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打对家，一直在赢，所以心情不错。俞月不失时机地站起身来，为几个人端茶倒水。
一局牌打完，一个男人站起身来，他说道：“来来，你们四个人玩，我下边还有事。”
朱总喝了口水，说道：“那你忙去吧。”
俞月不太会打牌，她很怕这时让她上场。还好，接下来，没人再提打牌的事。朱总和对面的女孩有说有笑，故意不理睬俞月。
有些尴尬。俞月强作笑颜。
可能是觉得差不多了，朱老板缓缓地对俞月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经销合作协议的事，想请朱总再考虑考虑，给我们公司一个机会。”
“哦。现在做的品牌太多了，我们有些忙不过来，必须要筛选一下。”
“我们合作一年了，市场反映一直不错，现在停下来，对我们双方都不利，当然，对我们公司拓展市场影响更大。如果朱总认为有哪些方面需要我们配合、改进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提出来。”
“你们公司有实力，可以找更好的经销商。不用再费心思在我们这种没档次的小公司身上了。”
“朱总，你这样说就有失客观了，谁不知道，你朱总、你们公司都是在行业里数得着的。”
“不敢当啊。”
两个人一来一往，全然不顾还有两个人在场。终于，朱老板的朋友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看了看俞月，对朱总说道：“多大的事呀！相识是缘，我看这位小姐也是很敬业的，生意上的事，我不好多插嘴，差不多就行了吧。”
朱总不说话了。良久，他突然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俞月小姐，这位是我的朋友。”
俞月恭恭敬敬递上名片：“认识您很高兴，请多关照。”
“我叫方勇，这是我的名片。”
俞月接过名片认真看了一会。“是方总啊，您是做消防工程的？”
“是的。小本生意。”
走出茶馆时，朱总和女孩上了宝马车，俞月不甘心，追上去又问了一句：“朱总，您看我们协议的事？”
朱总有些不耐烦了，他一边摇上车窗一边说：“那就再做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谢谢朱总了。”
宝马车一溜烟开走了，俞月还在那里摆手。
方勇一直站在后面，这时侯他才走上前来，对俞月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哦，谢谢你，不用了。”
“那就再见吧，后会有期。”方勇面带微笑，走向自己的轿车。
目送方勇的车开走，俞月这才兴奋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第八十三章举步维艰
一场人为制造的危机在俞月的不懈努力下得到化解。事后，俞月通过电话，向公司总部报告了此事。
总部对此没拿出什么更有力的应对措施，只是又招聘了一个女孩给俞月做助手。
新来的助手刚出校门不久，还很贪玩。对业务熟悉的过程很慢，也有些漫不经心，却对人际交往非常擅长。几个月下来，俞月感到这个助手挺得力，很多事情，只要她出面，轻而易举就解决问题，倒让俞月省心省力。
看起来朱总对这个新来的助手也是非常喜欢，她可真不像俞月。只要有邀请，不管是吃饭、喝茶还是打牌，她总是欣然前往。甚至当着俞月的面，她也不避讳和朱老板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啊。现在的年轻女孩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俞月心想，换成自己，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职场上的女人难啊！在这个处处以男性为中心的世界里，女人不要说成就一番事业，就是想谋求一份赖以生存的职业都不容易。性别因素导致高高居上的男人们常常会忽略女人的勤奋、聪慧和工作能力，而只把她们当成猎物一般追逐、捕获，职场中的女人比欢场中的女人更有味道，有这类看法的男人大有人在。也还真有那样的女人，她们聪明绝顶，懂得利用自身这种优势，竟可以在职场上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俞月的收入已经是魏东的几倍多，她开始负担家庭的日常生活开支，特别是魏星的吃穿、娱乐玩具和幼儿园的全部费用。她心里很坦然，随着经济地位的提升，自然也带来在家庭中地位的改变，特别是，从根本上消除了对魏东的依赖心理。她不用再看魏东的脸色，也不再理会他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工作真好。
俞月对此深有体会。回想当初，刚从工厂下岗时，那简直是世界末日。魏东当时的态度她是历历在目，想想都可怕。古人讲：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没走到那一步，可不等于就好到哪去。在俞月看来，那是她屈辱地依附于人的结果，或说，是魏星救了她一次。明明是魏东移情别恋，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来，可做妻子的却只能忍辱负重，听之任之，毫无办法。要是换到现在，俞月是不会容忍那种事的。人生如此艰辛，生存如此艰难。还敢想什么夫妻恩爱、凤凰于飞吗？任何想法都是不合实际的奢谈。
俞月工作时间很不固定，忙起来常常是早出晚归。魏东在机关里上班，非常轻闲。他慢慢养成了一个特殊的爱好，那就是买菜做饭。每个月，她只是把生活费往魏东手里一交，柴米油盐、一日三餐，魏东就全包下了。他乐此不疲。
可是，家里还是有个重大的问题总是无法解决，那就是小魏星三天两头生病，常常病重得要住院。每到这个时候，俞月心里非常着急，而魏东就会流露出不满。
春季里的一场流感又把魏星送进了医院。偏巧那天俞月在组织一场促销活动，现场很忙，无法离开。等她赶到医院时，正听见魏星在哭着喊着找妈妈。俞月心疼得要流血，她泪流满面，扑过去抱着儿子。在妈妈的怀抱里，魏星慢慢安静下来。而魏东却拉着俞月的胳膊，说是要出去和她谈谈。
在医院的走廊上，魏东闷头抽烟。俞月急着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魏东说：“你这样不顾家，还像是做母亲的样子吗？”
“我怎么不顾家了？我不是在上班挣钱养家糊口吗？”
“别和我提钱。我们家不缺你挣来的那几个钱。孩子需要得到更多的照顾。难道你愿意亲生儿子总是生病？影响将来的健康育怎么办？”
俞月低头不语。她想说：为什么你就不能多花时间照顾照顾孩子？你在机关工作那么清闲，时间也宽松。
可她说不出口。好像照顾孩子是母亲义不容辞的责任，在这方面，做再多都不算多。可要是指望别人帮忙，哪怕是孩子的父亲，似乎也不是很理直气壮。
俞月惶惶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请假休息一段时间，专心把孩子的身体调养好。”
“我那是给私人企业打工，不像你在机关，说请假就请假。我那怕是请一个星期的假，就会给工作带来损失，结果可能就是被公司解聘。”
“解聘就解聘。你那份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业。”
“不是事业，但那是一份可观的收入呀。”
“哼。你自己考虑吧，是要钱还是要儿子的命。”
正在这时，魏星又喊妈妈。俞月急忙跑进病房。
考虑再三，几天后，俞月提出了辞职。她谢绝了广东小老板的诚意挽留，回家了。
和魏东早已分居。晚上，俞月抱着儿子睡觉。她借着台灯的光线凝望着儿子的小脸蛋，心中阵阵酸楚。她在想：“儿子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魏星睡得很香、很甜。俞月却迟迟无法入睡。
突然从忙碌中停下来，俞月非常不适应。白天，魏星去了幼儿园，她无所事事，一个人坐在那里呆。魏东依然优哉游哉地上下班，依然是买菜做饭。俞月一下子成了闲人。她内心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地会对魏东察言观色，开始留心他对自己的态度。
奋斗了半天，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她开始后悔了，不该丢掉一份很好的工作。
一天，她闲逛来到商场专柜，正遇到原来的助手。她见到俞月显得非常高兴。闲聊了半天，才想起了一件事来。
“有个叫方勇的人来过两次电话找你。说请你方便的时候给他回个电话。”
“方勇？”俞月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想起来了，是朱总的朋友，在茶馆见过一面的，还交换过名片。
俞月立即找到电话，拨通了方勇的号码。
“俞小姐呀，我听说你辞职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干？”
“我，我对你们那消防工程一窍不通耶。”
“你原来就懂化妆品销售吗？不懂就学嘛。我相信你能干得很好。你考虑一下吧，我等你回话。”
正像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俞月很振奋。她很想说：不用考虑了，马上就来上班。可感觉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不过，她内心是拿定主意了，不管怎么样，不管谁说，这次，她不能再丢掉工作了。
第八十四章再入职场
方勇的办公室不算奢华，却整洁明亮，里外透着时尚气息。像很多办公室一样，房间内也摆放着两盆绿色植物。一套真皮沙就掩映在绿意中。
俞月坐在方勇的对面，她有些局促不安。看上去，方勇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可人家已经有了一家这样规模的企业。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呀。
方勇给俞月泡上一杯绿茶，俞月注意到，茶杯很考究，是那种薄薄的细白瓷。茶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你能来我很高兴。说实在的，在茶馆次见到你，我就有个想法，要是本公司有你这样的业务员多好。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方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担心会辜负你的期望。”
“哦，这个就不用说了。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方勇温文尔雅，举止稳重端庄，也不是那种很有心机的人。看上去和很多南京男人一样，俞月注意到，他有个口头禅：多大的事。当然，这也是南京人的常用语，只是方勇常常把它挂在嘴上而已。
方勇把俞月领到业务部办公室，想大家做了介绍。业务部原来只有三个人，两女一男。负责人叫刘丽，是一个和俞月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另一个女孩就韩媛，个子高挑，一头瀑布般漂亮的披肩；那个男生很阳光，个子不高，还有点胖，却非常活跃。不等方总介绍自己，他就自报家门：“我叫魏强，和敌后武工队那个队长同名。”
面对一屋子俊男靓女，俞月心情好极了，她和大家一一握手致意，轮到魏强时，她故意喊了他一声：队长。把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在俞月的记忆中，这样的场景恐怕还要追溯到刚刚参加工作，在电子厂上班的那个年代。快十年了，但此时的俞月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年轻起来了。
工作这么多年，俞月还是次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部电话机。不一会，坐在后面的刘丽抱过来一大堆文件，要俞月慢慢看，熟悉情况。俞月认真地看了起来。
文件是分类存放的，有国家的法律法规文件，都是和消防安全管理有关的；有公司的行政管理规章制度，俞月看得最仔细；还有一些以往的工程合同、报价单。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下班之前，方勇走了过来，说是要一起聚个餐，欢迎俞月进入公司。大家热情响应。可俞月却有些愁，她很想早点回家，却又盛情难却。
方勇看出了他的心思，他说道：“以后，恐怕要经常外出吃饭，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现在做生意，很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
魏强插言到：“，只听说有‘妻管严’的，难道你还怕姐夫不成？”
俞月说道：“胡说。我有什么可怕的。感谢方总好意，这顿饭应该去吃。”
“这就对了，我先下去开车。”方勇说着，就要走。
魏强拦住了他，说道：“方总，我开吧，几天没摸车，手痒了。”
方勇笑笑，把车钥匙扔给了他。
俞月后来了解到，业务部的几个人中，刘丽是最初就和方总一起创业的老员工，而魏强和韩媛都是大学毕业生，进公司没几年。公司除了业务部，还设有工程部和一个消防器材商店，财务由方总的夫人兼任，她在机关上班，偶尔过来做做帐。方总本人毕业于南京大学，开始是在南京市科委上班，工作没几年就辞职下海经商。公司从小到大，一步步艰难展，到现在，已经承揽了许多大型工矿企业的消防安装工程，成为行业里数得着的民营企业。
按行业惯例，一旦客户把消防设施设备安装工程交到你手里，你就要一条龙负责到底，包括最后要通过公安消防机关的审批。只有最后拿到消防安全许可，才算合同履行完毕，才能最后拿到合同全部款项。所以，摆在公司业务部门的两项最大的工作，一个是设法找到客户，争取以合理的报价拉住客户，从而签下合同；另一项就是要和公安消防管理部门保持良好的关系，确保工程结束后，能顺利、及时拿到消防安全许可证。
公司业务人员不多，却是一个顶一个的能干。一般情况，都是一个人跟一项工程，从头到尾。公司除了给业务员基本工资以外，还会根据合同金额，按一定的百分比给业务人员提成。应该说，这是一份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可俞月初来咋到，她对自己没信心。
次领工资，俞月只拿到了基本工资。虽然也不比做化妆品的时候差多少，可俞月明白，在这样的公司里，如果只满足于这种现状，恐怕是做不长的，方总对自己的期望也绝不止如此。
幸运再次落在俞月头上。当然，这里面也有方勇的关照。方总的一个朋友在南京德基广场顶层租了几千平方米的店面，要开一家具有浓郁江南特色的大排档餐厅。应该说，没有什么竞争，工程指定落在公司身上，只是，做为业务员，要从头到尾跟踪。因为相对容易，所以方总安排俞月跟这个单子，这也是给新人一个很好的起步机会。
俞月明白，这是一个重要的开始。尽管她业务还不那么熟练，但她绝不会不懂装懂，不懂就问。她向方总请教，向刘丽请教，向比自己年龄小很多的韩媛、魏强请教。不耻下问是最好的提高自己的方式。在和客户接触的时候，她春风满面，总是微笑着倾听对方的意见，从不正面拒绝客户提出的要求。其实，很多业务的具体操作，往往不仅仅是生意本身的问题。工作姿态、待人接物的态度在其中占有很重要的成分。俞月本来就待人和气，很具有亲和力，而做化妆品时积累的一些经验方法竟也能在现在的工作中得到应用。
工程顺利结束。接下来，就是要跑消防许可了。还会那么顺利吗？
方总给她打气：不用担心，多大的事。
可俞月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第八十五章良家妇女
但凡承揽消防安装工程的企业，都不会不知道消防支队防火处的权威。任何房屋建筑的防火安全，特别是公共饮食、娱乐场所的消防工程，从图纸审批到工程验收，到最后核消防安全许可证，都归消防支队管。
方勇做这行多年了，由于工程设计专业，施工质量过硬，加上为人处事爽快利落，在消防支队留下了很好的口碑。大家知道，消防属于武警的一个分支，是军队体制，里面的人员流动性也很大。只要还做这行，就要不断地和他们打交道，在维护关系上就要花费功夫。
南京大排档的消防工程验收合格了。俞月代表公司请消防支队的主管负责人刘军吃饭。这个刘军是个上尉军官，俞月次见到他就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她认识那种一杠三星是上尉军衔，林东海当时就戴的那种肩章，只是颜色不同。
刘军年经虽轻，却显得很老成。在消防支队里，他的学历有些高得吓人，硕士研究生毕业。也许是军人的职业习惯吧，他平时不苟言笑。常常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色。次见到俞月，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新手，那口气，那姿态，不像是来办理审批业务，倒像是来接受消防安全教育的。
他平白无故地萌生出一种情感，似乎天生就该有义务帮助她。从认识到他们以后所有的来往过程中，这种情感一直持续着。
刘军不想去吃这种饭。这种饭局他一贯不愿意参加，对别人，他是懒得去应酬；对俞月，他是不愿意她破费。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不吃饭，今后有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不是普通的客气，只因为这是我经手的个项目，承蒙你帮助，进行得这么顺利。我是真心邀请你请你务必光临。而且，公司的方总也会出席。”
“直说吧，我还是不想去。其实我也可以编个理由，说没时间什么的，但对你用不着那样。”
“你如果坚持不去，我也没办法，只是感到很过意不去。”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没有给你们任何违背原则的帮助。你们的工程质量确实不错。”
“话是那样说的，可谁都明白，哪有一点漏洞都没有的事呀。”
“小问题，可以灵活处理。哎，你就忙你的去吧。”
两人正说着话，进来一个肩扛两杠三星的人。俞月不懂这是什么官衔，看他的年纪，看刘军恭敬的姿态，她知道他应该是个不小的官。
“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消防公司的俞小姐来请吃个饭，这不工程验收合格了吗。”刘军说完，又向俞月做介绍：“这是我们政治部的李副主任。”
李副主任上下打量着俞月，他眼白黄，身上散着浓重的烟味。
“好呀，去哪里吃，我去行不行？”
“欢迎呀。李副主任是贵客，难得请到的。”
“哈哈，小嘴儿够甜的了。那就说定了。定好时间地点，让刘军告诉我。”
俞月先告辞了。尽管背着身子走出房门，她还是能感觉到，李副主任的目光一直在她身后死盯着。
听说俞月不仅请到了刘军，居然还请到了政治部的副主任，方勇心中一阵欣喜。他当然知道这位副主任的权力了，虽然不直接管消防，但所有的干部都要通过政治部的考核任命，就是说，管消防的人要听他管。
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很快就定下来了，方总特别嘱咐，让韩媛也一起去。
五个人吃饭，显得包厢过于空荡了。李副主任酒量很好，让人有些招架不住。看起来韩媛是有些酒量的，她坐在刘军身边，不住地劝酒，可更多的时候，刘军是推辞的。实在推不掉，也只是勉强喝一小口。
酒过三巡的时候，俞月就有些脸红了。她感到脸烧、身上热。方总是开车来的，本来不想多喝，可一看这种形势，不喝也不行了，俞月已经出去两次了，估计从来没喝这么多酒，自己再不上，恐怕客人很难尽兴。
再喝下去，李副主任是敬酒必喝，碰杯就干，洋河白酒在他面前好像白开水一般。没人敬，他就拉着方总干杯，还非要把俞月捎上。方总替俞月挡了几杯，韩媛也替俞月喝了几杯。总算不至于扫兴。
酒足饭饱。接下来，李副主任喊来服务员，让她把包厢的音响、电视打开。大家移座到沙上，泡上龙井茶，没等茶入口，李副主任已经开始了卡拉ok的表演时间。他的声音洪亮，洪亮得震耳。
俞月再次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刘军。
“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胃有些难受。”
“你可要当心。”
“嗯，谢谢你。”
俞月走进房间时，音乐声明显小了很多，放的是舞曲。李副主任正搂着韩媛在跳舞，方总躲在一旁在打电话。
“大美女跑哪去了？来跳舞吧。”
李副主任说完，竟放下韩媛，过来拉俞月的手。
俞月又羞又急，她连忙说：“对不起，我不会跳。”
李副主任孔武有力，大手抓住俞月的胳膊就不松开。
“哪有不会跳舞的？上场就会了。”
俞月挣脱着：“我真的不会跳。”
“你……”
正好一曲终了，掩盖了气氛的尴尬。
方总趴在李副主任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副主任连连摇头：“不要不要，那些都是什么货色。”
音乐又响起来了。李副主任对刘军说：“小刘，你和小韩跳。”
“我今天有点腰疼。还是免了吧。”
“没出息，年纪轻轻，腰疼腿疼的。方总，你跳吧。”
“还是您和小韩跳吧。”
李副主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看俞月，又看看方总，最后，还是拉着韩媛下了场。
直到结束，俞月的头都是低低的。这种场合她太不适应了。
送走了客人，方总和俞月、韩媛来到了自己的车前，魏强已经等在那里。大家一起上车，方勇让魏强先送两个女士回家。
韩媛和俞月坐在后排座位上，她冲着方总说道：“方总，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个老兄也太能喝了。”
“酒量是够吓人的了。跳舞更吓人。”
俞月不解地问道：“怎么吓人了？”
韩媛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规矩，老是想动手动脚。”
“啊？”俞月差点惊叫出声。
“俞月呀，你也别小题大做，这算是好的，毕竟是现役军人，不至于怎么样。”
韩媛不愿意了：“还想怎么样啊？野蛮、粗鲁、下作，够过分的了。”
“天啊，有那么严重？我怎么找你们这些良家妇女当业务员啊。”
俞月大胆地说到：“方总，以后这种场合我们不来行吗？”
没等方总回答，韩媛说道：“我也不想来了。都什么人呐？”
“什么人，管咱们的人，说白了，是给咱们饭碗的人。也可以砸咱们饭碗的人。”
一直静静地开车的魏强这时开口了：“仗势欺人的人。老子要真是武工队，就先除了他。”
第八十六章舞场警卫
风靡全国的跳舞风也吹到了军营。
装备部在仓库腾出一块场地，简单装修一下，铺上瓷砖，添置了音响，就成了一个舞厅。舞厅很大，跳舞的人也很多，除了装备部的军官和家属，大院里其它的人也愿意过来。因为这里的音响和空调都是一流的。
郭部长在大学时代就是个舞迷，现在年纪大了，腰腿都不是很好，对他来说，跳舞是种很好的运动。每逢周三、周六，他就会请上基地一两个领导，一起来跳舞。
林东海擅长的球类运动，对跳舞基本上是外行。肖云在大学时倒是经常参加舞会，闲来无事，两个人也来到舞厅。
舞厅三面靠墙的地方都摆放着长凳，一面摆放着藤椅和茶几，那是长坐席，郭部长总是坐在那里，今天来的基地长是姚副政委。
音乐响起来了，陆陆续续就有人成双成对地步入舞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的也就是三步、四步舞。林东海琢磨了一阵，感觉学得差不多了，就拉着肖云下场了。他人高马大，却像黑熊一样笨拙，尽管一直低着头，还是不时会踩上肖云的脚，要不就是莫名其妙地和别人撞到一起。
郭部长看见了，不住地摇头。他指给姚副政委看。两人一起笑了。
几曲子过后，林东海说什么也不想跳了。他和肖云坐在一边看别人跳。
林东海虽然不会跳舞，却懂得舞场的礼节，一般都是男士恭恭敬敬地过去邀请女士，也确实看到，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可是，长席那边的情况不同，总有一些女士主动走过去邀请部长和副政委跳舞。两位长也不是有求必应，林东海看出来了，两位‘老革命’也会挑挑拣拣，不是谁请都答应的。
肖云问林东海：“我要不要也去请你们部长跳个舞啊？”
林东海马上说：“没那个规矩。”
肖云笑了。
可是，部长却远远地向这边走来，在肖云身旁停住，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像是对林东海，也是对着肖云，说来声：“可以吗？”
这绅士般的派头令人忍俊不禁，林东海点点头，肖云红着脸站起身来。
郭部长虽然年迈，却脚步灵活，舞姿悠扬。肖云穿着高跟鞋，个头看上去比部长好高，她长飞扬，连衣裙飘逸，充满青春活力。林东海看得有些入迷，他开始很自己不通此道了。
一曲结束，部长把肖云送了回来。又对林东海说道：“你老婆跳得不错，你可是差远了。”
林东海站起身来，回答道：“我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
部长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肖云很是兴奋，她感到热，尽管在空调房间，她的脸上也还是出现了汗迹。
远远的，林东海看到部长在向他招手，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林助理，让你家属请我们副政委跳个舞吧。”
林东海一愣。
“去呀。”
“哦，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属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正要回去。”
姚副政委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很快又笑眯眯的说道：“去吧，去吧，好好照顾好你家属。”
“谢谢长关心。部长，那我去了？”
郭部长一脸不高兴。他摆手让林东海走开，那手势看上去和赶蚊子似的。
林东海回来拉起肖云就走。肖云不明就里，看到他神情不对，也就没说什么。
出了舞厅，四下无人，肖云才问道：“这么急急忙忙走什么呀？”
“不走不行啊。再不走，你就要变成陪舞女郎了。”
“那个副政委吗？多少人想请他还请不到呢。”
“他以为他是谁呀，白马王子吗？就算白马王子，也不能那样高高在上，不会自己去邀请舞伴吗。”
肖云很开心。她攀上林东海的胳膊：“你也会吃酸的？”
“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我看不惯这一套。”
“好样的，你有种。我还真没跳够呢。”
“那我们回家去跳去。”
第二天，林东海遇到部长，就受到了批评。
“你说你，那么小家子气，跳个舞能怎么样了？”
“部长，不是说能怎么样，起码的礼节还是要的吧，他如果走过来请我家属跳舞，我不会反对。可怎么能让别人去主动邀请他？全世界也没有这种社交礼仪吧。把女人当什么了？”
“呦呦呦，你说说还来劲儿了。好了，你以后就不要去舞场了，免得让你受刺激。”
“我还真不打算去了。不过，你老人家要去，我还是要陪着的。”
“我不要你陪。要陪，你就给我守着舞厅大门，现在去的人太多了，你给我看着，不是本单位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进去。”
“没问题，我就改行当警卫了。”
“这可是你小子自找的。”
部长在他胸口重重打了一拳。
林东海傻笑着。
林东海说到做到，还真的做起了舞场警卫。他着装整齐，还特意在左臂佩戴上标。
门口处聚集了很多人，今天，他们肯定是进不去了。有些人不甘心，还试着跟林东海商量。可林东海没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他只是这样解释：“今天是长专场。”
“那下次呢？”
“下次再说下次的吧。看长的情绪。”
舞厅里的人至少比平时少了一半，倒显得很舒适，只是气氛不够热烈。
郭部长跳舞转到门口，从舞伴的肩膀上瞪了林东海一眼。林东海身子一挺，把部长逗笑了。
晚上回到家，肖云问道：“林助理，从跳舞的嘉宾降为舞场警卫，有什么感受？”
“感受好极了。我不仅能保卫舞场的安全，还能保卫老婆的名声，一举两得。”
“那你就一直去当这个警卫去吧。”
“休想。就这一次吧，下不为例。这不是什么正经事。”
“那什么是正经事？”
“跳舞啊，现在就跳。抱自己的老婆总是没毛病的。”
林东海说着就要拉肖云跳舞。没想到肖云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也知道抱别人的老婆不对？”
“你……”
“知道不对你还抱。”
林东海连忙低头闭嘴，他不敢再说话，一说起来肯定没完，而且还将会引来几天的不愉快。
第八十七章军事变革
九十年代，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中央军委提出了‘部队要忍耐’的口号。军费严重紧缺，全军上下都在喊‘过紧日子’，部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仅军人的待遇不能随着物价的大幅度提高而有所改善，军事施设、装备也暂缓了建设的步子。从海军的情况来看，近十年的时间，没有一艘新型舰艇下水，很多在役舰艇已经超过了使用年限，却还在勉强服役。从数量上看是没问题，但真正能执行海上勤务的舰艇却寥寥无几。很乐观的说法是‘三三制’，既三分之一的舰艇在厂修理，三分之一的舰艇在港训练，三分之一的舰艇担负值班。可实际情况是，担负值班作用的这三分之一舰艇，也经常是带着各种各样的故障出海。
南字六号演习被无限期推迟了。由于经费原因，南海舰队无法按演习要求组成可以出海的编队。取而代之，bsp;榆林基地再次组织了一次图上对抗演练。
红方由基地司令员担任总指挥。蓝方指挥官是副参谋长潘明华。
不同于上次图上推演，这次是按照非常接近实际情况来使用作战兵力。装备部被摆到了红方指挥部主要的位置上，次，南海地区装备保障系统框架图和机动保障兵力部署图挂到了指挥部的墙壁上。那是林东海的杰作。
尽管如此，演习还是以红方作战失利告终。失利的根本原因就是兵力使用上的捉襟见肘。
一时间，‘立足现有装备打仗’的观点也开始有些站不住脚了。有限的经费像撒胡椒面一样花在全部在役舰船的身上，结果就是，全面保障，却全面失修。
军事变革势在必行。
变革的个有力步骤就是，中央军委提出‘走精兵之路’，组建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凡是被列入应急机动作战部队的舰船都能得到有效的重点保障。而其它舰艇，该封存的封存，该退役的退役，有些舰种，像高速护卫艇、近海导弹艇、鱼雷艇等等，更是整体报废，撤销编制。
这种大刀阔斧的措施很快就见到了成效，同时，也为海军的下一步展扫清了障碍。
同其它部队的减员、合并、甚至撤销相反，装备保障系统建设却得到提高。在海南三亚，新建了一条维修生产线，初步保证了南海舰队大部分舰船不用在远赴东海，穿越台湾海峡去进行等级修理。
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海军的重点一直是放在北海，当时是为了防御苏联太平洋舰队。海军三个舰队中，北海舰队实力最强，东海舰队居中，南海舰队尽管守卫的海域最大，在实力上却是最弱的。这种军事实力不仅是反映在舰艇吨位、数量和装备水平上，同时，还体现在整个军港配套设施建设，包括维修保障体系。
据说，1974年西沙海战时，南海舰队作战兵力不足，海军从东海舰队抽调两艘导弹护卫舰助战。从东海到南海，要么就绕很大一个圈子，要么就走捷径穿过台湾海峡。局势紧张，时间不等人。台湾报告了那位‘蒋委员长’，已是耄耋之年的蒋介石没有像部下那样恐慌，他沉思良久，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西沙战事紧啊。”一句话点醒了对岸的中国人，国共之争，再怎么说也是兄弟之争，南越的入侵就不一样了。为民族的利益，为国家的主权，台湾海峡破例敞开了通行的大门，台湾方面还为中国海军的舰艇打开了探照灯。
装备部的使命任务中，除了正常的维护、修理和海上保障外，还有一项装备技术管理工作。这项工作的具体实施是有支队、大队和舰上完成，装备部负责指导、监督和检查落实。海军军歌里都有这样一句歌词“爱护军舰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可见装备技术管理工作的重要性。舰上水兵的日常维护保养工作中，最常见的就是敲绣。你要是走到某一个军港，如果听不到‘叮叮当当’的锤子敲打钢板的声音那才是奇怪。舰船整日泡在高盐度的海水里，船体钢板生锈是很自然的、经常生的情况。有绣就要及时敲掉，再清理干净，涂上一层防锈漆，最后再涂上和舰体原来眼色相同的油漆。这么小个事情，却也能反映出一些问题。
重新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