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马上就去将这事情办妥。”说着,吴嬷嬷便恭身退了出去。
因有着令牌在,苏姨娘也不敢多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京兆伊的人将秋菊的尸体抬了出去。
曾嬷嬷只能强装着镇定,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谢静娅的院子里。
顾海源在一阵阵的昏迷中,努力的想睁开眼,却在试了很多次后,便只安静的躺着,慢慢的恢复着身体的元气。
从他敲响谢静娅的门时,他便晕了过去,虽然他一直不能说话也紧闭着双眼,但是他能感觉到她们在做什么,隐约中她们说了一些什么。
他知道谢静娅为他吸出被针射中部位的毒,她一双柔软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她传递的能量,还有她拿着帕子不停的交换着给他敷额冰脸,这些细微的动作,他都感觉到那双柔软的手在帮助着他,唤醒着他。
半夏进屋回报,说谢太夫人命所有的小姐领着自己的贴身丫环即刻前往她的院子里去。
谢静娅也知道,此刻她若是不去也不妥,可是去了,顾海源又该怎么办。
谢府被官兵包围了,每进出一个人必须要盘查清楚,如果没有府内的腰牌,谁也不许出谢府。要想带他出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藏起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姐,我们还去吗?”半夏询问道。
“祖母可能就是担忧,如若不去便也不妥。”谢静娅便让半夏拿了斗篷过来,准备去请个早安便回来。
临走之前,谢静娅将顾海源藏在了床榻下的一处隐身之地,暂时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供他藏身,要相转移他,必须得等到天黑下来,愿菩萨保佑他尽快醒过来。
谢静娅交待半香好生守在屋子里,她便领着半夏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因着离年关只有四天的时间了,再加上天气更加的冷了起来,陈师傅便让谢静娅休息到正月十五,这期间,陈师傅给了她一本册子,里面大都是一些基础的招式和口诀,让她有时间练习即可。
当谢静娅走进谢太夫人院子里时,除了二小姐谢静琪病着没来之外,其他的小姐们都到了。
屋子里的气氛甚是沉闷了一些,谢静娅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也跟其他的姐妹们一样,对着这样的气氛问了几句。
谢太夫人将昨儿个夜里发生事情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便让小姐们在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都住在了谢太夫人的院子里,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谢府的小姐们的安全,更是为了保证谢府小姐们的声誉。
谢静怡第一个便不安份起来,“祖母,那我这就回院子里拿些东西过来。”
“你需要什么东西,让你的丫环过去拿便是了,你自己就呆在祖母这里,哪都不要去。”谢太夫人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祖母……”谢静婷柔声唤了一句,但转念一思绪,便笑着回道:“孙女这就让丫环去帮我把那未绣完的花样子拿过来,正好也能趁着这时间跟府里的姐妹们亲热的相处着。”
谢静婷原想着回去拿东西并嘱咐好丫环婆子们,但是一想着回去万一碰上什么人,毁的不仅是她的名声,还有她的亲事,她的下半辈子,所以,她选择最安全的方法,那就是听谢太夫人的话,呆在这里,哪都不去。
见着大小姐如此乖巧懂事听话,其他的小姐们自也是都乖乖的听话。
谢静娅见没有人会再跳出来,她便只能故技重演。
“祖母,孙女得回院子里一趟,取些东西很快便回就是了。”说着,谢静娅又补充一句道,“有些东西,我不喜别人碰。”
“我的五丫头,这个时候就不要添乱了,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让祖母怎么办啊。”谢太夫人轻哄着回应。
不待谢静娅再说话,苏姨娘却站了出来,对谢太夫人道,“老夫人要是信得过卑妾,就容卑妾陪五小姐回院子拿东西吧,这样我也好有个照应。”
苏姨娘这样说,其他的小姐们自也没觉得意外,因为苏姨娘对谢静娅提出的要求,从来就没有过不答应,所以这一次,她依旧顺着谢静娅。
谢太夫人也知道苏姨娘这样做,无非是想讨好这个嫡女,而她也不想让谢静娅生厌,既然苏姨娘要担起这个事,她便也顺着这个台阶应了下来,但是其他小姐们却一个都不许离开。
又派了两个人跟着谢静娅,谢太夫人才放心谢静娅回自己的院子。
苏姨娘和另两个婆子,一直默默地跟着谢静娅和半夏。
对于苏姨娘这样的“好心”,谢静娅自是多存了一个心眼,当然,她并不知道苏姨娘安排了一场戏给谢静娅,只等着她这个女主人入场。
“五小姐,你也不必害怕,大老爷和府尹大人派来的人自会保护好各位小姐的,五小姐是大老爷最疼爱的闺女,更是格外的保护。”苏姨娘上前一步,轻声地安慰一句,虽然心里面她已经跟谢静娅水火不容,但是表面和谐和恭维的功夫,她是一定会做到位的。
“苏姨娘,有心了,父亲最疼的闺女自然是本小姐。”谢静娅冷声地回过去。
见着又碰了一次钉子,苏姨娘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发怒,心里却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快到院子时,只见一个而生的领头婆子带了几个丫环从另一个方向朝着谢静娅的院子里走来。
当谢静娅和苏姨娘见着那一行人时,苏姨娘的心里喜乐得恨不住唱两声曲子,谢静娅暗道情况不妙,看那些人应该是京兆尹派的搜查内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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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3
为首的婆子走近谢静娅,行礼道:“老奴见过五小姐。”
“嬷嬷这是要搜查我的院子吗?”谢静娅再一次确认地问道。
“请五小姐放心,老奴在搜查的时候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随意的乱碰府内的东西。”领首嬷嬷神态自然地道。
“那就有劳嬷嬷了。”谢静娅笑着回道,心里却是难抑平静。
“那老奴就带人去搜查了。”说着,领首嬷嬷行礼告退,领着下边的丫环和婆子们便进了谢静娅的院子。
半夏走上前来,轻声道:“小姐先坐下吃口茶,容奴婢先去收拾一些东西去。”
“半香呢,让她看着院子的,怎么这会不见人了?”谢静娅进了厅,却并未发现半香从内室里走出来,心里更是没底。
当着苏姨娘的面,半夏将一杯茶递到了谢静娅的手中,轻声道:“让奴婢去瞧瞧吧!”
见着半夏要进内室,苏姨娘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半香一向是个老实忠厚的,既然五小姐让她守着院子,她这会不在,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将她绊住了。”
谢静娅微抿一口茶,其实不过是沾沾嘴唇罢了,抬眼望向苏姨娘道:“姨娘说得是,许是什么事情绊住了她。”
不解释也不争气,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到底要看看苏姨娘玩什么把戏。
半夏也没有回理苏姨娘,而是一边走着一边道:“奴婢去将小姐要用的衣裳首饰整理两套出来,好待小姐便用。”
半夏刚跨到内室的门口,搜查的领首嬷嬷领了一个丫环走了过来。
“老奴要搜查五小姐的闺房。”领首嬷嬷轻轻地笑了一笑。
谢静娅将握在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案几上,然后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那本小姐就与嬷嬷一块进去看看吧!”
半夏见卧房内也没有半香的身影,纳闷着她人去了哪。对于床榻下面,她是望都不敢望一眼,生怕会引起那些搜索婆子的注意。
领首嬷嬷和丫环便进了内室,只见着内室甚至是宽敞,内室装饰简单却又不失贵气,东西摆放虽少,每一样却是精致无比,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尽管天气寒冷,但是卧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清新花香,只见地上摆了不少的花花草草,一看就知花了不少心思栽培出来的。
丫环得了婆子的眼神,便开始搜查大件的摆件,能打开的都打开,查看里面是否有异常,然后再将物品回归原处。
搜查完几个柜子和隔断之外,领首嬷嬷将目光放在那张床榻。
“五小姐,老奴要失礼了。”领首嬷嬷做事说话都很有分寸,特殊的地方总是会请问过谢静娅。
“这位嬷嬷,我们五小姐很反感外人碰她的贴身物品,有些东西,连我们这些贴身丫环都是不让的。”半夏在一边解释着,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苏姨娘见着半夏这会站出来说话,更是乐见其成,只要王嬷嬷办事不出意外,那今儿个就是谢静娅好日的尽头。
“五小姐,对不起,上面有令,任何一处地方我都得搜查。”领首嬷嬷一点也不容说情。
看着这那严肃而正气的脸,半夏将预备掏出来的银子又放了回去,看这种人的情势,是不会被银钱所打动的。
“嬷嬷勿怪,我这丫环也是被我给惯坏了,所以也没得个轻重。”谢静娅依旧笑着,淡淡地说道:“嬷嬷尽管搜查便是。”
“老奴谢过五小姐的体谅。”说完,领首嬷嬷便令那丫环去床塌底下看看。
苏姨娘看着那丫环趴身往里面钻去,她的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小花朵儿,她跟王嬷嬷商量好了,引开谢静娅屋里的丫环,让那后生钻在床底下便是。
她利用官府的事将谢府的小姐聚在一个院子里,当然,这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等谢静娅和半夏离开,王嬷嬷负责让那后生进谢静娅的卧房,然后便让人放出风声,说有人晚上见着一个黑衣人好像是往着西北边的方向,不管这是真是假,搜查谢府的人自会从西北方向查起。
一切都在苏姨娘和王嬷嬷的计划中,可是……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当苏姨娘见着那丫环钻出来时,表情很是淡定,无惊无喜地道:“回嬷嬷,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苏姨娘本能地脱口而出,紧接着便强笑着打趣道,“怎么可能会有东西嘛,我们府里的五小姐是个甚爱洁净的人,床榻下面肯定是连一丝灰尘都不会存在的。”
苏姨娘脸上的表情尽管在一转瞬间就笑了起来,但是谢静娅还是捕捉到了她初听丫环说什么都没有的不相信神情。
领首嬷嬷客道几句后,便领着丫环退出了谢静娅的卧房。
领首嬷嬷一走,苏姨娘有些强笑着,“五小姐,让半夏赶紧收拾东西,早点去老夫人的院子比较妥当。”
谢静娅见她装着没事人一样,冷声一笑,“姨娘可真是个能耐人。”
苏姨娘微微一笑,轻道:“卑妾谢过五小姐夸奖。”
她倒是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不给谢静娅再问下去的机会,只是谢静娅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苏姨娘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会子,姨娘是不是特别失望没有从我这屋子里找出些个什么东西来。”
“从五小姐的屋子里搜出东西来,只会有损谢府的荣誉,有损谢府各小姐的名声,卑妾再不懂事,也明白这个中厉害。”苏姨娘说话滴水不落。
谢静娅现在也想弄明白,半香跟顾海源去了哪里,因此,也就没有再跟苏姨娘扯下去,却也没有再给苏姨娘什么好颜色看。
“姨娘有没有这个心思自己心里清楚,本小姐也不想去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也用不着讨好本小姐,你有着那样勾引我未婚夫的女儿,再讨好本小姐,我也不会待见你们!”
谢静娅端起架子,明摆着下逐客令。
苏姨娘见自己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便说了几句表面的客套话,而后又叮嘱谢静娅早点去谢太夫人的院子,随后便领着丫环出了谢静娅的院子。
反转
苏姨娘带着丫环一离开,卧房里便只剩下谢静娅和半夏二人。
半夏嘘了几口长长的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
“看着那丫环钻进床榻下,真是吓死奴婢了,当时奴婢都不敢想要是真的把那男子给找了出来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万一真找了出来,半夏也绝不会承认的,就算是让她耍赖她也一定会死咬着谢静娅完全不知情。
谢静娅当时何尝不紧张,她的手指掐在肉里,背上都忍不住的冒出冷汗来,直到丫环说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一下,她这一把虽然赌得险,但毕竟赌胜了。
见着自家小姐并不言,半夏见着二人均不在卧房,不免猜测起来,
“小姐,会不会是半香把那男子单独藏起来了?”
谢静娅也不知道他二人去了哪,淡淡地应道:“但愿是吧。”
谢静娅指着那床榻,漫不经心地说道,“半夏,你再找找看吧!”
“是。”
半夏刚一应承下来,门外传来急迫的脚步声来,一回头,便见着半香满头是汗,喘着粗气。
“半香,你去哪了?”半夏见着她的模样,想着或许她真是将那男子转移了。
半香见着二人看着自己满是惊讶的神情,心里更加的自责起来,猛的一声跪了下去,对着谢静娅磕起头来,“小姐,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愿凭小姐惩罚,哪怕是仗毙了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
“半香,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什么死不死的,在小姐面前一点仪态都不顾了。”半夏在一旁不禁疑虑起来。
谢静娅上前一步,看着半香轻问道:“那男子,你藏哪了?”
半香见着这样的问,也是疑惑起来,“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动过那男子。”
这一下,半夏迫不急待地问道:“你没有藏那男子,那男子去哪了?我跟小姐进院子的时候,你又去哪了?”
半香连忙解释,谢静娅去老夫人院子没多久,便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进来,说要搜索屋子,半香当时吓得不轻,可是又不敢不听。当时,那两个官兵就是扫了一眼,便说这是五小姐的院子,自是信得过,但是却要带半香去问一些话。半香也没得办法,只得跟了去。
半香想找个丫环通报谢静娅,可是因着屋子里的人,丫环都被撤走了,又不敢引起官兵的注意,只得跟着他们走。
当她跟着那两个官兵走了着时,她便问那两位官爷要问什么话,她还得回去给主子办差,不能外出太久。
那两个官兵却凶神恶煞,只道是让她领路,说是有人报她见过那犯人。
好在半香算是个机灵且忠诚的,当时就跪在地上说冤枉,说她从未见过什么犯人。
那两官兵在一个亭子里问了各种关于犯人的事,关于她昨儿个做了什么,一点一点,就是不让她走……
当那两官兵终于放她走时,她便不要命了般的往院子里,这期间,她完全不知道另一拨人已经搜查过谢静娅的院子。
谢静娅却是联想到了苏姨娘当时的表情,难道是苏姨娘安排的不成?
她的疑虑刚一升起,床榻下便传来一阵声音。
主仆三人同时望向了床榻,只见着一个从里面滚了出来,却不是顾海源,而是一位年轻俊雅,着书生装扮的后生。
“啊……这……这人是谁啊?”半香瞳孔放大,压低着声音道。
“你问我,我们也不知道。”半夏一阵没好气,转念道:“肯定是你出了院子后,这人闯了进来的。”
谢静娅见着这后生,便彻底的明白了苏姨娘唱的哪出戏了。
紧接着,顾海源也从床塌下滚了出来,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看得出来他的伤势并没有恢复多少,好在他现在是醒着的。
谢静娅有一堆的问题想弄明白,顾海源自是知道她的疑虑,不待她开口便解释了一番。
他的眼神望了一眼半香,“她出去没一会,这个男人便走了进来,我见他鬼鬼祟祟,竟然躲进了床塌下面,以防万一,我便点了他的|岤道。”
“可是我见着那丫环明明在床底下找了好久,怎么会没有找到你们呢?”这一直便是困扰着半夏的问题。
顾海源却望向了谢静娅。
谢静娅侧过头,对着半夏二人道,“这床榻里面有一个小机关,藏一两个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碰上不识货的,便能越过来,但若是碰上懂货的就不那么容易了。”
当然,识货之人自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谢静娅曾猜测过这床榻,指不定是前朝某个皇帝的妃子或者是某个极有权或权有财的人专门为窝藏j夫所设计的。
她之所以知道这床有这个一个妙处,是因为她前段时间翻阅的杂记上看到有记载,跟着她的床式描述很像,她便试着找了一下,竟然是真的,也没曾想这个床榻的设计会挽救顾海源一命以及自己的名声。
半香见着那个被点了|岤的后生,更是懊恼不已,咬着牙恨自己。
“半香,这也怪不得你,这是苏姨娘给我设计的套,不过是想借着搜查这起子事毁我名声罢了。”既然想要毁她,苏姨娘肯定各方面都得设计好,也只有用官兵这一招数才能让半香离开。
顾海源抬起手,准备去帮那后生把|岤位解开,谢静娅却抬手阻止他。
“你不想问清楚情况吗?”顾海源有些不解。
“不需要了解,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自是被人刻意安排过来的,让他醒来反而引起更多的不便。”谢静娅望着后生的那张脸,如果他睁开来,应该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站在一边的半夏,问道:“小姐,那这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谢静娅拿出她的香囊,轻轻的打开,里面出现的是两根毒针,便是昨儿个晚上从顾海源身上拨出来的。
谢静娅拿起那两根针,便对着那后生的胸口扎去。
顾海源见她是想要他的命,忙抬手阻止她……
反转2
站在一边的半夏,问道:“小姐,那这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谢静娅拿出她的香囊,轻轻的打开,里面出现的是两根毒针,便是昨儿个晚上从顾海源身上拨出来的。
谢静娅拿起那两根针,便对着那后生的胸口扎去。
顾海源见她是想要他的命,忙抬手阻止她……
谢静娅见着他这样,便冷声道:“你要想活命,就放开你的手!”
“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必要非得要他 命不可。”他知道她有她的难处,但见她如此“草菅人命”,他便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管一管。
“谢府已经被官府包围了,官府找不着人,就绝不可能会撤退,你要是今晚有本事把这个男人给救出去,我便不让他死。”谢静娅看着顾海源,两眼清澈见底,却透着让人看不懂的成熟。
顾海源握着谢静娅的手,便慢慢的松了下去,是的,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去同情那个人,因为他一开始便想害别人,更何况,顾海源从来也不是善男信女之人,只是他无法忍受谢静娅小小年纪的闺阁女子,竟有如此冷心阴狠的一面。
见他松开了手,谢静娅握着手上的毒针,对准顾海源受伤部位的地方朝着那后生扎了下去,在毒针扎下去之后,那后生的眉毛动了动,眼睛猛的睁开,那是一双极妖媚的桃花眼,若是生在女子的脸上,定是个让天下男人都为之心神荡漾的。
毒针蔓延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他的脸上便出现了青色,嘴唇发黑,与着顾海源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
谢静娅再次冷眼的看了一眼那后生,然后冷声地对着顾海源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穿在他身上。”
她的冷静,她的淡漠,让顾海源再一次认识其多面。
待一切安排好,谢静娅便让半夏和半香两位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因着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顾海源便换上了那后生的衣裳,换上素色衣裳的他,少了几分阴冷之气,更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与俊朗。
谢静娅一抬头,正好遇上顾海源望过来,两人的眼眸一对上,又很快的离开。
顾海源坐在一旁,一只手轻捂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低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谢谢你,这一次救命之恩,我会记住的!”
“你救过我,我这也算救你一次,咱俩互不相欠了!”谢静娅淡淡扫过他的眉眼,直接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府了吧?”
顾海源苦笑一声,“我想五小姐应该猜出来在下来这的目的。”
“你是来找云腾宝藏图的?”带着一丝疑问的口吻,继续道:“那你,找着了吗?”
“没有。”顾海源回答得干净利落。
“我很想知道,是谁告诉你,谢府或者说是本小姐的嫁妆里有你们要找的宝藏图?”对于云腾宝藏图,她也只是在上一世死后知道有这样的东西,王氏或者是外祖父一家从未对她提过半个字,到底是她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呢,谢静娅自己也并不得知。
顾海源犹豫了片刻,才道:“云腾宝藏图对于不知实情的人来说,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可是对于一些真正见过的人来说,却是巨大的财富。而我所知的便是这云腾宝藏图分六张,我想你也听说了杨州大富林则海和晋商大户李三的死因,但其根本,他们的死除了财富还因为他们身上各持有一张云腾宝藏图。”
“六份?那其他四份在哪?林家和李家是不是你们的人害的?”谢静娅眼神闪过疑惑,有太多她不明白,但是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知道的一定比她多。
“用这样残忍方式杀人的人,你觉得会是我吗?”对于谢静娅这样的疑问,顾海源心里有一种被冤枉的错觉。
谢静娅见他略有些生气,便对着以笑表示歉意。
顾海源也知谢静娅只是一种假设的猜测,生气也只是一瞬而过。
他继续回道:“至于其他四份,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你的嫁妆里有一张,汤府不确定,剩下的两张在哪,目前还不知道。”
“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我这里有一张的吗?”谢静娅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恕在下不能说。”顾海源没有闪躲她此刻望过来的眼神。
“那什么是你能说的?”谢静娅露出一份愠气,说话便也急了一些。
“想想林则海跟李三的下场,如果他们先我一步在你这里找到了图,那你的下场便会跟他们一样。”说这个的时候,顾海源的眼睛透出了更多的严肃跟认真。
不论什么原因,他都必须要提醒她,警示她。
谢静娅听后,有些失控的站了起来,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块。
见着她这般,顾海源也起了身,站在她的身后,伸出手想要安慰一番,可终究只是落在了半空便收了回来。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沉,还透着沙哑,但是谢静娅听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谢静娅转过身,松开拳头,如实道:“我的娘亲我的外祖母,从未告诉过我关于我的嫁妆里有一份宝藏图的事情,如果不是意外得知,我也根本就不会知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可能随时都会有危险。”顾海源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放到谢静娅的手上,轻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你就放这个,如果我的人看到了,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他暂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谢静娅知道他说的并非儿戏,他既然愿意帮她,她便没有拒绝,至少在她看来,顾海源不像是坏人,比谢府里那些披着善良外衣的人更可信。
待一切商量好后,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谢静娅依旧将半香留在了院子里,领着半夏去了谢太夫人的院子。
反转3
这天夜里,府里的小姐们都难得在一起如此贴近,也一扫往日看人不顺的各种眼神,再加之谢静婷有意识的促进姐妹之间的感情和谐,所以各姐妹之间,看着比平日里更亲近。
谢静娅内心会有意识地去判断谢静婷,看着她的种种表现,她必须得承认,谢静婷是一个心里非常聪明的人,她一个庶女,能在谢府有着这样被重视的地位,绝不仅仅是运气,与她自己的努力付出肯定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谢静婷讲一些在京城女院发生的小趣事,比如说女院的四美选拨赛,女院的校庆活动……正当众姐妹津津乐道时,外面有丫环进来禀报,说围在谢府外面的官兵都撤了。
“难道是那犯人找着了吗?”谢静婷问着那来禀报的丫道。
“嗯,是的,听说找着了那犯人,已经领了出去,各位小姐要是不想回自己的院子,便在这里呆着就是,奴婢一会命人把夜食端了来。”
谢静娅抬了抬手臂,从榻上起身,“本小姐还是喜欢自个的院子,所以不必准备本小姐的夜食了。”
“奴婢遵命。”那丫环行礼应道。
众姐妹见着谢静娅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其他的便也作势起身回去,倒是谢静婷留了下来。
谢静嫣一见着谢静婷留了下来,便也不想走,“我今儿个晚上留下来陪大姐姐,大姐姐日后嫁了出去,就难得有这样亲热的时候。”
谢静嫣留下来,自是想了解更多京城女院的事情,对于京城四美的称号,她向往已久,那也将是她在女院一定要争取到的东西。
谢静娅去着谢太夫人的内室行完礼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半夏便将事情都告诉了谢静娅。
那书生被当成顾海源带出了府,真正的顾海源便趁着这个机会混入了官兵中间,安全的离开了谢府。
至于交待喻嬷嬷办的事情,自也是办得稳妥的。
这一夜,谢静娅睡得格外的安稳和香甜,她等着明儿个天亮后看好戏。
这一夜,京兆府尹却不平静。
看着那具已然被毒针射死的尸体,欧阳大人摸了一下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些喜色。
虽然没有找到那张图,好歹确定对方的人死了。
站在欧阳大人身边的一个心腹,望着那具尸体总觉得哪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出了问题。当时下面官兵回报找到人时,他正跟欧阳大人在搜查那幅图。
等跟过去,因着黑夜,也没仔细察看,本就未见过那人真实容颜,看着只瞧着那人身高差不多,受伤部位也一样,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此刻仔细一想,毒针是他射出去的,他距离那人的位置最近,可是对方的反应非常之快,当时就点了|岤道逃开,快得他这个自认为武功不错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按理来说,他武功那么高强……
想到这,那心腹的眉皱到了一块,同时,脚步快速的迈到那后生的尸体旁边,拿起他的一只手拨弄几下,神情突然聚变。
“阿劲,出什么情况了?”欧阳大人见着神情不对,便问道。
“大人,我们被骗了!”阿劲回道。
“什么?被骗,什么意思?”欧阳大人急切地问道。
“我射中的那个人明明是一个武功高手,可是这具尸体却是一个从未习过武的男人。”阿劲非常肯定地回道。
欧阳大人闻言,脚步轻浮得连连退了好几步,似乎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他要怎么向宁国公交差?谢静娅陪嫁的书那么多,珍贵宝物看都看不过来,这些都只是他没有完成任务的借口和理由。
拿不到图,连那人都跑了,两样事情,没有一样是成功的。
次日的谢府,一大早便聚集了好些人。
“还我妹妹来……还我妹妹来……”站在门外嚷着的便是秋菊的哥哥余进,他的身后有好些个粗使的汉子。
谢府的家丁见着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去禀了主子。
待谢安邦明白事情原委之后,脸色铁青。
“谢家的主子不人道!”
“谢府里肮脏事太多,没几个好人……谢府的四少爷人面兽心,伪君子一个,糟蹋丫环……”
各种各样的流言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窜起来。
谢安邦第一次在府里摔出去一个硕台,砸在了一个小厮的头上,那小厮摸着额头,连声都不敢吭。
最后,忙活了一整天,也不知道谢安邦究竟使出了多大的劲才将秋菊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谢安邦从府外回来时,天色已黑,他没有去谢太夫人的院子,径真便去了苏姨娘的院子。
苏姨娘一见着谢安邦那阴冷的脸,便让所有丫环婆子都退了出去,当苏姨娘关上门,转身与谢安邦相对。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苏姨娘,那眼神里透出的寒光似要从苏姨娘的身上找出一些东西来。
见着这样探究的眼神,苏姨娘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冷擅。
“老爷,妾身去给你端些宁神茶来。”苏姨娘温柔的声音,几乎化得出水来,但是这个时候,于谢安邦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一步一步,慢慢的逼进她。
苏姨娘见着这样的谢安邦,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晚,身子受不住的退了两步。
“老爷,您别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心里难受。”苏姨娘是了解谢安邦这个人的,在他面前,她越是软弱他心里便容易得到满足。
谢安邦见着她后退,不由得更加恼了起来,抬起手,一巴掌煽在了苏姨娘的脸上,嘴里恨恨地低吼出两个字,“贱人!”
这一巴掌的力度绝对够足,苏姨娘柔弱的身体顺势便倒在了地上,被煽的那边脸颊,白皙的肌肤中印出五个鲜明的手指印。
苏姨娘抬起被煽的脸,眼里的泪花惹隐若现,强撑着那幅柔弱却似坚强的表情。
谢安邦望着被她打倒在地的女人,还有那张满含委屈却又不说出来的容颜,他心里失过一丝不忍,可是一想到欧阳大人说的话,他便恨不得想掐死她,他辛辛苦苦谋划来的女人,竟敢给他戴绿帽子,这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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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
苏姨娘见着谢安邦眼里那没有消退的怒火,她强撑着脸上的痛,身体向着谢安邦的地方挪去。
片刻后,一双柔软的手圈在了谢安邦的大腿上。
苏姨娘流着泪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大腿上,哽咽的声音,“老爷……妾身是哪里做得不对吗?”
谢安邦的腿动了动,却被苏姨娘箍得紧紧的,不由得气道:“你做的那些子肮脏的事情,你还有脸来问我。”
“夫君……”苏姨娘柔软而深情地唤着他,疑惑而带着委屈,道:“夫君曾与妾身说过,俩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真诚相对,妾身自认为不曾对夫君有半点的隐瞒,难道你我二人这么多年走过来,夫君还不了解妾身是什么样的人吗?”
谢安邦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些只不过是误会,可是一旦起了疑心,这种子就好像有了湿润的土壤来滋长。
“那你告诉我,秋菊到底是怎么死的?外面现在都传得翻天,要不是我在欧阳大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求饶,这事情你以为能压得下去?”
苏姨娘停止了抽泣,手也慢慢的放松,紧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谢安邦见她不出声,便再一次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把秋菊的死嫁祸到那犯人身上,别人就不知道了吗?你个蠢货!”
想到在欧阳大人那吃的鳖,谢安邦这心里的怒气就有些压制不住的想要爆发出来。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对苏姨娘如此的辱骂。
苏姨娘纳闷地问了一句,“欧阳大人怎么会发现的?”
虽然苏姨娘在事发前根本就不知道秋菊是怎么死的,直到京兆尹的人把秋菊的尸体抬走,她才从曾嬷嬷那得知真相,她当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她一直认为懂事的儿子竟然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然,她的潜意识里更认为一切都是那些低贱的丫环们的错,要不是她们暗地里勾引主子,又怎么会引得谢睿然犯错。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她打定主意栽脏给那犯人,这种有损谢睿然名声的事情,她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甚至是谢安邦,她都准备瞒着,没有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自己儿子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还会继续喜爱,她不能让她儿子美好的形象在他父亲心里有所损害。
令苏姨娘意外的事,只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被谢安邦以及外面的人知晓,她又怎样不惊讶。
“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那犯人是受了伤中了毒的人,一个即将要死的犯人,你觉得他还有力气去做那起子事吗?”谢安邦一甩衣袖,一个抽空,便将自己的身体抽了出来。
苏姨娘神色恍悟,不管怎样,她对谢安邦抱着一丝希望,道:“夫君,都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