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形成气海,自然是主脉打通的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吸纳凝聚更为强大浑厚的气海。
通常来说,只要打通了八条主脉,便是属于凝脉境中阶了,引气入体后往往能形成婴儿拳头大小的气海,为进阶元气期打下一个不错的基础,将来就是再进一步到达凝丹期,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而打通十五条或十五条以上主脉之人,便是被称作凝脉境上阶的天才,这类人就是在修仙者之中,也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眼前的少年竟然打通了十五条主脉,怎能不让麻脸老者震惊不已。要知道,他自己在进阶元气期成功之时仅仅打通了四条主脉,就是个凝气境下阶的平庸之辈罢了。
当然了,他也可以继续停留在凝气境,待多打通几条主脉后再尝试进阶,可是花掉十余年的时间,一直到了三十岁,他也仅多打通了一条而已。
若是再拖延下去,那便过了定气的最佳时机,也许这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元气期了。因此他也只得无奈的选择尝试进阶,虽说最后侥幸成功了,却也几乎是斩断了进阶元气中期的可能。
老者对于眼前的少年是越看越嫉妒,恨不得这一副躯壳是自己的就好了。正当他继续分出神念往少年气海中探视的时候,异变突起!
第十五章峰回路转
“这,这是什么!”老者仿佛是突然见到噬神吞魂的上古凶兽一般,整张脸都惊恐的扭曲了起来。
“快放开我,放开我!”他整个人好像癫狂了一般,朝眼前的少年大吼着。只是在旁人看来,这一幕却极为诡异,明明是老者在抓着少年的手腕,口中却喊着让对方放开自己。
此时的少年能依稀听见有人在呼喊,一对已经开始变得朦胧的眸子里,只看到有个人在使劲的挥舞着一只手,表情痛苦至极,那张嘴朝自己夸张的开合着,显然是在说话,还极为惊恐急切的样子。
渐渐地,传入耳中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越来越重,终于在眼前一黑之后,少年完全失去了意识。
见到这一幕,老者布满血丝的双目又被撑大了几分,整个眼角几乎都要裂开,口中更是绝望的喊着“不!”“不!”,身体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的萎靡瘫软下去。
原来就在方才老者将一缕神念探入到少年气海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那一缕神念刚一接触到气海便是犹如泥牛入海般的凭空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老者清楚的感觉到那气海仿佛就是一个个黑洞,巨大的吸扯力将自己的神念瞬间便斩断,吞噬!
原本他想看看究竟是何原因,使得少年体内竟有了不比婴儿头颅稍小的气海,而且还如此凝厚。虽说以其凝脉境上阶的逆天体质,有此气海也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只是这年纪也未免太小了,就算他一出生便开始引气入体,也绝无可能在短短的十几年之内便凝聚到如此惊人的程度!
之前若只是损失一缕神念,老者也不会有如此惊恐至极的反应。就在其神念被斩断吞噬的一刻,少年气海中同时分出了一道诡异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沿着老者主神念收回的路径直接进入到其体内。
这道气息方一进入老者体内,便瞬间转换了方向,径直朝着他的气海射去,只一接触到便如同鲸吸牛饮般的将老者的气海往少年体内抽去!
麻脸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立刻运转法力就要将这道气息切断,并且还欲收回抓住少年右腕之手,可是令他魂飞天外的是,自己不仅对于那道侵入体内的气息无能为力,就连扣在少年腕上的那只手,此刻也仿佛是长在一起的一般,分不开丝毫!
此时的老者开始真正恐惧起来,而且是打从心底的恐惧。先前他还在为损失一道神念而咬牙切齿,发誓要将眼前的少年碎尸万段,现在面对着少年,他却是犹如见到一个远古凶魔一般,脊背早已让冷汗浇了个透彻。
仅是十几个呼吸的工夫,老者便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海已不及原先十分之一大小,他也是彻底的放弃了抵抗,绝望的看着眼前仿佛沉睡了一般的少年,心中十万个想要将其灭杀,然而却再也无法如愿了。
因为此时的老者,不仅气海即将被抽空,法力流失殆尽,就连这副躯壳也迅速干枯了下来,整个人瞬间竟是苍老了几十岁,原本还只是花白的头发,此刻却已不见一根青丝,而且还在不断脱落着,身上的血肉更是如将死之人一般,生机几近断绝,此时就连动动嘴皮都艰难无比。
数息后,那种可怕的吞噬终于戛然而止,老者搭在少年腕上的右手也软塌塌的垂落下来,双目中早已失去了任何的色彩,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沦为一名废人,唯一还能证明其未死的,便是鼻尖那一缕细若游丝般的气息。
半个时辰后。
月光带着一丝寒意,混合着婆娑的树影洒落在枯叶铺成的地面上,一个有些褴褛模样的少年慢慢睁开眼,艰难的抬起右手挡住月光,仿佛是沉睡的太久,竟有些不能适应此刻这并毫不刺眼的柔白光线。
稍一侧头,少年被躺在自己身边一个枯败的像干尸一样的面孔骇得突然“啊”一声叫了出来!他身体下意识的向后一挪蹭,却感觉到一股犹如浑身骨肉被撕裂般的极端痛楚,从口中发出了“嘶”的一长音,伴随着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才慢慢将疼痛平复下来,而这个少年正是昏迷了近一个时辰的陆寒。
此时的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离自己不足一尺的“干尸”,好一会儿,他终于认出了此人是谁。
这竟然是那位被称作修仙者的麻脸老者,虽说其面容已经大变,可脸上依稀还能看见的麻子和那一身熟悉的服饰,还是将他的身份给显露了出来。
陆寒先是大为吃惊,接着便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的情景。他隐约想起,麻脸老者在抓住自己的手腕后,过了没多久便有如疯癫了一般,冲着自己手舞足蹈还大声喊叫着,只是自己当时已几乎失去意识,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一刻,陆寒突然想起师父先前被这个老家伙给重伤了,他便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有些焦急的站起身来,朝几丈开外的一棵大树奋力走去。
到了跟前,却见老者已是奄奄一息,虚弱的身体艰难倚靠在树上,两眼无力的闭合着,呼吸也随着胸口几根断掉肋骨所引发的剧痛而急促,颤抖。
少年跪在一旁,先是轻轻将老人垂下的两只手托起,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合着抚在上面,尽力延缓正在渐渐流逝的温度。
“哒……哒……哒……”几颗泪珠混合着月光,晶莹的滴落在枯叶上,在这寂静无比的密林,显得格外清晰。
“咳……咳……”或许是感受到双手传来的温度,也可能是听到了眼泪滴落在枯叶上的声音,伴随着几道咳嗽声,老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师父……”只说出两个字,少年便忍不住的泪如泉涌,将后面的话生生哽在了喉间。其实,就算他可以开口,估计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咳……寒儿,你不必难过,师父已经一把年纪,早便将生死看穿了。再说为师一介凡人,在临死前还能得到你这样一名具有‘灵体’的徒弟,足可以含笑了。”又咳了几声后,老者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原来在被麻脸老者击伤后,老者只是气血翻涌说不出话来,目力耳力却是完全没有减弱的,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落入到他的耳中,就连之后那麻脸老者癫狂呼号的一幕,也被他一一看在眼里,听入耳中。
“师父,我……”
“住嘴!”就在少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面前的老人就有如从未受过伤一样,中气十足的大声喊了出来。
“此事到此为止,切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咳……咳……就连你爹娘也要瞒住,否则引来杀身之祸便追悔莫及了!”老人在说此话之时又变得极其费力,而且话音也变得比先前还要低不可闻。
“徒儿记下了!”少年只是微微一愣,便已明白的狠狠点了点头。
“既是身具‘灵体’,你往后还是早些拜入一个修仙门派为好,不要枉费了这一世大机缘,至于要如何行事,为师便无能为力了,只能留待你自己慢慢打探,切记万事莫要强出头。”说到最后几个字,老人的声音已是细若游丝。
见到师父到了此刻却还只是放心不下自己,少年痛苦的呼喊着,忍不住扑入到他怀中,泣不成声。
过了十几息,见老人再未有任何反应,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霎时间彻骨般的悲痛弥漫整个心间,此时的老人已紧紧的闭上了双目,也再没有一丝的脉动。
“师父!”一声大吼,伴随着悲痛,回忆,悔恨和愤怒,少年仰天长泣!
回过头,一双嗜血的眼睛盯向了不远处的那具“干尸”,少年暴怒犹如癫狂般的直奔过去,也不管眼前之人是死是活,朝着胸口便是一顿猛砸!
人在极端愤怒时五感会降低很多,尤其是痛觉,往往在愤怒消退很久以后才能感受得到。因此就在疯狂挥出十几拳之后,少年都未感受到一丝的痛楚,而此刻“干尸”的整个胸口已经完全陷落下去,十几根肋骨都已碾为粉末,实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终于罢手,少年大口的喘着粗气,对早已渗出血来的拳头视而不见,余怒未消的盯着眼前这具“干尸”。
正待其准备再往上招呼几脚的时候,远处隐约传来了几道火光,细看下这些离地一人多高的火光跳动不停,应是马上之人手持的火把,而且正是往自己这边而来!
“不好,莫不是那段云楼?”只一转念,少年便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不再做任何耽搁,他快速跑向几丈外,一把将柳凝芝此女搂了起来,先将其放到背上,又解下一名死去护卫的腰带,将少女和自己捆牢。
往仅剩的一匹马后臀大力一拍之后,少年便准备爬到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上,转身间,他突然看到旁侧地上躺着一方形长盒,便是顺手一捞,将其插入了腰间。
就在少年艰难的爬上了这棵枝干十分茂盛的歪脖子树之时,他感觉到身后少女也仿佛是被颠簸的弄醒了,便解开了腰带,小心的将她放下。未待少女作何反应,他已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还指了指前方快速接近的火光。
“哒,哒,哒……”只一小会儿工夫,手持火把的七八个人便来到了数丈处,在两名柳家护卫的尸体前勒马停下。
“方才有马匹嘶叫的声音,该不会是有人看到我等来了要跑罢。你们几个,四处看一看。”头前一人指了指身后几个大汉,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此刻,就在不远处,树上的二人借着火光,也终于看清了说话之人,正是段云楼!
第十六章智斗
再看此时的二人,少女咬牙切齿,整个脸都涨得通红,眼中莹莹尽是泪雨绸缪,看得出来她早已对段云楼恨到了极处。一旁的少年则是眉头深锁想些什么,前方之人吩咐手下四处查看,应是很快便会发现麻脸老者的尸体,也不知他会看出些什么来。
“少……少爷,鲁大师死了!”一名浑身黑衣的汉子有些踉跄的跑到了段云楼的马前,似乎还被吓得不轻,说话间磕磕绊绊的。
“什么!”段云楼也是被惊得差点摔下马来,稍一定神过后便双腿一蹬,驱马往汉子方才跑来的方向而去。余下几人反应自然不慢,纷纷跟上。
“这是……”一到跟前,段云楼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向来胆大的他,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骇得寒意直冲颅顶。
面前这位哪还能算是一个死人,全身干枯的仿佛只有八九岁孩童般大小,须发皆白不说,还几乎脱落了个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骇人怪物瞬间吸干了一般!
最令人脊背生寒的还不只于此,这具尸体胸口的一大块竟完全塌陷下去!服饰上明显还有几道未干的血印,应该是被人捶砸后所留下的,这具尸体精血早已被吸干,不可能还有如此新鲜的血液的。
“此举不似为了取人性命,倒更像是泄恨,难道……”思量了一番,段云楼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回禀少爷,我等在附近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了最后一名柳家护卫的尸首!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已经断气了,不过此人样貌看着颇有些熟悉,像是之前在天越楼中和绪武一道的那个老头。至于柳家的丫头,却是毫无踪影。”此时,其余几名在四周探查的段家仆从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哦?过去看看。”段云楼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跟着这名说话的仆从往不远处走去。除了方才的一惊,段云楼对那名死去的“鲁大师”竟是毫无一丝的痛惜之感,反而是心中还暗骂了几句“废物”。
“不错,正是之前那个老头,他为何会在此处?他身边的小子呢?”已来到近前的段云楼,确认了李暮岭的身份后,心中连生了好几个疑问,一时间也有些头疼起来。
“会是他么……”忽的,仿佛是一道精光穿过脑中,正蹲着未动的段云楼,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一般的霍地站起身来,直惊得一众数人纷纷连退了好几步,都生怕撞到少爷而触了霉头。
“快追,是那个小子,别让他跑了!”段云楼厉喝一声,当先便跳上马的直接往济元城方向而去,一旁的七八个人,虽一时间不明白自家少爷口中的那个小子是谁,却也都不敢多耽搁的齐齐上马追去
马嘶声渐渐弱了,几道火光也远得只能看到一些隐隐绰绰的星点,此刻还在树上的陆寒和柳凝芝,一直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只是陆寒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总有何不妥。
待几个光点完全消失在远处密林,柳凝芝此女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头,“人都走了,我们也尽快离开吧,出了这片密林,再有个五六十里便是墨玉城了,只要到了墨玉城,我会请二叔父差人告知爹爹过来接咱们的。”少女显然是已有了定计,轻声说道。
“嗯……你会同我一块回九通城吗?我一定让爹爹好好谢你……”在说完上面一番话之后,少女似乎又觉得有何不对,便是补了这么一句,说到最后,话音已是越发的低不可闻,小脑袋也渐渐沉了下来,一颗心莫名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就不知是由于此刻如此近距离之下,她对上少年的眼睛而生出的少女羞怯,还是因为害怕听到对方说出不同意的回应而紧张。
“我不会去墨玉城。”
陆寒话音刚落,少女原本还泛着红晕的脸蛋一下子便苍白了许多,脑袋也更低了。
“你也不能去墨玉城,而且我们今晚不能离开这里。”如此漆黑的环境下,陆寒并没有发现少女的变化,继续开口。
柳凝芝突然抬起头来,要不是陆寒反应快,两个人差点撞了正着。少女面上一红,不过很快还是被疑惑不解的眼神所替,依稀带着一点泪光的看向少年。原本她以为少年是不愿和自己一同上路,却没料到现在他叫自己也不要去墨玉城,还得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待上一夜,此时的少女是彻底的糊涂了,投向陆寒的眼神也开始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们应该是冲着你的‘灵体’而来。”
少女先是被陆寒这突然的一句给惊了一下,旋即便想起她在晕倒前,那麻脸老者的确将自己具有“灵体”之事说出过。
“想必你也听到了,那个什么修仙者说过,我也是身具‘灵体’之人,虽说我还不清楚这灵体究竟是为何物,但从他的话语中,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们就是因为得知你有‘灵体’,才要来杀你的。从他们的行事来看,显然是做足了十分的准备,并且不想让人知道是他们所为,不然也不会恰好选在这里等你们的。既如此,那段云楼就必定能料到你会先到墨玉城,他应该会设下一路的埋伏,只待你入瓮。至于今晚不能离开此处,你只需静静等候便会知晓。”
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囫囵的倒了出来,陆寒可不想因为眼前这少女的好奇而一次次开口解释的,而且方才少女的眼神也让他心中苦笑不已,所以还是将一切早些说个明白的好。至于自己最后未将今晚不能离开的原因告知仔细,倒不是要卖弄什么关子,而是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的。
少女是个极为聪慧精灵之人,听完陆寒的话以后,只“嗯”的一声便不再发问,稍稍伸展一下腰肢,让自己舒服一点过后便同陆寒一起静静的等候起来。
看到少女的反应,陆寒也是略微吃了一惊。
以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和在天越楼中对待自己的刁蛮态度,此刻却表现的如此恭顺和懂事乖巧,前后比对之下,还真是令人有些出乎意料的。
三个时辰后。
就连陆寒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站立起好几个黑影,看起来是有四五个的样子,其中一人开口道:“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想必真走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了那个小子。”
一道火折子亮起,紧接着四五只火把被点着,原本黑漆漆的树林里,七八丈内已被火光照得通明,几人的面容也被映了个分明,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十四五岁少年,竟是段云楼此人。
看着这一幕,还隐匿树上未动的两个人均是吃了一惊。陆寒乃是惊讶于段云楼等人何时栖近这里的,自己竟然毫无所知,而且这段云楼的心智未免也太高了,竟能伏在此处如此长时间的,若是再多上半个时辰,只待天稍亮,自己二人便是会离开,到时恐怕就真会落入他手中了。
一旁的少女则是更加的惊愕,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一部分是对于那段云楼,往日里见面总是对自己嘻嘻哈哈,说话也不怀好意的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却没成想此人心机如此之深,为了抓住自己,他竟能潜伏此处好几个时辰不动的。
当然了,少女最大的惊讶还是来自身边之人,没想到这个年纪和自己仿佛的少年,竟是有如此深的城府,早便料到了段云楼等人会在此处隐伏。期间自己好几次忍不住想离开,都是眼前的少年极力阻止才未能成功,否则的话,后果还真不敢去想。
思忖至此,少女对于过去自认精明聪慧远超同龄之人的想法感到极为可笑,莫说是眼前的少年,就连那外表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段云楼,自己也是差出了不知多少。
她投向陆寒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钦慕,隐隐还有一丝少女的爱慕掺揉其中。
“将那具尸首带上,我们走!”不远处的段天楼指了指麻脸老者的尸体,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句。
“少爷,那株回阳草,我们不等天亮再找找么?”此时,一个精瘦猴脸的仆从自以为聪明的开口提醒道。
“当每个人都与你一般的蠢笨吗?等到天亮再去追,怕是那小子和姓柳的丫头都到墨玉城了!你们三个,快马赶往墨玉城,在入城的必经之地隐匿好,我自带人一路搜寻。哼!等逮到了二人,还怕东西丢掉吗?”段云楼先是气骂了一句那个自以为是的仆从,再做了一番吩咐之后,便分为两拨人马的离开了。
其实段云楼心中还有个十分不安的想法,这鲁大师到底是被什么人袭击了,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更为恰当,毕竟在他看来,能让一个修仙者死得如此诡异,不像是人类所为,可他被捶烂的胸口又是怎么回事?那应该是拳头砸落造成的,难道真和那个奇怪的小子有关?
晃了晃脑袋,他不再去想这头疼之事,反正鲁老者尸体已经带上,回头让父亲看过之后,一切便知。
看到几人真的走远,陆寒和柳凝芝也总算可以落地了。紧绷了一夜的精神和始终未挪动过多少的身体,让二人在下树之时有如全身崩溃了一般,双双躺在地上许久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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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柳越风
三个时辰后。
就连陆寒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站立起好几个黑影,看起来是有四五个的样子,其中一人开口道:“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想必真走了,看来我还是高估了那个小子。”
一道火折子亮起,紧接着四五只火把被点着,原本黑漆漆的树林里,七八丈内已被火光照得通明,几人的面容也被映了个分明,其中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十四五岁少年,竟是段云楼此人。
看着这一幕,还隐匿树上未动的两个人均是吃了一惊。陆寒乃是惊讶于段云楼等人何时栖近这里的,自己竟然毫无所知,而且这段云楼的心智未免也太高了,竟能伏在此处如此长时间的,若是再多上半个时辰,只待天稍亮,自己二人便是会离开,到时恐怕就真会落入他手中了。
一旁的少女则是更加的惊愕,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一部分是对于那段云楼,往日里见面总是对自己嘻嘻哈哈,说话也不怀好意的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却没成想此人心机如此之深,为了抓住自己,他竟能潜伏此处好几个时辰不动的。
当然了,少女最大的惊讶还是来自身边之人,没想到这个年纪和自己仿佛的少年,竟是有如此深的城府,早便料到了段云楼等人会在此处隐伏。期间自己好几次忍不住想离开,都是眼前的少年极力阻止才未能成功,否则的话,后果还真不敢去想。
思忖至此,少女对于过去自认精明聪慧远超同龄之人的想法感到极为可笑,莫说是眼前的少年,就连那外表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段云楼,自己也是差出了不知多少。
她投向陆寒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钦慕,隐隐还有一丝少女的爱慕掺揉其中。
“将那具尸首带上,我们走!”不远处的段天楼指了指麻脸老者的尸体,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句。
“少爷,那株回阳草,我们不等天亮再找找么?”此时,一个精瘦猴脸的仆从自以为聪明的开口提醒道。
“当每个人都与你一般的蠢笨吗?等到天亮再去追,怕是那小子和姓柳的丫头都到墨玉城了!你们三个,快马赶往墨玉城,在入城的必经之地隐匿好,我自带人一路搜寻。哼!等逮到了二人,还怕东西丢掉吗?”段云楼先是气骂了一句那个自以为是的仆从,再做了一番吩咐之后,便分为两拨人马的离开了。
其实段云楼心中还有个十分不安的想法,这鲁大师到底是被什么人袭击了,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更为恰当,毕竟在他看来,能让一个修仙者死得如此诡异,不像是人类所为,可他被捶烂的胸口又是怎么回事?那应该是拳头砸落造成的,难道真和那个奇怪的小子有关?
晃了晃脑袋,他不再去想这头疼之事,反正鲁老者尸体已经带上,回头让父亲看过之后,一切便知。
看到几人真的走远,陆寒和柳凝芝也总算可以落地了。紧绷了一夜的精神和始终未挪动过多少的身体,让二人在下树之时有如全身崩溃了一般,双双躺在地上许久才缓过来。待身体恢复,陆寒将李暮岭葬在了一块巨石边,又叩了三个首,一句话未说,只是在最后又在一旁默默坐了许久。收拾了一番心绪,他来到了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少女身边,“济元城我们也肯定回不去了,段云楼必定在途中设下了埋伏。现在只有先往北走,这条路我来时走过,尚还有些印象,先进到一城镇,雇了车马我们再绕道回九通城。”原本陆寒是想说先回到云湖城的,可再一想万一还有人跟踪,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岂不是给爹娘带来了杀身之祸。况且想比之下,眼前这少女之事要更为紧要些,不论是遇袭之事,还是自己腰间盒中的回阳草,都需要自己二人尽快回到九通城的。“嗯,你兀自决定便好,小妹毫无意见的。”柳凝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陆寒,便说了“你”,然而又觉甚为疏远生分,又自称了一声“小妹”。陆寒倒也习惯了此女的转变,“嗯”的一声便将方才收拾好的干粮等物品囫囵捆成了一个包袱,就带着少女径直往北去了。半月后。九通城外三十里。“应是快到了,方才所过渡口唤作‘马前泊’,据说数千年前九通城立城之时便有,早先乃是一处官桥,用作行军运兵之途,后因战火延绵而尽毁,然此地却是南下极紧要之所在,故此桥虽废,往来运送兵马却仍多在此处,只是换做舟船泊渡罢了,久了,也便有了‘马前泊’之名。此地距九通城不过三十里,车马若是行得快些,至多半日也便到了。”一驾正在疾驰的马车中传来几句清脆的话语,听着应是十余岁光景的少女发出。“嗯,进城后咱们直奔府中,想来那段云楼再胆大妄为,怕也不敢在柳府门前埋伏什么杀手的。”一个稍有些低沉的话音响起,看人正是绕道赶了半月路程的陆寒。而此前的清脆话语的主人,自然就是柳凝芝此女了。二人在离开密林后的半日,来到了一个叫青阳的小镇。原本陆寒准备租下一副车马,再购得一张永州的地图自行寻道赶往九通城的。没成想,二人在到了镇中马站后,恰好碰上天越商盟的一个走货小队也在此补充马料,其中领头之人竟还在柳府见过柳凝芝此女一面,之后的事便简单许多了。在谢绝了那名领头之人要亲自护送的好意后,只留了一副车马和一名对永州境内道路极熟的商盟弟子,陆寒和柳凝芝二人便未作多少停留的立即离开了。离开之际,陆寒问了领头之人的姓名。这个举动让名叫薛五的领头大汉着实激动了许久。他心中认定了这能与自家二小姐一同之人,十有八九是九通城中家主交好的大户人家公子,再不济也是盟中某位高层的后辈子嗣,心想自家的出头之日总算到了。薛姓大汉长得虽粗悍了些,可作为常年在外行走贸易之人,心思自是通透的紧,见小姐二人并未有告知为何如此落魄,又孤身出现在此地的意思,他便极为识趣的没有相问,一路陪笑的将二人送出青阳镇十余里方作罢。离开青阳镇,陆寒和柳凝芝二人的心情转好许多,前一日心中所积的阴郁也消去了一些。一同经历过生死,两人的关系已是近了不少,话语也是聊得自然了。柳凝芝先是给陆寒介绍了自家的情况,原来她还有一个远嫁千里的姐姐,唤做柳凝月的,所以自己才被旁人称作柳二小姐,至于兄弟,她却是没有。陆寒在听完后也终于明白了此女先前为何那般的娇蛮,毕竟家中无男丁,大女儿又已嫁为他妇,且远在异乡,这仅有的一个小女儿自是成了爹娘眼中至宝一般的存在,也难怪其父会派出绪武那种在天越商盟中前几号的高手人物随身保护她了。说罢了自家的情况,柳凝芝还想述说一番段云楼之事,只是在陆寒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她便反应极快的闭口不言了。毕竟这马车之上可还有一人的,虽说那赶车之人看着忠厚纯良,然而人心难测,尤其是在经历了生死的危局之后,柳凝芝也生出一种比之过往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危机感。突然止住了少女的话语,陆寒也觉车内气氛有些沉闷,便也有来有往的简单介绍了一番自家的情况。如此,十几日的赶路虽有些枯燥乏味,可在二人不断的交谈中,倒也过得不慢。“嗒,嗒,嗒……”终于到了九通城,方一进城,马蹄便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陆寒没有掀开侧帘,透过车马奔驰带起的一些缝隙观察起这座永州第一大城,一路上虽已听闻过身边少女对此城不少的描述,可等自己真正来到了此处,还是让陆寒为九通城的宏伟壮阔和无比繁荣感到惊讶不已。
进城时,柳凝芝吩咐前人直接到府中后便再未言语,而是双手撑起粉玉般的小下巴,开始定定的看着陆寒。这半个月来,眼前的少年给自己的感觉是心性沉稳的异常,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好奇,让自己这个见惯了大场面,总想在他面前挽回一点自信的天越商盟二小姐,着实吃瘪了好久的。此刻见到陆寒的表现,柳凝芝此女自是十分欢喜,看来自己还是有能压过少年一筹的地方,虽说这并完全是借助于外物,她已经下定决心,待过几日母亲服药后身子稍好,便是要领着陆寒在九通城好好逛一番,尽尽地主之谊的同时也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此时的少女想的极好,她却忘了自己被段云楼盯上之事,就算陆寒愿意,作为她父亲的柳越风也不会让其随便出了府中的。“吁!”一声长音勒马后,帘外传来话语声:“二小姐,公子,我们到了。”掀开侧帘一看,确实到了自家府门前,柳凝芝有些激动的说道:“陆公子,总算到了!下车罢。”陆寒也确认了是柳府无误后,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先行下了车,随后便将柳凝芝此女也扶了下来。见到来人是自家二小姐,原本几个还闲话嬉笑的门卫,此时已是迎人的迎人,开门的开门去了。柳凝芝也未与几人多言,只吩咐了一句好生安顿驱车之人,便自顾得领着陆寒进了府门。就在距柳府不愿的一座茶楼的二层,一道话语声响起:“你即刻回去禀告少爷,柳家二小姐和那个天越楼碰见的小子已经回到柳府了。”“好。”另一人毫无意见,应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此时的陆寒完全不知几十步外发生之事,他已入了大门,迎面一盘翠嶂挡在正前,绕过阻拦,四下霍的开朗,左右一望,一色雪白水磨群墙,脚下虎皮石,随势砌去,行十数步,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两侧水光粼粼,荷鱼穿织。再进七八丈,只见佳木葱茏,奇花精彩,顾盼流连,着实晕人两目!再看两翼飞楼插空,琼阁射宇,更是一派绝伦的繁荣,难以遮拦分毫!
第十八章接引使者
“爹爹。”见到父亲听完自己的讲述后,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愤怒,还有些犹豫的样子,柳凝芝略有不快的喊了一声。
“此事先不必声张,就算今日寻上门去,那段家的小子也绝不会承认的。且再等几日,待接你的上宗使者到了,为父禀明一番后再做计较。”中年男子似是听出了女儿的不满,却也并未多做理会,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道了出来。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家没有任何凭据,若是非要将此事闹大了,最后被打脸的只能是自己,还会让段家白瞧了笑话。
见父亲话语中全无商量的口气,少女也只是轻声喃喃的抱怨了几句就不再开口了。
“小女此次遭劫,蒙陆公子与令师舍命搭救,在下心中万分感激,令师不幸仙逝,柳某闻之亦是痛入心脾,若公子应允,我必妥帖安排一番,为尊师移身故里厚葬。”柳越风转过头来,对着陆寒先是起身一拜,随后便说出了这番话。
“伯父如此是折煞小子了,吾师生前便多喜宁静,为清心寡欲之人,身后能以林木草石为伴,倒也合了他的意愿,况且小子也不太清楚家师究竟家自何处,伯父的好意,小子只能心领了。”陆寒先是冲着中年男子回拜了一礼,便谢绝了他的好意。再说对方所言到底是真心还是客套,陆寒也不敢肯定的,他可不愿凭白添了份麻烦,还扰了师父清静的。
“也罢。陆公子今后有何打算的?如若用得上我天越商盟的,在下绝无二言。”既然对面少年无意移葬其师,那柳越风自然也不会强求,紧接着便表达了对少年本人的答谢之意,毕竟听过自己女儿的叙述,她的救命之情主要还是落在少年身上的。
“想必伯父也已知晓,在下与令嫒一般,也同样身具‘灵体’的,家师临终前便嘱咐过,要我寻一修仙门派拜入其中,小子也正有此意的,可这一去也不知要多少岁月,家中父母再无法行孝赡养,还望您稍稍照拂一二,小子便感激不尽了。”陆寒说出这番话,又是冲着对面中年男子深深一拜。
“不忘顾复之恩,又如此尊师重道,陆公子实为极有情义之人,此事柳某答应下了。”柳越风正色说道,紧接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他又开口:“陆公子,若你有意,这修仙宗门嘛,在下倒是有个现成的为你引荐一二的。”
“哦?莫非正是您方才所谈的‘上宗’?”陆寒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他早已看出眼前的中年人并不只为了报恩而提出此事的,相信多少还存了一点让自己对其女儿的照拂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