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下昭昭

天下昭昭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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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而红豆给投壶增添了重量,也使得投壶很难被带倒。

    杨芝的此规则一出,安阳公主不禁想抚额长叹,若是在朝宴上,投壶被赋予了各种意义。可是这不过是家宴,投壶也不过是消遣的娱乐,杨芝却搞的如此复杂,若是熙陵君投不中……

    可是昭姬接下来的表现让安阳公主放心了,却让杨芝真的要扑在熙陵君的身上了。

    昭姬接过竹箭用手弹了弹,仿佛随意对着投壶一扔,竹箭便滑入了壶嘴里,在壶中轻轻的弹跳了两下,立住了,“阿芝奇思妙想,确实比一般的投壶有意思多了。”

    杨芝的眼神亮了起来,连忙与众女分成了两队,每队三人,一队由熙陵君带领,一队由杨芝带队。

    一人四只箭,第一箭投中记十分,叫做“有初”。二箭三箭投中,各记五分。最后一箭投中,记二十分,叫“有终”。全部投完,记总分论胜败,败者要喝胜者端来的酒。

    为表示惩罚,酒自然是大碗。如此这般众人几番较量,昭姬这队有输有赢,昭姬也喝了不少酒。昭姬近日一直被梦魇所扰,今日好容易睡了一场好觉,又将怨气泻到了顾沁心的身上,如今近日少见的心情舒爽,多喝了几晚,才觉得头晕了起来,借口更衣不敢再喝。

    未央扶着昭姬去偏室歇了一会,昭姬觉得室内焚香袅袅,颇为闷热,以致酒意上头,便让未央扶着她去殿外。偏殿守着的小寺人见贵人要出了殿,连忙上前询问。未央便让他领着两人去附近的小花苑歇一歇。

    小寺人连忙领着二人去了殿后的花苑。绛都的夜风带着丝丝清爽的凉意和疏木花草的芬芳,满空的繁星映的小花园里的一花一影都有一种朦胧的美态,昭姬坐在花苑的小亭中,感到清醒了些,又因刚才的饮酒觉得口干舌燥,便道,“拿些水来。”

    小寺人犹豫了一下,未央看了眼昭姬道,“无妨,你快去快回便是了。这里还是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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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琏在宴席上一边和苏子澄搭着话,一边又暗暗的注意着昭姬,见顾沁心面色灰败的离去,也不仅产生了一些兴味。后来又见熙陵君和杨家那个悍妞在一起很是投机,展臂投壶的身姿优美动人。心道,不论如何宋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苏子澄见公子琏的眼神有时候在昭姬身上流连不去,想起宋国有公子琏和宋王隐隐不和的传言,更加热情和公子琏套话,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益的信息出来。

    公子琏又有意于昭姬,特别是在意昭姬身后的魏国,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便相谈甚欢。

    少时,公子琏见昭姬退了出去,便也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待公子琏打听到昭姬去了殿后的花苑,来到花苑时,便看到昭姬双眸微闭,半侧着头,靠着小亭的红柱上,星光撒在昭姬的白皙的面庞上,仿佛在她精致的轮廓上符了一层莹润的光晕,红柱和昭姬的紫衣在夜色下沉如墨,更衬的昭姬面色如玉。

    公子琏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美人。待走上前去,便听一个女声道,“来者请留步,熙陵君在亭中歇息,未免失礼,等我先唤起殿下。”

    公子琏一看原来亭侧的阴影里还立着一个青衣婢女,刚才自己的目光被熙陵君所夺,竟然没有发现还有旁人。公子琏自然知道熙陵君并未入眠,向亭内一拜道,“是我见了美人失魂,唐突了。许是这月色太美,美人如梦如幻,让我如在幻境,竟然一时忘情不能自已。”

    昭姬正享受片刻的清净,就来了一个扰人的男子,她睁开眼睛向亭外瞟了一眼,好像是宋玹的弟弟公子琏,生母出自崔氏。昭姬不想理会,便装着自己入眠了没有听到。

    公子琏见昭姬不搭理他,便对未央说,“若是不便就不用唤起你家主人了,你家主人在此亭中,让整个花苑仿佛仙境。”

    未央知道昭姬并没有睡着,见昭姬并不搭理此人,便道,“如此,奴带我家主人谢谢公子的相让之义。”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琏?你在此处为何?”

    47第四十七章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传来,“琏?你在此处为何?”

    公子琏扭头一看是宋玹来了,便暗道今日是没有机会了,“刚才在殿中饮酒,有些烦闷,便出来透透气,如今神清气爽,这便回去了。王兄也是出来透气的么?”

    宋玹微微一笑,“不是,寡人是专程来找熙陵君的。”宋玹如此这样说,已经是在赶公子琏离开了,公子琏便借口告退了。

    公子琏刚走,昭姬便步出亭子,一打眼见宋玹身后跟着十几个人,除了一个高个的中年男子,都是一些捧着各式用具的小寺人。“大王。”昭姬行礼道。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宋玹双手虚扶昭姬而起,让出身后的中年男子道,“此人便是敝国的大祝——巫辛巫大夫。”大祝乃是祝官之首,掌一国之祭祀。本来宋玹向来对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可是昭姬最近的发生的事情,却让宋玹不得不求助于巫师。

    “巫辛见过熙陵君殿下。”巫辛年纪近似不惑,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他面容清隽,留着一把飘长顺滑的美髯,身着白色麻衣,行礼间一副萧萧然的风度,倒真有几分仙家气派。

    昭姬看宋玹真的将巫师领到了自己的面前,虽然笑着回了礼,但是却淡淡的瞟了宋玹一眼。

    宋玹见昭姬心下不喜,心想昭姬当日之言,果然是推托之词,巫辛仪表堂堂,显然符合她对巫师的挑剔之语。也只好不谈其梦魇之事,只是让身后的小寺人将美酒吃食用具等摆满了小亭中。“殿下真是觅得了一个好去处,我厚颜来此叨扰了。”

    昭姬无法,只能和宋玹、巫辛等人一一落座。

    巫辛并不知宋玹唤他来此处为何,但是既然是与魏国熙陵君一起。巫辛心念一转,难道是所谓婚事?

    巫的辉煌早已在几百年前结束,巫师早已从掌一国之权柄沦为一个国家王室的附庸。巫师的地位早已不是崇高无上,而是取决于这个国家大王的态度。而宋玹向来远于鬼神之说,除非一些必要的祭祀活动,从来不主动召见他。如今宋玹却在刚返回绛都的夜晚便召他陪驾,巫辛不禁默默的揣测宋玹的用意。

    于是他暗中细细打量昭姬的面相,典型的福源深厚之相,但是眉宇间却有些发暗,显示最近有心思郁结之事。眼角眉梢隐隐着春情,正是红鸾星动之兆。于是巫辛有暗自查看了一下宋玹的面相,先不用仔细查看,只看宋玹看向熙陵君的眼光,便明了了。

    果然是为了婚事吧?巫辛暗暗算着最近的吉日。

    因巫辛在座,昭姬不免有些拘谨,宋玹看昭姬抗拒的姿态,只好让巫辛先下去了。

    宋玹移到昭姬身边坐下道,“累么?若是累了,我就送你回去。”

    昭姬摇摇头,“无妨,你做你的事情去吧,不用顾着我。”

    宋玹看着昭姬因饮酒,不仅面颊微红,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此时她睇了一个眼神如含春水,宋玹的心中一跳,一手揽住昭姬,抵着昭姬的额头道,“昭昭如此的美丽,连琏都吸引的流连忘返,我一时不看着你,一时就会有人来抢。”

    宋玹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扑倒昭姬的脸上,让昭姬本来稍微清醒的脑袋更晕了,她隐约听到宋玹提起公子琏,便道,“我又不认识他,他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你……”

    “我怎么了?”宋玹轻轻的吻着昭姬的面颊,在昭姬耳边呢喃,“恩?”

    “顾……顾沁心是什么回事?”昭姬晕晕乎乎的推着宋玹。

    宋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国内世家的女子,他所图谋的本来就不止是坐稳这个王位而已,若是纳了世家的女子为妃,反而会成为他的掣肘。所以顾沁心如何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而且他的态度也从来都是很坚决了,想着过些年她就会自己想通了,可是一时不在意,顾沁心如今也有十九岁了吧?

    宋玹心想,果然凡事都要掌控手中,不可放任自流,“她不过是顾家的女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呵……”昭姬笑道,“那她为什么攻击我啊,怕是谁伤了她的心吧?”

    “是啊?她为什么攻击你呢?”昭姬果然醉了,宋玹愉悦的想着,“而且我可真没有伤谁的心,你知道的,我登基这五年都……”

    昭姬用手捂住宋玹的嘴,“都忙的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哪里有时间是么?”

    昭姬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扑倒宋玹脸上,宋玹看着昭姬如水的眼神,握着昭姬捂在他嘴上的手,“昭昭,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酒劲越发的上头了,昭姬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

    宋玹微微一笑,眼睛发着灼灼的光芒,“有人爱慕着我,你怎么想?”

    昭姬抚着闷闷的胸口道,“爱慕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玹看着昭姬皱着眉头,却嘴硬和自己撇开关系,若不是昭姬醉了,恐怕看不到她如此的表情,真可爱啊。宋玹搂着昭姬就亲了上去。

    唔,淡淡的酒香混着着昭姬的味道,让宋玹一时目眩神迷。昭姬因为醉酒,竟然也开始回应宋玹,让宋玹不由得欣喜若狂。

    好容易放开昭姬,昭姬缩在宋玹怀中咻咻的喘气,宋玹轻轻的整理昭姬被自己弄乱的衣襟,复又亲了亲昭姬的脸道,“我回去看一看,便送你回去休息吧?”

    宋玹看月入中天,实在不早了。刚要起身却被昭姬拉住了衣袖,“我也要回去一趟。”宋玹将昭姬扶起,昭姬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不免脚步虚浮。

    宋玹道,“你不舒服便不用回去了,我扶你去偏殿歇息一下,等我一会便送你回去。”

    “恩。”昭姬靠在宋玹的身上,感到腿脚发软,一阵困意袭来,昭姬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宋玹见昭姬如此,便一把将昭姬抱起,入手仿佛一团轻云,让他不敢使力。

    宋玹大步向偏殿而去,待将昭姬放在偏殿的软榻上。昭姬半睁开眼睛望了宋玹一眼,一时水光潋滟,宋玹忍不住又亲了亲昭姬,昭姬任宋玹亲吻,躲也不躲,宋玹见昭姬一副任君采拮的模样,强烈的欲望席卷了全身。

    宋玹深吸了几口气,捂着自己的眼睛退了几步,不敢再看昭姬,退出偏殿,对殿外的小寺人道,“除了我,谁都不可入此殿。

    48第四十八章

    宋玹去了正殿让众人散了,又匆匆回了偏殿,刚进殿就听到细细的□声,宋玹心中一跳,这时□已停,他快步绕过屏风,就在昭姬睁着无神的眼睛躺在榻上,未央正在给她擦脸上的汗。

    未央扭头一看宋玹,正要出声,宋玹摆了摆手,缓步走进了昭姬,跪在昭姬身边,轻轻唤道,“昭昭?”

    昭姬眼睛动了动,眼珠转了转,看向宋玹,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木然,仿佛没有看到宋玹。

    宋玹心中只有惊痛,连忙将昭姬抱起,轻抚着昭姬微颤的脊背,“昭昭没事了,我在呢,不怕的……”

    昭姬这才回过神来,泪水夺眶而出。

    宋玹抱着昭姬颤抖的身体,听着昭姬哽咽压抑的哭声,恨不得将造成昭姬梦魇的元凶千刀万剐。

    过了好一会,昭姬终于平静了一些,宋玹从未央手中接过绢巾给昭姬拭泪,“让大祝给你看看好么?”

    昭姬想说话,没有说出来,干咳了几声,费力的摇了摇头。

    未央连忙给昭姬倒了水来,宋玹给昭姬喂了一点,“为什么?昭昭,大祝你也见过了,相貌堂堂。而你梦魇如此严重,不看怎么能行?”

    昭姬只是摇头不说话,眼看刚止住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宋玹看昭姬脆弱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得轻摇着昭姬道,“好好,你不愿意就不看了。不哭好么?”

    昭姬靠在宋玹身上抽泣的点点头,宋玹难得看到昭姬如此乖巧的模样,心中却涌起了万般柔情。

    宋玹摆摆手让未央打水进来给昭姬净面,又细细的将昭姬脸上的泪痕擦去,“我送你回去?”

    昭姬点点头,宋玹使人招来肩舆,抱着昭姬坐了上去,昭姬拉着宋玹的衣袖不放,宋玹反手握着昭姬的手也一同坐上去,幸好是大王的肩舆,够宽大,即使做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虽然已近深夜,可是宋玹和昭姬同乘一舆的事情还是被许许多多的寺人宫女侍卫们看到了,王宫宿卫的侍卫本来就是绛都的平民或者官吏的儿子,只消到早晨,关于两人的传言恐怕又要添加新的内容。

    等到了王宫门口,宋玹又扶着昭姬上了她的马车。招待外国使臣的公馆就离王宫不过几百步,片刻便到。宋玹拉着昭姬进了她的主殿,然后宋玹道,“我走了?”

    昭姬这些日子实在被梦魇弄的心力交瘁,想起今日在马车上的安眠,拉着宋玹衣袖欲言又止。

    宋玹看着昭姬可怜的样子,“我留下来陪你?”

    昭姬点点头,宋玹拍拍她的肩膀,“你去梳洗吧,我今晚不走了。”随侍在宋玹身边的小寺人得了这话,连忙让人去取宋玹的衣物用品,调集禁军。

    昭姬在净房散了头发泡汤,出浴后,未央给她擦着头发,未艾用香膏按摩着她的身体,昭姬看着脸红红的未艾,奇怪道,“未艾你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未艾抬头看一了眼昭姬道,模模糊糊的说,“公主今日……不过宋王应该是个体贴的人……”

    昭姬一头雾水,“你说宋玹?他不是一贯很温柔么?”

    未艾听昭姬这话,难道公主与宋王之前便……不对啊,自己和姐姐一直跟着公主身边,即使有时候宋王和公主单独相处,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公主也没有什么异样……“公主,今日不是让宋王留宿么?”

    “是啊。”昭姬点点头,“今日赶路的时候,因为他陪在我的身边,便没有梦魇,所以……”

    留宿!昭姬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

    昭姬眼前出现了在瀑布下看到那对男女鱼水之欢的情景,若是宋玹要……昭姬的心砰砰的狂跳起来,脸颊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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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昭姬磨磨蹭蹭的从净室中出来,宋玹都已经沐浴更衣过很久了。

    昭姬进了寝室,看到宋玹半躺在软榻上看着书简。宋玹半湿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上松散的穿着白色的寝衣,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昭姬还是第一次见宋玹如此随意的姿态,灯火在他微挑的眼角染上了一抹□,让昭姬一时不敢动作。

    宋玹听到昭姬进来的声响,抬头看向昭姬,见昭姬的脸颊已经烧红了一片,一双杏眸中也仿佛盛满了春水,让宋玹一边满意自己的姿色带来的影响,一边又暗暗怀疑,是否有自制力安然度过今晚。

    “怎么了站在门口,过来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不少事呢。”宋玹放下书简,站起来向昭姬走了过去,自然的接过了未艾手中捧着的裹着昭姬长发的布巾,一把将昭姬抱起,昭姬惊喘了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了宋玹的脖子,脸颊贴在了宋玹露出的胸膛上的,触感坚实,却让昭姬的半边脸仿佛被烫了一下。昭姬想将脸移开,却被宋玹用力揽了一下,还是枕在了宋玹露出的胸膛上,入耳是快如擂鼓的心跳,让昭姬羞不可抑,自己的心跳声这么大,若是让宋玹听到……

    宋玹感到昭姬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嘴角微微一弯,将昭姬放在床上,坐在她身后给她擦拭头发。

    昭姬坐在了床上,离了宋玹的身体,暗暗让自己不要慌张,这有什么了不起呀!少时,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却想到,刚才听到的心跳声恐怕不是自己的吧,难道是……

    昭姬心中一定,半转过身子道,“好了,不用擦了,刚才在净室已经弄了半天了。早些休息吧?”

    因为昭姬的动作,寝衣衣襟扯开了一些,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小片莹润的肌肤,茜色的寝衣、墨色的长发和白里透红的肌肤相映衬在一起,一时让宋玹口干舌燥。

    昭姬看宋玹目如流火,却不想宋玹直接将给昭姬拭法的布巾一扔,拉起薄被,搂着昭姬躺下道,“那睡吧,别怕,我一直在。”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昭姬睁着眼睛看宋玹竟然就这么睡了,目瞪口呆,明明这个人不是说了很久了么?如此作态又是为了什么?少时,便听到宋玹绵长的呼吸声,竟然像是睡着了。

    昭姬心里不禁有些气闷,想起在阳樊宴会上,有时候女眷们也会说起来水鱼之欢的事,不是说男人都很容易冲动么?怎么宋玹是这样?

    昭姬虽然如此腹诽着,可到底是好几日没有好好的睡觉了,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一会便放松了身体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宋玹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和其黑暗都隐藏不住的眼下的青紫,慢慢的将自己的□向后移了移,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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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昭姬朦朦胧胧感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便睁开眼睛,看到纱帐外,几个宫女正在给半裸的宋玹着装。这可不是在灯火朦胧的夜晚,宋玹修长的身形和肌理在阳光下丝毫毕现,昭姬连忙闭上眼睛翻过身体。

    不一会,一个强壮的身体带着熟悉的香味压了上来,宋玹在昭姬脸上亲了一记,“懒猫,还不起来,一会上朝,你还要递交国书呢。”宋玹本来抱着温香软玉也舍不得起来,可是今日实在还有许多事,不能恣意而为。宋玹虽然身为大王,站在举国人都艳羡的位置上,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自己还是一介公子时的恣意。

    昭姬睁开眼看到宋玹已经穿好了衣服,连忙挥挥手让宋玹出去,“你出去呀,我要更衣了。”

    宋玹将昭姬抱了起来,“我帮你好么?”

    昭姬连忙推开宋玹的脸,“不好!你出去,快点啊,一会还要朝会呢!”

    宋玹握住昭姬的手,捧着昭姬的脸好一顿亲,急的昭姬咬了他一口才放开,“我在外面等你用早膳。”

    待两人一起用了早膳,昭姬却催着宋玹先走一步,毕竟昭姬是魏国的使臣,传言是传言,可是让宋国的大臣们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宋玹清晨从昭姬这里离开却是很多大臣都亲眼看到了,即使没有看到,宋玹夜宿熙陵君的寝殿,抽调了不少王宫的侍卫在公馆外保护大王的安危的事,可是瞬间就在绛都城里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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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朝会,昭姬代表魏国递交了国书,并且和宋国约定了下一批交换马匹和粮食的数量及具体日期。

    明面上昭姬出使宋国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但是私下里,是否能给自己的国家带回更多的利益却要看使臣的机遇和手段了。

    昭姬离开王宫后,苏子澄终于有机会和昭姬说一说他和李印的怀疑。

    昭姬听后沉默不语,昔年蚩尤以一力抵抗炎黄两昊四族联军,尚且使军队人数占绝对优势的联军胜利的那么痛苦,就是因为蚩尤掌握了青铜武器的制造方法;纪国能以一东南一隅的小国傲视中原各国,就是因为纪国的铁器最为精妙;魏国能大败宋国,正是因为战车和大弩是骑兵的克星。如果宋国有了新式的使骑兵便于携带的弓弩,而使宋国的骑兵战力大大加强的话……

    昭姬神色一定,笑道,“这件事,我自然会找机会探一探,但此事关系重大,苏行人和将军也要多费心,若是能探得真实的情况,我一定要向王兄为两位请一大功!”

    49第四十九章

    昭姬想起在船上宋玹曾经邀请自己一起与他新收的士子一起用膳,但是自己因为闹脾气没有过去,顿时有些懊恼,若是自己不那么意气用事,说不定能探得什么消息呢,如今宋玹刚回到绛都一定会很忙,哪里会有时间整日和自己在一起呢。

    入夜的时候,宋玹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会馆,昭姬已经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以为宋玹会忙的没有时间过来,正有些发愁,看到宋玹诧异道,“你刚回绛都,不会很忙么?”

    宋玹大步走过来,亲了亲昭姬的脸颊,微微一笑道,“无妨,睡觉的时间还是有的。我不过来,怕你一个人睡会梦魇。你先睡吧,我去梳洗一番,一会就过来陪你,不用怕的。”说完转身去了净房。

    昭姬抚了抚被宋玹亲过的脸颊,轻轻咬住了下唇。

    待宋玹梳洗过进了寝室后,便见昭姬已经侧躺在床上睡了,叹了口气。

    可是上了床,却发现昭姬的眼睫在微微的颤动。宋玹顿时心情大好,手伸进薄被中,抚上了昭姬的腰侧,发现昭姬身体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眼睫颤动的更加厉害,却没有睁开。

    宋玹的嘴角弯了起来,手顺昭姬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抚摸了下去,抚上了滚圆翘起的臀部,用手轻轻的一捏,昭姬惊喘一声,睁开了眼睛。

    宋玹揽着昭姬将其身体放平,虚覆在昭姬的身上,亲了亲昭姬睁圆的眼睛,“坏丫头,装睡,恩?”

    宋玹呼出的热气扑在昭姬的脸上,眼睛闪闪发亮,让昭姬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昭姬双手抵着宋玹胸膛结结巴巴的说,“你要……做什么?”

    宋玹将昭姬的手十指相扣,按在床上,亲吻着昭姬的颈项,低沉含糊的说,“熙陵君殿下,寡人是给殿下侍寝来了呀……”

    昭姬被宋玹亲的发痒,扭头躲着宋玹,“孤还未招你呢,你怎么私自动作起来了。”

    宋玹压着昭姬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寡人是窥得了殿下的心意,便主动侍奉于殿下足下,怎敢让殿下召唤呢。”

    宋玹顺着昭姬的颈项亲了上去,吻上了昭姬的唇,一番辗转,亲的昭姬气喘吁吁,待昭姬被宋玹放开,却感到宋玹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寝衣中。

    宋玹的手因为御马拉弓,覆着一层剥茧,摸在昭姬光滑细嫩的皮肤上,带来的苏麻的战栗感。

    宋玹感到昭姬微微的轻颤,不断的亲吻昭姬的脸颊和唇,不停的模糊的唤着,“昭昭……”

    昭姬被宋玹抚弄的浑身都酥软了,神智也仿佛离她远去,耳边只有宋玹灼热的呼吸和低哑的声音,“昭昭,我很想很想……已经想很久了,久到已经等不及了……”

    宋玹话语一字一句敲进昭姬的心里,让昭姬战栗的脚趾都微微的绷紧了,随着宋玹的手在昭姬身上游走,昭姬的寝衣如花瓣一样四下散开,昭姬雪白的身体坦露在宋玹的眼前,让宋玹眼睛都有些红了。

    宋玹本来想按部就班的慢慢来,让初次经历的昭姬也能尝到鱼水之欢的乐趣,如今见此番盛景,自己的气息也急促了起来,宋玹不禁暗自忍耐,毕竟昭姬是第一次,不能吓坏了她。

    昭姬的眼前不免显现了之前在瀑水下看到的那一幕,身上又被宋玹抚弄着,已经化成了一汪春水,时冷时热,昭姬从来不知道原来旁人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多的新奇感受。突然昭姬一阵痉挛,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捕获了她,她抓着宋玹的脊背,绞紧了双腿,缩着身体,一口咬在了宋玹的肩膀上,堵住了溢出口的□。

    宋玹知道昭姬得了极乐,见昭姬满面的春情,一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他深深吻着昭姬,就着昭姬身、下涌出的藌液滑进了那销、魂处……

    天刚蒙蒙亮时,宋玹便醒来了,昨夜因为顾忌昭姬初次,虽然自己很想,却也只行了一次人伦大礼,此时自己还搂着昭姬,身上有些黏腻,却无不适之感,搂着女人过夜,昭姬是第一个,对于宋玹来说来是新奇的体验。

    宋玹看了眼天色尚早,抚摸着昭姬幼滑的肌肤,一个翻身覆了上去。昭姬朦朦胧胧的感觉身上又痒又麻,心中仿佛有火再烧,一会嘴也被堵住,梦魇?不对,不是那种又怕又痛的感觉。

    昭姬勉强睁开眼,就见一颗黑色的头颅已经顺着她的腹部亲吻了下去,昭姬□了一下,抓住宋玹的长发,“干什么呀,不让人睡觉了!”

    宋玹爬了上来亲亲昭姬的唇,手却抚了下去慢慢的挑弄,“你睡吧,不碍事的,一会我就去朝会了。”

    昭姬本来刚睡醒就浑身无力,听了宋玹的无耻话,想翻身躲开宋玹的手,却被压得死死的,“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啊,昨晚已经……你还没够么……”

    宋玹道,“昭昭这么迷人,一次怎么能够呢。”说着宋玹一把将昭姬抱了起来,笑道,“昭昭不用动,一切让寡人来服侍便可。”

    两人又闹了半响方才结束,昭姬已经鬓发全湿,半闭着星眸似睡似晕了。宋玹抱着昭姬到了净房,踩进早已准备好的浴桶中,撇退要来服侍的未艾等人,自己拿着瓜布给昭姬擦拭身体。宋玹看着昭姬慵懒的模样,忍不住想再来一次,可是想到马上就要上朝了,只得认真的洗漱,又在昭姬的耳边道,“去我宫中住吧,有很大的浴池,沐浴比这边要舒服多了,而且我们也可以在水中……”

    昭姬捂住宋玹的嘴,瞪了他一眼,“不去,我是魏国使臣,就应该住在使臣应该住的地方。”

    宋玹执起昭姬的手放在嘴边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亲,“你舍得我这样疲于奔波么?”

    昭姬收回手道,“王宫离公馆不过几百步,你出行也都是骑马或者乘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可一个来回。哪里来的疲于奔波?”说着又将身子向后退了退,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道,“你快点洗漱完去上朝吧,别耽误了。”

    宋玹一时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临幸的男宠,苦笑了一下,也罢,反正吃到嘴里了,剩下再慢慢来,况且如今天色真的不早了。

    等洗漱完,昭姬却没有再去睡觉,而是与宋玹一起用了早膳,宋玹诧异道,“你也没睡多久,再去歇息一下吧,今日你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办的要务。”

    昭姬却面色不豫,宋玹想起她近日的梦魇,一时对昭姬又怜又爱,连忙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

    昭姬却想到什么,嗔了宋玹一眼,宋玹笑着在昭姬耳边悄声道,“今晚一次就睡,让你睡久一点。”却被昭姬推开了去,只叫他快用膳。

    随后昭姬又问道,“当日从江中救起的那个身配太康剑男子呢?”

    宋玹想了想,“他自称是梁国太子梁辟,就养在你旁边的院子里。身体无大碍,只不过他落水的时候砸断了腿,即使治好了也可能不良于行。”

    昭姬道,“你不信他是梁国太子么?”

    宋玹笑道,“没什么信与不信的,我对梁国也不甚了解,更没有见过梁辟本人,他是不是梁国的太子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而且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证明他到底是不是,也没有必要去确认。”

    昭姬用完膳拭了拭嘴道,“我可以去看看他么?”

    “自然,你随时都可以,直接和公子玠说让他领着你去。”宋玹顿了顿,“你去见他的时候身边不可断人。”

    昭姬挑眉,“怎么?你怀疑什么?”

    宋玹摇摇头,“没有什么,只是提醒你万事注意一些。”

    “好。”昭姬点点头。

    宋玹离开不久,公子玠就过来了,他与昭姬本来就是老熟人,又因为宋玹对昭姬的态度对昭姬更是客气。

    公子玠刚来,昭姬便说要去看看梁太子,公子玠便与昭姬一同去了,昭姬叫着秦蕴一起去了。

    待到了梁辟所下榻的院落,正看见梁辟半坐在院子里地衣上晒太阳。公子玠梁辟是见过的,却见公子玠身边一个穿着青色直裾的年约十五六岁的貌美女子,直裾上并无纹饰,只是腰间佩有白璧,表明此女是王室之女,身后还跟着一个武士打扮的高挑女子,看那女子所背长剑及步伐身形,分明是用剑的高手,单单拥有一个如此的随侍,就能说明此女的身份不凡。可并未听说宋王有此年纪的妹妹,但面容又有些面熟,梁辟一边心中揣测此女的身份,一边直起上身行礼道,“贵客远来,不能起身相迎,恕辟无礼了。”

    公子玠忙道,“太子何须多礼。”公子玠上前扶住梁辟,又向梁辟和昭姬互相介绍。昭姬看着梁辟的一脸髯须将相貌遮的严严实实,觉得奇怪,她隐约记得梁太子不过二十多岁,时年男子一般年过三十尚才蓄须,向梁太子这样年轻的就留着一脸髯须比较少见。

    梁辟道,“辟刚被救出水的时候,曾经醒来过,不过当时朦朦胧胧的没有看清楚殿下,以至于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辟还未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向昭姬行礼。

    昭姬连忙扶住梁辟道,“太子严重了,救人之事所赖宋王,是他的船他的船夫将太子救起。”

    梁辟道,“自然,不过辟一介亡国之人,诸位还是不要称呼我太子了,就称呼我梁辟吧。”

    昭姬想了想道,“不如称公子吧?”

    梁辟点点头,“如此。”

    昭姬和梁辟寒暄了一会,便告辞了,然后便提议公子玠领她去王宫中的马厩处看一看,“公子之前说过宋王要送我骏马,让我自己来宋国挑选,我不提起,公子也全然当做不知了?”

    公子玠笑道,“此是吾王送给殿下的大礼,我怎敢擅自做主。不过,吾王既然有此语,自然是殿下看上宫中的哪一匹马都是随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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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地处东南的纪国王宫中,众人还在有条不紊的忙碌之中,因为不过三月之后,魏王的使臣就要来迎娶纪国的公主了。

    纪摇光却一点待嫁新娘的忐忑和羞涩都没有,正在殿内代王后看王宫中的账册,纪璇玑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坐在摇光对面连喝了几晚汤水,还气的只喘气,但见纪摇光连头都不抬,只好绕道纪摇光身边,抱着摇光的手臂娇声道,“阿姐,你怎么不理我?”

    纪摇光抬头看了看幺妹,如今也有十二岁了,正是豆蔻一枝的年纪,因为愤怒眼睛亮晶晶的,涨红的面容如一颗诱人的桃子,她捏了捏幺妹的脸颊,“怎么了,谁敢惹我们的小公主。”

    璇玑偏头躲过姐姐的手道,“谁敢!自然是父王,他竟然为了一介姬妾,诉斥了我!”

    纪摇光不为所动,璇玑被父王宠坏了,惹怒父王被斥也不是一次两次,“你做了什么?”

    璇玑见纪摇光一脸让她坦白的神情,生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原来魏后生病已经半个月了,纪王都没有来王后宫中探望,却夜夜宿在费国送来的美人那里,纪璇玑心中不忿,便去找纪王,因为璇玑备受纪王王后宠爱,又加之本来就是怒气冲冲去的,口气自然差些,“阿姐!我哪有做什么!母亲近日病的这么厉害,也不见父王来看一看、问一声!我只不过去找父王,让他来看看母亲罢了,然后那个姬妾就过来劝我,还碰我,她是什么东西?尽然还敢碰我!我一把将她推开,那个女人就装模作样的倒在了地上,结果父王就怒斥了我,让我向她道歉!父王竟然让我向一个姬妾道歉?”

    纪摇光听到最后,脸色也凝住了,父王如何怒斥璇玑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让璇玑向一介姬妾道歉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况且这个费国送来的美人虽然得宠,却至今连个世妇的封号都没有,璇玑身为公主,一个姬妾擅自过来碰她,别说将其推开,就是拖下去杖责也无可厚非。即使父王因为璇玑的不逊而恼了她,也不至于让她给一个姬妾道歉。

    费国是纪国的附庸之国,被纪国压在东南一隅,时常的进贡一些美人。这些美人纪摇光也见过几个,确实都肤白娇美,但是父王总是过些日子就厌了。半年前费国又进贡了五个美人,开始这五个美人雨露均沾,过些日子后,父王的宠幸便集中到一人身上去了。但并没有引起魏后和纪摇光的重视,左右不过一个美人而已,即使得宠,又能如何?

    可是今日……摇光扶着妹妹的肩膀道,“这件事情不许让母亲知道,最近她的身体刚见好些,可不能让她生气!”

    璇玑点点头。

    姐妹俩正说到此时,女官从寝室出来道,“王后醒了,让两位公主进去见她呢。”摇光和璇玑连忙把臂而入。

    魏后此时靠在隐囊上,宫女正在侍候她喝药汤。魏后年纪已近不惑,因为久病而面色苍白,却掩不住她清丽的面容,她周身的气势也因久病而添加了一份脆弱,让人隐隐生出有一种保护欲。

    魏后抬眼看着摇光和璇玑进来,今年底摇光便要嫁回自己的母国了,思及母国,魏后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花木熏香,充斥着红男绿女的奢靡之都——阳樊。自己已经有十年没有再踏上她的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