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全身,可以在水中任意呼吸,然而若是整个山腹中的积水瞬时冲击在身上,这如蝉纱般的一层薄膜能否抵挡的住,就实在是两说之事了,他可绝不愿意拿自己小命来尝试一番的。
终于到了洞|岤中部,边跑边扔掉火把,陆寒毫不迟疑的钻入水中,嘴里紧紧咬住布袋,双手极力的划动,两条腿也是快速伸缩蹬水,开始拼命的往洞口游去。
刚游出不到丈,陆寒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击中,瞬时好比无根浮萍一般,随着狂流被卷着向洞口飞速涌去,他此时只能努力和洞壁保持着一定距离,以防被突起的岩壁所伤。
在一阵天昏地暗的旋晕过后,陆寒整个人被巨大的水流冲出,终于在洞口外数丈处停下,好一会才稳住了身形。
托着仍天旋地转的脑袋,他缓缓向上浮去,在刚露出水面的一刻,却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由于担心河水会上涨,入水之前,陆寒特意将退去的衣物裹好,缚在岸边一棵小树的枝干上,距离地面足有一人多高,自己要踮起脚尖才够得着。
而此时的河面竟是离包裹仅不足半尺,只需稍微一个浪花便能将衣物打湿。
看来这玉潭峰腹中积水的倒灌,让眼前的河水暴涨了许多,莫说先前此处的平台河岸已不复存在,就是这方圆数里的河滩都消失不见了,就在陆寒爬上小树后环视一周,原本十数丈宽的河面,此刻竟已看不清边际了。
好在此处有十几棵碗口粗的树木,先前看来总觉有些突兀,此刻倒帮了陆寒的大忙。
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因为河岸的消失而找不到水下洞口的位置了,毕竟莫名其妙将那颗土黄sè晶石吸入体内后,他与此处的感应就随之彻底消失了,再无法借此以定位。
穿上衣裤稍作停歇,恢复了些许体力,陆寒开始往对面游去。
出乎意料之外,河面并未如自己先前所猜测的那般宽广,只是游出去堪堪半盏茶的工夫便已来到岸边,细一琢磨,他也就释然了,毕竟此处是河流的上游地带,地势较下游要高出许多,即使玉潭峰腹中的湖水再巨,大部分也是涌向下游,对于此处的河道,却不会改变太多的。
第八章济元城
虽说如此,在回去的路上,陆寒还是沿途留下了标记,他可不是什么得意忘形之人,即使相当有把握能再寻到此处,多留一些后手也是有益而无害的。
回到家中,已是临近正午之时,在屋前的小竹林处刚好碰上yu出门寻自己的母亲。
陆寒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只说自己是去师父家送药草去了。
听闻此言,陆母虽说仍有不悦,却也面sè缓和了许多。
尽管平ri里看管的严,少有让儿子独自出门,然而只要是去李暮岭处,陆寒的爹娘都还是相当放心的,于是陆母只稍责怪他几句,便未再多说什么了。
经过前一ri的折腾,陆寒可不敢再跟父母说自己今ri又进山去了。
他一早便做好了准备,出门之时将昨ri所采的药草藏在离师父家不远的一处田头草垛中,回来时将之取出后,真去寻了一趟师父。
陆寒将一干品质年份均不错的药草平展在桌上,看的李暮岭频频点头,不论是识草定年份的眼力,还是采摘保存之手法,对于现如今的陆寒,他均是相当满意,心中着实宽慰得很。
就在李暮岭正和颜悦sè的看着眼前这得意弟子的时候,陆寒又缓缓的抽出了一个包裹的十分严实的长条布袋,开口道:"师父,徒儿还有一物,请您过目。"
这李郎中先是微微一怔,嘴唇一动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对着陆寒点点头示意其继续将物品取出。
打开布袋后,一株保存极为完好的四叶清目草平躺在桌面上,瞬时间,李暮岭一直风清云淡的神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之而来是一副极为惊讶的表情,圆瞪着双目,张口结舌,整个人顿时愣在当场!
“这,这,这是。。。”
他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这”字之后,唇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封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是双手颤抖的撑住桌面,隐隐将眼前的药草环绕在两臂间,就仿佛在保护什么极为珍贵的奇宝一般。
见到李暮岭的反应,陆寒也有些疑惑了。虽说这三十年份的清目草确实难得一见,但以师父在外数十年之经历,定是见过比眼前之物更为珍奇的药草,何致以会有如此失常的举动?
再将视线移到清目草上,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这株药草或许并没有自己先前所料的那般简单。
难道说这并非清目草,乃是自己辨识有误?可是再详细查看了一番,陆寒确定自己的判断并无错漏,眼前之物定为清目草无疑!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自己对此草的生长年份判定有误。
清目草乃是青sè茎状药草,确定其年份唯一的方法便是数出其茎干上朱红sè圆环的数量。
清目草乃十年生药草,成熟时其茎干上会形成两个朱红sè圆环,就是说这圆环五年生一圈。
眼前的药草身具六环,还有隐隐又生成一个淡黄sè细环,以此断定,这棵清目草的年份应是在三十至三十五年间没错的。
这越想越是满头的雾水,陆寒正yu开口询问,李暮岭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了:“寒儿,你有大机缘啊!师父知道你要问什么,没错,这株清目草的年份确实并非是你所想的三十余年。”
此时的李暮岭已经回过神来,恢复了往ri的平淡和镇静,只是从其话音中还能听出有一些激动。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少年的jg彩表情。
再看陆寒,此时的他的确是满脸的惊讶和狐疑。
李暮岭也不管自己这徒弟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哈哈哈,倒是为师大意了,先前并未对你详述清目草年份的准确判定方法。清目草还有另外一种称呼,叫做回阳草。这回阳草可有蕴神吊命的奇效,又是疗伤之圣品,只要不是身首异处,一个人即使受再重的内伤,只要服用过此药,伤势定能大为缓解。对于一些不是太重的伤情,甚至可以在几个时辰内便药到伤愈。只不过,想要被被称作回阳草,那这株清目草必须要有至少二百年的药龄,这种年份的清目草,其株茎上会生有不下于六道朱红sè圆环。”
闻至此处,陆寒已是由惊讶变为狂喜,他是个心窍通透之人,师父绝不会在此时无的放矢的介绍一番清目草的别称,加之想到先前师父在见到这株清目草时的怪异表情,狠狠咽了下口水的问道:“师父,难道眼前这棵就是回阳草?”
李暮岭微笑的点点头,右手捋着有些稀疏的花白胡须,开口道:“为师与你说过,清目草十年份成熟,生有二环,朱红sè。然而却并非是你所料想的每五年生一环,乃是三年生就第一环,余下七年方能形成第二环而达到成熟体。待其成熟之后,每再生一环却是需要五十年,这株清目草已经开始形成其第七环,也就是说,它至少已有二百一十年的药龄,自然可以被称作回阳草!”
“寒儿,此物你可想好如何使用?”未待陆寒的反应,李暮岭紧接着问道。
只见陆寒未作任何迟疑,直接答道:“请师父收下即可,徒儿虽幸得此宝,却是年纪尚浅,根本用不上此物的。”
他如此说来,全是出于一片真情孝意。要知道虽说暂时用不上此物,然而以其珍贵程度,当下拿出去转卖了,却定能换来一世富贵的。
听闻徒弟在得知眼前之物如此珍稀后,还能毫无迟疑的作出这样的回应,李暮岭着实感到老怀宽慰,一时间竟不想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想到自己年幼背井离乡,几十载的四海飘零,在一生的颠簸起落之后,却能在这万里外的他乡安度晚年,还收到一个如此聪慧勤奋,又孝顺体己的徒弟,心中尽是感慨不已。
“师父。。。”
听到了眼前这个十二三岁少年有些担忧的轻声呼叫,李暮岭却是神sè一正的说道:“寒儿,为师已是暮年,又无伤无病,就是用了这回阳草也无法凭空生出两年寿元。倒是你,刚才为师为你把脉理气的时候发现好几条辅脉隐隐有冲破贯通之象,我决定带你去一趟济元城的坊市,将这株回阳草卖了,换取一两部合适的功法和丹药,让你尽快打通辅脉。毕竟此事越早越好,若是跟师父一般,到二十五岁才打通第一条辅脉,那你以后的成就也不会太高的。”
听到师父几乎以一种不可反驳的口气,说出以上的话语,陆寒倒也并未再做扭捏,喏喏的点头应是。
加之他也确实极为期盼能出门远游一次,虽不知晓师父口中的济元城据此地有多远的距离,想来有坊市和诸多高手的地方,应是不近,他可从未听闻过汇溪城附近有何大城存在的。
至于打通辅脉之事,就在李暮岭将手搭在陆寒身上准备探测一番的时候,陆寒丹田处的气团几乎在一瞬间便极速的旋转起来,十几道气息冲向原本已经畅通的主脉,一时间竟将这些主脉都给封住了。于是李暮岭也就并未知晓陆寒已经打通了十五条主脉之事,只发觉了其身上的几条辅脉有松动迹象的。
体内发生如此诡异的变化,初始陆寒惊骇无比,然而仅是几息过后,他便释然了。
毕竟丹田处那新生的气团和其内所包裹住的土黄sè晶石,之前便已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讶,此刻气团能有如此反应,应该是其自动护主的行为,想想倒也不是多么奇怪之事了。
只是陆寒在挣扎一番后始终未将自己体内的隐秘告知于师父,他心中确多了几分的愧疚。
回到家中,陆寒将师父的打算和爹娘都述说了一番,出乎意料的他竟未受多少阻拦,便被准许了此次之行,只是陆母又多叮嘱几句罢了。
从爹爹口中得知了济元城的方位,在汇溪城以南三百余里。
济元城在永州算得上中等规模,人口十余万,方圆数里,其间各sè坊市商铺鳞次栉比,南北道路东西街巷是纵横交错,是附近几百里以内数得上的大城,繁盛程度远非汇溪城这实为城镇之地可比的。
三ri后。
告别了爹娘,陆寒随早早便来到家中的师父一道,开始踏上了南行之路。
为了赶上济元城每月初八的大集之ri,师徒二人一路上少有交谈耽搁,除了夜宿之外,他们几乎都没有进过一个饭馆食铺,每ri饮食均是以随身所带的干粮净水为主,顶多买了一些热乎的吃食茶水,也是片刻便离开,甚少坐下停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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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拍卖会
一路上还算顺利,师徒二人终于在十月初六这ri赶到了济元城。
刚一入城,陆寒就被眼前繁华热闹至极的场面给震撼了,一时间左顾右盼,十足一个未进过城的乡下小子。瞧他这样子,倒是几ri来不断赶路所产生的酸痛感都消退了大半。
李暮岭也被这个平ri里极为沉稳,此刻却表现有如顽劣少年一般的样子给逗乐了,心叹陆寒毕竟还是个孩子。
在一家名为青云小馆的客栈前,二人驻足,李暮岭朝里面看了一眼,便带着陆寒迈步而入。
“有贵客临门!老先生一位,小少爷一位!”
随着店中小厮破锣般的吆喝声响起,陆寒顿时面颊一红,他可从未被人叫过少爷,虽说自家尚算殷实自足,却远远称不上富家阔户的。
不过他也是纳闷的很,生意如此兴隆的客栈,却为何找这么一个破锣嗓来迎客?
只是疑惑归疑惑,却并未说出口。
倒也着实冤枉了这个小厮,每到临近大集之ri,济元城都是会涌入成千上万的行商买卖之人,而城中的客栈食肆自然是宾客爆满的。
眼前的这位,也正是在最近几ri内生生从极为清亮的嗓子喊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陆寒心里在犯着嘀咕,一旁的李暮岭却已纳过押银,挑了二层北面一较为清净的房间。
奇怪的是,李暮岭并未和陆寒一同上楼,而是唤他拿了行李自行到房间休息一会,又嘱咐其不要胡乱走动,便是独自出了客栈。
陆寒也乖巧的很,看师父并无解释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独自上楼进到了房间。
这房间颇为方正,横阔皆是六七步的样子,正中摆着一张青面五脚紫木桌,旁的配有三两支颇为jg致的嵌石圆凳,就着桌案上一副还算考究的青瓷茶具,看着倒也颇为贵气。
再一看旁侧里倚墙的榉木架子床,那便是简单多了。床牙之上并无一点雕饰,倒是枕褥的用料不错,摸上去绵软温暖,比陆寒家中所使可好过了不止一筹。
四下都打量了一番,闲来无事的坐下,陆寒却突然想起了丹田那股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神秘气团。
他先是内视了一番,发现原本被封住的十几条主脉又恢复了畅通,并且能感受到有气息在这些经脉中运行游走,只是速度极为缓慢,若非自己全力感应则很难发觉。
陆寒知晓这是在走气,只是自己在遇到神秘气息之前,远远未达到冲破任何一条辅脉的境界,师父也就只稍加提到了通脉之后可以进行走气之事,却并未将运行之法传授给自己的。
一边沉思着,陆寒也暗自下决心,一定要让师父尽早将走气之法传给自己。
所谓的走气蕴脉,通常是指引外气入内,而且并不是什么气息都适合随意引入体内的。
好比这济元城内,由于坊市商铺林立,人流交织繁杂,此地的气息也就变得十分混浊污杂,若将这种气息引入体内,非但不能蕴脉壮体,反倒是大有可能给身体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损伤。
也只有深山阔林那种宁静无人之处,才适合进行引气入体的修炼。
然而陆寒如今的体质却是与常人大异,体内便是有一团神秘的气息存在,即使周围环境的气息不合适,他也大可以通过体内那神秘气团进行修炼,而且在他想来,这神秘气团的功效还要远胜出外界那些所谓的纯净气息不知多少倍的。
所以此时的少年越发显得焦急,毕竟能早一ri学会走气之法,对他来说,那好处之大是难以言喻的。
就在陆寒苦思冥想着,到底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师父尽快将功法传授给自己之时,房门“吱呀”一声便被打开了。
一名呼吸稍有急促,脸现兴奋之sè的jg瘦老者出现在眼前,却正是李暮岭。
“寒儿,那回阳草我们明ri便可交易了。”他再回身再打量了一番左右楼道,发现并无不妥之后,轻声说出了上面的话语。
李暮岭混迹江湖数十载,行事自是极为谨慎,自己身怀着回阳草这种奇宝,他可不敢让人察觉分毫的,否则离杀身之祸就不远了。
陆寒很快便明白了师父的用意,压低声音问道:“师父,可明ri乃是初七,您之前明明说每个月的初八才是济元城的大集啊。”
“没错,后天缺是大集之ri,可我们所卖之物绝非寻常药草可比,一般坊市商铺可没有实力能收下它的。”李暮岭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个比手掌略小的木牌,其上刻有“天越”二字。
继续说道:“每月济元城大集前后都会有数家实力雄厚的势力举办几场拍卖会,用来拍卖或者交换一些价值较大的物品。这些拍卖会有专门的鉴定师,可以给出所拍物品最合理的价格,再就是主办方会保证参加拍卖会之人在交易期间的安全,因此即使主办方会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那些身怀较高价值物品之人还是会乐意来此交易的。”
听罢,陆寒看向师父手中的木牌,开口道:“师父,那我们明ri参加的就是这个叫‘天越’的拍卖会吗?”
老者欣慰的点点头,对于徒弟的聪慧他极为满意。
此后,除了叫店家送来一些饭食之外,师徒二人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之前陆寒随口找了个托辞,从李暮岭那里得知了走气之法,出乎意料,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他便完全掌握了要门,此时正和老者二人一起在床榻上打坐起来。
第二ri,结清了钱款,师徒二人便退房离开了。
出了客栈,再经过几条街巷,一座宏伟的六层阁楼豁然出现在眼前,比紧挨着的楼屋商铺都高出了一倍不止,在此地显得极为鹤立鸡群。
这阁楼上书“天越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正是即将举行之天越拍卖会的场所。
楼门前站着几名彪形大汉,正在闲聊着些什么。远处一老一少两人径直向自己走来,这几人皆是正了正身,当下一人跨前两步,伸手拦住了其中的老者,毫不客气的喝道:“干什么的?!”
这老者也并未回话,只是往腰间一摸,翻手便将一枚刻有“天越”二字的木牌交给了眼前的大汉。
将木牌拿到手中仔细辨认了一番,再看眼前的二人,老者仍是气定神闲,至于其身边那名少年,自始至终都未有一丝慌乱之sè,大汉心想难不是撞见了城中大户偷跑出来玩耍的公子哥,不论是哪一家的,可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大汉越想越后悔,此时他恨不得自己的脸能再大出一倍,好多堆上一些笑容,用极为惶恐的语气说道:“方才小人真是瞎了眼,竟冲撞了这位少爷和老人家。”
说罢便是恭恭敬敬双手将木牌递还给老者,闪开身立在一旁,咧开一张满口黄牙的大嘴冲少年愣笑着,只是在旁人看来,他这笑的真比哭还难看。
老者并未多做理会,领着少年进了大厅。
这一老一少不是别人,正是李暮岭和陆寒。
刚一进大厅,迎面便是走来一名婢女,引陆寒二人一旁坐下,又奉上了两杯香茗,说了句“请两位稍后,小婢这就去请掌柜”的话便躬身退下了。
陆寒吹了几吹滚烫的茶汤,轻啜了一小口,一言不发的安静坐在李暮岭身侧。
经过前一ri初到济元城的激动和兴奋,今天的陆寒已是恢复了以往的稳重心xg,他这一刻的淡雅姿态,着实让一旁所坐几名中年男子看的是暗自点头不已。
此时,一名大腹便便的紫衫老者冲着二人徐徐走来,脸上还带着一副和煦之sè,一到近前,便对着李暮岭和声道:“在下与李兄真是有缘之人,方才还跟我们总管事提起兄台,这不,李兄说到便到!哈哈哈!”
说罢,这名老者才注意到一旁的陆寒,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是。。。”
“这是小徒,姓陆名寒,此次带在身边,算是出来见识一番。”李暮岭再见到眼前之人,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昨ri已见识过此人之口才,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与自己称兄道弟,就不知是自己身怀奇宝的缘故,还是此人真就如此多言善语的。
“好,好,好!真是英才出少年,我观陆贤侄年纪虽浅,却是持重得很,往后必堪大用,必堪大用!哈哈哈!”
又是一连串毫无顾忌的大笑,引得大厅里原本各自为是的诸多商家投来或好奇或不满的目光,倒是店中那些小厮和丫鬟们并未多做反应,许是早就习惯自家掌柜的脾xg了。
被众人眼光看得有点不适,李暮岭开口向这位名叫谢通的掌柜道:“谢兄,我等还是坐下来详谈吧。”
谢姓老者也是极为通透之人,哪还不知李暮岭的心思,当下便道:“如此甚好,在下也正有此意,那便请二位随谢某楼上厢房一叙。恰巧今ri商盟的总管事也到了济元城,在下就顺道一并为兄台引见了。”
待三人来到位于四层西侧的厢房前,谢姓老者瞬间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抬手轻扣了一下门环,正声道:“二小姐,绪总管,客人我已带到了。”
听闻此话,李暮岭不由得神sè一紧,看来到此并非如这谢姓老者先前所言,这番“顺道引见”,恐怕还有不少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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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交易
“进来吧。”
门内传来一道极为浑厚的声音,显然是已将内力练到很高境界之人。
谢姓老者随即推门,却并未直接进入,而是让开身来,微笑着请李暮岭二人先进。
待引得二人进来,谢姓老者轻扣上房门,先是向房间内的一名中年男子和身旁的十一二岁少女躬身一礼,再略一指向李暮岭的说道:“二小姐,绪总管,这位便是来参加拍卖会的李兄。”
只是稍微一顿,他又看向陆寒,补了一句:“哦对,这位小哥是李兄的徒弟。”
中年男子在听过谢姓老者的介绍之后,站起身来,冲着李暮岭便是略一抱拳:“在下绪武,暂居天越商盟总管事,见过李兄了。”他稍一侧身,紧接着说道:“这位是我们天越商盟大当家柳越风的二千金,柳凝芝小姐。”
李暮岭也抱拳还了一礼,“在下李暮岭,今ri得见绪总管,柳二小姐,实为荣幸。”
见面前之人在得知自己二人的身份后也不卑不亢,只是客套的回了一句,绪姓中年男子心中稍有不快,但一想今次来济元城的目的,也就没有发作,仍是和声说道:“李兄快请坐下,尝尝这落云茶,这可是产于自南域的上好青茶,在这北疆之地,等闲可是难得一见。”
“老谢,你先下去吧,今ri的拍卖会有几位来头不小的主顾,多费心吧。”这中年男子又对谢姓老者吩咐了一句,话语中逐客的意思显露无疑。
而一旁的老者竟也并无任何不满的回了一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此时李暮岭已经落座,一手托着茶碗,一手轻划茶盖,正怡然自得的嗅着茶香的静静等候,并未理会方才二人的交谈,直到谢姓老者完全退出了房门之外,始终没有抬头一次的。而陆寒也是一副极为淡定的样子,静静的立在一旁。
见眼前的一老一少均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未待绪姓中年男子有何反应,一旁的少女有点坐不住了。
昨ri之前她还在临近的墨玉城看望数年未见的二叔父一家,原本准备多待几ri,却是突然被来自济元城分堂的一则消息给改变了行程,连夜赶到了这里,而此次出来护送自己的绪总管,自然也是一并赶来。
至于那条来自济元城的消息,则是和李暮岭师徒二人有关。
原来这柳二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天越商盟大当家柳越风的结发妻子王氏,半年前在一次意外种受了不小的惊吓,此后便开始jg神不济,时常几夜噩梦不断,三个月不到便是卧床不起。
也不知请了多少医术jg深的郎中,看过之后皆是摇摇头,竟没有一位能给出个有用的方子。
直到一个月前,一位游方的老道士途经九通城,y差阳错的来到了柳府,却是声称能医治好王氏的病症,然而却需要几味极珍贵的引子来制药,其中一样便是对蕴神养魂有着奇效的回阳草。
过了半个多月,在老道的调理之下,王氏的jg神比之先前好了许多,只是若想根治她的怪症,还得服用老道先前所说之药。
然而纵使天越商盟通衢南北,货易千里,总也之凑齐了其中的大部分,还有一味主要成分,却是怎么也寻不到,这便是回阳草。
又过了几ri,在柳越风的亲自再三挽留之下,老道还是婉言谢绝,只留下一句话:“待凑齐了全部辅料,请来任何一名郎中,只要按照贫道留下的制药之法,轻易便能制出此药,药若至,病必除。”说罢便出了九通城。
如今商盟搜集回阳草之事甚急,虽不知缘由,可各地分堂却都得到了消息,无不在暗地注意此事的。
因此就在昨ri李暮岭来到楼中登记拍卖之物时,极为眼尖的谢掌柜第一眼便认出了他手中的回阳草,十分爽快的给出一枚拍卖会资格令牌,之后便一路笑脸的将李暮岭送出了门外。
刚一翻身,这谢姓老者便唤来店中一名机灵的伙计,只说了“盟中急需的珍贵药草已有消息,请二小姐和绪总管尽快赶来”一句,便差其快马赶往墨玉城通禀的。
至于这谢掌柜如何得知柳二小姐就在墨玉城,自然是由于她的下一站为济元城,盟中早便有人来此通报过了。
“老人家,我等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换取你手中的回阳草,不论有何要求,你尽管开口便是。”少女打破了沉默,说话间有些不甚客气,脸上还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在她看来,眼前这老头早就看出了我等找他是为了那株回阳草,此时故作镇定,无非是为了能多抬高一些价码罢了。
以天越商盟的财力,就算那回阳草极为珍贵,却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是对面之人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却仍是这样的态度,贵为永州首富千金的柳二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轻慢,于是有点赌气的说出了上面一番话。
李暮岭听罢先是一愣,刚yu张口便听到对面的绪姓中年男子的声音先一步传来:“李兄莫怪,我家小姐也是心中急切,才出言有些激烈的。”说罢便拉了一下方才站起还未坐下的少女,极为宠溺的朝她点点头。
看到平ri里与自己最为亲近的绪叔说出这番话,少女有点惊讶,却是在见到他冲自己笑一笑后,才有点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不碍事,只是二小姐为何如此急切,绪总管可否告知一二?毕竟此次前来,在下原是想将回阳草拍卖的,若要另行卖与阁下,总该有个缘由的。”李暮岭在见到少女坐下之后,说出了上述的话。
这绪姓中年人倒是并未多作隐瞒,囫囵将整件事告知了李暮岭,之后的言辞更是恳切:“若是李兄能将此草卖与我天越商盟,不仅能得到不少于拍卖会所给出的估值,就是李兄以后有何需求,只要是在永州境内,天越商盟和在下定当尽力而为,绝不会有半句托辞!”
说到此处,这绪武已是站起身来,对着李暮岭抱拳而立。
看眼前前之人一言一语之间真情外露,恳切之至,再说他一个如此庞大势力的高位之人,能有此番举动,绝非轻易能装得出来,李暮岭也心下有了决定,同样抱拳道:“绪兄如此恳切,在下若还作扭捏便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就依阁下之言!”
一时间,李暮岭对于绪姓中年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从开始的绪总管改成现在的绪兄。
既然人家愿交好自己,且不论他真心与否,好言回复自是应当。
听着几人的交谈,陆寒在一旁也是将整件事理解了个明白清楚,他对于师父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意见,毕竟要通过拍卖会来换取一些功法和丹药,还不如直接和天越商盟这种庞然大物直接交易的,不仅更方便行事,八成还有不少意料之外的好处。
在陆寒看来,眼前这绪姓大汉也是一位豪爽之人,一开始虽是有些难以近人,可最后的一番话却是说的真切,骨子里的耿直xg情着实显露无疑。
就在陆寒将目光移至一旁后来再没说话的少女脸上之时,却只见对方也在看向自己,而且不像是刚看过来的样子,应该是观察自己许久了。
两个人目光相对的一刻,少女却并没有什么尴尬之sè,而是扬了扬下巴,做出一个无声“哼”的动作便扭过头去,仿佛是不屑和陆寒对视一般。
看到这一幕,即使陆寒再心xg恬淡,也是不由得嘴角抽了一下。他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少女,更何况是她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被发现后怎么反倒是她不乐意了?
陆寒收回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便不再去理会。毕竟此次交易过后,自己和眼前这位柳二小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了。
柳凝芝确是因为被陆寒发现了自己正盯着他看,才做出了此前的一番举动,无非是不远落了下风而已,这柳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从小到大可从未向人低过头的。
可她方才并非真正扭过头去,只是稍微将头转过去一点,余光里还是能够将陆寒的表情看在眼里。就在她模糊的看见陆寒对着自己先是嘴角抽动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的举动后,心中顿时一股怒意升起,继而扭过头来,嘟起小嘴,狠狠的盯向陆寒。
陆寒察觉到对面的少女又开始盯着自己,还伴随着一股比之先前更为激烈的怒意。一时间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又得罪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比族中少女都要漂亮可爱许多的柳二小姐。
不过他倒也干脆,直接当做没看见,气得对面的少女更是攥紧了两个小拳头。
第十一章段云楼
就在两个少年你来我往的眼神交锋之时,屋子内的其余两位,那绪姓总管和李暮岭也完成了这起交易。
一个时辰前,天越楼那名姓谢的胖掌柜便早已将李暮岭来济元城的目的告知了绪姓中年,又将早已备好的东西交到了后者手中,安排的极为周到。这一番举动让绪姓中年十分满意,他对谢掌柜许诺,待自己二人回到九通城,定会在柳大当家面前为他美言几句,直乐得原本就胖出常人两圈的谢掌柜满脸肥肉乱窜,对绪姓中年千恩万谢了好一阵。
也正因为那谢掌柜是个心思通窍之人,才使得这场交易进行的格外顺利,不消半刻,绪李二人已是满脸笑容,还闲话起了各自的一些功法心得。
中年男子原本只为寻个话题,没成想对面的老者也是一位练家子,而且还颇为不弱的样子,让他对这位头发花白的jg瘦老人着实又刮目相看了一番。
二人聊兴虽浓,可既已完成交易,便都觉没有必要再多做客套。
尤其是中年男子,此番好不容易寻到了回阳草,他可是急着要赶回九通城的。
先前中年男子将回阳草小心装入到一个特殊材料所制成的紫木盒子里,虽说这种紫木对于封固各种药草的灵xg有十分显著的功效,可总归还是会流失一部分药xg的。
再寒暄了几句,二人各自带着身边的陆寒和柳凝芝便下了楼。
在几人经过二层之时,迎面熙熙攘攘走来一群人。
只见十几个仆从打扮的青年簇拥着一位看似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少年身着月白sè锦衫,一头乌黑长发,极俊朗的面容上,两道剑眉生的黝黑浓密,狭长的眼睛,尾部微微上翘,十分的有神,此刻的他正用一丝玩味的表情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少女。
在陆寒看来,这少年的眼神有一种凶戾的味道隐含其中,就好像看待一个猎物一般。
只是他十分的纳闷,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到了主人家的地盘还能如此放肆,全没有一丝的收敛。
见到眼前之人,绪姓中年便是略一欠身的说道:“原来是段云楼段少爷大驾光临,这老谢到底去了哪里,段少爷来了,还不亲自迎着!”他对着一名引路的伙计喝了一声,转过头来便满脸笑容的看向白衫少年了。
这名伙计不敢做任何辩解,先是朝白衫少年和绪姓男子一躬身,便一溜烟的跑下楼去寻谢掌柜了。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和声说道:“不碍事,我此次前来也是途径济元城,适逢大集之ri,便入得城来随意逛一逛。没成想在此地还遇上了绪总管和凝芝妹妹。”
至于一旁的李暮岭和陆寒二人,这白衫少年则是直接给忽略掉了,完全没有向绪姓男子询问的意思。
“哼,谁是你妹妹!”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凝芝突然冒出了一句,还满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嘿嘿,你我两家乃世交之谊,为兄自然要称你为妹妹了。”少年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而生出丝毫的不快,反倒是十分和颜悦sè的回应道。只不过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又多了一分玩味之sè。
“哈哈哈,想必段少爷一路奔波也疲累了,还请入到厢房歇息一会,稍后我便差人给您奉上一壶极品青茶,此茶乃是本盟新近从南域贩来,莫说这济元城,就是九通城内,也没有几家能拿得出此种茶叶的。”绪姓男子见自家小姐就要发作,便赶紧轻拽了一下少女衣角,上前一步的打起了哈哈。
原本少女要张口开骂对面少年“不要脸皮”,现在却不好搏了绪总管的意思,站在原地将心中所想给轻声嘀咕了出来。
一旁陆寒听的分明,不由得暗暗咋舌不已,这柳家二小姐也太不给人脸面了,什么话都敢说得出口。
此时几人都未注意,那名白衫少年的眼角微微一抽动,一股杀气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