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敌,我还是决定老实跟她说明白。
未料她甩来的眼神更阴佞,吓得我生生颤抖。
“你也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刚走一步再次回首:“给我记住今天的话,若是被我发现你勾引公子,我会不惜一切杀了你。”
这女人怎么越说越不像话,她已经走远了,我连辨解都找不到人。
可是容玉临走的神情隐匿着无法形容的阴怨,那冷漠的背影激得我心神惶惶,总觉得那女人一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不过好在之后一直风平浪静,可惜出发前往江南的时候我却没有看见容玉的身影,只有我和司徒绝两个人。
“容玉人呢?我怎么没看见她?”前后左右张望,坐在马车里我问骑马走在前面的司徒绝。
他随口说道:“昨天派她办事了,估计先我们到家。”
到家?我想呕血,难道以后还要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吗?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更不容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还是早点找到母妃的娘家吧。
掀开帘子,外面的空气清新舒畅,我突然有股不想坐马车的冲动。
看着前面的司徒绝屁股下又高又壮的白马,我心里开始蠢蠢欲动,然想归想,万不会再开口的。
我的马术是司徒绝亲自教授,当初不慎摔下过一次,虽然伤得不重,却害他挨了顿板子,更险些丢了命。
“公主,想骑马吗?”不知何时司徒绝骑着马已回到车旁,温柔的问我。
“想……呃,不想。”期盼涌入眼中仅仅一会儿,瞬间黯淡下来。我双手无意识的捂紧,心里纠结万分。
未料到突然横空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到我面前,往上看去,是司徒绝了然的笑容:“上马吧,属下与公主共乖一匹,便不会有事了。”
他竟然还记得?我讪讪的看着那只大手,再看向他体贴的微笑。
最终忍不住心中那份渴望,伸手搭了上去,他反手握紧,轻轻一拉,将我带入马上坐好。他从后绕过双手牵住缰绳:“公主还在介怀以前的事?可是属下早就不记得了。”
心里一‘咯噔’。
“喂,司徒绝,那次的事,你恨我吗?”问得小心翼翼,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每每想起来,我都会愧疚难当。
清澈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怎会不恨呢。”
我浑身一怔。
那缱绻的嗓音低沉:“明明是属下保护公主不力,害公主受伤,本就罪该万死。而公主却将过错一力揽在自已身上,更为了救属下这条命整整一夜冒雨跪在椒华宫外。这么多年来,属下只恨自已无能,害公主一再受伤,公主更无需自责。”
是么?缓缓垂下头,难道那次不是我任性,非要跟姬聘如在马术上争个高低才莫名摔下来的吗。
倏地,司徒绝双臂缩紧,在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他朗声开口:“公主,坐稳了。”
随着马鞭在空中甩开巨响,马儿四蹄飞扬,仿佛离弦的箭般向前冲去。
清风徐徐抚面,柔柔的,暖暖的,惋若母妃温暖的手捻齐碎乱的发丝。连阴郁的心情亦豁然开朗。
司徒绝强壮的臂膀把我紧紧护在中间,就连强劲的疾风也伤不到我分毫,他一直是如此,把所有的伤害都往自已身上揽。
路边出现一家茶庄,跑了大半天的路,我们都累了。
他率先翻身下了马,又将我抱下来。
“店家,上两壶好茶,再有什么吃的都端上来,做得精细点儿。”刚进门司徒绝就吩咐。其实马车上有干粮,当然如果能吃到新鲜的饭菜自然更好。
不多会儿,满面笑容的老板娘端着热腾腾的茶水上来了,这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家,我若是眼睛没抽筋没看错,那老板娘不仅‘体贴’的倒好了茶水,临走前还冲司徒绝抛了个媚眼。
“喂,她看中你了。嘿嘿。”别有用心的拿胳膊捅捅他,我笑得贼又j。惹得司徒绝脸涨得通红,慌忙喝茶,却因灌得太急呛到了而连连猛咳。
我却没心没肺哈哈大笑,就差滚到地上了。
与此同时,官道上远远走来一支队伍,看样子人数不少。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人,已经有几人快速闯了进来,朝桌上丢了几块碎银子就吆喝道:“老板娘,快上些好酒好菜。”
“哎,来了——”老板娘听到叫声急忙跑出来热情招等。
来人竟是几个官差,我与司徒绝双双对视一眼,再看过去时,我顿时笑容僵在脸上。
等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支所谓的队伍,不过是被押送的囚犯,瞧那样子是一大家子。
唉!谁这么倒霉?
司徒绝搁在桌上的手攥成拳,青筋突起在手背,我顺着他眯起的视线再次看去,不想竟看见了我的最不想看到的人—云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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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死翘翘
矮油,要命喽。
心扑通扑通就快蹦出来了,我紧紧缩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憋住大气,尽量不让云剑霄那只毒狐狸关注到。而司徒绝的脸色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惨白惨白,给吓的。他却是苦大仇深,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撕杀一番。怪哉!他俩曾有过过节么?
不过这时候老娘管不了这么多。
我悄悄冲他噜噜嘴,后者僵硬的轻扯唇角,随后阴恻恻地泯起茶来。
不过好在云剑霄与我背对背,也没发觉什么异样。如果这时候站起来马上走人,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我们也只能呆着吃吃喝喝,等差不多时再上路。
“云大人,请。”那个衙差的头头倒好了酒,先恭恭敬敬给阿贱满上一杯。
随后就听见阿贱淡淡的声音:“诸位兄弟辛苦了。这杯酒云某敬各位。干!”一帮大男人豪爽的全部干了,甚至还能听得见有人唧吧嘴的声音。
这时司徒绝悄悄凑近低声告诉我:“那都是姬家的人,看见没有?”
大脑‘轰’一声,迅速回头眯眼仔细看去,可不正是?那领头的不就是姬正清?刚刚没注意到,现在看来随后还有大批卫队。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生怕犯人逃跑。不得不说夜离歌够精明,连这层都能想得到。
然而就在这生与死靠边的时候,好死不死的脚底下有个玩意儿老是磨来磨去,我把它踢开,它又巴巴的倒贴上来,几番下来折腾得我怒火高涨,憋了一肚子气弯下腰一看。
你老母的,老娘当即魂飞魄散。好巧不巧,狸狸这厮儿围着我的脚打转转,见我低下头来,马上一个劲儿的傻笑。
‘走,走哇,笨蛋’我使劲冲马车那儿噜嘴。可惜老娘高估了野兽的智商,一开始它确实乖乖的跑了几步,可是不多会儿‘呼’一下转过身来,圆乎乎的两条后腿猛然一蹬,高厥屁股一下子蹦到桌子上,趴倒在一盘花生糕里滚了两圈,那黄灿灿,灰不溜丢的身子‘pipipi’乐呵呵向我扑过来。
急得我大呼:“喂喂喂喂,别别别别过来,别过来,别踩到我的衣服。”
这可是杭州秦氏绣纺的雪缎啦,老娘多年没穿过来,好容易有一件绝对不能被糟踏在这畜牲脚下。
情急之下我手忙脚乱只顾拦着狸狸的‘魔爪’,没察觉司徒绝脸色骤然煞白,身后云剑霄刚刚饮下一杯酒,全身轰然僵滞住。
一记寒流飞旋,他迅速回过头来,满眼承载着不可置信:“公主?”
“哪个公主?”
“笨蛋,不就是皇后娘娘?”
“咯老子的,那个小子就是绑架皇后的钦犯?”
“弟兄们,上!”
还没来得及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间已风云迭起,‘嗖嗖嗖’官差们,以及司徒绝的宝剑出鞘,银光狰狞。
我好不容易拎住狸狸的脖子提起来,眼前两派人马已经杀机腾腾,大仗一触即发。我只知道阿贱发现了我的存在,那么接下来呢?他要把我带回京城向他主子邀功?
“公主,请随微臣回京。”他连看都没有多看司徒绝一眼,目光紧紧盯住我,似乎一眨眼就生怕我跑了。
当然,他猜的没错,我的确想跑。我可没忘记纵然夜离歌的爱情美得有多么令人心醉,可天下百姓都把自个儿的心拈得实实的,谁能容得下我这个前朝余孽?
“别担心,只要有属下在,绝不会让云剑霄那小人得逞。”半回过脸来他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同时亦缓缓移动脚步,整个人已拦在我面前,稳如泰山。
此时,见状不妙,看守钦犯的侍卫亦赶来不少,小小的茅草茶庄被团团围住,拉弓,箭上弦,一触即发。眼下怕是连狸狸都跑不出去。
该怎么办?难道要司徒绝以一挡百?好吧,赌一次。
我抬起头来大声对阿贱吼:“那位官爷,你认错人啦,我不是什么公主。”
他微微怔住,不易察觉的愕然迅速划过眼眸,怕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否认自已的身份。不过却也仅仅片刻而以,随即一抹似笑非笑漾于唇旁:“公主请勿惊谎。司徒绝暗算陛下在先,绑架公主在后。陛下唯恐公主过于担忧而中贼人的暗算,特命微臣就地革杀。”
你老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司徒绝什么时候暗算姓夜的了?又什么时候绑架老娘了?驴头不对马嘴,把我听得晕头转向。
再看看那些官差们个个杀机毕现,不过那眼神似乎不是冲着我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若是没听说,哪个吃饱了撑得慌的竟然叫老娘‘皇后娘娘’?这里的确有个皇后,不过似乎混在囚犯堆里?我这个没过门的也算吗?
“当心点儿,云剑霄一张嘴比什么都厉害,小心别中他的j计。”司徒绝脸色不妙,他的担心亦是我担心的。
可是话已说出容不得我更改。只能硬着头皮,皮肉不笑:“大爷我没骗你,其实每天都有人说我像这个像那个,矮油!其实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还有人说我像观音菩萨呢。”
对面阿贱竟然悠闲的抱起双臂,眉梢高高挑起,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编,接着编,大爷有的是时间。
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嗑得我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皇上深恐娘娘流落民间受苦,终日忧心重重,请娘娘随未将回宫。”刹那间阿贱正色道。紧接着,把茅屋围个水泄不通的侍卫在云剑霄带领下齐齐下跪,高喝:“请皇后娘娘回宫。”
巨大的呼声震天动地,阿贱明明认得司徒绝,他也深知司徒绝一定不会在此时出手,故而以此相逼,我若不走,司徒绝死,我若走,妈的,老娘死翘翘。
“怎么办?”悄悄扯司徒绝的袖子。
他回头安慰似的点点头,我却发现,他额角渗出不少冷汗,估计比我还要着急,突然他眼睛眯了眯,而后轻轻吁了口气。
我刚想问为什么,就听他朗声说道:“这位大人,我娘子并不是什么公主,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我刚在抹汗的手剧列一抖,差点就冲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司徒绝说我是他老婆?他还嫌老娘名声不够差吗?
不过阿贱显然不信,犀利的眼睛把司徒绝上上下下冷睨许久,勾起一抹冷笑:“当真?”鼻间哼嗤:“本官堂堂一品大员,岂会将皇后娘娘认错?娘娘和皇上虽说闹了点别扭,但皇后毕竟贵为皇后,你这个前侍卫也该拈量拈量自已的身份。”
话毕眉宇凛冽,我心一拧,这个样子的阿贱我太熟悉了,当年我被押走时路过阿贱身旁,彼时卑微得连蝼蚁都不如,我轻轻的,低声问他:父皇可好?
那时一如先前的,他凛冽的眉峰间冰冷如霜,手轻轻抬起,我便被那些凶狠的侍卫强行拖走。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回忆起那一层,方抬眸时已见阿贱朝身旁抬起手来,就听‘哗哗’声响,众侍卫起身,箭上弓弦,齐齐瞄准司徒绝。
“哎呀,这是什么阵势呀,我心里好怕怕油!”
“公子爷,您悠着点儿,咱们上别处去吧。”
“好……呃?那不是云相爷吗?矮芽!久违久违。”突然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里窜出的白衣公子快步走过来,拱手朝阿贱搭讪。
我刚想到这个声音分外熟捻,这么巧那人已回过头来,竟是小饼?他悄悄冲我眨眨眼睛,仿佛让我别担心似的。
而我刚与司徒绝对视一眼,似乎,心情舒坦些了。
“赫连公子,来得真巧。”不冷不热的睨去一眼,阿贱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嗯?!其实能看到他高兴的时候并不多。
闻言小饼‘哗’扯开扇子扇风,可这深秋天根本就不热,但他怕是赶了太长时间的路,满头大汗。
“本公子可不是急着去江南赶笔生意嘛。矮!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云大人,不如坐下来喝一杯?”不等阿贱答应,小饼已经哟喝老板娘上酒上茶,可怜胖老板娘早在侍卫队的高手们操家伙时就已吓得翻白眼晕了过去,谁还有闲心情来招呼他?
亦是此刻,小饼仿佛才看见我,先是盯了一会儿,后来方才咋呼:“我的娘哎,天下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本公子真要将这位夫人错当成皇后娘娘本尊了。”
小饼?我咬紧牙齿,老实说你躲在暗中多久了?不然怎么接得上我的谎言?
“人有相似,却仅仅不及三分而以。赫连公子又怎能确定眼前的不是皇后娘娘?”清浅的声音迅间凝结成冰,这才是真正的阿贱,冷绝无情。
“难道大人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回宫了?”故做惊讶的拔高声音,小饼用他马蚤包的小玉扇遮住半张脸。
聪明,小饼你聪明绝顶了。
很明显阿贱面色更加凝重,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小饼漏洞百出的谎言。或许其它人会有所怀疑,但毕竟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们两个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阿贱几岁大的时候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谎言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在小饼连打哈欠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囚犯中阵阵惊呼,我们应声望去,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大批黑衣人与侍卫队打斗在一起。
——杀人灭口?劫囚?
阿贱果决的命一队人留下:“保护皇后。”迅速率先赶过去。
你老母的,就不能把老娘忘了吗?这么多人司徒绝也对付不了啊。
不知何时小饼飞快地挨到我身边,在司徒绝不悦的神色下,从怀里掏啊掏啊,掏出几个小球球。
“捂住鼻子。”他悄声说完,用力往地上砸去。
‘轰’一声,瞬间浓烟铺天盖地,花花白白一片,谁也看不见谁。我用力拎紧狸狸,不知被哪只手抓紧了手腕夺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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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牵红线
两腿一鼓作气跑到飞快,背后的喊打喊杀气不知何时早被抛到远处,直到跑停下来时才发现拉着我的是小饼,而司徒绝亦同样随后即到。他是习武之人,跑了这么大老远一段路照样脸不红气不喘。
再看小饼比我好不了多少,虽然算个大男人可他是个文架子,同样气喘吁吁,两条腿发麻站不稳,抖了两下就跌坐在地。
“他们要对杀手,万一被劫了囚则死罪难逃,属下估计云剑霄绝不会有功夫追到这儿来,不如公主先停下休息一会儿再做打算?”司徒绝担心的打量着我,确定我只是脸色苍白之外,当真没有受到伤才算放下心来。
随即看向小饼的时,不知为何眼中带了些愠怒。
“哼,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鼻子里直哼哼,小饼咬牙怒睨司徒绝时声音里带着重重的不甘。怎么有股怨妇的味道?
看得我一头雾水,怎么也理不出这俩人何时有结过怨?彼时小饼一直傻呵呵,老好人,司徒绝话不多,唯一的任务就是紧随不离的跟着我。他俩之间说过的话少得可怜,我到现在都能掰手指头数出来。
怪哉!
我抬眼瞅着四面涌动的古怪,就见司徒绝不痛不痒的抱起臂膀,连看一眼也嫌浪费:“姓云的手要抓的又不是你,我需要担心什么。”紧接着眉眼一抹似笑非笑:“话说赫连公子不知跟在后面多久了。可是为何一早不敢现身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算了。”被司徒绝鹰眸一瞪,小饼倒抽口气咽了声,遂甩甩袖子不再说话了。只不过脸上还是气鼓鼓的。
“矮油?”我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吓得心肝儿扑扑跳,面如土色。那个小小饼小饼你是什么意思?怒发冲冠,委屈外带愤愤不平?
你老母的,莫非?我想都不敢想下去。莫非被莫兮雪伤了心之后竟然开始转为爱幕男人?对对对,俗话说‘三人行,必然有j情’。瞧他被司徒绝误解时那副气到恨不得掏心挖肝的模样。而且只需小绝瞪一眼,小饼纵使满肚子怨也不再说出来,这如果不是对爱人的包容与宠溺还能是什么?
乖乖,估计这感情不止一两天了,怪不得他一直都不肯同司徒绝说话,原来是怕我看出来哦。
矮?小饼,本宫何曾瞧不起你过?话说当年为了救你病愈,本宫守着半死不活的你一天一夜,就连跟夜离歌相约好的见面都不顾了,我算是那种满眼世俗满脑子愚见的蠢货吗?
别说你爱上一个男人,就算爱上别人的老婆,出家的老尼姑,本宫都愿意亲自上门提亲,帮你把人娶回来。
“公主”
“公主”
就在我面色忽冷忽热,咬着小指头万般纠结无奈恨不得一头撞墙之时。他们俩见我跌倒急忙双双跑来。我任由他们一人一手把我扶起来,左瞅瞅,右瞄瞄,小饼别扭得要死,抓摸不定的目光在我与司徒绝之间来回流转,将言未言,欲言又止。
而司徒绝却连余光都吝啬于憋一分,刻意做视而不见。
原来如此,小饼,你单相思。矮?世间难得有情人。算了,帮他一回吧。
我转身正面小饼,并用力拍拍他肩膀:“小饼,虽然本宫曾经刁蛮任性,横行霸市多年。但是现在已经发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防大大方方说出来,本宫能帮忙的一定义不容辞。话说,我俩什么交情。是不是?”有几个字是咬紧牙齿迸出来的。生怕他听不出个中暗指,我特意挤挤眼睛,示意依旧站在身后的司徒绝。
小饼先是不敢相信,然仅仅咽口水的功夫,已然眼泪花花,当下抓紧我的手:“我就知道,公主一定会相信我的。”转而怒气冲冲,恶声恶气:“不像某些人,满肚子龌龊。”
矮油?这没脑子的娃,哪能这么说呢。
突然司徒绝手搭上剑,满脸凝重起来:“姓云的追来了。我们快走。”
“喂,哪有那么快。”小饼不信,恶声吼叫。
而我早在司徒绝出声时便已先他们一步撒腿跑出几丈远了,咳咳,不是我胆小怕死。在搞清楚小饼所爱之时,我就已拿出了即便被万人撮着脊梁骨痛骂也要拼命凑合这段不容于世的倾世之恋的高风亮节。
……好吧,我承认,是我怕死而已。
逃命的经过是痛苦的折磨,这点我深有体会,一直逃到大晚上,我们才敢停下来。司徒绝放了一枚暗器,抓到三只野山鸡,拿到河边洗干净后就一言不发的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不多会儿,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夜深人寂,山野中异常清冷,不过靠着火堆倒也还能凑合得过去。一晚上小饼对司徒绝不停的横挑眉毛竖挑眼睛。
不是嫌鸡烤得难吃就是嫌火太小。我撕块鸡肉塞进嘴里嚼了两口,不由疑惑重重,味道很香,一点也不差呀。
“……这个算人吃的吗?哼,换成我们家的狗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啊呜!公主?”这小子满眼泪花,捂着脑袋委屈的直叫唤。
老娘一拳头狠狠砸在他脑袋顶上,非把这小子打得眼冒金星不可。
“瞪什么瞪,吃下去。”没好气把烤鸡塞回他手里,小饼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张口想争辨什么,却被我眼一横,嗑得说不出话来。
……
夜晚寒意侵骨,风猛烈刮过,冷飕飕的,把我从梦中冻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后脚步声迅速而至,带着司徒绝关怀的声音:“披上吧。”一件厚厚的外衣搭在我身上,尚留的余温在一瞬间流入身体里,确实暖和了不少。
我睁着模糊的眼睛,呵呵傻笑,然后拉紧衣袍说:“谢谢。”
“是属下应该做的。”他唅笑点头。
我却被那突然间雪亮如辰的明眸照醒,在那飞快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光芒从他漆黑漂亮的瞳眸间飞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
是什么呢?我歪着头打量,恨不得扒进他眼珠子里去。
直到带笑的声音响起,十分柔和的口吻:“公主,属下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方才令我虎躯猛颤,仔细一看,顿时手忙脚乱缩回双手,老娘是怎么啦?竟然‘无耻’的硬拽着司徒绝‘如花似玉’的俊脸拉到眼前,瞪大虎目使出数雀斑的雄心费力地瞅来瞅去。
反观司徒绝被我蹂躏许久,却始终保持着忠心不变的微笑,那汪黑眸清浅若无波的镜湖,盈盈闪动的麟光潋滟绝世。
温柔的笑容流转唇间,俊逸得倾天倾地。多么纯良的小伙子,一身清白差点被我毁了。
我的脸跟发烧似的飞快的烫了起来,烫得老娘心里都堵得慌,急吼吼的转了个身,为掩饰尴尬,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拔着草。
不经意间身体被触动,我反射性‘啊’惊叫同时蹦起来往后缩。
慌乱的目光恰与司徒绝懵然的表情相对,他手中还拿着外套,撑开了正欲为我披上。原来如此。害我吓了半天,咦?我怕什么呀?嗯?!对!是小饼,我竟然调戏了小饼的心上人?完了!
“属下冒犯公主,罪该万死。”
“快起来没事儿。”我急得把他拉起来,干嘛老是跪呀?我老早老早就不是公主了。拍着扑跳的心口四处张望:“又不是你的事儿,都是小饼的错……咦?小饼呢?”
为什么到处都没有看到他?
我披起衣服,在能看得到的地方到处找人。
没想却听到司徒绝压低声音的禀报:“若是赫连公子的话,他已经走了。只因彼时公主已入睡,属下才擅自做主没有叫醒公主。”
他缓缓垂下头去,手不由自主攥紧了从不离身的剑。
我喉头一紧,无法形容此刻涌上的感觉,似乎就像自已被小饼遗弃了,他从来没有不打招呼就离开过的。
这算什么?下一刻我无精打采的坐下,望着面前跳跃欢腾的火焰出神。
身旁传来无奈的叹息,司徒绝沙哑又有些淡漠的声音再次开口:“他说家中生意繁忙,不得不提前离开。请公主不要担心。”
担心?啊哈?小饼?你把自已当朵鲜花了?我怎么可能为你担心?哼,老娘是谁?老娘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厚着脸皮活下来的前朝余孽——龙遂君,只为自已活,只会担心自已。
负气的把脸一撇:“我才不会再睬他呢。”而后想到小饼此刻应纠结的心思,于是顿了顿。还是理智占上风,虽然小饼弃我不顾,但我不能因一时的不满而抛弃多年感情。
也好,趁他不在,我正巧探探司徒绝的口风。
遂而满脸的嘲笑转为正色,道:“司徒绝。问你个事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却静静的看着我,算是在等待了。
“如果有一个人非常非常喜欢你,但却必须冒逆天之大不讳,你会愿意接受他吗?”
许是我的目光灼灼,滚烫得可以烧开水,把他实实吓了一下,脸色发白了片刻,当然,仅仅片刻而以,他神凝重,修长的剑眉轻轻蹙起,眉宇间一抹坚定的犀利与永不可阻挡的决然。
“属下会。”
听过后我心中十分满意,甚至连这份开心都写满了整张脸,再看司徒绝亦轻松了不少,亦随之笑了出来,这是我见过小绝最好看的笑容,远赛过初春娇阳绽放,更甚盛夏湖光潋滟。
轻咳了一下,我强做严肃:“别回答得那么快,多思考一会儿。在你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不是一般的人。也许你会被唾骂,连带祖上蒙羞……”
“属下无怨无悔。”铿锵坚定的誓言从认真的目光中射出。连我的虎躯都被憾动。
司徒绝视线不移,紧紧看着我,唇间的笑意愈渐扩大。对此我亦百分满意。
想到长痛不如短痛,长悠悠不如直捣黄龙。
于是干脆直接相告:“那好吧,实话告诉你。其实小饼他……暗恋你很久了。”
话音一落,意外的,司徒绝满脸的笑容瞬间呆滞,连身体亦在一刹那猛烈怔忡过后迅速僵硬,石化,还是被风一吹就使劲掉渣渣的那种。
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
我生怕出事儿,而心里的感觉亦十分不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捅捅他:“司徒绝,小绝,你你你别吓我~”
他却一直动也不动就跟死人一样,天晓得我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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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哼!是我的男人
我估摸着大概怨我自已说得太直接,其实应该缓慢的,用一种委婉的口气说出来,毕竟是小饼的单相思,并不能表示所有人都能一下子接受的不是?
心里的小人狠狠自抽嘴巴。我连看都不敢再去看小绝那张仿佛被逼死了亲爹的苦瓜脸。
哎……怎以办呢?
“姐姐,买朵花吧!”清清脆脆的童音响在面前,一朵拿着鲜花的小手又白又嫩,我抬头看去,恰对上小女孩水亮水亮,真诚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光芒更甚。
她衣着朴实,清澈的眼睛写满了渴求。
那只是一朵很普通的菊花,不算多漂亮。但是清香扑鼻,如丝的花辨上还凝着清晨的露珠。
我心里一喜,立刻心花怒放地接过来,又多要了几支,随后递给她点碎银子。小女孩盯着手心里白花花的在碎银,神情愕然,过了一会儿,又还给我:“不用这么多的。”
心里某个角落被什么东西重重锤动,我捂住她的小手推回去,疼爱的摸了摸她梳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乖,姐姐给你的,就收下。再说了,我很喜欢这些花,我说它们值钱,那它们就值钱。”
她眼睛一亮,惊喜的接过来:“谢谢姐姐。”小腿儿‘蹬蹬’跑开了。
手上有了东西,底气也硬了些,我则悠悠转过身来,为掩饰心中依旧存在的尴尬,先轻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很严肃的把花递给一旁恹恹的小绝。
“小绝,给你的。”别怪我不会说话,长这么大都是别人安慰我,后来到了没人安慰我的时候同样也没有人需要我的安慰了。
直到做了龟奴了,有时候被花妈妈打发去做这号子事,不过面对的都是些清高骨子硬,整天不是哭爹叫娘,就是上吊撞墙闹得要死要活不肯从娼的姑娘们。
要说安慰男人,还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更是头一遭。
“这是?”莫名看着伸到眼前的花,一记惊喜的光从小绝眼底闪过,然后很快消失,换成一副不解的神色而转向我。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我已然开口,不仅声音就连心情也格外急切:“你别再生气了,其实昨晚是我太冲动。毕竟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哦不!”眼见他五官急抽,耀眼的光芒自眼眸中一点一点破碎,当即把我给吓得面如土色,慌忙把花往脑后一丢,想也来不及多想伸出双手抓紧他的肩头狠劲的摇,大叫:“振做点啊,小绝,小绝,你不喜欢小饼没关系,我又不逼你。是,我承认对于小饼我有不一样的情谊,但也绝不会为了小饼的喜好而做出逼良成娼,丧尽天良的事。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要不,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真的,飘香苑的姑娘我都熟,不管六岁到六十岁,清纯的,豪放的,妖艳的,妩媚的随便你挑,要小倌也成。”
虽然浩浩荡荡一大篇,可小绝的脸色却更做孽了。我已经满头大汗,慌了手脚,无能为力。
他神色无情打彩,看向我的眼光几乎是怏怏的。
然后略沉吟片刻,才说:“多谢公主好意。只是。”顿了一顿:“属下早心有所属。怕是要辜负公主一番美意了。”
有了?蓦然大惊。然而一想又不对:“那刚才我还没说小饼的时候你那么高兴干嘛?”用胳膊肘儿撞他。
我只能叹息:恐怕小绝想不到法子拒绝,只好即兴挑个理由。哎,他怕我记恨吗?答案是:不会。
身后脚步声格外响亮急促,小绝已经快速跟了上来:“属下说的是真的。公主千万别再误会。”不知我有没有听错,他的声音分外焦燥,更有些欲言又止,却又迫于表达。
“哎,算我好心办坏事了。”烦恼的使劲扯头发,我越走越远。身后小绝孤零零的站着哭笑不得。
昨天被阿贱那么一闹马车都弄丢了,现在官道怕是不能再走,阿贱那只贼狸狐恐怕已经把我们要走的路线都猜透了。
反正时候也不急,而我怀里银又不少,于是打算先住个几天。
走进一家还看得过去的客栈,我走进去一拍桌面:“掌柜的,住店。”话说好多年没这么硬气的哟喝过了。
头戴黄布帽的胖掌柜笑得满脸油光:“这位夫人来得真巧,小店还剩下最后一间上房。”那乌黑的小眼睛转个不停。
“什么?”我舌头打结。他哪只眼睛看我像‘夫人’。
我刚想说‘住两间’,而司徒绝手里银光一晃,一锭银子已经搁在了桌上:“掌柜的,带路。”
那掌柜迅速把银锭子攥在手里摸了又摸,见我眼中喷火,急忙藏入袖中,方才肯带路。
“小绝你什么意思?”我不满的揪起他衣领,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这动作多么惊世骇俗。
他鼻子里‘嗯哼’,眉梢扬了扬,我咬咬牙,只好松开手。
“属下是担心云剑霄派人一路追来,两个人住客栈目标太大,如果共住一间倒可掩人耳目。”
“……”似乎也对啊,一男一女同路本就引人注目了。阿贱可不是笨蛋,当然会揪准最大的特点铺天盖地搜人。
话说,小绝何时脑筋转得这么快了?
“可是,一间房的话……”我喉咙像哽了根刺说不出来,只能拿手不停比划。
于是小绝莞尔一笑,引得八方雄性生物心肝儿狂跳:“云剑霄会彻查一男一女,却不会查一对夫妻。公主不如暂时委屈一下,属下以性命保证绝不会冒犯公主。”
夫妻?话说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夜离歌跟老娘说过这个词儿?谁敢根皇帝抢老婆?不管那个老婆是不是得宠的女人,那犯傻的哥们儿都只有死路一条。
小绝,你狠,你比夜离歌更狠。
我狠吞口水,点点头:“就这么办。”
“嗯!”小绝笑逐颜开:“娘子,回房歇息吧。”
“……”
这间房子位于三楼,座北朝南,从窗子里可以看到满城大街小巷,司徒绝吩咐小二端午饭和热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那毛挺的背影,平静却泛着冷漠的嗓音意外的有股凌架万人之上的强势。是我多心了吧?为什么心里老是在发毛,老是有一种小绝心机很深沉的错觉。
晃晃脑袋,我让自已不要多想,大街上人来人往,当然不乏俊男美女,看上一个我就冲着吹口哨。
当小二把饭菜摆放好,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我差点把舌头都吞了。
“公子,夫人,请慢用。”收下司徒绝给的赏钱,店小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公子?夫人?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司徒绝往我碗里夹了些菜:“刚才我跟小二打听过,这里晚上有一年一次的花灯会,吃完饭先休息一会儿,彼时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