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杀手。他带着我与小饼东躲西藏。
赫连家于龙氏,是有不离不弃之大恩。
记得彼日浑身是血的他跪倒在我面前,一惯来不苟言笑,冷凛肃杀的面容被染血染得狰狞,他从不离身的长剑紧紧插j泥土里借以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本该银亮的剑身染满鲜血,分不清敌我,交融着润进地里,化开鲜红的一片。
“微臣有负皇恩,望公主恕罪。”他气息粗重,吃力;大手颤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坠子递给我,鲜红的穗子中央串着半块玉佩。
“这是我大随龙脉之处,只要找到另半块玉佩,公主即可招兵马买,光复大随。”
玉佩上的花纹就是地图,谁也不知道另半块在哪里。
而我自打落魄后,也没再想过复国。只因夜离歌算得上明君,即然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四海升平,又何苦再挑起纷争?岂不是罪孽?
这半块玉佩的价值难以估料,莫非夜离歌也有夺取之心?
假做感动的与他黑亮的眸子对视,依我的心机根本看不清他的心思,所以,干脆毫不伪装。我也累了。
“你若真不想逼我,那就放了我。”
“不可能。”肩头传来噬骨的剧痛,我知道夜离歌用力了,而且是倾尽所有的力,因为连骨头交错‘咯咯’的声音几乎都能听得到。
紧咬下唇,我强忍住不让自已发出声音来。
他的低吼永远是我的恶梦,亦是讽刺所谓的‘君无戏言’。
闻言我嘲讽般的勾勾唇,不再说话了,然而看在夜离歌眼里欲言又止,那亮若星辰的眸中尽是沉痛与无奈,以及深深的绝望。
当入了宴席时,入宫这么的我方才有幸见到夜离歌的多数嫔妃,姬聘如当真没来,而我正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
左下首一溜的美人分别是得宠最盛的秦妃,丽妃,夏姬……好像少了一个最得宠的宝昭仪,难不成也是‘抱恙’?
这四人上至小国公主,下至小家碧玉。用不着多看,就能感觉到背后六道目光怨毒无比。
而今日的宴席,正是为了姬芷如出嫁而设,当真是皇帝的心上人啦,出个嫁也搞得这么特别,居然小饼也在,他远远朝我施礼,再落坐。
姬芷如今日显得郁郁寡欢,看都没看她准夫婿一眼,而如花似玉的容颜也早没有了曾经的神彩飞扬,一脸的死气沉沉。
换做我的话,死都不会娶这么个怨妇回家。瞧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慕少卿居然傻乐得嘴都裂到脑后去了。
而姬正清脸色更不好看,不是他不中意这个新女婿,而是不中意我,因为我占了他闺女的位置,这能怨我吗?是你东床快婿逼我坐的,不坐就砍头,换做您老也挺惜命吧?
恨恨的咬点心,暴发的视线冲姬正清‘嗖嗖’飞射过去。
腰间横搭上长臂,随后夜离歌温暖的胸膛贴了过来:“怎么了?”
“你的丈人,恨不得咬死我。”没好气瞪他,换来的却是朗声大笑:“朕怎么觉得你把话说反了。放心,就不会了。”
我俩这你来我往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打情骂俏,下方同时几声咳嗽,姬正清终于丢不起老脸‘轰’的站起来,宽大威风的官袍迎风凛凛飘荡:“臣斗胆敢问皇上,为何东宫之位非皇后,而是……”阴毒的眼睛恨意肆虐:“前朝余孽!敢问皇上将结发皇后置于何地?”
他大爷的!你皮痒了吧?把夜离歌这厮从小养到大你不知道他毒起来六亲不认?
况且,在他屁股挨到皇位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你外家侄子,是皇—帝!
您老也不再是他亲戚姨父,是臣子,说穿了就是脚下一条狗,懂不?
为人臣子难道不懂普天之下万事只有一个人说了算。
常言道‘阎王管阴间,皇帝管阳间’。别说让我坐一坐皇后的椅子,就算真让我当了皇后,你老也没那能力吭半个字,当然,我也没吭字的胆儿。
虽然姬正清冲撞君王,但是靠得这么近我并没察觉到夜离歌的怒意。
照此看来通常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根本不生气,二是气极攻心反而不再气。
不过依我观察应该是第一点,因为很少有事能令这厮儿发火。
果真,夜离歌悠然斜靠身躯,一手还不忘越过我的肩头把我抱进怀里‘rou躏’。
老娘的行情被他全毁了。
“那依镇国公的意思……”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从侧面看去,那张仿佛雕刻出的俊容,慵懒的笑怎么看怎么邪恶,可怕。
姬正清听闻立刻摆正身姿,振振有辞:“依臣所见,余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镇国公的意思是要朕杀了遂君,杀了,朕的妻!姨父,您向谁借的胆子?嗯!?”随着最后一字逸出唇,冰冷的眸间寒芒飞射,直逼得姬正清生生后退一步,他似乎从没见过夜离歌如此凶狠。
不过,我倒是见过,所以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干脆拿起面前的点心祭五脏庙,这晚宴开的,太折腾肚子了。
此时众臣一致慌忙下跪。看来夜离歌怒大了。
丢了块点心进嘴巴里,我开始观察这些大臣们的脸色,或是跟姬正清一个鼻子孔出气,或是做个样子。
许是有了撑腰的,姬正清再次开口,这次的语气都明显强硬了些:“皇上三思,龙遂君乃前朝余孽,包藏祸心,臣等是担心皇上安危。还望陛下谅解。”
杀我?浑身直哆嗦,我怎么突然有了种被逼宫的错觉?
老天啦!就连铁血手腕如夜离歌也逃不了被逼的命运!?那我不是死定了?
呃?又或者是我吃得太多,开始脑满肠肥了?
不过这厮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可是我怕呀,我怕死!
“慎之~”小声向他求救,狂风中我的声音抖得像鬼嚎。
他凉凉的一眼飘过来,肩头的大手再一次掐紧:“还想离开朕吗?”
“咱俩是夫妻,当然同生共死在一起!”我一脸严肃高高挺起胸膛来,就差拍着保证了。只要保住小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给你刷马桶都行。
我知道这家伙绝沦落不到被逼的地步,所以,还是抱紧姓夜的这颗大树稳当。
我的铁血保证一定深得他心,这厮挑挑眉竟然还跟我抛了个媚眼,若不是天非时地非利人非和,一定能勾得老娘心花怒放。
而就在这时,外头高喊:“皇后驾到+++++++”
我的妈呀,这时候我倒真希望她确实给病得爬不起来了。
老娘才活了二十一年,就给逼宫两次,老天他老母的太不长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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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逆转
姬聘如竟然身披凤冠霞帔,手中执掌凤印,英姿凛凛走来,一瞬间,我突然心中横起一种找根绳子自觉上吊的错觉。
看这架式,今晚我在劫难逃了,身旁又是个不靠普的男人。
她一路走来目空一切,甚至就连轻蔑的目光都不屑落到我脸上。
“臣妾参见皇上。”姬聘如于夜离歌面前跪下,高高呈起手中凤印:“臣妾斗胆进言。诛余孽,杀j妃,保我大晋国泰民安。”
她这话音方落,那些死跪着的臣子们个个齐声高呼:“陛下三思。”
操你们老母的,老娘是不是什么时候刨过你们家祖坟?个个不折腾死我不罢休?搁在桌下双手摩拳擦掌,我是该为自已辨解逃命呢?还是干脆来个鱼死网破?随便挑几个呼声响的说是跟我一路的余孽?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不过好像没有听到阿贱和小饼的声音?尽管他们也是跪着的。
夜离歌依旧面无表情,但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恐惧,不由打了个喷嚏。奇了怪了,怎么情况越来越诡异?
“怎么着凉了?”一件宽大的斗篷落在我肩头,但是残留的余温却激得我身体更冷。夜离歌温柔的注视关怀备至,仿佛面前黑压压一片的臣子们都是假的。
“没事,没事。”我尴尬的直摇头,无意中余光瞅见阿贱和小饼都面色担忧的朝我看来,而他们绷紧的身子似乎还想冲上前。
怕是许久未得到回应,姬聘如猛抬头,一眸尖锐毒如针,言辞更是凄厉:“皇上,龙遂君蛇蝎心肠,您是否要亲手将大晋江山葬送入贼人之手。”
这女人成心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别说我没那本事宰了姓夜的,就算有本事,宰掉以后呢?我还要不要活了?
直到这时候,夜禽兽方才懒懒的挑高眉,一副戏谑的模样:“哦?皇后这是在要胁朕?”
“臣妾不敢,臣妾请皇上顾全大局,给天下万民一个交待。”姬聘如恨恨的咬紧牙,这次看向我时更加恶毒:“如若皇上一意孤行,就请皇上赐臣妾一死。”
天啦,臣子间一片哗然,个个赞叹皇后贤德兼备,更奏请夜离歌将我处死以正后宫。
而我则差点被自已口水哽住:这帮吃饱了撑得慌的老不死的。
她用我的命来换自已的命?哪个值钱些?
我胆颤心战的朝旁边瞄,这厮不会真的被姬聘如的话感动吧?那女人心里不知多毒呢!
然而夜离歌状似思考许久,随叹息:“即然皇后深民大意,朕也不得不顾全大局。来人,赐白绫。”
什么?你的个老母,我不想死,该砍千刀的夜离歌,老娘做了鬼都跟你没完。
就在我吓得哆嗦绻成跟只小虾米一样的时候,还不忘两手紧紧护住脖子。而前方已有两名膀大腰圆的宫女从姬聘如身后走出来,其中一人捧着洁白的白绫,白森森的像极了死人的骨头。
这么快的速度,原来早就准备好了。我都可以看到姬聘绽放在脸上那得意的狞笑。
可就在她们快走到我面前时,夜离歌动了动指头:“慢着,朕是说,赐给皇后。”
一个重雷轰下来,把我劈得跳了起来,而姬聘如更是不敢相信。
“皇上……皇上……”
夜离歌缓慢的调整好身姿,把我往他怀中拉近:“乖,还有好戏没开始呢。”
你老母的,心里哀嚎:没开始就吓得我屁滚尿流,接下来估计胆都要吓破了。
那两个宫显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看到姬聘如一脸死灰与绝望,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地上。
心里纵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想昂天大笑,何时起,风水轮流转!
此时晚风呜呼,像极了深沉的低鸣。
突然众臣中姬正清‘轰’站起来,凶杀毕现的瞳眸射出凶光:“夜离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当年如若不是老夫你到现在还是流落街头的一条狗,聘如待你一心一意,你却恩准仇报,今日老夫一定要为姬家讨个公道。”
我靠在夜离歌怀里满头冷汗,可是身后的怀抱却没半点异样。
这老不死的不想活了?他借了天大的胆子连命都不顾了?等等!除非……
这时跪着的大臣们接二连三站起来,明摆着一丘之貉。
夜离歌暗中搔搔我的手心,这厮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我能过个嘴瘾骂他一声‘昏君’吗?
“嗯?不知姨父要怎样讨公道?”不待夜离歌说完,突然御林军将领浑身是血匆匆来报。
“皇上,梁将军谋反,率大军杀入皇城中了。”
底下的大臣们一开始似乎没反应过来,待听清后则是惊叫连天。
与这些手无负荆之力的大爷们相比,姬正清则昂天大笑:“夜离歌,识相的快把玉玺交出来,朕饶你不死。”
靠?‘朕’都用上了?不对,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该怎么逃命啊?姬老头万一登基,姬聘如第一个不放过我。
该死的夜离歌,都到这时候了还装模做样,老娘傍错你这颗大树了,你压根就是根狗尾巴草。
就当我欲哭无泪时,那个什么梁将军已经领着大批军队将御花园包围得水泄不通,男人们喊救命,女人们惊叫皇上,个个都往夜离歌这边涌来。
这下子,姬党与夜党完全分清了。
而姬正清已然挺直了腰杆站在大军面前,极其张狂傲慢的与夜离歌对视。
“夜离歌,你想不到也有今天。”
耳畔传来叹息声,夜离歌揉揉太阳|岤,而后低叹:“确实想不到。朕对你们不薄,姨父何苦要置朕于死地?”
“哼,成王败寇,你终日沉迷女色,迟早大晋江山要毁在你手里。老夫是替天行道,你还不快束手就擒。”振振有辞的说完,那混蛋居然还色眯眯的瞅我,搞得我想吐,当然,我不是怀孕。
这时瘫在那里的姬聘突然发了疯般向我冲过来:“贱人你怎么还活着,快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
可是她身边的宫女却紧紧拉住了她,姬正清没好气瞪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身旁传来呵呵笑声,我很想一拳头揍过去,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说穿了,姨父也是想过过做皇帝的瘾,万人之上,美人在怀。”下一刻抬眸之时,幽眸浮入杀机:“朕可以容忍你多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遂君的主意,单凭这点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听不懂这个意思,别人也一样吧,因为我听到有人亦低低的惊呼。
而夜离歌冷声喝令:“来人,拿下。”
你没毛病吧?正当我腹腓这厮是不是思维错乱了,那个原本‘逼宫’的梁将军竟然手持大刀架到姬正清的脖子上。
“梁……梁将军……”姬老头吓得一个激灵惊呼。
“得罪了,镇国公。在下虽然是个武夫,但也懂得忠君爱国四个字。但凡会许以高官厚禄的,皆是j佞之徒。”
被一介粗人堵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姬正清就像个跳梁小丑,这场逼宫不过是引蛇出洞,夜离歌要在众臣面前给他个摆脱不掉的罪枷。看样子真的忍他很久了。
直到他被推搡带下去时,都是极不甘的瞪红了血目。
姬氏党羽被押了下去,尽管哭天喊冤之势根本不逊于孝子哭坟,可是根本软化不了夜离歌的心肠。他早就想除掉朝中执功逼主的老臣,又怎会放过这绝妙的机会?
似乎?我成了导火索?
安泰殿,我在内室乖乖喝着压惊茶,外面的一切与我无关。不过好奇之下我还是悄悄靠近珠帘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皇上,你不是答应过芷儿会放了我爹吗?求求你看在芷如的份儿上饶了他吧。”突然一道影子窜了出来跪倒在夜离歌脚下,竟是姬芷如,她可怜兮兮的拉着夜离歌的衣服苦苦哀求,这模样,多像七年前的我啊。
没有看到慕少卿,之前姬党中也不在,难道他是夜离歌的心腹?
想到这个可能,我又禁不止开始可怜姬芷如,这苦命的孩子,七年前都没来得及对我作恶,今天就莫名其妙落得跟我一个下场。
夜离歌温柔的将她拉起来,温柔到,连我都怀疑自已看错了。
“芷儿,朕也不想这样做。你对朕的忠心朕知道,可是……”
“芷儿愿以一命换一命,求皇上成全。”姬芷如极不甘心,最后咬紧牙抛下狠话。夜离歌深爱着她,当然会狠不下心。
我拉紧斗篷站在珠帘内不知该走还是留下。那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姬聘如呢?他们就不避讳着点?虽然说姬聘如这皇后铁定也当不成了。
但好歹你俩也属‘偷情,姐夫勾搭小姨子’。
夜离歌流露出犹豫之色,面前美人梨花带雨,好不我见忧怜。他修长的手轻轻抚过芷如的眉,眼,唇,然后流连着丝滑的肌肤,一寸一寸,爱不释手。
看得我都迷醉了,可是就在下一瞬间,抚摸到她颈项间的大手猛然攥紧,姬芷如连‘啊’都来不及惊叫,睁大的眼睛里盈满恐慌,尽管张大口却还是无法呼吸。
她的上方,夜离歌狞笑的面容是那么俊美,却更邪恶:“你对朕的忠心,朕从不怀疑。所以,留你全尸。”
那些嫔妃,宫女,太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我脚下像被从地狱里伸出来一双手死死抓住,无法动弹,却又有两股子寒意从脚底直窜大脑。
这才是夜离歌,真正的……暴君。
‘咔嚓’,夜离歌掌中微使劲,下一秒姬芷如的脖子就向一边歪去,随后被他厌恶的丢弃,一如失去生命的大蝶蝴,轻轻的,被狂风刮落。
“扔了喂狗。”连看也没多看一眼,他命令道,便大步向我走过来。
而就在同时,被两名宫女钳制的姬妯如蓦然狂笑起来,被撕扯得凌乱的头发狂乱的飞舞,狰狞的笑声癫狂得令人心惊,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突然手一抬,就见十数道银光从四面八方向我飞来。
顿时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小心”
“小心”
“小心”
三道身影飞快的拦在我面前的同时,我的身体也被大力推到一旁。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明白一定是不好的东西,比如飞剽,毒针,什么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混乱中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绊了我一脚,我还没站稳就跌得往前扑去,腰上一阵剧痛。
“啊——”仿佛是我喉间冲出的惨叫,两眼一黑,晕过去的时候我在想:老娘晚饭还没吃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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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八摸
好吧,算我倒霉,死就死。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夜离歌这厮儿也在阎王殿里?还裂嘴冲我傻笑?
“你也死了?”我挠挠头,再瞅瞅四周:“阴间不比皇宫差嘛,早知道这样我还苦兮兮的活那么多年干嘛?”
“龙-遂-君。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突然夜畜牲变脸,巴掌已经高高的扬了起来。
我眼睛睛瞅着晴天白云骤然风云变幻,浑身抖了抖,英勇的高高抬起脸仰向巴掌:“来吧,鬼魂打人不疼。”
果然不会疼,可是当我睁开眼时才发现不对劲,夜离歌已收起巴掌抱臂连连冷笑:“要不要朕一盆水把你泼醒。没心肝的丫头,有朕在谁敢要你的命。”
边说边扯我的脸,好疼,莫非当真没死?
可是我明明痛得晕过去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在床边坐下来,用深邃而认真的视线直逼入我眼底深处:“刚才把朕吓得魂飞魄散,幸好你只是不小心磕到桌角,有惊无险。”
矮油?这也太他妈坑人了。老娘差点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被桌角磕死的亡国公主!
不过尽管他无比认真,我还是不太相信,于是掀开衣角一看,腰间真的有一大块瘀青,不碰都疼。
“那些银光闪闪的是什么?姬聘如是想杀我吗?”想到她绝望的叫嚣,还有那些寒光凛凛的东西,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女人心里向来都是:不是爱就是恨。其实比起对我的恨,我更相信她是想杀夜离歌。
他叹息,似乎并不打算瞒我:“淬了毒的针,姬家不仅仗着开国功劳处处挟胁朕,更暗中与魔教勾结。”幽眸中一缕精光掠过,泛起骇人的冷笑:“不过姬正清也没让朕失望,这么沉不住气。”
“所以,你拿我当饵了?”
我绻缩身体抱紧手脚,别开脸朝床内,不想看到这个男人,他真的利尽其用,用完就丢。中原就是一盘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
双手被轻轻捂住,温热的气流从皮肤窜入身体,禁不住一怔。我立刻就想抽出手来,无奈他力气太大,将它们捂住,轻轻放到唇旁磨蹉着:“这些日子以来,朕一闭上眼睛就心惊肉跳,做梦都会看见你在天牢中受苦。遂君,不要把自已和他们放在相同的位置。朕想让你亲眼看到姬家从权倾朝野到跌进地狱,人人啐弃。”
说着,伸手从背后捞出个东西搁到我膝盖上,那玩意立刻滚了滚,毛绒绒的,花花白白,圆滚滚,吓得我虎躯一怔,仔细一看,咋舌。
矮油?这是哪来的肥猪?
“夜离歌,你做什么把只猪放到我床上?”我双手一个用力把它抱起来,嫌恶的撞到他胸口:“快拿走快拿走,臭死人啦。”
谁想他的脸比我更做孽,几乎黑一半,绿一半。
吱吱~死肥猪在我手中蹬腿蹬脚。
你老母的,还叫呢。
而夜离歌嘴角抽得更厉害:“遂君,你确定这是只猪?”
老娘火了:“你又能确定老娘比猪还蠢,蠢到连只猪都不认得?”
“好吧。”他满头冷汗,把叫得凄厉的‘肥猪’带进怀里:“遂君,这是狸狸。”
什么?狸狸?它没死?
‘肥猪’听到有人喊它的名字,立刻停止折腾,睁着湿漉漉的一双小眼睛委屈看看夜离歌,随后更憋屈的瞅向我,一眸水汪汪的尽是控诉。
“狸狸!”一把抢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扒开两后腿验明证身。最后我彻底绝望了,这肥得跟猪仔有得一拼的肥婆竟然真我曾经的爱宠狸狸。
七年前我就以为它肯定不是被姬聘如炖了撒气,就是被哪个缺心眼的下人煮了当菜,可是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它。
虽然现在抱着它,却再也没有了亲蜜一番的,不过突然想起来便问:“这么多年一直是你照顾它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剑眉高挑:“朕找不到你,只有睹物思人了。不过你家这狐狸倒是跟主人一样没心没肺,除了吃就是睡。不过朕知道,等到哪一天遂君看到朕把狸狸养得白白胖胖,就会明白朕的一片苦心了。”
姓夜的你还能更不要脸吗?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高兴了?
我垮着脸把狸狸举起来,这小四条腿变成了四颗圆滚滚的肉球,胖得连脖子也看不见,原本尖削的小脸蛋变得浑圆浑圆,除了顶着狐狸的鼻子外,活脱脱就是只肥猪。
“怎么?不高兴?”发现到我的表情不太对,夜离歌敛尽笑容,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心。
我摇摇头,然后把狸狸放下。
虽然很感激他照顾狸狸,但不能抹杀过去的伤害。
最可悲的是现在的我还得昂仗他活下去,至少在离宫前,都必须强颜欢笑。
“高兴。”干脆又利落。
“可朕怎么觉得你脑袋里又胡思乱想了?”不是疑问,是确凿肯定。他又眯起了那双深邃的幽眸,这厮一眯眼我就明白大事不好。
大手摸摸我的头:“钦天监早先禀报,明年八年初八是朕大婚的好日子。遂君你觉得呢?”
“哦,好,恭喜皇上。”顺着他的杆爬准没错,不过我倒是好奇,哪家姑娘倒八辈子血霉了?
“嗯哼!即然遂君都没有意见,朕马上命人赶制凤冠霞帔,一定不让遂君有半点委屈。”夜离歌笑得像只j诈的狐狸,不过看他的样子竟是真的开心。
等等!
“你大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心中‘突’的一沉,千万别是我想像的!
就见他薄唇微微扬起,我猛吞口水,生怕听到那个可怕的消息。
“因为遂君是朕要迎娶的皇后,所以……”眨眨眼睛,后面的话自然不必接下去。
而我几乎已经哭了出来:“皇上……啊不……慎之……你饶了我吧……”
满面喜悦之色瞬间褪尽,我突然暴发的大哭令他措手不及:“你不愿意?不愿嫁给朕?遂君,昨夜你才答应过朕不再离开,国仇家恨与你无关,你更无需为此而拒绝朕。”
你老母的,你知道个什么呀?我父皇一生十五个皇后没一个有好下场。
你刚刚才宰了一下,我就是第二个了。
狠狠抹了把泪,坚决的握紧拳头:“我不,命短。”
他做势沉思了一下:“那,不做皇后,做我的妻子?”
“命更短。”我都想挥拳头了,好歹姬聘如这皇后坐了七年。
难道他忘了大婚之夜留我独守空房,他却带着大军斩杀我的父皇,从攻入皇城到斩君,不过将将两个时辰,我从公主沦为余孽,之后更是九死一生。
沉默~死寂~
夜离歌头痛的揉着太阳|岤,最后放下手摇摇头:“真不愿意?”
我点点头,一脸视死如归。
“好吧,朕可以等,等到你点头为止。”他轻松的说完,捞过狸狸玩起来。
我则长长吁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背后被冷汗淋透了。
反正我是不愿意,他爱等不等。
可狸狸那个小居然巴巴的任夜离歌‘挑逗’,我倒忘了,这七年夜离歌就是它的主子,它现在只认夜离歌不认我。
然而就下一刻,夜离歌突然抬眸睨我,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过了这几个月便入冬了,朕记得你身子向来弱,一到深秋就容易着凉。”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有手凉,其它的没什么。”吃苦受累的好处就是能换得一身强健的体魄。不得不说过去太娇身惯养,养出一身病来了。
事实证明跟这厮说话不仅累,还得提高心眼,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哦~”刻意拉长的音调激得我头皮发麻,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就在下一刻,夜离歌捧起狸狸拈了拈:“也差不多了,到了冬天这身皮毛可以做副手套子给你暖着手。”
你个老母的,飞禽走兽,丧尽天良。
老娘就知道你不是个好鸟。居然把主意打到狸狸头上来了。
我连一头撞墙去死的心都有了,飞快的伸手想救狸狸于龙爪之下,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倒不是我抢不过夜离歌,他是很爽快的放开了手,关键是狸狸……小四只爪子死死趴着夜离歌的龙袍,任我生拉硬拽都不肯松爪。
忘记说了,这是母的。
相对我欲哭无泪,夜离歌则是好整以瑕看好戏,直到我颓败的松开手,无精打采的靠倒在床头,他才温柔的抚摸着狸狸肥肥又光滑的背,懒懒的并对外面唤道:“来人……”
“慢着。”惊跳起来,我大叫:“别宰,别宰,我嫁,我嫁。”
“你嫁给朕跟宰只狐狸有什么关系?”他故做一脸无辜,迷茫,人禽无害,可唯有我心知那张英俊的面孔下有一颗多么无情冰冷的心。
“杀生不吉利。”好吧,老娘认输,你赢了,大不了多跨几趟火盆,烧几百千株高香保住小命。
“可你看上去不太高兴,遂君,朕真的不愿意强迫你。”他面露‘忧色’,认真而诚恳。随后把狸狸放到床上,哪知这东西奈不住‘寂莫’,居然‘不知廉耻’又贴上去,还四腿直蹦哒往人家怀里蹉。
老娘为你连命都赔上了,吃里爬外的贱货。
我连忙擦满头的汗,讪笑,眉飞色舞:“哪儿的话,我是太高兴,高兴,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嗯哼?朕很意外。”他虎躯靠近了点,我想避但不敢避,只能任由他为我捻好凌乱的碎发。不过那光芒闪烁的眯眼里明显不信。
瞅见他的手再次有意无意搭到狸狸脖子上,我把心一横:“要怎么样你才相信?”
“把朕哄开心了。”
矮油?这怎么办?我哪里会哄男人了?更何况是这位祖宗?
有了!春花秋月海棠腊梅姐姐们平时都是怎么做的?让我想想。
当夜离歌半靠床畔,jj的牵起唇等着我哄他时,我把打好的腹稿又在心里想了一遍,然后学着青楼里姐姐们的样子,高翘兰花指,细起嗓音:“这位爷,让奴家好等啊。”
行了吧?男人不都喜欢听吗?然后就摸女人的脸,臭嘴里说:“这不是爷就来了吗。”
可夜离歌是谁?堂堂天子,怎能跟青楼里三教九流没品的嫖客相比?人家可是全天下第一高级嫖客也。
他仅仅是嘴角扯了扯,脸上收敛了笑容恢复成面无表情。
好吧,您老道行深,我得再加把劲,索性清清嗓子:“爷,奴家给你唱首曲儿吧!”
接着我就咦咦呀呀唱起来——
伸手摸姐下各尖
……
我胸合了你身中
伸手摸姐掌巴中
掌巴弯弯在两旁
伸手摸姐上
出笼包子无只样
伸手摸姐大肚儿
像一区栽秧田
伸手摸姐小肚儿
小肚软软合兄眼
……
不知为什么我唱得越多夜离歌脸绷得越来越紧,却不是生气,反倒像强忍着极大的痛苦,很快就在我突然一高调还没转回来时,他猛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匆匆大步走出内寝,本该高大威猛的龙竟然也绷得死死的,肩头奇怪的颤抖不止。
留我莫名其妙的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紫薇轻脚走进来,她满脸通红与我对看了小会儿,最终小声说:“那个曲子,往后…公主…还…是…”
原来是讲这个,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听不?本宫学了好久呢,赶明儿也教你唱。”
紫薇腿脚一个趔趄,‘咚’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哀求:“…谢公主,可是…可是奴婢太笨怕惹公主生气。”
“嗨,这没什么。”我拍拍她肩头,顺手将她位起来:“想当初本宫也是五音不全,不过听着听着就晓得唱了,十八摸嘛,窑子里头姐儿都会。”
“公主。”紫薇板紧做孽的脸,一手紧捂心口,嗓门也压低:“皇…姬聘如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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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出逃
她打着什么主意?我怔怔的盯许久,直到紫薇被我光芒炯炯的眼睛逼得垂下脸去,我才咳一声:“好吧,现在?”
“是!”猛抬头来,许是没料到我会答得这么干脆。紫薇忙张罗着一切,而我正要走时,脚边有个东西拱来拱去,低头一看,竟是狸狸。
它尖利的牙齿紧紧咬住我的裙角,用圆滚滚的小肉身把我往后拖,见着这家伙,老娘的脸马上黑了一半。
“喂,贱货,又扯我后腿。”狠狠拎着脖子把它提起来,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里映出我凶恶的表情,曾经我连重话也舍不得说一句,现在就连把它剁掉炖汤喝的决心都有了。
狸狸害怕的把两小爪子抱紧脑袋,那副凄惨的小模样,糯糯的。
于是转念想了又想,不如带上一起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夜离歌已经撤了我的禁足令,所以紫薇能带我出乾清宫来。
可是跟着她走到可怕的荒凉处,我察觉四周怪异便停下。直觉冷风往脖子里灌,死寂得可怕。
“这不是天牢?”
紫薇回过头,表情有些凄然,涩笑:“公主,这里是辛者库的刑房。”
‘刑房’,心里‘咚’一跳,几份念头呼之欲出,我下意识抱紧狸狸,随着她的背影往里走。
我是经历过牢狱之灾的,但是再看见所谓的‘刑房’,不禁为自已大呼‘冤枉’。这哪算刑房啊?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随着紫薇的脚步越来越快,我得加紧小跑才能跟上:“还有多久?”
空圹又狭窄的牢房飘荡起回音,冷冰的,激得我打寒颤,亦心知情况有变。狸狸也‘吱吱’叫着把脑袋埋进我怀里。
她回过头,突然怪异一笑:“就快了。”却在见我目光闪烁准备往回走时突然伸手掐紧我肩膀,硬生生没让我溜成。她的声音阴恻恻响起:“即然来了,何不见了面再走!”
“啊,好痛,你松手啊。”忍不住低呼,这丫头手劲居然比夜离歌更大?
听这口气,老娘被紫薇跟姬聘如算计了?
然后不由分说的,押犯人似的把我硬拽进一间牢房之中,一脚踏进去,浓烈的腥臭气迎面扑来,纵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也差点连肠子都吐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鸟地方?再看紫薇,居然面不敢色心不跳站到一旁,此刻的她哪还有殿前宫女的高贵大气,全然换就一副冰冷无情的面容。
我连拍心口,那股欲吐感总也散不去。
昏暗的牢房光线不明,但隐约也可看得见些轮廓,此时仿佛铁链子被拖动的声音缓缓响起来。
“……龙遂君,你……来了……”明显颤抖,痛苦的低唤,仿佛来自地狱里的哀鸣,绝望与死亡之气从毛孔里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