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外,他竟是听清了少女那弱不可闻的声音。
“咳,咳。。”
人群后面传来两道沙哑的咳嗽声。
刚一听到这咳嗽声,白衫少年便是神sè一正,快速分开两侧,朝人群最后站定的一名麻脸老者先是一躬身,紧接着道:“鲁大师,您来了,事情都还顺利吧?”
“嗯。”
然而这名背身微驼的老者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便再无开口的意思,竟一副毫不将眼前白衫少年放在眼里的模样。
一旁那些分开的仆从出来前被告知了这名老者的大概身份,因而见其此刻对于自家少爷的冷漠态度,也是一个个恭身而立,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丝毫的不满。
而白衫少年仿佛也是极为了解此人的脾气,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倒是又弯腰行了一礼:“有劳大师了。”
见到眼前的一幕,后面的绪姓男子和李暮岭等人皆是大感诧异,以白衫少年的身份和高傲,竟对这样一名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腌臜的老头如此恭敬,让他们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jg意,心想自己没事可千万别得罪了此人。
此时,站在李暮岭身后的少年更是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在心中突然升起。
自从这名麻脸老者刚一出现,陆寒丹田处的神秘气团便是极速的运转起来,跟前次李暮岭测试他身体时一样,快速分出的十几道气息瞬间便封住了体内那些已经打通的经脉!
然而对面的老者也仿佛有了一丝察觉,他先是略一抬眼,在陆寒身上观察了一番过后,发现并未有何不妥,便稍有些疑惑的收回了目光。
只是这一幕却被一旁的白衫少年注意到了,他也带有一些疑惑的看向陆寒,能让眼前这名鲁大师都关注到,看来自己方才还真的是走眼了,竟对柳家丫头身后的这名小子毫不在意,边想着,他投向陆寒的目光也多了一分jg惕和不怀好意。
说来繁复,方才的一番变化也只不过是数息的工夫罢了。
许久仍未见谢掌柜过来,绪姓中年便自己替代了起来,将段姓少年和那名鲁大师引入了一旁的房间,再吩咐一名小厮泡了两壶落云茶,奉上几盘糕点吃食,便告罪一声的离开了。
“大师,这柳家二小姐和绪武来到此处所为何事,该不会真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拍卖会吧?”
确定绪武几人已走远,段姓少年冲着对面之人低声问道。
他所问之人,自然是这房间内的另一人,那名姓鲁的麻脸老者。
此时那些原本跟在少年身后的十几个仆从,当然不可能也进到房间,一个个皆是候在了门外。
“他们乃是为了一株回阳草而来,至于另外的那一老一小,便是将此草卖于他们之人。”
鲁姓老者并未将回阳草之事隐瞒,紧接着又说道:“这回阳草对我有大用,帮你解决了那件事之后,此草我会带走,之前约定的报酬也不能少一分。”
他会直接的将回阳草之事告知于眼前之人,那是对于自己的实力极有自信,莫说是眼前这十来号人,就是再多出数倍,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况且对面的段小子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除非是脑子摔坏了,他决计不敢对自己生出半分不利的想法。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是大师看上之物,小子岂敢染指。至于报酬之事,自是不会短少半分的。”
段姓少年有些谄媚的说出这番话,再见老者脸上首次露出了满意之sè,便又道:“还有一事。。。”
他顿了一顿,还是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柳家丫头身后那名小子,似乎有何不妥?”
麻脸老者听闻此话,瞬间语气便是一冷:“你胆子不小,竟敢留意我的举动!”
还未待老者说完,少年便是“蹭”的站起身来,神sè惶恐的躬身赔礼道:“请大师息怒,晚辈并非有意观察,实在是恰巧发现您看向那个小子,于是心中便有了一点思量。”
直到把话说完,这少年依旧不敢直起身来,仍恭恭敬敬的躬着身。
“罢了,此次便不与你计较,如若还有下次。。。哼!”
老者重重的哼出一声,吓得白衫少年又是接连作揖数次才停住,却是再不敢坐下了。
抬眼看看这少年,毕竟是那段家的独子,面上也不好闹得太僵,于是老者冲其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才开口道:“那小子一开始确实有点蹊跷,可我探查一番后,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许是与那株回阳草共处的久了,身上沾染了一些灵气。”
直到现在,白衫少年才将心中的疑虑尽数消去。
之前那小子受到身边这位高人的注意,他心中便产生了敌意,毕竟在初次见到自己时,鲁大师的反应完全没有这般之大。此种落差,贵为九通城最大武馆少馆主的段姓少年,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仿佛是心照不宣一般,此后双方再也没有交谈的意思,竟真的兀自品尝起了案上的极品青茶。
“鲁大师,这天越楼的谢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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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修仙者
许久,房间内再次响起段姓少年的声音,却是有些yu言又止,话只讲了一半。
麻脸老者看向少年,双目异常的森寒,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的反问道:“你说呢?”
听闻此言,又被眼前之人如夜枭般的双目盯住,少年心中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面上则是越发的恭敬,口中也说着极为赞同的话语。
原来那位姓谢的胖掌柜,并非有事未来得及迎接段云楼等人,而是根本就来不了。麻脸老者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从谢掌柜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想要的隐秘之后,他便便行了杀人灭口之事。
此时其余几人,早便出了天越楼,正站在一个颇为热闹的街口,仿佛是在等候什么的低声交谈着。
绪姓中年正在向李暮岭介绍白衫少年的来历,原来此人乃是九通城最大的武馆,镇远武馆馆主段天霸的独子,段云楼。
据说此子天资极佳,不到十二岁便已打通了一条颇为重要的辅脉。在其父不惜代价之下,又为他寻得了几部极适合修炼的功法,且部部皆属上乘,还有大把大把的丹药和各种天材地宝,只要段云楼开口,都跟不要钱似的尽数搜罗过来。
身具如此天资,又加上一个庞大势力的全力培养,这段云楼的功力想不突飞猛进都难。
据说近一年来他已经接连挑落了九通城中好几家武馆的馆主,风头之大,真是一时无两,年轻一代中更是无人能望其项背。
至于这少年先前所说的镇元武馆与天越商盟交好之言,则全不可信的。此话若放到十年前,或许还算不错,毕竟两位家主当年有同门之谊。可随着近年来镇元武馆的越发强势,已不满足于垄断永州的武馆行当,竟开始插手起贸易之事,渐渐与天越商盟生出了不少的嫌隙。
一年前,段天霸上门为儿子提亲,yu让柳家二小姐凝芝满十四岁时嫁于其子段云楼为妻。
柳越风亦是个通透之人,当时便猜出对方的心思。他只有一房正室且早已年近半百,自己膝下无子又无意纳妾,今后也只能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两个女儿来打理。大女儿早便嫁作他妇,且远在千里外的宣州,此时若同意结下这门亲事,那自家几十年的基业迟早要被段家吞没了去,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女儿最后的结局定会是凄凉至极。
柳越风心中冷哼,嘴上却是甚为客气,只说小女年纪尚幼,此时提订亲之事为时过早,如此打了一通哈哈之后,算是婉言拒绝了。
自此,段柳两家便是真正撕破脸皮,虽说并未有大的冲突,ri常贸易之事却是摩擦不断的。
跟李暮岭讲述了一番,绪姓中年看时辰不早,而且来接自己等人的车马已经到了跟前,便说出了告辞之言。
向李暮岭略一抱拳后,他又道了一句“保重”,便径自扶了柳凝芝上到车内,自己也跨上一匹红鬃大马,带着一行十余个护卫的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柳凝芝此女登上马车之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寒,恰好与其投来的目光对上,只是此刻的少女,眼中早已没有一丝先前的蛮横,反而多出了几分其他的味道。
陆寒有所不知,方才与段云楼以及麻脸老者在天越楼相遇,二人投来轻视和不善目光时自己却不卑不亢的一幕,尤其是在对上段云楼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让一旁的少女看的十分解气又动容。
或许少女心中不愿承认,可她再看向陆寒之时确是多了一份好感。
陆寒未将柳凝芝眼神的转变放在心上,毕竟对于如何琢磨少女的心思,他确实是一窍不通的。
虽然从绪姓中年手里换来了适合陆寒修炼的功法和数量不菲的丹药,而且最后的收获比事先所料还要多出不少,可二人来一趟济元城实为不易,李暮岭还是决定再收集一些ri后可能用上的材料,便又领着陆寒往城中坊市的方向去了。
两个时辰后。
济元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密林。
一队十几个人正驱马朝着济元城相反的方向行进着,由于其中多了一辆马车,所以整个队伍走的并不算快。
一名留着虬须的阔脸大汉,座下跨一匹异常雄骏的红鬃大马,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时不时的jg惕着四周。
此时他略一侧身,似是对身后车中之人道:“小姐,看来今天是走不出这片密林了,这太阳马上就要下山,我等还是在此扎营休整一夜,待明ri出了密林,只要上了官道,车马便走的快了,估摸再有个四五ri便能抵达九通城,只是今夜要委屈小姐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车中之人回话,一个带着点戏谑的声音忽的响起:“绪总管,我看你们明ri也无需走了。”
就在队伍左前方一块巨石后面,缓缓的走出来七八个人,头前两位乃是一老一少,老者一脸的麻子,背身略微驼着,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稍落后半步的却是一名剑眉朗目,身着月白sè长衫的俊朗少年,方才那句带有些戏谑的话语,正是出自这少年之口。
一看清来人,虬须大汉不由得身子一震,之前他便是对那道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感到十分熟悉,此刻在见到正主后,一切便释然了。
这位俊朗的白衫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镇元武馆的少馆主,段云楼!
而此刻已落于少年身后的麻脸老者,乃是那位神秘的鲁大师。
不用说,虬须大汉的身份也已呼之yu出,正是天越商盟的总管事绪武。
被其称作小姐的车中之人便是柳凝芝此女了,这一刻她正探出自己的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前方。只是在看清来人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已由疑惑转为愤怒,不过看到虬须大汉冲着自己单手微微一压,还是生生的憋回已到了嘴边的话,死死的盯住正用戏谑眼神看着自己的段云楼。
“段少爷,不知你这话究竟是何用意?”虬须大汉听到眼前少年在说出先前那一番话之后,还以如此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自家小姐,心中顿是火冒三丈!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加上对那名麻脸老者的忌惮,说出的话语也还算是客气。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够明白了吧!”段云楼忽的面sè一寒,y惨惨的道。
“何必废话,反正过一会他们就是死人了!”麻脸老者一开口便是惊得对面一群人脊背直冒凉气。
“你们几个,立刻护送小姐回济元城!”虬须大汉指着身后几名亲信厉声喝道。
他行事极为果决,当即便决定自己留下,将那麻脸老者阻上一阻,只有这样,或许才能给凝芝小姐带来一丝逃生的希望,不然一群人可能真的会全部葬身于此。
“是!”
“是!”
“是!”
几名亲信也感受到了眼前的巨大危机,纷纷应“是”之后,便强拉下不愿离开的柳凝芝,将她往上一架的朝着济元城方向策马疾驰而走,不一会便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看到柳凝芝此女逃走,麻脸老者没有一丁点要追去的意思,反而拍了拍身旁焦急起来的段云楼,开口道:“先解决了眼前之人,我自会去追那姓柳的小丫头,放心,我早已在此女身上种下了印记,除非她能一口气跑到三十里之外,否则绝逃不出我的手心。”
听罢,段云楼脸上焦急之sè顿消,转而极为不屑的看向离自己不到二十步的虬须大汉,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死人,毫无一丝的感情。
由于麻脸老者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方才之话也清晰的传进了大汉的耳中,他虽然十分忌惮眼前这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老者,可自己在永州境内也是一方强者,此时受到如此轻视,心头也不由得怒火中烧,浑身气息一运转的拔刀而立,冷眼盯着前方之人,杀机四溢!
“哦,倒也不弱,竟是冲破了四道主脉,在这凡人之中,你也算是个强者了。”麻脸老者见到大汉的气息发生变化,随意的扫了一眼,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大汉听到之后,心中则是一下冰寒到了极点,不是因为那老者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深浅,而是对方竟称呼自己为凡人!
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妙感觉,此刻竟然成真了,眼前这老者难道真的是。。。
修仙者!
作为一名地位颇为不低的武道之人,绪姓大汉对于修仙者的消息也多少知晓一点。
据说要成为修仙者,有一个条件是必需的,就是要具备“灵体”。而对于“灵体”,绪姓大汉就仅知道这是一种极特殊的体质,在凡人里万中无一。至于更多的细节,他便是便毫无所知了。
就在大汉沉思的片刻,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看来,你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说罢,便没有任何表情的单手一个翻转,就凭空在其右手出现了一口尺许长的黑漆漆小刀,而且渐渐的漂浮起来!
突然见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场之人一个个顿时惊得是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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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危机
几名亲信也感受到了眼前的巨大危机,纷纷应“是”之后,便强拉下不愿离开的柳凝芝,将她往上一架的朝着济元城方向策马疾驰而走,不一会便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
看到柳凝芝此女逃走,麻脸老者没有一丁点要追去的意思,反而拍了拍身旁焦急起来的段云楼,开口道:“先解决了眼前之人,我自会去追那姓柳的小丫头,放心,我早已在此女身上种下了印记,除非她能一口气跑到三十里之外,否则绝逃不出我的手心。”
听罢,段云楼脸上焦急之sè顿消,转而极为不屑的看向离自己不到二十步的虬须大汉,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待一个死人,毫无一丝的感情。
由于麻脸老者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方才之话也清晰的传进了大汉的耳中,他虽然十分忌惮眼前这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老者,可自己在永州境内也是一方强者,此时受到如此轻视,心头也不由得怒火中烧,浑身气息一运转的拔刀而立,冷眼盯着前方之人,杀机四溢!
“哦,倒也不弱,竟是冲破了四道主脉,在这凡人之中,你也算是个强者了。”麻脸老者见到大汉的气息发生变化,随意的扫了一眼,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大汉听到之后,心中则是一下冰寒到了极点,不是因为那老者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深浅,而是对方竟称呼自己为凡人!
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不妙感觉,此刻竟然成真了,眼前这老者难道真的是。。。
修仙者!
作为一名地位颇为不低的武道之人,绪姓大汉对于修仙者的消息也多少知晓一点。
据说要成为修仙者,有一个条件是必需的,就是要具备“灵体”。而对于“灵体”,绪姓大汉就仅知道这是一种极特殊的体质,在凡人里万中无一。至于更多的细节,他便是便毫无所知了。
就在大汉沉思的片刻,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看来,你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说罢,便没有任何表情的单手一个翻转,就凭空在其右手出现了一口尺许长的黑漆漆小刀,而且渐渐的漂浮起来!
突然见到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场之人一个个顿时惊得是瞠目结舌!
绪姓大汉心似死灰,不过还是开口道:“我等与仙师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助段家来杀我?”
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并未抱多大的希望,想必能请动一位修仙者,段家已是做了极周全的安排,并不是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什么。
只是他十分疑惑,为何段家要置凝芝小姐于死地,他可不认为对方花了如此大的代价请来一名修仙者,就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心下想着,莫非是因为那株回阳草?可顷刻他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先不说自己也是前一ri才知晓回阳草之事,段家根本没时间做出这样一番周全的安排,一位修仙者可不是想请就请得动的,再者说即使回阳草是极珍贵之物,却也远远不足以让段家就要下对自己等人下杀手吧。。。
大汉原本还要张口,倒不是为了自己活命,而是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好让自家小姐能有多一分的逃生机会。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麻脸老者争斗经验何等丰富,岂会看不出大汉的心思,当下便不再给大汉继续开口的机会,说罢便口吐“去”的一声,只见那柄黑漆漆的小刀便一个模糊下,化为一道寒芒的直向大汉激shè而去!
“当”的一声脆响,虬须大汉的肩头便是出现了一个寸许宽的血洞,汩汩的鲜红血液涌出。
大汉之前便已做好准备,可没成想这黑刃来速竟如此之快,只听到“倏”的破空声便只离自己喉间不到一尺,大急之下,他猛地肩头一晃,同时提刀一挡,在避开要害之时还想将这一击略为一阻,却没料到这寒芒直接便是将横挡在身前的跨刀削为两半,还来势丝毫未减的在自己肩头一穿而过,留下了一个血洞!
“反应倒是不慢,不过下一击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早点下去给你们小姐探路吧!”麻脸老者话语冰寒至极,面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严肃。
此时的李暮岭和陆寒,正行进在一片密林之中。
他们原本就没想在济元城休整一ri再走,毕竟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夜间赶路也算是一种修行,来势他们便是如此,所以才那么快的就感到了济元城。
之前两人去到了坊市,很快便收购了不少ri后所需的物品材料,毕竟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交换到手,剩下的也都不是什么稀奇少见之物了,便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收罗完毕了。又补充了一些干粮和饮水,师徒二人竟直接的出了城,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这算一算他们到了济元城仅是两ri,来回路上花去的时间却多出了六七倍不止的。
正当李暮岭给陆寒介绍一部功法的时候,前方渐渐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似乎只有三两匹马,但声音却显得有些杂乱和急促的。
“师父。。。”
陆寒刚一开口,身边的李暮岭便冲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拉着他便来到一旁的大石后,刚巧能将二人的身体挡住。
老者在听到这急促的马蹄声后,料想前方马上之人可能是急着赶往济元城,至少是经过,因为方圆七八十里之内,也只有济元城一座城镇了,以这种强度奔跑,中途若没有换马的驿站,不出一个时辰,这几匹马都会被活活累死。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老者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片刻间,前方之人便进入到了视线中,虽说此刻太阳已落下大半,可这里毕竟是密林的外围,树矮林稀,所以光线倒也透进来不少,百十来步的范围还是清晰可见的。
“那不是柳家的二小姐么?”李暮岭当下便是认出了被一人护着,坐在头前那匹马上的柳凝芝此女。
心中正在狐疑之际,他耳旁传来了陆寒的声音:“师父,那是刘家二小姐和城中见过的那几个接引她的人。”
老者并未回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前方几人的身后,他此刻已经完全确定,这几人绝不是在赶路,而是遇险!且极有可能是遭人追杀,而且追杀之人武功很高!
毕竟只见到柳凝芝此女和三两个护卫,却全未见到那名实力很强的绪姓中年人,要么是在阻拦追杀之人,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了他人的倒下,可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这群杀手乃是极厉害的角sè。
自己师徒二人还真是便倒了大霉运,遇上这种事,只要没隐匿好暴露了,那便是也自然的加入到被追杀者的行列中了。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瞬间一道人影竟是离地三尺的疾飞而来,一个模糊的就站稳了身形,整个人凭空漂浮着挡在柳凝芝几人正前!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少女惊得花容失sè,几名护卫也纷纷下意识的勒住缰绳,眼中尽是无限的恐惧。就连躲在大石后的师徒二人,也是愣在了当场,老者尚好,毕竟年轻时在外游历多年,只是片刻后心中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而一旁的少年则是惊得目瞪口呆带,他可从未想过,此生还真能见到像祖辈口中所传说的仙人一般的存在,只是眼前之人虽非口述中仙人一般腾云驾雾,升空万里,却也是真真切切的浮在空中,这种场景给他带来的震撼简直都快追上先前在玉潭峰水下洞|岤中的经历了!
“师父,这不是那名天越楼中的鲁姓老者吗?”一个压的极低的声音传来,却让李暮岭顿时惊得魂飞天外,他哪能没认出来眼前之人便是那名驼身的麻脸鲁姓老者,而且还一下子便知晓了此人的真正身份。
乃是一名修仙者!
早在李暮岭三十余岁时,一个偶然的经历,参加了一场南域大城落云城的拍卖会,在那场拍卖会的尾声,人群中竟然出现了一名能漂浮在半空的蒙面女子。后来他才知道这名女子乃是一位修仙者,据说南域的几个大城内都有修仙者出现过,只是极少人能得见,也就几乎未有人提起了。
自那以后,李暮岭便是知晓了这世间还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可以腾云驾雾,翻手间便倒海翻江,被唤作修仙者的。
多年前的记忆让李暮岭此刻心中激荡,一时间竟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少年,等缓过神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他的话出口。
“哼,鬼鬼祟祟的,以为本尊会听不见吗?都给我滚出来!”
一声厉喝传入耳,早已是苦着张脸的李暮岭,更是连哭的心都有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旋即他便领着已知自己闯了大祸的陆寒,苦笑着从大石背后绕出来,开口道:“仙师,我等也是途经此地,并不是有意隐藏的,既然仙师有事要办,我等是否可以先行告退?”
对于这番话,李暮岭自己都觉得毫无意义,既然被自己等人撞见了,这名看上去绝不是什么善人的鲁姓老者,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二人的。
可虽说如此,他还是要试一试的,毕竟不说也是死,说了至少还可以让自己安心的。
“你竟然知道修仙者,不错,不错。若是换在平ri,看在你如此恭敬的份上,或许我不会为难于你。可是,既然都被你们撞见了,那自是另当别论了,我看你们与这姓柳的小丫头有缘的很,想走的话,不如就跟她一道罢。”
麻脸老者y恻恻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竟是开始调笑起几人来,毕竟这姓柳的丫头被自己追上,已是待宰的羔羊,新出现这样两名倒霉的送死鬼,他倒是不介意花一些时间来捉弄一下几人的。
尤其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子,刚一出现时又给了自己在济元城中初见到他的奇怪感觉,心中顿时不舒服起来,一定要弄个明白才行。
第十四章惊变
“还想走?谁跑了都不会让这个小子跑掉!”
麻脸老者突然转过头来,直盯着对面的少年,话却是说给一旁的李暮岭。
就在方才少女质问麻脸老者的时候,李暮岭趁机同身边的少年低语道:“师父会留下来阻上一时半刻,你趁乱夺下一匹马逃回济元城,千万不要回头,进城之后只需混入人群便能躲过此劫!”
谁成想如此低不可闻的声音还是没能逃过麻脸老者的耳朵。
“你放心,没人要跑,我是不会抛下师父独活的!”
一直表现很安静的少年,此刻突然大声回应道,脸上也露出无比的坚毅。
“还是个嘴硬的小子,那便先拿你开刀!”
麻脸老者忽的声色一厉,竟毫无停歇的脚尖向后一点,瞬息间便来到了少年近前,探出一只干枯的右手,就要向其头颅一抓而下!
“砰!”
一个黑影伴随着一声闷响倒飞出去,砸落在数丈外的一棵大树上,直震得枝叶乱颤,飞鸟四散而逃。
在细看之下,这黑影却不是陆寒,竟是李暮岭!
就在麻脸老者手掌即将落下的一刻,李暮岭一个箭步上前,调动起浑身的气劲,双拳一合便硬着落下的手掌一击而出!
麻脸老者反应极快,右手变抓为握,化为一拳的迎着来人便轰砸而去,硬生生的将李暮岭轰出数丈远!
“师父!”
见到这一幕,陆寒顿时目眦欲裂,飞奔到数丈外,看着面前的老人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师父,师父……”
“寒儿,没事,我已经提前护住了心脉,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是师父太无用了,无法再护着你了。”
“咳……咳……”
又咳了几声,伴随着一大口鲜血喷出,老人此刻已是气若游丝,张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却是虚弱的再也吐不出一个字了。
“别说了,师父,都是徒儿害了您,若不来这济元城换什么功法丹药,若不是我挖到什么回阳草……”
说到这里,少年已是泣不成声,心中的愤怒也早已达到了顶点,不仅是对身后那个令他痛恨至极的麻脸老者,也恨自己害得眼前的老人要身死他乡。
将老人扶正了一些,少年缓缓的站起身来,用一对野兽般的血红双睛盯着数丈外的麻脸老者,他周身的气息竟是在这一刻变得混乱起来!
“果然没错,看来我今日收获的确不小,不仅白得了一株回阳草,还逮到了两个身具灵体的小家伙。嘿嘿!”
麻脸老者的话音落下,场中之人皆是有些莫名其妙,唯一感到吃惊的便是柳凝芝此女,她便是身具灵体之人,而这老者却在看了一眼前方少年后说出了此地有两人身具灵体,自己哪能还不明白的,这陆寒竟也是有着同自己一样的奇异体质!
“小家伙,让本尊好好检查一番,若是让本尊满意,也不是不能留你一命的。”
麻脸老者边说边向着少年走去,他口中所言自是骗人的伎俩,自己将对方的师父伤成这样,眼看就要断气,这仇恨哪还能轻易化解的了。若对方是个普通人,这样说也倒罢了,可这少年乃是身具灵体之人,自己绝对不能放过。他心中清楚的很,轻视一名身具灵体之人,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要为此付出极大代价,甚至是丢掉性命的!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少年冷哼一下,丹田气息猛的一提,再一运转,将浑身的力道全部集中到右拳之上,单足一蹬的便冲向迎面走来的麻脸老者。
经过前日李暮岭的传授,陆寒不仅将走气之法尽数掌握,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以运气来调动身体的力道,着实令人惊叹。
麻脸老者也是浑身气息一凝,破空声再次响起,瞬息间来到陆寒面前,毫无躲避的五指一开,生生就将对方来势凶猛的拳头抓在了手中。
陆寒顿时感到右拳似乎被一柄铁钳死死扣住,剧痛不已,不过他反应倒也极快,只一息便已经将所有的力道移至左掌,一记手刀就要朝麻脸老者脖颈处劈下!
老者反应却是更快了一分,只见他的脖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绕了一圈,就轻巧的避开了眼前的攻击,并且未作任何停歇,浑身劲道往抓住陆寒右手的掌心一合。
“轰”的一声闷响!
陆寒整个人就犹如离线风筝一般的倒飞出去,人还未落地,便是嗓子一甜,在空中喷出一大团血雾!
“不自量力。”
此时的麻脸老者,已是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冷哼的说了一句。
外人看来,陆寒此时受伤定是极重,其实则不然。
就在方才麻脸老者也调动气息进行一击的刹那,陆寒丹田处神秘气团飞速运转起来,瞬间便护住了其心脉。他在空中喷出的一口血只是顺势化掉进入体内的气劲而已,却并未真正受了多少内伤的。
马蹄声忽的响起。
柳凝芝三名护卫中的一个,此时已身在几十丈开外,他竟然是趁机抛下所有人逃跑了。
可是在麻脸老者这位修仙者面前,想逃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但见老者单手一个翻转,此前出现过一次的黑漆漆小刀,又漂浮在其手中。他两指微微一扫,这柄小刀便一个模糊下朝远处激射而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声。
“啊!”
“啊!”
又是两声惨叫,竟是另两名站在原地未动的护卫,也被那柄小刀各自从左边胸口洞穿而过,二人此刻已变为两具冷冰冰的尸体,倒在柳凝芝此女的身旁。
看到此景,早已被吓得不能出声的少女,当下眼前一黑的也倒在了地上。
回过头,麻脸老者不再去看柳凝芝此女,而是一步步的向瘫倒在地的陆寒走来。
他先是封住了少年的关节,以防再给自己惹什么麻烦,接着单手将其手腕一抓,便开始分出一缕神念的探视起来。
这一探视不要紧,可着实将一直云淡风轻的老者给吓了一跳,他口中不禁喃喃道:“竟然达到了凝脉境上阶,还形成了如此大的气海!”
在修仙界,有着自成一体的境界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元气期,凝丹期,元婴期,每个境界又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眼前的这个麻脸老者,在凡人眼中虽是仙人一般的存在,可其真正的境界也只有元气初期罢了,并且卡在瓶颈多年,早便没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为了段家所提供的好处而干起了俗世间杀手的买卖,毕竟长生无望,让自己余下的日子过得滋润一些,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老者口中所说的凝脉境,虽算不得修仙的一个境界,却是每个修仙者所必经的阶段。
不管是修仙者,还是凡人,在出生时体内经脉基本上大同小异,尤其是被称作主脉的十八条经脉,人人都有,而且不会多出一条,更不会少一条。若是打通主脉,便是能做到引气入体,不仅会发掘人的潜能,还可以强骨炼体,到了极高的境界,甚至可以刀枪不入,火石不侵。
然而,凡人和修仙者所吸纳的气息却是有所不同,前者吸的是自然精气,而后者采的却是天地灵气。造成这种区别的,只因为修仙者身具一种特殊的体质,那便是“灵体”。
修仙者引灵气入体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在体内积聚气海,达到一定程度后再服下一种叫做“定气丹”的药丸,使气海凝固成形,聚而不散,在体内重新造出一个灵源,便达到了元气期。
只有达到了元气期之人,才能被称作真正的修仙者,此前的一切皆是为了这一日做准备。
元气期修仙者即使在外界灵气稀薄甚至完全没有的情况下,也能通过运转体内气海,调动气息来进行修炼,只不过这种修炼的速度很慢,往往事倍功半,除非是毫无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以这种方式修炼。
也正因为如此,世间的修仙门派和修真家族,无一不是将宗门族地选在灵气充沛之处,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传承不灭,代代繁荣的。
能让麻脸老者如此动容,倒不是因为陆寒体内形成了颇为不小的气海,而是发现了他竟是凝脉境上阶的逆天存在。
引气入体形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