感顿时笼罩了他。

    联想起姚枫曾跟自己说过的话,他脑中灵光闪,个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的答案随之跃然而出:《易天心经》!这出人意料的精妙剑招正是来自他始终没有得到的《易天心经》后半部分!

    “涵儿,可以跟爹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面色寒,缓缓向儿子逼近过去。

    蔺宇涵吃力地站直了身子。他知道父亲已隐约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强抑下凌乱的心绪,他鼓起勇气迎上了父亲凌厉如刀的目光:“爹,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蔺长春的脸色更加难看。

    “三年前就有了怀疑,这些年点点证实的!”蔺宇涵痛苦地合了合眸。

    “好小子,我可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深的城府!”恍如当头挨了棒,蔺长春铁青着脸喘息道,“那么,《易天心经》”

    “已经回到了应该拥有它的人手里!”

    蔺宇涵睁开眼睛,心痛地看着父亲:“爹,你不要再想把它夺回来,它本来就不属于你!为了强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已经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还要错再错吗?你收手吧,秋妹答应过我,只要你肯悔过,她会原谅你的”

    “啪”的声,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蔺长春怒不可遏指着儿子咆哮起来:“秋妹,秋妹,你这个逆子,为了冷清秋那妖女,竟然出卖你的亲生父亲!你给我听着,立刻把《易天心经》交出来,再杀了那个妖女,否则的话,我蔺长春就没你这个儿子!”

    火辣辣的疼痛烧灼着蔺宇涵的面颊,血的腥甜在他的口齿间缓缓蔓延开来,面对着盛怒的父亲,他只能言不发地咬紧牙关,用沉默昭示着自己的坚持。

    原形毕露二

    眼见儿子的固执之态,蔺长春不由得窒息了瞬,盛怒间,他的耳边恍惚回响起了妻子龚秀菊临终前的殷殷叮嘱:“长春答应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孩子啊,爹所做的切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爹的片苦心呢?”

    无声的呐喊中,他的心痛得起了阵痉挛。

    他是二十岁那年带艺投师的,投入无极门之前,他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帮派小头目,妻子龚秀菊十六岁嫁她,跟着他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好不容易熬到他在无极门有了些出息,还没来得及过上天好日子,就因积劳成疾过早辞世。弥留之际的龚秀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那时,他握着妻子的手含泪起誓,会竭尽所能去爱他们的孩子。

    自那以后,他就下定决心,别人有的,儿子定要有,别人没有的,他也要想方设法帮儿子得来,他要把妻子没享受到的切统统奉献到儿子面前,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为了个女人,儿子就把自己为他付出的心血踩在脚下任意践踏,还振振有辞地来跟他作对,这实在是让他寒透了心。

    正心乱如麻间,忽见姚枫神色惶急地从远处跑来,慌慌张张地喊道:“大师兄,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没出息!”蔺长春心里正烦,不禁没好气地啐了他口。

    姚枫顾不得计较他的态度,擦着额上的冷汗顿足道,“大师兄,出大事了!逍”

    “蔺长春,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三年前图谋弑师,陷害手足,如今还想逼儿子与你同流合污吗?”

    忽然,个低沉苍老的声音自谷口由远及近传来。说话之人似乎身体极为虚弱,嗓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他语中带怒,且透出种与生俱来的威仪,让闻者肃然起敬,若是宵小之辈,则不免心虚胆寒了。

    蔺长春闻声脸色大变,霎时间惊慌失措地倒退出好几步去。

    “大师兄!”姚枫赶紧抢上前搀扶,可他自己此时也是面无人色,手脚发冷,浑身哆嗦不已。

    “蔺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中天诧异地看了他们师兄弟眼,正疑惑不解间,却听四周霎时间人声鼎沸起来:

    “逍遥子!你们看,那不是逍遥子前辈吗?”

    “哎呀,逍遥子不是三年前就被冷伯坚父女害死了吗?怎么会还活着呢?”

    “他真的是逍遥子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呀?”

    凌乱的呼声中,两个精壮汉子抬着顶简易竹轿健步如飞地走来,坐在轿子里的是个须发灰白,满面伤疤的老人。老人的身子微斜地靠在椅背上,手脚都无力地耷拉在身前,似是四肢瘫痪的样子。

    跟随在轿后的是北智堂主钟笑离和他的部众,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严肃而沉重,眉宇间似乎还凝结着强行压抑的愤怒。

    蔺宇涵心头震,目光牢牢凝固在轿中老人的脸上,眸底浮起了层朦胧的薄雾。定了定神,他快步走到轿旁,翻身跪倒,颤声道:“不孝徒孙蔺宇涵叩见师祖!您老人家受苦了!”

    他的这举动无疑是昭示了老人即是逍遥子的事实,各派门人议论得更加激烈了。

    “孩子”在两旁轿夫的扶持下,逍遥子老泪纵横地挺起身子,颤颤巍巍地向蔺宇涵伸出手去,“好孩子,师祖什么都知道了!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不,我真的没做什么!”蔺宇涵摇摇头,轻握住了老人的手。他试图挤出丝宽慰的微笑,可苦涩的泪水却偏偏难以自抑地渗出眼角。

    他知道,随着师祖的到来,父亲的罪行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他不后悔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却逃不开身为人子的难堪与愧疚,此时的他,惟有任凭心痛阵阵地泛滥肆虐,却不敢再看父亲眼。

    “蔺长春,你这大义凛然铲锄恶的戏也该收场了吧?”逍遥子猛然抬起头来,悲愤的烈焰烧干了他眼中的泪水。

    “我真是后悔啊!三年前发现你偷练毒功,残害无辜的时候,我就该用门规来处置你,可我偏偏狠不下心,次次的想给你机会改过。就是我的优柔寡断,害得伯坚枉送性命,害得秋儿含冤莫白,也害得涵儿为救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更害得西南分舵那些弟子再遭你的毒手!如今,我不会再容忍你胡作非为了,我要把你的罪行公诸天下,让武林同道们看清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在各派群雄惊疑的目光中,逍遥子厉声控诉了蔺长春令人发指的罪行。从其当年为恐罪行败露,如何在他的茶水中下毒,事后却嫁祸给冷伯坚父女,到后来为了得到《易天心经》,又如何将他救活,却挑断了他的手脚经脉,把他囚禁在个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说到激愤处,老人浑身颤抖,几乎已是泣不成声。

    悲愤过后,逍遥子收敛了戚容正色道:“前些时日,西南分舵数名弟子被毒杀,这定又是蔺长春为了陷害秋儿,煽动各派帮他铲除隐患而故伎重施!诸位武林同道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检视那些尸体,他们是死于冥王教的奇毒修罗丹,而非夺魂散!”

    稍稍顿,他继续解释道:“中了修罗丹之毒,症状虽与服下夺魂散极为相似,但经历了十二个时辰的假死期后,死者两腋下会各留下个铜钱大小的毒斑。毒斑深入骨髓,就算尸体已经腐化,在残留的骨殖上也找得到!”

    说到此处,他目光转,向蔺长春投去了凌厉的瞥:“三年前,你私下将冥王教的毒经据为已有,如今这世上,除了已死的冥王之外,会用修罗丹的应是仅你人了吧?”

    逍遥子的话音方落,各派门人立即哗声大作。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侠名素著的蔺长春竟会是这样的人,但逍遥子在武林中辈分极高,威望更甚,他们就算可以怀疑世上任何个人,也绝不会怀疑逍遥子。更何况,逍遥子满身伤痕,手足瘫痪的状况明摆在眼前,难道他会为了陷害徒弟而把自己摧残至此吗?

    霎时间,众人看着蔺长春的眼光全都变了味,从前的崇拜和敬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愤怒与鄙夷。

    众人中情绪最为激动的是差点和蔺长春结了亲家的韩中天。怒视着至今言未发的蔺长春,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吼道:“你倒是说句话呀!逍遥子前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蔺长春冷冷地瞥了韩中天眼,又移眸望向各派门人,那种透着森森寒气的目光让所有被他扫视过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狂笑起来。震耳欲聋的笑声惹得山林颤动,群鸟惊飞,骇人的笑声中,他以往的儒雅气质扫而空,浑身散发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疯狂和暴戾之气。

    笑罢,他双眉敛,冷睨着逍遥子傲然道:“老匹夫,我真后悔,当年时失策,留得你这条残命来坏我的大事!好,算你狠,你的那些指控,我照单全收!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谁胜谁负,还在未定之天呢!”

    他的这番话不啻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对授业恩师狂傲无礼而又刻毒绝情的态度更是令人咋舌。

    时间,人群中骂声四起,韩中天更是怒不可遏地指着他的鼻子斥道:“好你个蔺老贼!老夫居然让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假面具给骗了,稀里糊涂地来给你充当打手,若非逍遥子前辈来得及时,险些就要铸成大错!哼,幸亏我的宝贝女儿还没有嫁进你的家门,要不然我死了都没脸去见韩家的列祖列宗!”

    说着,他转身大步走回部众聚集之处,断然下令道:“从此刻起,我们鹰扬帮绝不会再助纣为虐!我们要帮逍遥子前辈铲除蔺长春这个武林败”

    “类”字尚未出口,只见他身周的土地骤然隆起,四柄长刀毫无征兆地从地底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他的胸口背心和两肋之下。

    凄厉的惨呼声中,鲜血随着拔出的刀刃四散飞溅,韩中天踉跄着回过身去,咬牙切齿地指向蔺长春:“你”不及说出第二个字,他只觉眼前黑,立时浑身瘫软地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声息了

    原形毕露三

    “蔺老贼,你害死我们帮主,我们鹰扬帮与你誓不两立!”鹰扬帮众群情激愤地围上前去,仙宫诸堂中隐约有人奔出队伍冲入了他们之间,只是在混乱之中,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胆敢与蔺盟主为敌者,杀无赦!”

    这时,空际飘来了个阴恻恻的声音,随着阵地动山摇,无数身着青黄红白四色服饰的蒙面人如幽灵般从树上地底乱石间等处涌了出来,顷刻间各占处方位,每处均以头戴铜面具之人为首,把谷中群雄团团包围了起来。

    “诸位在决定何去何从之前,最好先考虑清楚了!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蔺长春负手而立,冷哼着瞟了韩中天的尸体眼,微微眯起的双眼中绽出了嗜血的寒光。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蔺长春是有备而来,早就在谷里埋伏了支奇兵,时间不由得骇然四顾,人人自危。

    “蔺老贼,别以为你有这些狐群狗党,我们就会对你屈服!”痛失帮主的鹰扬帮率先表明了立场,在副帮主洪英杰的率领下与包围他们的蒙面怪人展开了激战。

    此时此刻,各派群雄或是出于义愤,或是考虑到蔺长春声名已毁,与之为伍必将成为武林公敌,所以大多数门派都加入了战团,甚至大批无极门弟子都倒戈相向,但也有些人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腼颜投向了蔺长春,其中自然少不了胆小怕事又想攀龙附凤的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