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此,君临汾和君临沂向來不和。
倾颜对这一切并沒有理会的意思,他们兄弟之争,她倾颜沒那个兴趣介入。
“老大,不得这般放肆。”安乐皇帝威严的警戒一番。
君临汾只好闭嘴。
谁知安乐皇帝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倾颜:“朕听闻朕的太子对公主心仪已久,朕看公主与临汾孩儿的确是郎才女貌,不若……”
“端仪现在只想报效国家,无心亲事。”安乐皇帝还未说完并被倾颜打断。
安乐皇帝还是不死心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道端仪公主准备为天宸而误终身?”
倾颜低头,沉吟道:“端仪既是天宸人,这一生,也只会留在天宸。”
安乐皇帝见女子立场坚决,束手无策的看了君临汾一眼,他也沒办法,事先有说好,若天宸肯医治安乐百姓,安乐决定不迎娶天宸公主,现在却是逼也逼不得。
第一百零四章治时疫
君临汾妖媚的凤眼中溢满着伤痛,她宁愿在苏梓宸的身边困顿一生,也不愿意对他君临汾侧眼回眸,倾颜,他该拿他她如何是好。
倾颜刻意让自己无视君临汾的反应,看着安乐君主淡笑:“端仪在此谢过安乐皇帝厚待,人命关天,还请让端仪现在去救人。”
安乐皇帝眼眸微动,眼前的女子,竟让他看了一辈子勾心斗角的人看不透,灵气逼人的眸子深处,却是幽静得不见底。
然后,他还是从容不迫的道:“端仪公主如此体恤百姓,实是安乐之福,天宸之福,老七,你带公主去。”
倾颜对这番阿谀奉承沒有多大反应,只是清淡道:“安乐皇帝谬赞。”
倾颜跟着君临汾一起去安乐最大的药铺,安乐大街和天宸沒有什么分别,风土人情很是相似,都有着浓厚的中原气息。
因为大部分人都得了时疫的缘故,安乐的大街虽还是脉络分明,勾筹交错,却沒有了生气,人们的脸上都透着一股绝望。
倾颜看着药铺,果然比现在的安乐大街还要热闹,门前卧着一些沒钱看病的人抱着肚子呻吟。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抱着母亲,隐忍着泪道:“娘,孩儿难受。”
软糯糯的童音轻而易举吸引了倾颜的注意,而让倾颜沒想到的是女人突然含泪掐住孩子的脖子,那只手不住的颤抖,绝望的闭上眼:“孩儿,痛一会就好了,你忍忍,娘亲马上就來陪你。”
那一瞬间,倾颜只觉得十年绝刹的绝望和煎熬刹那间涌上心头,她倾颜,从來不会轻易救人,但也不会轻易伤人,她的狠,她的绝,只对敌人,对伤害她的人。
却从未,祸及过无辜。
两国之争,那些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们要的,也只是国泰民安,一生安稳,和她倾颜所求的一世安宁相差无几。
而她,却差点毁了他们的原因之一。
“住手。”女子清冷的声音传來。
女人惊慌的松开孩子,孩子“哇”的一声猛烈啼哭,女人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的女子,好冷,冷得让人不敢靠近,她的眼中,宛若一切都是空的,那么寂寥。
那个女子好美,她不是文人墨客,不会用文雅的词來形容她,最过于俗气的貌若天仙用在她身上却是一点也不过,女人心中暗自感叹一声,那样的一副容颜,世间恐怕少有人及。
“我能救你们。”女子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是那样撼动女人的心,她宛若王者一般,轻却不容质疑,竟让她毫无保留的相信她。
如果实在是痛苦,谁会愿意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只是逼到绝路了而已。
倾颜看了看孩子的症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出二粒药丸:“吃了。”
女人犹豫片刻,面露难色的吞吞吐吐道:“我……我沒钱。”
倾颜一笑,本以为女人是怀疑她,却是这个:“不要钱。”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迫不及待的让孩子吞下。
反正她一穷二白,都是要死的,眼前女子一身浑然贵气,犯不着杀她,否则在她准备杀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她也不会拦,索性,她就毫无保留相信眼前的女子。
倾颜看着身后,君临汾的人已经备好了案桌和她带來的药材。
倾颜轻轻的坐下,等着看女人的反应。
药铺里的人看到这么样的一个倾城绝世的美女坐在门前,纷纷侧目,对比一下里面那个年长的大夫和倾颜,似乎是不相信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以帮她们。
倾颜冷哼一声,连君临汾都因药物束手无策,再者目前这种毒只有她能快速解出來,那些庸医又能怎样?不过是鱼肉百姓。
女人只觉得一股奇特的暖流涌入体内,突然间就不痛了,激动的带着儿子扑到倾颜脚下磕头:“活菩萨啊,姑娘真的救了我和儿子,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女人这一举动,立刻引來药铺的人围观,倾颜看着人群,指了指未晞,禀冽宣布道:“站好队,义诊,不要钱,拿着方子去那边拿药。”
人群又是一阵嘈杂。
“不要钱?真的假的。”
“那姑娘那么年轻,宋大夫都医不好,她能行吗?”
“反正不要钱,要不试试。”
……
“大家安静一下。”未晞刻意用内力传音,微微一笑,“今日,我们姑娘路过此地,愿意为全城的人医治,不分贵贱。一律不要钱,大家站好队,一个一个來。”
君临汾看着倾颜亲自把脉,虽是惊讶,却还是选择不做声,他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毕竟,一开始,虽不严重,却是她下的药。
倾颜,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凉心薄情,却不失心。
但却是那样心疼。
“下一个。”
……
看着女子忙碌的身影,君临汾会心一笑。她不是真的无情,世间伤她太深,才会让她冷,让她凉,让她丢掉了称之为累赘的柔情。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倾颜疲倦的寸着额头:“到此为止,麻烦大家通知别的人,明天接着义诊。”
人群皆是一阵欢呼和赞扬,倾颜不以为意,淡淡收拾着东西,她现在,只想早日回到天宸。
原來,她对苏梓宸是那样的思恋。
她早已沉沦,却还是甘愿逃避。
她想,这就是她的宿命。
“倾颜,你住太子府可好?”君临汾站在倾颜身边,踌躇的问道。
“好。”女子简单直接的回答。
君临汾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居然答应了。
触到倾颜眼中似有若无的微笑,君临汾才算明白,她答应的原因,不是因他君临汾,而是她清楚安乐的错综复杂,而他的太子府是最安全的,他君临汾会尽力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这就是倾颜,利与弊分得如此透彻。
倾颜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神色,轻描淡写道:“别误会,太子府比大使管安全。”
她未等他转身离去。
君临汾看着女子的背影,笑得很是苦涩,她果然是狠得不留余地,她果然,不会给他任何有多于想法的机会。
而他,当时却不够明白,她的伤害,只是为了让他放下,只是为了让他不必为她而蹉跎。
后來……并是误了彼此。
一念执着终成伤。
第一百零五章生理需求
倾颜到达太子府后,君临汾才去回禀安乐皇帝。
倾颜看着地下跪得密密麻麻的女人,胭脂水粉的气息刺着她的嗅觉,不禁暗暗蹙眉。
“妾身侧妃赵氏率太子众侍妾恭迎端仪公主。”领头女子不卑不亢道。
倾颜冷淡的斜了一眼君临汾:“这是你的意思?”
“谁让你们來的?”君临汾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阴冷。
侧妃赵芸忍不住颤抖,泪眼朦胧略带些委屈道:“太子,妾身只是想欢迎一下公主,并无其他的。”
君临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森冷道:“你应该明白太子府的规律。下去领罚吧!”
赵芸立刻愣在了那里,她似乎是不明白,太子在府中明明是最宠她的,府中也只有她一个侧妃,又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只是以为,慕容倾颜是太子爱的女人,将來有可能是太子正妃,她要讨好太子欢喜,看得出她赵芸对未來太子妃的友好,却换來他的冷眼冷语。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不明白。
他君临汾冷冷扫过一群女人,正欲解释,却见女子清淡的笑:“侧妃这般心意,孤心领了,只是孤不羁惯了。不爱受这般大礼,下次就不用这样让孤受宠若惊了。”
君临汾明白了,倾颜不止是表明不让他责罚赵芸,也在告诉他君临汾他有多少女人,她倾颜全不在乎。
赵芸心中闪过一丝窃喜,原來眼前的倾世的女子对她们的太子殿下并无兴趣,反而救了她这一次,她眼中的戒备明显的小了。
君临汾看着那群女人还跪在那里,心中只觉得一阵窝火:“还不快滚。”
“是,是。”赵芸连忙领着众侍妾灰头土脸的有跑走。
倾颜刻意戏谑道:“太子艳福不浅,早闻太子殿下对女子是來者不拒,今日一见,果然所实。”
君临汾面红耳赤,却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要他说,那些女人都是他父皇和大臣送的,有的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解决正常的生理需要的。
触到女子眼底一抹狐黠的得逞之意,他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是啊,他君临汾的一切,她都是不会在意的。
而他却总在不知不觉中迷失当了真。
女子却还是一脸淡然道:“我住哪里?”
君临汾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安排,倾颜,一关她,他君临汾就轻而易举的乱了分寸。
“我带你去。”他回道。
君临汾送倾颜到別苑后未做停留,并已离去。
倾颜独自看着夜空,未晞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轻悠走在倾颜身边:“皇上來信了。”
倾颜浅浅的笑,欣然打开信盏,继而,对未晞轻道:“你去回信,就说,不过五天我,我并可以到达天宸了。”
未晞眼中充满踌躇,对着明月叹息的摇头,回屋准备回信。
她何尝不明白倾颜的心思,她这样折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苏梓宸。
苏梓宸同样看着明月,他肯定,现在的倾颜也一定和他一样。
他明白倾颜的。
“皇上……”
听见女子的娇媚的声音,苏梓宸不自觉挑了挑眉。
替身用多了难免会被发现,现在他苏梓宸自然是不会碰君夢佳,所以她是备受冷落。
苏梓宸笑若春风,桃花眼温柔的迎上君夢佳的视线:“爱妃怎么來了?”
君夢佳小嘴轻撅,小手不住的绞着手帕,委屈道:“自臣妾失去孩儿后,皇上很久沒有看过臣妾了。”
苏梓宸轻轻一笑,轻刮她的鼻尖,语气宠溺道:“原來是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朕怎会舍得冷落你,最近国事繁忙……”
君夢佳看着苏梓宸毫不掩饰的疲倦和忧虑很是心疼,拉着苏梓宸的衣襟:“臣妾吃错了,不该缠着皇上來闹,皇上你好好休息,臣妾侍候您更衣。”
苏梓宸几乎是要喷血了,这个君夢佳,是听不懂人话吗?
既然她是想男人了,那么他苏梓宸今日就再给她安排一次。
苏梓宸轻轻拥住她,温柔道:“乖,你先回去,待朕洗漱完之后就去锦华宫看你。”
可是君夢佳受了好久的冷落,好不容易慕容倾颜走了,她怎么舍得再等下去,她轻轻勾住苏梓宸的脖子:“臣妾來帮皇上沐浴,可好。”
苏梓宸只觉得是冷汗淋漓,在不认识倾颜之前,他也有过很多女人,可以依正常的生理需要和各种嫔妃周旋,可是,她出现了,一点一点让他沉沦,突然让他觉得,世间,除了倾颜,沒有女人再会适合与他行周公之礼。
苏梓宸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强忍住心中的作呕,在君夢佳耳边轻道:“好啊,那你今日就留在帝寝殿吧!”
留人在帝寝殿,想必太后那边,君夢佳又要去忙碌一番了。
苏梓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苏梓宸松开君夢佳,轻道:“夢佳,我们來玩个游戏,如何?”
夢佳?君夢佳听到这个词,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轻昵的叫她名字,那么温柔,那么动听。
小时候,她总爱更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笑着,心里却是不耐烦,她缠着让他叫她你名字,他却只是面不改色的叫十公主。
嫁给他,以她安乐十公主的身份,成为他的皇后是理所当然,而他给的,只是皇贵妃,位同副后又如何,终究只是个妾。
他唤她爱妃,后宫女子统一的称呼,他这样叫过很多人,他还是不肯叫她名字。
一如小时候的坚决,只是她长大了,不会再那般无理取闹的缠着他。
然而,他的一句夢佳,竟让她哭得无语凝噎。
苏梓宸有些无措,谁知,君夢佳紧紧的抱住苏梓宸,哽咽道:“好。”
苏梓宸得逞般的笑:“捉迷藏好了,你小时候最爱玩了,朕先去藏,你数到一百就來找。”
原來他记得,他记得她喜欢什么,心中一阵惊喜,欢快道:“好。”
苏梓宸毫不犹豫的转身,看來今日,他只能去清逸殿睡一晚上了,那个时间,应该足够寂问叫來其他女子了。
苏梓宸笑得无比苦涩,倾颜,有了她,他连逢场作戏的本领都失去了。
后來,他才明白,那是爱到骨髓,爱上那样的一个女子,其他的凡夫俗子又怎会入得了他的眼。
第一百零六章苦衷
倾颜才梳洗完毕,君临汾并请人过來,请倾颜去吃早饭。
她向來并是睡眠极浅,在者有些认床,这一日,是睡得很不安稳。
未晞见倾颜脸色不是很好,一副睡眼迷胧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心疼,细心的将清水备在倾颜旁边:“小姐要不再睡一会,未晞等下叫你。”
倾颜用清水扑了扑脸,若无其事道:“不必了,君临汾已着人來请了,要知,我们现在代表的是天宸,不能失了天宸颜面。”
“小姐。”未晞轻唤一声。
倾颜扣住未晞的手,轻道:“无事,我只是,不大习惯而已。”
她又怎知,未晞所感叹的是她的改变。
她倾颜,何其洒脱之人,何曾会在乎他人的看法,如今,她却是为苏梓宸改了那么多。
未晞一直不明白,既然那么深爱,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折磨。
倾颜到达饭厅之时,君临汾已经等候多时了,倾颜淡淡一笑:“抱歉,我开吃了。”
君临汾倒是沒太在意,他也是一脸的疲倦,好像是一晚上沒睡一样。
他强扯出一丝笑容:“沒事,用餐吧!”
这一餐饭,倾颜是吃得极其难熬,终究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胃,她埋头苦干,不愿多去理会君临汾的神色。
良久,倾颜轻拭嘴角,径自道:“我吃完了。”
再一看,君临汾碗中并沒有动,倾颜戏谑一笑:“看來太子一夜不睡也精力尚好。”
君临汾一阵面红耳赤,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脑中究竟是装的什么。
君临汾起身,犹豫不决道:“在你去义诊之前,同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倾颜沉默,不知君临汾是何用意。
君临汾却以为她不愿意,连声道:“你放心,就一会就好,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倾颜索性点头,毕竟她是在安乐,而此时,君临汾是唯一一个不会害她的人。
君临汾撇去所有随从,带着倾颜出城,倾颜看着君临汾的行为很是不解,君临汾妖媚一笑,轻道:“带你去见我表妹,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倾颜掉头,还从未听君临汾提她的表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会让君临汾未见她之时,踌躇了一整晚。
君临汾将倾颜带到一处山洞,即便是在门口,倾颜也感觉到了丝丝冷意。
君临汾解释道:“这是寒冰洞。”
倾颜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看到冰棺中的绝色女子,倾颜并沒有太大的神色变化,淡淡问:“这就是你表妹?”
君临汾点头。
倾颜似乎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直接指着那女子问道:“她是谁?”
女子恭敬的行了一个全礼:“奴婢参加太子殿下,参加端仪公主。”
倾颜微微挑了挑眉,虽然疑惑女子的身份,但她既已称奴婢,那就是君临汾表妹的嬷嬷了,她只是淡淡点头,算是回礼。
毕竟这里是人安乐的地盘。
君临汾侧眼瞟了一眼倾颜神色,见女子神色如常,似乎是不会多问的样子,君临汾这才无奈开口:“我表妹还沒死。”
倾颜点了点头,轻缓道:“我知道。”
君临汾此时是哭笑不得,她就是太聪明。知道他带她來是有目的的,不闻不问,只等着他开口。
君临汾突然觉得,和这样一个女子拐弯抹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所以直接了当道:“我需要雪莲,只有雪莲,才能让我表妹活过來。”
倾颜低垂下眼眸,深深掩饰住自己的神色,清冷道:“那又如何?不关我什么事吧!”
君临汾喉结一紧,女子这句话的拒绝意味已经是很是明显,他君临汾也不是厚颜无耻之人,女子这般风轻云淡却是让他极其尴尬。
可是,表妹徐恵淳已经是不能再等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硬着头皮道:“倾颜,我需要雪莲,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恵淳。”
倾颜冷冷一笑:“还是那句话,与我何干?”
并不是她绝情,她倾颜说过,不会轻易伤人,亦不会轻易救人。
眼前女子无异人活死人,再可怜又怎样?那也是与她倾颜无关。
雪莲,千年开一次花,师父以命换來的东西,她怎能轻易舍了别人。
君临汾看了一眼冰棺中女子恬静的容颜,叹了一口气:“恵淳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哦?”这话,倒是让倾颜提起几分兴致,倾颜轻笑,“临汾太子也需要人救吗?”
君临汾并不理会倾颜略带些嘲讽的话,
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故事:“我母后过世后,父皇并封了现在的皇后,而我这个所谓的嫡子却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
倾颜杏眼微微眯起,,一副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道:“然后呢?”
君临汾瞬间眸光黯淡下來:“后來,父皇外出祭祀,皇后宣我前去,特赐了一杯茶,我正欲喝,却被跟着我的恵淳抢了过去,然后,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倾颜看向君临汾渐渐带了些同情,难怪他总是那般轻狂不羁,难怪他总是妖娆无线,原來,只是习惯掩饰。
君临汾自嘲一笑:“我的一切都是恵淳换來的,此事之后,父皇并下令,皇后召见我可以不去,不必再叫她母后,父皇开始事事迁就与我。”
倾颜听到此处,疑惑道:“为什么?”
君临汾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还是轻描淡写道:“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害怕了,怕我变成恵淳这个样子,但是,从那一次,我并知道了,若我不狠,那么我就只能被人鱼肉。”
倾颜苦涩一笑,她自己何尝不是。
君临汾知道,她受的苦,不一定比自己少,雪莲对她而言,也是非常重要,只是,恵淳,他不能再让恵淳这个样子活着。
“倾颜。”君临汾踌躇的唤道。
“说吧!”倾颜直接道。
君临汾侧眸,不敢去看她:“我要雪莲。”
倾颜眼中沒有太多的惊讶,他要雪莲,已是她意料之中。
世间无药可解的绝刹都被雪莲解了,还有什么是雪莲不可解的。
君临汾生怕她不同意,接着道:“倾颜,你放心,我只要雪莲的一片花瓣,一片就足以治好恵淳的。”
“好~”
君临汾听到女子毫不犹豫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原以为她是不会答应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为什么就是这般让他看不透。
倾颜心里最是明白不过,安乐皇帝要的是整个雪莲,如果她连一片都舍不得,若把君临汾逼急了,说不定雪莲易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她帮了他,君临汾最后会帮的,也会是她。
倾颜淡淡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雪莲,我沒带在身上,给她吃了吧,这药,是以我的血炼的,还够她撑上一连半载。”
君临汾很快就明白了倾颜的意思,欣喜的喂徐恵淳吃下,欣喜道:“谢谢你,倾颜。”
女子毫不在意,清然道:“我帮的,只是自己。”
看着女子已经离开的背影。君临汾笑得很是疲倦,这样的一个女子,她最终,会属于自己吗?
第一百零七章暗杀
待和倾颜回去,再次义诊完,安乐皇帝并招了君临汾过去。
君临汾一阵不安,幽黑的眸子充满戒备,低声对护卫道:“照顾好倾颜。”
他用的倾颜,而不是公主,足以对护卫说明倾颜的重要性。
张和一笑,他何尝不知倾颜对自己的主子的重要性,正是这样,他才会觉得主子真是可怜。
从遇见那个女子,一再为她沉沦,主子就沒办法再一心一意为皇帝办事了。
张和点头,自幼陪在君临汾身边,所以他沒有那种卑微,还是肯定道:“主子放心。”
君临汾笑得苦涩,还有一两日,她就要离去了吧!
摇头摆走自己所有的思绪,现在,他还是先准备如何应付他的父皇吧!
君临汾刚及大殿,安乐皇帝身边的首领大太监抹着冷汗迎了上來:“太子,可算是來了,皇上已经等了太子半天了。”
君临汾点头,不动声色塞了大太监一锭金子:“有劳公公了。”
君临汾进殿,毫不紊乱的行礼,低垂下的眼眸,遮住了他的神色。
安乐皇帝打量着眼前的儿子,无疑,这是他所有的儿子中最优秀,最适合做皇帝的一个,却也是他看不透,最忌惮的一个。
“父皇让儿臣前來所谓何事。”君临汾抬头,仿佛把安乐皇帝看穿一样,直接询问道。
安乐皇帝心中一惊,面上却还是一贯的平和,充满天子之威道:“你知道的,我要雪莲。”
君临汾点头:“那又如何?”
安乐皇帝自信一笑:“临汾啊,你还是太年轻。”
听闻这句话,君临汾心中充满不详的预感,毫不犹豫的转身欲走。
侍卫拔刀拦住他,君临汾看着安乐皇帝,质问道:“父皇,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乐皇帝愤怒的一拍案桌:“临汾,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临汾眼中充满嘲讽:“父皇,不要让我瞧不起你的为人。”
安乐皇帝已经隐隐浮现出一丝愤怒,多年的经验促使他仍不失姿态,悠闲的搁下朱笔,轻抿一口茶:“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临汾,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责任吗?成日为了个女子胡闹。”
君临汾同样是心中一阵窝火和焦急,无疑,倾颜现在肯定有危险,他沒想到,父皇竟会如此不讲诚信,这样下來,安乐肯定会与天宸开战。
天宸国力不差于安乐,真打起來,安乐不一定赢,若是大同加入,情况又会不一样。
而且,天宸于安乐一开战,大同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这些,都不是他君临汾关心的,他只关心倾颜的安危。
“放过倾颜。”君临汾沙哑的说出,这句话,充满着疲倦,沧桑,以及祈求。
安乐皇帝心中微微一动,口气也放宽松了一些:“汾儿,你要明白,父皇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这江山终究是要送到你手上的。”
君临汾一怔,是啊,父皇都是为了自己,父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他只是为了自己坐稳这个江山。
可是倾颜呢?他今生的挚爱,真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倾颜称为皇权的牺牲品,他君临汾做不到。
“父皇,那也不要算计上倾颜,她是无辜的。”君临汾眼中的焦急毫不掩饰。
安乐皇帝眼眸一紧,锐利的盯着君临汾:“汾儿,你真对那个女子动情了?”
“是。”君临汾毫不掩饰。
安乐皇帝似乎是沒想到,向來风流不羁的儿子真会对一个女子动情。
其实,也无可厚非,那个女子,他也见过,的确是世间少有人及。
只是,他给过那个女子机会,她的心中却沒有临汾,那样对他有着威胁的女子,既然成不了自己人,就要除掉。
“可她会是你的敌人,而且,我要雪莲,雪莲那样的罕世奇宝,应该属于安乐。”
君临汾瞬间听明白了安乐皇帝的意思,倾颜必死无疑。
君临汾毫不畏惧的看着安乐皇帝,冰冷道:“父皇莫要逼着临汾了,倾颜是我一生的挚爱,除了她,沒人配做我的太子妃。”
安乐皇帝看到君临汾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一阵恼怒,茶杯瞬间破碎在地上,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沒用的东西。”安乐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君临汾,愤怒道。
君临汾沉静,坚定道:“儿臣只是想保护我心爱的女子,有错吗?”
安乐皇帝一怔,是啊,有错吗?当年君临汾的母亲,何尝不是他的挚爱,他却沒有守住她,真要让君临汾再次承受他所承受的吗?
然而,那个女子周身的风华再次出现在他脑中,别人会忽视,可是他却看的一清二楚,那是帝女之气。
能有这般风华的,至今只有曾经一统天下的沧澜女帝。
他绝对不能允许他的安乐毁了。
所以,他不能放过倾颜。
“她是你的敌人。”安乐皇帝再次立场坚定的怒斥,“临汾你不要为了一个女子而不成气候。”
“父皇~”再次一叫,却是充满着许多无奈的情感,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爱的女子,究竟他要如何抉择。
安乐皇帝看了看外面,依稀听到激烈的打斗,扬起嘴角一笑:“恐怕,已经來不及了,她可能,已经死了。”
君临汾这才明白,皇帝浪费时间宣他进宫,和他争执这么久,就是为了拖住他。
他真是恨不得掐死自己,如果倾颜有什么事,教他着一生,该如何是好。
他双目赤红,朝太子府的方向跑,但愿,还來得及,但愿,倾颜沒有事。
倾颜住进太子府就是相信他,而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她失忆的种种皆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她的天真烂漫,她的冷酷无情,若她真的就那样消失了。
那么他君临汾的人生,就只剩下孤寂了啊。
君临汾赶到之时,安乐皇帝身边的暗卫正一剑刺入倾颜腹中。
倾颜侧眼触到君临汾,眸中充满着悲愤:“君临汾……你……你好……好狠心。”
“小姐……”未晞悲愤的叫唤。
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接住倾颜倒下的身体。
“啊……”君临汾痛苦大叫一声,长剑利落的削去了杀倾颜之人的首级。
君临汾猛的推过未晞,小心翼翼的抱住倾颜:“倾颜,你沒事吧,倾颜……对不起。”
未晞的长剑指着君临汾,剑尖充满着寒气,森冷道:“别假惺惺的,小姐那么信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一百零八章瓮中捉鳖
君临汾木然的看着周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彰显着前不久发生过血战的事实,孤雁也在不合时宜的悲鸣,君临汾只觉得胸口一阵郁闷,有什么东西需要打折一般。
他的倾颜,向來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也都是鲜血,他带些心疼的蹙眉。
他眸子冰冷的扫过血泊,深邃的盯着不知所措的安乐暗卫,扫过躺在地上的死尸,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杀吧,我好去陪倾颜。”
未晞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下:“君临汾~小姐……小姐还活着,有气息,快救她。”
说完,未晞虚脱般倒下。
君临汾的医术不在她未晞之下,关心则乱,或许他君临汾是真的不知情,所以才会那么乱。
未晞相信,君临汾眼中的绝望不可能是装的,倾颜要活下去,君临汾就不能死。
君临汾抱起倾颜,看着众人,犹如鬼魅一般道:“若他有什么事,所有的人给我陪葬。”
张和无声的跟在君临汾身后,君临汾让他护着倾颜,可是,又怎么让他对皇上派來的人下手,皇上做的,是为了君临汾,为了安乐,所以,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君临汾仿佛沒看到他一般,目光空洞的回到卧室,替倾颜把脉,眉头不紧皱了皱。
指了指未晞,森冷对张和道:“还想活命就去帮她找个大夫过來。”
张和长吁一口气,挥袖擦掉额上的冷汗,他还真怕太子怒了,做出什么事來,他死不足惜,却是真心不愿君临汾铸成大错,还好,君临汾沒有迁怒于人,证明他还是冷静的。
君临汾怜惜的看着倾颜,手轻轻抚上倾颜的脸颊,为她吃了一颗她自己炼制的冷香丸。
女子容颜很是恬静,可是,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她,该有多好。
突然,他看到倾颜满身鲜血,已经分不清是她自己还是别人的,君临汾微微蹙眉,吩咐道:“來人,替端仪公主换身衣裳。”
“是,太子。”
君临汾见來人,微微挑了挑眉,带有一丝不耐烦道:“怎么是你。”
女子行了一个全礼:“是妾身,殿下,皇上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这里交给妾身吧!”
君临汾微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点头,细心的拉下倾颜经脉上的银针。
赵芸看着君临汾这般小心翼翼,只觉得心口一阵心疼,她不知道别的女人是怎样想的,她却是出自内心的爱着君临汾的,他对她,很好,的确很好,甚至于,是他府中唯一的妃。
却始终,沒有爱。
她还记得,他说,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唯独,除了爱。
当时,她不懂,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后來,她才知道他君临汾的意思。
是啊!他只有一颗心,已经满满的装了别人,又如何容得下自己。
她轻叹一口气,或许,世间,也只有那样的一个女子,才配得上他君临汾吧!
君临汾冷冷看着她,眼眸一沉,警告道:“你仔细些,若她有什么闪失,你也去陪她。”
听着君临汾冰冷无情的话,赵芸眸光瞬间黯淡,原來,他的心,从來就沒想过给她位置。
君临汾大踏步的离开,看到安乐皇帝正悠闲的喝茶,君临汾眸光一紧。
悄声无息坐在安乐皇帝身边,等待着他的下文。
安乐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汾儿,你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君临汾好像一瞬间沧桑了许多,他木然的点头。
安乐皇帝镇若悠闲一笑,不可置否道:“汾儿,她将來,会是你的对手,你和苏梓宸定是胜负难分,可你,会输给她。”
君临汾苦笑着摇头,输给她,呵,在她面前,他从來都沒赢。
姜还是老的辣,他明白自己父皇的心思,然后,他最终沒想到,真的是安乐皇帝一语成谶,他败给的,不是苏梓宸,是慕容倾颜。
只是,到那时,他却沒有什么遗憾了,也是真的释然了。
她说,你后悔当年要你父皇放过我吗?
他说,对你,无论什么,我都沒有后悔过。
只可惜,那时她们已是兵刃相对,那时候,他还是无法避免与她为敌。
安乐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还是不容商量道:“交出慕容倾颜,不管怎样,临汾,她不能留。”
君临汾同样固执道:“不可能。”
那是安乐皇帝第一次在君临汾看到那样决然,不肯退步,夹杂着害怕的目光。
然而,君临汾是他的最疼爱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对他來硬了,叹了一口气,口气和缓了很多:“临汾,你该知道,她不爱你,她不想和你成亲,你已经给她机会了。”
君临汾扑通一声跪下,头一次。他流下了泪,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不管是他的父皇还是倾颜,都不是他想要伤害的:“父皇,儿臣求你。”
“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到君临汾的脸上,君临汾不敢置信的看着安乐皇帝。
安乐皇帝颤抖的指着君临汾:“不争气的东西,枉朕对你费尽心思的栽培,如今却为了个女人要死不活。”
君临汾似乎不为所动,还是坚持道:“求父皇放过倾颜。”
安乐皇帝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他冷冷一笑,嘲讽的看着君临汾。
君临汾却是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隐隐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