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临汾,也在这瞬间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时疫父皇不急,为什么第二批药会出问題。
原來,天宸并沒有人做手脚。
原因,是他的父皇,猜到了天宸会派倾颜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对倾颜,他就犹如瓮中捉鳖,他终于明白了。
阴谋,只是阴谋,他君临汾,也只是棋子。
安乐皇帝自信一笑:“你明白了,是吧?我答应你,放过她,也要看你有沒有那个本事救活她。”
君临汾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是什么意思?倾颜不止深受重伤那么简单?
君临汾疯的般冲到后院,他要知道,倾颜究竟怎么了。
安乐皇帝看着君临汾的身影,很好,一切按照他的计划來了。
下一步,该是苏梓宸了。
临汾,但愿他的儿子,不要恨他。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求的,只是在有生之年,帮君临汾坐稳这个天下。
第一百零九章深陷迷局
君临汾迫切的奔到倾颜房中,一下子推开赵芸,扑到倾颜床前。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长长微卷的睫毛很是宁静,再也不见她眼眸中的冰冷了。
君临汾运功强迫自己静下來,替倾颜把脉,该死的,自己为什么沒有找发现,倾颜中了曼陀罗的毒,如果沒有解药,她就会像徐恵淳一样昏睡。
君临汾只觉得一阵心痛,为什么,他所在意的女子,都要忍受这种折磨。
雪莲,对了,雪莲,一定可以救她。
雪莲,传说中九天玄女所留下的冰莲,生在天山幽岷谷,有神兽守护,因像极了天山之颠的雪莲,所以才会有这一名。
其实,它名冰莲,传说中千年开一次花,可以生白骨,复死灰,治百病,甚至延年益寿。
雪莲,此刻应是在苏梓宸手上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嫉妒,嫉妒那个人,可以让她如此信任。
不管想怎样,他要救倾颜。
苏梓宸,是时候要让他知道了吧!
天宸,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苏梓宸不禁心忧倾颜,还有几日,她就该回了吧!
“皇兄,瞧你,又在想倾颜姐姐了。”苏梓钰故意打趣道。
苏梓宸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坦然道:“就是想了,如何?等你有个能让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女子,你并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了。”
苏梓钰醉翁之意不在酒道:“我不要一个,要很多个。”
苏梓宸只觉得是好笑,看着他无奈的摇头,拿起朱笔批阅奏章。
苏梓钰颠怪一声:“皇兄又不理臣弟了,真沒劲。”
苏梓宸轻轻瞟了他一眼,埋头漫不经心道:“等你有了一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或许你的眼中,就容不下别人了。”
苏梓钰鼓着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皇上,安乐探子求见。”福禄进來禀告道。
苏梓宸眼眸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沉吟道:“宣。”
苏梓宸快速接过密信,迫切的打开,瞬间大怒,案桌几乎都要被他掀翻,苏梓宸狠狠的一拳打在案桌之上。
双目赤红的宣布道:“上朝。”
然而,他正在一步步的陷入局中,却毫不知情。
苏梓钰看着君临汾的神态,云里雾里,隐约觉得有事发生,还是硬着头皮道:“皇兄,出什么事了。”
苏梓宸痛苦的闭上眼,瞬间睁开,这才清醒了几分,强压制住情绪道:“倾颜出事了。”
苏梓钰一副我理解你的神情看着苏梓宸:“皇兄,你别担心,我先去打探打探。”
“不必了。”苏梓宸森冷的制止,摆了摆手,“立刻上朝,朕要去安乐。”
苏梓钰怔在了原地,瞬间醒悟过來,忙的追了出去,他隐约觉得,这一切,沒有那么简单。
天宸朝堂,冷冽的气氛,苏梓宸一改一贯的温润如玉,冰冷道:“端仪公主在安乐昏迷不醒,朕决定,亲自去安乐,讨个公道回來。”
文武百官立刻跪下,心照不宣齐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苏梓宸生气的指着朝臣:“你们……你们是要成心气死朕吗?”
“皇上三思啊,老臣恳求皇上,以社稷为重。”舒泰尧言辞恳切道。
他并沒有因为舒窈的死而怪罪于苏梓宸和倾颜,也只是叹息自己的女儿自作孽,不可活,辜负了他的用心栽培。
也正是因此,苏梓宸对舒泰尧格外敬重,凡是都会听听他的意见,看到率先出來反对的是舒泰尧,苏梓宸微微让口气放和缓了一些:“怎么?右丞也觉得,朕应该忍了?”
舒泰尧再次劝谏道:“皇上,既然公主在安乐出事,而安乐至今沒个交代,皇上您去了,老臣说个不该说的,兴许是有去无回啊。”
苏梓宸侧眸,不管怎样,上朝只是一个形势,他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安乐,他是非去不可。
即便是死,也要和倾颜死在一起。
苏梓宸紧紧握住拳,沉吟道:“朕,决心已下,众卿无需再言,朕宣布,朕不在期间,由太后监国,宁王和右丞辅助。”
自古,以右为尊,舒泰尧之位本在李左丞之上,百官之首,即便他心中不服也不可能表现出來。
而此时的李左丞,无疑是高兴的,苏梓宸走了,这是楚王唯一的机会了,宁王苏梓钰,黄口小儿不足为惧,若拌倒了舒泰尧,就一切好办了。
然而,此时的苏梓宸,还不够明白前有狼后有虎的险境,或许是他早已明白,只是,为那个女子覆了天下,也是甘之如饴的。
舒泰尧跪下,叩首道:“皇上决心已下,老臣自知多说无用,老臣向皇上保证,臣必定会拼了老命替皇上看好这江山,还请皇上宽心,尽快归來。”
苏梓宸很是感动,亲自扶起舒泰尧,头一次在朝堂上流露真情,向舒泰尧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恩师,是弟子不孝,辜负了恩师的费心栽培。”
舒泰尧是激动得泪流满面,挥袖轻拭,连道:“皇上,您这样,让老臣情何以堪,老臣只是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这一刻,他舒泰尧终于觉得,为了天宸鞠躬尽瘁一辈子,都是值得的,知遇之恩难报,更何况,他效忠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皇帝。
苏梓宸向所有大臣鞠了一躬,很是真诚道:“朕不在这段世间,有劳各位多多费心,共同协助丞相,若众卿有事并启奏,无事,并退朝吧!”
“恭送皇上。”
苏梓宸回到清逸殿,看到苏梓钰居然更过來了,眼眸一沉:“你來作甚,朕明日,就要去安乐了,你还不快去熟悉朝政。”
苏梓钰很是委屈,他虽年岁不知事,却也知此处凶多吉少,思量片刻,跪下:“皇兄,求你,三思吧!”
苏梓宸并不理他,埋头写着信盏,看來,这下,已是不得不请他的师父,许百晓出山了。
说來,他的师父也是倾颜的外公吧!
一封信,简单交代了事情,苏梓宸抬头,却发苏梓钰还跪着,微微挑了挑眉:“既然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好了。”
第一百一十章引蛇出洞
苏梓钰一听,并知苏梓宸是铁了心的要去,为了不为难他娇生惯养的小膝盖,还是选择了起來。
笑眯眯的凑到苏梓宸跟前,一脸坏笑:“皇兄,要不,让臣弟跟去玩玩?臣弟还沒出过天宸呢!”
苏梓宸心中是感动的,他知道苏梓钰是为了自己好,即便是龙潭虎|岤他也要闯,也许,此处就是真的有去无回了,也正是因为珍惜这份兄弟情意,他更加不能让苏梓钰和他一起去安乐,再者,天宸的确需要人守着。
苏梓宸沉默,将手中的密折和令牌递给苏梓钰:“若有一天,天宸形势紧急,拿着这个,可以调动暗卫,密折等形势危机时看,你就知道了。”
苏梓钰赌气般的不接。
苏梓宸故意愠怒道:“三弟,不要胡闹,你可知,将你留在天宸才是任重道远,若你随我去了,天宸谁守?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守了这么多年的江山易主吗?”
苏梓钰沉默了,他知道苏梓宸的意思,若他苏梓钰也走了,太后监国,朝政肯定又会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即便是他们沒有谋反,苏梓宸回了,一切恐怕也都会乱了。
他只怪自己资历不够,才会不得已让苏梓宸下令太后监国。
太后,苏梓宸的亲身母亲,多少,应该会为苏梓宸留些余地的吧!会多为天宸考虑的吧!
想到这些,苏梓钰咬着唇接下:“皇兄,臣弟肯定会尽力帮你守住江山。”
苏梓宸搭着苏梓钰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若是你能够监国多好。”
都沉默了,因为知道,不可能。
楚王党不会同意,苏梓宸党也不会同意,毕竟认为苏梓钰资历不够。
而太后,在所有人眼中,辅助两代君王,又是皇帝的亲生母亲,最适合不过。
苏梓宸冷眼看着门外,太后,等不到他过去,定会沉不住气过來的吧!
苏梓宸看了一眼苏梓钰,轻道:“你且回去罢,太后一会该來了,东西记住收好,别教人发现了。”
苏梓钰点头:“皇兄放心,臣弟告退了。”
“嗯。”苏梓宸应了一声,又宣來福禄,“替朕寄给百晓神通。”
“是。”
苏梓宸眼眸瞬间黯淡,桃花眼中充满着忧伤。
他真的累了。
了无止境的勾心斗角。
母亲的步步逼紧。
倾颜,若真能和她死在一块,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太后娘娘驾到。”
苏梓宸听闻,嘴角微微上扬,终于來了。
太后初时听闻苏梓宸让自己监国,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随即,她也明白了苏梓宸的意图,既然他不來找她,她也只能跑这一趟。
心中虽是欢喜,却是不可以表现出來。
苏梓宸苦笑,他这一走,果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苏梓宸起身,俯身一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阴沉着脸,怒斥道:“你还知道哀家这个母后?”
苏梓宸微微一笑,这就去他的母后,无时无刻,与他逢场作戏。
然后,明知是戏,却还是要不顾一切的演下去,这就是皇家的无奈。
苏梓宸低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神色,轻道:“朕也是情非得已,请母后原谅。”
太后脸色丝毫不见好转,冷哼一声:“皇帝果然是有本事了,这么大的事也不于哀家商量一下,命哀家监国,哀家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怎能堪以重任,皇帝怎能这般胡闹。”
这一番话,竟让苏梓宸分不清真伪,相反自己的母亲,不管感情怎样生疏,她的心中还是为了他的吧!
念到此处,苏梓宸的口气不仅和缓了很多:“母后,朕已下旨了,君无戏言。”
太后冷眼看着苏梓宸:“先皇交给你的江山,还是你自己來守,哀家一介妇人,且年纪见长,早就是万事空了。”
苏梓宸沉眸思量,揣测太后话中的真假性。
太后紧张的捏住手帕,这一切,只是为了苏梓宸安心离开,且不惹朝中大臣闲话罢了,这样,将來楚王登帝可能会少些阻碍。
“母后,天宸沒有人比您更合适,更有资历。”苏梓宸抬头,对上太后的目光,带有几分真诚道。
太后不禁暗暗长吁一口气,面色还是不改:“皇帝,你记住,哀家此举全为我天宸江山罢了。”
她李月,话说的很是诚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出于她的内心,还是想看到天宸繁荣昌盛的,毕竟是她的夫君一生的心血,即便她的夫君和她相敬如宾,即便沒有爱,她也是一念执着只至白骨枯。
苏梓宸闻言,欣喜道:“母后,您答应了?”
太后不禁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充满沧桑:“天宸是先皇一生的心血,哀家知道拦不住你,哀家只能尽全力,守护好天宸。”
苏梓宸勾唇一笑,思量片刻,还是一咬牙,下定决心的看着太后道:“母后,儿子还有一事要告诫母后,儿子不在期间,大同安乐都会虎视眈眈,我们内部,绝对不能出什么幺蛾子的。”
太后听明白了苏梓宸话中的警告,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却还是因为大局稳住。
太后叹了一口气,抚上苏梓宸的肩:“皇帝记住了,万事小心,哀家等你回來。”
头一次听到太后这般温顺的向他说话,苏梓宸心中自是感动的,若是以前,他肯定会欢喜的设宴,只是,倾颜还是昏迷不醒,倾颜重过于一切。
苏梓宸温润一笑,轻悠道:“母后放心,朕知道该如何安排,母后若沒事了,朕先去骁骑营了。”
“嗯。”太后应了一声,放下茶杯,轻道,“既然皇帝有事,哀家也回去了。”
“等等,母后。”苏梓宸叫住太后,神色有些挂不住,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弟弟的禁足令,母后随时可解。”
太后脚步一顿,最终还是离开了。
苏梓宸看着太后的背影苦涩一笑,换來寂问道:“替朕拿出收拾好的东西,带上暗卫一半精英,随朕去骁骑营。”
“是。”寂问面无表情的跟在苏梓宸身后。
这一次,他知道肯定会凶多吉少,只是,即便是龙潭虎|岤,他寂问也要跟着苏梓宸闯。
第一百一十一章身世沉浮
骁骑营的练兵台,苏梓宸看着底下的兵马,桃花眼一紧,清声道:“孙德手下的人,随朕去安乐。”
他说得很是自然,自然得就像是现在去吃饭一样,惊了所有的骁骑营士兵,也惊了孙德。
唯有寂问,还是一脸的了然。
苏梓宸再次不容置否的重复道:“孙德手下的五千人马,随朕即刻去安乐。”
底下的人虽是惊讶,但也是很快就接受了,孙德跪下领旨:“臣遵旨。”
苏梓宸满意的点头,两个小时前他并已让寂问备好了粮草,密调了五百暗卫,现在已是水到渠成。
苏梓宸肃然扫过众人,嘹亮道:“众军听令,出发。”
因为天宸与安乐终究是沒有开战,他苏梓宸终究是不能带太多的人,好在孙德手下的人都是以一敌三的精锐,想要了解了他苏梓宸也并非已事。
不管怎样,他要亲自带回倾颜。
他相信,她是不想待在安乐的。
至于天宸国内,他只盼着自己这次可以快速回來,苏梓钰可以撑久一点。
而此时,寿安宫中,太后正在密室和苏梓歌对话。
苏梓歌此时看來是心情极好,言语中尽是不能掩饰的欢喜:“母后,太好了,这一次,当真是上天在帮我啊!”
太后狭长的凤眼中充满着喜悦:“是啊!皇帝这一次,很有可能回不來,我儿,辛苦你了,母后明日并解了你的禁足令。”
苏梓歌点头:“多谢母后。”
天知道他压抑了多久,苏梓宸灭了他手下青玉门一半的势利,让他窝囊了那么久,现在,是时候该反击了。
太后满眼怜惜的看着苏梓歌:“我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苏梓歌沉默了,这些日子,他真的是压抑得要死,几乎就要爆发了,还好楚王府的师爷一再劝他,等待好的时机,这一次,安乐可帮了他大忙。
他苏梓歌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胞,父皇凭什么就对他苏梓宸偏疼一些,从小,他苏梓歌见父皇一面很是不易,而他苏梓宸,却被父皇带到身边教养,就因为他出生天降祥瑞吗?小时候,他不懂,羡慕他苏梓宸生得一个好时辰,长大后,才明白,只不过是父皇为了他苏梓宸的皇位做的舆论。
母后经常抱着他流眼泪,他苏梓歌也是嫡子,凭什么皇位就是他苏梓宸的。
他不服,他相信,成事在人。
看苏梓歌不在言语,太后已是明了几分,轻轻叹了一口气:“梓歌,不管怎样,母后都是向着你的,你明白吗?母后向你保证,皇位,也会是你的,母后是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我儿可以君临天下。”
苏梓歌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母后,为何您在他和儿子中,这般偏爱儿子?”
听闻这话,太后却不知该怎样回答,目光闪烁的低垂下眼眸。
她沉重的闭上眼,泪水浑然不觉的落下,她以为自己是沒有泪了,这么多年,她让自己不再懦弱,她不会在哭,却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先皇抱着一个男婴來到她的宫中,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她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他将孩子抱给她,冰冷宣布道:“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嫡子,是你明日朝阳时刻所生。”
她的目光一怔,膝盖跪得生疼,他大概是忘了,她才流产沒多久啊,她咬着牙,尽管是不甘心,还是低眉顺眼道:“臣妾遵旨。”
他安排得很好,在她成功“生下”苏梓宸后,他苏梓宸就以嫡长子的身份封为太子,又以他出生之时天降祥瑞,赐国字为名,天宸建国以來,唯一有此殊荣的一位皇子,她恨,他苏梓宸就这样凭借她的身份,占据了她的儿子本该有的东西,她恨,他为了扶植那个女人的儿子,而给她这般伤害。
可她,无可奈何。
他说,皇后,你会有一个孩子,前提是,宸儿一直是你的儿子。
从她答应开始,就无路可退。
最可笑的是,那个女人,也就是先皇专宠的雪贵妃,却以为自己儿子死了,失魂落魄恨不得杀了她。
可她却不知,她的儿子,活得好好的,皇帝还给了他世间最好的一切。
她李氏一族,已是四朝元老,皇后之位,注定了是她李家的女儿,倘若一开始,她不生在李家,倘若一开始,她不曾见他,那该多好。
此时,她是凭借苏梓宸生母的身份才能保住梓歌,保住李氏,在梓歌沒有君临天下之前,她永远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
她李月,不会留下任何漏洞让人去钻。
“母后,母后。”苏梓歌见太后失神,推了推太后。
太后这才从往事中醒悟,擦拭眼角的泪,掩饰道:“想起昔日我们娘俩是怎么过來的。”
苏梓歌见太后这般失态,想着定是太后想起昔日和父皇之间的事,他也不便再多问。
昔日,正好提醒了他苏梓歌,他苏梓歌众星拱月,他苏梓歌无人问津。
这是差别。
也是命运的不公。
苏梓歌拳情不自禁握紧,深吸一口气:“母后……儿子以为,不如……不如,一劳永逸,杀了……杀了他。”
他不愿意叫苏梓宸皇兄,在他心中,苏梓宸早就不是自己的兄长了。
只是,他担心太后。毕竟是他的孩子,手足相残,谁都不愿见到。
谁知,太后神色淡淡,只是轻轻摇头:“时机未到,孙德手下的人,全是精锐,杀他我们也会损失不小,若杀不成,皇帝回來了,才是错失良机,倒不如让他去了安乐,让安乐來对付他,若他有命回來,我们在路上暗杀,也是不迟。”
苏梓歌沉思片刻,觉得太后所言更是周密,赞同的点头。
太后见事情以为定局,再加上实在是疲倦了,其实,也就是想到往事,还是心中郁闷沉积,遂是摆了摆手:“梓歌,你也累了,且先回去吧!明日准备一下,朝纲,该要整顿一番了。”
“嗯。”苏梓歌点头,“那母后,您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太后尾随苏梓歌走出密室,目送他离开,由兰香搀扶着回到内室睡下。
梦中,又回到那一年,她年轻貌美,凤冠霞帔,他锦绣繁荣,他轻轻挑起盖头,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颗心,为你画地为牢
苏梓宸的此番安乐之行,很是宁静,宁静得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因是担心倾颜,苏梓宸两日并到达安乐与天宸的边境。
站在城楼之上,看炊音袅袅,将士万丈豪情势饮敌人血。
边塞地区多荒凉,大漠飞沙滚滚,马蹄飞涌烟尘胧。
心里,却是万般无奈。
苏梓宸看着安乐的方向,眼眸幽深得不见底,倾颜受伤,君临汾可有戏份,他又参与了多少?
时隔今日,苏梓宸终于明白,他和君临汾再也不可能是当年的小孩子,他们,早在时光的积淀中,备向而驰。
轻都似乎是不存在的叹息,却还是依旧落入慕容荆耳中,他恭敬的行礼:“臣慕容荆参见皇上。”
苏梓宸扶起他,轻道:“将军本不该如此多礼。”
慕容荆豪爽一笑:“皇上如此洒脱,臣之万幸,皇上且放心,边境臣已按皇上嘱咐安排妥当。”
苏梓宸牵强一笑:“有劳将军。”
他慕容家三代武将,大哥慕容雪村更是他们这一代的骄傲,自古边疆苦顿,可他身为慕容家的男儿,岂会害怕这些,怕的只是能力不济,不能保家卫国。
更何况,此举,和他的亲侄女有关。
慕容荆摆了摆手,语气尽是不满:“皇上竟要如此客气。”
苏梓宸尴尬一笑,转身下楼,回头对身后的慕容荆道:“将军,朕准备启程了,还请将军记住朕交代的事情。”
慕容荆有些无措:“皇上这就要走?用过晚饭再走吧!”
苏梓宸苦笑着摇头,一日不闻倾颜安好,他并一日不能自在。
现在,许百晓该启程了吧!
这个世间,有太多的意外,他不敢肯定倾颜最后真能无恙,他能做的就是陪她,直到一切终结。
他承认,这一次,自己真的沒有想过任何后果,可他明白,倾颜不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有苏梓宸。
万里河山,不过是牵绊罢了!
他要亲自接回倾颜。
他多么后悔,当初自己就怎么答应了她让她到安乐。
说來,还是他苏梓宸太自信。
自以为,天宸够强大,他苏梓宸够强大,安乐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设计他。
苏梓宸很是快速的整顿军队,沒有稍作停留并越上马,率领队伍前行。
而倾颜那边,君临汾每日帮她药浴,扎针,却毫无用处。
女子恬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好像不经意就会消失。
赵芸说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直坚持不懈的往倾颜的院子里跑,尽管君临汾一再挖苦,那个女人还是死皮耐脸的不为所动,久而久之,君临汾也懒得说她,只要她对倾颜无害,他君临汾也懒得管那些。
赵芸轻柔的用帕子替倾颜擦拭脸颊,侧眼偷偷的瞥了一眼君临汾,怯弱道:“太子……妾身听闻,天宸皇帝明日并能到达天宸了,太子……太子您准备……”
君临汾眼眸一沉,不假思索道:“不甘你的事。”
赵芸讪讪的闭嘴。
君临汾出神的看着倾颜,他不会让苏梓宸带走她的,无论她是是生是死,她只能是他君临汾的。
赵芸看到君临汾眼中的慌忙,眸光瞬间黯淡,她终于明白,君临汾不是不爱她了,而事从來都沒有爱过。
她赵芸还真傻,君临汾,风流不羁的临汾太子何许人也,又怎会对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倾心。
依昔记得初见,她被仇家追杀,他救下他,伸手扶起她。
可能是那时,他的笑太过于妖媚,竟那样灼伤她的眼。
她摆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她看到那时,他目光中的一滞,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笑:“做我的女人。”
很轻,却极具诱惑,那时的赵芸,有些江湖儿女的豪气,不满的嘟起嘴,负气道:“谁稀罕。”
他却不顾她的抗拒,抱着她回了太子府,然后,她成了他唯一的侧妃。
太子府,规矩森严的皇家,早已让她磨光了所有的锐气。
她不过是个无身份,无地位的女子,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时刻都是如履薄冰,她不断问过自己,这是为了什么,放下吧!天地之大,她赵芸依旧潇洒。
可是,她却困顿在他的爱中。
她明白了,他的温柔,只是初时的她别扭的时候,像极了那个倾城绝世的女子。
他的一生,只会为她慕容倾颜蹉跎,一如她赵芸。
“你出去吧。”君临汾轻声道。
她含泪一笑:“是。”
她轻轻的掩上门,最后落入眼中的只是他无限温柔的眼神。
他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君临汾对赵芸的举动毫不在意,若说最善于掩饰的,并非只有苏梓宸,君临汾用的是风流不羁,苏梓宸用的是温润如玉。
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是棋逢对手。
所以,注定,敌人。
君临汾握着倾颜的手,嘴角微微带些嘲讽:“倾颜,你知道吗?苏梓宸要來了,你猜,我父皇将会怎么对待他?”
“倾颜,看來他苏梓宸还真是在乎你,你说,是他比较爱你,还是我呢?”
“倾颜,你只能是我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一辈子将你囚禁在我身边。”
……
他自言自语好久,女子却沒有任何苏醒的状态。
“对不起。”许久,君临汾才这样轻轻吐出一句。
是的,他对不起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父皇设局,却无力阻挡,他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却无能为力。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
江山……父亲……很多很多。
“太子……太子。”
君临汾不满的督了一眼管家:“什么事?”
管家显然是有些慌乱,语无伦次道:“太子,赵……赵侧妃……她,她要走。”
君临汾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她要走就让她走。”
他的倾颜还沒苏醒,他沒有空去管其他的女人,她要走并走,于他何干呢?
管家显然有些吃惊,赵芸虽说在太子心中比不上天宸的端仪公主,可她是太子唯一的妃,已是入过玉碟的,怎可这般草率,可他向來并知,太子说一不二,虽是惊讶,还是转身去通报。
赵芸听了管家所言,死死的咬住唇,决然的走出太子府。
他真的,不愿留她,若他不让她走,即便只是管家通知一声,她也愿意为他丢了自由,画地为牢的。
她赵芸,再也不要这般窝囊了。
她以前,也是一个人,也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爱情什么的都去见鬼。
然而,所有人都不曾想到,日后,在危机时刻,赵芸却是不惜生命的帮了苏梓宸。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是君临汾的女人?
赵芸也许永生也不会想到,这世间,会有比君临汾更要唯美一些的男子。
他一袭白衣,刹那间风华万千,桃花眼波光潋滟,五官清秀得甚过女子,他嘴角微微的笑,似乎是要掩饰住眼底深深的落寞。
赵芸不禁暗赞,果然是一副好皮囊,这世间,能有这般容颜的,只有他天宸君主苏梓宸了。
赵芸忽然醒悟,今日并是苏梓宸到达安乐之日了,这么喜庆的日子,她赵芸如何能不给他加点料。
她狐黠一笑,捡起地上的石子,飞速打在苏梓宸的马上,飞身隐在人群之中。
苏梓宸拉住受惊的马,眼眸一沉,看向身旁的寂问:“我有事,你先去,就说我稍后并到。”
寂问看这这仅剩的五百人马,虽然心中是忧虑,还是不多言的回话:“属下遵命。”
剩下的人仅五百,组成仪仗队,其他的扎在安乐都城三十里外,寂问心中难免会为苏梓宸担忧。
若安乐狠了心开战,他们该怎么办?
然而,苏梓宸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他飞身隐入人群之中,他总感觉女子是故意要他更出來的。
追到一条小巷,苏梓宸胜筹在握的盯着赵芸:“说吧!引我过來什么事?”
赵芸转过身看着他,眉尖轻挑:“谁找你了,我还沒问你,你跟踪我干嘛?”
苏梓宸冷冷一笑,眼前的女子,当他是三岁小孩吗?看不清她的意图,她不说,他自有办法。
苏梓宸不急不恼,低头把玩手中的折扇:“既然,你的目的只是惊我的马,那我并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再会。”
苏梓宸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倒是赵芸急了:“诶,你干嘛,等等,我说。”
苏梓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待着下文,赵芸突然觉得,这个男子,比君临汾还要教人看不透。
赵芸被苏梓宸的目光逼得有些踹不过气,侧过他的目光,轻声道:“端仪公主重伤之后种了毒,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來安乐。”
苏梓宸眼中带有几分揣测:“哦?你说说看?”
赵芸突然有种被他逼得无处可遁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你明白的。”
苏梓宸点头,故意一本正经道:“我明白。”
赵芸实在是被苏梓宸逼得哭笑不得,苦着一张脸,急切道:“端仪公主受伤不关君临汾的事,君临汾也很着急的。”
苏梓宸突然明白了几分,赵芸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他不设计君临汾。
苏梓宸温润一笑:“那么,你是谁,君临汾的女人?”
赵芸苦涩一笑,君临汾的女人,何其嘲讽的词,她不得不承认,苏梓宸的魄力,明明笑得如暖阳,却又是那么摄人心魄。
难怪,他可以作为君临汾的对手?
赵芸捏着长袖,灿烂一笑:“小女子言尽于此,苏公子您自安,告退。”
对于赵芸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苏梓宸并不吃惊,只是感叹道:“想不到君临汾身边还有这样豪爽的女子。”
赵芸心中一怔,是的,她赵芸向來是洒脱不羁的,只是进入了那个地方,就磨光了她的锐气,她开始不再像她。
她明白了,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不过是伤人伤己,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赵芸觉得自己在苏梓宸面前好像是透明一样,她飞一般的逃离。
那个女子,何其有幸,能被这世间最优秀的两个男子深爱。
苏梓宸看着女子身影无奈的摇头,内心深处告诉着他,她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苏梓宸飞身一闪,他已经耽误了太久了,再迟些并是失了天宸礼数。
苏梓宸选择了低调的进入大殿,自若的在席间坐下:“抱歉,安乐皇帝,朕有事耽搁,迟了一些。”
安乐皇帝已经有些怒意,却依旧颇为镇定的笑:“不碍事。”
苏梓宸轻轻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君临汾:“师弟近來可好?”
君临汾见苏梓宸以师弟相称的套近乎,微微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好的很,不劳天宸皇帝费心。”
苏梓宸笑,低头喝下杯中的酒:“朕瞧着太子似乎是瘦了,可是为我朝公主受伤之事忧心?”
君临汾沉默不语,他苏梓宸想要找机会进太子府,他君临汾偏不如他愿。
苏梓宸并不觉得尴尬,轻轻一笑:“安乐皇帝,朕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朝公主尚在安乐,安危不知,朕要见她。”
安乐皇帝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想让苏梓宸见倾颜,陪着笑:“天宸皇帝不必担心,公主在太子府上,一切都好,安乐皇帝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几日。”
苏梓宸总算是明白了,安乐不会让他见倾颜,安乐的目的,就是耗住他,等待天宸内乱,再举兵倾占。
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在安乐和倾颜死在一起了,安乐不会让他死在安乐,那样即便他安乐夺了天下,亦是为天下人所不耻。
况且,他苏梓宸在,他安乐也沒把握可以打赢天宸。
苏梓宸点头,一指君临沂:“朕要住大皇子府。”
话一说出口,君临汾很是诧异,原以为他会不惜一切的住进太子府的,看來,是他小瞧了苏梓宸。
苏梓宸的用意,很简单,君临汾不会暗杀他,安乐皇帝不会暗杀他,可是和君临汾争皇位的大皇子不一定会让他安稳无忧,若他在大皇子府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他的责任。
唯有住进大皇子府,他才是什么都不用考虑的。
大皇子心中是熊熊烈火在燃烧,好一个苏梓宸,他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了,还要派人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可是,他面上却是强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安乐皇帝肯到临沂府上,荣幸至极。”
苏梓宸好像沒看到大皇子眼底的神色一样,熟络的搭上大皇子的肩:“那大皇子就带朕去看看吧,安乐皇帝款待,朕感激不尽,还是到此为止吧!”
大皇子亲切的笑,向安乐皇帝行礼告辞,苏梓宸跟在他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他苏梓宸发誓,既要救回倾颜,也要他的天宸安然无恙。
安乐皇帝看着苏梓宸的身影,他苏梓宸明显就是目中无人,可是他安乐却又找不出任何纰漏,他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这下安乐谁也动不了他。
他终于知道,临汾的对手有多强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