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所谓的情缘,安心的为父,为四十万子民报仇。又再一次的走进客栈,不知现在扶苏他们会在哪里……他们已出发与嬴政汇合,按这一天的路程,只怕也走得有点远,扶苏出行多半会走官道,官道客栈多,给找寻添加了不少的麻烦,扶苏出外通常只带两个亲信,这次应该还多了一个倾言,来到几个离咸阳不远镇上,我一间间客栈的询问,在来的路上已经耽误了一天时间,子婴再也没法等那么久的时间了,不顾一切的在街上疯狂的奔跑着,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知道他们在哪的机会,雨水打湿了我的脸颊,顺着脸的轮廓落下,夹杂着我的泪,夜尽了,子婴的一天又在我的绝望中消失,我真的找不到他们,在墙角坐下来,我抱着自己的膝盖,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闭眼的我有些撑不住了,眼皮难受至极,重重的贴上,我躺倒在地板上。
今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了子婴来向我道别,他对着我笑了,如同小时候一样紧紧的跟在我后面,揪着我的衣角,他说∶“娘亲,对不起,子婴要走了,子婴以后再也无法陪在你的身边了,谢谢你那么多年的照顾,子婴永远不会忘记有母亲有父亲陪伴的感觉,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娘亲,我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体真的好疼好疼,在子婴走后,我不希望看到你为我而哭,因为娘亲的眼睛是最漂亮的,子婴不舍得看到它流出泪水,也许这辈子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倘若有来世,子婴一定还要当你的孩子,我挚爱的母亲,来世再见……”痛苦的挣扎,苦、涩,在我梦中蔓延。
“子婴……不要离开我,不要……”伸手触摸他的脸蛋,是那样的真实,但是却又那么的苍白“子婴……你是娘亲的宝贝,这辈子,是你让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努力去爱护一个人的冲动,从你在我怀里哇哇大哭,到揪着我的衣角不让我离开,你的每一次成长,每一句话语,都是我最珍贵的感动,娘亲爱你,即使你不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但是却是我心上的一片血,心头之血一滴都不可失去,而你是千千万万滴的组成,你的出生是我自私的后果,对不起子婴,原谅我到现在还没让你知道你的生母是谁,因为我不舍得,我怕你厌恶我,怕你觉得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我真的好爱你,子婴,你是我的儿子,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去放一次风筝,一起去看传说中的最美的瀑布,这些话你还没有陪娘亲做到,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猛地醒来,所有的梦境都烟消云散,街上已经开始热闹,扭头一看,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正坐在旁边盯着我。
摇摇自己沉重的头,我直起身子,有些怪异的看着他。
“新来的呀,一定还不知道规矩吧,罢了,看你长的还不错,就不和你计较了,今天在城南那里有一个富家公子大发慈悲,花了好多银子买粮食去救济穷人,看你这样子估计也饿了好几天了,你也去领点吧,那公子出了老多钱了,不拿白不拿呀,快点去吃。”
“富家……公子。”一听到这个词,我就有些激动,在这个战乱刚过的年代,能有那么多银两救济穷人的人,必定是贵族之人,而六国皇族早已灭亡,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国的皇族之人,抓着他的手臂,你说的那个公子他长什么样子,你快告诉我,快点。”
“诶诶诶,我好心提醒你,你还那么对我,我真是冤啊,我……”乞丐还想废话,一气之下我揪下羽鞭,将他的脖子紧紧勒住“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用力了。”
“说说说……饶命啊饶命啊。”急急忙忙的求饶,人在死亡面前永远是脆弱的“他身着白衣,腰带玉佩,与他在一起的有两个男子、一个女人和一个大概五岁左右的孩子。”
“五岁左右的孩子?”有些纠结,子婴明明在墨家,若那真是扶苏和倾言的话,又怎么会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呢?收回羽鞭,我快步的朝城南走去。
当到达城南的时候,赈灾的人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问过他们,他们的回答都是早上的时候那位公子一群人就已经离开了,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足迹,又是一次的失望,我该怎么办?还有半天多的时间,就算我现在找到扶苏他们,从这里到桑海也需要蓝凰飞整整一天的时间,子婴可以撑下去吗?
朝着城外一直跑,一直跑,我的鞋子都被我磨破了,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但是我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蓝色的大鸟从头顶飞过,将我顶到它的背上,往着反方向飞翔,我不明白蓝凰的意思,但是我相信她会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无条件相信,这就是我与她长年培养的默契,越飞越快,下面马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马车……”我像是发现了救星一样的开心。
纵身跃下,我张开双手挡住马车,及时被拉下的马对我怒吼了一声,赶马车的是王离,一看到是我,立马惊讶得叫出声“长夫人。”
一声称呼叫出了马车里的人,扶苏最先走出了马车,身后跟着倾言还有……子婴。
“不,不可能……”睁大自己的眼睛,倾言身旁的小男孩与子婴长得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可是……子婴现在应该在墨家呀,又怎么会在这里呢?他看我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冰冷,他真的是子婴吗?
第八十二章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不……他不是子婴,他一定不是子婴,虽然他与子婴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子婴不会有这样深沉的眼神,面前的小男孩,小小年纪,眼神却让人有着恐惧。”
“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扶苏有些皱眉。
回过神来的我,立马抓住扶苏的手“子婴中毒了,需要亲生父母的血,求求你们快去救救他,再晚去就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子婴为什么会中毒,你淡定一下,好好说。”两手紧抓着我的双肩,扶苏有些烦躁。
“我们快走,路上说。”召来蓝凰,我也不管倾言和小男孩同不同意,拉着他们就登了上去。在路上,我与扶苏他们讲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的扶苏也如同现在的我一样,一刻也无法平静,站在扶苏的身边,我有些刻意的躲避倾言的目光,愧疚……无所遁形,才惊觉那些年的姐妹之情,真的已不见了踪影。
整整一天的奔波,当我们到达墨家的时候,已是入暮十分,小屋里点着蜡烛传出微微光亮,周围静得让我有些害怕,与扶苏相视一眼,我们也顾不得敲门,直接将门推开,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看到我们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波澜,只是在看到倾言身边的男孩时有些震惊,但也都没有言语,静静的看着我,莫名的悲伤气氛让我很不适应,用眼神询问张良,这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我,不愿相信的摇摇头,我三步并两步的跑进房里,房中,没有听到预想中子婴难受的声音,嫶儿抱着他坐在床边,慢慢的……慢慢的……我向着子婴的方向走去,其实我早就该明白,所有的人的静,一直在向我述说着一件事,颤抖的抚上子婴的脸,揉捏着他的小手,苍白冰冷,将我推开,倾言从我手中夺过子婴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嘴里念着什么,但是现在的我一句都听不到了。
子婴,他真的好可爱,从小他就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婴儿,我曾与扶苏戏言,子婴长大以后一定会青出于蓝,我要将他培养成“少女杀手”要让他去蛊惑许多的无知少女,然后给我生一大堆的孙子,看我们买一送十几,多划算。可是现在,一切都只是泡影,仅存的只是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而已……原来那个梦是真的,是子婴最后的告别,我的子婴,娘亲舍不得你走,舍不得啊……叶郎中,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是我错了,是我错过了三天的时间,以前我被冻成那样你都可以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你也一定可以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可以的对不对?”
太晚了,毒已攻心,即使有亲生父母的血液,这世上也再无第二个太岁来救他。”向后退了几步,张良适时的扶住了我,埋在他的怀里,我的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一直站在扶苏身旁安静的男孩走近子婴,伸出手抚上了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没了血色的脸,稚嫩的小手不断摩挲着,眼里的冰冷愈演愈烈。
子婴的葬礼安排在两天后的早晨,天,灰蒙蒙的,没有了前几日的灿烂,在别人的世界里,早晨是一天的开始,是无限的希望,而对于我来说,早晨是悲痛,是失去孩子的绝望,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小小的棺木夹在我们的中间,所有的墨家人都来了,都来送这可怜孩子的最后一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山腰走去,筋疲力尽的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若不是靠着张良一直的搀扶与陪伴,我想我早已撑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腕,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阿良,是不是我所有珍惜的东西,上天都要夺走,父王、哥哥姐姐、弄玉、子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宁愿从此以后,不再珍惜,不再爱,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也不会再痛了?”
“傻瓜,佛曾曰过∶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你也不会体会快乐。人生本是痛苦的,一切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若是在生的时候还不好好的爱,那岂不是白来世上这一遭,在这个世道里,死也不愧为是一种解脱,只是能否看开的差别而已……”
第八十三章凄凄的身份
残存的花瓣,挣扎着突出最后的娇艳,却不免终将沦为沉泥的宿命,子婴的棺木已经下葬,扶苏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下了泪水,今天的扶苏卸下了王者的伪装,也仅是一个失了孩子的父亲而已,我明白他的痛,因为这种痛,我也亦然……
失去了子婴,也等于断了我与扶苏最后的联系,如果说曾经我们是藕断丝连的话,那现在就是再无瓜葛,十二月的天,有着我不喜欢的寒冷,自从上次寒毒未清之后,我便时常冷到无法入睡,但是这事也不得让张良知道,否则以他的性格,定又会担心。
从到墨家到现在,扶苏再没与我多说一句话,我明白,他的心里是怪我的,但是却也不忍说出来,此刻,他与凄凄以子婴父母的身份站在他的墓前,而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我不知道那个冷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子婴的哥哥还是弟弟,我只知道五年前倾言瞒了我们,她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子,正在晃神之际,最前面的凄凄发了疯似的跑过来,紧紧捏住我的脖子,窒息、难受的感觉冲刺我的神经,周围的结界生成,阻挡了所有人的靠近,盯着她的脸,我忍痛咬着自己的下唇,平静的态度诉说着我现在的心情,赵夙陨从不愿亏欠任何人,若天要我死在她手上的话,那我也就认了,可是我不甘心,蝼蚁尚且偷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真的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看透生死,手中运气,一掌朝着她的腹部拍去,毫无预料的接了我一招,她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脖子好疼好疼,我看到了结界外试图救我的众人,真的很感动,咬破的嘴唇流出鲜血。
“赵夙惜,你早已对不起这个妹妹,难道你现在还要再对不起她吗?”熟悉的声音震撼了我,脖子上的力度也在渐渐消散,抬起头来,凄凄的表情空洞颓废带着惊讶,而我则是生生的定在了那里,看着叶郎中撕下脸上的一层皮,脖子上的手慢慢滑落,周围结界颜色减弱,张良一下子挥剑砍断,将我抱到怀里,叶郎中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凄凄的脸上,又狠又重。
拉过叶郎中,我抚上他的脸,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嘴里残缺的字眼叫喊着“哥……哥”,那是我挚爱的哥哥啊,那个在忧伤时安慰我,孤独时陪伴我的哥哥,那个我以为早已消失在这世间的哥哥。
“赵夙惜,你还想要隐瞒自己身份到几时?你易容整整十二年的时光,你以为当时在赵宫中没人能认得你吗,你错了,对于一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来说,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我曾经也不相信凄凄是易容后的你,但当看到你对赵国禁地的熟悉,看到你房里木板下布满的扶苏的画像,还有你手上的烧痕时,我就明白,曾经的你并没有被火药烧死,而只是烧毁了部分的皮肉,倚靠着母后的易容术,你以凄凄的身份成了夙陨的婢女待在她的身边,但是我不明白曾经想要杀了夙陨的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待在她身边当一个婢女,所以我一直很注意你,甚至请求父王将你从夙陨的身边调走,但当父王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无法将这些说出来,所以也就被他拒绝了,当时的我只以为你是想要为使夙陨患上心疾而赎罪,毕竟我们血融于水,是最亲的家人,但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母后的阴谋,而我们都是其中的棋子,十二年前,母后之所以会去外公那边把夙陨接回来,就是因为她知晓了扶苏对夙陨的情感,她很巧妙的利用这一点,让当时身为扶苏未婚妻的你把刀刺向了自己的亲妹妹,然后再让父王以半生的功力去救夙陨,由此使父王的体质受损,从此大不如前,后来更是利用囚禁夙陨的那六年时间,不断的瓦解赵国的中梁抵柱,将父王的精力全部消耗,这样她便可轻易的杀掉父王,并使赵国一步步走向毁灭,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当时十三岁的夙陨竟会自己跑到妓院里去为父王清除那些赵国的废物,因为母后怕夙陨的这个做法会破坏了她计划已久的复仇大计,所以才671将她匆匆的嫁到了秦国,正是因为当时的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在赵国灭亡的那一天,母后的剑才会刺向了我,”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哥哥的手已有些红肿,我的指甲深深的扎进张良的手臂,他的胸膛总是能给我安心的感觉,可是现在的我心很翻滚,很难受。
“哈哈哈哈……”凄凄的笑很凄惨“是,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什么倾言也不是什么凄凄,我就是赵夙惜,赵国的大公主赵夙惜,当时的火药没有烧死我,所以我又回来了,我之所以会再回到这个臭丫头的身边,之所以会甘心为婢,那是因为我要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说的话走,我要看着她一辈子痛苦,一辈子与她心爱的人分离,永远不能在一起,我要将我身上遭遇的一切统统都让她感受,在她十四岁那年,在她准备去找姬良的那天,我收买了那路上的婆娘,让她告诉她,因为父王的悔婚,秦国已经出兵灭了赵国一半领土,我早就算准了以她那所谓的破责任,她一定会因为想救赵国的子民,而乖乖的回来嫁给扶苏,果然,事情确实不出我所料,况且就算没有我的插手,此生她也注定不可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曾经在七国间便有传闻,算命之人曾说,“赵国二公主,生来遭遇奇异天象,尸骨三里,非王侯将相不可娶之,违者,丧失其身。”这样说来,这丫头还得谢谢我帮了她,否则现在她都不知道会有多痛苦。”高傲的仰着自己的头,今天的她很恐怖,很恐怖,似乎是一个恶魔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非王侯将相不可娶之,违者,丧失其身……”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的头脑满是空白,耳边不断环绕着这句话,王侯将相……如若这话属实,我是不是该庆幸,当时没有嫁予张良,是不是该远离他,这辈子都不可爱他,曾经他只是韩相公子,现如今更只是一介的平民,若天命果真这样安排我的宿命,若离了他能保他的一世安康,那我宁愿不曾爱过他。
第八十四章痛苦的请求
揪下羽鞭,我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下子挥上她的脸,一道血口在她的脸颊上流出血水,我涨红了眼瞪着她“今天,我就用你亲手为我做的羽鞭打你,我要让你知道,我再也不是那个你可以控制的傀儡了,我的人生不再允许任何人来利用或者干预……”所有的仇恨屈辱,都化为了这一腔怒火,又是一鞭将至,这次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顺利的落到赵夙惜的身上,而是被她狠狠的拽住,“怎么,你还想打我是吗?”拉住羽鞭靠近,她眯起自己的眼睛。“可是我还没讲完呢,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张先生,你曾经差点成为我的妹夫,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想必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弟弟被杀的真相吧,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啊?”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张良,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的狡诈,感觉到身后的男子的抖了一下,一阵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韩国灭亡的时候,你曾在你父亲的掩护下带着你的弟弟逃出,没想到的是,就在你们逃出来的三天后,你的弟弟就在你外出的时候离奇的死在了破庙里,当时你发疯似的寻找杀死你弟弟的人,终于在不久后,你找到了一个叫做成嚣九的人,那成嚣九本是个市井无赖,在六国还未有战争之时就凭着自己的武功成为一方恶霸,势利几乎布满所在地区,但在国家破灭之后失了势利,更是变本加厉的到处打劫抢杀,他杀了你弟弟之后就逃到了山上,以为不会有人找到他,但最终还是被你打听到了他的下落,之后你更是毫无犹豫的杀了他,并将你弟弟草草的用席子葬在了山上,便动身回到你原来的受业地小圣贤庄,我说的可对?”感觉到张良眼底的震动,我突然有一种很深的恐惧。“你现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这件事情,甚至是我的这个好妹妹也没听过,而我却是那么的了解?”紧抓着羽鞭牵制着我,赵夙惜越来越靠近张良“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成嚣九的目标本不是他,你弟弟根本就是个替死鬼,他的目标是你,正因为你爱上了这位赵国二公主,帝国的长夫人,所以你就必须死,因为我们这位长公子扶苏可不允许他的女人眼里、心里有着别的男人。”很满意的看着张良的表情,赵夙惜一脸的挑衅。“张良,其实不用我说,以你的才智也应该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吧,若是成嚣九单单只是个地痞流氓,又如何会有那么高强且有章可循的功夫,实话告诉你吧,那成嚣九根本就是个秦国的死士,是扶苏的手下,他原来的任务是在韩国民间收集力量,韩王无能,韩国宫廷早已是内虚外空,等到秦军入攻的那一天,再来个内外夹击,韩国必定手到擒来,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即将完成任务的那天,成嚣九收到了一个长公子传来的特殊任务,那就是杀了出逃的韩相公子,不曾看过姬良的他,误以为破庙里的韩相二公子就是扶苏所说的人,所以误杀了他。”身后突然间的杀气,是我以前从未在张良身上见过的,凌虚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怒气,铛铛做响,伸手试图去握张良的手,可是却捞了个空,一转头才发现张良早已冲到了扶苏的面前。
“扶苏,若真是男子的话,就敢做敢当,告诉我,她说的是否属实?”一手拿着凌虚,一手握着剑柄,张良的语气很冷很冷。
静默了很久,扶苏隔着张良看向我,眼神如水一般平静,没有波澜。“是……成嚣九是我手下的死士,她说的话也件件属实,是我嫉妒,嫉妒陨儿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我与她认识在先,可是她的心里却永远只有你,她总是永远都将自己关在心里的“小屋子”里,而那个“屋子”只有你能进,其他人不管用多少的方法,多少的本领都会被拒之门外,我本以为与她相处久了,对她关怀备至,她就会接纳我,可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没用的,因为在你吃下曼陀罗,忘记她之后,那个房子就已经轰然倒塌了,连带着她的心也死了,是我错了,是我从小就伤害了她,我害她失了姐姐,失了自由,甚至日日受心疾折磨整整九年,我想补偿她,想要回头去给她最快乐的日子,可是却发现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我了,所以我要消灭你,我要夙陨以后的日子里只有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要她一直在我身边,日日夜夜。”越说越没有声响,我看着他眼神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抽出凌虚,张良飞身而上,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墨家的人也不好插手,扶苏手无兵器显得有些吃亏,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错了,所以他也只是一味的防守而没有进攻。许是因为恨意,张良的剑法不如以往所见的那样飘逸,也出得没有章法,倒是让扶苏接得有些措手不及,也让我没有阻止的余地。
张良的一剑一式都是那么的致命,而扶苏依然只守不攻,两个都是与我人生有莫大关系的男人,我想挽救,可是羽鞭一介入就立马被凌虚弹出,履试不爽,心急下的我拼尽内力使出羽阵,蓝光闪现,几十只羽毛直直的朝着张良飞去,挡住了他下一步剑法,急调剑锋划去周身气流,依然挡不住两只蓝羽同时扎进手臂血肉,蓝羽遇到鲜血后变成了紫色,深深的入了我的眼,突然间,我心里有一种无助,更多的是害怕,跑过去捂住张良的伤口,我的手不住的冒着冷汗。
“为什么?”没有看我,张良只是低着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以前,他轻轻的摸着我的头,附在我的耳边和我说“陨儿,等到我们离开了赵国,就去过幸福日子可好?”一样,没有距离,没有隔阂,有的只是一起憧憬幸福的心,承诺直到尽头的爱。
第八十五章何能与君发相缠
跪在他的面前,我没有抬头,也知道自己没有脸面替扶苏去请求他,可是我也明白,这是我必须要做的。“阿良,求求你放过扶苏,我知道他十恶不赦,也知道他应该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可是我还是想要求求你,放过他。”
用没沾血的手摸上我的脸颊,冰冷透骨,擦去我的眼泪,“给我一个理由,只要我觉得合理,我就答应你。”
望着从他手中滴落到地上的血,那是曾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血液,看着它,我疼,揪心的疼“因为他曾是我的结发丈夫,在我从小受的教导中,不管他做了多大的错事,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声音很小很小,但却字字清晰。
呆了一会,张良冷笑起来,那是我见过的一种最让我震撼的表情,痛苦与哀伤一起体现在了脸上“结发丈夫……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原来还是我扯散了鸳鸯,拆散了你们,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夙陨,这辈子,我注定敌不过你的请求,但是我要你记住,答应你的只有这一次,以后若是让我再见到扶苏,我定要二次取他性命,为兄弟报仇。”挑起我的下巴,张良的言语有些狠,重重的甩开我,他收掉手中的凌虚,转身快步消失在林里。
呆呆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我不知道自己在墨家众人面前有多丢脸,没有眼泪,没有感叹,有的只是心里的那一潭死水,荡不起一丝波澜,阿良,原谅我……只有真正的与扶苏断干净了,我才能更明智的查清楚五年前,以至于更遥远前发生在我身上或者赵国的一切纠葛,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实话,否则会让有心人有所准备,而无法放松警惕,希望你能明白我。很久很久的呆滞与停留后,我慢慢的起身,转向身后的扶苏,挥动羽箭斩断我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递到他的面前,“五年前的救命之恩,我还了,本该属于你的道路也进入了正轨,我的姐夫,我曾尊敬的扶苏哥哥,如今我们恩怨已了,结发已断,以后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必在纠缠不清了。”摊开手掌,我看着发丝被身旁的风吹散,一点,一点,直到最后全部消失……
临近过年,可是小圣贤庄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氛围,深夜的天上仅有一轮皎洁的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云,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我出生时正逢一颗陨石降落人世,所以从小对于星星,我就有一种特殊的喜爱,小时候母后总说,天上的陨石是人间的至宝,虽然得到它要付出代价,但是却也是几千年才有机会得到一颗,而且还必须是与它有缘的人才能见到,陨儿是与陨石一同降世的幸运之人,之所以所有的人都想要处死你,那是因为他们得不到陨石,所以嫉妒,他们嫉妒上天对你的眷顾,嫉妒你的身份,才要上书解决你。
“呵……呵呵……”傻傻的笑起来,我的眼泪不断的从眼里挤出来,昔日陨星划苍穹,如今散尽皆是空,生来是我一个人,现在只剩我一人……绕了一圈,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剩下,父王、母后没了,姐姐、朋友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现在连挚爱也没了,我不知时间夺走了我的什么,亦不知时间给我剩下了什么,我只知道阿良一定在小圣贤庄里,但是他不愿见我,我找遍了小圣贤庄的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他那一片影子。
“子忆,还不进去休息吗?快到宵禁了,等一下要是让大师公发现的话,又要惩罚你了。”声音从后面传来,是巡夜的子聪正要回房,因为回房的路上必须要经过我的房间,所以他才会发现我,当初张良把我带来小圣贤庄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在平时居住的时候发现我是个女子,所以便以弟子寝屋没有空床的理由,将我安置到了隔壁的一间安放书卷的杂物房中,杂物房虽然很小很小,但也五脏俱全,还有一个窗户可以看到海,很是惬意。
“要进去了呢,谢谢子聪。”对他回以一笑,子聪是小圣贤庄里除了张良、二师公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以往当张良与二师公不在的时候,都是子聪在帮我,他不会像子游那样笑我,更不想像子慕那样欺负我。
“子忆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啊?”将灯放下,子聪坐在我旁边。
“子聪,最近小圣贤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总觉得大家都怪怪的,上的课程也少了,几乎弟子们都闲着,而两位师公却是忙碌不已?”有些忧心,我隐约觉得事情与嬴政有关。
“最近三师公和你去办事好久未归,所以对儒家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前不久李斯大人又来小圣贤庄了,不知与掌门师公说了什么,只知道似乎有些争吵,从那以后我们的课程就开始断断续续,而二师公也经常与掌门师公一起待在房里,有时候半天都没有出来,最近这样的日子更是频繁,时常是一天都不见二位师公的影子。”提起灯,宵禁的钟声已经响起,子聪也忙着起身,朝着弟子寝房走去。“我先走了,自己早点休息。”子聪一直是个温和的人,对于小圣贤庄的规矩也是步步遵循。
送别子聪,我便回房装水,褪下男装,将自己全身都浸泡在水中,闭上双眼暗自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阿良,不要怪我用这种方式把你逼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在小圣贤庄里,也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可是我好想见你,分别了几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挽回,我怕了,因为你的生气,所以我怕了,我怕一切又变成一团泡影,况且所有的弟子也都在盼着你回来,大师公与二师公也急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拜托你,明天,就明天……你一定要出现。洗净自己的身体,我换上女装,放下头发,拿起桌上的玉簪与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望着镜中的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脸变得那样的苍白?从想起一切开始,还是张良离开以后?
用一支发簪盘起少许头发,我随意的整理了一下,离早课的时间还远,拿出包裹里的竹简打开,上面画的是近期东方苍龙七大星宿的运行图,尤记得父王曾说过“苍龙七宿,并不神秘,只因曾有人捏造了它,将它公诸于世,才会有这流传了近千年的传说,至于它是否有掌握天下的力量,更是无稽之谈,若天下真能凭一件物品之力而有所改变的话,那争夺、抢杀又有什么意义……”父王的话否认了苍龙七宿的存在,以前的我也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后来,所有人的话都不得不让我怀疑起父王所说的一切,所以当我想起一切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持续着在探究一个问题,苍龙七宿到底存不存在?若真的存在的话,那到底是什么?我虽不明白张良与二师公他们夜观星象的道理,但我却也知当初在识习易经时,经中所曰的:夫玄武拱北,朱雀峙南,青龙蟠东,白虎踞西,四势本应四方之气,而|岤居位乎中央,故得其柔顺之气则吉,反此则凶的意义,虽然天上青龙所代表的七大星宿变化缓慢,但运行的轨迹与其他二十一星宿相比并无奇特之处,这七大星宿合起来是青龙的形象,我也偷看过张良之前所画的七宿轨迹图,发现自从秦国吞并六国之后,它便不是那么的完整,但最近,七宿的轨迹又开始了正常,这也让我更加的想知道这个秘密的答案到底是什么,还有,天明他们在蜃楼上发现了什么,现在到底有没有脱险?提笔记录下今晚星宿轨迹,我将它平整的放在包裹里。
来到授课堂的时候天已有些微亮,一夜没睡的我有些头晕,跪在堂外,寒风凛冽,飞雪冻得我有些发抖,没有试图去取暖,阿良,你到底在不在我身边呢?若在的话,为什么不出现?以往你永远是最心疼我的人,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紧抱着双手,我蜷缩在一起,任凭冰雪融化在我的身旁。
天大亮时,我还是没有等到我想等的人,没有抬头,门外围着的都是我昔日的同窗,今早,在他们要上早课时,发现了跪在授课堂外的我,于是便叫来了两位当家,并将我带到大厅……不用看,我就知道现在的大师公一定是黑着一张脸,我也早就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多大的风暴。
“子忆,你混进小圣贤庄到底有什么目的,快给我从实招来,否则就别怪我用儒家的家法来对待你。”手拍桌子,伏念应声而起。
没有回答他的言语,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大师兄请息怒,子忆是女子的身份,我一直都知道,之前我只是因为觉得子忆身为孤女,无家可归,才私自隐瞒收留,三年来她也一直遵纪守法,没有做出任何一件有损小圣贤庄的事情,还请大师兄开恩,莫要责怪于她。”与我并排跪着,二师公也在极力护我周全。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子,那么说子房也知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女子还是子房带来的,你们两个可真是我的好师弟,弟子的好师公,竟这样的亵渎先师留下来的祖训,视儒家的家规为无物,你是算定了我一定不会对你们实行儒家的家法是吗?”伏念气得有些发抖,周围一片的寂然。
“大师兄,我……”拱手,颜路还试图为我辩解。
“够了……”两个字制止了颜路的话语,我毫不畏惧的直视主位上的人“伏念,我没有三师公那样渊博的学识,可以用儒家的经典来与你争辩,也不需要二师公来为我顶罪开脱,女扮男装进入小圣贤庄是我的不对,可是这皆是因为二位师公有怜悯之心,不像你,成天只是守着你古板的儒家的道义,毫无作用的天地君亲师,自以为身为儒家掌门便可运筹帷幄,直到现在那个你所尊崇的君主都要灭儒家满门了,你还想在这里想着如何清理门户,对自己的师弟动用家法,你可有细想过若是没了张良,没了颜路,你又何能凭一己之力保住小圣贤庄的百年基业?嬴政为得天下,杀尽万千良臣、百姓,做法残暴不仁,而你还一直的助纣为虐,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当这儒家掌门,又有何颜面在百年之后去面见儒家的先贤!”握紧拳头,我死死的盯着伏念的眼睛。
太阿剑出鞘,在我还未有准备的时候,剑身一下子就顶上了我的脖子,伏念的表情很是狰狞,头上的青筋暴露。
在心底一笑,终于让我给激怒了吗,余光瞟过四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张良还不出现?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他敬爱的大师兄,他也应该出来才对的呀。
“大师兄,子忆还只是孩子。”颜路按着伏念紧握太阿的手。
“放开,等一下也有你的惩罚,你最好先管好自己吧。”瞪了一眼二师公,伏念已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没有理会颜路,脖子上的剑又近了一点“你到底是谁?”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父赐不忘,不改姓,不换名,赵夙陨。”
手中的动作停止,伏念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僵住了,好久好久,伏念才从嘴角蹦出一句话“前赵国二殿下,赵夙陨?”
“正是。”我虽然不明白伏念为什么会放下太阿,可是我却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