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不怎么好,刚走过的路又忘了,我一直想从这里到庆元宫的路怎么走,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咦咦咦,等等,好像想到了点什么……”我答非所问,东拉起扯抱头作痛苦思考样。
“抬起头来!”贺宽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连说话惮度也更加的强硬了。
如果此时谁还敢在我面前说贺家的小公子贺宽是个不折不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软耙,我定要吐他十次口水——单单就是他这逼问人的气势也比他那三个在朝为官的哥哥强多了!
可惜我对他这点气势免疫——作为一个长期在金鸾殿各种怪异气氛中还能安然入睡的我来讲,他这点小气势真的不算什么!于是我继续装疯卖傻:“喔哈哈,我想起来了,走这儿走那儿再走这儿就到那儿了。”
我低头一手指路抬脚就走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的是什么,不好意思,我自己也不清楚,就像前世某位歌手一样自己唱的是什么说不出来反正跟着感觉走就对了。所以,感觉是这个世界上玄之又玄的东西了。
“原来竟真是个傻子!”一记中肯的评语把我这一系列行为鉴定完毕。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要不是我现在还不想跟你们家翻脸,我用得着装二吗?!
吐槽归吐槽,我摇摇晃晃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到快到转角处时,贺宽发话了:“本公子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呆,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但凡今日之事被第三人知道,你……哼哼!”
不用哼了,你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人他已经知道了!我欢乐地在心中竖中指,绕过转角时微停了停步子,扭头回望恰好与贺宽对上眼,又在他眨眼之际回头加快步子绕过几个转角彻底远离上阳宫。
哈哈,贺宽,就那一眼,我就敢肯定你现在一定是坐立不安猜测我究竟是一个长得像皇帝但监还是扮作太监的皇帝了吧!
“小四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这样的高兴?”正独自乐呵之际,庄祥之撑着一把竹青色伞站在了我的面前对我浅笑。
黑色的斗篷之下露出青色的衣衫,如永绿的松树一样站立在雪地里,笔直坚挺偏又淡漠如画。我愣愣地看着他,直到鼻尖一凉,回神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又在飘雪了。
第二十七章
黑色的斗篷之下露出青色的衣衫,如永绿的松树一样站立在雪地里,笔直坚挺偏又淡漠如画。我愣愣地看着他,直到鼻尖一凉,回神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天又在飘雪了。
原来我不知何时来到与庄祥之所约之地。
见他唇色略青,抱歉地笑笑:“你来了很久了?”我与他约的时间是巳时三刻,而此时约是将近午时一刻了。
“不久,刚到。”他亦扬唇微笑,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一翻后,皱眉将手中的伞递给我,“你上面的那位克扣待你,这么冷奠穿得这样单薄!”
我上面的那位?呃……这句话太有歧义了……难道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只受?捂脸,别往歪处想了,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穿得太少了——从上阳宫到这里一路行来我全身发抖不停地打着喷嚏,定是刚才坐在地上时冷着了。
我愣愣拽紧被硬塞过来的伞,张了张口不知该做何解释,总之不能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想了想讪讪地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只是没料到今天会这么冷……”
这时庄祥之已经解下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手指灵巧地系着带子:“你就是太笨了,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被人欺负了就只知道躲起来,以前我在外时就常想这样的你能不能在宫中安全过活,现在我是知道你长大了但还是被人欺负不知道反抗。”
他离我很近,近得我我能看到他脸上的毛孔,手指几转打了个好看的结在颈前,三分抱怨七分雄的语气让我产生了种错觉——我不是他少时的玩伴朋友而是他的情人?!
顿时我老脸一热,赶快打住这种想法,我在他眼中可是一太监,他怎么可能会对太监有想法?!他这样对我只是因为他当我是朋友虽然一个正常的男人跟一个太监当朋友很奇怪,但天下很大无奇不有男人跟太监也是可能有一腿的——不要怪我又想偏了,只能怨他的行为太……暧昧?
——他竟然趁我发呆的时候把手放在我的脸上摩挲!
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他也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两两尴尬相望,气氛却又暧昧无比。
最终还是我捌过脸吱吱唔唔地说:“咳,那个……那个你带给我的东西呢……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当值……”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午饭了,我是以睡觉之名将冬喜和秋霜支开的,而吃饭时她们定是要去唤醒我的。
他不发一言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用土黄|色的绸布裹起来的小包,在我接过之时欲言又止。
“……谢谢了……我先走了。”我把手中的伞塞在他的手中,转身就跑。他的行为太奇怪,他的眼神太热切,让我迷茫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是儿时的玩伴还是真的……对我这个太监有想法?
恶寒!他应该不是断袖吧!
跑过几道角门,确认已走远,我才慢了下来,喘着气猜测小包里的东西,希望这里面的东西不要太奇怪。
低头走了几步后发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我没做多想往旁边移了移步子打算绕过,哪知那双脚与我有仇一般也跟着我移动。如此两次后我恼怒了,边抬头边骂:“好狗不挡道……”抬眼之后立即诧异地改口,“你怎么会在这里?朕不是说过让你没事不要椒房殿吗?”
刘珉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最终目光停在我手中的小包上,漫不经心地道:“原来皇上喜欢那种调调的!”
“什么?”我下意识地把小包往背后藏,却未明白他的意思。
刘珉并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想方设法变装来会小情人,深情凝望、眉眼传情,一切尽在不言中;柔情抚摸,嘘寒问暖、交换信物,还真是有情有意呢!”
汗,这下子我算是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他完全就是看到刚才我和庄祥之见面的情景了!
“就算这般,又与卿何干?”心下不悦,冷下了脸,被人监视总是不爽的。
忽地刘珉往前靠,逼向我:“同是男人,他长得不如我,对皇上的了解也不如我,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皇上的身边——难道皇上认为当他在知道您的身份后也会如我一般穿上女装嫁给您当妃子?”
呃,我在刘珉的眼中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了么?他是怎么得到这个认知的?我不记得我在哪个时候对哪个男人表示过特殊的好感啊,冤枉人也不带这样的!
“皇后多虑了,朕不是断袖。”我捌过脸,淡淡地说。
“是不是要试过了才知道——也许只是皇上害羞不敢承认罢了。”暖暖的气息吹在耳边,他又逼近了我一步,我动不如山,努力克制心脏不要跳动太快让气血冲上脸——如此妖孽美男靠近我这正值青春处少性向正常的少女红个脸是很正常的,但我真的不能红脸啊,否则就成了不打自招的断袖了。
“皇上脸红了哟~真可爱!”
忽地唧吧一声,脸颊被刘珉亲了一口。顿时气血上涌,恼怒地瞪着笑眯眯地刘珉:“你!”却又在下一秒平静下心绪,只因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甚至还有几丝嘲讽。
“如果你闹够了就趁朕还未生气前回椒房殿吧。”我暗自吸了一口气,勾起一抹假笑,“朕说过朕不是断袖,而朕也不会放任一个男扮女装的皇后在宫中!”
语毕越过他的身旁,边走边道:“如果你不想让朕惦记上你的父亲的话,就请好自为之!”就算现在还没有找到刘伯辉,但该要查明的事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了事。
第二十八章
哪知,打发完一个伪娘来了个真女人——贺圆圆。
“皇上表哥!”贺圆圆笑呵呵地跑了进来,我连忙把碗放下,漱口结束午餐。
“皇上表哥才在吃午饭啊!”贺圆圆自发地坐在我身边,笑眯眯地问。
我接过秋霜递来的帕子拭了嘴,很自然地把国问抛了出来:“嗯,你吃了没?”
“在太后姑姑那儿吃过了,不过表哥想让表妹我陪吃,表妹我会答应了——我真的不怕长胖哟。”贺圆圆羞涩地抛了个媚眼。
真是嘴贱,问什么不好问她吃饭!“……”我嘴角抽搐,径直站起身走至榻边坐下,随手拿起书随便翻着随意地问,“表妹是一个人进宫来的?”
“我和我小哥哥一起进宫来的,不过他已经出宫了,姑姑说要留我在宫中住几天。”贺圆圆转而站在我面前伸手将我的书抢了过去,委曲地嗔怨,“表哥,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你还不理我!”
“……好吧,说说你今天怎么这样的高兴?”
“当然是见到表哥啦!”贺圆圆乐颠颠地坐到我身边抱着我的手臂。
顿时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把她的手甩开,往旁边挪了挪:“表妹,好好坐着说话!”
“表哥!”贺圆圆不乐意了,扁着唇幽怨地盯着我,突地想到了什么,又得意了起来,“听宫里的人说表哥把皇后软禁了?皇后惹表哥生气了?”
呃……这宫里的消息传播速度还真够快的,才一顿饭的工夫全宫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咳,这个不是你该关心的吧!”
“我也是关心表哥嘛!”贺圆圆笑嘻嘻地说。
关心?我瞧着她倒是想看笑话呢!我摩挲着拇指上的板玉笑道:“好了,朕还有事要忙,你就去上阳宫陪太后吧,无事不要在宫内乱跑。”
“……那我可以去看皇后吗?我还没跟皇后单独相处过呢!”
我可不认为贺圆圆去见皇后只是为了单纯到访倒像是去落井下石的。只是,以贺圆圆的战斗力去挑战连我都要甘拜下风的彪悍伪娘刘珉纯是自讨没趣!“你说呢?”我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说,“随便你,只是回头你不要找朕哭鼻子,朕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哼!我才不会来找皇上表哥哭鼻子的!”贺圆圆跺脚,“我倒是要去瞧瞧她有多厉害!”
我挑眉一笑,她既然要去撞钉子我又何必拦她呢!看着贺圆圆快速跑去的身影,我长叹一口气对秋霜说:“秋霜,你说朕是不是嫌弃这后宫太冷清了?”
“呃……皇上只是想看戏了。”秋霜如实答到。
“错!”我取出放于袖袋中的扇子唰地一下打开,边摇边笑,“看戏可没演戏热闹哟。”咱这戏一演就是数十年,进戏容易出戏难,咱这戏啊,还得演下去啊!
“皇上,边关来报!”冬喜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将折子呈到我面前。
我接过打开瞧了瞧,又将折子交给冬喜:“把它拿去丢在御书房吧,搁远点别碍着朕的眼。”
呈到我面前的边关折子,数十年来写的都是同一句话:一切平静安好。而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哼哼,那就得问天了!
冬喜退至一边与秋霜面面相觑,我心下不安跺步走来走去,想了想道:“传兵部侍郎带着兵部所有的帐本子来见朕!”有些事情总得说,有些事总得做,要对朝中的人换血第一件事就是查帐!而我打算从最难最容易出事的部门开始——控制碟还怕换不了血?铁血政策可不是白来的!
——
半个时辰后,兵部李侍郎带着帐本子兢兢战战跪在了御书房。
我翻看着堆占了御书房大半空间的帐本子,边漫不经心地问:“李侍郎是什么时候任职兵部的?”
“回皇上,臣是圣元三年由地方官员调职兵部的。”
“嗯,在一个位置上做了十几年,真是为难你了。”我将手中的本子放下捡起另一本翻看,“朕也知你素来清贫,理应是个好官。”
“为皇上尽忠尽职是臣的本份。”
“呵呵,别说这些有的没胆面话,单单是这些帐本子做的这样的好也难看出李侍郎是个尽职的官。”
“谢皇上夸奖,这是臣的职责。”
“不过,朕有点好奇。”我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把本子搁在他面前的地上,指了一处道,“朕记得圣元十三年朕在批这笔草粮时下同意的数量是十万石(读),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十三万石了?是不是出现了笔误?”
“呃……”李侍郎皱了眉头认真地瞧了又瞧很肯定地道:“皇上也许是记错了吧,臣不可能录错的。”
“嗯,也许吧。”我笑着把本子收了起来,起身转而拿了另一本翻开,“那圣元十五年八月朕赏给边疆驻兵的十三万石粮草怎么又变成了十万石?这个时间并不久远,朕可没记错哟。”
“……”李侍郎憋青了脸说不出话来。
“呵呵。”我拿着本子边击手边坐回御案前,啪地一声将书摔在桌上道:“这种一涨一缩填补的法子用得可真妙啊!你说朕是不是该把户部的本子拿来对对帐还是把自朕登基后批下的折子的存本拿来比较比较呢?”
“皇上饶命!”李侍郎趴在地上大泣。
“做假帐是门技术活,虽然你的技术不错,增添删减粗略看去是抹平了的,可在你们大约没想到在朕这里还有一本帐也给你们记着!”我冷笑,“只是你吞了这么多可你家并非家缠万贯,你倒是说说看你把这吞了的东西藏哪儿了?难道不打算活的时候用等着死了后再用?”
“皇上英名,臣无话可说。”李侍郎苍白的脸上写着视死如归,连肯求饶命的话也没有了。
好!真好!咬紧不肯说是吧!那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来人!将李侍郎退去官服没收官印收押天牢!”
“谢皇上成全!”李侍郎磕头后自动摘下官帽,再磕一头。
我轻叹一声,其实在我心中,李侍郎也算是个好官了,奈何……
“带下去吧,朕暂时不动你家人。”我朝侍卫挥了挥手。
“谢皇上。”
我以手抚额,今天的一切,只是个开始。
第二十九章
其实这个官员问出了所有官员心中的疑问,因为李侍郎的办得隐密,就算有在宫中安钉子的人也未必清楚——昨日下午大数人的目光是盯向了椒房殿。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呵呵一笑,很无辜地说,“朕看中了他家的女儿,偏他不肯把女儿给朕,朕只好关他两天了。”
此话一出,朝中大臣均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然后就有几个大臣出来性地说了几句不可强迫民女纳入皇宫、皇帝应以国事为重而不可为女色所惑误国之内的话外就没其他的了。
不过,这话传到京城百姓口中时就成了皇帝强抢民女李侍郎誓死护女不畏皇权就算丢了官帽也要捍卫独女不遭遇魔手的光荣父亲;而李侍郎的女儿为救父亲自发在午门跪了三天愿以她的命来换她父亲的命,于是,李侍郎的女儿李娇婀成了大东皇朝史上的第一孝女。
这就是我三日后在茶楼中喝了一盏茶听到的京城最新八卦。一盏茶后,掌柜地突然出现说新茶到了要请我品尝,我也不推辞随了他而去。
至茶室时,把带出来的人包括冬喜留在了外面,而他们也不多疑——我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除了前几次他们有跟进以外都是守在外面喝茶打发时间的。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茶房,没有过奢的装饰,只挂了两幅山水画,一张桌子,四个坐垫,一套煮茶工具。此时煮茶者正跪坐于桌旁专注地清洗茶碗,听见我的脚步声后才放下碗,伏首于地道:“天秤拜见主上。”
“免。”我略抬手,走至正上位盘膝坐下。
天秤跪坐于我的正下方,添上一杯茶后将碗递至我的面前后再次跪坐。
接过茶轻尝了一口,茶只是寻常百姓喝的苦茶,入口苦,回味也苦,但很解渴也很便宜,所以这种茶在大市场上很得百姓喜欢。“有什么最新消息?”
“有三件。边关各地武将对兵部侍郎的事没有任何躁动各自戍边,另幽州处与邻国发生了三次冲突,但伤亡不大;第二件是刘珉曾以男装游历各国后随一隐士隐居深山三年,出山后就直接回国但在幽州处被山贼所袭失踪一日后被家丁找到——此事发生在圣元十年;第三件……恕天秤无能,暂且未找到刘伯辉的去向。”
我平静地听着,缓缓将碗中的茶饮尽后笑道:“好,就这些已经足够了。你也辛苦了,再些日子就是年关了,就多多休息吧。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今年的庄子收成如何?”
“谢主上挂记,庄子收成很好,大家都说能过个好年了。”天秤笑了起来,风韵十足。
“那就好。对了,上次带给你的三个人可靠否?”
“三位李姑娘都很好,是算帐管帐经营的能手,庄子铺面由她们打理后比以往好多了。我派人将她们的家人接到庄子里去,请了神医替她们的父亲医宿疾,现在都好了三成脚能弯动了。”
我默默地听着,自己为自己添上一碗茶再一饮而尽:“今日就到这里吧……唔……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十二暗使新添一人,代号白羊。”
“恭贺主上。”天称以手抵额。
“现在还差一人就聚齐十二人了。”我微微一笑,“他日聚齐后,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
回宫时本打算走后门的,想起茶坊八卦,于是改道走正门。果在午门处看到一少女跪于地,不过她不是一规规矩矩地跪着,而是抱着一官员的大腿跪着。
那官员我很熟,就是前几天还凶过我的左相刘钰。
“李姑娘,在下也很同情李侍郎,但此事恕在下也无能为力。”隔得远远的就听见刘钰推辞的声音。
“刘左相,奴家知道您眼下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奴家求您在皇上面前为家父美言几句救家父出来,奴家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您的。”李姑娘的声音几近嘶哑。
“哟,刘大红人,你就答应这位美人吧,你瞧美人这梨花带雨憔悴样多让人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动侧隐之心的,难道刘大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么?”我唰地打开扇子边遮面摇着大步走至他们的面前笑嘻嘻地说。
刘钰转身看着我,没有一丝讶异反倒多了几丝怒气沉着声问:“那您现在动了怜香惜玉的侧隐之心了吗?”
“嗯?”我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流转一翻后耸肩作无奈状,长叹道,“我的怜香惜玉只给我的人,可惜啊,这位美人一辈子也当不了我的人啊!”
“那你为何还……”刘钰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高深莫测地盯着我,忽地扬唇笑了,“出其不意,以假乱真……您还真有一套!”
“什么一套两套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刘大人什么时候把面具接下来让我瞧瞧你的真面目,我这一生才不叫枉过呢!”我嚯嚯地笑了起来,不意外地收到刘钰两记刀子眼。
我丢了一记卫生眼还给他,无趣地转头对李姑娘道,“我瞧你倒是个有孝心有胆识的。你且回家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想得到就必须你自己努力,求人不如靠己,而你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时机……希望你耐心等并能抓住时机。”
李姑娘惊讶地看着我,半晌后又看向刘钰似要在刘钰那里找到一份肯定,在刘钰点头之后激动地磕头道:“娇婀谢过刘大人,谢过这位公子。两位的大恩娇婀不会忘记的,定会抱达两位的恩情。”
“嘿嘿,美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哟,希望他日你不要忘了今日的话。”
“奴家一定会记得,永生不忘。”李娇婀再磕了一头后起身歪着脚跑开,大约是要急着赶回去安慰她的母亲吧。
“皇上这一招算什么?打了人家一巴掌再赏快甜糕让人家对皇上您感恩戴得?”刘钰冷笑。
我啪地一声收了扇,回以冷笑:“这又有何不可?难道刘卿雄那小美人了?要不要朕当个媒人将她赐婚于你?”
“不牢皇上挂心,臣的终身大事臣可自己做主。”刘钰抱首揖礼,“臣还有事,臣先告退。”
咦?他就这么走了!他到这午门来不是为了进宫找我?难道真的喜欢上那李娇婀特意过来的?可我怎么觉得他在生气?他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我摸摸鼻子,罢了,别乱猜了,我还是老实回宫去睡个大觉吧!
第三十章
贺圆圆吐槽的对像是刘珉,理由更是简单,昨日她兴冲冲跑去‘探望’刘珉铩羽而归,气愤纠结不平一晚后今天再次前去挑战,而这个结果不用我问,单单就是她在我这里吐槽一个时辰就猜得到她定没在刘珉那里讨到什么好处。
当我打第八十八个呵欠时,冬喜带来的一句话将我从贺圆圆无限吐槽中拯救。
“皇上,贺四公子求见。”
我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快快让他进来!”此刻我对贺四公子如同对圣母玛丽娅一样充满感恩的心。
贺圆圆见到贺四公子也跟打了鸡血似地跳了起来,直接奔到还未向我行礼的贺宽跑去,一把抱住贺宽眼泪鼻涕大把大把地往他的身上洒。我嘴角抽搐,大大感叹刚才在回宫时见到贺圆圆时闪得够快没被她抱到并一直与她间隔一张桌子的距离,否则那些东西就该在我的衣服上了。
“别看朕,朕可不敢欺负你们贺家的宝贝。”我摊手无辜回应贺四公子的刀子眼——丫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今天被两个人甩了刀子眼了。
“但皇上也由着他人欺负圆圆。”贺宽边安抚着贺圆圆边冷冷地回道。
“贺四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哟。朕什么时候由着他人欺负表妹了?”我浅浅一笑,却笑得没心没肺,“我昨日可是有提醒过表妹的,无奈表妹偏不信邪要以身亲试,朕又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一个是朕的皇后一个是朕的表妹,朕帮谁都是错倒不如两不相帮看他们各人的造化了,不过今日看来倒是表妹略处于下风,但表妹一定得有越战越勇的信念,多去锻炼几次兴许就能占于上风了。”
贺宽听后脸色未变,飞快地接过话冷笑道:“看来皇上是十分喜欢有人为您争风吃醋呢。”
“那是!这只能证明朕的魅力无限。”我唰地打开扇子笑得很是无赖,“不过表妹非朕的后宫之人,所以呢,这争风吃醋之话用在表妹身上极为不妥,若连累了表妹的名声,朕岂不是罪过了?所以贺四公子还是慎言较好。”
贺宽神色一凛瞪着我,而我目光坦然。良久后他拍了拍贺圆圆的背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贺圆圆哽咽着向我福礼后退了下去。
“今日草民来找皇上只为了一件事。”贺宽面无表情地走到距我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道。
“讲。”我来了兴致,自小贺宽就不喜欢与我说话,今日难得他主动来找我,我倒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将圆圆娶入宫中?”
擦!就是说这个?不过他除了提这个外还真与我没什么话题了——贺家的几位公子都是妹控啊,而尤以贺宽最为厉害,从小到大他会同我主动说话一定就是跟贺圆圆有关。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娶表妹了?”我疑惑不解,“朕对表妹可没有半点其他想法哟,小表哥莫要胡言乱语。”
“那就请皇上不要再坏了圆圆的名声,也不要再这样对圆圆若即若离让她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贺宽往我走近一步,“也请皇上不要拿她来刺激皇后以增进帝后间的感情!”
但凡臣子与皇帝在无特许的情况下必须相距十步,若臣子无宣召跨越了这个尺度即使只有一步,那皇帝可用图谋不轨之罪将他拿下。盯着贺宽的脚眯了眯眼,忽地笑了:“贺四公子还真是位怜爱妹妹的好哥哥呢!”
“如果皇上也如草民这般怜爱圆圆,草民也不会跨出这一步了。”贺宽亦笑,“若皇上答应了草民自会请罪,若皇上不应允,那草民会做出什么草民也不自知!”
好样的,又是一个威胁我的!只是,有人的威胁我不会生气,而有人的……哼哼!
“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一个很简单吊件。”我翘起脚将手搭在膝上笑眯眯地说。
“草民有权力说不吗?”贺宽回一假笑。
“好啊!只要你不怕你的表妹……”在他眼神越变越寒的情形下我笑得越是欢畅,“其实很简单,朕要你做朕的男宠!当然,朕听闻贺四公子的功夫也很是了得,所以朕让人暂时将你的功夫封存起来。怎么样,贺四公子可答应?”
“你!”贺宽神色猛变,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青,咬牙一字一字地道,“敢请皇上再说一遍,草民未听清楚!”
“你,贺宽,字敏之,朕要你在你的家人全部都知道但外人却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宫当朕的男宠!”我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这次可听得明白?”
贺宽,字敏之,贺家最得宠的公子,贺侯爷的心尖宝,即便他在外的名声狼藉,贺侯爷依旧对他宠爱有加。而我自那次在青楼遇到他后认为他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若他站在贺侯爷那边他日定是我的绊脚石,所以把他控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比贺圆圆还有用!
忽地眼前闪过一道风,顿觉咽喉一紧,才惊觉贺宽竟至我眼前并掐着我的脖子狠狠地看着我。
“你想弑君?”我坦然一笑,话语却说得异常艰难,想要挣脱这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却深知此刻不能有什么动静——他的眼中已没了理智只剩下嗜血。
看来我真的惹怒了他!
“你的父亲想做却不能做的事你要帮他达成了?”
“哼!我永远不会让他如愿的!只要是他所期望的我要全部破坏!”贺宽突地松开手恶狠狠地说。
我身子一软坍塌在椅子上,里衣已被全身的冷汗湿透——刚才我几近看见死神了!
“好!我答应当你的男宠,但你得答应我不准再设计圆圆!”贺宽将脸直逼近于我。
“这是自然。”现在我万分庆幸在这时我还能保持这种冷淡平稳的语调,“朕立即宣太医为你金针封。”
“封我,那我岂不是废人一个?你认为我会同意?只要你做到你允我的事,我也同样做到允你的事!”
我微微一愣,看来我还得再次估量这个风流响便京城的贺宽,也许他同我一样,在把名声当愰子。忽地我又觉得我今天走了狗屎运,一连几次踩到了他的雷点,让这个风流俊雅的贺四公子变得扭曲失理智,在几乎没废什么口舌的情况就达成了目的(暂时忽略被他勒颈子的意外),只是……希望他会是个讲信用的人,否则我一不小心将他彻底废了也不能怨我哟!
“好啊,你且去准备,朕会在适当的时间把你带进宫。”我笑眯眯地重新坐好,神色轻松的地说,“贺四公子,希望我们未来相处愉快,必定朕还未真正这样公开要过男宠,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生疏,多几次就习惯了。”
贺宽脸色几变,最终哼了一声后甩袖离去。我也在第一时间唤秋霜备洗澡水——满身的汗水真难受!
第三十一章
这日,刘钰将新制度的最终方案呈到御书房时,我一连叹了数个好。这套制度完全就是翻版的科举制,当然其中也有不同之处,虽然是东西最先由我提出,不过我只能说个大概的框架,其他的细节构想还是由刘钰完成的,所以我不得不承认刘钰是个天才!
有了制度当然得跟上法,没有法的保护,就算有我这个当皇帝的支持也没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总得找个代替型的约束力。
这是我的想法。不过鉴于我对法的东西一窍不通而这法的事非一个天才说了就可以,只能打算以后慢慢的对现有的法加以完善或者等到我有那个精力加人力时倒可以组织有才有德者弄一套完善的法。
这个是后话,暂且不提。
又三天后,我带着文武百官去太庙祭祖,主要是感激祖宗的保佑今年的平安并为来年祈福;接着是宴请百官,换句话说就是全体朝臣吃团年饭;最后就是守岁那日的与民同乐了。
说是天子与百姓同乐守岁,倒不如说是天子站于高楼处挥着手向百姓示意,再敲一下钟表示守岁狂欢夜正式开始;而京城里的百姓则在晚饭后聚于街头等着皇帝的钟声。
我对守岁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兴趣,每年我都是早早睡下,但今年却不同,只因我已经亲政——这亲政的第一个守岁不论如何我都得坚持到子时。因此在敲过钟后,就换上便装到了几个侍卫兴致勃勃地去逛一年只开一次的夜市。而刘珉,鉴于禁足的日子里很安份就算讽刺了贺圆圆也深得我意,因此我一乐呵就特准他出宫逛夜市,当然他得在侍卫的‘陪同’下。
狂夜市对于大东朝的人来讲是件很重要的事,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少女少妇也能出来走走转转;可对于我这个曾在先进社会中生活了二十年的人来讲,我对夜市的期待不高,比如挂在街头买的灯笼纸花皇宫中都有,而且个个都比街头上的精致;买小吃小杂耍玩意小手工艺品的看上去很不错,无奈摊位前挤满了的人,我实在提不起兴趣也去挤一挤;再瞧那边举办的猜文字迷大会聚集了众多才学之士并不时传来阵阵喝彩之声,可惜对于一个连诗经都背不全的人来讲,猜文字迷这种风雅之事我还是别去丢脸了。
所以在逛了一圈儿后我沮丧了,这里的热闹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我为毛不回去睡觉非得在这里转圈圈?这时我无限怀念有电脑有网络至少有电视有春晚的年夜——即使每年看时都是边看边骂,但至少还有得骂啊!反观现在……
“主子,您瞧那边有人在喷火耶!主子要不要过去瞧瞧?”冬喜夸张地比划着想引起我的兴趣。
“……你喜欢你就自己去看吧,我先闪……回宫了,你别错过了关宫门的时间就行。”不想扫了冬喜的兴可我实在不想再逛下去了,只得将她放行。
冬喜眼中的欢喜之火瞬时熄灭躬身道:“奴才随时侍候主子,跟在主子身边。”
我无奈抚额,冬喜跟在我身边数年很少表现出对某件东西的喜爱,这是我不想扫她兴的主要原因,偏她又是个死心眼的人,但凡我不喜欢的即使她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多看第二眼。“好吧,且去看看。”最后还是我妥协了,然后转身对几个侍卫说,“你们想去哪儿看看就对我说,我们挨着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瞧,要买什么东西也跟我说,今晚我出钱买来送给你们,算是给你们的加班特别赏赐吧。”
几个侍卫大概没料到我会这般大方皆面露喜色要下跪谢恩又在我咳嗽一声后躬身行了礼,接着在冬喜的带头下朝杂耍处走去。不想走了几步就因挡在路中间的人而停下了脚步。
“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份荣幸陪几位公子共游夜市?”贺宽摆出常年在街头泡的经典姿势,半侧身面朝于我浅笑,耍帅的扇子在胸前悠悠地摇着。
我怔了怔,虽与贺宽有男宠之约却一直没有执行,而自那日一别后我也没再见过他也没向他传递过什么消息,今日他主动找来且不以妹控为前提——我得好好思量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了。“自然可以,人多比较热闹。”我轻轻一笑,“我想贺四公子对夜市比较熟悉,不如委屈贺四公子做个向导如何?”
“向导?”贺宽也未对这个词多做纠缠,揖首一礼道,“请!”
接下来的行程似乎轻松(?)了许多,至少在冬喜及侍卫的眼中我看到的是这样,贺宽用他风流公子的把妹泡的招数将他们哄得兴高彩烈,而我越走到越来越发觉得苦逼,特别是看着贺宽引领着一女五男去疯狂购物而我在后面买单时,我恨不得暗自抽自己几巴掌——没事充什么大款,现在好了,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就这样去了三分之一了!
偏偏不知何时贺宽发现了我的苦逼样,摇着扇子在我面前贱笑:“主子不会是雄钱了吧!刚才主子还很大方地说今晚的东西都由您付款的!难道主子是想食言?”
此时我恨不得把手中的扇子当暗器插在他的身上,最好是擮几个血洞来!丫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花他的钱他不雄!
“哈哈,这说的是哪门子的话?”我以扇遮面摭住嘴角的抽搐,用十分欢愉的声音道,“难得大家这么的高兴,为博红颜一笑洒千金,值了!”
“红颜?”贺宽有所迟疑。
“当然,在朕的眼中,你就是红颜啊!”我凑近他的耳边笑嘻笑,又快速退开,等待着他的变脸。
只是,等到的结果却只有失望二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