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是,若他真是因为这样而葬送自己的前程以至于生命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赵大人,有件事我要你去完成。”
“您尽管吩咐,罗网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很好,我要你派出罗网去追捕赢子婴。”
“大人是想要用他来牵制扶苏,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动用到罗网呢?”
“曾经我也有安排我的亲信去捉拿这个孩子,可是就在要得手的那天,发生了意外,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一个厉害的人在保护着他,我想应该是扶苏安排的神秘人,据幸存回来的人说,那个人的能力绝对的不容小觑。”
“神秘人,真是太有意思。”晨曦已经露出了一抹光亮,衬得赵高的脸有些狰狞恐怖,我听着别人在算计着我的丈夫,计划着我的儿子,却无能为力,那种心痛懊恼的感觉又回到了心头,扶着的树枝被我狠狠的捏断,清脆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第七十五章大丈夫当如是也
“是谁?”一股黑色的气流朝着我们这边飞过来,拉着张良的手,我们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快,用内力打出气流,却不想竟让赵高反驳回来,交汇的两股气流席卷而来,凌虚一出,黑气瞬间绕上剑锋、剑脊、剑柄,最后蔓延到张良的手。
“阿良小心。”本能的拉过他,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紧紧的和他连在一起,黑气包围我们,眼见着就要被拉过去之时,一环白色的羽毛切断了我们与黑气的联系,两只大鸟从头顶飞过,白凤的声音传来“快走……”
跳上蓝凰的背,我们快速的离开树林,在离开之前,我对他们使出了羽阵,想必能暂时困住他们一阵子,为我们争取离开的时间,前面的凤儿背着嫶儿与郎中他们四个人,飞翔显得有些颠簸,看来要赶紧找个地方落下,让它们休息,对白凤做了一个手势,我示意他下到下面的一个城里。
清晨的街上,各个摊位才刚刚摆出,包子摊前热热的烟与香味对于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来说是难掩的诱惑。
找了间客栈落脚,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里换洗,忙碌那么久,所有人都累了,等过了今天,我们就要着手尽快的回到桑海,将自己浸泡在木桶里将近一个多时辰了,水的热量还是温暖不了我体内的寒冷,从骨子里的冰,似乎能冻结我的血液,刚才在林子里还没什么感觉,可是一使出内力,那感觉就非常的明显,套上衣服,我使劲的搓着自己的皮肤,试图提高一些温度,因为要与张良讨论事情,我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关门的那一刻,一只黑蜘蛛从桌上爬过,没入包裹之中……
敲开张良的房门“小哥,吃包子吗?好香好香呢,来一个怎样?”闪身进屋,我拉出椅子坐下。
“偷吃都不知道擦嘴,啧啧啧……”一把擦掉我嘴角的油渍,张良一脸的嫌弃。
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将他硬压到对面的椅子上,塞了一个包子到他的嘴里,拿起了桌上的竹简阅读一翻,而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张良,“阿良,《黄帝内经》中曾经说到“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立伤骨,久行伤筋”虽然小圣贤庄的事有些麻烦,但是你也不要让自己太累了,明天我们就要起程回桑海,难得今天能停下来,就好好的休息吧。”
“小圣贤庄的事已经迫在眉睫,现在的我片刻都不能马虎,与墨家结盟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若是因为这样而连累了小圣贤庄的人的话,那我又如何对得起儒家的先贤……对得起我的师傅……”
“若你把自己压垮了,又如何对得起我?”放下手中的竹简,我讲得有些忧伤。
一手把我捞到怀里,如同失忆在山村的那段日子,随意且自然,没有一点的尴尬,一点的不适,墨香环绕鼻尖,男子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服充斥着我,凉凉的两片唇瓣紧贴而上,有些冰冷的舌尖接触着我的舌头,吻从嘴继续向下,下巴、脖子,最后停留在锁骨上,反复的摩挲,让我有些不适,反应过来的我本能的想要推开他,可是怎奈何张良看起来柔弱的身躯却有极大的手劲,紧紧抓着我的肩“阿良……阿良你放开我。”有些不悦,我用力的想把他推离自己。
“陨儿,你当真那么不习惯吗?”停下动作,张良用嘴重复的吻着刚才的吻痕。
“没……没有的事呢。”僵持着这个姿势,我有些不敢动弹。
就这样静静的呆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张良才放开了我,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慢慢过来,越来越响,像是有千军万马靠近,相看一眼,我们立马转身下了楼。
一下楼就看见白凤、嫶儿与郎中也已经都在那了,门外的街上,两边都挤满了人,开路的士兵们用兵器阻拦老百姓的靠近,一辆异常的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马车的周围围绕着四个骑马军队,场面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庞大。
“是父皇要去桑海了,真的是他。”嫶儿有些激动的轻声细语,神色有些惧怕的看着我们。
手指咯咯的响声响起,张良的神色在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人之后立马变了,对着马车的方向,就要跟过去。
追上他,我抓住他紧握着拳头的手,死死的牵制住他的脚步“阿良……马车的前后左右都跟着四个秦国的精进部队,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是不可能做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难受,但是为了成功,我们必须要在现在的时候冷静下来,你那么睿智,且不可让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
看着远去的马车,张良不甘的甩开自己的拳头。
出巡队伍一过,街上又恢复了喧闹,有些着急的想要回到客栈里,可是张良却也不紧不慢,倒是有了兴致听旁边两个男子的言语。
有些好奇的凑近,却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大丈夫当如是也”这句话,摇了摇头,我拽了拽张良的衣袖。
两个男子边聊边离开了,回过神的张良,拍了拍我的头“陨儿,以你之见,刚才那位先生讲的那句话,你觉得他将来能否会有大作为?”
“若要我说实话的话,我不认为他将来会有多大的作为,大丈夫如当是也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着极大的理想,可是实则空洞至极,他的言语太过含蓄,只恐将来还需一些历练与机遇,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我的看法与你洽洽相反,一个愿意守本分的人,总是比别人更容易摆正心态,并正确地认识自己的不足,这就是为他破解困境的最佳条件,不管他以后的路艰辛与否,都是他获得机遇的基本资格……
第七十六章蜘蛛毒
“公子、姑娘……叶公子有请你们到他的房中,说有要紧的事交代。”小二的语气有些着急。
与张良相看一眼,我们快速的向着二楼冲去。
推开房门,一句娘亲立马从嫶儿抱着的孩子嘴里发出,紧紧的皱起眉头,我抓住子婴的双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娘……娘亲疼,子婴好疼,不要捏那么重,子婴好疼啊。”死命的挣脱开我的手,子婴一下子就跑到了嫶儿的怀里。
“大嫂,子婴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你看起似乎不太愿意看到他。”嫶曼一脸的不悦,显然对于我对子婴的态度很是不解。
有点担忧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子婴现在的身份与处境着实让我担心,在还不确定他们是否会以子婴作为人质的情况下,我确实有些惶恐。
“在我们离开的那天,他自己偷跑到那时我们准备要离开的马车里,本来我们是可以发现他的,结果我们后来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离开,还好车夫是我的亲信,便将他带到这里来交给我。”叶郎中拿个椅子坐下,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第四天,在我们抄近道日夜奔波了几天的时间之后,我们终于赶在嬴政之前到达了桑海,静静的端坐在桌边,叶郎中已经进去有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出来,子婴和嫶儿的身份尴尬,也就待在自己的房里没有出来,泯了一口茶,我轻轻的放下。
“子忆最近有没有听过一个轰动帝国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水寒剑,小高看向我这边。
“是什么?”
“现在民间都在传帝国长公子扶苏要在今日迎娶二夫人,倾言。”
“二……夫人,倾言?”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酸、甜、苦、辣,五味杂陈,难以言语。
“是啊,就是今天的事情,虽然嬴政因为来桑海不会出席,但是他却也下令,这次的婚宴等同于国宴,举国同欢,扶苏的一个妾室竟能让嬴政那么重视,由此看来,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听我们在帝国里的人说,她好像是阴阳家的人,扶苏只是为了笼络阴阳家,所以才会答应嬴政纳妾,所以在婚后,他们会立刻来桑海与嬴政汇合。”
手中的热茶溅出浸湿整个袖子,烫得我不得不立刻放下杯子。
“你怎么了?”关切的看着我的手,张良的神色也有些晃动。
“我没事。”热水烫过的地方有很深的灼热感,只怕是肿了。“对不起,我先回房换件衣裳再过来。”匆匆的跑到池边,我将自己的手臂放在水里,慢慢的撩开袖子。
“你的手好像伤的很重,让我看看。”尾随而来的张良伸手就要牵过我的手,一个闪身,我将自己的左手紧紧的藏在了身后。
“你怎么了?”
“我的手没什么事,你别担心了,快去看看蓉姑娘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去找你们。”有些躲闪的回到房里,子婴和嫶儿正坐在桌前玩耍。
“大嫂,你的手怎么了?”抚着我的手臂,嫶曼急忙拿来布条和金创药给我包扎。
“娘亲,我给你拿衣服。”一旁的子婴也乖巧的争着要为我做些事情,紧紧的握着手臂的上半部分,还好刚才没有让张良看到,否则以他的精明,那秘密一定再也瞒不下去了。
“啊……”一个甩手,子婴一下子把我的包裹甩得老远,两个鲜红的印子停留在他细细的手臂上,冒出两道小血珠,一直黑色的蜘蛛,从包裹中爬出来。
拿起茶壶朝着蜘蛛的方向一丢,黑色液体一下子从它的身体里流出,全身全卷缩成一团,断了气。
“有毒……”赶忙挤压着子婴手臂上的伤口,流出的黑血让我害怕,不管挤出的血液多少,全都是黑色的,子婴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急忙抱起他,我朝着端木蓉的房间跑去。
(公子府)外面处处欢歌笑语,屋内对对红烛摇曳,床上端坐的一对新人,僵持着一个姿势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今晚的扶苏显然很不在状态,有些心不在焉,新娘的红盖头迟迟没有被揭开。
“夫君,难道就不想把我的盖头拿掉吗?”屋内尴尬的气氛,想必也有些难忍,新娘最先发了话。
拿起一旁的玉如意,扶苏敷衍性的挑开她的盖头,看着熟悉的面孔,扶苏有些不想搭理的起身走动。
“夫君,难道就那么不想见到臣妾吗?”握上他的手,女子将头侧靠在他的肩上。
一把推开她,扶苏一脸的愤怒“恭喜你,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不过请你记得,以后你要是再敢在府里兴风作浪或者乱讲些什么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对付你,不管父皇有多需要阴阳家,我依然会这样做。”一个转身,扶苏就要走出新房。
“扶苏你站住,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你不待在这里,你想去哪里?”喊的有些撕心裂肺,泪慢慢的从女子的眼中流出。
“我去哪里不用你管。”绝情的话语,狠狠的砸碎了女子的心。
“扶苏……不管你多不想承认,但是你永远都无法抹掉五年前我们曾做过的事,那个对不起赵夙陨的事。”
够了……不要逼我杀了你。”一抹阴狠在扶苏的眼里一闪而过,不耐烦的脱掉大红外套“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立马出发去桑海与父皇汇合。”说完这话,扶苏朝着书房走去。
(墨家)不断的擦拭着子婴头上冒出的冷汗,我心急如焚,叶郎中只说了会尽力用药材把毒逼出,但是效果如何,他也没有把握。子婴额头冒出的汗越来越多,嘴唇也变黑了。
第七十七章绝殇之舞
“娘……我好疼好疼……”一双小手胡乱的挥动,床上的子婴不断的翻身,将他搂到怀里,我的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子婴的全身都是冰凉的,可就是汗一直冒出来,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
毒素现在已经麻痹了子婴的一只手,伤口到指尖的部分全黑了,将他们端来的药一口一口的喂进他的嘴里,我的手在不断的颤抖,我好怕好怕,好怕就这样失去他,无助的看向床边的众人。
“这碗药吃下去,今晚便是重点,若是他能熬过今晚的话,想必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如果不行的话……只怕……”
“只怕……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吗?”
“不管怎样……现在你快把它平放下来吧,你这样抱着会让他更难受的”叶郎中说着就要接过子婴,抱着的手越紧,我实在不愿放开他,轻摇着他,嘴里哼起歌谣,我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帮他减轻疼痛,但是我知道,现在,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这样抱着他,哄着他,就像小时候那样。
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哼着歌,眼眶中的泪也没有断过,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从满屋子的人,到一半的人,到最后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没有再与任何人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待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许久……许久……
吃了药的子婴,已经在我哄声中暂时睡着了,手指的黑色也开始在消退,只是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他身上的冷汗浸湿了我的衣服。现在已是子夜,外面的天色更深了。
将被子盖到子婴的身上,我看着这张酷似扶苏的脸庞,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想必今天扶苏应该会很欣慰吧,起码不会再有新娘会在今晚割腕,也不会再有新娘会在今晚逼他放过自己……可是为什么当听到他再娶的时候,我的心会那么痛呢?是因为今天子婴受伤了吗?是的……一定是……
洗了一条毛巾敷在子婴的头上,我推开房间的门,儒装男子一直站在树边没有离去,对他扯了扯嘴角,我知道现在我一定笑得很牵强,很狼狈。
“子婴怎么样了?”迎上我的脚步,张良抚上我的脸庞,帮我拭去泪痕。
“他刚睡着。”拿开他的手,我退后了几步。
“陨儿,你怎么了?”
“阿良,想看我跳舞吗?除了我十三岁那年的千翎之外,你应该还没有看过我跳舞吧?”
抬起自己的双手,我开始一步步的转开,随着心中的节奏起舞,腰间捆绑的蓝色缎带也跟着我的脚步晃动起来,白雪飘飘,曾经在多少的夜色中,我想象着这个场景,想象着就这样为他一个人舞蹈,在韩国,我送走了阿良一程又一程,永远没有归期的等待,是最远的梦,我感谢那时扶苏的陪伴,以命为证,让我有太多的感触,九年相识,两年相陪,让我们太了解对方,救我一命,两年的点滴,无时无刻都在抗击着我心里的防线,抗击着对张良的爱,当听到扶苏娶了倾言的时候,要说没有震撼是骗人的,然而,面前的男人,曾经一席青衣让我爱了半生,恋了半生,半生眷恋,竟也早已成为习惯。
“陨儿……你已经爱上扶苏了是吗?”撩开我额前落下的头发,张良的表情很是悲伤。
“爱……吗?爱是什么?是依靠……还是痛苦时的陪伴?我痛苦的时候,你错过了……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你又给了我所有的依靠,曾经,我自以为能和你很幸福,可事实告诉我,我不能;曾经,我以为没有了你,我依然能够平静的生活,可现在事实告诉我,我还是不能,因为我不舍得,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活在曾经里,活在那个天真没有痛苦的岁月中……
第七十八章何种责任
猛的惊醒,我竟发现自己趴在子婴的床沿边,而床上早已空空无人,着急的打开门,院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不知说着什么,一看到我冲出来,眼神马上齐刷刷的看过来。
将子婴拉过来前看看,后瞧瞧,“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会痛?”
“没有了呢,娘亲你别着急,我不疼了,不疼了。”摇着我的手,子婴蹦蹦跳跳的,甚是活泼。
透过子婴看向张良,也是一脸的笑意”一早叶郎中已经来看过子婴了,他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你可以放心了。”
“是吗?这样甚好。”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很想开心的大笑起来,但是一想起昨晚自己的忘形举动,又不免觉得尴尬。“子婴,嫶儿姑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很担心你,你去和她报报平安吧。”
将子婴支开,院子里就剩下我和张良两个人“阿良,昨晚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我昨天真的是急疯了。。。。。。我。。。。。。”
”昨晚?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呢?”一脸的迷茫,张良的表情不像是在骗我。
有些呆滞的凝望着他“你昨晚真的没见到我吗?”
“有啊。”讲得很自然,张良没有一点掩饰的表情”昨晚叶郎中在给子婴看病的时候,大家不是都在吗?“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那后来呢?你都没见过我吗?“有些忐忑,现在我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出去之后,我就一直和墨家的各位在厅中,并未离开过。”
那,是梦吗?阿良昨晚并没有见过我,难道我记忆中的那些场景都只是梦吗?就像以往那样,我又再一次的在梦中看透自己的心思,可是那是这么的真实,真实到我都能感觉得到昨晚下雪的寒冷。。。。。。摇摇头,人都说梦是人真实想法的反面呈现,所以现在一切也都该回归正轨了。”阿良,既然子婴没什么事了,那我们也要着手在解决了墨家的事之后,回小圣贤庄了,相必大师公和二师公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了,拖沓这么久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确实该尽快回去,嬴政已经来到桑海,这次一定会亲自处理儒家的事。”神情严肃起来,张良的言语也没有刚才那样的随意。“陨儿,这次的回去。。。。。。我希望你能以女装和我去见大师兄。”
“什么。。。。。。”惊异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可知道若是让大师公知道你一直将一个女子留在身边,那他一定会对你实行儒家的家法,况且,你这样做,又要你所有的弟子如何看待你这个三师公?”
“若我不悔呢?人都说长兄如父,我就是要把你带到大师兄的面前,告诉所有人,你就是张良所爱的女子,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亦是,不管这个做法的代价如何,我都愿意承受,都无悔承受,只要你同意。。。。。。”
被他的言语触动,我苦笑起来,“阿良,曾经的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管任何的事情,不惧任何的谴责,就一味的追求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最后我发现,我办不到,我做不到放下自己所有曾经尊崇为责任的东西而放纵自己的任性,在这千丈的红尘中,贪嗔痴念是人的根本,谁又能说,他是真的能做到不想、不思、不念、不盼?又有谁能不怨,不恨,而一生无忧?但是,我们不能被这些所蒙蔽,为了那些逃避不了的事情,我们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一些我们曾经所珍视为至宝的东西,只为了能完成这所谓的责任。“
”所以,我们的爱,就是你所选择的为了责任而要舍弃的东西,是吗?”现在面前的阿良,没有了在小圣贤庄时的风华,有的只是眉眼间的淡淡哀伤。
紧紧的咬紧牙关,我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好痛。。。。。。“是的。”此话讲完后,我的心紧纠的难受,背对着他,我实在不敢面对他,我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痛苦的,我真的好想,好想去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可是我不能,今天这个局面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早已没了回头路。
“你。。。。。。真的舍得吗?以前的夙陨是那么的爱着她的阿良,爱到骨子里,难道现在一切都变了吗?是我错过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错的是我,是我再也不舍得让扶苏为我承受那么多了,是我让他痛苦太久,太久了。。。。。。这辈子,我欠他的太多,还不清了。。。。。。”扶着墙,现在的我万念俱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勇气说出这些话,但是我真的说出来了,我伤了张良,亦伤了我自己。。。。。。此时,我心有千念,却终究回首不敢言,曾经的执着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只是徒然,纵使有刻骨的眷恋,我也无法倾述,无言倾述。。。。。。
七十九章子婴的身世劫难
又是一次焦心的等待,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在今天大家刚收到天明他们从蜃楼上传来的消息本该高兴的时候,原以为不会有事的子婴,又在一早的时候口吐白沫,全身皮肤变黑得比之前还要严重,叶郎中正待在里面诊治,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等待着结果。
等待,是最漫长的一次煎熬,心急如焚都已无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嫶儿的眼睛已经哭得有些浮肿,半个时辰后,实在忍不住的我,不顾大家的阻拦,毅然的推门跑了进去。
一看到我进来,叶郎中叹了一口气,把诊脉的手放进被子里“对不起,我没想到子婴中的蜘蛛毒会那么严重,我之前给他开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他的毒,并没有根除,在今早,药物在他体内发生了变化,反射的后果就是把原来的毒素放大了百倍,充斥着他的每根血管,浸透全身血液,最后器官坏死,无药可救。”
“难道,真的就没办法了吗?”将抽搐的孩子紧紧的禁锢在床上,我和他倚靠在一起。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药石已经没什么效果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沾满毒素的血液抽出来。”
“抽……抽出来……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没有了血液,人还能活下来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再三的重复这句话。
“一个生命的组成,是由父精母血所结合,他身上所流的血液来源于亲生父母,所以他的身体唯一不排斥的,就是你们的血液,只要你与扶苏愿意同时给他换血,将他原来的血液放走,再注入你们新生的血液,那样便可帮他做到彻底清毒,但是这个过程异常的危险,愿不愿意冒险,就看你们的选择了。”
“换血……选择……”来回的抚摸着子婴的脸颊,我的泪悉数的流下来,听完这话,我再也淡定不下来了,有些决然,我说出了一个我不愿提起,且埋藏在心里许久的事实“要说换血,这又谈何容易,对不起……我也好想救子婴,我也不忍心看着他如此痛苦,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懊恼,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救他,我也没资格救他呀,因为子婴的身上没有一点血液和我一样,没有一滴血液来源于我,他虽然唤我一声娘亲,可是却并非由我所生,我曾经对不起他的生母,现在又对不起子婴……”有些呆滞的把子婴抱在怀里,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其中也包括嫶曼和张良。
“大……大嫂……你是急糊涂了在说胡话吗?大哥是子婴的生父,你又是大哥唯一的妻子,子婴的母亲不是你又是谁?”显然嫶曼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叶郎中……若是不做治疗,子婴最多可以撑几天?”
“最多三天。”
“诸位,我保证会在三天内把扶苏与子婴的生母带来这里,不在的这几天,就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他。”向他们鞠了一个躬,一切由我一手制造的混乱局面,也是时候让我来划上句号,还子婴和扶苏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拿上羽鞭,我看了一眼张良,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有很多的话要问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心情去回答,匆匆的走出房门,我骑上蓝凰,现在的耽误之急便是先去咸阳寻找扶苏,三天……我必须要救回子婴。
第八十章无法提起的往事
(五年前)那是刚嫁来秦国的冬天,新婚的喜庆本应在这咸阳宫中维持许久,但是却因洞房那天的流血事件,而不了了之,扶苏也在新婚几天后去了军中,离今已有几月未归,我明白,虽然扶苏已经成家,可是今年,他也才是个区区十六岁的少年,风华正茂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立马宽容我极端的反抗,而我成天也只是呆呆的坐在房中,十四岁的我,早已如死尸般没了生气,除了凄凄以外,没有人与我言语,因为心疾的原因受不得凉,所以以往,我房中总是有火炭烧得热乎乎的,一个早晨已然流失,凄凄像往常一样端着午饭走进房中。“殿下,快来吃饭吧,今天听下人说,公子今早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他?”
“他……回来了。”言语有些苍白,在秦国这陌生的国度里,除了和我一起来的凄凄以外,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人,没有他在日子,确实有些害怕,但是我的心和我的自尊都不允许我出言将他留下。
“是啊,一回来就窝在书房里,听说最近公子又帮秦王打了胜仗,今晚有庆功宴,但是被公子以想要陪伴你为由拒绝了,殿下,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凄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时候对我那么客气过,想说什么话就说吧。”接过她递过来的白粥,我吹了吹。
“殿下,其实你也很清楚郑妃娘娘那么急着让公子成家的意图,你嫁过来也有几个月了,还迟迟没有身孕,只怕会有人专程找你的事。”
手中夹菜的动作停下,我盯着面前的筷子,凄凄说的没错,我真的很明白,扶苏身为长子,一直很受秦王嬴政的宠爱,假若他又成家并生下正统子嗣,长子嫡孙,将来继承大统,便没人能够与之匹敌。而身为正妻的我,便是郑妃认定的可以帮他实现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早早成婚,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可是……当初山无棱,天地合的誓言,注定了我此生要为一个男子保住我的清白。“我不会为扶苏生下孩子的,我不想耽误了扶苏的前程,却也万不能违了我自己的心……”喝了一口粥,我默默的放下。
“可是,你已经是公子的正妻,他也曾与所有人说过,再也不会纳妾,没有子嗣,你要让别人如何看待公子?”有些激动,凄凄显得有些急躁。
“那本就是他自作自受。”语气有些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缓了许久,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这事我曾也深思过”,望了一眼凄凄,对于扶苏的事,她都很上心,其实同为女子,我很明白她的心思,从她七年前在赵国见了扶苏第一眼时的那个眼神我就知道,造化弄人,命这个东西猜不透道不明,但又是这般的折磨人……
“凄凄,你爱扶苏吗?”放下手中的东西,我看着她的眼睛。
“殿下,你要听我的实话吗?”
“是,我要听你心里真正的话。”那是最真切的一次倾听,我想要知道凄凄对扶苏的感情。
“爱,但是我没资格,公子心里爱的人也不是我。”交错的手,体现了她的不安。
“凄凄,若是你真的爱扶苏的话,就帮帮我,也帮帮他好不好?”
“不……不可能。”惊恐的看着我,也许就连她也不相信我会说出这句话,可是……我确实说出来了。
跪到地上,我抓住她的手,除了对父王母后之外,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求人“凄凄,求你帮帮我,求求你……”
“殿下……不要求我,任何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可是这件事情,请原谅我真的办不到。”甩开我的手,凄凄倔强的不肯同意。
“我明白这个请求很不可理喻,也很过分,但是扶苏真的需要一个孩子来帮他巩固地位,若你一点都不爱他的话,我万不会强迫你,可是你爱他,从你刚来我身边时,我就知道你爱他,你常常会拿着他的画像呆坐一个早晨,虽然你从不会问我关于他的任何问题,但是自从那次的宴会之后,你便变得那样伤感,我很明白那种感觉,我相信你也明白,凄凄,帮帮我……”绝望的请求,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第八十一章两个子婴
“没错,我确实爱他,爱之入骨,可是我配不上他,我也不想以牺牲我孩子的代价去爱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你?”被我说中心思,凄凄有些语无伦次。
“我答应你,若你当真生下扶苏的长子,那么只要我还处在正妻的位置一天,我就能保证此生他都会是公子府中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继承人,我会将他当成亲生骨肉照顾、对待,若有半点违背,半点欺负他,那我一定遭受天打雷劈,粉身碎骨。”抬起自己的右手,我当着她的面发了毒誓,只希望她能帮帮我。
“殿下,你为何那么执着,你可有想过,就算我答应了你,可是这件事情要完成又谈何容易,公子那么精明,怎会那么轻易的让你算计。”
“只要你同意,我便有自己的办法,只要运用阴阳术中的“灵幻”,完成这件事并不困难。
“殿下……你可知“灵幻”是多年来阴阳家最大的禁术,任何使用的人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况且这禁术早已失传,你又要去哪里寻找呢?”
“我曾在母后收藏的宝贝中见过,也因好奇而偷偷的学了,只是不敢让人知道而已,我知道使术之人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心疾折磨了我整整七年的时间,再大的痛苦我也经历过了,我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了,就让我在仅存的岁月中,为自己深爱之人留下清白,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要你肯帮我,任何的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殿下,我曾答应王后娘娘,万事都服从你的要求,若你硬要我这样做的话,凄凄不会反抗,可是但愿殿下以后不要后悔。。。。。。
灵幻,只为处子所施,受法者可随意替换其貌、形、神二十四个时辰,变换亦真,与本人丝毫无异,然,人生有十二经,即手足各三阴三阳,合称“十二经脉”,所施者皆损其三经为果,三经损坏,身体各部皆受重创,视为禁术,望君自恃。
那晚,我毅然的对凄凄使了灵幻,让她以我的容貌去见了扶苏,一晚春宵,扶苏也当真中了我的计,拥有了凄凄,只是过后当他知道真相之时,他打了我,很重……很重,那是他第一次打我,那痛苦的表情,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我突然后悔了,凄凄因为扶苏的态度而恼羞成怒的走了,四处都找不到她,过后几天,扶苏的一翻话也让我意识到了我做的事情到底有多荒唐,多过分……
“赵夙陨,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讨厌我,逼你嫁给我确实是我的任性之为,但那皆是因为我爱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说了,这辈子若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动你,我都已经承诺你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凄凄代替你,还使计让我误以为她是你,从而占有她,你可知这样做是毁了她的一生……女子清白如此重要,她一直是你的好姐妹,你怎么忍心这样害她……”
胡乱的涂抹着自己脸颊的汗与泪,当时的人,当时的话,无不让我现在没有脸面去见她们,但是子婴这下正危在旦夕,我也顾不得什么亏不亏欠了,那时在我与扶苏离开咸阳隐居的半年多后,我们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孩子,襁褓上面写着倾言两个字,倾言便是凄凄的原名,小时候母后说她身世凄凉,才为她改名为凄凄,虽然我们得到了孩子,但是失踪了一年的凄凄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是我的自私害了她,可是她却也不给我忏悔的机会,只是让我背负着罪孽生活下去,从得到子婴的那天开始,我便真正的成为了他的母亲,从他抱在手上,到会爬,会走,会叫娘亲,我都时刻陪伴,一种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神奇的感觉,让我惊叹生命的伟大,在隐居的日子里,我与扶苏也只是相敬如宾,扶苏确实是个君子,说的话也言出必行,但是这本快乐的日子,也因赵国的毁灭而消失殆尽。
不愿再去回想这些往事,凄凄现在是公子府的二夫人,又是母后的人,所以我们也可算是敌人了,现在,我再也不想多惹事端了,只想尽早断了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