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

决战越南之最强特种兵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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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象中更厉害,也更可怕,难怪连汪世雄这样顶尖的特战高手也会栽在你的手里。你真的挺厉害,是个了不起的战略特种兵。”

    邓安国冷笑道:”是吗?邓某人真是受宠若惊。”

    粗哑的声音沉冷地道:”二十多名百里挑一,训练严酷,丛林经验丰富的特工队员竟然被你一口气杀了个精光,真够厉害,你的身手是我生平仅见。”

    “真的吗?“邓安国玩世不恭地道。

    “因为你太可怕了。”粗哑的声音冷然道。

    邓安国很是自惭形秽,真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慨,他笑了笑,冷淡地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中国军队的普通一兵,依我看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带着几分征询的意味,粗哑的声音道:”那我们面对面的来一场白刃战如何?”

    “既然你有这兴趣,那邓某人也乐意奉陪。”

    邓安国答应得很爽快。

    彼此先礼后兵的瞎扯了两句后,那敌人首先将打空的tt30手枪抛了出来,而后慢慢从掩体中现身出来。

    对方显得很坦诚,邓安国也当仁不让,他慢悠悠地从掩体里现身出来,右手将打空的五四式手枪举到对方跟前照了照,以示乐意接受挑战。

    这一回,邓安国总算看清了这个敌人的庐山真面目。只见这人的身板魁伟壮健,两条臂膊粗大而筋骨虬结,只是脸庞略显干瘦了些,不过这在普遍黑瘦矮小的越南人之中算是珍禽异兽了。

    直觉告诉邓安国,这厮肯定有着中国血统。

    彼此横眉怒对一阵后,这家伙抢先自报家门,豪迈地道:”我是从河内总参谋部情报处调到步兵第五师特工团的新任副团长,我叫胡先勇。”

    邓安国心头巨震,暗忖:这家伙是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特工,那身手肯定不同凡俗,千万不敢掉以轻心。

    他吊儿郎当地道:”原来是河内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精英特工,邓某人能有幸讨教,真是三生有幸。”

    胡先勇那黝黑而横肉突露的脸膛上,有一条从左眼角斜拉到右边嘴角的伤疤在剧烈抽搐着,他恼怒地喝道:”用你们人地话说,现在轮到你亮出个海底了。”

    邓安国昂首挺胸,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免贵姓邓,中国人民普通一兵。”

    胡先勇满口钢牙咬得格嘣作响,眼神变得狞厉可怖起来,他刷地一把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刺刀,摆出了一副横刀立马的威凌雄姿。

    邓安国甩手将五四式手枪抛向一边,伸右手手去腰间摸81刺刀。

    第76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一)

    当他触到冰凉的刀把时,心里在想:”给老子的,枪林弹雨,刀山火海里闯荡的时日算起来也不短,还从来没有象个武士一般跟敌人一对一地来上一场公平决斗,想不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老子倒想领教领教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特工究竟有多厉害。”

    平心而论,邓安国身上还有一把枪,完全可以乘这个机会突然发难解决掉这家伙后,三分钟内一走了之。尽管他一直主张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只要是能致人死命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无所谓什么卑鄙和龌龊,只有生存和活命,但是在今天他却突然觉得这样做有些胜之不武。因为最勇猛的敌人,真正的对手才是最值得尊重和敬仰的。不管结局怎样,他都要义无反顾地同眼前这个劲敌来上一场公平决斗。如果技不如人,死而无怨。倘若侥幸胜出,今后再接再励。

    邓安国缓缓地从刀鞘中抽出明晃晃的81式刺刀,慢慢地举到眼前。

    邓安国望着锋锐而明闪闪的刀尖,唇角蠕动着一丝丝森然的狞笑,刀体上映射的一张涂满伪装色的清秀面孔在不断扭曲,越发越恐怖,两只澄彻而秀美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残毒,瞳孔在剧烈膨胀着,血丝就象病毒一样在眼眶里扩散。

    就在他立起刀锋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开始了起来,炽烈杀机从心窝直冲顶门。是的,刀代表的是军人的血性和刚勇,他狂暴和嗜血的兽性在这种极端残酷的条件下被激发到了极致,他确实想要跟对手来一场刺刀见红的白刃战了。

    一缕金灿灿的阳光穿破密密层层的树叶缝隙,映射在胡先勇手里的格斗刺刀上,闪闪生辉,迸射出一股森寒的杀气,显然他曾用这把刺刀切开过无数敌人的脖颈,刺穿过若干对手的心脏,当然也说明他这把杀人利器已经沾满了太多中国士兵的鲜血。

    杀人无数的刺刀,映衬着他那条狭长的刀疤,那双泛出血红的凶睛,令人不敢直视。

    只听他嘴唇搐动两下,狠狠地瞪视着邓安国,暴烈地吼道:”姓邓的,你说,两天前安乐村的血案是不是你做的?”

    十步之外,邓安国咬了咬嘴,开诚布公地回道:”你明知故问。”

    血丝在瞳孔里迅速膨胀,胡先勇右臂暴伸,刺刀直指邓安国,厉声嘶叫道:”姓邓的,你是个王八蛋,狗杂碎,你简直禽兽不如的恶魔。”

    邓安国冷哼一声,没有吭声,只是神色寒酷,目光萧森,毫不稍让地与咄咄逼人的胡先勇对视。

    稍顿,胡先勇怒目切齿地吼道:”你这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的杂种,你残杀了我们十多个回家探亲的战士不说,还对村里乡亲展开血腥大屠杀,四十多人死在你的屠刀下,你太冷血残酷了,你欠下了我们一笔永远也无法勾销的血债。”

    邓安国面不变色,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咋样?”

    胡先勇暴烈地道:”你比那狼虫虎豹更可恨,却他妈还有脸在那里自鸣得意。”

    他的血泪控诉非但没有触动邓安国的理性和良知,反倒激起了邓安国无穷怒火。

    邓安国右脚腾地踏前一步,爆声道:”操你八辈祖宗,你这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的东西,老子那是逼不得已,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怨他们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他碎了口唾沫,接着痛快淋漓地辱骂道:”我呸!,你当你们的老百姓是温柔善良,热情大方的高等民族。我操,一个个全他妈是狼心狗肺的贱种,还他妈有脸指责老子,告诉你,你他妈不配不在老子面前谈论是非曲直。”

    满口钢牙咬得格嘣作响,血红的刀疤涨裂得险些快要把一张瘦黑的丑脸撕成两半块了,胡先勇狂暴地嘶吼道:”禽兽,你少他妈的在那里油腔滑调,强词夺理,今天你要为你欠下的这笔血债付出代价。”

    “早说过了,老子是逼不得已才大开杀戒。”邓安国显得很理直气壮。

    胡先勇怒目圆睁,狂暴地道:”中国杂种,你要为我们死去的弟兄偿命。”

    邓安国不怒,反而嘿嘿笑道:”只有像你这般虚伪龌龊的人才会把战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们的特工队员不也很喜欢血腥和刺激吗?你们跑到我们家门口来舞枪弄炮,烧杀抢掠的时侯,可曾想到过滥杀无辜?可曾考虑过这是强盗行径?可曾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在对一个给你们大米白面喂饱你们,送你们机枪大炮抗美救国的兄长大打出手,你们又曾自我反省一下,到底谁才是货真价实的禽兽,谁才是明正言顺的人类?”

    一番意味深长,尖锐泼辣的陈词伴随着邓安国那阴冷的声音象一把锋利尖刀刺进胡先勇的心窝,又如同一双钢爪在他灵魂深处狂乱地撕抓。

    “不,不,你这遭五雷轰顶,千刀万剐的中国畜牲,你他妈的在胡搅蛮缠,不是那样的,是你们先侵略我们,是你先把战火烧到我们家门口,我们才是反抗侵略,保家卫国。”

    邓安国义正严词,这条丧心病狂的白眼狼终于感到了理屈词穷,但他仍然顽固执拗,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生拉硬扯地想把战争的罪责全部推卸到以邓安国为代表的中国军人身上。

    邓安国道:”你这白眼狼,少在老子面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事实终归是事实,你们在周围那些弱小邻国里舞枪弄炮也就够了,如今连跟你们曾经是同志加兄弟的中国都敢肆意践踏,真是瞎了眼,对你们这些浅薄,不可理喻的无赖就是不该心慈手软,就是要以牙还牙,以血溅血。“

    “不,姓邓的,你这万恶的中国禽兽,你在信口呲黄,胡说八道,是你们侵略了我们,我们才是在保家卫国,反抗侵略。”胡先勇振振有词地尖吼着,仿佛声音大到盖过了邓安国便意味着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第77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二)

    胡先勇越说越振振有词,邓安国可真被他气得肺腑欲炸,当下目眦欲裂地道:”不要脸的无赖,明明是你们先挑衅引起的战火,挨了打还死皮烂肉的怪我们侵略了你们,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胡先勇声如裂帛似的咆哮起来,”不,那一年是你们先动的手,是你们先打的我们。”

    邓安国据理力争,”是你们硬要跟我们结怨架梁,我们打了你们是自卫,是逼不得已。”

    胡先勇暴跳如雷道:”姓邓的,今天你是死定了。”

    邓安国哂然笑道:”是吗?你就那么自信?”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狠辣角色各执一词,陷入了循环式的无聊争吵。最后,积压太久的仇愤终于爆发了,邓安国握紧刺刀指着胡先勇凶暴的吼道”行,咱们刀下见真章,看谁先躺下,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老大。”

    “行,来吧。”胡先勇也毫不示弱地挥动着刺刀,狂暴的吼道:”姓邓的,你手上沾满了我们士兵的鲜血,我不提着你的人头去见师长,我誓不为人。”

    两人不想再理论了,还是以武士的方法来了结恩怨。

    “去死吧。”

    人随话声,胡先勇双脚蹬地起跳,身子向前电扑而出,右手刀由右向左横扫邓安国胸部。刀势狠猛,虎虚生威。

    邓安国左脚向左侧横跨一步,右脚脚脖内侧蹬地,迅速向左侧横跨跟进一步,同时腰身奇异的扭曲,胡先勇划出的刀尖擦着肋间拖过,划破了衣襟,险些伤到皮肉。

    星流电击的一瞬,邓安国旋身以腰力带动右臂力量手腕一翻之间,变成反握刀,狠狠划向胡先勇握刀的手腕,力图割断其桡动脉。

    胡先勇右手一缩,让过这一刀,然而却不曾想到,邓安国来的是虚招,划向他手腕的刀锋由下向上一撩,旋即直刺他咽喉。

    这一下速度之快,若同流星赶月。变幻之诡奇,令人匪夷所思。

    胡先勇的上身迅急一仰,脑袋向后猛仰,身子倒地,避过邓安国这一撩一刺的狠毒招式,翻身挺腰而起。闪避动作同样急如星火,同样干脆利落。

    “姓邓的,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人面兽心的中国猪,我把你撕碎喂狗,我就对不起那些被你杀害人民军战士。”

    胡先勇暴喝一声,旋身换步,右脚经左脚向前上步,脚尖外摆,两腿成交叉状,随即左脚向前上步,右手刀劈向邓安国面门,右脚上步,左手捏实拳头,左直拳击向邓安国鼻梁骨。刀划面门一招为虚,拳击鼻梁骨却是货真价实,邓安国若是中招的话,势必会打翻五味瓶。

    邓安国脑袋一仰,胡先勇的铁拳头擦着鼻尖击向空气。接着,邓安国上身向后跌倒,背脊先稍偏向右方,左手后伸,撑在地上,身体稍向左方,跌于撑地的左手上,胡先勇的踢出的右边腿再次落空。

    邓安国左手借力一按地面,一个平地翻车,立身而起,以自然持刀格斗姿势面对着已飘身闪退至两米外的胡先勇。

    前脚与后脚同时蹬地并前后交叉变换,胡先勇不断地以换步拉近与邓安国的距离,同时左手配合着持刀右手在邓安国眼前来回晃动,干扰着邓安国的注意力。霍然,他一个近身,右手倏翻,反握刀,斜劈邓安国颈左侧。

    由于胡先勇身高臂长,刀锋飙然而至,邓安国颈侧触到一股寒意,脑袋朝右后侧偏出,身子倾倒于地,右手一撑,双脚奋力蹬向地面,借力一个侧翻滚,然后翻身而起,只感到一股血辣辣的液体顺着左臂流向肋间。

    只见,邓安国左上臂紧挨肩膀的位置上盛开出一朵大红花。他臂膀已被刀锋切开了一条血口子。

    平心而论,胡先勇的确算是跟邓安国一拼高下的贴身肉搏战高手。但是,一连数天不分昼夜的绝地大逃杀,搞得邓安国疲于奔命,身心极其劳累。在这样极端恶劣的条件下,遇上如此实力强悍的对手,即使他的搏击本领再高绝,发挥起来也不免大打折扣,情势逼迫他只能作背水一战,两败俱伤的打算。

    邓安国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渍,恶狠狠地吼道:”来呀!有种你就放马过来,你个杂碎,你不是要把老子撕碎喂狗吗?你这狗操的杂种有本事就来呀,看谁把谁撕碎。”

    “中国畜牲,你别得意,想当年我他妈连美国鬼子都能开肠破肚还怕你,老实告诉你,我十四岁大的时候就宰过法国鬼子。”

    十步之外,胡先勇面色冷凛,眼神中隐隐透露着一种歉疚与无奈,继续以换步逼近前来。

    邓安国倒退两步,双脚就地一蹬,拔离地面一尺,左脚倏然后伸,猛力一蹬树干,弹身跃起,凌空翻出一个漂亮的空心跟头,腾越到胡先勇的头顶,手腕灵巧翻转,刺刀刀尖向下,狠狠插向其头顶,大有将其头盖骨扎碎的势头。

    胡先勇急忙缩头矮身,一个前滚翻,避过了邓安国欲扎碎他头盖骨的狠毒招式,但左后肩却被锋利的刀尖扎破,登时血流如注。

    邓安国落地转身,面朝敌人方向,怒目而视,嘴唇舔了舔刀尖上的血渍,啐了口唾沫,将刺刀叨在嘴里,解下迷彩汗巾,三两下扎紧左臂上的伤口,而后取下刺刀,还原成持刀格斗姿势。

    胡先勇怒形于色,将刺刀交于左手,右手伸到左后肩摸了摸,看着中食二指沾染的鲜血,眼神隐隐显露出杀机。

    邓安国目光挑衅地瞅着胡先勇,嘴角浮动着轻蔑的笑意。

    胡先勇嘴唇翕动两下,左手将刺刀向胸前抛出,旋身进步,右手前伸抓住刀柄,凌厉攻势如火山骤发,似狂风卷地,搂头盖脸地覆盖邓安国全身要害。

    斜砍脖子、上挑下巴、直刺心窝、横斩腰肢……招招不离要害,式式毒如虎蝎。

    邓安国的双脚连续动作,忽前忽后,时左时右,风掣电驰般变换步法,灵敏地上跳下潜,像幽灵那样游移在刀光剑影里。

    “铮…铮…铮…”

    金铁交鸣,刀风呼啸。

    第78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三)

    邓安国以变化多端的步法,敏捷灵活四肢,巧妙配合,封闪避躲,见招拆招并寻找空隙展开反击。两人一攻一守,激烈的打斗令风云变色,天地震撼。

    胡先勇连续进击飞招,但却不断落空,邓安国眼疾手捷,机变如神,不放过丝毫乘隙反击的时机。

    突然,他绕到胡先勇侧翼,虚招攻击其后腰,逼其旋身闪退避躲。邓安国趁时反客为主,变守为攻。他一个近身,欺到胡先勇面前伸手可及之处,左手五指箕张如钩,抓其眼鼻,右手在虚空里抡划出一道半弧,刺刀斜砍其颈左侧。

    胡先勇略微向后仰闪的上身倏然朝右侧一偏,右手向上挥刀,封住颈左侧。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

    胡先勇格开邓安国斜砍脖颈的狠招后,右势站立,上体稍向左旋转,右脚由膝上提,迅即由曲到伸,右侧踹腿狠狠击向邓安国上盘。

    攻击既快又猛,击在必得。

    邓安国由于刚才斜砍脖颈的一刀用力过猛,落空之后,身子重心前移,收势避闪已是不及,小腹上重重地挨了一脚,跌跌撞撞地朝后倒退不迭,左手后伸,撑住一棵树干,方才拿桩站稳。

    邓安国喘了两口粗气,揉了揉小腹,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右手一翻,反握刀,电闪扑上。

    一声金铁交鸣,两条一高一瘦的人影刚刚碰触,如遭电击般撕裂开来。旋即,再次电扑而上,响起一串金铁交击声。

    劈、砍、刺、削……封、挡、格、架……刀风如涛,寒光耀眼。

    钩拳、鞭拳、直冲拳、摆拳、劈拳……拳影漫天,密如骤雨。

    两人棋逢敌手,半斤八两。

    刺刀挟铁拳,快攻狠打,令人炫目神驰的攻防战激烈持续了足有一根烟的工夫,两个狠主儿都累得汗流浃背,口吐青烟,竟然鬼使神差般撞了个满怀。

    胡先勇人高马大,挥刀向下劈刺邓安国脖颈。

    邓安国缩头,左手倏探如电,扣住胡先勇的握刀的手腕,食指拼力掐住他的桡动脉,不让他挣脱自己的控制。同时,他右手手掌松开,刺刀脱手掉落,右腿倏地蜷曲,膝盖一顶刀身,刺刀飞起来,右手抓住刀柄,正握刀猛刺胡先勇的心窝。

    邓安国刺出的刀尖还没触到胡先勇的胸襟,手腕就被胡先勇的大手抓了个结结实实。邓安国只觉得手腕像被一把巨大的钢钳夹住了,骨头欲碎裂,筋脉尽断。五根手指头登时痉挛,握不住刀柄,当的一声,刺刀脱手掉落。

    邓安国死死扣住胡先勇的手腕,猛力往紧挨着的一棵树干上来回磕击,三两下就磕掉了胡先勇的刺刀。

    邓安国左手乘机松开,五指捏成铁拳,挥出一记直冲拳猛击胡先勇的肩膀,接着双膝微弯,上身下压猛力前冲,戴着头盔的脑袋狠狠撞其下巴。

    一声令人肉麻的骨骼错位的脆响过处,胡先勇的肩膀和下颌在电光石火间连遭重击,踉跄暴退几步,颓然向后摔倒。就在他中招倒退的瞬间展开反击,左钩拳急于星火,一闪之间,拳尖剐中了邓安国的鼻梁。

    邓安国登时鼻血长流,头昏目眩,眼冒金星。

    邓安国一溜歪斜地倒退几步,摇了摇头,驱散大脑里的眩晕,一抹鼻血,凶猛扑上。

    胡先勇坐起上身,洒脱地接上被邓安国打得脱臼的下颌骨,瞥见邓安国猛扑上来,他赶紧翻转身形,上身前俯,左腿曲膝前蹲地面,以前脚掌为轴心,向右后方转体带动右腿朝左后方弧线擦地后扫,击向邓安国向前踏进的右脚。

    邓安国脚腕负痛,身子登时不稳,朝后连打了两个趔趄,扑通一交跌坐下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树干上,撞了个七荤八素。

    两个彼此势均力敌的狠主儿都被对方打得头昏脑胀,鼻青脸肿,仰躺在满是枯枝落叶的地面,抓紧时间喘气歇息,蓄势再战。

    邓安国眼前一片浑浊,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在包围着他,几次用双手撑地,奋力挣扎,勉强站立起来,还没走出几步,身子东倒西歪,不由自主地一交跌坐了回去。

    邓安国是这般有气无力,胡先勇亦然,也被邓安国两记沉重的煞威棒打得七荤八素,脑袋涨痛得快要炸裂开了,四肢根本使不上力,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咳喘着粗气。

    力量过得片刻,邓安国用力拍了拍脑壳,扭了扭脖子,感觉到脑子清醒了很多,眩晕感消失了不少,浑身力量渐渐地恢复了起来。

    此时,邓安国忽地看到胡先勇正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一边抢出几步。

    邓安国揉揉肿胀的眼皮,定神看去,一瞥眼间,间距胡先勇不到十步远,豁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胸骨戳出体外的敌尸,尸体旁有一支k-47冲锋枪,这厮正要摸过去捡那支k-47冲锋枪。

    邓安国惕然心惊,精神大震,狠狠一咬钢牙,双手反手奋力一按地面,腰板狠狠向起一挺,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站了起来。

    胡先勇眼角余光瞥见对手已经支起身来,急忙拼尽全力,加快速度,抢步过去抓那支k-47冲锋枪,只要他拿到了枪,只要弹夹里还有子弹的话,那形势就会急转直下,邓安国就有生命之忧。

    只见他一个鱼跃,跳出去,接着前滚翻,右手向前抓出,抄起那支k-47冲锋枪。

    几乎与此同时,邓安国右手反手伸到腰后,刷地抽出别在背后腰带上的柯尔特手枪,双脚一蹬侧旁的树干,借力一个鱼跃龙门,瘦削身形彷如离弦怒矢,闪电般飙射出去。

    胡先勇抓枪在手,一个侧后倒,闪电般出枪,枪口一摆,正待开枪。

    邓安国落地一个前滚翻,躲到他左侧的大树后面。他迅疾扭转身子,枪口往左一荡,哒哒哒的五发短点射,子弹打在大树干上,撕下一块块树皮夹杂木屑,四散溅飞。

    在他枪声中断的电光石火间,邓安国乍猛地从树干背后蹿出,双手就地猛力一捺,以常人瞳孔不及摄视的速度,来了个赏心悦目的鹞子翻云,轻捷利索地落到附近的另一棵大树跟前,身子扭了两扭,便即消逝在大树背后。

    胡先勇侧身翻滚,一骨碌坐起上身,忽见邓安国一个侧后倒,乍猛地从树干右侧露出上身,右手竟然多了一支柯尔特19111手枪,枪口一晃,快速指向他的胸膛。

    衰竭之下,两人配合得倒是很默契,索性就倒在地上喘气歇息起来。

    第79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四)

    胡先勇暗叫一声情况不妙,身体抢在大脑意念之前作出趋奉反应,只见他上身朝后猛倒,迅即横向侧滚翻。

    砰砰的两声枪响过处,两发子弹夹风带火地擦过胡先勇胸前衣襟,扎进他背后的大树身上,梆梆作响。

    胡先勇停止翻转,身子侧卧,脑袋微微翘起,右手肘部撑地,斜角瞄准射击,三发短点射。

    邓安国右肘狠顶地面,腰板往左上方猛挺,上身像装有弹簧一般,刺棱一下弹回树后,三颗子弹射在地面,炸起三股泥柱。

    胡先勇乘机挺身而起,斜身疾扑,如流星赶月,扑到侧近一棵大树旁。

    邓安国侧滚翻跃出掩体,跪姿双手持握柯尔特手枪,手臂、目光和枪口一齐移动,快逾电光石火。

    枪声响起,三颗子弹擦过胡先勇的身侧飞过,其中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强劲气浪,蹭破他左臂衣襟,在他左大臂外侧犁开一道浅浅的血槽,立时鲜血冒涌。他身子右侧着地,左脚猛力一蹬地,身子滑进大树背后。

    邓安国腾地跃起,连续不停地扭腰换步,瘦削身形呼呼地打起旋转,宛若高速转动的陀螺,风驰电掣般扑向旁边的一棵大树。

    胡先勇右手从树后探出,单手操起k-47冲锋枪,哒哒哒的向邓安国喷出仇恨的子弹。

    邓安国旋身躲进大树后面,两颗子弹打中树干,削刮下两块树皮,他把柯尔特手枪交于左手,从树干左侧探出去,砰砰的打了两枪,逼得胡先勇赶紧缩手收枪。

    咔的一声响,邓安国的柯尔特手枪空仓挂机,弹药告罄,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左臂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咬了咬牙,强忍剧痛,将手枪夹在左臂腋窝,右手伸到战术背心口袋里掏备用弹匣。

    与此同时,胡先勇坐在大树后,背靠树干,大口喘着粗气,热汗狂飙,显然刚才瞬间爆发的战斗力让他极为疲累。

    他右手卸下冲锋枪的弹匣,检视弹药,还剩七颗子弹,便把射击状调整为单发,而后咔嚓一声,插回弹匣,气咻咻地向邓安国喊道:”姓邓的,你已经连续开了七枪,只怕子弹已经打光了吧?”

    邓安国刚刚退掉空弹匣,一听胡先勇这话,心中一动,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应对良策,便即洪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子弹?”

    胡先勇拉动枪栓,重新上膛,似笑非笑地道:”我没有听见你换弹匣,重新上膛的声音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身上还藏有第三支备用手枪吧?”

    邓安国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右手拇指松开空仓挂机锁,食指勾住扳机护圈,把手枪伸出树干,大声道:”你说不错,我的子弹已经打完了,没有弹匣可换,因为这支美式柯尔特19111,是前几天我干掉你们一个民兵排长,从他身上缴获的。”

    胡先勇慢慢地站起身来,探头看去,瞥眼之间,见对方从树后伸出右手,食指勾住一支套筒滑后的柯尔特手枪,当下心头稍宽,冷笑道:”姓邓的,你真够厉害,也够狡猾的,居然还在身上藏了一支手枪,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邓安国食指勾住护圈,将手枪抟了两圈,冷然道:”你错了,我与你此前素昧平生,完全不知道你的底细,更不会特意暗藏一支手枪,在肉搏决斗当中找机会开枪暗算你,我只是有备而无患,要不是你跑过去捡枪来射击我,只怕我还不一定能想起我还藏有一支备用手枪。”

    胡先勇脸露羞惭之色,嘿嘿笑道:”你是在说我不讲决斗规则,是吗?”

    邓安国冷哼一声,鄙薄地道:”你们越南人做事讲不讲原则,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你用不着问我,更何况你我进行的不是武士决斗,而是两国军人为了各自祖国的政治利益所展开亡命厮杀,只要能杀死对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即使你刚才拿到枪杀死了我,也没人怪你胜之不武,当然我暗藏一支手枪也无可厚非,我得提防你耍诈嘛!”

    邓安国词锋尖锐,胡先勇理屈辞穷,略事思索,他脸露狡黠神色,语气饱含歉疚地道:”不错,刚才是我不讲原则,不顾决计规则,想要乘你还没喘过气,爬起来的时候,跑过去拿枪,想用枪杀死你。”

    邓安国缩回右手,收回手枪,拇指按在空仓挂机锁上,冷凛地道:”你觉得有必要向我道歉吗?你刚才不是猖狂地叫嚣着要挖我的心去喂狗吗?现在我只有一支空枪,一把大砍刀,而你却手握一把自动冲锋枪,占尽优势,想要把我挖心刨腹,锉骨扬灰,现在还正是最佳时机。”

    胡先勇用手拍了拍k-47冲锋枪,确定弹匣已插到位,稍加思索,随后说道:”姓邓的,你拿言语相激,是不是想诱使我出来,再和你来上一场拳拳到肉的决斗?”

    邓安国冷凛道:”怎么了?你手里有支k-47冲锋枪,我称得上是赤手空拳,现在过来把我碎尸万段正是时候,难道你不想为你们那么多死在我手里的士兵报仇雪恨了?难道你的枪也没子弹了?”

    胡先勇心下会意,知道对方以言语相激,诱使自己放下枪,出去与对方再来上一场白刃肉搏战,但对方武艺深不可测,更精专于军事格斗技能,刚才对方在连续激战,身心极度衰惫的情况下与自己较量,自己尚且不讨便宜,现下自己同样疲顿,恐怕更无取胜把握,白刃肉搏不是明智之举。

    他审时度势,几经掂量,终于决意将计就计,谎称自己也没有子弹,诱使对方现身出来与自己近身格斗,乘机开枪解决掉对方,以泄心头愤恨,只要砍下对方的人头,拿到特工队员们面前去展示一下,不仅能在特工团树立自己的威望,还可以向上峰邀功请赏,取代现任特工团团长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是两全其美。

    他当下沾沾自喜,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邓安国大声喊道:”正好我也没有子弹了,你想继续与我近身肉搏,一决雌雄,现在倒正是时候。”

    邓安国深谙越军特工人员阴险狡诈的行事风格,但为了诱引胡先勇现身,仍然决计舍命冒险一试。

    他慢慢腾腾地从大树后面露出半块身子,右手举到肩膀上方,手握着的柯尔特手枪空仓挂机,只是大拇指紧靠节套锁。

    第80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五)

    胡先勇探头一察视,见对方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支空枪,当下释怀,心想对方果真相信自己的鬼话,中国人似乎比想象当中更好欺骗,看来这个中国兵尽管武艺奇强,战斗力惊人,但是侠义心肠太重,一心只想与自己来一场中国古代传统的武林高手对决,不像传闻中那么机警聪敏,狡黠刁滑。

    邓安国露出了整个身子,双手举过肩膀,向胡先勇展示出手里没有其它攻击武器,最多只能把右手上的空枪掷出去砸人。

    胡先勇慢慢悠悠地从大树后面现身出来,右手提着k-47冲锋枪,枪口向下朝地面,神情阴鸷地望向邓安国,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给我机会选择的话,我宁愿在你背后开冷枪打死你。”

    邓安国徐步朝胡先勇欺近,轻蔑地道:”难道你没有勇气与我正面交手?”

    胡先勇一针见血地道:”说句实话,你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人,若论武功、军事战斗技能和勇猛气魄,我军当中跟与你并驾齐驱的人实在寥寥无几,难怪前任副团长汪世雄和很多优秀的特工队员会死在你手里。跟你这样可怕的恐怖人物面对面,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邓安国冷哼一声,没有吭声,继续缓步向胡先勇跟前欺近,两只锐利的俊目留意着胡先勇脸庞的神色变化。

    胡先勇顿了一顿,脸孔上的阴鸷笑意愈来愈浓,嘴唇翕动两下,阴恻恻地道:”姓邓的,你虽然强悍勇猛得很可惜,但是在我的看来,你并非无懈可击。”

    邓安国欺近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停住脚步,倏然俊目圆睁,怒瞪胡先勇,冷厉地道:”看来你跟那个姓汪的龟孙子一样,总以为一定能够战胜我们中国军人,却不知你们这种肓目的乐观,过度的自信,反而会使你们变得幼稚,变得愚鲁,结果非但不能在我们中国军人面前讨到半点便宜,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邓安国的话一字一句饱含辛辣尖刻的意味,听得胡先勇如芒刺在背,钢针钻心,委实难以忍受。

    只见他脖间青筋暴胀,脸颊肌肉剧烈抽搐,双目赤红如火,眼珠欲夺眶蹦出,他咬牙切齿地道:姓邓的,我是不愿和你面对面的较量,但并不意味着我会害怕你。”

    邓安国冷凛道:”既然这样,那废话少说,咱俩就见分晓吧!”

    提着k-47冲锋枪的右手臂在微微抖动,胡先勇暴烈地道:”姓邓的,你是厉害得很可怕,可惜还是有点愚昧。”

    他语言未落,右臂陡然抬起,右手迅疾向前送出,枪口直指伫立在跟前,迫不急待想与他近身肉搏的邓安国。

    他这一下变起当真出其不意,令人猝不及防,不过实在很可惜,他所面对的是勇贯三军,智谋超群的魔鬼刺客,无论他的为人有多么j诈,伎俩有多么鬼蜮,到得来只会弄巧成拙,遗恨终生。

    就在他猝然发难,抬枪指向邓安国胸脯的当口,邓安国的身体竟然直挺挺地仰面向后猛倒,着地的瞬间,左手反手一伸,手掌撑住地面,身体重心倒在左手臂上,他右手臂抢在同一时刻,朝上甩起,而右手拇指一按节套锁,咔的一下金属摩擦声响,手枪套筒复位,枪口斜指对手上身,整个过程疾如流星赶月,令人不可思议。

    砰的一声枪响,胡先勇的右大臂与肩膀接合部血箭迸射,一颗1143毫米子弹将他的肱骨轰得粉碎,余威仍是大得惊人,硬生生地将他那高大魁伟的身体撞得踉踉跄跄,倒退不迭,k-47冲锋枪脱手跌落于地面。

    邓安国左手撑地,支住全身,右臂斜斜长伸,右手持枪仰角射击,第二颗子弹彻底终结目标的子弹脱出枪膛。

    胡先勇的眉心绽放出一大朵艳丽而凄怖的血花,而他脑袋猛地甩出,身体仰面摔跌,后脑勺抢在背部着地之前,狠狠地磕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喀嚓的一下恐怖脆响,他的头盖骨立时碎裂,红白相间的粘稠液物四处乱溅,活像砸烂的大西瓜,死状当真惨不忍睹。

    邓安国左手在地面狠力一捺,腰板借助瞬间反作用力,往起一挺,迅即弹直身体,他斜眼一睨已然溅血殒命的胡先勇,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似笑非笑地道:”这群白眼狼总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结果都是以赔掉性命为代价,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悔改。”

    他一言方毕,右手食指勾住手枪扳机护圈,转了两圈,随即收枪入套。

    邓安国经过与胡先勇前一番白刃肉搏后,已然摸透他的性情和为人,知道他是狡赖刁滑之徒,跟自己近身格斗落于下风就妄想用枪,可称得上是卑劣之极。

    刚才胡先勇和邓安国经过第二番枪战对决,见根本不可能占到任何优势,若继续缠战下去,弹药一旦挥耗罄尽,势必还会与自己拳拳到肉,毫无投机取巧的余地,于是他便决计使诈,诱使邓安国跃出掩体,像古代侠者一样与他展开生死决斗。

    邓安国早就窥测出他的阴毒诡诈,索性将计就计,故意给他造成子弹已经打光的假相,然后口口声声地叫囔着要与他近身格斗,使他误以为邓安国真的着了他的道儿。

    当两人再度跃出掩体之时,邓安国双手高高举起,故意把空仓挂机的手枪展示在胡先勇眼前,佯装出迫切想与他拳来脚往的架势。而胡先勇手提装有好几发子弹的k-47冲锋枪,有恃无恐,满以为稳操胜券,警觉性大减,却不知邓安国比他更精专于使诡耍诈。

    邓安国见胡先勇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期然地疏忽大意,根本不会料到自己适才给手枪装上备用弹匣的时候,没有按节套锁重新上膛,套筒后滑没有复位,看上去跟刚刚打光子弹的空枪毫无二致。于是邓安国巧借与胡先勇唇枪舌战的当口,慢慢地欺身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因为胡先勇用的是k-47冲锋枪,枪口垂向地面提在右手,在这种几乎近在咫尺的距离上,突然抬手举枪射击,速度相较于使手枪的邓安国,必定有所延缓,常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邓安国正巧利用这微不足道的毫厘差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面后倒,同时按手枪节套锁重新上膛,从而出奇制胜。

    第81章第八章绝命地狱战(六)

    邓安国稍作喘歇后,寻回81式刺刀,拾起81-1步枪,换上新弹匣,便在此时,他蓦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痛苦呻吟,低沉而凄切,显然还有重伤者正在死亡边缘线上挣扎徘徊。

    邓安国心知肚明,刚才妄图迂回到自己偷袭的敌人尽管全数惨遭灭顶之灾,但仍有几人未有立即溅血伏尸,现下正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