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邪帝—绝爱娇妃

邪帝—绝爱娇妃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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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奉旨入宫

    浑身汗毛一根根倒竖,我一手抓在云剑霄那张令女性疯狂颠乱的俊脸上,另一手僵在空气中,再看阿贱也好不到哪儿去。

    与我相对的脸色青灰一片,原先漆黑明亮的眸色泛起薄薄的灰败与隐怒。显然他也没有料到竟会遇见那个人。

    而他僵滞的欣长的身躯亦恰好为我遮住了那缕阴佞的身影。

    “怎么了?爱卿不认得朕?”

    见云剑霄不为所动,他刻意拔高并拉长了声音,大有警告的意味。

    我见阿贱低沉的目光中痛苦与无奈交融成愁,深深的落在我的脸上,他修长的剑眉拧成化不开的死结,一只手暗暗攥紧我的,用他温暖的气息从指尖传达我心底:信我。

    而后,阿贱转过身去,在此之际我亦随之垂首弓下腰身。

    “臣,参见皇上。”他做势将要下跪。

    而夜离歌亦同样一步上前虚扶了一把:“出宫在外范不着礼数,免了吧。”

    “谢皇上。”跪是没跪成,我也跟着装跪不跪。

    我豆芽菜似的小身板紧紧贴近他的衣袍一动不动,但是宽大的衣襟下,手,脚,冷成冰块,浑身抖如筛粟。

    感觉到火热的视线厉如刀刃当头扎来,刺得头皮发麻,我下意识又往阿贱身后靠了靠。

    就听阿贱急促的低唤:“陛下——”

    夜离歌脚步倏然而止,却是犀厉的审视与询味,意味深长:“这是……”

    “臣的远房表妹。”几乎是不带思考的,云剑霄迅速拱手做答,随着抬手之际微微扬起的宽大衣袖恰到好处又遮去了我大半边身子。

    夜离歌没有再问话,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满腹的不信。

    有一种人生来注定就是凌驾九重青天,傲视苍穹,睥睨千秋的王者。不需过多的言语,仅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微不足道的动作,哪怕静静看着你都能将危机刺穿过肌肤带扎你的骨子里。

    耳旁响起细微的脚步,越来越近,轻得像是地狱的修罗附在耳畔吐着死亡之息。

    心‘咚咚’狂跳,袖下的手各攥成拳,关节泛着青。

    突然,狂傲如魔的口气向我直逼而来:“朕记得云爱卿家中似乎并无表亲,叫什么名字?”

    “她叫……”阿贱欲抢先答,我听得出来他的心中已涌起惊慌。能让以毒狐狸惯称的云剑霄感到害怕的,那么说明夜离歌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并且得到概率不低的确定,至于我,已然离死不远了。

    厉眸一横,杀机如电向云剑霄射去,夜离歌悠闲握着玉扇的手一紧,随着‘咔’扇骨断成两截,薄唇间冷令:“让她说。”

    云剑霄身形轻怔,忧心地回首看了我一眼,当我与他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不过好歹老娘铁血磨炼多年心理素质极强,又加上这些天宰相府的油水也把我养得肥了不少,死也不算饿鬼了。再说又比我的父皇多活了七年个头,人生酸甜苦辣尝遍,不枉世间走一趟。

    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仰头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声说道:“小人名叫云小离。因为家中无依无靠,故而前来京城投奔表哥。”

    这下换做惊愕不是夜离歌,而是我自个。

    你老母的,莫非之前都是我自恋吗?本以为夜离歌已然认出我来,就算不至于心疼得把我拥进怀里软语缠绵,也会露出个震惊的表情,最可能的就是兴灾乐祸,冷嘲热讽。

    是我瞎了怎的?那厮为什整张脸板得跟山东杂粮煎饼似的?瞅见本该死了七年的人活生生站在面前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他就不怕我做鬼前来寻仇吗?

    倒是可怜的拾烨,若不是由人一左一右架着,并从他高人一等的身姿,以及双手紧捂的部位,我还真难从那张面目全非,活似马蜂窝脸上认出本人来。

    “即是表亲为何同姓?为何叫‘离’。”

    幽幽的轻吐,淡淡的逸出夜离歌唇齿间。他幽魅的目光紧紧盯住我,精亮的瞳眸深如无底的幽潭,恨不得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你老母的,你名字里不也有个‘离’吗!刹那心头骤凉,我老母的,编排什么不好,编排了天子名讳。这下不死也不行了。

    我的眼珠子迅速转了转,计上心来。

    “回皇上的话,其实小人是云相爷曾外祖父那一辈外嫁女的远方亲家的远亲。因为小人命不好,但凡亲友注定或死或残,所以,算命的给出了个主意,用‘离’字骗过阎王爷放过小人的家人。”

    奇怪的是,说这些话时我竟不觉害怕了。面对夜离歌,我竟也能做到侃侃而谈,面不变色。

    是不是将生死已抛之度外,故而无畏无惧?

    说完这些话时,我注意到他平静无波的面色泛点涟漪,笼罩着我的目光凝起复杂之色,薄唇动了动,只逸出细微的声音。

    而于我身前的云剑霄却是蓦然绷紧了身体。

    片刻之后,他上前道:“陛下,民间人多眼杂,请陛下回宫。”

    “无防,朕微服出巡,你也别太苟礼叫旁人看出来。”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过许是被云剑霄扰乱了心思,夜离歌也不再将视线对准我,而是转过身去:“云爱卿,你这妹妹倒是像极了朕的一位故人。多大了?”

    不是用疑问,而是驾定的口气。

    当他转过身时我大大松了口气,但是后面一句话当场令我落回肚子里的心再次提高到嗓子眼。

    云剑霄忙回应:“臣妹如今双十年华,已许过人家了。”

    是,许过你老母。云狐狸,说谎不带脸红。趁机偷偷看向他依旧白晳如故的面孔,虽没有发现说谎的迹样,却意外所见额角细微渗出的汗渍。

    背对我们负手而立的夜离歌不知叹了什么,便领着他的侍卫们走了。

    临别之时,劳拾烨大侍卫回头狠狠的,用他那比手中大刀更凶狠的目光向我剐来,我无奈的拱拱手,摇摇头。不要怪我,不是我打的。

    不过好在安全脱身。

    直到确定他们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我欢快得如同小麻雀扑到呆怔的阿贱身旁,挂在他衣袖子上:“阿贱阿贱,我们去山上听老和尚吧。他们都走了。”

    许久得不到回应,我不解之下抬起头来,无声的目光询问。

    “遂君。”他艰难的牵动唇,面色一片复杂,难懂。还有强压于心底的惶恐之色:“遂君。他……”

    “他走了。”转向夜离歌离开的方向,我淡淡的说,神情不屑:“好像没认出来。这七年我变化太大了,又丑又瘦。而且长得相像的人那么多。”

    越到后面我的声音越小,连自已都无法说服,强颜欢笑的代价是心情更沉重,更痛。

    胳膊一紧,被双手攥得死死的,我随之抬起头来,对上阿贱绝望的眼睛。

    沙哑的声音低喝:“信我,我一定保你平安。”

    说完不由分说拉起我往府中快步回去,不是去别庄的路,而是径直回到宰相府。我即挣不开便朗朗跄跄紧随其后。

    不知道阿贱要以什么方式来保护我,何以说得如此驾定。

    但我明白,只要被夜离歌看中的,就算玉皇大帝的凌霄殿他都能拿下来。

    “阿贱……阿贱……”

    “嗯?不怕,圣上就是想伤害你,也得顾忌我这边,毕竟龙遂君已死,眼前的是云小离。”听到我连续两声急唤,他干脆停下来解释,好让我安心。

    不过我俩都不是当年天真的公主和未婚驸马,这样的说辞只能当做安慰自已的笑话,风一吹……就散了。

    谁知前脚刚进宰相府的大门,端上杯茶我屁股还没在那太师椅上坐热呼。

    宫里的大太监就高举圣旨大摇大摆进了府。

    如今我这身份见了谁都得低头下跪,更别说举着圣旨横眉竖眼的死太监。

    “奉天承运……云氏有女秀外惠中,才貌出众……深得朕心,故召入宫中长伴君侧,钦此!”

    你老母的,夜离歌你竟沧落到强抢民女。

    不等云剑霄开口反对,我一个飞身跳起来指着那太监破口大吼:“干你老母的,老娘都嫁过人了还伴他个屁呀。”

    那太监被我吓得目瞪口呆,手里捏着圣旨直哆嗦。

    这一瞬间,我又有了当年纤云公主横行皇城的威武气势。

    但凡服侍皇帝,不,进宫的女人都无一例外得是个稚儿,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我非洁白之躯,岂能入宫伺奉神勇无比的天子?

    此时云剑霄急忙站起来,往那太监手里塞了锭银子:“公公莫见怪,家妹来京不久,难免留有山野之中蛮习。勿怪,勿怪。”

    其实我倒希望他把银锭子塞进那太监大张的嘴巴里头,也好堵住那公鸭似的破铜锣嗓子。

    银子沉甸甸的,颇有些重量,大太监不动声色揣入怀里,了然的笑了笑:“无防,可是,令妹她当真嫁了?夫家人呢?这…皇上可知?”

    好处收归收。正事儿方面他当真不敢马虎。

    若真在他手下弄了个残花败柳入了宫,他这颗脑袋也保不到明天早上了。

    云剑霄惋惜的冲我瞅一眼,然后连连摇头,痛惜不能自已:“不瞒公公,皇上虽知道,但咱们做臣子的不能不顾忌。再说这孩子命苦,从小到大,爹妈三代给克得精光,好容易挨到嫁人,第二年就又将夫家高堂克得一个不剩,男人去年也被克死了,连自个儿肚里的也没保得住。臣担心皇上龙体有损,所以,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多担代几句。”

    “当真如此厉害!”大太监身子抖三抖,向我投来几眼,花白的眉深深蹙起许久,再看向云剑霄时,眼角的余光暗暗拧起精厉:“云大人,话即说到此那咱家也不相瞒。你我都知道,只要是皇上看中,没有得不到的。”

    云剑霄浑身重重一怔。

    随即大太监堆起虚笑向我走来:“姑娘,别怪咱家多嘴。进了宫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宫中的娘娘虽然不少,知书达理又是国色天香。但从未一个能保姑娘您这样,使得皇上亲下圣旨迎入宫中。”他朝我恭敬的拱起手做揖:“姑娘,老奴暂且叫您一声‘姑娘’,来日下了封号,您就是众星拱月,贵不可言了。”

    纵然我的命再硬(鬼扯),也挨不过被带走的命运。

    当我坐进入宫的轿子时,阿贱默默看着我一语不发,目前我离开,直到走了很远,我掀开帘子往后看去,他还孤独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一别七年,再次踏入了这座集尽天下富贵的地方。

    轿子一路抬进了栖凤宫,亦是曾经纤云公主的寝宫。

    “姑娘,里边请。”早有老嬷嬷们领着宫女,太监们迎在宫门口,将我迎下轿来,二话不说带进浴室硬将我浑身上下攒了七年的厚皮硬甲狠狠搓得干干净净,接下来是修指甲,养头发,里里外外打理妥当已是月上西梢时。

    彼此我像木偶一样被穿戴好宫装,乌黑的发丝轻轻挽起,再插j一支简单而大方的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而一摇一晃,溢彩流光。

    “皇上驾到——”

    终于来了,外面太监尖声高昂。

    宫殿内我浑身紧绷,同宫娥们跪下,头也不敢抬。

    明黄的龙靴踏上铺满地鲜红的地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停下。

    他正从高高的人间直巅低头俯瞰着我这个前朝余孽,他肯定在嘲笑,在鄙视。

    母妃,皇姐,皇兄,出生不过一天的小皇弟,红鸾姑姑,还有侍伺我的小太监们,他们染血的脸一个接一个从眼前飘过,泣哭着,朝我喊‘救命’。心中愤恨起伏不绝,袖下我的双手攥得死紧,不让自已跳起来同他拼命。

    我忍你个老母的。

    突然,上方的黑影笼罩下来,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我的皓腕,将我从地上牵了起来:“平身。”

    清浅的嗓音缱绻柔和,泛起涟漪无限。

    我吃惊的与他黑炯的眸子对上,一瞬间被吸溺进那深邃无底的黑潭之中。

    七年了。白天匆匆一眼见不仔细,如今细观之下他的样子没有变化,除却眉宇间添了几分苍凉。

    帝王的宝座是天底下最华丽的桂冠,刀口上的蜜糖,一个不慎,就如我父皇,即便坐稳了,还得被不知何时冒出的利剑砍下头颅。

    夜离歌!风光的背后是沉痛的代价,你体会到了吧?

    他深深打量着我,神情分不清激动或痛苦,几欲开口,却不知何故半个字也未吭。

    烛光肆意挥洒,直到很久之后,他挥了挥手,那个领我进宫的大太监忙领着宫人们都即了出去。

    诺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我与他两人。

    突然,他猛的把我掐进怀里,颤动的臂膀有力而强建,‘咚咚’狂跳的心几乎蹦出胸膛。

    “遂君,遂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耳边呢喃不绝,交缠狂喜与痛苦的煎熬。

    听得我直翻白眼,夜离歌啊,过时了,你跟云剑霄商量好的不?见面都说‘遂君,遂君,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想从我嘴里掏什么?我除了这条命可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我还是很惜命的。

    试图在他铜墙铁壁般的怀抱里挣扎一下,但是这厮的骨头不知是什么做的,怎的也动不了半分。

    于是我放弃了,干脆说道:“皇上,小人名叫云小离,不叫遂君。”

    “不,你是遂君,朕的遂君。”臂膀不松反而更紧,他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亦如。瞬间松开臂膀却双手扣紧我的胳膊逼我抬头,与他激动的面容相对:“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不在乎。只要你留下,我发誓用一切补偿你。”

    你老母的,夜离歌你跟云剑霄铁定一伙,连说的话都不离十。

    阿贱,老娘再信你的话就改名叫“下贱”。

    厚实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从额头,眉,眼睛,鼻子,他缱绻的目光随着手掌所到之处细细打量,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地方。

    “你说不是遂君?这分明是遂君的额头,天庭饱满,额角有道极浅的伤痕。遂君的眉毛,眼睛,鼻子,她从来不哭,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哭过。她总是追在我身后跑,哪怕被我冷言冷语都不肯退半步。她嫁给我那天,纵然隔着红盖头,我也能听见她欢乐的笑声……”

    “够了。我是龙遂君。行了吧。”

    夜离歌不愧是当皇帝的,几句话就将我打回原形,我可以与他虚与伪蛇否认身份。但是无法听他细数当年那场沧落为世人茶余饭后笑谈的大婚。

    当年的我多蠢啊,直到大军攻入皇城,我还一无所知傻坐在喜床边等着他来掀盖头。

    从入新房等到天微明,等来的不是我的夫婿而是一队面无表情,铠甲染血的银甲军。

    即然话说开了,我也不必再装。

    索性脱开他的手,跑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灌了杯水,他老母的,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喝。

    “皇上,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如你所见,一无所有。给不了你要的,更没有利用价值。我只想活得久一点。如果你一定要杀的话,请便。”

    说完我头也不回懒得看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杀人。

    当然,结果是我下大牢,等死。我还没活够呢。

    在我看不见的身后,夜离歌僵硬的身影如遭雷击,他痛苦的捂紧心口,凝聚眉宇间的绝望,悔恨是多么令人心碎。

    “就算杀尽前朝皇室,我夜离歌也绝不会伤你半分。但是,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永远不准。”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撕心裂肺。

    坏了?我还有什么价值能令这个恶魔激动到控制不住嘶吼的地步?

    不杀?很好。

    我又不自觉摸摸脖子,回头冲他露齿笑:“其实皇上不必如此对我示好。我一没貌二没财三没势力,就算皇上您真要杀我也是顺应天意。我不怨,真的。您的后宫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少我一个不少。皇上,即然你说不想杀,那就放了我。让我自由自在的离开。”

    “不—可—能。”蛮横的力道把我禁锢:“我要的只有你,只有龙遂君,我的妻子,唯一的妻。”低哑的男音在耳边嘶吼,霸道的宣誓。恨不得狠狠烙进我心里去。

    若在七年前,我一定会激动的放弃所有怨与恨。可是现在,美色,利诱当前,连我都惊愕于自已能心静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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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shi寝夜

    九年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大将军夜离歌以三万大军平定漠北匈奴王十万大军进攻。同年,入宫晋见,帝见其才识不凡大为赞赏,封为镇国大将军。

    当日,京城长街被满城百姓团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一睹夜大将军的风彩。

    彼时身为十一公主的我不用上国子监,于是扮作小公子,怀里抱着爱宠‘狸狸’溜上街来玩耍。

    时辰正逢上大军进城,那高喝欢呼之声几乎将京城的天给掀得翻了几翻,我也被潮水似的人群挤在其中搓来揉去,狸狸被吓得缩在我怀里直哆嗦(这没用的货)。

    耳旁吵闹不绝的就是:夜大将军……夜离歌……这几个字。

    突然,不知是谁带着重重撞了我一下,怀抱一松,狸狸‘吱溜’一下冲着人与人中间的腿缝就钻了出去。

    天啦!它着死,吓得我够呛。

    也不知浑身从哪里涌来的力气,我也跟着见缝钻缝,乱七八糟的腿,杂乱的脚步拥来挤去,在地上爬的我被踩了好几脚。

    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看到狸狸已然冲出人群中,堂而煌之蹲在正中央宽阔的大道上‘騒首弄肢’时,我一个剑步冲出去抱它拎起来,还没等开骂。

    ‘嗖嗖’

    四支寒光凛冽的剑已经架上我的脖子,把我团团围在中间。自幼养在父皇怀中的我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即时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刺客,拿下。”领头的一名将领虎着脸喝令,便有几名将士上前来。

    我下意识抱紧怀,正要大喊之际。

    那将领身后威武的将军已至。

    “何事?”

    淡雅的嗓音甘若清泉,又仿佛从天外降临的梵音。

    他端坐高壮的战马上桀骜不凡似天神,十七岁的少年冷眸波澜不惊,漠然的视线仅仅从我头顶上掠过,但看在我眼里除却沉稳冷静的气势,还有朝阳青天之间银甲寒光胜雪,鲜红的披风迎风翻滚。

    一时间,我忘了呼吸,忘了正面临着当成刺客被杀的风险。

    看着他静静听着下属的禀报,而后面朝我略沉吟。

    他眉宇间霸气隐忍,骨子里轻狂飞扬,片刻之后示意他的下属收回利器,而后下马。

    金阳笼罩的天地间,我只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银甲少年信步走来,伸出手,和蔼的问:“小兄弟。你家在何处?我叫人送你回去。”

    我裂开缺了好几颗牙的嘴傻呵呵笑,哈哒子滴了下来。

    ~

    夜离歌霸道的把我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自已脱了外衣亦躺了下来。深邃的眉眸紧紧锁着我的容颜,粗焅的指尖一点一点描绘着我的眉。

    “瘦多了,离开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你也不瞎呀!鄙视在心底,万不敢说出来,小命要紧。

    我动了一下,拉开点距离:“谢皇上关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且我觉得龟奴子是个非常有发展空间的行业。除了累点,收入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些爷打起赏来也极大方。

    浓黑的剑眉微拧,唇角扯了扯,最终逸出丝嘲弄:“还是怨朕。罢了,日后全补偿你。”温软的唇落了下来,烙在眉角,细细的,怜爱的,惋若春日小雨,轻柔又连绵不绝。

    惊恐之中下意识想逃开,可是横过腰际的臂膀已察觉我的意图,猛的紧缩,锢得我动弹不得。

    “皇……”唇被堵住,刚说一个字,灵蛇般的火舌立刻肆意闯入,攻城掠地,打得我丢盔弃甲,招架不得。

    本该在七年前就完成的事,硬给推在七年后,此时我已经没有了当初激|情萌动的兴奋,只有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叫我的名字,慎之。”火热纠缠中他好容易放过我片刻,却是为了说这个。

    当今天子姓夜名离歌,字慎之。

    幼时仗着公主的身份不顾他意愿整天把‘慎之’挂在嘴边,直到沦为阶下囚,他面无表情下了死令。

    我始终不肯相信前一刻还细语软绵,下一刻就杀机毕现,于是不顾一切挣开御林军的钳制冲前抓住他的衣角质问:“慎之,你可有半分真心待我过?”

    却不知这一问将我推至死亡之地,他勃然大怒一脚踢中我的心口,三军将士前我如同破布一样被践踏在地,心口伤痛入骨髓。

    遭他嗤笑:“暴君之女。不配触碰朕。”

    再次想来,心口顿时绞痛,我紧紧抓紧衣襟,强颜挤出一个笑来:“皇上,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他的手已然急切解开我的腰带,似发现我的异样,立刻停下了,用他有力的臂膊将我圈紧,粗喘的喉间轻逸:“说吧。”

    “我非完壁,皇上,残花败柳之躯你也要吗?”

    你老母的,当年不要,现在看你还插得下去不?

    可是没有想像中的大怒,只有极微却明显的一怔,紧接着,夜离歌有意挑高眉梢,似笑非笑:“无防,朕的那么多妃子皆是处子,少你一个无所谓。”

    你老母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该立刻抽身离开?堂堂天子也肯跟别的男人共用一个女人?

    “我真的不是玉洁冰清啊。您大可不必委屈自已。真的。”良久,感到他已经剥开我的外衣,我又紧追了句。

    大不了当被鬼压,我是怕您老突然一个不高兴砍了我脑袋。

    他急促的动作不肯停:“朕也说过,少一个无所谓。”话落动作止住,颈窝间抬起的俊颜凝结危机的神情,浓浓的怀疑:“遂君,你不愿shi寝?”

    那半眯黑眸的暗示,只要我点下头,马上死翘翘。

    虽然他猜对了,但为了保命,我很没骨气又违心的重拍胸脯保证:“哪儿的话呀,您是我夫君,我对您的敬仰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不就睡一下吗,来吧。”

    如此赴死一样张开四肢,夜离歌,你就装吧,呆会儿吓得你阳wei。老娘说真的。

    他见我一脸大义凛然直觉好笑,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又虎起脸半吓半诱哄:“乖,把爷哄开心了,就给你做皇后。”

    瞧瞧,瞧瞧这假心假意,狼心狗肝的厮儿。别说我不信,即便当真要废后,皇后的娘家,夜离歌亲姨母夫家兼大晋开国功臣镇国公姬向清也不同意啊。

    所以说皇帝这职务,干起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的勾当永远无师自通。

    他老母的心黑一点就行了。

    嗯!连皇后的位置都搬出来做诱饵。让我不得不静下心来慎重考虑父皇临死前是不是真把什么重要机密悄悄告诉了我?

    国玺?宫倾之日已被夜离歌砸得粉碎,连当铺都不肯收那堆废玉渣子。

    军队?早在夜离歌逼宫前大随的军队就已经统统改姓了‘晋’。

    宝藏?……对,一定是。

    我那死鬼父皇生前大肆收刮民财,那么多金银珠宝在哪儿?一定是藏在某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是啦,瞧我多聪明,一猜就中。

    洋洋得意中我无意对上夜离歌深沉的黑眸,当即吓得惊跳。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傻笑。”长指拎着我的碎发,听得出来口气带着好笑的意味。

    我连连摇头,突然坏心咋起想小小报复一下,于是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将红唇凑了上去。

    “慎之,你真要我做皇后吗?”

    我的投怀送抱令他吃惊,又或许将‘皇上’改口‘慎之’唤起了昨日之情。

    他意外的静观我许久,薄凉的唇动了动。直到确定不是做梦后,飞快的我掐我入怀,用力点头:“傻丫头,你才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我不要你要谁。”

    看不到,他的眼中泪光点点,唇间逸语,心动澎湃。

    可我的心底凉了一片,眼中更是泪珠破碎。这句话不论真伪,都来得太迟了。

    夜还很长,他被我撩引得迫不急待了,直到衣襟褪尽,明黄的香帐内扔出我的亵衣,亵裤,还有粉红的肚兜。

    肌肤与肌肤紧贴,感到他的滚烫与激|情。

    宽厚的大掌游走在我的肌肤上,直到临近腰际,突然顿住。我心底轻笑,来了吗?

    “遂君?这是……”话音嘎然而止,连同亲吻我的男人身体骤然僵滞。

    “慎之。”我睁开眼,眸底清明无瑕。

    他的身体半撑在我上方,黑矅石般明亮的瞳眸在昏黄的光线下雪亮如星辰,只是这双眼睛里不再有激|情与火热,而是赤红一片,惊惶与剧痛纠缠。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视线从胸口向下,一一掠过我的身体,抚摸在玉体上的手因触及苍夷而抖个不止,带着纠缠不尽的心疼与怜惜。

    似乎猜测到了什么,倏地抬起头来,与我无畏的目光在空气中撞击,刹那间前尘往事掠过眼前,他的神色顿然大悟。

    “遂君!”艰难的呐喊,接着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身上,越来越多。

    本想报复他的,可是这一刻,连同我的心都痛了。

    我坐起身子,顺手拉过被子遮住不着寸缕的身体,伸出手来抚上他紧锁不开的眉:“对我来说都过去了。就是被打一下,烫一下。过后就好了。”

    手被捉住,紧贴在他心口:“你说得对,都过去了。可是对朕,才刚刚开始。”他扶着我躺下,盖好被子。

    侧身躺在旁边深深凝视着我的双眼,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我的头发,最终在吻在额角,那道已然看不清的伤痕之处。

    苍凉的唇吻出刺骨锥心的悔与挥之不去的痛。

    将我安顿好后,怜爱的叮嘱:“好好休息。宝贝。”

    然后拉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看着他的背影,动作不及脱衣时麻利,双手像负了千均力似的抬不起来。

    怎么不让宫女进来伺候?

    直到夜离歌走了以后,我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衣服都被扔出来了,当然一丝不挂,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来到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前。

    里面清晰的倒映出女子的面容,身影。

    不同寻常家清白姑娘,她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可怕的痕迹,鞭伤,烙印,伤得最深的是一道从肩头直到腰侧的鞭痕。视线所到之处满目苍夷。

    时间太久了,伤口处皮肤纠结成可怕又长的肉瘤,依附在如玉的肌肤上,狰狞恐怖。

    七年前被踢下大狱,面对虎狼似的叛臣,他们狞笑着将我手脚各绑在刑架上。

    旁边的火盆里燃着通红的炭,还有被烧到几近要融化的烙铁,那个穿着华衣的男人手里拍着鞭子,眯着眼睛问我选哪个?

    伺候他们,则活!反之,大刑伺候。

    我是公主,傲骨铮铮,当然不肯屈就那些污浊男子,更大的原因是心依旧里奢望着我的夫君会念在惜日情份将我救出。

    可是,等来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一卷明黄的圣旨。

    更是因为这卷圣旨,令那些男人越发得肆无忌惮。

    ——不伺候爷,留着这副身子有何用。给我烫!

    烙铁烙在皮肉上‘滋滋’的声音,焦糊的气味,痛苦的惨叫化做夜夜梦魇。

    七年的颠沛流离,苦难早就磨锐了我的棱角,若是当初委身陪了他们,还会吃那么多苦吗?摇摇头,没有‘若是’。

    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我就说嘛,十两都卖不到。”

    转过视线投向半开的窗外,那一轮银月残断如勾,这一夜,后宫注定是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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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争执

    这一夜似乎有暖和的被子紧紧将我包裹,七年了,头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待从美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日上三杆,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顺势滑了下去,露出穿好亵衣亵裤的身体。

    等等——目光急刹住。

    拈了拈料子,这好像不是我昨晚上穿的那件?

    而且身上也有点不对劲儿?

    赶紧拉开衣服朝里头仔细看了几眼,指头搓搓每一处伤疤,沾沾的,滑滑的,还飘着股淡雅的清香,薄凉又舒服。很明显是擦了药,这是怎么回事?

    他老母的,谁敢趁机非礼老娘?

    牙滋得‘咯咯’响,我火速跳下床来翻箱捣柜找衣服穿。

    也许是声音太大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当即鱼贯进来八名宫女,却个个虎背熊腰的,看得我咋呼,莫非进了军营。

    其中一个衣着比旁的不太一样,貌似领头的。她见我把寝室翻得一团乱,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们前来伺候公主。”

    “你们叫我什么?”不会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吧?停下正扒柜子的双手,我刻意拉长两只耳朵:“你们再说一遍?我是……谁?”

    那宫女抬起头来,眼眸中流露些许不解,但表情却是平静无波,甚至有些僵冷:“您是纤云公主,陛下命我等前来栖凤宫伺候,公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掐了一下自已,疼!真的!我是公主!

    夜离歌你老母的,居然把我的身份挑明了,就知道你一晚上情呀爱呀都是糊扯,人家知道我这前朝公主不仅活着还大大方方进了宫我老母的还有小命吗?

    越想越悲,煎痛难熬,我‘咚’一声扑倒四肢大张趴在地上,有气无力。

    四面八方影子攒动,压了下来。

    “公主,可是奴婢们伺候得不好?请主子责罚。”一如赴死般。

    我若是真责罚了,明儿个就给了夜离歌更好的借口砍掉脑袋。夜离歌,老娘不止恨你,还恨你老母居然生了你这祸害。

    无力的抬起手摇一摇:“没事,谁去太医苑一趟。”我的声音轻如游丝,已经耗尽了气力。

    她们相视之下皆是不解。我直言不讳:“弄点鹤顶红,给我个痛快吧。”虽然我很惜命,也很没骨气。

    但是也得看情况不是,我宁可饿死路边,也不愿惨死在夜离歌后宫的虎狼群里。

    八位姐姐大惊失色,在我耷拉下脑袋的时候其中一个已经得到大宫女指示迅速跑出寝宫去。

    领头的大宫女忧心浮面,打量着我时欲言欲止。

    而我趴烦了,撑着豆芽菜似的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坐到桌旁开始胡吃海喝,倒数第几餐了?不吃白不吃。

    “皇上心里是疼着公主的。您千万别想不开。”她一直伴在我身边不肯离开,怕我哽死吧?

    “你错了,我就是想得太开了,才打算给自已一个痛快。砍脖子太疼,上吊也难受。我琢磨着还是喝药好些,一了百了,就难受那么一小会儿。”往嘴里塞了块红枣糕,真好吃。

    见她不说话,但流露出的神情却充斥着隐约的关心,令我浑身不自在。

    生怕她不相信,我用力点点头:“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用心伺候我。我是前朝公主啊,暴君的女儿。人人唾弃。”

    “请公主不要误会皇上的心意。”她突然再次跪下:“昨夜皇上离开后不久又回到栖凤宫,彼时公主已经入睡,皇上不忍吵醒公主。于是便悄悄的为公主上药,直到上朝之时方才离去,并再三叮嘱我等一定要照料好公主。主子,皇上待您是真心的,昨夜的时候奴才一直伺候在旁,虽然隔着帘子,但奴才能感到皇上的手都在颤抖,心在痛。之后奴才进去将药拿出来时,亲眼看见皇上看着公主的眼神专注得就连奴婢的心都震动了,而且……皇上……皇上……哭了!”

    心中哪一处最坚硬的东西‘轰’的倒塌,我端着热茶的手突然不听话的抖三抖,水太烫,热气氤氲,熏得眼睛受不了,酸涩了。

    龇龇牙:“别说这么多煽情的话,我都快哭了。”

    速速低下头灌水,喉咙里哽得几乎要干裂,不喝不行。

    她见我皮笑肉不笑,又没心没肺到了极点,意外的神情中又浮起明显的焦燥,张了张口,却见我压根儿不肯抬眼,只得不再多说退到一边。

    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