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从太原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只怕这一路上,那轻薄公子还会前来纠缠。而且,他的那名侍卫武功极高,千万小心。”
李世雯道:“只因越王杨素大寿在即。世雯奉父亲之命,前来送贺礼。不想宇文家的宇文成龙竟然一路跟踪,欲行非礼。”
秦琼一听,忙道:“在下正好也要为杨素祝寿,不如一同前往长安。人多的话,就可以防止这些人半路对姑娘欲行不轨。”
李世雯喜道:“这样最好!明日就一起动身吧!”
秦琼说声“好!”就带着齐国远与李如圭回去大殿。
柴绍望着秦琼远去的背影,竟然闪出异样的目光。
第二十七章
李世雯望着秦琼远去的背影,久久呆立。柴绍见此情景,心中醋意大发,不向李世雯说“晚安”就回去自己的房间。柴绍的这些变化似乎并未让李世雯注意到。
第二日,李世雯、柴绍与秦琼等数百人拜辞方丈,一起向长安进发。
此时再提到世民、元霸的师父紫阳真人所创立的易天教。因为紫阳真人的突然失踪,其二师弟林澹然代理掌教之职。这一日,林澹然正在易天教总坛向前往长安执行教内特殊任务的三师弟李靖嘱托数语。李靖将代掌教师兄的话牢记于心,并向林澹然告别道:“师兄,李靖沿路会飞鸽传书回来向师兄报告情况。师兄勿须担心李靖的安危。”
林澹然道:“李师弟,务必让杨素劝谏皇上,小心当今太子的一举一动。他日,太子杨广得登大宝,必然重用宇文一族。到时,大隋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百姓将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师弟你一定要竭尽所能,漂亮完成任务。”
李靖微微点头,即转身向长安方向而去。
易天教地处咸阳城郊,李靖自然独骑很快来到长安城内。李靖骑着马,一路前往越王府。迎面过来一队军士守护着一名骑白马的美貌女子。这名女子着一身男子劲装,容貌犹胜西子三分。身后还跟着一群骑着马的丫鬟,亦是穿着男子衣裳,被众军士将拥于中间前行。
李靖模样端正,眉目清秀,高大魁伟倒是吸引了那群丫鬟。骑马的美貌女子见了李靖竟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正与李靖投射来的目光相对。李靖见到这位宛如仙子的姑娘,自然深为其美貌与风度所着迷。直至两名军士冲着李靖大喝一声:“大胆!竟敢用眼神冒犯红拂姑娘。”
军士嘴中的“红拂姑娘”就是越王府的侍从女官张出尘,因手持红拂而被称为红拂女。
李靖听到军士的暴喝,急忙将头低下,不敢再望向红拂女。
红拂亦随着队伍前行,同时对李靖流露出一种微妙的神情。
在队伍最后是杨素长子杨玄感,发现到这一切,居然向李靖发难道:“你很喜欢看美人吧?”
李靖随口应一声道:“美女谁不喜欢看?”
杨玄感听到此语,即命手下士卒将李靖团团围住。
杨玄感j笑道:“想看美女?好!就让你看个够。来人,把这小子的眼睛挖了,放到长安城楼,让他天天都来看到长安每日来来往往的美女们。”
杨玄感话音刚落,就有两名士卒朝李靖扑来。李靖侧身闪过,却被两柄短刀逼住。李靖两掌疾出,将刀悉数震开,同时踢出一记重脚,将袭向己身的两柄长矛弹开。杨玄感一声令下,众士卒一起挺矛朝李靖刺来。李靖飞身,将双脚下压,将这数柄长矛踩于脚下。那些士卒使劲握住矛柄向外拉,却因为李靖的深厚内力,无法从其脚下拔出。李靖见这些士卒用尽了全力,轻收双脚。强大的惯性,将这些士卒都带倒在地。
杨玄感大骂一声:“一群废物!”从马上跃起,奋力一脚朝李靖踢来。李靖出掌,利掌准准劈中杨玄感脚踝。杨玄感感到剧痛钻心,并失去平衡而重重摔在地上。
李靖望着杨玄感笑道:“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在下不得不对你小施惩戒。你的脚筋已经断了,赶快回去找个郎中看看,还能治的。晚了,可就要变成瘸子了。”
杨玄感仍旧不知厉害,竟叫道:“越王府的人你也敢打,看来真是不要命了。等本公子回去禀过父王,定然将你五马分尸。”
“在下已经手下留情,就是希望你能悔改。不想,你竟如此变本加厉。看来,打断你脚筋还不够。还要割了你那条舌头才是。”李靖又打算再教训一下这个纨绔子弟。当然,只是吓唬一下而已,并非真要去挖杨玄感舌头。
李靖已经准备出招了,却被红拂女的一声娇喝阻住。
杨玄感趁李靖停手之时,单脚纵至李靖面前,又是一记重拳轰向李靖前胸。李靖眼疾手快,抬掌硬接杨玄感这一拳。没想到出手过重,竟将杨玄感重重弹出。杨玄感摔在地上,并喷出一口鲜血来,仍骂不绝口道:“无耻之徒,好滛女色。当今圣上亦是如此,竟强纳红拂姑娘为婕妤,完全不顾社稷安危,百姓苦不堪言。就是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大滛贼太多了,才使天下变得如此浑浊不净。在下不能将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杀尽,是为无用,对不起天下苍生。”
李靖听完杨玄感的话,又舒掌朝已毫无抵抗能力的玄感劈去。杨玄感唯有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不料,李靖的利掌却是重重轰出,轻轻抵于杨玄感脚踝处。杨玄感只感脚踝这里有一股真气进入体内,感到异常舒服。看来,李靖是因为杨玄感的那几句话而深受感动,为其疗伤。
李靖输了一股真气给杨玄感,并说道:“脚筋已经接好了,只要调养一些时日,就可以奔走如初了。”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杨玄感似乎不领情,仍然道:“别以为你为在下疗伤,在下就会感激你。”
李靖一听,回转身道:“老实说,在下本打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过,听你所言才知,你算得上一条汉子,是真英雄。所以,在下才为你疗伤。”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算真英雄呢?”红拂女从马上跃下,来到李靖面前问道。
李靖望了一眼红拂女,笑道:“只要是心系百姓的人,都是真英雄。”
红拂女因为李靖这句话,似乎更显一丝爱意。
杨玄感是个满怀热血之人,听到李靖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有些改变对李靖的看法,竟拱手向李靖谢道:“多谢英雄刚才出手未在下疗伤。也许先前是场误会。在下亦为刚才的冲动向英雄赔罪了。”
李靖扶住杨玄感道:“不敢当呀!公子!”
杨玄感仔细看了看李靖,疑问道:“公子好像不是长安这里人吧?”
李靖道:“在下三原人士。特来长安拜见越王千岁的。”
杨玄感一听,忙道:“这么巧!竟然要找我爹?”
李靖一听,忙道:“怎么?公子难道是?”
杨玄感道:“在下越王长子玄感,敢问英雄大名。”
李靖道:“在下三原李靖,有幸见到杨公子。”说完,又望了一眼红拂女道:“还有红拂姑娘。”
红拂女的脸立时红了半边。
杨玄感由两名士卒搀扶上了马,望着李靖道:“李英雄,家父如今抱恙在身,恐难与英雄相见,请见谅!”
李靖一听,失望道:“在下打算再长安住上些时日,待越王病愈之时,在下再登门造访!”说完,催马而去。
红拂一直望着李靖远去的背影。杨玄感在一旁道:“红拂姑娘,你已经被皇上封为婕妤,就不要再想其他。在下也为姑娘可惜,但如今之世,唯有忍耐,才是上策。”
红拂默默无语,与队伍一起离开了。
李靖闷闷不乐的催马前行,却见一群人正围在一位美貌妇人身旁,看着热闹。一股好奇心起,李靖也围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李靖凑近喧闹的人群,看见一位美貌妇人,手中执半面铜镜正在那里立着。还有一队士卒保护在妇人身旁。在妇人身后竖着一面大旗,旗上书曰“乐昌寻夫于此”。
这个美貌妇人即是先前提到的南陈后主陈叔宝之妹乐昌公主。当日,杨素欲强行非礼乐昌,被其弟杨约阻止,并奏请文帝使其成为越王府的侍从女官。今日是乐昌与驸马徐德言失散整整十年的日子。十年前,乐昌曾与徐德言相约,要在长安相见。为防十年之变,人皆易貌,难以认出,唯有将铜镜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作为将来重逢的信物。
李靖在人群中听到几个书生如此议论,心生对乐昌公主的钦佩之念。
此时,一个男人拿着半面铜镜奔来,并拨开围观的人群,直欲冲至乐昌面前,被士卒拦住,望着乐昌大哭起来。
乐昌一见其人手执半面铜镜,再看其样貌,虽然较为苍老,但与驸马徐德言之容貌无异,不顾一切拥入那男人怀中,哭道:“驸马!我们终于重逢了。”
李靖不禁赞道:“果然是一代奇女子。”这一声赞叹之语,被正前来看乐昌寻夫的杨素听到。杨素因为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李靖,竟被其优雅气质所吸引,命士卒将乐昌夫妇与李靖一并叫上前来。
杨素先瞅了瞅徐德言,笑道:“本王向来有成|人之美。既然乐昌在王府做官,你也一道前来做个王府主簿如何?“
徐德言一听,喜出望外,与乐昌一起对杨素千恩万谢。杨素挥挥手,乐昌夫妇即退下。
杨素又瞧了瞧李靖,竟趁李靖无防备之机,舒掌劈来。李靖亦舒掌相迎,两掌硬拼一记。杨素立感气血翻腾,并站立不稳,向后仰倒。李靖疾速扬出手中袖带将杨素拦腰缠住,才使杨素不致跌倒。
杨素暗叹李靖武功卓绝,待站定后,即问道:“年轻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呀?“
李靖拱手道:“在下三原李靖,见过王爷。”
杨素看李靖仪表不凡,竟上前携住李靖的手道:“如此年少英雄,就来本王府中做个侍卫统领吧!”
李靖早欲有意在杨素身边进行游说,现在有如此机会,当然是欣然接受。
杨素重视人才,竟专门为李靖设宴款待。
席散之后,杨素单独将李靖留下说话。当聊完一些李靖家中的情况后,李靖开始问道:“宇文氏一族为祸不浅,倘任由发展,必将酿成大祸。”
杨素一听,笑道:“本王岂有不知。所以才向皇上献上王府的绝世美女红拂姑娘。希望红拂能不负本王之托,向皇上进言宇文氏的罪恶。阿靖,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靖道:“王爷,李靖认为皇上已无力管理政事,而由太子一手遮天。太子正是靠着宇文氏才得以入主东宫,岂会让别人毁掉宇文一族。所以,要想扳倒宇文氏,就必须先让皇上控制太子。”
杨素听到李靖开始抨击太子,怒道:“太子殿下文贤武德,他日得登大宝,势必让天下信服,百姓沾恩。你出此言,实令本王不悦。”
李靖虽见杨素发怒,仍执意说道:“太子德行恶劣,天下尽知。不念兄弟手足之情,派高手追杀兄长杨勇。这样的人,纵然坐上皇位,亦是不会长久。”
杨素已经没有耐性了,大声呵斥道:“越说越不像话。阿靖,你若再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语,本王就要将你关入大牢。”
李靖见杨素如此维护杨广,语气不免加重道:“相必越王亦替太子做了不少好事。既然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就此告辞。”
杨素j笑道:“想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吧?”说完,击掌两下。掌声停止,就从内室冲出一群武士,手执弓箭,将李靖团团围住。
“放箭!”杨素一声令下,数弩齐发。
李靖催动真气于身体各处,由体内溢出一层护体气团,将李靖整个身体团团笼罩。竹箭近前,均被气团弹开。
杨素大喝一声:“弓弩神射卫进良!”喝声停止,从内室又飞出一人来,绰弓向李靖射出一箭。此箭深含高手注入的内力,竟穿过李靖的护体真气团。
李靖一掌将竹箭劈开,影响了真气的整体防御。护体真气团突然从李靖周身消失。卫进良又发两箭,齐射而出。李靖一脚将房内案几踢翻,案几被李靖深厚内力影响,迎向射来的两枝竹箭。竹箭再次穿透案几,直向李靖身体而来。李靖欲用双手将箭擒住,但发现,两箭都是旋转而出的,只怕难以抓住,反被疾速旋转的摩擦力弄伤。若论躲闪,只怕此箭受卫进良内力驱使而调转方向再次进行攻击。无奈之下的李靖移步至一名士卒身前,将两枝竹箭引入士卒体内。李靖得手后,疾速离开。那名士卒中箭,即刻被箭中内力震得四分五裂,死相恐怖。李靖见识过卫进良箭法的厉害,要想克敌制胜就必须阻止卫进良发箭。想到这里,李靖疾冲至卫进良面前,在其还未发箭之时,重脚已经踢向卫进良小腹。卫进良疾速闪身躲过,待还击之时,却不见李靖踪影。
李靖所用的乃是奇门遁甲中的诡异武功,已经遁身出得王府门外。想到杨素亦非可靠之人,唯有失望离开。
宇文化及府中,一位年约十四岁左右的孩子正盘膝打坐,头上冒出缕缕白气。化及见此状,忙喊道:“成都,别练了。”但是那孩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任由任督二脉真气于体内乱走。情急之下,宇文化及朝成都猛发一掌,却被弹开。
这个被宇文化及称做“成都”的孩子就是化及第二子宇文成都。
宇文化及救子无力,欲喊府中全部出动,来搭救练功走火入魔的成都。
正在此时,从宇文成都身后出现一位脏兮兮的老道人。这位老道人正是教授李世民、李元霸武功的疯道人紫阳真人。紫阳真人随手点了宇文成都身上一处要|岤,并沉声道:“成都,师父早就说过《天心七诀》要从前至后循序渐进。可你竟然突发其想,从后至前练习,将这绝世武功练成了魔功,以致走火入魔。魔功是练功速成之法,练成则心生恶念。再你还未变成大恶人之前,让为师消去你心中的恶戾之气。”
宇文成都一听,慌神道:“师父,不要哇!这样只会让成都武功尽失的。”
紫阳真人不容宇文成都求情,竟将成都倒提起来。并一指朝其后脊一处要|岤击去。此一指点下去,成都必然功力全无。不知紫阳真人是否真的能下得去这重手。
第二十九章
紫阳真人逼不得已唯有向自己的爱徒下重手。宇文化及见紫阳真人欲对其子施以重招,急忙出招阻止,结果未触及紫阳真人身体即被弹开。紫阳真人拂袖一扬,袖中内劲同时击中宇文化及身上几处大|岤。致使宇文化及无法动弹,亦无法说话。
宇文成都被倒提其身,竟然将真气从下向上催动,从即将顶地的头顶冲至双脚。真气到达脚底之时,成都奋力扬腿,竟让紫阳真人措手不及。紫阳真人手腕被成都重脚硬踹一记。紫阳真人手腕受重创,不停抖动。成都见师父被自己踢着,跪下道:“弟子伤着师父,望师父恕罪。”紫阳真人已经能够了解成都的武功成其火候,心内想道:“如果不能将成都武功成功废掉的话,将来一定为祸不小。”想到这里,狠下心来,趁着宇文成都还未抬头的时间间隙,收摄心神,将全身真气倾泻而出,借真气力劲将袍袖丝带震向成都的双手、双脚。这丝带凝聚了紫阳真人的十成功力,如果碰上剑刃铁器必然会断成两截。看来,紫阳真人是要成心弄断宇文成都的手筋、脚筋,让他无法使用武功。只可惜,宇文成都今非昔比,听觉感应速度与视觉感应速度均借魔功的根基而异常快捷。成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内劲朝自己袭来,且凭借听觉与视觉能清楚判断出这股内劲的攻击目标。不假思索,将身体扭于一起,手脚相接,内力呈环状流动于体内。完成这一全套动作快如闪电,同时将内力催动至最高境界,将震来的丝带反震而回。强大的反弹内劲通过丝带震及到紫阳真人的身体。毕竟紫阳真人年纪大了,且又未曾防备宇文成都的强大爆发内劲,被冲撞到经脉。幸得自己有较高修为,方不致将经脉震断,但气门伤得不轻,并喷出一口鲜血来。宇文成都一时魔性冲顶,竟露出强烈杀气。紫阳真人恐为宇文成都所杀,飞身离去。
再说皇宫这里,红拂由宫娥领着去见文帝。那老皇帝直瞅着红拂发愣。
红拂见到文帝,行了一个大礼道:“臣妾张出尘参见皇上。”文帝急忙离座将红拂搀扶起来,笑道:“朕与独孤皇后相爱数年,及至她舍朕而去,从未为世间女子动心过。纵然后宫为朕宠幸的几个妃子,亦不过是以解寂寞。直到出尘你的出现,才让朕真正重拾爱意。”说完,屏退所有宫女及太监,来到红拂面前,欲行周公之礼。
红拂向后退了两步道:“先让臣妾跳段妙舞为皇上助助兴吧?”
杨坚亦想营出一个好的气氛来,点了点头。
红拂拉杨坚回到龙座上,一纵身就在寝宫内飘衣抛袖,舞了起来。
不多时,一蒙面之人擎剑而出,剑锋直指文帝。文帝舒掌击向蒙面人手腕。老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且处事糊涂,但武功却不减当年。刚才这一掌凝聚了他的八成内力。只是遇到这位蒙面高手,利掌就如同劈在了一块生铁之上,将手震疼了。蒙面人则无事一般,将剑逼到文帝喉下。
此蒙面之人就是李靖。李靖担心红拂乃杨素强迫才欲委身杨坚,所以冒险潜入宫中,欲对红拂进行施救。
殿外侍卫听到宫内的打斗声响,都拥入殿内,正见李靖用剑迫着文帝喉咙,都不敢上前。李靖朝红拂努努嘴,示意她快走。红拂领会其意,撒步往宫外方向跑去,却被侍卫拦住。红拂轻击两掌即将拦路侍卫打倒,并对着围向己身的侍卫,厉声道:“快闪开!否则,皇上性命必难保全。”
侍卫担心李靖伤害文帝,都为红拂让开一条路去。
李靖此时正胁文帝向红拂身边靠近,两人一起并肩向宫门方向而去。及至宫门处,守门侍卫见文帝被胁,急急放李靖、红拂出宫。李靖、红拂出得宫门外,疾将文帝推向门内。李靖同时搂住红拂细腰,飞身跨马而去。
杨坚站立不稳,摔了个趔趄,命侍卫立即追赶。众侍卫一部分保护杨坚回宫,另一部分人则去追李靖、红拂。
李靖与红拂共乘一马,快马加鞭急欲出城。不想,此时正是宵禁之时。李靖亦顾不了许多,让红拂搂紧自己,从马背上跃起,纵身飞上两丈高的城楼之上。城楼上士卒见有人上城,急来围攻。李靖护定红拂,身体立时疾速旋转,将攻上来的士卒悉数撞开,又飞身跃下城楼。士卒出城而追,早被李靖准备好的烟筒,放出迷人眼睛的浓烟来,借奇门遁甲之功,逃遁消失于浓烟之中。守城士卒不见李靖与红拂踪影,只得作罢。
李靖为了与红拂出城,丢弃了坐骑,借助奇门遁甲之功逃出,一路向易天教总坛而去。红拂被李靖放了下来,同时探手摘下蒙住李靖面容的黑巾,一看到李靖,高兴道:“出尘就知道是公子前来相救。”
李靖深情望着红拂道:“能舍命救出心中所爱,死亦知足了。”两人情意绵绵地向易天教总坛而去。
此时的秦琼、柴绍、李世雯、齐国远、李如圭一行已经来到距长安城外不足百里的山外郊野处。
柴绍眼尖,看见一位官差模样的人正将麻绳套在树上,人已经将脖子放入绳套内,并将垫着自己上去的大石踢开,整个人被吊起来,痛苦地无法呼吸,并将两只脚拼命摇摆挣扎。
柴绍踢起地上一枚石子。石子如利箭一般将麻绳磨过。石子已被灌注柴绍的七成内力,从麻绳擦过,麻绳立时断开。
官差获救,竟望着柴绍这群人大吼道:“要你们多管闲事救我?我活着,只怕会死得更惨。”
秦琼众人都默不作声,独李世雯耐不住性子,指责道:“柴大哥好心救你,你居然丝毫不领情,还一心求死。如此没出息,怎么能做男儿汉?”
官差亦不想听李世雯多费唇舌,又结好一个绳套。秦琼看到在官差身边不远处有一枚令牌,疾步而至令牌那里,将令牌拾起,见令牌上书着几个大字“靠山王府制使上官狄”
这个官差应该就是靠山王杨林的手下军官上官狄了。
上官狄又将脖子准备伸入绳套之中,却被秦琼一掌击倒地上。未待官差开言,秦琼先抢道:“这位兄弟是靠山王的人吧?”说完,将令牌递到上官狄手中。
上官狄见是自己刚才掉在地上的,一把从秦琼手中取过,并“哼”了一声,仍旧趴在地上揉着两次都摔着的屁股。
秦琼问道:“上官兄弟,若在下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未能完成靠山王交给你的任务,而无法交差,才想寻死的吧?”
上官狄没好气道:“猜对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非死不可。”
秦琼道:“上官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在下还能尽点绵薄之力。”
上官狄仔细看了看秦琼及其他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客气道:“看诸位对在下挺关心的。在下亦不想隐瞒。因为越王寿诞将至,王爷差在下将一颗定海龙珠作为贺寿之礼送给越王。在下经过前面的五柳山庄之时,被那庄主看到宝珠,将在下打倒,抢走宝珠。在下的礼物被夺,无法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只怕会受严苛的军法处置。既然将受酷刑而死,不如先行自尽,少受痛苦。”
秦琼与众人一听,都大笑道:“我们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么一件小事。上官兄弟放心,有我们在,保证帮你夺回宝珠。”
柴绍有些疑问,对身边的李世雯道:“会不会是一场苦肉计。也许宝珠本来就是五柳庄内之物。这个人想利用我们来帮他去抢夺本属五柳庄的宝物。一定要先弄清楚再说。”
秦琼听到柴绍的言语,忙道:“观此人并非耍诈之人。在下先去五柳庄问个究竟,再做计较。”
李世雯赞成道:“秦大哥所言不差。我们就陪这位上官大人去一趟五柳庄问个究竟吧?”
一行人来到五柳山庄外,就见两名手执短刀的庄客立于门外。庄客见到上官狄,嘲弄道:“官大人,打不过庄主,就多带几个人来了。”
上官狄怒道:“少废话,快叫你们庄主将宝珠交出来。”
一名庄客进庄禀报去了。不多久,就见两位翩翩公子从庄内出来。
秦琼问上官狄道:“这两位哪一位是庄主?”
上官狄指着其中一个手拿折扇,大红面庞的人道:“就是他!”
拿折扇的少年公子用双眼瞪住秦琼。秦琼亦望着少年的眼睛,突然感觉自己进入梦境。恐怕是中了这位年少庄主的幻术,真是凶险异常。
第三十章
秦琼看到了那位少年庄主的眼睛,突然感觉自己已经身处异地。且四围烟雾缭绕,异香扑鼻。柴绍、李世雯他们都不见了,只看到几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向自己涌来。秦琼只爱其妻张氏,见如此多的性感美女涌上来,向后疾退。不想却碰到身后另一位美艳绝伦的女人,那支胳膊不慎靠上了美女的酥胸。秦琼极不适应地又向前倾,却被涌上来的美女蹭了上来。无奈之下,秦琼提气欲从美女丛中飞出,却始终使不上力来。美女们的身体越靠越近。秦琼不敢动弹四肢,因为被众性感美女所围得包围圈越来越小,稍有动弹,就会触及这些美女们暴露的身体。在秦琼身后最漂亮也最少着衣的美女不但将酥胸紧贴至秦琼前胸,同时将粉唇贴到了秦琼脸上。无力的秦琼任由这群女人在自己的身体各处抚o,却无法动弹。
柴绍、李如圭、齐国远以及随行众人也似秦琼一般中了那位少年庄主的幻术,竟脸显桃红之色,并从额上渗出汗来。
李世雯未受少年庄主的瞳术所困,但又不知这些人已被幻术逐渐控制,竟打算向施术之人展开攻击。
幸得上官狄舒指轻击秦琼后脑,将仍在幻术的脂粉堆中苦苦挣扎的秦琼点醒过来。
秦琼愣了一下,又被上官狄提醒道:“这是中的春花毙命术,一旦中此术,被术中美女所围,必定心智大乱。若长时间不能从幻术中解脱,必会加速血流之速,直至疾速血流导致体内各处血管被急流冲速冲破,最终产生血喷,爆体而亡。所以千万不要看施术人的眼睛。”说完,又挥指将柴绍的后脑轻击一记,让柴绍亦从幻术中解脱。
秦琼同时疾出两指,分别击中齐国远与李如圭后脑。齐、李二人亦从幻术中解脱出来。
“快用此法帮助其他人!”秦琼望着被解救出来的柴绍、齐国远、李如圭喊道,同时又舒指帮助两名行台府的随行士卒从幻术中解脱出来。
柴绍三人亦如法炮制,将这些中幻术的士卒悉数解救出来。
危机已除,独齐国远闷闷不乐,大叫道:“不过瘾,在下还没有好好享受一番呢,就将在下弄出来,实在扫兴。”
李如圭拍了一下齐国远的脑袋道:“就你好色,真应该让你被那幻术弄得爆体而亡才好!”
秦琼见识过少年庄主的奇异武功,不去看他眼睛,只是上前拱手道:“在下秦琼,特为上官兄弟向庄主要回宝珠。”
少年庄主不屑道:“几位难道不知,杨素这个大j臣依附那个败德的太子杨广,将先太子杨勇排挤,并怂恿杨广派人杀害杨勇。如此不堪之人,还有人为他送贺礼,必是一些溜须拍马之辈。倘若让杨素举荐做上高官,必然欺压百姓,贪赃枉法。今日就让本庄主好好教训你们一下。”说完,挥扇向秦琼面门袭来。秦琼仰身前冲,躲过这一击,又侧退踢出。少年庄主见秦琼第一招躲得漂亮,这第二招改攻击,亦是深含内力,撑扇扬向秦琼重脚。铁脚与折扇硬拼一记。秦琼只是试探对方武功,并未用上全力,经此一击,竟被对方内力震退数步。秦琼知道眼前这个对手武功有些厉害,将拳头握紧,并准备开始用上全力。而少年庄主亦暗暗吃惊道:“这个秦琼武功果然厉害。接我如此重击,竟然只是被迫退而已。”亦打算不遗余力与之争斗了。秦琼仍未先出招,等待着对方的凌厉攻击。少年庄主沉不住气,旋动其身,同时双腿齐摆,快如疾风,双掌亦同时抡出。秦琼疾速退后,以头向地,双脚向天,亦旋动其身,同时汇集真气于小腹,双掌隔开对方旋来的双脚,小腹则硬接少年庄主的两掌。秦琼小腹挨上掌击,却因深厚内力之故,并未受创,倒是腹内爆出的极强内力震到对方掌上,竟令这位志在必得的少年庄主重重弹出,摔在地上。
另一位公子见庄主受伤,挥剑朝秦琼劈来。李世雯朝柴绍望了一眼,令这个多情公子立即迎上去,并用铁扇撞向对方剑锋。两下硬拼一记,只听得柴绍闷哼一声,竟重重摔在地上。
李世雯将柴绍扶起,发现柴绍肩胛处的衣服已经划破,并被鲜血浸湿了,再看柴绍的铁扇,整个扇面被刺穿了。李世雯连忙拿出自己的一块丝绢替柴绍将伤处包扎起来。
秦琼见柴绍只一招就挂了重彩,不由打了个寒颤道:“那个庄主已经十分厉害了,怎么又多出一个高手来。看这个打伤柴绍的人武功恐怕在我之上。该怎么办?”
打伤柴绍的年轻公子将庄主扶起,并将其被秦琼震伤的双臂放于手中,用掌于庄主手臂脱臼之处,轻盈一拍,将脱开之处接上了。庄主伴随着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旋又平静下来,赞道:“士信,你的医骨功夫果然厉害。”
那公子对庄主道:“表哥,士信马上替你教训一下那个黄脸的人,为你报这脱骨之仇。”说完,飞身向秦琼扑来。
秦琼想到自己如果凭内力一定逊于这个年轻人三分,忙退至世雯面前。世雯理解秦琼意思,将六弦琴丢于秦琼。秦琼这几日曾与李世雯探讨过借用内力催动琴音攻击敌人的武功,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双指触动到其中一根琴弦,竟从琴内弹出一道气劲,因为借用了琴弦的弹力,使得这股真气威力加大。公子侧身闪过,那气劲碰在一株大树上,那树立时炸得列为两半。公子旋转身体,螺旋冲出,双掌齐轰而出,直向秦琼前胸捣来。秦琼的速度远不及此人,来不及触动琴弦,唯有抡掌硬接对方攻击。四掌相击,秦琼不敌,被震得向后踉跄,同时从身上掉下一枚江湖英雄金牌来。
那公子见金牌眼熟,将金牌拾起,冲着秦琼嚷道:“怎么得来的?”
秦琼随口道:“反正不是偷来的。”
公子走到秦琼面前道:“这是单庄主的金牌。你们这些官差又怎么会有的?不是偷来的就是强抢来的。只是单庄主武功卓绝,怎么可能会让人偷走此物呢?快说,是怎么回事?否则,在下就要下重手了。“
秦琼道:“我秦琼顶天立地,绝不干偷鸡摸狗之事。这金牌明明乃单庄主昔日所赠。你们却强说秦琼偷窃、强抢所得,简直欺人太甚。”
少年看到秦琼背上所背双锏,回忆起当日与庄主表哥、单雄信三人一起喝酒时的情景。单雄信曾提到凡背双锏,姓秦的英雄就是单雄信的朋友,遇上千万不要为难。
这少年听秦琼介绍过自己名姓,确实听到姓秦,立即来到庄主面前,向庄主低语了几句。
庄主立起身来,望着秦琼道:“本庄主想问你,你说这金牌是单庄主所赠,有何凭证?”
秦琼摇头道:“没有凭证,除非单庄主在此。”
庄主道:“单庄主曾提到过他的一位故友姓秦,精通秦家锏法。刚才听你说,你叫秦琼。若是单庄主说的那位朋友,就使出秦家锏法中的最后一式杀手锏。亦能让本庄主信服。”
秦琼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为了躲避这些高手的为难,将背后双锏绰出,飞身疾退,一手取锏挡隔,另一锏疾速劈中那株裂为两半的大树。大树竟然又被铜锏裂为四半,树叶亦簌簌落下。
“原来真是单庄主提到的秦大哥。在下王君可,还有表弟罗士信刚才都有得罪。请秦大哥恕罪。”那庄主见过秦琼使出的这一招,忙拉着表弟半跪于秦琼面前。
秦琼眼见两位亦是英雄好汉,将两人扶起。
通过此两人的介绍,众人才知。这年少庄主就是五柳山庄的庄主王君可。而另一位少年英雄是其表弟罗士信。罗士信武功远胜秦琼,让大家不禁为这个少年英雄暗自赞叹。
一场误会之后,众人就于庄内开怀畅饮起来。
席间,罗士信突然问道:“秦大哥,你刚才与士信交锋,为什么不曾使用双锏?若将杀手锏使出,士信未必是秦大哥敌手。还望秦大哥告诉士信其中缘由。”
秦琼被罗士信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第三十一章
罗士信明白,若秦琼将背上双锏使出,自己未必就是秦琼的对手,所以特地向秦琼问个究竟,为什么不使用双锏对敌。
秦琼心中藏着的关于这双祖传铜锏的秘密,却因为罗士信的问话,左右思量,终于向众人说出了其中的秘密。
这对熟铜锏传至秦琼这里已经经历十五代秦家传人了。早在公元390年,秦氏先祖就凭着一套自创而出的秦家锏法独霸天下。后来,因为北魏皇帝拓跋?崇尚武功,竟将秦家收入朝廷,借其武功征战四方。秦家因此成为北魏贵族。过了近两百年,传至秦琼祖父秦旭这一代,秦家亦成为北齐朝廷的一根支柱,但双锏只在与杨林对战之时用过一次。秦彝虽得到秦家锏法的心法与招式,却从未用过双锏。秦家双锏共重约一百五十斤(度量衡按隋唐时候,一斤折合于现在的一斤六两),威力无比,杀人于无形。若只是拿来耍动几套招式,根本就无妨。但与人对战之时,催动内力使用双锏的话,就会产生一种反噬之力。当然,这种反噬一时无法伤害到使锏之人。但过了三个时辰之后,就会发作,轻则全身酸软无力,重则致命。先前,秦琼初遇罗成之时,曾催动内力使用过双锏对敌。所以,一路上受反噬之力所累,一路无法振奋精神,及至巨石落下欲砸中金甲、童环之时,秦琼本可用内力将巨石震开,却受反噬之力影响,一时无法使出内力,唯有以身挡石,以致受到重创。受重创前,秦琼一直不明白其父秦彝为什么授自己秦家锏法同时还提醒自己除非生死关头,否则勿用双锏。通过那一次的教训,再加上在二贤庄修养的那些日子,终于悟出来这道理。看来,秦家的列位英雄都为了朝廷社稷,甘愿舍命用锏灭除强敌。若要化解双锏产生的反噬之力,需要练习一种奇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