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下昭昭

天下昭昭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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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惊叫声被申坤的吻堵在唇齿之间,渐渐的变成了呻、吟。申坤的手伸进女子的轻容中,抚摸着女子光滑富有弹性的身体,却被女子用手按住了。

    申坤抬起头,看向女子布满红霞的脸,不解的“恩?”了一声。

    女子睁开水光潋滟的双眸,嗔道,“我刚进来,阿弟就醒了吧?还装着睡呢。”

    申坤低低笑了几声顺着女子的颈项亲了下去,手却顺着女子的胴体向上移,“阿姊怎么过来了,我的太后?”

    申含光喘息着说,“还不是担心你么,我的好申王。”

    申坤用牙齿轻轻的咬着申含光胸前的红缨磨了磨,引起了女子的惊喘,“阿弟!”

    “含光担心我,所以我更要报答含光的一片情谊。”含光本来就穿的轻薄,申坤轻而易举的扯开了她的衣裙,嘴唇越吻越低,划过含光平坦的小腹,在小巧的肚脐旁吸吮出一个吻痕,低低的喟叹,“含光,你是我的。”接着吻了下去。

    含光双手紧紧的抓着阿弟的长发,轻咬着下唇,将呻、吟封在唇齿中,细长的腿被架在阿弟坚实的肩上,任由阿弟在自己的私密之地亲吻吸吮。

    申坤抬头伸出手指塞进姐姐的嘴里,玩弄着姐姐的舌头,“不要咬,这些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包括你自己。”说着,俯下身体,一冲而入,将含光的眼泪逼了出来。

    含光的嘴被申坤的手堵着,尖叫声转成呜呜的呻、吟。申坤经过一场战争,本来身体就很亢奋,如今心爱的姐姐将自己的身体在身下柔顺的伸展打开,申坤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梁王的御榻过于柔软,含光和申坤的身体都深深的陷了进去,申坤觉得不好施力,便将含光一把抱起。

    含光两腿缠在弟弟的腰上,一被申坤抱起,身体往下滑了滑,让申坤更深入了一些,含光惊喘着说,“阿弟,不行,轻一点……”

    申坤却笑着故意往上顶了顶,引来含光一顿捶打,又将含光放在案几上,案几冰凉,含光惊呼,“阿弟,好凉。”

    申坤将含光翻了过去,让她跪在案几上,含光被弟弟弄的浑身发软,跪不住,申坤便抓着含光的腰动作起来。

    申含光和申坤是双生子,申含光比申坤早出生一刻钟,两人自小感情就很亲密,在含光未嫁到卫国之前就有了私情。两个人既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密,又是亲姐弟,欢好的时候更有一种背德的快感。

    申坤的动作比往日凶猛,含光自然知道这是因为战争刚过,也极力的配合弟弟,不一会便被弄的喘息连连。待到泄了几次,含光又被申坤推在凭几上弄,含光鬓发都湿透,浑身软的更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不得不推了推申坤,“阿弟,让人歇一歇吧。”

    申坤方才觉得舒爽,笑道,“好阿姐,就这一次了。”

    含光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弟弟说一次,哪次一次就结束的。又弄到天色渐明,申坤才停了手,含光便像昏死一样睡了过去。

    申坤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觉得神清气爽,他扭头看了眼含光,含光还在熟睡中,脸上透着微红,仿佛激|情刚过。

    申坤挥开纱帐,赤身捰体的走了出去,在门口侍立的内侍们垂着头鱼贯而入,服侍申坤梳洗着衣。

    待申坤甲胄俱全,便走出了大殿,眼前一片开阔,梁国虽然只是个势力中等的小国,可是因为建国较早,宫殿经过历代修葺,很是精致,梁王的主殿位于全梁王宫地势最高的地方,此时申坤站在主殿门口的台子向下望,鳞次栉比的殿脊翘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申坤的亲卫已经在宫外列队等候,看到申坤出来,全部振臂高呼“大王”,声势如排山倒海。

    申坤豪情满满的看着这一切,梁国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很多,总有一日这天下都会尽掌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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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樊的这一夜是血雨腥风,太子等人刚听到宫中来使所说魏王薨毙的消息后,后宫中魏王的寝殿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魏克对自己残疾的身体深恶痛觉,便下令在他死后一把火烧了寝殿,不留全尸。大火一燃,染红了阳樊的半边天空,距离王宫比较近的宅邸都是卿士大夫勋亲宗室的,发现王宫方向着火,连忙都派出家人打探情况。

    太子迅速拿着虎符领着亲卫接手了宫中的禁卫军,将整个阳樊管控了起来,不许大臣们随意外出。并以谋逆之罪将公子昊位于阳樊的府邸查抄,门客内眷全部抓获。

    又让斗勃领着五千禁军拿着王令一路集结部队,直接攻向公子昊所在的城池。

    公子昊是太子同父异母的兄长,不过母亲只是一介世妇,自然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可是后来在魏王的有意纵容,九原君的扶植下也渐渐培植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此次公子昊在太子回阳樊的途中设伏,太子便是决计要尽快处理公子昊。如今刚回到都城,便拿到了魏国的虎符,掌握了魏国全国的兵马,又恰逢魏王薨毙,真是如有神助。

    兵贵神速,此时派兵日夜兼程的攻打公子昊,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便是事半功倍。

    只是九原君魏南相对而言比较棘手,公子昊才大志疏,用突袭自然可成,但是魏南在九原经营多年,九原又建的高墙坚壁,若是用强兵去攻克,不免会损失有些大。

    此时太子已经换上了全身甲胄,身后跟着栾春和翟景,站在魏王的寝宫外,宫殿的横梁立柱已经被大火烧的酥脆,随着噼噼啵啵木材烧裂的响声,整座大殿突然轰的一声倒塌了,火星夹杂着碎碳崩了出来,太子周围的亲卫连忙立盾而挡。

    太子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心中却没有几分悲痛,看着轰然倒塌的大殿,仿佛掀开了心底紧压已久的那块大石,全身的枷锁都仿佛段段碎裂,让太子一时间有些恍惚,这魏国终于到了自己的手里了。

    栾春看着太子出神道,“大王已逝,请太子以魏国社稷为重,不要太过伤心,请节哀。”后面几字却落了重音。

    太子回神,浑身一软几欲跌倒,站在他身后的翟景连忙扶住了太子的身体,连忙道,“太子要以身体为重,若是伤心过度损伤了心神,大王的在天之灵也会于心不安的。”

    栾春见翟喜如此,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翟家在魏国的威望太高了,当年魏明王对于翟喜不说言听计从,也是差不多了。如今魏王刚刚薨毙,翟喜又将自己的孙子翟景推了出来,这翟喜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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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姬在阳谷的日子却是平淡无趣,每天被未艾未央押着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冬日又比较冷,被抬着出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而陈尹刚回来的时候忙着整顿军务,审理犯人,忙的团团转,也没有功夫过来。待到审出了眉目才来找昭姬。

    刚使人通报,便听见昭姬欢欣雀跃的声音,快让表兄进来。

    陈尹一进去就看到昭姬眼睛闪闪发亮,不由得好笑,真是被闷坏了。

    昭姬道,“表兄你终于来了,我都快闷死了。”

    陈尹笑道,“所以我来邀请阿昭去军中看蹋鞠。”

    昭姬转念一想,“那刺客的事情也一定有眉目了吧?”

    “是的。”陈尹深知昭姬的地位,也不避讳,“本来刺客们招与不招,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却不想有了新的发现。刺客们的教习首领中是陈国人和莒国人”

    昭姬皱起来眉,“陈国莒国,卫国的附属之国。可是这天下有能有之人为了抱负自处奔走以求闻达,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阿兄的门客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陈尹道,“只是这些人自然不足以说明什么。可是这些白衣人所用的兵器有一部分明显不是魏国工匠所制,而是从他国流入,就很有问题了。”

    昭姬道,“九原君掩人耳目私自培植了这些私兵,若是不走私些别国的兵器,很难不露出马脚呀?”

    “确实如此,可是这些兵器数量并不少,若是由一个兵器私商提供几乎不可能。即使举天下有如此实力雄厚的私商,可是一举私贩这么多的兵器风险却是太大了。”陈尹目光迥然,“若是通过几个私商分别贩入,那么这些兵器的构造和质地必然会有所不同。这些兵器虽然经过处理,无法确定是谁人所制,但制式统一,来源必然相同。”

    “表兄说的是……”昭姬心思翻转,谋逆尚且不够还有里通外国的罪名,这可是比谋逆还要引起国人愤怒的大罪啊。昭姬高兴道,“表兄这次立大功了。使人去禀告阿兄了么?”

    陈尹点头,“自然,信使已经在路上了。不过立大功的是阿昭,是阿昭不记安危才能引来这些人。”

    昭姬撇嘴道,“那你说要好好招待我的,结果……”

    陈尹笑道,“末将这不是来邀请公主去军中一观蹋鞠了么?”

    21第二十一章

    蹋鞠本就是军中用来训练的对抗项目,军士们在比赛中练习跑跳、躲闪、突起突停等技巧,锻炼了军士们的力量、机智和速度。因为需要队伍之间相互合作,又锻炼了军士的默契。

    此时的军中军士除了战时出征,闲时还要耕田。而现在是冬日,军中除了训练,本来就乏味,蹋鞠也变成了一项娱乐项目,陈尹再加以引导,所以军中人人都爱蹋鞠,经常还下一些赌注。

    昭姬看着军士们在场中踢的精彩,心里痒痒的,可是看着身边的小管家婆未艾,就叹息的摇了摇头。其实脚踝的肿早就消了,走路也无大碍,只是她进进出出还是被人抬来抬去,被管制的极严。

    待到几队中场休息的时候,昭姬却看到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高挑的穿着男装的女子。这个女子头戴弁帽,穿着窄袖的武士服,腰间挂着一柄长六尺外鞘朴实无华的剑,剑鞘几乎及地。

    昭姬虽然不会剑术,但不代表她不懂。此时人人爱剑,除了平民奴隶,男子几乎人人佩剑。但真正用剑来防身的一般都是一尺到二尺的剑,毕竟三尺长剑用之不易。,通常只有两种人腰挂三尺长剑,一种是挂着镶满宝石玉石的宝剑,作为装饰,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另一种便是真正惯用长剑的高手,而这位扮着男装的女子很有可能是第二种。

    陈尹看昭姬向旁边张望,扭头一看道,“阿昭在秦蕴么?”

    “秦蕴?”昭姬道,“就是那位腰挂长剑的女郎?”

    陈尹道,“那可是剑术高手,是我军中的剑术教头。”

    昭姬吃了一惊,“真的?那能教教我么?阿旦送我了一对雌雄剑,可是我还不会用呢。”

    陈尹笑道,“你要带她走?我可舍不得。”

    昭姬斜眼看着陈尹,“表兄好生小气啊,我看这秦蕴不像是魏国人,既然不是魏国人,就不是军户,若只是你的剑客,那么她想去哪里,你还能拦着不成?”

    陈尹道,“哈哈,让你说准了,我还真拦不住她,这样,我把她介绍给你,若是你能引诱她去了你的门下,那么我绝对不加阻拦。”

    于是扭头道,“秦教习,还不来见过公主。”

    昭姬捏了陈尹一把,这些流浪的士人和剑客,最是反感宗室们高高在上的态度,陈尹明知如此还这样。

    秦蕴转过脸来,昭姬看她侧脸只觉得她五官深刻,这一转脸,才发现秦蕴面目妖娆,仿佛有胡人的血统,即使她神情冷峻,也不能掩其美貌。

    秦蕴看着陈尹奇怪的态度,又看向一边胡坐着的公主,她几乎没有见过中原的女子有如此的坐相,不过听说公主脚受了伤。

    于是她走了过去,便要拜倒行礼道,声音低沉却很悦耳,“秦蕴见过公主。”

    未央却一个箭步将秦蕴扶起,昭姬笑道,“秦教习不用如此多礼!昭姬听表哥说秦教习剑艺很高,不知有没有兴趣做昭姬的剑术师傅呢?”

    秦蕴怔了怔,昭姬又接着说,“我很仰慕秦教习,所以秦教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去满足的,若是秦教习觉得给我做师傅并不合适,想去哪里,我也会帮助你达成所愿,秦教习可以试一试呀?”

    秦蕴看着昭姬亮晶晶的眼神,不觉有些压力,“公主谬赞了,蕴本来就是一个流浪落魄之人,他日蒙陈将军收留。如今……”

    昭姬看向陈尹,陈尹连忙笑道,“我这里自然无碍,秦教习,阿昭的剑术师傅,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秦蕴叹道,“既然如此,蕴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一个侍卫跑来道,“陈将军,阳樊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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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九原,魏南的内室里,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被内侍扶了进来。

    此女将斗篷取下,面容娇美,弱质纤纤的气韵更是添加了几分姿色,霎时仿佛室中都亮了起来。

    魏南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的脸,仿佛在梦中。

    女子看着魏南面无表情,有些忐忑的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道,“妾是老了么?”

    魏南听到女子的声音,才恍然从梦中惊醒,他快步走上前抱着女子道,“不,阿颜,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宋颜的泪水滑落两颊,使得她的美貌显得楚楚可怜,她扑进魏南的怀里,“公子,妾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魏南抱着宋颜笑道,“不会,我承诺你的,定会实现的,你看如今咱们不就团聚了么”

    宋颜是魏南君父的御女,比魏南大六岁,魏南第一次见到宋颜的时候才十三岁,那时候宋颜因为在宫中受到了欺负,便在花苑的一隅偷偷的哭泣,却碰到了魏南,魏南很受君父的宠爱,即使有了封国,也一直住在宫中,一来二去两人便渐渐的熟悉起来。

    魏南本来是想向君父讨了宋颜来,毕竟宋颜不过是一个御女。可是那时魏王的身体一直不好,他便不好开口,直到魏王病逝。

    君父活着的时候,宋颜是君王的御女,两人只能偷偷来往。可是一旦君父薨毙,姬妾不过是个玩意,做儿子是可以继承父亲的妾室的,称为煛?br/>

    魏南便想将宋颜带走,可是魏克却将所有的女子都留在了宫中。

    此时魏克已经年过而立,而魏南却不过束发之年,自然无法反抗。魏南为人多疑且偏执,魏克对宋颜不放手,魏南便更要得到宋颜不可。

    于是魏南一直找机会想把宋颜弄出来,虽然魏克没过几年就不进后宫了,但是想要在后宫凭空消失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特别宋颜还是魏克专门留下的女人。后来终于等到魏克要宋颜陪葬,魏南便使人弄了一具假的女尸装作宋颜,把宋颜偷偷换了出来。

    宋颜埋在魏南的怀里,喃喃道,“妾今生还能在公子怀中,即使是立刻死去也无憾了。”

    魏南捂住宋颜的嘴道,“阿颜不许胡说,如今你已经来了我怀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是要一直陪着我的人。”

    宋颜点点头道,“如今妾什么都不想,只想和公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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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阳樊接到了陈尹的密报,便将密报给了栾春,栾春看过密报之后说,“果然不出太子所料,这九原王竟然真的里通外国。”

    太子笑道,“如此九原王倒是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先王薨毙,新王要守孝一个月后择吉日登基。魏王登基,自然诸国都要派出使臣前来观礼。

    纪国作为魏国世代联姻的国家,太子旦亲自来了魏国观礼。魏旭忙的分身乏术,自然让昭姬来迎接太子旦。

    太子旦今年不过十一岁,生的粉雕玉琢,身着青色的太子礼服,上面绣着星辰、群山、龙、华虫等等繁复的纹饰,袍带下还挂着各种象征身份的环佩玉璧,一本正经的和昭姬见礼。

    昭姬也一本正经的还礼,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太子旦了,但是也时常通信,信中的太子旦明明很活波,现实中的却已经是一副淡定的大人样子了。

    待到跟着昭姬进了专门招待外国使臣的会馆,太子旦正襟危坐道,“你们都下去吧,孤和魏公主有事要谈。”

    副使刚要说话,太子旦饱含威胁的看了副使一眼。

    副使便和侍者们唯唯而出,本来端坐着的太子旦,扭头看到众人都出去了,立刻瘫倒了,歪着头看向昭姬道,“表姐,我累了。”

    昭姬“噗”的一声捂住嘴,“我还当你长大了,结果外人刚一出去,你就原形毕露了。”

    纪旦哀怨的看了眼昭姬道,“为什么你的王姬礼服上没有挂这么些东西?挂这些在身上很重啊。”

    “我刚出孝期,自然一切从简,你可不一样啊。”昭姬看着纪旦零零碎碎的挂着一身的饰物,忍着笑,“不过,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是得罪了服侍你更衣的内侍?”

    纪旦啧了一声,“不是,他们哪有那么大胆子。”

    “那是谁?”昭姬好奇起来。

    纪旦神色变幻了几下,还是没说出来,只道,“阿姊,你让我进宫住几日好么?让副使住在会馆,这样就没人成天管着我,念叨我了。”

    昭姬挑眉道,“你不告诉我缘由,我可不管你。”

    纪旦叹口气,“是我君父,君父说我性格有些跳脱,所以安排了孙季子孙大夫做副使,还把我的内侍都换了一遍。”

    昭姬想起那个一脸严肃的长须老人,掩嘴笑道,“孙大夫可是大礼学家,他给你做副使,也是你的福气。”

    纪旦瞪大了眼睛,“阿姊,你是不帮了我么?那我给你带的东西,我可要带回去不给你了!”

    昭姬笑道,“给我的礼物,都列在礼单里了吧,有孙大夫看着,你想不给我,都不行了吧?”

    纪旦看着昭姬干瞪眼,“阿姊就是想看着我着急吧?”

    昭姬道,“我可不是这样想的。而是此事是你君父安排的,我作为小辈可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纪旦看着昭姬一副爱莫能助的无辜神态,咬了咬牙,“哼,不管算了,孤累了,要休息了!”

    昭姬笑道,“好,太子一路也辛苦了,那我就告退了,不打扰太子休息。”

    纪旦看着昭姬就真的施施然走了,心里气坏了,“枉费我还时常惦记着她,竟然这么一个小忙都不帮!”

    孙季子看昭姬走了,连忙进入了内室,却看到纪旦瘫在坐榻上,连忙说,“太子,君子冥然兀坐,怎么能这样瘫在坐榻上呢。”

    纪旦想说些什么,但是思及这位孙大夫,只要你回了一句,他就能反复说说到你按照他说的做为止,便闭了嘴,老老实实的端坐了起来。

    孙季子看着纪旦不情不愿的样子,又叨念了起来,“太子,主公说……”

    纪旦被孙季子荼毒了一路,已经练出了一项本事,在孙季子唠叨的时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其实头脑早就出神想其他的事情去了,这时纪旦心里在不停的埋怨昭姬,那个没义气的女人,哼!

    22第二十二章

    到了傍晚的时候,魏宫中却有谒者带来了太子令,说太子想念表弟,请纪太子入宫一叙。

    纪旦便眉开眼笑的跟着谒者走了,心里想总算昭姬有义气。

    又过了几日便是魏旭的登基大典,与魏国接壤的四五个小国都是国君前来观礼祝贺,焉王因为感念魏太子及公主对焉国匡扶王室做出的义举,也亲自来了。还有一些国家派出了宗亲或者使臣,比如纪国派出了太子旦,宋国派出了公子玠。连平素不太来往的申国、卫国也派来了贺使。

    魏都阳樊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向各国使臣开放了,又值新旧国君的交替,各国的使臣都想得到关于新王的第一手情报。

    魏旭下令感怀先王,要求登基仪式一切从简,但是斋、沐、坛、祭这四个大步骤却是无法省略的。

    魏旭穿着玄衣、纁裳,玄衣上绣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纁裳上绣着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六章,共十二章。头戴十二旒冕冠,长长的十二串玉旒垂在面前,更给魏旭添加了一份神秘和威严感。

    待魏旭登坛受封,祭拜神明和祖先之后,就登上了王座,接受朝臣的朝拜和诸国使节的祝贺。

    接着便是豪迈的武舞和优雅的文舞,武舞代表武功,文舞代表文治。

    等到这些礼节都结束之后,新王登基的盛宴才正式开始。

    魏旭举杯道,“诸位远道而来,情义拳拳,寡人以酒一杯聊表谢意,愿吾等永结同好!今日之后阳樊将对诸国开放,再无限制。”

    诸国的国君使节对魏旭的开始的客套话并不在意,重要的是魏旭后来的话语所透漏出的意思,一个年轻的蓬勃的君主给魏国、给天下带来的变化。

    第二日魏国召开大朝会,例行新王登基对亲信的封赏。

    魏旭对自己的门客栾春等的册封很平常,但是有两个人的封赏却大大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位是名不见经传的翟喜之孙翟景,翟喜已经乞骸骨引退了,六位上卿之位便空出来一个,众臣都以为魏旭安排一个自己的亲信,却不想竟然是翟景。众臣想到先王还未薨毙之前,翟喜的种种举动,便猜想这就是翟喜当初暗中帮助太子党要求的交换条件么?

    另一位便是公主昭姬,魏昭姬竟然以一介女流的身份被封国煕陵为君。女子为君虽然不是前无古人,可也是寥寥无几。昭姬先是以身涉险,匡扶了焉国王室;又舍生忘死,引出刺客稳定了魏国庙堂,可谓名声在外,但是这些功绩仍然不足以封君,君是仅次于一国之主的爵位。

    此时的公主因为时常要外嫁他国,所以在出嫁之前是没有封地的,只有少数嫁给国中世家的公主才在出嫁之时获得封地,但是那也不能参与处理封地的事务,只能从封地获取封邑而已。

    而昭姬的这个封国,却是完全由昭姬自己管理和支配,每年只需上交少量的供奉,是实打实的国中之国。

    煕陵因为靠海,不仅是魏国最大的产海盐之城,在整个中原它的富庶也是闻名遐迩,如今魏王竟然将此城作为昭姬的封国,可见对胞妹的宠爱。

    如此这般,昭姬身后站着新王魏旭,以魏旭对胞妹的疼爱,谁也不想去触新王的霉头;二则虽然昭姬被封为煕陵君,可是却只是个爵位,没有确切的官职。这种封君危害最大的其实就是一国之君,并没有十分触及朝堂上臣子的利害,所以大家虽然惊异,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只是如此一来,魏王岂不是暗示将来要将公主嫁给国内的世家么?魏王的胞妹,魏国首屈一指的封君,思及此,家中有适龄男子的大臣们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

    而诸位使臣得到了这个信息,也一片哗然,此时池盐和井研的产量都不大,产量最大的盐就出自魏国的海盐,所以魏国不但曾经是中原的霸主,也因此一直是中原最富有的国度。如果自己的国家能娶到熙陵君,当然煕陵城是不会作为陪嫁的,但是在魏国有如此重要地位的公主,对自己国家的助益太大了。

    昭姬听到封赏之后,也吃了一惊,因为魏旭并没有提前告诉她,她望向兄长,只见阿兄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便不卑不亢的跪下受了。心中却砰砰直跳,封君啊,这个意思是可以不用嫁人了?

    昭姬既然被封为熙陵君,自然之后的朝会也是必须要参加的,因新王登基,各国的使臣都还未离开,所以包括昭姬所有人都必须穿上最为正统的礼服。君比公主这种内命妇的爵位还要高一级,所以昭姬自然舍了赤红的王姬礼服,换成青色的封君礼服,上面绣满了星辰山龙等等十章华纹。

    待到纪旦看见昭姬穿着与其相似,但是腰上只挂了一块玉璧,心里又不平衡了。纪旦这几日在魏国王宫中自然是逍遥自在,可是出席宴会和朝会的时候,因为孙季子作为副使也会出席,为了避免回国的时候被孙季子念叨个不停,只能将那些繁琐的配饰都一一挂在身上。

    昭姬看到纪旦不忿的样子说,“旦先忍耐几年吧,姑父也是好意,等再过几年,旦长大了,姑父自然就不会如此管束你了。”

    纪旦还未说话,焉王恪便走了过来行礼道,“熙陵君、太子旦。”

    昭姬和纪旦各自回礼,焉王道,“还未恭喜殿下受封熙陵君。”

    虽然只过了一个多月,焉恪却变化很大,当初那个表情外露的公子恪已经不见踪影,现在的样子倒是更像公子允一些,昭姬笑道,“所赖王兄的宠爱,韶音实在是受之有愧。”

    焉王道,“不,殿下仁义有智,所做的大义之举,煕陵有殿下这样的封君,实在是煕陵之福。只是……我有些事情想拜托殿下……”

    昭姬看了眼纪旦,伸手道,“焉王这边请。”

    纪旦看着昭姬和焉王走了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些传言,魏纪两国世代联姻,现任纪国的王后便是魏国的公主,纪国的公主也是魏国先王的王后,只不过因难产而死,魏旭的母亲后来才封后的。

    自从纪旦的姐姐纪摇光和魏旭定下婚事,就时常会出现魏昭姬嫁给纪旦的传言,虽然这件事并不确定,但是在纪旦心里,魏昭姬也不是普通的表姐了,此时纪旦看着昭姬和焉王走了,心里涌起了淡淡的烦躁,昭姬、她差一点就成为了焉国的王后啊。

    纪旦看着自己的手,还要再等几年,长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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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阳樊很热闹,可是魏国其他的城池却如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新王登基,地方的官员是不会回阳樊的,包括九原君魏南。此时九原一切如常,但是九原君的后院却因为一个女人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夫人,专房这种事情,公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公子可是魏国的封君,怎么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迷了心智?莫不是什么妖精变的吧?”董姬一脸忧心的对君夫人曹氏说。魏南并不是一个很好女色的人,虽然女人众多,但并不是很亲近内院,可是自从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女人,却是夜夜专房之宠。

    曹夫人漫不经心的说,“董姬慎言,公子想宠幸谁便宠幸谁,这是你我能置喙的么?”

    君夫人曹氏是魏国一个小伯国曹国的公主,比魏南大两岁,面貌平常,可是通身却自有一副端凝若植的气派。曾经育有一子,可惜幼年夭折了,曹氏之后便再没有成孕。而董姬生育了两子一女,在姬妾中很能说的上话,但是也仅仅止于说的上话而已。

    魏南不亲近后院,后院所有的事务都是曹氏全权处理,不仅是曹氏的地位,还是曹氏的手段,都将魏南的后院抓的紧紧的。

    “可是,”董姬飞快的瞟了曹夫人一眼,“对于我等自然没有什么,可是新人这么多日子,竟然都没有来拜见夫人,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曹氏笑道,“既然是新人,自然会有不懂事的,慢慢来就好了。”

    董姬看着曹氏笑了,反而背心一凉,转移了话题,又随便聊了一些其他的便告退了。

    “董姬是越发不知的进退了,内院的事情什么时候一个姬妾也能插嘴了呢。”曹夫人的婢女道。

    曹氏笑了笑,“公子从来没有如此的宠幸过一个人,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后院的众人不安也是正常的。”

    此时魏南正和宋颜在书房作画,魏南一手握笔,一手搂着宋颜,宋颜也手拿一笔,一人勾线,一人填色,时不时的相视一笑。魏南看着宋颜低头认真的填色,用笔轻轻的在宋颜脸上划了一道,哈哈大笑,宋颜用手背一抹,反身拿着笔也往魏南的脸上抹,魏南连躲带笑,宋颜就是够不到他,就把笔一摔,生气了。

    魏南连忙过去抓着宋颜的手,亲亲她的脸,“乖,不生气了。”

    宋颜瞥了魏南一眼,“妾怎么敢生气呢,公子放开妾吧,让妾去梳洗一下。”

    魏南依言放开了她,宋颜便去了净房。

    这么多年宋颜的小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让魏南仿佛回到了那美妙的少年时代,那个先父还在的时候,魏克又常年在外征战,而自己受君父宠爱,一直住在宫中,仿佛天下都在自己手里,可是等君父薨毙了,一切都变了,面对强大冷漠的兄长,魏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谋划的有一天把所有本来是自己的都夺回来,如今虽然有些波折,不过不要紧,还有机会。

    23第二十三章

    “焉王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同王兄说的,一定给大王你一个说法。”昭姬对焉王道。

    焉王笑了笑,“无妨,不着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魏王最近应该最是忙乱的时候,所以我就先来告诉殿下。殿下看情况再告诉魏王吧。”

    昭姬摇摇头,“这确实是很严重的事情,又是发生在我的封国。”

    焉王轻轻的说道,“殿下不必介怀,毕竟是发生在封君之前。”却见昭姬半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此时他们在偏殿中,冬日惨淡的日光穿过窗棱,熏炉中飘渺的袅袅轻烟,焉王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昭姬,昭姬穿着一身缃色的男式曲裾浅笑,身边跟着亦步亦趋的王兄。此时,昭姬却已是魏国的封君,穿着青色的礼服坐在轻烟中,眉头浅颦。

    焉王有丝恍惚,昭姬如今已是他无法涉及的存在了。

    因临近年节,诸国的君主和使臣都不能长时间逗留魏国,魏旭登基不久,便一一告辞离去了。

    纪旦来的时候,魏旭没有抽出时间来迎接,离开的时候魏旭和昭姬将他送至了阳樊城外。

    魏旭道,“一路顺利,代我问候姑丈和姑母。”

    纪旦点点头,又看向昭姬,“表姐,我走了。”

    昭姬眨了眨眼睛,笑道,“路上多保重。”在保重二字上落了重音。

    纪旦知道昭姬在说孙季子的事情,不由得好笑,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了一些,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在魏宫中,昭姬总也忙的不见人影,如今被昭姬调侃,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也罢,这种事情不如回去先试探母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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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使臣离开阳樊之后,阳樊又开始准备过年节的事务,毕竟这是魏旭登基的第一个年节。

    昭姬刚封君,要接手一些关于煕陵的政务,又要设置自己的属官,也是忙的团团转。本来昭姬应该亲自去煕陵一次的,但是马上要年节了,她不可能离开阳樊。便拜石岿为邑宰,全权处理煕陵的事务。之前的县大夫和其他的官员自然还留任,帮助石岿处理管理煕陵。

    就这样等到石岿出发,昭姬终于抽出了时间去找魏旭。此时魏旭正在殿中与大臣议事。昭姬走到宫殿门口便要回去,寺人却说让昭姬稍等,既然昭姬来了,就一定要通报一声。

    寺人刚进去,就又出来道,“大王让殿下进去呢。”

    昭姬走进殿中,见魏旭坐在上首,栾春和翟景分别坐其左右。

    魏旭看到昭姬进来拿起一份书简递给昭姬,“阿昭,你来看看。”

    昭姬打开一看,上书几个大字——“变革五策”,之后是对五策的简略阐述,分别是从官制、兵制、法制、农制、商制五个方面进行改革,昭姬粗粗的看了一遍,不由的轻轻的抽了口气,这五策若是实行下来,魏国将会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到关于商制部分,其中有一条规定海盐全部归为国有。

    魏国的盐大部分是私盐,私盐主自己煮盐,自己销售,官府只是监督收取盐税而已,官府盐税取一,私盐主取五。一般的私盐主不是大世家的家奴,便是背靠着大世家,与大世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改革的盐制在海盐生产方面还是实行官督民产,可是与以前的官府只是负责收税不同,这次却是官府监督煮盐,销售确实全盘接管。官府规定百姓在每年冬季十月到次年正月的农闲季节、在特定的区域煮盐。待海盐煮好,便由盐官统一收购、统一运输、统一销售

    昭姬指着这条说,“王兄,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个问题呢。”

    魏旭道,“哦?发生了什么事情?”

    昭姬便将焉王给她说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焉国并不靠海,有少量的井盐,但大部分的食盐还是要从魏国购买。魏国之前的食盐销路,都被几个大世家瓜分了。卖往焉国的食盐只有一家,虽然有时候价格会有浮动,但也在可接受范围之类,可是最近的海盐却几乎都混着沙土。

    焉王找到昭姬不仅是因为海盐混沙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直接找到魏王不免有些小题大做,而且魏旭那时必然没有时间处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