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那二小姐现在不是病得厉害嘛,这日夜咳得人心慌,咱不如借机让三房的人去庄子上养病调理身子,打发几两银子便是,庄子上虽贫寒了些,但吃穿总是不愁的!”二太太眉开眼笑地回道。
谢太夫人听着这个建议,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这二小姐病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三房的人念其女儿不易,陪着去庄子上养病那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这样一来,既赶走了三房的人,又能顾全了谢府的脸面名声,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外面对于二小姐的病多少有些猜忌,也因着这份猜忌,也没有人赶上来求娶二小姐,如若真是送到庄子上去,也算是直白的告诉了外面的人,这二小姐就是得了痨病,这样一来,二小姐就一辈子也别想嫁入好人家,三房也永远都别想翻身。
想到这些,谢太夫人更是满意了起来。
苏姨娘却是有些不死心,只得道:“老夫人可否要再仔细一些,万一那道士说的话不真,那可不就……”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谢太夫人不客气地打断了苏姨娘,有些不满地道:“你啊,平时也是个懂事的,我念你这些年在谢府也算是安守本份,在大事上面,对你总比其他姨娘高看几眼,所以三小姐的事情,我暂且先放一放,只是日后让她多念念经,待议亲的时候找个普通人家,保得一世平安不愁即可。”
谢太夫人能说这样的话,还真真算是对苏姨娘格外高看了一眼,要不然,如若换作是其他庶女,她铁定是会在府里建个家庙让其修习一生,免得给谢府带来灾难。
二太太听着谢太夫人这样的决定,脸上虽对苏姨娘表现也一丝不忍,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府里最出挑的命里只适合嫁个普通人家,日后议亲,那她们房的七小姐便是最金贵的了,对此,二太太更觉得那道士是他们二房的贵人。
苏姨娘听着谢太夫人的话,想反驳,可是转念一想便忍了下去,只得忍气应下:“卑妾会督促三小姐每日抽出一些功夫来念经祈福,但愿能化解这不祥之气。”
虽这么应下,但苏姨娘压着的一股子气却如翻江倒海一样在腹内滚动着,只是今日这时机并不适合为三小姐开脱,要不然谢太夫人对三小姐会更加不待见起来。
谢太夫人见她应得很是爽利,心下便对她宽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些,“你能这样想,便是个好的。”
这苏姨娘要不是个丫环出身,就凭着这份沉忍的力量,还真端得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二太太见着苏姨娘如此这般,心里既是不屑又是幸灾乐祸,谢府里的妾,也就属苏姨娘最得意,这些年,在某些事情上,竟然能跟她平起平坐这么多年,看这情形,也是该倒下的时候了。
想到这,不由得笑了一下,对着谢太夫人道:“老夫人,三房的人想到法子解决了,那这喜又该怎么冲呢?”
谢太夫人也没有顾忌苏姨娘,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着我看,这大老爷续弦就还按照规矩来,先紧着丞相府的意思,如果他们愿意从族中挑选适龄的闺女嫁入我们谢府,那便是最好,如若丞相大人让我们自行挑选,那就得花些心思相看相看了。”
二太太笑得很灿烂,附和着谢太夫人,“老夫人这样想,确也是对的,那我们府可就得抽个时间见一见丞相夫人才行,了解一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就着这件事情聊了起来,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苏姨娘,也没有人说这续弦是不是可以提携苏姨娘,两个人似是很有默契的对苏姨娘如无物。她们骨子里都当着苏姨娘是个扶不正的姨娘,或许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将苏姨娘扶正。
如若不是看在谢安邦和她是王丞相义女的份上,谢太夫人是怎的都不会将家里的一些管理权力放任给苏姨娘管着。
怨恨2
苏姨娘在一边听着,也不应话,手指甲抠在手心,痛得她的神经能暂时的忘却怒火,从而脸上的神情才能镇定自如。
两人聊了好一会,二太太像是反应过来,忙笑着陪道:“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苏姨娘在此了,苏姨娘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苏姨娘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卑妾当然都是听老夫人和大老爷的意思,卑妾自会谨尊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谢太夫人眯着眼轻笑了起来,“我就是你这一点,你有一双儿女,只要好好的遵守你的本份,谢府自不会亏了你去!”
“是,卑妾谨记老夫人的话。”苏姨娘恭敬的行礼应承。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话才散了去。
谢静嫣的院子里,四处散落着被她摔在地上的碎片,这一次,她怎么都忍不下去,摔了不下十个杯子两个大瓶。
苏姨娘来到她院子的时候,她正举着第三个青花大瓷瓶,苏姨娘见此,厉声道:“如果你想你的父亲也厌器你的话,你尽管把这青花瓷瓶给摔下去,如惹你想再刚烈一些,摔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第二天去求了老夫人,让她在这府里修一个家庙,好让你带发修行,这一辈子你就可以安心的老死在谢府。”
听苏姨娘道出这样的话,谢静嫣有些难以抑制地哭了起来,苏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丫环见状,便连忙从谢静嫣的手中将那青花瓷音瓶拿了下来。
苏姨娘也不安慰她,任着谢静嫣哭着。
见着丫环将那破碎的东西收拾好,便让她们退了下去,叮嘱着知了看好院子,若是来了人就说三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一众丫环退下后,苏姨娘才慢慢的走近谢静嫣。
“姨娘……”谢静嫣哭着抬起头,脸上的泪痕犹见可怜,哽咽着声音道:“姨娘……我可该怎么办?那个该死的道士说我是红颜祸水,就因为我长得好,他便这么说我,那个该死的臭道士,他这样说便是想毁了我啊……”
对此谣言,苏姨娘何尝不知道这杀伤力有多大,这对谢静嫣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性的毁灭,一个女子被说成不详,将来哪还有大户人家敢娶她做妻。谢太夫人倒是说得轻巧,将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女儿嫁与平常人家,这岂能让她甘心。
“起来,别再哭了!”苏姨娘冷声起来,尽管她有心想要安慰谢静嫣,可偏是这个时候,她就越要冷淡一些。
谢静嫣抬起手臂,用衣袖轻轻地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才站起身来。
“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你姨娘我当年就是哭个一千零一夜,也要做这谢府的正室,而不是做一个奴卑地位的妾室!”苏姨娘一扫往日的隐忍温婉,第一次如此冷静和铁血连在一块,可见她是真被气到了。
“姨娘……我只是不服……凭什么那道士说我是祸水,说五妹妹就是个福贵之人,我看这就是五妹妹指使那道人说的,我怎么可能会是祸水。”谢静嫣将这一切的不满,全都归结于是谢静娅在背后捣的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原本苏姨娘就觉得此事蹊跷,那道士的话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如今听着谢静嫣这么一发泄,她便觉得事情可能真是人为的,那道士所说的话,除了是针对三房,其他的都是针对她而来。
那道士会是谁安排的呢?既跟三房有仇又跟她有怨,会是府里的谁呢?
苏姨娘沉思着,如果真是这样,那符合两者的就不可能是五小姐谢静娅,她跟三房没有仇,跟三房有仇的是二太太,而二太太对她的怨恨怕是在心里也积了很多年了。
见着苏姨娘定睛望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谢静嫣有些担忧地问道:“姨娘,你怎么了?”
苏姨娘回过神来,问她道:“你今儿个怎么就和你五妹妹去了祖母那的?”
谢静嫣有些吱唔着,她本没想去谢太夫人的院子里,只是在路上巧遇了谢静娅,便想着借她的嘴去求了谢太夫人答应一个月后去看赛马,这样一来即能看到赛马又能跟谢静娅恢复一些姐妹情份,谁知会遇上这起子倒霉的事情,如若提前知道这事,她就算是不看那赛马也绝不会去谢太夫人的院子。
听完她的解释,苏姨娘也算明白,看这情形,谢静嫣与着谢静娅遇上还真是一个巧合,那么,这中间是不是有她所忽略的地方呢?
“一定有的!”她低声地呢喃着。
“姨娘,什么一定有的?”谢静嫣不明所以地问道。
苏姨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姨娘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谢静嫣咬着嘴唇,心里又乱又恨,“姨娘,您不能不管我,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可就……”
苏姨娘见着女儿哭啼的小模样,梨花带雨泪嫣然,哪个男人看了不心疼几分,“三小姐长得美不是让人来说成是祸水的,你长得美是让你嫁入富贵人家里做正妻的,凡是挡你路的人,在你没有能力收拾他们的时候你就要忍,等你有能力收拾他们的时候你就要反咬死她们!”
苏姨娘一双含水的媚眼,在此刻看起来阴森狠毒,现在,她不能再一昧的只知道劝慰她的女儿,她必须要教会她在这内宅的生存之道。
“姨娘……”谢静嫣委屈的小脸,还挂着恐慌的神情,她小心地问道:“那现在,我是不是还得忍,忍到你做正妻,我成为嫡出的那一天?”
一听到正妻二字,苏姨娘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挖出一个窟窿般的痛恨。
或许是苏姨娘一惯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谢静嫣并没有留意到苏姨娘此时变化的神情,只是一昧地问道:“姨娘,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父亲的妻子?”
“住嘴!”苏姨娘阴狠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像冷箭一样直窜谢静嫣的眼睛,吓得谢静嫣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擅。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苏姨娘,不由得哆嗦起来,身体连着退了好几步……
买通
苏姨娘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老夫人准备给你父亲续弦,正妻却是提都没有堤我。”苏姨娘沉着脸,冷声地说着。
谢静嫣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一白,有些的足无措起来,“姨娘,我们得想想办法,必须得让父亲娶了你才成,要不然我们在谢府的地位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提高,我跟四哥哥永远都将印着一个庶出的名份。”
想到这,谢静嫣的心情就有些受不住的难以控制,她虽然是庶出,但她的内心是骄傲的,因为这府中,她是最貌美最有才情的,而她的姨娘虽然不是正室,却比府内所有的妾都要高上一等,好不容易熬到王氏过世,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没抓住,那日后更大的机会摆在眼前时就会更加的无能为力。
“当然得想办法,这么些年,我在谢府隐忍,如果还任着老夫人和二太太这样作贱自己,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得被她压着,我的孩子也得被其他嫡出的孩子压着一头,上不了位就得被压一辈子。”苏姨娘阴着脸,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阴冷的狠劲。
无论谢安邦如何宠爱自己,在名份上,妾的地位永远都不可能高过妻子。
“姨娘,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或许我怎样做才能不给你添乱?”谢静嫣终于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这个时候,她跟苏姨娘的想法是一样的,先保证苏姨娘能升上谢安邦正妻之位,才能有更好的机会将她从那该死的面相谣言中解脱出来。
见着女儿能如此明白情况,苏姨娘心里略宽松了些,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便柔和了许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每日里抽出一些功夫抄写经书,除了老夫人请安,能不出院子便不要出院子,先安分这些日子,剩下的其他事情就交给姨娘来做,你切不可再与任何人有冲突,对于外面说的那些子话,你切不可再往心里去,要不然你一冲动就会狠犯错,你错得越多,谣言便会越多,而你也就会越加坐实那红颜祸水的命格。”
谢静嫣听得很是认真,对于姨娘说的话她也牢记起来,点着头回道:“女儿都听姨娘的,只有忍别人所不能忍之委屈,才能尝别人所不能尝的富贵。”
苏姨娘欣慰的点头,用手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我们三小姐日后一定是人中之凤,岂不府里那些俗物所能比的。”
“嗯!”谢静嫣坚定地点着头。
她发誓,她一定要嫁得比谢静娅更好,她要让这府里的人瞧一瞧,什么叫福贵之命。
苏姨娘从谢静嫣院子里回来时,便唤来王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好几句话,王嬷嬷听了后便匆匆的离了院子。
过了几许功夫,快临近天黑时,王嬷嬷又回到了苏姨娘的院子,进了内室与苏姨娘商量事情。
“那银子,她可是收下了?”苏姨娘的手轻轻地抚着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
王嬷嬷回道:“姨娘给的甚是丰厚,她又岂有不收的理。”
“算她也是个识相的,收了便好办事。”苏姨娘的话使终是淡淡的,习惯了苏姨娘办事风格的王嬷嬷,自是知道,这样的苏姨娘便是想要狠下心来办些事情的时候。
王嬷嬷将手叠交着放在前面,恭身地回着:“今儿个那道士是打着跟谢府有缘,得了管家回禀老夫人才得见的,事先老夫人并不知有这回事。”
“那三小姐跟五小姐的事呢?她那边是怎么说的?”苏姨娘是个聪明之人,从谢静嫣那里得知,这三小姐与五小姐碰在一块绝对是个巧合,如果她们没有碰在一块并一起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那道士就见着不这两位小姐,如果有人存心想要陷害,那这道士必定会有别意。
王嬷嬷继续回道:“听吴嬷嬷说,这道士当时跟老夫人正聊着这看面相之事,还说擅长看女相。然后老夫人便说府中有几位小姐想请那道士看一看,道士只说他一天看面相不能超过两人。”
苏姨娘静静的听着,王嬷嬷见她没有插话,便接着往下说:“那道士就随口说出今日出门时遇见了三个乞丐五只喜鹊,那就给府中的三小姐和五小姐看看面相吧,说完没一会,三小姐和五小姐正巧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也就是说,如若三小姐跟五小姐没有碰巧遇到一块,谢太夫人定也是会叫了三小姐跟五小姐去她院子里让那道士看相的。”苏姨娘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既然这是人为,那事情便好办了许多,只要顺着这根线往下查了去,她就不信揪不出那道士来。
王嬷嬷附和道:“是的,这三小姐跟五小姐看似是那道士借着所谓的随缘道出来的,但也不排除这中间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要不然这缺口怎么就指着三小姐去,很明显是有意而为之。”
“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查一查今日那道士,这事情,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苏姨娘的左手轻轻地扫过自己右手手指上涂着的丹蔻。
王嬷嬷连忙领命跪安。
苏姨娘唤了丫环进来让其去准备点心,另外的一位丫环则留下来替她重新梳妆。
镜子里的苏姨娘依旧肌肤胜雪,一双含水的眼睛灵动却又天生的透着一股子忧愁,这十几年来,她硬是跟吃了不老药的妖精一般,未见其有衰老之色,肌肤依旧跟少女一样透着明亮,眉眼间却多了少妇的几分韵味。
“姨娘今儿个晚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梳妆丫环在妆点完脸面之后问道。
苏姨娘随口回道:“今天个给我一身碧色的衣裳吧。”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将那白底绣着小荷叶的短马甲也拿过来。”
“是。”梳妆丫环应道。
没一会,一个俏丽如少女般的苏姨娘出现在了铜镜里面,犹记得,当年与着谢安邦第一次相遇,她便是一身这样的打扮,只是如今的衣料比起当丫环时的那会要好了很多。
耳语
晚膳后,谢太夫人留了谢安邦在正厅里说了许久的话,当她将今日那道士的话说与谢安邦听说,他始终是沉默不言的。
“安邦,对于那道人说的话,还有我做的这些个决定,你怎么看?”谢太夫人便征询他的意见。
谢安邦抚了抚自己袖边绣的祥云,淡淡地道:“母亲既然信那道士的话,那就让三弟一房人去庄子上养病,这样也好,外面也说得过去,走的时候给足些银两,别落了什么不好的以免让人说儿子虐待庶弟。”
“这个自然。”谢太夫人应着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谢安邦也没有理会谢太夫人,继续说道:“对于三小姐的事情,母亲大可先别放心上,她外貌漂亮难免会惹来一些口舌,这样的长相如若嫁与那普通人家那便是浪费了,要知道谢府后辈的路也需要这些女儿来做铺路,儿子自会有打算。”
对于谢静嫣的安排,谢安邦自有一番打算,如若让她嫁与普通家,岂不是浪费了她一番美貌。
“可是安邦,那道人说了,就因为她长相过于出挑,红颜祸水,这万一……”
谢安邦打断了她的话,回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对于还没有定性的事情,我们暂时也没有必要就将三小姐的终身给定了,她小便是个才貌双全的,谢府还是应当继续培养着,等日后再定也不迟。”
见着谢安邦如此袒护着这个女儿,谢太夫人也只得暂时作罢,可是另一件事情,她不得不提。
“那关于你续弦的事情,我想给你提上议程,等这孝期一过,也可迎娶。”谢太夫人笑着将这话提出来,原以为谢安邦对续弦应该会有些高兴,谁知他竟是苦着一张脸。
谢安邦沉默片刻,才道:“这事情就先缓一缓吧,儿子暂时还不想娶。”
“不行,为了府里的安生,你也一定要续弦,这个事情绝不能拖,你得依着我。”谢太夫人固执起来。
见谢太夫人的态度强硬起来,谢安邦便退了一步,道:“要续弦也行,就别折腾了,就将苏姨娘提上去吧。”
“不行!”谢太夫人脱口而出。
谢安邦却不理会她,只道着一些苏姨娘的贤惠,“母亲,苏姨娘自打进谢府,为儿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对于府中事务,她也算是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来,也可苛守规矩,府里上上下下对她也算是服帖,为什么就不可?”
后面那一句为什么,谢安邦问的很是理直气壮。
“她只是一个丫环出身,我们谢府的主母怎能让一个出身如此卑贱的苏姨娘来当呢,我绝对不同意。”谢太夫人依旧反对着,虽然谢安邦说的话有理,但是她骨子里对这地位卑贱的人就是瞧着不舒服,要不是念在她也算是个能干的,这些年她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让她管理府中事务。
想到这,她便想到了她的二儿子谢安康,如若他身姿健全,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官宦人家里的小姐,如若二太太是个眼光厉害的也轮不到苏姨娘来插一手。所以这一次,哪怕是为着她那大孙子日后有个好前程,也一定要找一个出身高的,最好是像王氏一样的。
王氏自嫁入谢府,谢安邦在官路上就顺风顺水,这若说没有王丞相的帮衬,他怎么就能成为大历朝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吏部侍郎。谢太夫人也是看重这一点,所以她这次就一定要挑一个跟王氏差不多的。
“那母亲,就说说你的想法吧?”谢安邦耐着性子说道。
谢太夫人调整了一下坐姿,润了润嗓子才道:“依我看,我们就按照规矩来,先从王氏家族中挑选适龄的闺女,如果王氏家族中没有或是他们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便再从别的地官府人家里挑合适的。”
据谢太夫人所知,王氏家族里做官的可也不少,王丞相为了这唯一的外孙女谢静娅肯定也是愿意从族里挑一个适龄的来做续弦,这样于两家都是有利的,利益捆绑在一块,便更利于谢府子孙的官路发展。
“据儿子所知,苏姨娘进谢府的时候,是贵妾,是顶着王丞相义女的头衔进门的,这一点,母亲可别忘了。”对于提苏姨娘做正室,谢安邦也不退步。
谢太夫人听着他这样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这……你怎么就不想想,这有血缘关系跟没血缘关系差的可不是一截半截,再说了,她有给你带来多少助益,娶妻那得是娶个有益的帮手,而不是像苏姨娘这种娘家一点助力都没有的。”
“既然王丞相收了苏姨娘做义女,那自也是看重她的,这些年,苏姨娘也一直当丞相府为娘家,逢年过节,该行的礼该送的礼,她哪样都没落下,丞相府给的回礼母亲也是见过的,自也是没有轻了去。”谢安邦提醒道。
谢太夫人却冷哼一声,“那不是因为当时王氏还在嘛,王氏一直生病所以都让苏姨娘这个义妹代孝。”
“那今年的过年总是王氏不在的时候吧,丞相府那边回的礼可是少了?”谢安邦冷着回应过去。
“你……”谢太夫人气得有些抖了起来,“你这是要给我抬扛子,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不上苏姨娘这种货色。”
谢太夫人见说理说不过他,便固执的打起无赖牌,她就不信谢安邦能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
对于谢安邦的态度,谢太夫人心里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便将这气又撒在了苏姨娘身上,不由得骂道:“也不知那狐媚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为着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你连你的母亲都敢反抗起来,就凭着这一点,我就容不了她做你的正妻。”
若说这蛮不讲理,谢太夫人绝对是谢府的头号人物。
谢安邦闻言后,一张脸变得越来越冷,手紧紧的握成拳,他对着谢太夫人的感情向来都不是很亲热,谢太夫人对他亦也少了一份母子间应有的关怀。这些年,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淡淡的说着一些事情,像今儿个晚上这样激烈的事情是第一次。
当然,这也是谢太夫人这么多年在他面前摆母亲谱最过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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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毕!
耳语2
谢太夫人与谢安邦这一次谈话,谁都不肯让步,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也因此,谢太夫人第一次意识到,她这个大儿子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了,凡是触了他的底线,他一点都不会妥协,更因此,她对苏姨娘的厌恶更深了。
谢安邦从谢太夫人院子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书房。
刚一踏进书房,他便瞧见一个着碧色衣衫的修长身影站在案几附近,闻声后,她转过身来,明媚而又忧伤的神情,灿烂中又带了几分怜爱的愁,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一身这样颜色且差不多样式的装扮,那个时候的她,眼角含着几分愁又透着如水的柔情,不小心撞到她时,有几分害羞又有几分惊讶,就是那么一下子,她一抬头,他便觉得心怦怦在跳个不停。
那个时候的他,真希望她就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希望她就是他要求娶的姑娘,只可惜,她身份卑微,可是这不能阻止他爱上她的结果。
成亲后,他无数次的梦到苏姨娘的身影,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同他一般,当知道真相后,他们为着能彼此相守在一起过一辈子,他们隐忍着,一步一步不惜代价的计划着,眼见着就快要熬到了,他又岂会因为谢太夫人说不娶就不娶呢?
“安邦……”她回眸一笑,唤着他的名字。
他心神一旌,有些荡漾的走向前,靠近她,低声道:“你穿碧色的衣服,还是这么好看,一点也没有老。”
她笑得很灿烂,投进他的怀里。
苏姨娘自也是个聪明的,这个时候,她不说任何的事情,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待到俩人情浓时,他寻到了她的嘴唇,反复的吸吮着。
她的手有些急渴的去解开他的衣衫,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揉着他的肌肤,将她柔软而又高高/耸起的胸前贴向他,摩擦他的肌肤。
外面有风声吹过,里面却依旧辗转缠绵,他将她的身体翻转过去,她的手放在案几上,抬起臀部向上翘起,他用力一拍。
苏姨娘只觉得这一拍,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擅抖,她喜欢这样的感受,嘴里轻声地嗌出,“嗯……”
他有些急切的,一个挺/身便进去她的身体里。
每一次紧密的结合,二人都觉得彼此的身体都进入了一个高胀的状态。这种在结合处的感觉,是谢安邦在别的女人那里体味不到的,他曾总结过,这应该就是与爱和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做那事的区别。
这样的姿势,让苏姨娘有些把持不住,因为刺激感的强烈远胜于其他的姿势。
“啊……老爷……妾……妾身受不了……嗯……”
她的感觉强烈,他能感受到,湿热的体温,温热的紧/窒缠着他,同样是一种致命的刺激。
他在后面用力的撞击着,低声地喘息着。
“嗯嗯……”苏姨娘因着强烈的刺激和谢安邦传来的体味更加的欢愉,发出的申叫声竟情不自禁如婴儿般的低泣起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媚。
在冲刺时,他的手从后面紧紧的抓着她的腰部,速度变得更快,苏姨娘胸前垂下的两枚高峰上下起伏,让人看着就有些眼花瞭乱起来……
最后,俩人趴在案几上喘息,他依旧在她的里面舍不得出来,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
“雪莲,你今天叫得真好听!”谢安邦趴在她的身后,手从后面紧紧的握着那对丰/腴,感受它擅抖的余温。
苏姨娘有些害羞一笑,“夫君尽笑话妾身了。”
待话一落下,她便转身回报着谢安邦,肌肤贴身相拥。
不待片刻功夫,谢安邦又要了她两次,两人畅快的在里面忘我的缠绵着,完全不知道此刻书房外面站着一个人,想离开却又舍不得移开脚步半分。
本是来找谢安邦讨教一些学问上的东西,却不曾想见到自己的父亲与姨娘在书房如此激烈的一幕,他的身体涨得通红而炽烈,当里面停下的声音后,他才偷跑着转开身,在跑去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下身的肿起随着他的跑动在晃。
好在是黑夜,没有人瞧见,要不然他颜面将丢尽去。
偷看他们的人,就是四少爷谢睿然,自上次秋菊一事发生后,他便一直在禁足,苏姨娘将他看得很死,再忙也会抽时间去看一看他,谢睿然本也是个有制力的人,所以也一直老实着,极力的忍着,可是这意外的一幕,却将他隐忍的欲望一下子放了出来。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谢静娅的院子里,见着时辰不早,半夏便催着她早些歇息,谢静娅刚放下书卷,一个黑影快速的闪了进来。
里面是白色的交叉领,外面依旧是墨色的长衫,一双幽深的眼神微带了一丝笑意。
谢静娅给半夏使了个眼色,她便退了出去。
顾海源见着她凝视着自己却也不说话,他便开口道:“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我来这里,只是有样东西想交给你。”
“什么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坠子,送到她的面前,“元宵节那晚刺客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个玉坠子里面有银针九十九支,日后若有人靠近你,你只要按一下那个突起部位即可,这方便救急。”
谢静娅看着那个坠形优美的玉坠子,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单看这西域进贡的和田玉,便知价值不菲。
“我欠你一条命,比起我的命来,这不算什么。”当然,顾海源内心更想说的不是这些,可是如果他不这样说,依着谢静娅那孤傲的性子是绝不会受他的好吧。
“那倒是,这东西再值钱也比不得你的命重要。”谢静娅一笑,便不客气的接过那枚玉坠子,想了想又道:“谢谢!”
“你现在处境危险,如果再遇到危险的情况,一定要记得放信号,在我赶来之前,我相信你能用好这玉坠子。”他侧面的提醒她,以后遇到危险不要再像上次一样,也不知道求救。
谢静娅听后,对上他的眼睛,很快又闪到一边。
请求
谢静娅的一只手放在书案上,很自然的来回滑动着。
手指修长,指甲虽没有涂任何的颜色,却显得晶莹透亮,如同她胜雪的肌肤一样看着让人心里很舒服。
谢静娅轻声地说道:“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高手?”
“嗯,还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也回答着。
“如果有一天,我想托你办些事情,你会答应我吗?”谢静娅自重活一世后,很多事情便只相信自己,同时也觉得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所以她不断的让自己变强,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经过几次和顾海源的相处,她觉得这个男人可靠,并且她在外面没有任何的势力,如果要查一些更深的事情,就必须得有更强大的背景,她直觉他能帮到她,并且在某些方面,他们俩还有一些共同的目标,云腾宝藏图。
“只要是在下能帮的,一定会帮!”顾海源回道。
“那……”她微一停,才道:“那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北街有一家卖玉石的五号玉铺,里面有一个姓张的掌柜,你找他即可,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信息带给我,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联系你。”顾海源说完后,又道一句:“见到那张掌柜,你报上你的名字即可,回头我会叮嘱他的。”
“嗯。”谢静娅点头应道。
见她答应,想到她是一女子,报她闺名怕会有所影响,他又补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张掌柜不是那碎嘴的人。”
“你即是这样说,那我便是相信的。”谢静娅微微笑了一下。
她望向他,又一次的提起云腾宝藏图的事情,“如果你查出了那害死扬州和晋西富户的背后之人,你可否告知我?”
见着她认真的模样,他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
“谢谢!”说完后她又一次露出笑意。
烛光下的她,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散着,一双慧黠而又灵动的眼睛微垂,长长的睫毛如扇形一样美丽,挺翘的小鼻子下面一张微薄的小嘴,一笑便露出一口整齐的洁白贝齿,再一望向书案上的书卷,他的脑子里竟是添香四个字。
如若能得此女子,添香,岁月静好,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室内的安静一久,两人便都有些手足不措起来。
“在下就不打扰五小姐休息了!”顾海源便告辞离了去。
如他来时静悄悄一样,走的时候只一转眼便静了下来。
此时,谢静娅的手心里是一块玉坠,长度和大小就如同她的大拇指一样,样式虽然简单却别致的很,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质,这样的玉饰品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她握了几次后,还是将那玉坠挂在了胸前,却不曾想,这样的吊坠在胸前倒是别样的好看起来,简单大方,这不仅仅是一个装暗器的不容器,更是一件百搭的饰品。
谢静娅不由得暗自叹道,这个人心思倒还真是别致。
次日,谢静娅去谢太夫人那里请早安时,谢太夫人单独将她留了下来。
“祖母,您留着孙女可是有什么事情?”谢静娅一幅天真无邪的样子,“早些说了,我便好去跟汤小姐赛马,最近她的骑术又比孙女好了。”
说完,她还带着一些小孩子不甘心的情绪。
谢太夫人眼球转了转,拉着谢静娅的小手,轻声地说道:“你父亲要续弦,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她点着头。
谢太夫人想了一会,便道:“那祖母问你,如果将苏姨娘与你做母亲,你可愿意?”
她之所以这样问,自是想利用谢静娅对苏姨娘的不喜来达到阻止谢安邦想将苏姨娘提正的目的,凡是所有能阻止苏姨娘成为大太太的手段,她一个不落都要用上,她就不信谢安邦能不顾这么多人的反对。
果然,如谢太夫人所料,谢静娅一听这事立马就发作起来。
“孙女可不想要她做我的母亲,她就是一个丫头的出身,凭着什么来做我的母亲,她与我娘亲差得那么远,她凭什么做我娘亲的位置。”谢静娅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眼里却透着怒火。
“是啊,祖母也是这么想的,你自小就得了你父亲的疼爱,有时间你就跟你父亲说说,你不喜欢苏姨娘做你的母亲,祖母会在你背后给你撑腰的。”谢太夫人一脸正气地回道。
“那祖母为什么不直接去跟父亲说,您是父亲的母亲,父亲应该更听您的话才是。”她不解地看向谢太夫人。
谢太夫人哀叹一声,“唉,你那父亲如今被那苏姨娘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