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还在发闷,却看见显示屏上白浴燃的名字……
“苏大在我家,你来接她吗?”白浴燃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挂了电话,白浴燃回头看罂燚,还跪在地上。
“起来吧,我可没红包给你。”白浴燃坐到沙发上去点烟,“我已经给kiro打了电话了,但现在时间这么晚她也受伤了,会不会过来我就不知道了。”
罂燚站起来,坐到苏大的身边,小声说:“谢谢。”
“不用,我欠你们苏家的。”可不是吗,要不是欠了苏家的为什么自己总是不断地被卷入苏家的事?当初从苏家离开就是个错误啊,害kiro不开心却治标不治本,这就是一个漩涡,不断把她往下拖。
kiro还是来了,带了好些人,将苏大搬上车,罂燚也跟着一起上去了。
kiro让他们先开车带苏大回去,自己没走。
白浴燃站在门口,凌晨时分门口有些凉,被破坏的生物钟一直提醒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可是kiro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她不可能马上就回去蒙头睡觉吧?
“要进来喝一杯吗?”白浴燃很客气地问道。
kiro来之后就没正眼看白浴燃,看那架势是还在生气吧?既然人还留在这里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尴尬相处,白浴燃礼貌地请kiro进屋。
kiro转身,表情有些紧绷,带着显而易见的怨念,白浴燃本能地后退一步,怎么都觉得对方会出其不意给自己一巴掌。
“不喝。”kiro拒绝。
“哦……那……”
“我饿了。”
“……嗯?”
“我要吃芝士章鱼香肠!”简直是不容许拒绝的命令啊!
“可是,家里没有香肠了。”白浴燃分明也是实话实说啊!
kiro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去,失望之意不加一点修饰。
“那,我回去了……”
“喂!”白浴燃见她真的要走,一步跨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走廊的灯忽然暗了下来,对方的面孔都迅速地被黑暗淹没了。
看不见彼此的脸,反而觉得轻松了。
“呐,没有了可以再去买啊。”白浴燃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为什么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听上去像是在哄小孩。
“小孩”的声音也变软了,只是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别扭:“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买啊。”
“在两公里的地方有家24小时便利店,那里一直都有卖的。”
“车开走了,要怎么去啊?”
“走去吧。”
“……”
白浴燃很少这个点钟出门,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这老小区外面的街道还是蛮好看的。
路灯发黄,不够明亮,头顶那些未修剪过的枝叶很轻易就把灯光盖住了。渗下来的光线很少,白浴燃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kiro,眼角下的泪痣颇为明显,午夜昏黄时分的她有种陌生感。也或许是有段日子没有见面,而她本身也不是相识多年的旧友,再次见面,这份陌生感各位明显,让白浴燃偶尔会晃神——我这是和谁在一起?
可是这位漂亮的“陌生”女子却心甘情愿让她握着手,即使神态镇定甚至高傲,都没有将手抽出来的意思。
她们就这样手牵手走在午夜街头,一言不发。
两公里的路程她们走了近半小时才走到,买了香肠和芝士,回家。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只有她们两人在街头漫步。
这感觉很奇妙地让白浴燃很矫情地联想到了她的初恋。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废寝忘食,为了她可以部分昼夜,全年红蓝全满,只要她一声召唤白浴燃可以去任何地方。
初恋之后,热情全被耗完,之后再和谁交往总是有一丝漫不经心,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有遇见真的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人吧?
她总是在对别人付出热情,很少往回收,这也就是她逐渐冷却的原因。
但kiro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虽然她们没有说话没有交流,可是白浴燃能感觉到,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在轻微地颤抖。
一下就心疼kiro了。
回到家一关门,寒冷都被关在了外面,白浴燃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凉,想来kiro肯定也不温暖,找来一件厚披肩给kiro盖身上。
“你等一会儿,我去炸香肠。”白浴燃走去厨房,围了围裙开始准备食材。
kiro坐在客厅里,将披肩紧紧裹住自己身体。
又回来了,熟悉的小房间。
拥挤的屋内几乎利用了所有的空间来堆放东西,几乎没有任何一点装饰性的物件,全都是实用性家具,坐在沙发上可以环视家里的每个角落,连厨房都是开放式的,一开火整个屋子都是油烟味,连苏家的厕所都比这里大……
可是为什么在离开这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kiro都会在刚刚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呢?
落地书柜里都是一些文艺青年才爱看的书,小小的衣柜永远被廉价的衣服塞得合不上门,枕头上有洗发水的味道,气味过重,只要用了它无论粘到哪里都是天都下不去的气味。
这里是不同的世界,和kiro成长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里有白浴燃,有她做的食物,也有她的气息……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竟让kiro如此不舍。
而且那个人……kiro看着白浴燃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就算做了再让她不开心的事,也无法真的生她的气啊。
“做好了。”白浴燃将装满章鱼香肠的盘子放到kiro面前,“饿了就快点吃吧。”
kiro:“筷子。”
“……祖宗,筷子也要我帮你拿。”
“你是主人,哪有客人随便乱翻的道理。”
白浴燃将筷子拍到她面前:“你也可以是主人啊!”
kiro没去拿筷子,低着头沉默。白浴燃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毕竟kiro都没找她算账了自己还端什么架子啊……
“咳咳。”白浴燃清了清嗓子,觉得有些事还是要主动问候一下,“听说你手臂受伤了现在没事了吧?”
“你没看还吊着么?”
的确……一眼就能看出左手断了还没好……白浴燃暗骂自己蠢,为了开辟话题真是什么智商也不要了。
“那晚,是不是有人袭击我来着?我没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后来去吴夙那边找你,你也已经走了。”
“嗯。”kiro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
这气氛,真够糟心的,白浴燃觉得自己够傻,像自言自语一样。但不管怎样,这么糟糕的气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傻就傻到底吧,不能指望苏二小姐能来给个台阶下是吧。
“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我向你认个错了,你受伤这段时间想要做什么不方便的话尽管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都给你办了。”
“嗯。”
“……”硬着头皮继续啊,“其实我从你家离开不是因为别的,绝对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我……”
说到最核心的话题了,kiro来精神了,打断她:“只是你不想要连累我是不是?你倒大度,就我最小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觉得什么大人小人的!只是在苏家的那段时间里你我都感觉到了吧,我跟你们家就不合拍,你还让我当管家,我真怕我当上了管家就把你们家给败了。再说,我现在这体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浴雪来个反噬,异化什么的变丧尸之类的,那多恶心啊……总之,我就是觉得我在你们家让你跌份了,所以……”
kiro突然扑上去用力将白浴燃抱住,白浴燃坐在小板凳上又没靠背,被她没轻没重一抱整个人翻了过去,两个人都摔倒在地。
“我说,你干什么呢!”白浴燃后脑磕了一下,眼前都黑了,“没事吧你,手伤了没好清楚呢就开始乱来……”白浴燃这是真的在责备,她觉得kiro一直都这么没轻没重的多大人了还不能把自己照顾好。可是当她看见kiro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痕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您又哭什么啊好姐姐!我,我不是也没骂你么……”白浴燃一看见kiro的眼泪就完全硬派不起来了,心里有个地方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赶紧把kiro扶好了好好打量一下她有没有又磕着碰着。
kiro突然狂打她,流星拳一秒十发狠狠滴砸在她身上。白浴燃吓傻都来不及躲避,就任她打……
“你行啊!你跑啊!你一声不响就走啊!你管我受伤管我哪里疼?你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现在来假惺惺的关心我!谁要你的假惺惺!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是不是!你找你的孟孟救你的孟孟去啊!你还管我做什么!混蛋!”
kiro一边捶一边骂,又打又骂的白浴燃还笑了……
“去死!”kiro一脚踹过去居然被白浴燃躲开了。
“你还敢躲!”kiro气得发抖,白浴燃也不在乎小狮子处于盛怒状态,一手将她揽到了怀里。
“好吧,那我不躲了,你要打就尽情打吧。不过要记得用右手打,左手可别再伤了。”
“你丫这张嘴骗了多少人!就靠嘴吃饭的吧你!”kiro在她怀里很没诚意地挣扎。
“谁不是靠嘴吃饭啊……”
“……”一句反吐槽,没声音了。
kiro并不是想来做这种事的,但当白浴燃抱着她吻她的时候她又没有一丝办法拒绝。
衣服都脱了,前戏做足白浴燃都已经进来了,kiro才想起要问一句:“你现在跟我做这种事到底什么想法?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白浴燃看着身下已经被自己剥去衣服的女人,被她这么一问怎么觉得自己那么渣呢?
“那你呢……”慢慢推进,“你是怎么想的?”
“好了。”听到白浴燃反问,kiro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用说,继续吧。”
至少这一刻是快乐的。
白浴燃说:“我并不贪恋终成眷属。”因为我已经在这条路上失败了太多次,可能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喜欢一个人,并非要得到她的全部才是成全,得到全部了,也不一定是爱情。
kiro听白浴燃说的这句话,心里难过得想死。
你不贪恋终成眷属的美满,我却害怕爱的相反。
爱的相反不是你的逃离不是你的冷漠,甚至不是我们之间生活的不可逾越。而是你的话你的行为让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们最后真的不会在一起。
52作死
醒来的时候反而像是做梦了。
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上,挣扎了片刻才看到白浴燃的睡脸。
kiro这一动让白浴燃醒了过来,惺忪着向她微笑:“嗨,早安。”
kiro盯着她的脸庞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不是趁我没睡醒的时候去补妆了吧?”
“我没这么折腾的习惯,你把人造视网膜又取下来了吗?这么近看我还对我有这种误解。”
“不,我就觉得你特好看。”
“……”白浴燃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啊,怎么大早上的就设计赞扬她?这不像是毒舌一贯的风格啊。
kiro从白浴燃的怀里起身去洗漱,洗完回来问白浴燃今天的工作计划。
“今天要和导演吃个饭……”
“哟,真行,才多久不见小模特都搭上大导演了,吃完饭没有其他什么有碍观瞻的活动吧?”
白浴燃很认真地穿衣服,平静地回应kiro的挑衅:“你别想那么多好吗?不止我,我经纪人秦姐、投资商悦然姐还有其他的演员都去的,吃饭是辅助功能,正经谈剧本去的。”
kiro一个翻身又滚到床上去了,歪着脑袋看站在床边的白浴燃:“要演什么角色?你要红?我还没来得及捧你呢就有人迫不及待了?一堆的这姐那姐前赴后继的饿虎扑食?看来长一张好看的脸的确重要啊,可以弥补很多个性上的缺失。”
白浴燃扣好衬衣的扣子,转身仪态万方地问kiro:“那就请性格缺失的鼻祖苏二小姐以你之圭臬来聊聊我的性格缺失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吧,想必你深有体会。”
对于白浴燃的讽刺,kiro一点都不往心里去:“你不觉得自卑也是心理缺失的一种吗?”
头发打理好,抹上凝胶——这次要让导游将她的五官都看分明,白浴燃打算把卷发拉直,梳个大背头。kiro的讽刺倒是对她没有杀伤力:“我向来自卑,在你面前就更自卑了,我也想改正,但发现好像挺难的。”
kiro蹭一下坐起来,从白浴燃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快要不能呼吸了……求放过!”
kiro贴在她后背,听她的心跳似乎格外的遥远……仿佛她整个人也在遥远的另一时空。
“我从小视力就很差,十岁的时候受过一次刺激,几乎失明。后来我爸请了一位非常厉害的医生给我医治眼睛,替我装上了人造视网膜,让我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视物。可是那毕竟不是我的眼睛,为了防止眼睛发炎,每晚睡觉前我必须要摘下它。摘下它之后我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世界……”
随着kiro的描述,那片混沌的世界似乎展现在白浴燃的眼前。
扭曲的食物,昏暗的光线,无法捕捉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惧感一直都如影随形吧?
“但你让我的世界不同了。我看到了光。说起来有点矫情,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在我家大门口烧钱的傻缺样吗?”
“……记得是记得,但真的很傻缺么?”
kiro轻笑:“火光冲天,你还笑的特嚣张。那时候的火光和你融为一体,让我感觉到了光芒。白浴燃,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的自卑,也不管那些自卑从哪里来的,或许是你的身世也可能是你的经历,但我想告诉你,你就是我世界里的光,你来到我面前,你光芒万丈。”
光芒万丈么?
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这样形容我了吧……白浴燃看着窗外阳光充沛,太阳不知何时用光芒将小屋装得满当当。
就像白浴燃的心一样。
kiro说她暂时要回家一趟,苏大被接回家,会有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但会继续派人保护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kiro临走之前交代她。
“干脆你就先把我的血放干,让吴夙提炼一个浴雪出来吧,免得我担惊受怕的。”
“说什么傻话呢,把血放干了你还活得成么?”看白浴燃总是轻描淡写自己的忧患,kiro都不想从她身边离开了。人都走到大门口了又折返回来抱住白浴燃,“不然你还是回到我身边来吧,住到我家里和我一起工作。就算你想去演戏什么的都好,我也可以帮你做到这些事。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总是不放心。”
“这么一来,我之前离开你还惹你生气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最后还是要连累你嘛……”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kiro只要还有一只手没断就能继续暴力,一拳砸在白浴燃的身上完全不留情,“当初你不怕危险收留我,又多次舍身救我!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份上,难道我就要因为小小的危险退缩吗?”
“那不一样啊,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保护好你。”
kiro气急:“难道我就不喜欢你么!”
白浴燃靠在门边微笑,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沉浸在kiro的情话里,懒洋洋地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看白浴燃的眼中含情,全心全意地凝视自己,kiro很不自然地移开眼睛,脸上发烫,嘴上却不客气:“哼,早上随便设计你一下,结果你马上就要报复,也太记仇了!”
“类似的仇恨你还是多抛一点给我,我一定会全数奉还的。”
kiro之前打现在改掐,在白浴燃的嫩脸上用力捏了一把,这一把使得劲连她自己都没控制好,力气大得有些真心,只为了缓解心尖上的那点儿瘙痒。
“嘶!”白浴燃捂着脸怒道,“我今天可是要卖脸去的,你打哪儿都不能对我脸下手啊,我可是真的靠脸吃饭的!”
kiro捞过她脖子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正想要走白浴燃又把她抱回来,将她压在门边深吻……
“行了……”kiro毫不真心地将她推开,“你这样挑逗我,我一会儿该回不去了。”
“先挑逗的人好意思说这话。”
kiro环着白浴燃的腰,非常认真、确定地说:“我爱你。”
白浴燃愣了片刻转笑:“一天之内到底要表白多少次呢?”
“……嫌弃的话以后都不说了!”
看kiro别扭又娇羞,白浴燃忍不住拉开她衣服嘬她的锁骨,轻微的疼痛感过后一个吻痕留在那里。
“喂,这也太讨厌了吧!”kiro抗议。
“留个印记,证明你是我的。”白浴燃拍拍她脸。
整整一天kiro都没从白浴燃那句话中晃过神来。
到公司和一群老狐狸股东开会,说着说着就走神了,想起白浴燃早上拍她脸给她下指令时的模样。锁骨处还有一些微微地发烫感,埋在衣服之内很不老实,肌肤片刻不停地在回味那个吻……
“二小姐?二小姐?”
有人叫她,她根本没听见,眼睛都是直的。
“嗯哼!”站在kiro身后的助理干咳了一声,让kiro如梦方醒。
股东坐在一边跟大爷一般很不乐意:“二小姐这是在想什么有趣的是呢?都没听见大家说的话?敢情召集大家过来是来看您思春的?”
股东们一大半都是从苏爷爷那辈就跟着打江山的三朝元老,从来都是偏心苏大,没想到集团让苏二给继承了。苏二年轻,看上去也不如苏大稳重,会见公然发呆,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嘲笑机会?
kiro并不着恼,不疾不徐地回应:“我有在听您的发言,只是被您的目光短浅深深震撼了。”
股东哈哈笑,kiro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完整地重复了一遍,在他笑容渐渐凝固的时候马上给他补一刀,指出许多的漏洞,股东大叔立刻闭嘴了。
kiro虽然在犯花痴,但是也不是完全闭着耳朵,更何况身后还有身经百战的私助在为她撑腰。
击退股东之后,kiro看见离她很远的地方有一位短发的年轻女子在默默地对她竖大拇指。
“那人是谁啊?就是坐在左手边倒数第二位的。”散会后kiro问私助那位竖拇指的人。
“她是盛爷爷的孙女,刚刚接手股份。”
“盛家的孙女?倒是面生……对了,苏大怎么样了?”
“会前我打电话回家里问了,说苏大已经醒了,情绪稳定。”
“醒了?我现在就回家看看她。”
对于苏大,kiro的感情还是颇为复杂。先前反目的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反目一事细思极恐,但要说恨,kiro主观上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事儿也挺贱的,kiro在苏大的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想好了自己面对她时应保有的姿态,再推门进去。
苏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罂燚坐在她身边,一有人进来就摆出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就算是kiro她也没有放松戒备。
“她怎样了?医生来检查过了吧?”kiro不卑不亢的,语气很平淡。
罂燚回答:“来看过了。”
“怎么说?”
“烧伤需要时间调养,手臂……只能是这样了。”
kiro看一眼罂燚眼里的红血丝:“你也去休息一下,我会让人照顾她。”
罂燚没说话,看上去就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放心。”kiro拉过被子给苏大盖好,“她是我姐姐,虽然她对我不仁不义,但我不会轻易就变成像她一样的人。”
“你根本不懂!”罂燚反驳的声音有些高,害怕把苏大吵醒,拉过kiro走到屋外,“炎童死了。”
kiro心中一紧:“怎么回事?”
罂燚就把束火在苏大面前将炎童烧死的事情跟kiro说了。kiro心里不是滋味,束火愈发变得让她难以理解,也可能,她从来就不曾真正理解过束火。
“而且,百龙会的凌少爷那边说要离婚,已经给大小姐过电话了。”罂燚眼睛里一汪眼泪,“大小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53作死
“苏大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关于百龙会那边的事情我也会亲自去联系。”kiro对于罂燚的示软毫不领情,“你若是想要照顾苏大可以留下来一段时间,等她好了之后你必须离开苏家。”
kiro的话带着明显的命令语气,不容争辩。罂燚记得这位苏二小姐曾经就是一副脾气不好全世界都惹她不开心的样子。现在同样不苟言笑,气场上却有不同。
以前是任性,现在是压迫感。
罂燚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在苏家。现在的苏家kiro是主人,苏大能回到这里是因为她姓苏,但罂燚不同,她已经不是苏家的管家,她是一名背叛者,kiro不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等苏大醒来,安抚她的心情之后,罂燚就会离开……
虽然她不知道她能去哪儿,天大地大,除了服从苏大的命令外,她竟什么也不会。
吴夙来看过苏大,检查完她的身体后跟kiro说苏大没什么问题,伤口都处理得很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休养,让伤口自己愈合。
“没大碍为什么一直不醒?”kiro还是担心。
“心理原因。”吴夙也得知炎童被害的消息,“苏西心理创伤严重,主观上不愿意清醒谁也拖不动她。或许她喜欢活在有炎童的梦里,让她醒来反而是一件特别难搞的事了。”吴夙和kiro一同看向苏大平静的睡脸,“你有想过,她醒来会做出些什么事吗?”
kiro沉默……
苏西的确活在有炎童的世界,不愿醒来。
她站在低矮的屋檐下,雨水从房檐啪嗒啪嗒地往下滴,拍在她黑色的帽顶上。水珠越积越多,变成一条细流从帽檐上往下滴流,将苏西黑色的皮靴打湿。
她拿出手帕嫌恶地将脸上的血迹抹去,防水白手套没湿,手帕全数沾湿。她将炎煞收回小提琴箱内,被别人的血染脏的手帕已经不想再要,丢弃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上。
她就要离开这座庭院,身后有轻微的声响挽留了她的脚步。
她回头看,尸体中站起来一位少女。
“杀人魔……你休想就这么离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苏西炎煞爆箱而出,那负伤少女话还没说完只见两道白光从她腿上扫过,刚刚勉强站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现在只剩半口气?”炎煞回到苏西的手中,她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薄而轻盈,根本不像是刚刚杀了数十人的恶魔。
少女浑身都在颤抖,几番想要站起来但重伤的腿却不听使唤。
“留下你的名字,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少女的面容清秀身形娇小,看上去就像是蜜罐长大的娇小姐。身边的尸体全是她的亲人家眷,仇恨满腹让她如狼似虎的神情和她纤弱的外表十分不符。
“总有一天?”苏西望了望天空,雨势渐大。正因为这一抬头,让少女看清了她的样子——明媚的双眼似乎能穿透阴雨,笑容美丽丰沛带着一丝温馨柔软,那一瞬间,少女竟觉得她美丽绝伦……
“如果我现在砍下你的脑袋,你也就没有明天了,何来的总有一天呢?”重新压低帽檐,苏西向那少女走来,她的皮靴沉重地砸在地面上,大雨倾盆都无法掩盖那一步一步如死神逼近的恐惧之音……
少女却是丝毫不畏惧,就算无法站起身却也决不低下头:“要杀就杀,眨一下眼我就不姓童!”少女的声音纤细如她的外表,苏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腕一抖,杀人凶器又握于手中。
童姓女子从下仰视,眼睛里全是不屈之意。
苏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姑娘:“不怕死的人我见过不少,但不怕死又长得这么漂亮的倒是第一次见。”
童姓女子没想到杀人魔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坚贞的表情扭曲,就算雨水不断地拍在她的脸上还是难以掩盖她开始羞赧泛红的双颊。
苏西蹲下,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将炎煞架在她的脖子上,相当轻松地问道:“两条路,现在砍下你的脑袋或者是跟我回去当我宠物,自己选。”
“宠、宠物?!”童姓女子羞愤,“谁要做那种事情!现在就杀了我吧!”
苏西依旧笑容满满,将炎煞收了起来。
童姓女子莫名地看着她。
苏西将她的帽子摘下戴在她的脑袋上,脱下了手套抚摸她的脸庞:“我叫苏西,是春夜禅的大小姐。你想要取我的命随时可以来取,但如果你来了,就做好再也无法离开我身边的打算。”
童姓女子望着苏西的表情充斥着莫名,但在那莫名之间,很明显地也能看到一丝期许。
这就是苏西和炎童的第一次相逢。苏西是灭她全族的万恶凶手。那时炎童还不叫炎童。
命运总是无法被预见,当时的童姑娘一心一意想要杀死苏西为家人报仇,而苏西漫不经心地等待打发时间的猎物上钩,她们当然都不会想到多年之后,彼此间会有那么深刻的羁绊。
一切的故事,都是后话了。
吴夙经常来苏家看苏大,kiro遇见她几次,没多问缘由,只调侃:“吴医生还真是清闲,医院没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顾了么?”
吴夙轻松回应:“我医院一大帮的医生护士,当然不需要我亲自去照料。”
kiro并不深究这件事,让吴夙更加确认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装傻,以kiro那三八的个性肯定会刨根问底。
既然kiro装傻吴夙也继续装傻好了,反正她也不吃亏,反正漫长人生有的是时间来挥霍。
kiro最近忙得无法脱身,家里的事公司的事全都要她操心。苏爸的身体每况愈下,看上去大限将至,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爸爸。
总是要待在他身边看他咽气的吧。kiro觉得现在她脑子里想的东西很让她自己不能理解,以前她总觉得这个混蛋男人爱怎么死什么姿势死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死了她也不会为此掉一滴眼泪。可是当他真的进入死亡倒计时了,kiro心也软了,好像他做过什么错事都可以原谅一般……
死亡真是一步妙招,多贱格的人都可以因为他的死亡而被宽恕。
离不开苏家,但对白浴燃的思念无法消减,kiro每天都要打电话给白浴燃。虽然不会说些什么太重要的事,但只要听到白浴燃的声音知道她在做什么就可以让kiro横扫疲惫。
“你要演的那电影怎么样了?准备开机了没有?”kiro问道。
白浴燃说:“说起来也很奇怪……最近悦然姐没有来找我,秦姐也都找不到那边的人,秦姐还说会不会是被晃点了?我觉得应该不会……”
“不演也好啊,万一你这一演出红了怎么办?那么多人觊觎我的女朋友,我还不得来个千人斩?”
白浴燃笑道:“你倒是想得很长远,能因为一部电影就蹿红的人屈指可数,不用担这个心,我倒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浴燃觉得束火那边太久没动静反而让她不安。就算束火对浴雪没有太多的欲望,可是在她身后却有黑月组在虎视眈眈……
还是说其实没人惦记浴雪了?!
如果有这种神展开,那也就没有故事可讲了。
两天前风悦然刚刚到工作室就发现工作室的气氛不对,所有人都铁青着脸,见到她也都是笑声打招呼。
风悦然正觉得奇怪,角落里有位戴墨镜的短发女子叫她的名字:“悦然姐驾到了?大牌就是大牌,最擅长的就是迟到,等你等得真是辛苦。”
风悦然看对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腿翘于桌面,正好压着她标注完的剧本。
风悦然黑下脸,双腿在长裙下快步移动,走到束火的面前。
“你谁哪位?”没好气地问道。
束火保持姿势没变:“我是谁悦然姐不用知道,我这次来是跟你谈判……”话还没说完就见风悦然一脚踢在椅腿上,沉重还托着一个人的椅子竟被她这一脚踢倒了。
束火太过随意的姿势让她身体没有支点,迅速下沉。她单手撑地,翻腾而起的一瞬间将椅子扶正,安安稳稳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风悦然:“不管你谈什么都给我坐正了。”
束火笑着站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风悦然的脑袋,工作室的人看见枪惊呼一声都往后躲去。
风悦然死死盯着束火的那副墨镜。
“我知道悦然姐有大作要问世,可是我想要稍微干预一下。新片的女主你可能要考虑换人了。”
白浴燃亲自去工作室找风悦然,永远都找不到人,风悦然也一直没有来工作室。工作人员对白浴燃说最近悦然姐身体不太好,都在家休养,你过段时间再来吧。
所有的期望和努力都变得疲软,天堂之门似乎已经打开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可是很快又合了起来,将她打回了现实。
已经被翻烂甚至可以倒背如流的剧本摊在手里,看着上面自己批注上去密密麻麻的小字,白浴燃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曾经觉得理想总是遥远,穷极一生可能也无法实现自我,但她却从未放弃努力前行。就算被嘲弄被打击,她还是庆幸自己有理想,最起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机会终于摆在眼前,伸手便可抓住,谁知机会却又在一瞬间销声匿迹了……
白浴燃将剧本扣上,打开冰箱,看着空荡荡的箱内,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也和它一样空。
54作死
警察局大厅,张芹穿着便装从门口往里走,走到一半发现今天警局似乎有点古怪,怎么还有扛着摄像机的?没听说最近警方又被哪路媒体订上了啊。
张芹拽过一位面色潮红的小同事问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都在兴奋什么劲?”
小同事双眼冒光,笑容止都止不住:“你不知道吗?风悦然居然来咱们警局了!”
“风悦然?谁?”
“天啊,张姐,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连风悦然都不知道?她可是最近最炙手可热的女神级歌手,自己开了工作室后更是气场爆棚!电视上看超美真人更美!”
张芹鄙夷地看着同事,轻敲她的脑袋:“注意形象,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别被媒体拍到你的傻样,不然你会比那风悦然更出名。”
“……”工作不够三个月的小同事立刻绷紧了脸,清清嗓子抬头挺胸地走了。
张芹在换制服的时候有同事来找她:“张芹,王局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就来。”
张芹换了警服敲开王局长的办公室,得到进入的指令后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一位戴着墨镜穿着米色套裙的女子坐在王局长的对面,那女子鲜艳的口红晃了张芹一下,经纪人、保镖在她身后一字排开。
“小张你来了,进来进来。”王局长招呼了张芹一下就对风悦然说道,“这位就是咱们局里最年轻能干的女警员,张芹。”
风悦然摘了墨镜默默地打量张芹一番,露出笑容站起来伸过手:“你好,张警官,我叫风悦然。”
“你好。”在和风悦然握手的时候张芹就在想,果然在娱乐圈混的人最擅长就是做表面功夫,这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谢谢你接下这棘手的任务,24小时贴身保护我。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们,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了黑道上的人。看来我改日要去拜拜求平安了。”风悦然在那里感伤,张芹笑容不改心里却想:你要去烧香拜佛记得叫上我,最近我也是不知道惹到了哪路妖怪。张芹看了一眼甩掉大麻烦淡定喝茶的王局长——倒霉事就没断过。
张芹收拾了两件衣服下楼,风悦然的车停在楼下等着她要接她回风悦然家住去。
“风小姐受到了人生威胁?”张芹是顶不喜欢24小时贴身保护的,这种事基本上只有对待重要证人才有的待遇。可是总有些有关系有后面有势力的人要求警方保护。男同事们算是原地待命,有空的时候来换个白班——这都还是受保护的重要人物能接受男性警察来到家里的情况,也是有一些人觉得男性比较可靠而点明要男性警察保护。但自从有某位男同事和一位政界女要员日久生情并闹出一系列被记者踏平警局门槛的事情之后,局长们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有这等需要长时间相处的工作还是派相同性别的下属去执行——可能对于现在的社会来说也不是那么安全了吧……
张芹接过不少这类的工作,主要是局里能胜任24小时贴身保护工作的女同志实在不多,张芹个性内敛又是每年局里的格斗冠军,机智敏捷又不乏勇猛之时,所以,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张芹已经被王局长出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