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静娅,快过来让外祖父好好瞧瞧!”王丞相的心情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谢静娅轻快的走上前,笑着询问他身体是否安康。
王丞相连着点了几下头,“嗯嗯……我们静娅还真是越发出挑了!”
因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所以聊了一会功夫,丫环婆子便开始上晚膳用的食物。
用食后,王丞相便单独的找了谢静娅去书房说话。
两人话了一会家常,王丞相便主动进入了主题。
“静娅,我听着你外祖母的意思,你是不赞同苏姨娘成为你的继母,你有这样的想法,可见你也是长大了。”能说出不同意,能与长辈的意思相违,在他们看来,自然是长大的一种征象。
“嗯,静娅觉得苏姨娘实非我父亲大人的良配,也非静娅所期望的母亲角色。”谢静娅慢慢的说道。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父亲觉得苏姨娘就是他的良配,并且也曾跟我提起就续苏娘娘为正妻。”王丞相有些凝重的说道。
谢静娅有些幽幽地道,“是吗?这个可能静娅没细问过父亲吧,我也曾跟父亲提过不喜苏姨娘当我继母的。”
“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苏姨娘呢?”对此,王丞相始终还是想亲口听谢静娅说出原因的。
“我跟三姐姐的关系闹得很僵,苏姨娘表面上还是对我很好的,可是若是日后有一天她当了谢府的女主人,那她到底是顺着我还是顺着三姐姐呢?”谢静娅回道。
“只要有外祖父在,谁也不敢给你脸色看的。”王丞相宽慰着。
听着外祖父的话,谢静娅就知道他还当她是小孩哄着。
“如果有一天,只有静娅在了呢,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谢静娅说到这里,不由得委屈起来,眼角一酸,那弥漫在眼眶的眼泪偈开始往外漫出。
“静娅,你的一些小心思,外祖父懂,小女儿家的,看待事情总是会局面了一些。”王丞相从着另一个方面劝道。
他今天找谢静娅聊,内心真正的想法并不是有多想听她对苏姨娘的不满和控诉,而是他要说服谢静娅接受苏姨娘成为谢安邦的正妻,她的继母。
面对王丞相,她自是不能无理取闹,因着他是一个对待事情很是严肃的人,一旦无理取闹他便会觉得谢静娅纯属小孩子脾气,任何事情便作不得数。
当她侧面的说到王月儿的死因时,或许是因刘氏曾提过,所以王丞相也并没有多大的诧异,只道事情讲究的不是猜测,而是证据,如刘氏所说的一样。
越到后面,便演变成苏姨娘当谢静娅的继母后,谢静娅能享受到别的继母无法给予她的东西。对此,谢静娅不得不佩服她的丞相外祖父,说话条条是道,思路清晰明了,特别是在劝说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使得你相信他。
就是他说的任何话,你的反应就是:对,他说的是对的。
到后面,谢静娅便只是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她在一旁边静静的观察着王丞相的神态和举止,虽然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时间一久,谢静娅便发现,他对苏姨娘似乎有着别样的照顾。
讨要2
谢静来不由得心一冷,外祖父如此护着苏姨娘,难道苏姨娘跟外祖父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想到这,谢静娅便猛的摇了摇头,她尊敬的外祖父会是这样的人吗?
苏姨娘进丞相府的时间很早,可以说是在丞相府长大的,但是王丞相有刘氏,也有三个妾室,就算是通房丫环,那也有妾室为了固宠会给王丞相安排,不至于会……
接下来谢静娅对于王丞相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最后两人就是各让一步,都考虑考虑,这也只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的。
王丞相见着谢静娅像是听进了劝,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刘氏多做做功夫,然后让谢安邦和苏姨娘多照顾多关心她,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在王丞相的一番关切之下结束了书房之谈。
王丞相陪着谢静娅在园子里走了一段路,而后被谢静娅劝回去早些休息,便独自一人散一散心。
微风吹来,园子里的花香也扑面而来,看来这京城的春天,真的来了。
谢静娅靠着一处花树停了下来,脑子里反复的浮出王丞相在说苏姨娘时那嘴角的神情,与着他说别人时是不一样的。
“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谢静娅在心里头暗暗思忖着。
停了一会功夫,谢静娅便朝着她住的院子往回走,可就在她走了没一会,便又见着那个丑婆,本能的反应,谢静娅趁她没发现便躲在了一暗处。
只见着她手上捧着一盆四叶青,往着一个方向走去,谢静娅的脚步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她想这丑婆是要去哪里。
在拐了两条路后,谢静娅便发现,这丑婆是要去王丞相的书房。
果然,没一会她便很熟练的进了王丞相的书房。
联想到她书上捧的四叶青,难道是给外祖父送的吗?还是这只是一个遮掩物呢?谢静娅的思绪无法控制住不去怀疑。
谢静娅在暗处静侯了一段时日,没一会功夫,便见着那丑婆从王丞相的书房走了出来。
待谢静娅准备撤退时,一转身,却发现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一脸的邪恶坏笑。
差一点,谢静娅就叫了出来,好在她内心足够强大,只是小小的惊了一下。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谢静娅望着上官子寒那张邪媚的脸,就不由得发忖,好在他今晚没有一身白,穿起了夜行衣。
“我来看看你,却不曾想看着你中蹲在你外祖父的书房外面偷窥,看到什么没?”上官子寒眯细长的丹凤眼,坏笑着打趣她。
“这是我外祖父的家,本小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谢静娅尽可能的压低嗓子说着话。
再望了一眼上官子寒,有些不悦地说着:“倒是你,堂堂魏国公的二少爷,夜里喜欢翻别人府里的墙,这个嗜好还真让人不敢恭维。”
“这京城里的府,但凡是本少爷想去的,就没有进不去的。”上官子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的欢快气息。
见着上官子寒这种没得脸皮的人,最好不能讲理,谢静娅见着这里虽然安全,但保不齐会有人经过,便道:“说吧,你来丞相府做啥?”
“来看你啊!”上官子寒坏笑着,一脸的浪荡不不羁。
对着这样一个死不要脸的男子,谢静娅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
“你要不说,我便走了,若是让人不小心发现了,别怪到时候我不救你!”谢静娅没好氯地说着。
“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少爷才帮了你一个大忙不久,你享了恩惠,一转身就把帮忙的事儿给忘了。”上官子寒仔细的盯着她,好似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你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谢静娅压低声音应道,此刻,她只想着她越早离开越好。
上官子寒也知这不是能玩笑太久的地方,便认真的说道:“汤府的汤雅如过些日子便是生辰,邀请了你去参加,所以,我想你帮我留意一下汤府的情况。”
“留意汤府的什么情况?”谢静娅一个疑惑的眼神闪过,转而坚定地说道:“首先我得申明,你若是有害汤府里的人之心,这种忙我谢静娅是绝不会帮的,汤雅如是我的好姐妹,这种不义之忙就另找他人吧。”
“我发现你这丫头怎么想事情都是一些悲观的呢,我有说过让你害汤府的人吗?”上官子寒说这话时还不忘敲一下她的头。
这一敲,把谢静娅给敲怒了。
“上官子寒,本小姐警告你别乱碰,女孩子家的名声……”
上官子寒见她发怒,却更加的得意起劲了,“你还想着女孩子家的名声呢,怡香院那种地方你都去了,灯笼舞那样的场面你都见了,在本少爷这里,你的名声可早就没了。”如若外人知道了谢府的五小姐去了那种地方,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上官子寒,你别太过份了!本小姐念你帮过我,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你,别把惹急了!”谢静娅很讨厌被这样一个举止轻浮的男人子摸头,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是仅限于亲人、姐妹和夫君能做的,哪得被一个男子这样随便的摸弄。
见着谢静娅真的怒了起来,上官子寒便也作罢,还好声好氯的说道:“行了,本少爷错了,不该冒犯五小姐,在下给五小姐陪礼道歉!”
说着,这上官子寒还真准备行礼道歉。
谢静娅皱了一下眉,发现上官子寒这种人还真是她最怕惹的一种人,因为他们就像那通身没有刺的东西一样,你怎么说怎么骂怎么怒,他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行了,你说正经的吧!”谢静娅见状,便压下了火气。
上官子寒上前一步,微微靠近她的身体一些,谢静娅正准备往后退两步时,他却已经压着声音向她说着话。
这样一来,谢静娅便只得作罢,他细地听着他将他需要她帮忙的事情说完。
污蔑
她将上官子寒的话记在了心里,眉毛也皱得更深了一些,他要她做这些事情,谢静娅心里自也清楚一些他为的是什么。
听完后,谢静娅冷声地道了一句,“你不是自称京城哪家宅子你都来去自如吗?怎么汤府你就不敢肆意进出了?”
上官子寒很想笑两声,但一想到环境,便忍了下来。
他很轻浮的说了一句,“因着本少爷甚是想念五小姐,所以觉得找这样的事情求五小姐帮忙,这一来二往的便能见上好几面。”
谢静娅一见他又开始没个正形,便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便借故告北辞离去。
待她正欲离去时,上官子寒却快速的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而暧昧地说道:你身上的香味很是不错。“
谢静娅听着这起子令人耳红的话,恨不得想狠狠的煽他一耳瓜子,只可惜,这上官子寒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话一说完,人跟闪电一样就没了影儿。
她只得在原地跺了一个脚,然后便往着自己住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在丞相府歇了两晚后,在第三天的时候,用了早膳,谢静娅便回了谢府。
在临走的时候,刘氏拉着她的小手,很是不舍。
谢静娅好生的劝慰了一会,保证会常回丞相府陪外祖母。
最后,谢静娅还给刘氏说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领养一个孙子的事情,那便是希望刘氏多仔细些,多观察些,别太急,再三保证自己会常来丞相府陪她。
在回谢府的路上,谢静娅拍了下脑袋,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便让车夫又调头去了北街,她要买几件礼物回去给府里的其他姐妹玩。
她随意的转了几家,最后选定了北街一家卖玉石的五号玉铺。
车夫在外头侯着,谢静娅与着半夏进去挑些礼物。
给府里的姐妹们挑完一些小礼物后,便唤着说要见一见这铺子里的张掌柜,还想要几件上等的玉。
那小二也是个眼尖的,睢着谢静娅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便连忙将张掌柜唤了出来。
半夏便在这个时候唤着谢静娅道:“五小姐,要不要给谢府其他的太太们挑几件礼物呢。”
那张掌柜一听是谢府的五小姐,心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支了小二去其他的地方。
“五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那位?”张掌柜嘴里说的那位自是顾海源。
“嗯,就说我想找他帮点忙,如若得空来府里回个信便是。”谢静娅笑了笑,说道。
“好的,我一定帮五小姐带到话。”张掌柜回道,又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二人。
“日后若是我没得亲自来,就还请张掌柜认得半夏。”说着,谢静娅望着身边的丫环,也在告诉张掌柜,这个人是她绝对信得过的。
“嗯,明白了。”张掌柜笑着应下了。
谢静娅见着一些小的玉坠子,甚是讨喜,便给府里的姐妹一人要一块。
张掌柜本不想收谢静娅的银子,可是谢静娅不仅给了银子,也给了赏钱,态度非常的诚恳。
略作一番推迟,便就收了下来。
但是所有的玉坠子都是算少了银子的,这也是得了顾海源的话。
谢静娅买了东西后便径直回了谢府。
有一马车拉的都是丞相府给谢府送的各种礼品,一下马车,便命着谢府的管事将车内的东西抬进府去。
谢静娅将礼品单子写了出来,交与管事嬷嬷核对,然后让其跟谢太夫人回禀情况,该入库的东西入库。
整理完那些东西后,谢静娅拿出自己在五号玉铺买的玉坠子和玉耳环,特别是那玉石耳环,真真是特别的美,谢静娅很是喜欢这种没有吊坠的东西,就一颗蓝玉石镶在雕了花纹的的细金圈里,夏日里将头发全部绾起,露了这别致的耳环就格外的漂亮。
谢静娅将给府里姐妹们带的礼物稍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命着半香给她们送去时,苏姨娘身边的丫环跑了过来,说是安姨娘院子里出了些事情,老夫人等都在,等着谢静娅过去回话。
她皱了一下眉,问着来禀报的小夏子说,“可说了是什么事情没?”
小夏子在府里是个机灵劲的,说话声音也很是好听,“听说是安姨娘今日身子不太爽利。”
“这倒是要笑话起来了,安姨娘身子不爽利,不去请大夫反倒来请我们家小姐了,难不成小姐还是圣手千金不成?”半夏皱着眉回过去,那边定是又闹什么妖蛾子。
“半夏,你就跟着我跑一趟。”谢静娅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对着小夏子说道:“你也跟着我一块去瞧一瞧。”
“是,小姐!”小夏子忙躬身谢道。
半香继续留在院子里看管着,她们三人便随着苏姨娘身边的丫环一路走去安姨娘的院子。
在路上,半夏向着苏姨娘身边的丫环问道是个什么情况,那丫环只道是安姨娘身子不爽利,其他的事情并不知晓,之后问什么也都是扯一些没得用的,半夏便也没在问下去。
穿过了两条抄手游廊,又转了两座假山,再走了一会子功夫的小路,便到了安姨娘的院子。
只见着安姨娘院子外面站了好一些子丫环婆子,见着谢静娅到来,忙上前行礼,谢静娅摆了一下手便径直走了进去。
安姨娘的院子,今儿个倒是热闹,二太太、苏姨娘、谢太夫人都到了,大小姐谢静婷现在基本上不管事,除了请安和用晚膳,便只在房里绣自个的嫁妆;三小姐谢静嫣因着那个祸水的面相便主动的安静下来,除了请安和用晚膳出院子,其他时间便是在自己院子里抄经书;四小姐谢静茹向来就是个好静的,基本上也都是呆在自个院子里,只有七小姐出现了,今儿个的她看上去倒是精神了很多,自那张铺子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慢慢的她就在自个的院子里呆不住了。
谢静娅走进去后便给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各行了一礼,也接受了其他奴婢给她行的礼后,便站在了谢太夫人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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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夫人对着谢静娅柔和一笑,“在丞相府玩得可好?”
谢静娅侧身回道:“谢祖母关心,孙女玩得甚好。”
“嗯,那就好!”谢太夫人润了润嗓子,才道:“今儿个安姨娘的身子似乎不太利索,现在大夫已经在给安姨娘诊胎了。”
谢静娅听着谢太夫人这样子说话,便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反倒是二太太笑了笑,道:“安姨娘有身子,是给谢府添喜,听丫环回报安姨娘很是注意,今儿个却是见了红,所以我便多操了些,将府里最的饮食和最近看过安姨娘的人都请了来,没想到五小姐也曾来看过安姨娘。”
二太太此番话并不是针对谢静娅,她自是想着安姨娘若是有事,那自然是苏姨娘使的手,若是抓了这把柄,苏姨娘想当大太太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她将这事说与了谢太夫人,谢太夫人自是希望这个时候最好是苏姨娘做的,她正愁抓不到苏姨娘的把柄,但凡能有一点希望她今天就会收拾了苏姨娘这个小贱人。
哪怕不是她做的,只要能冤便一定冤枉了她去。一想着讨厌苏姨娘这个贱女人还有谢静娅,便借着看过安姨娘的人的借口,将她也唤了过来,想必,关键时刻,谢静娅定是个给力的。
“是啊,前些个日子侄女来看过安姨娘,那个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呢。”谢静娅也不否认,笑着应承下来。
因着安姨娘还没诊断出来,所以大家也没得个心思说笑,便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
谢静娅仔细的瞥了两眼苏姨娘,今儿个的她穿着月白色的袄子,下面是同色系的长裙,腰间束的是碧色的腰带,脖子上仅带着赤金的项圈,淡扫脂粉,身形欣长瘦弱,无论什么时候见着她,总是一幅免不得让人多生疼几分可怜见。
二太太虽作愁眉苦脸样,但是她嘴角偶尔的牵扯却让人不得不生疑她此刻的心情。
谢太夫人危禁自坐,看不出喜怒哀乐。
今儿个她们唱的是哪出呢?谢静娅只能静看她们要怎么演。
没一会,斐大夫便出来了。
谢太夫人便问道:“斐大夫,安姨娘怎么样?胎儿稳下来了吗?”
斐大夫走上前两步,对着谢太夫人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安姨娘的身子稳住了,见了红难免身体会弱一些,这些日子定是不能再受影响了,否则胎儿就稳不住。”
“安姨娘的生子好端端的,怎生就会见红呢?”二太太却是疑惑起来。
斐大夫人见着屋子里人不少,便有些犹豫。
谢太夫人看出了斐大夫的顾虑,便道:“您说吧,都是自家人,无碍事的。”
见谢太夫人不介意这么多人听到,便将实情说了出来,“安姨娘之所以会见红,是因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啊……”二太太一惊,“怎么可能?安姨娘很是注意这一方面,她性子细致,怎么可能会吃错东西。”
“二太太,老夫的意思是吃了一些可能……”说到这,斐大夫似乎觉得接下去的有些不妥,便又换了话,道:“安姨娘这两天吃的东西偏寒,所在导致见红,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没伤及胎儿根本。”
“这……这安姨娘也太不小心了。”谢太夫人一皱眉,便又细问道,“安姨娘是吃什么性寒的食物?”
斐大夫人捋了一下胡子,道:“老夫询问了安姨娘的饮食,也将她的吃食检查了一遍,发现她最近吃的一样点心中含较多薏仁粉,这薏仁性寒,孕妇初期食之极易滑胎。”
“谢斐大夫,辛苦了!”谢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命吴嬷嬷送斐大夫人出府,顺便将赏钱给他。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后,待斐大夫一走,谢太夫人便发作起安姨娘身边的丫环。
“香秀,你是怎么照顾的你家姨娘,这等生寒点心你也拿来给你姨娘吃。”谢太夫人冷着脸说道。
香秀一听到谢太夫人唤她的名字,便忙跪了下去,大声地说着:“回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那点心里含有那性寒的薏仁粉,若是奴婢知道,定是不可能给姨娘吃的。”
“去把那做点心的人给我带过来,今儿个我老太婆倒要查查,这府里究竟是什么人存了这肮脏的心思。”谢太夫人怒气冲天地说道。
香秀连忙回道:“那点心是苏姨娘身边的人送过来,安姨娘觉得好吃,这几日便多吃了一些,可是前些日子吃的别的点心那都是没事的,偏生这几日送来的点心出了问题。”
香秀的话刚一说完,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了苏姨娘的身上。
二太太见此情况,便道:“口说无凭,你去将斐大夫说有问题的那盘点心端过来,让苏姨娘认一认,那可是她院子里送过去的东西,可别冤枉了好人。”
香秀闻言便去端了那盘吃得只剩下两块点心的盘子。
谢太夫人看了那盘子点心后,便抬头对上苏姨娘,道:“苏姨娘,这是你给安姨娘送的点心吗?”
苏姨娘仔细看了一下点心,形状和颜色都是一样,便道:“表面上看去,这确实是卑妾院里送来的点心,只是卑妾让下人做这点心的时候,里面是没有任何性寒之物的,只是普通的面粉调上蜂蜜以及鸡蛋清等材料蒸出来的,绝对不可能含有薏仁粉。”
谢太夫人一听,便拍手而起。
“你既然都说那盘子点心是你送与安姨娘的,你当然不会承认里面放了那害人的东西。”谢太夫人怒声地说着。
苏姨娘依旧保持着淡定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老夫人,卑妾虽身份低微,但品性绝算不得是个坏的,安姨娘能为谢府散枝开叶,这是一件好事,卑妾绝不会存了那起子坏心,更何况,卑妾也不会笨到将那如此易察看出来的东西掺在点心里,这样一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卑妾下使的鬼了吗?”
苏姨娘这样的解释是绝对说得过去的,可是,谢太夫人和二太太是不是信得过,却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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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毕,明日继续:)
刚烈
二太太却是一声冷笑。
“苏姨娘一向是聪明人,做事情就有不按常理出牌的能力,这一次,指不定你就是抓住你所说的事情,觉得没有人会如此愚笨,所以借此为自己开脱。”
谢太夫人附和地句道,“你这个卑妾,你到底存的是不是这个心思?谢府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如此伤害谢府子孙的事情,你到底安的什么良心,你这种心思阴狠之人根本就不配在谢府里呆下去。”
“就是,心思阴狠之人就不配呆在谢府!”二太太跟谢太夫人,二人一唱一合,直逼着要将苏姨娘逼出府去。
苏姨娘一听,便主动跪下去,对着谢太夫人苦道:“卑妾绝不是那起子不知抬举的人,谢府待我不薄,我怎么可能会害谢府的子孙呢,卑妾敢发青毒誓,卑妾绝没有在那点心里下那害人之物,如若那薏仁粉是卑妾下的,那就咒卑妾五雷轰顶,子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后面那一句毒誓,发得相当的狠,一般人敢拿子孙发誓,必须就会令人信服几分。
屋里的其他人听到这样的毒誓,自也是心里唏嘘一番。
谢静娅很认真的观察了苏姨娘发誓时的表情和语气,相当的坚决和从容,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那点心里的薏仁粉真不是她下的呢?
如果不是苏姨娘下的,那会是谁?这府里还有谁不想看着安姨娘平安生产呢?
会是金姨娘吗?这个猜测刚一起,谢静娅便压下了念头,金姨娘向来就只守着四小姐过日子,自生下四小姐后,她便安分不争宠,只静静的守着女儿长大嫁人,她是个明哲保身之人,绝不可能来淌这浑水的。
不是苏姨娘也不是金姨娘,那会是谁?怎不可能是安姨娘自己下的毒吧……
谢静娅想到这,便觉得如果真是安姨娘自己下的毒来害苏姨娘呢?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小,可是安姨娘为什么要这么呢?纯粹就是为了争宠吗?
安姨娘自是个聪明的,苏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她不是不知,一双龙凤儿女,丞相府的支撑,谢安邦的宠爱……
安姨娘如果这一次没有得逞,那她与苏姨娘的粱子算是结大了,这个时候她赌这一把,值吗?
谢静娅正陷入自己判断的时候,谢太夫人却拿起案几上的一个茶杯,不过她并没有对着安姨娘的脸砸去,而是对着地砸去,发出一声脆响。
“发毒誓?你这个卑妾是在威肋我这个老婆子吗?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得了大老爷的几分宠爱,就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
谢太夫人一顿乱发脾气,要知道,她最擅长的便是将脏盆子往别人脸上扣,在三房一事上就将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现在三房的人走了,自然就轮到了苏姨娘。
只是,在对待苏姨娘的时候,她还是会稍微收敛一些,毕竟她不是三房的那股子人,全都捏在她手心里,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苏姨娘见着谢太夫人如此大动肝火,也不惊慌,只是继续解释道:“老夫人,卑妾绝没有这个意思,卑妾之所以愿意发这样的毒誓,只不过想证明卑妾绝没有害安姨娘之心。”
二太太听了后,便煽风点火地说道:“你有没有这个心,我们这些个你肚皮外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若是没存了那起子心,干嘛每天让你院子里的人送吃食给安姨娘,你这不存心给她添堵吗?她不吃,便会伤了你们姐妹情份,她吃了后,却伤了自个的身子。”
停了一顿,二太太便唉声叹了一句,“唉,这个安姨娘也是个实诚的,啥东西都贪嘴。”
谢太夫人似乎没有多少耐心,便怒声指责道:“苏雪莲,你这个贱妾,胆敢害我谢府子孙,今儿个我便饶不得你!”
说着,谢太夫人便看了一眼吴嬷嬷,“来人,先赏她十个嘴巴,看她说不说出实情来!”
吴嬷嬷得了令,脸色却有些愁起来,但是却也不得不走到苏姨娘面前去。
吴嬷嬷的手抬在半空,却有些犹豫。
谢太夫人却更怒了起来:“你这个老婆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这谢府,难不成成了她苏雪莲的地盘不成。”
苏姨娘听后,便抬起了头,眼神一眨不眨的望向吴嬷嬷,而后又轻轻地闭上眼,她不受点伤,又怎么能让人明白她这身份所要承受的委屈呢。
吴嬷嬷见着苏姨娘闭上了眼睛,抬在半空的手便落了下去。
下手的力度虽然很重,发出的声音那也是响亮亮的,但是在某些侧重方面,吴嬷嬷还是稍稍的留了一手,但是面子上的功夫是绝对足了的。
安静的屋里,只听得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待十个巴掌落下,苏姨娘那瘦小的巴掌脸已经高高肿起,雪白的肌肤印着明显的五指印,但她却死咬着嘴唇不松口。
吴嬷嬷一打完,便退到了一边。
谢太夫人见着她那如花的脸印上了五指印,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苏雪莲,我这老婆子再问你一遍,你要是还不认,那就别怪我这老婆子让你破了相。”
谢太夫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物,这一次,她定要是整垮这苏姨娘的,她所谓的整垮自是破了她的相,看她以后还怎么凭着那张脸去迷惑谢安邦。
没得了男人的宠爱,这样的女人那还是她谢太夫人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
苏姨娘抬起肿得高高的脸,淡定地说道:“卑妾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今天,就算是老夫人打死卑妾,卑妾也绝不会承认的!”
苏姨娘凭素并不是如此刚烈之人,可是今儿个,她却是铁定走刚烈路线,并且还走得那么淡然那么稳定。
谢静娅觉得这戏倒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不知道这结局要怎么收?又会不会收到她的身上去呢?
谢太夫人见着苏姨娘死咬着嘴不松口,还摆着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更窝火了,她就不信她堂堂谢府的太夫人还治不了一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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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见着苏姨娘这幅模样,自然也是个窝火的。
“唉呀,这还真是没看出来呢,想不到苏姨娘倒是个性子烈的,这若是让大老爷看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啥样呢。”二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冷嘲热讽,“若我说,这男人还偏生就心疼着你这样的,怪不得把大哥迷惑得如此神魂颠倒,这起子个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就是妾室争宠爱用,有哪个正室夫人会用啊。”
二太太无非是想鄙视她就是个出身低的,也就擅长使用这些个手段,那些个正室夫人该有的容德倒是她这种人学不来的。
重活一世,谢静娅倒是越发的会看人了些。
“谢二太太夸奖了,卑妾只不过是坚持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已。”苏姨娘淡淡地印着,心里却咬得咯吱响。
“那只是你自个认为,我们可不这么认为。”二太太说完还忘补一句,“这里啊,除了你,所有人都认为那就是你做的,因为你自己也承认那点心是你做的。”
“卑妾是承认过,但是卑妾也说了只不过是面上长得一样罢了,至于里面,卑妾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
“你还嘴硬,这么会狡辩,你以为这样我老婆子就不能拿你怎么办了吗?”谢太夫人哄声在怒道。
“吴嬷嬷,去将斐大夫给我追回来,我倒要让你看清楚,仔细听一听大夫的话。”谢太夫人见着苏姨娘这样说,正中她的下怀,只要落实了那盘子点心有那性寒的薏仁粉,苏姨娘就算是承认了,这么多人都听着,她想赖也赖不了。
吴嬷嬷得了令后便又飞快的跑出去追斐大夫。
苏姨娘继续跪在那,不动声音,处变不惊,仿佛那盘子点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薏仁粉,可是那斐大夫明明说安姨娘是在吃了那有意仁粉的点心。
谢静娅不由得将目光移到了那盘子剩下点心上面去,难道那点心里面真没有薏仁粉?
再一看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字字句句,却是断定苏姨娘就是害得安姨娘见红之人,对于盘子里的点心似乎也很是胸有成竹,到底谁的胸有成竹更有把握些呢?
见着苏姨娘那肿起的脸,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消下去,她愿意挨那十巴掌图什么呢?依着苏姨娘那聪明的劲,她若不想挨定是有着借口拖延时间的。
至始至终,苏姨娘都没有主动谈过那盘点心,就连怀疑也没有。就算她没有下毒,她就不怕有人从中间动了手脚,害她无法澄清吗?
对,苏姨娘一点也不担心。
同样,谢太夫人和二太太也一点也不担心。
这还真让谢静娅有些难猜了,便静等着斐大夫的到来,只有斐大夫的证实才能解释那点心里有没有薏仁粉。
谢太夫人起了一会身又坐了下去,七小姐谢静怡便跑了过去,柔声地说着,“祖母,您别生气子,就让静怡给您捶一捶肩膀吧。”说着,谢静怡已经抡起她的小手,握成小拳头,落在谢太夫人的肩膀处。
“静怡越发的乖巧懂事了,祖母心里的怒气自也就小了一些。”谢太夫人声音放轻了些回道。
二太太却在一旁附和着,“这七小姐虽比不得五小姐是个大福贵的面相,但是比起那个祸水面相之人,总还是强出一些的。”
“岂止是一些,那根本就是没法比的。”谢太夫人听到二太太这个时候说起了谢静嫣,便又来了一会子劲,“这还真是上粱子不正下粱子歪,怪不得那道人说三丫头是个祸水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源头,依我看,三丫头也别兴什么带发修行了,要是有一点回报谢府的养育恩的心思,直接递了发去那清净之地为谢府祈福。”
二太太咧嘴大笑,忙抽出帕子捂了捂嘴,才止住了那大笑声,看似无意却又透着有意。
“儿媳觉得老夫人这主意还真是不错,回头儿媳便去看一看,瞧一瞧,哪家清净之地祈福最灵,若是能有那压得住祸水的清净地,去那里也是甚好的。”二太太这会子倒是就着三小姐事情说得个起兴。
谢太夫人也甚是配合,“嗯,这样也行。好不容易打发走那阴气重之人,这再来一祸水的,这谢府还真就没得个消停了,我老婆子可不想在百年之前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老夫人,这些都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思虑不周,等这事情告一段落后,儿媳马上就去办那事。”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这婆媳二人在此刻一唱一合,还真是配合得一个巧字呢,字字句句都戳苏姨娘的心窝子。
苏姨娘倒真是个能忍的,那边风凉快活的说着打怎么打发她的爱女,她尤居然能做到不动声色,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说。
无论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如何逼苏姨娘,她硬是不发一句火,只要她一发火,谢太夫人便能说她忤逆长辈,这等不孝之人是绝不可能留在谢府的。
谢静娅见着苏姨娘如此这般,也不由得感慨,这种女人若是想要什么,只要给一丝机会指不定就能翻盘。
苏姨娘跪在那,虽低着头,背却挺得直直的。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的唱和,她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现在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反抗,待她有了那能力之后,她一定会洗今日之耻,待让她们再得瑟一些时日。
苏姨娘衣袖里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去,十个巴掌都挨了过来,这口气她一样忍得下去。
谢太夫人和二太太又说了一会子话,谢静娅便跟着凑和了几句,以示她的存在。
一会儿功夫之后,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