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得已经听不下去任何话了,祖母念着你自小是你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幸许你的话比祖母的还管用些。”
谢静娅努力的想着,一张小脑袋透着股认真劲,“祖母说得也是,那孙女便去劝一劝父亲,定不可娶那苏姨娘做我母亲,我可不想三姐姐跟我平起平坐,孙女讨厌她,现在她还是个祸水,我就更讨厌她了。”
“嗯,祖母同你一样。”谢太夫人抿着一张笑脸,“回头有时间你跟着祖母一块去见见你外祖母吧,你一定也有许多的话想说给外祖母听吧。”
一听说回丞相府,她自是开心起来,本来她也就准备回一趟,不需要谢太夫人来提醒她,她也会阻止谢安邦提苏姨娘为正室,既然谢太夫人这么说了,她便顺着她的想法走下去便是。
“祖母,您也得给父亲多看几个,或者再给父亲多纳几个姨娘,现在府中安姨娘有了身子,剩下也就苏姨娘和金姨娘,金姨娘素来不是个好争的,父亲还不独宠安姨娘。”她一脸无心地说道。
谢太夫人听着,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前是谢安邦不愿意纳妾,他也不好强求着儿子多纳妾,可如今,谢安邦不听她的话,那她也得表示表示。有着安姨娘的例子在,指不定谢安邦就是没遇着比苏姨娘更漂亮的,所以才如此宠着她,一旦多一些个年轻的美妾围着谢安邦,还怕他不动心,她就不信男人能把持得住美人的诱惑。
请求2
谢静娅练习完之后,汤雅如靠近她,道:“这个月的二十二号,是我的生辰,到时候我给我府里递贴子,你可要来!”
“好啊,师姐想要什么生辰礼?”谢静娅打趣道。
汤雅如拍了一下她,坏笑道:“把你府里最值钱的玩意给我捎上几个便成。”
“既然师姐这么直白,那我便将我嫁妆里最值钱的东西给你找出几个来,这样可好?”谢静娅陪着她笑。
“行了,就跟你开个玩笑,你以为你师姐是个守财奴,你就算是给我摘朵梅花来我都开心,最重要的是你人一定要到。”汤雅如一甩手,脚狠狠地踢着地上的未融化的雪块。
谢静娅也跟着她一起踢雪块,一边踢一边说道:“你除了请我,还请了别的姑娘没?”
“这京城里,我就跟你能玩到一块去。”汤雅如说这话时,隐约有一些伤感。
谢静娅停止脚下的动作,上前拍着她的肩膀道:“放心吧,师妹一定去给你震场子!”
“我们汤府庶姐庶妹也很是多,你若是跟她们玩不到一块,不必勉强着应付,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自是没人敢说你的理。”
“你府中的庶姐庶妹怕都是打不过我吧,就我这性子,外面传的也没得人敢跟我接近。”说着,谢静娅大笑了几声,
汤雅如想附和着笑,却有些笑不起来,“那日,我娘亲邀请了好几位京中的夫人,我猜想着怕是……”
大户人家里,十岁便可以相看议亲了,汤雅如都十一岁了,也怪不得汤夫人这么急着张罗,定是想为唯一的爱女多挑一些,选一个最合适的。
谢静娅问了一句,“都有哪些夫人会去?”
“我知道的有两家,一家是荣国公的史夫人,另一家是昌平侯府的司马夫人。”汤雅如有些懒懒的回着。
“这都是京城七君子里的人。”谢静娅随口说道。
见着汤雅如兴致很低落,谢静娅上前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着,“那昌平侯府的司马如是个什么性情的我不知,但是那个荣国公的史家齐,不是个什么好人,你一定要告诉你娘亲,切不可将你嫁与那种浪荡之人。”
“我一个都不嫁!”汤雅如冷冷地回着。
谢静娅陪着她道:“行,不嫁便不嫁,所谓的七君子,不过就是顶着出身在招摇着。”
汤雅如淡淡了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直到丫环过来说时候不早了,两人才分开。
见着汤雅如离去的背影,再一想到她愁苦的脸,谢静娅总感觉汤雅如心烦的不只是亲事,或者她烦的根本就不是亲事呢?依着她的性子,定是个调皮有破坏性的主,汤夫人给她议亲,按汤雅如的反应应该是拉着她想一些可恶的招数阻止被看上才是。
谢静娅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可能真的想太多了。
苏姨娘的院子里。
“嬷嬷,那道人寻着了吗?”已经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王嬷嬷回话,“姨娘,那道人……竟跟消失了一般,老奴从三小姐那拿了画相派了给下面的人去寻了,或许多些日子便能找着,这么大一个活人,应该是逃不出去的。”
苏姨娘将茶杯放下,淡淡地说着,“安姨娘那边怎么样?”
“老奴有安插人盯着那边,一切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对于肚子里的那位,安姨娘谨慎得很。”王嬷嬷小声地回着。
苏姨娘只微微一笑,对着王嬷嬷说,“我送去的吃食,她一个都不有尝?”
“没有,就是安姨娘最爱吃的那份香芋点心,也只是轻轻的沾了一下嘴唇,那还是做给老奴看的。”
“她也真是谨慎,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会笨到在她的食物里下毒,还是我身边的人端过去的。”苏姨娘冷笑道,看来安姨娘防她还真跟防黄鼠狼一般。
王嬷嬷附着回去,“安姨娘现在出入的地方,远离不平之地,就连湖边她都不走,最多就是在院子里的平坦小路上走着散一散步。”
“她也是想借着这个孩子荣华后半辈子,只不知,她肚里的那个是位少爷还是位千金?”
“看怀象,应该是个姑娘!”王嬷嬷也是从各方打听她院内的小厨房里的人说的,说安姨娘自怀孕后便喜偏辣一点食物,要搁以前,安姨娘是甚少吃辣食的。
“她若是像金姨娘那般的,便是个好相与的,偏如此精乖,若再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苏姨娘冷哼了一声,当然,她之所以这么介怀安姨娘,因为她的各方面都比金姨娘强,她眼里可容不得别的女人长期霸占谢安邦,偏安姨娘又是个骨子里的狐媚样,也难免有谢安邦失控的。
“姨娘……”王嬷嬷恭身低下头去,轻声地问道:“但凡姨娘说一声,老奴便会想法子做得干净就是。”
苏姨娘略一抿嘴,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角,“听说五小姐去了安姨娘的院子,还送了一盆株形极优美的常春藤给安姨娘。”
“是的,就是前儿个的事。”王嬷嬷应道。
“那道人说三小姐是个祸水的命格,说五小姐是个福贵的命格。”苏姨娘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边走向王嬷嬷一边说道:“嬷嬷您说,若是五小姐一不小心让那安姨娘受了惊,没得了一条小生命,这五小姐还当不当得起福贵命格这四个字呢。”
王嬷嬷抬起一张脸,脸上因保养还算可以,比起府里其他的老婆子倒显得年轻几分。
“老奴心里自会想,怕是那道人说的话是污人眼的吧。”
苏姨娘低声地说着,“既然五小姐不是个福贵的命格,那三小姐便也不是什么祸水的命格。”
王嬷嬷回应过去,“姨娘放心,老奴会好生想一想的,如若有了法子,一定禀了姨娘。”
“是啊,我们是得想个好法子,一定要万无一失的,这一次,对着她们,我要使狠一点的,打她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苏姨娘闪过阴狠的神色。
添堵
不过三日的时间,三房的人就离开了谢府,去了京城西郊的一个庄子上。
谢太夫人在面子上还是给了些好东西,不错的面料和几件值钱的首饰,但是银子,却是一分都没有给,要不是顾及着体面,她恨不得什么都不给。
因着府内的人都有耳闻,说这二小姐可能是得了痨病,所以没得一个丫环婆子愿意跟着去,三房的人便就拿着表面几件风光的东西离开了谢府。
送三房人去庄子上的车夫也就一位,一听到二小姐咳,他便浑身的紧张难受,生怕那病会过到他身上一样。
待三房人赶到那庄子上时,连一个回话的管事都没有,看着那里面已经破旧不堪的样子,三个人一点不开心都没有,反而觉得清静自在。等三房的人安定下来,有一个管事的过来探了一下情况,等一听着那二小姐在咳时,便找了个借口离了去。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下面的人来回过事问过安。
不过这也恰如了三房的心意,等确定一切安妥之后,谢静娅信守诺言的将八小姐送到了她们的身边。
八小姐的出现,三房的人紧紧的抱成了一团,那是一种幸福的画面,谢静娅看着眼角竟隐隐的有几分酸意,她的内心何尝不渴望这样的温暖,这样一家人团圆在一块的幸福画面,便也是谢静娅愿意帮三房脱离谢府的原因。
三房的人要给谢静娅跪下请谢,却被她阻止了,不管怎样,她都是晚辈,没有受长辈跪礼的规矩。
临走的时候,谢静娅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一些零用的碎银子给了三太太,直到谢静娅说这银票是给日后三少爷读书用的,她们才收了下来。
谢静娅对三房的帮助,改变了三房上一世的命运,更改变了三房人对生活的态度。
三房的人走了之后,谢太夫人便收了两个如花一般年纪且貌美的姑娘进了谢府,最要紧的,这两位还是一对双生子,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爱的。
令谢太夫人意外的是,谢安邦竟不愿意碰也不搭理谢太夫人这样的举动。
想当初,安姨娘进府的时候,谢安邦很是独宠了一段时间,要说这对双生子,无论怎么看,那也不比安姨娘差。当然,谢太夫人根本就不会察觉到,安姨娘之所以受宠,是因为那段时日她与着苏姨娘有隔阂。
对于这些个情况,谢静娅自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是个什么内情。
见着自己父亲晾着这如花的一对双生子,便知道谢安邦与苏姨娘这段时间感情修复得还不错。
谢太夫人给自己的儿子房里添人可以,但总不能还强硬的逼着谢安邦去睡那对双生子吧,眼见着苏姨娘那边得宠得厉害,谢太夫人难免着急上火起来,直恨得苏姨娘牙咬咬,心里暗骂着苏姨娘那狐媚子使了什么阴招,竟然让她大儿子看都不看那对双生子一眼。
见着谢太夫人上了火,谢静娅主动提出要回丞相府看外祖母,谢太夫人便同着她一道去了一趟丞相府。
这一次,谢太夫人备了厚厚的礼,虽然她跟丞相夫人刘氏在心里头有些不对付,但这种关键时候,她也愿意弯些腰来迎合刘氏。
谢静娅跟刘氏亲热一些话之后便一直坐在刘氏的旁边,听着她们二人说着话。
“亲家夫人,五丫头经常在府里念叨着您,您近日身子可好?”谢太夫人陪着笑问候着。
刘氏命人备上好茶与谢太夫人,一边吃着茶一边说着话,“托亲家夫人的福,我这把老身子骨还算稳妥。”
聊了一些家常后,谢太夫人便将那日道士说谢府需要冲一冲喜的事情说与了刘氏听。
刘氏听后,问道:“亲家夫的意思,我老婆子也明白,按理说,这大老爷要续弦确也是得先紧着我们王氏一族里挑,只是我膝下就得了月儿这么一个女儿,要不然也得有个姐妹帮衬着。”
说到这里,刘氏难掩伤心,对于这丞相府的子嗣单薄,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谢太夫人静静的听着她感怀了些时候,陪着也难受一阵子,可能因着两人心里都有苦,今儿个倒也算聊得比较和谐。
“依着老婆子我的意思,那也是想从王氏一族里选一个合适的适龄女子嫁了去,这样一来,也能对着五丫头上心一些。”谢太夫人将五小姐的重要性提了出来,不管怎样,王氏里出来的女子,怎么都有着一份近亲血缘在那,不可能存着对谢静娅不好的心思。
刘氏听后,见着谢太夫人从未提过苏姨娘,思索片刻后问道:“府里的苏姨娘怎么样,可还曾听话?”
谢太夫人也不好直接贬了去,只简单的道了一句,“都也还行。”
见着谢太夫人不愿意多说苏姨娘,便知她心里对苏姨娘提成正室怕有些不太愿意,但是依着她的意思却又是另一番计较。
谢太夫人见着刘氏提苏姨娘,便赶紧转移了话题,说着:“听说族里的十一小姐还不错,品性端庄,年龄也正好。”
据了解,这十一小姐十七岁还没有出阁,是因着她娘亲在三年前过世,原本相成的一家却因着时间等不了所以作罢,因着重孝在身,所以十一小姐的亲事便一拖再拖。
于谢太夫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这十一小姐的父亲也是个三品大员,她还有一个哥哥年纪轻轻,便也是个六品。
“嗯,十一小姐是个懂事乖巧的。”刘氏也不应话,只淡淡地附了一句。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一会太极。
刘氏想了想,便主动的说道:“关于大老爷续弦这一事,我与老爷也商量过,这么些年来,苏姨娘对着我们还算孝敬,又是我们的义女,进府的时候是个贵妾,若是现在提了正室,我老婆子跟老爷,那也是没什么意见的。”
这样直白的话说了出来,便也是丞相府的意思,他们是愿意提这苏姨娘做正室。
这么些年,谢太夫人也没抓着苏姨娘在府中犯过什么错,想要找些反驳的话竟然只是出身,可这话由着她话就有些不妥,毕竟苏姨娘是丞相的义女,这要是说她出身低,那不是间接的说她嫌弃丞相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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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毕,明日继续,且看丞相府对苏姨娘转正会不会变?
摊牌
谢静娅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刘氏道:“我有意见,我不同意苏姨娘做我的母亲。”
刘氏侧身抬头,见着谢静娅眼里透着决意和委屈,有些不明的问道:“静娅,告诉外祖母,你为什么不同意?是苏姨娘她对你不好吗?”
刘氏也不是个糊涂的,在跟王丞相商量谢安邦续弦一事时,她就有摸过苏姨娘的底,也安了人在谢府打听,要说苏姨娘苛待谢静娅,这话那还真是说不过去的,这近十年如一日,苏姨娘从未招惹过谢静娅,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
“我就觉得她不配我的父亲,她不过是个丫头的出身,怎么能与我父亲般配呢,更何况,若是苏姨娘成了我的母亲,那三姐姐就成了我的嫡姐,我才不要那等不要脸的做嫡姐。”谢静娅有些气急,转念又道:“常言道,上粱不正下粱弯,那三姐姐是个狐媚的,苏姨娘就能是个好的不成?”
谢静娅说的这话,可真是对极了谢太夫人的胃口,立马站出来表示支持。
“亲家夫人,我觉得五丫头说得也对,虽然三丫头始终说什么误会的,但是里头是个什么情况连我都不得知,前些日子府里来个道人,给三丫头看面相,说是个祸水的命。”这一会,谢太夫人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外扬了,只要能让刘氏打消将苏姨娘提正,她多说一些家丑都无防。
见着刘氏有些皱眉,谢太夫人继续说着,“三丫头有着一大半的外相是承了苏姨娘的,那做母亲的自然也不能好到哪去,所以啊,咱还是得防着点。”
谢太夫人又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是,还得五丫头觉得合适才行,要不然日后我们这些老的百日后,五丫头可是指着娘家撑腰的,那跟继母的相处是非常重要的。”
一番贬低苏姨娘母女,一番提高谢静娅心仪继母的重要性,这样一番下来,刘氏自是知道谢太夫人的意思,自是不待见苏姨娘当谢安邦的正妻。
刘氏也有她顾虑的地方,这苏姨娘到底是个知根知底的,本身对谢静娅也没有造成过什么伤害,这要是万一娶一新继母,是个表面仁慈背地里使小刀的主,那岂不是更不妥。
更何况,谢静娅不同意只不过是因着与谢静嫣有过结,苏姨娘又是个丫头出身的,小孩子的心思自然是顾虑不到那么全的,只记得眼前的一些小利益。
谢太夫人这样一番话,倒是让她更想着立苏姨娘为正了,这谢太夫人心里的小九九,刘氏自是看得出来一些的,只是不道破而已。
沉思了一会,刘氏拉过谢静娅的小手,轻声地安慰着,“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个道理,难道你都忘了吗?”
谢静娅却固执地回道:“可是苏姨娘并不是个什么英雄,反正外孙女儿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
“如果你只是因着这个就反对,你外祖父岂能听你的儿戏,就是外祖母,定也依不得你这样的。”刘氏见着她如此的固执,便也严肃起来。
“外祖母,静娅虽然没有您看人通透,但是静娅明白一点,一个凡事都做得让人挑不出个错来,那要么就是此人心机藏得甚深,要么就是此人真是观音娘娘之心。”谢静娅平静地补充道:“在静娅的心里,苏姨娘明显不是个观音娘娘之心的人,那她就必定是前者了。”
这样一说,谢太夫人倒有些深看了谢静娅两眼,觉得这个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三丫头,也有点小聪明嘛。
她便也在一旁附和着谢静娅的话。
刘氏听后,虽有些犹豫,却依旧不给个明确的回复,只道是要等和王丞相商量之后再定。
谢太夫人见着这样,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了谢静娅在丞相府在陪陪刘氏。她心里自是希望谢静娅留下来继续劝导刘氏的。
在临走的时候,谢太夫人让她多呆一些日子再回谢府也是可行的。
谢太夫人一走,刘氏便退了其他的丫环婆子。
“静娅,你告诉外祖母,你不同意苏姨娘做你的继母是不是受了你祖母的指示?”这个时候,刘氏也不跟着谢静娅绕圈子了,直白地问了起来。
谢静娅难言的笑了笑,“外祖母,这个事情还真不是祖母怂勇我的,我是真心不想让苏姨娘做我的继母。”
刘氏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的困惑,在她的印象里,谢静娅虽有些刁蛮任性,却是个心善的,怎么可能会因着苏姨娘的出身纠着不放。
“外祖母,你还记得我娘亲临死的前两天吧,我让喻嬷嬷连夜回丞相府找您请一个没有为我娘看过病的大夫,当时,我之所以这样,是因着我怀疑娘亲是被人害成这样的。”谢静娅说起这事,自也是想解开刘氏的疑惑。
刘氏一听,自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田婆子并没有查出异样,这会儿再听谢静娅提起,便猜测地问道,“你怀疑是苏姨娘害死月儿的?”
这一次,谢静娅肯定地点头,回话也非常的坚定:“是的。”
“那有什么证据没?”谢静娅的怀疑固然重要,但是证据同样重要。
谢静娅有些为难,她现在确实没有证据,她的证据只是上一世的记忆,但是对于自己死过一次重生这样的事情,她没法跟刘氏说,就算说了,依着现在古人的思想,定会觉得她是一个怪人,并且是个不详之人。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自是不能说这本就有违天意轮回之事。
她只得对刘氏道,“外祖母,你相信静娅吧,静娅绝不是空|岤来风,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就不相信,苏姨娘能有本事将线索抹得一干二净。”
刘氏见着谢静娅神情如此肯定,一点也不像是撒谎,也不由得想起了她唯一的女儿王月儿,再看着这唯一的外孙女儿,心里头便软了一些。
相比谢静娅日后的幸福,那些个证据还重要吗?
摊牌2
刘氏有些苦笑着,抚着谢静娅的头发。
“你娘亲虽出身丞相府,可打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琴棋书画样样好,对待犯错的下人总是宽厚处理。”刘氏的思绪沉浸在王月儿的回忆,说话时声音都带着感伤,“可惜的是,月儿福薄,还走到我这个白发人的前面。”
“外祖母……”谢静娅的情绪也被带着伤感起来,不由得扑向刘氏的怀里,低声地抽咽起来。
刘氏依旧说着,“静娅,外祖母这辈子也做过一些太好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觉得,是老天将我犯的错用来报应我唯一的女儿,好让我这老婆子日日活在痛苦中。”
“外祖母,您别伤心,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了的,您现在无论是对待府里的下人还是府外的乞儿,都是宅心仁厚的,老天爷也一定会看在眼里的。”谢静娅安慰着她。
“当年,我生下月儿半年后,府内的一丫环怀了身子,当时我与你外祖父还正是情深意浓时,我容不下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所以我在那丫环生产的时候加了一味药,害得她难产而死,生出来的婴儿是个男的。”刘氏回想起来,说起那些往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谢静娅听着外祖母说着,不由得也惊了起来,她从来都不知道外祖母还有着这样一幕。
刘氏也不去看谢静娅的表情,只顾着依旧道:“当年,我一直就觉得我身子骨还好,要为着丞相府生下嫡长子,所以我容不得其他的妾室在我先前怀下庶长子,我这辈子,欠了两条人命,还都是流着你外祖父的血。”
说到这,刘氏有些难言控制情绪,眼角竟酸了起来。
“那段时日,我与你外祖父的感情也有了隔阂,那个时候江南正遇着灾情,你外祖父竟然主动请辞去了江南救灾,无论我怎么拦怎么劝都阻止不了他,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恶毒已经让夫君连见都不想再见一面。”刘氏的眼眸透着深深的忧伤。
微调了一下情绪,刘氏才缓缓地说道:“在你外祖父去江南的那些时日,我开始反思自己,原来,女子的娴良淑德离我竟然这般远了,于是,我便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善妒,夫君的孩子那也是孩子。”
刘氏又紧紧的搂了一下谢静娅。
“外祖父从江南回来后,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就恢复了?”谢静娅抬头轻声问道。
刘氏有些神思的望向一角,幽幽说道:“外祖母慢慢的恢复女子的娴良淑德,与你外祖父的感情也在慢慢的融合,只可惜,丞相府却再也没有传出谁有喜的事情来。”
她忍着声压抑地道:“如若不是外祖母忌妒心重,怎么会落各丞相府只有一位千金小姐,到后来,月儿又早于我离世,我便更相信,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啊。”
见着刘氏沉浸在往事的痛苦中,谢静娅也跟着小小的伤了一下。上一世,因着没有苏姨娘转正这风波,所以刘氏也不曾跟她掏心说过这样的话。
“祖母,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别再自责了。”这么多年,刘氏也一定活在痛苦中。
谢静娅抬起一只手臂,用着衣角轻轻的为着刘氏擦拭眼角的泪痕。
刘氏紧紧地握着谢静娅的手,有些哽咽地说着,“因着外祖母有着这样的血痛的教训,所以我希望静娅长大后能做一个娴良淑德的女子,你的父亲跟苏姨娘也有着感情,她对你自也是不错,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谢静娅轻道:“另外一件事情,外祖母是想说苏姨娘曾救过你一命,是吗?”
刘氏听着微一诧异,很快有了然了,“是喻嬷嬷说与你听的吧。”
谢静娅点了点头,“是静娅问的喻嬷嬷。”
“看你急的,放心吧,外祖母不会怪罪她的。”刘氏回慰着她。
谢静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外祖母因着那样的过去,所以一直心怀恩德,与人恩惠,可是苏姨娘并没有那样的过去,她骨子里又是一个心气高的,自持着我父亲对他的宠爱,她存了那起子不好的心思也是难免的。”
她抿着嘴轻笑了一下,又道:“您看,我娘亲一走,这一说到续弦的事情,我父亲一定要将苏姨娘抬正,当年,我父亲那样的疼爱着我娘亲,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娘亲嫁了一个好夫君,可是等我娘亲一走,他却能用着同样的宠爱给另一个女人。”
“静娅,外祖母跟你说这么多,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些道理,你即如此的不喜苏姨娘,那我便与你外祖父说说。”刘氏年纪见长,身体也慢慢的不好起来,她自是希望谢静娅在有生之年能平安快乐过一生。
谢静娅微一嘟嘴,极其严肃而认真的再一次解释着,“外祖母,静娅说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静娅认为娘亲是死于苏姨娘的陷害,这也是静娅不想认仇人做自己母亲的原因。”
见她如此较真,刘氏不免的拧起了眉。
“如果月儿真是苏姨娘害的,我这老婆子就算是拼了命也饶不了她。”刘氏当初将她一个丫环收为义女,不只是感谢她救命之恩,也是想着让她日后都有着一个靠山。
当初她并不是想将苏姨娘送与谢府做妾的,本想让她嫁与别的府里做正室。
但是苏姨娘自已愿意,说她感恩与丞相府对她的情谊,王月儿几年无所出,她愿意去谢府陪着她的义姐,报丞相府的恩情。
那份情,丞相府领了,所以丞相府让她顶着贵妾的身份嫁入谢府。这些年,她也常为着王月儿奔波,对待王月儿也如亲姐姐一般。
当然,这些也都是王月儿告诉她的,要不然,刘氏也不会那样轻信苏姨娘的。
“外祖母,你就依着静娅这一次吧,日后静娅定会给外祖母找出证据来的。”谢静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不答应。
刘氏见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肯定,便道:“你放心吧,外祖母会与你外祖父仔细着说的。”
听到这话,谢静娅的心才宽松了一些。
丑婆
丞相府,无论是在大小还是装潢上,都是要胜出谢府很多。
这宅子,是当今皇上亲赐给王丞相的,里面很多贵重的东西也都是皇上亲自赏的,在当今皇上的心理,王丞相还是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上一世,在谢静娅没有跛脚之前,她每年都会在丞相府住上几天,自跛脚之后,她来丞相府的时间便也少了,终日只呆在府中,在苏姨娘的袒护和谢静嫣的‘善解人意’中活着。
她用过晚膳后,便同半夏一块在园子里散步消食。
这些天,天气虽然还冷,相比前些个下雪的日子来说,温度已经暖和了许多。半夏拿着一件一青底暗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谢静娅肤白,什么颜色穿在她的身上,都透着不一样的美。
“小姐,奴婢觉得您真是越瞧越漂亮呢。”半夏有些憨厚的笑着说道。
谢静娅也不指责她,便打趣笑着她道:“你这嘴,倒是越发的甜起来了。”
半夏却是一脸认真起来,“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您不仅长得好看,那股子给人的气质比府里的任何小姐都强,所以总的来说,小姐是府中最美的。”
“府中最美的素来都是三姐姐,你这样也不怕我说你说话不实诚。”谢静娅却存了心捉弄她一下,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半夏却道:“三小姐固然美貌,可是她的神情中总是透着一股子媚气,哪比得上小婧您的端庄和灵慧。再说了,三小姐美在柔弱,小姐您只是不屑学那起子妖媚罢了,您要是学,保准比三小姐还强。所以啊,无论怎么瞧,您都是最美的那一个。”
“就你碎嘴。”谢静娅轻笑一声回道,心里倒也受了半夏的夸。
“奴婢只是说实情罢了。”半夏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她眼里,谢静娅当然是一顶一的大美人,越是往深的接触她,便越觉得谢静娅是那种值得人守护一生的大美人。
她此生的愿望,便是一辈子守着谢静娅,给她做一辈子的丫环,看着她这一生幸福安稳。
因着子嗣单薄,诺大的丞相府显得很是冷清。
外祖母本打算过断一子在膝下,无奈族中生了两起子事端,便作了罢。这丞相府的少爷,谁都眼睁睁地望着,偏生着外祖父没有兄弟,所以这养子一直没有定下来。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外祖父后来过断了族中一位表弟的孙儿作孙子,却不想是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虚表,文武皆不通,至于有没有坏心眼,她还真不曾得知,因为她死的时候,那孩子也不过十岁,除了知道他不是个聪明的之外其他的还真不知。
如若当初不是跛了脚,她也不会回丞相府的次数少之可怜,也不至于对那边的事了解的少。这一世,不知道外祖父还会不会收那小孩当孙子,而她,是否该阻止呢?
因着有些日子没回丞相府,两人便在这府中走得远了一些,聊了会子话后,便静静的走着。
走了一段路后,见着天黑了下来,半夏便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现下的夜里是冷的,万一染了风寒可不好。”
“无事,我身子现在可强得很。”谢静娅说的也是实话,她每日坚持练习武术,对她的身体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半夏又劝了一句,“过几日便是汤小姐的生辰了,小姐还是要多留些精力的比较好。”
“说你是个碎嘴的你还不承认,真是啰嗦。”谢静娅倒也不怕半夏会伤心,照实的说了她两句。
半夏也不怒,只照样的站在她的身边。
“前面假山处转个弯便是外祖父的书房,我们去看看外祖父有没有在那,如若在那我去寻他说几句话,若是不在,我们便回去。”
谢静娅说完后,便抬了脚步向前走去,半夏便跟在她后面走着。
她们刚走到假山处,谢静娅眼尖,见着一个人影从王丞相的书房里出来,看身形是一个女人,看装扮,应该是府里的下人。
那人走出书房后,四下望了望,谢静娅所在的位置正好靠着假山,拉着半夏轻轻一避便隐了形踪下来,但是谢静娅却在她抬头张望的时候记看清了她的脸,并且深深的记住了这张脸。
不是那人长得有多美,而是她长得实是在难看了,脸上一块大红色的胎记占了她半边脸,丞相府有这样的人,为什么她不知道?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从王丞相的书房里出来,看着里面还亮着火光的书房,很明显丞相大人是在里面的,这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让谢静娅有些迷惑,甚至于,她觉得这个女人跟丞相府有着某种不可抗拒的东西一样。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
“小姐,丞相夫人从那边过来了?”半夏忙在一旁提醒着,“小姐可还要去丞相大人的书房?”
“我们回去吧!”谢静娅淡淡地说了一句,“祖母这个时候找祖父,自是有话要说的。”
回了休息的院子,谢静娅便让半夏去找个婆子烧些热水过来,说完后,她将壶里的热水倒了出来。
半夏是个有眼力劲的,当然知道谢静娅让别的婆子来做这事意味着什么,因此,她便去找了刘氏给谢静娅应需的肖婆子。
那肖婆子得了半夏的话,自是应承得爽快。
不消一会功夫,那肖婆子便端着热水进了厅里。
“老奴给五小姐请安。”消婆子见了谢静娅忙行礼问安。
“夜里地上凉,肖嬷嬷就快些起来吧!”谢静娅使了个眼色,半夏便上前虚扶了下肖婆子。
半夏接近肖婆子手上的热水。
谢静娅对着半夏道,“给肖嬷嬷搬个绣蹲来,本小姐很久不曾回丞相府了,也想着向肖嬷嬷仔细一些府里的趣事来听听。”
“五小姐,使不得,您想听啥,老奴站着给您说说便成。”那肖婆子笑着回道。
略作一番推迟后,那肖嬷嬷便坐在了半夏搬过来的绣礅上。
丑婆2
肖嬷嬷现如下已过五十,用不了多久,便准备着回乡下养老去。
“我听祖母说,嬷嬷您曾是伺候过我娘亲的。”谢静娅开口说道。
肖嬷嬷回道:“是啊,老奴曾有幸,照顾过大小姐一段时日。”
“那后来,为什么您就没有接着照顾我娘亲了呢?”按理说,如果是照顾得好,那肯定是继续照顾下去,照顾得不好,那便是发作到下面做粗使婆子或是直接发卖出府。
肖嬷嬷唉声了一句,“老奴是个福浅的,照顾大小姐没多久,便害了一场病,于是就休养了大半年,好在丞相夫人是个心善的,念在老奴曾照顾过小姐并没有将老奴撵出府去,还让老奴掌管着府内的一些事情。”
想想,那个时候刘氏应该是转心向善,所以做任何决定都往开一面。
谢静娅略一调整下坐姿,随意的问道:“这丞相府中,人口还是少了一些,也不知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情没?”
肖嬷嬷稍一领会,便知道谢静娅想听什么,咧嘴一笑,轻道:“老奴年纪也大,这年纪一大,便想着能儿孙满堂,老人的心里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