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亦为秦琼精彩的身手感到吃惊,拍拍秦琼的肩膀道:“秦兄弟,好功夫。做校尉太过屈才,做个稽礼总管,负责押运贵重物品之责,统领押运兵马五百。”
秦琼连声谢恩,并与唐壁、罗成一起前往贾顺甫、柳周臣所开的悦德楼庆祝此战之胜。贾顺甫与柳周臣见贵客来访,连忙招呼三人入厢房内。
席间,罗成忍不住问唐壁道:“唐叔叔,阿成看您对那个青衣小二情有独钟呀!”
唐壁命秦琼将厢房们关好,并长叹了一口气,低语道:“不瞒两位,那是当今宇文太傅的七房小妾之胞弟宇文进。其人有些武功,就被宇文太傅安置于本官这里,做个参军。日日横行于军内,只是本官恐得罪宇文太傅,被其加害,不敢去管。此瘟神掣肘在下行事,迟早要将其除掉。”
罗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让阿成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赶走这个瘟神才好。”
秦琼道:“在下倒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唐壁问道:“是何妙计,说来听听。”
秦琼道:“宇文太傅有意让宇文进来山东行台府衙接受历练。如今也有了些时日。该是时候上书朝廷,让他回朝述职。宇文太傅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且当今皇上多听宇文一族之言,待大人上书后,这个大祸害必然回到朝廷。倒是也算遂了宇文太傅之心愿。大人亦能将瘟神赶走。”
唐壁听秦琼此言,赞道:“刘大人果然没有说错。秦兄弟不但能武,智谋亦不输于常人。此法甚好,本官茅塞顿开。”
唐壁按秦琼所说,上奏朝廷,表奏宇文进入朝授四品官位。杨坚准其奏,将宇文进诏入朝廷任职。唐壁赶走了如此瘟神,又得秦琼相助,自然畅快无比。史大奈亦因受到悉心照顾,而日渐康复。且其人豁达大度,并不记恨秦琼伤其筋骨。痊愈后,竟与秦琼称兄道弟起来。罗成因为思念燕山的父母,带着张公瑾离开历城,前往燕山而去。
秦琼就这样在山东行台府做他的稽礼总管,一直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五年生活。
隋文帝无心打理朝政,将朝政全交由杨广。杨广此时亦遇上非常棘手的事。早朝之时,有大臣奏道,河北、山东贩卖私盐现象,比比皆是。杨坚已酌定让杨广全权处理。杨广一时无奈,将杨素请来商议对策。
杨素道:“宇文太傅的四位公子,化及、智及、士及、惠及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化及两子成龙、成都。成都年纪尚轻,却还有长子成龙亦是一流高手。太子大可以调动宇文一族前往将盐贩一网打尽。”杨素一贯讨厌宇文家的飞扬跋扈,正借此良机好好抱负一下。
杨广一时亦无主意,唯有按杨素所说,给宇文一家下令,命宇文述二弟宇文恺及长子化及,二子智及,三子士及,四子惠及,化及长子宇文成龙前往河北、山东剿除贩卖私盐之人。
山东长白一家鱼铺,生意兴隆。卖鱼老板手掌两柄才到,旋旋飞舞于掌中,然后轻触放于案板之上的鱼,鱼碰到旋转的刀锋,鱼鳞立即脱离鱼身。刀锋斜下,急旋绞入鱼腹,腹内杂物悉数清空。光这套剖鱼手法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再加上这些鱼都较肥大,使得该处百姓都愿来此光顾。老板是个态度谦和的人,就更受买主喜欢,生意红火异常。
提到这位鱼铺老板可是大有来头。老板叫王溥,原是易天教的弟子,后因照顾多病老母而离教。后老母去世,在山东老家做起了鱼市生意。因为为人好抱打不平,且谦和有礼,故人送外号“王贤郎”。
这一日,王溥正在鱼铺做事,却见一名满面血污,手带镣铐的人跌跌撞撞冲过来,后有一队隋兵紧追不舍。为首一将亦不顾行人安危,跨马于集市追击。恰有一年迈老人经过,骑马将领一心追逃犯,竟毫不顾忌,眼见马蹄即将踏中老人,形势危急。
第二十三章
老人即将被马蹄踏中,危在旦夕。王溥从鱼铺飞身而出,将老人腰际搂住,疾速而回。将军仍策马狂奔而去。
老人对王溥千恩万谢后,立即离开了鱼铺。
那名将军带着手下军士再次回到鱼铺附近。显然让那个逃犯溜走了。将军刚才看到王溥在自己马下救下一个老人,那敏捷的身手让人嫉妒。将军抄起鱼台上的一柄尖刀在手中旋舞,一边晃刀,一边望着王溥道:“早听人说长白王贤郎非等闲之辈,今日观阁下身手,果然让本官大开眼界。本官今日有言在先。若发现一名手带镣铐的逃犯,立即来巡监衙门报告本官。若有私自藏匿者,知情不报者,有如此案。”说完,将剐鱼刀疾速旋动,蓦地朝鱼台猛砸而去。此鱼台乃王溥用二十寸厚的精炼钢铁所铸。却被将军砸来的尖刀,震得摇晃起来。那刀没入鱼台足有半尺之深。看来这个将军的内力非同小可。
王溥知道是将军在给自己下马威,仍赔笑道:“尚大人,在下如见到逃犯踪影,定然禀告。为朝廷出力乃在下之本分。”
将军瞪了瞪王溥,招呼众军返回衙门。
这个姓尚的巡监将军叫做尚师徒。人称四宝将军。此人原为华山派门下,后入朝为官。其人不但武功卓绝,就连所用之物都是带有灵性的。
且说四宝将军的四宝重第一宝就是一柄提炉枪。此枪柄用牛筋外包,若有重物敲击,即被反弹而回。所以遇上力量型的高手,一旦攻击被提炉枪挡住,就丝毫震及不到对方。且枪柄内空,有草药在其中。一旦中毒,将枪头注入水中,调动枪头红樱,枪尖处即开吸水之孔,将水吸入。用者将枪尾小盖拧开,将浸好药水倒入碗中,即可服用解毒。
第二宝乃是其所戴金盔。盔顶镶有夜光珠。此珠在夜间即放光芒,能照明黑暗。
第三宝乃是其所穿之金甲,任天下利器亦无法穿透;任水浸湿,亦不会生锈;任火中烧,金甲仍保持原样,丝毫不损。
第四宝乃是坐骑呼雷豹。此马灵活异常,能用四蹄与敌相斗。尚师徒当日抵御突厥之时,曾于呼雷豹背上毙敌数千,其中有一半都是死于呼雷豹铁蹄之下。
尚师徒因为有此四宝,加之盖世武功,所以每战必胜。
待尚师徒诸军走远了,王溥感到鱼台下面有一股微弱的内息,忙低头向下望去。却见先前尚师徒所追逃犯正躲在鱼台下面。王溥见此人相貌非凡,非一般人物,向此人招呼一声:“都走远了!出来吧!”
逃犯从鱼台底下钻出,正欲离开,却被王溥拦住道:“现在官府追得紧。你若出去,肯定会被尚师徒所擒。先在在下这里躲些日子。”
逃犯道:“只恐连累老板。”
王溥笑道:“说哪里话?在下向来喜欢结交与朝廷作对的英雄好汉。今日留你亦是缘分。就不要客气了。”
逃犯连声称谢。王溥亦提前将鱼铺关门,与逃犯入屋内详谈一番。
两人入得屋内,王溥又叫出两人来,然后指着其中一人介绍道:“这是高自明高兄弟。高兄弟是在下的至交好友,亦是因为得罪官府,由在下上下疏通,才免受劳役之苦。”又指着另一人介绍道:“这位是长白前盐帮总舵主詹功显,曾管着私盐贩客数万之众。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做私盐生意了。在下看这位兄弟是一位烈烈大丈夫,应该干一番大事业才是。在下这两位朋友在河北蹲狗山有一些兄弟正与朝廷作对,不如和他们一起揭竿举事。在下有七旬老母在堂,实在不能让老人家担惊受怕。待奉养老母终老之后,定会与众兄弟并肩作战。”
高自明急切想知道讨伐来历,等王溥说完,即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兄弟大名。在下看这位兄弟一定对当今朝廷深恶痛绝了。”
詹功显没有高自明那么多话,只是顺手抄起一把刀来,朝逃犯双手砍来。逃犯只看到詹功显的快动作,心中大惊之余,根本无法反应躲避。但听得“厅、厅”两声,逃犯手上镣铐被刀斩断。
逃犯眼见这些人没有丝毫敌意并流露出一股友谊之气。确定这些人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之后,终于说到了自己的来历:“在下左孝友是山东泰安的盐贩首领。宇文氏前往泰安清剿私盐走私的帮会,被在下一连挫败数次。不料,长白居然有尚师徒这样的高手。在下的几位朋友都先后死于他手上。最后一次,在下发动两万盐贩围攻泰安、长白两地,却被尚师徒单骑搏杀,将众兄弟悉数杀死。在下失手被擒,前日得狱卒相助才逃脱出来。”一边说,一边流淌着眼泪。
王溥劝慰左孝友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在下的两位好兄弟一同在蹲狗山起事,兴兵直捣隋都。”
高自明与詹功显都怂恿道:“左兄,和我们一起去蹲狗山干一番事业。到时还会有许多江湖义士相助的,就让尚师徒这般隋廷走狗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日,王溥向三位朋友挥手道别。而左、高、詹三人则策骑往蹲狗山开进。
寿州王府内一位王爷正与一儒二武商议大事。
王府上首端坐一位王爷,此人乃寿州王李子通。下首左边两位,一位是李星元,另一位是楚德。此二人是李子通的心腹爱将,都身怀绝世武功。右边是寿州御兵总管高大材。此三人都极力怂恿李子通应该借此兵精粮足之时,兴兵造反。
李子通笑道:“皇上对本王有大恩,实在不该谋反。目今天下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凭本王的十万大军,足以踏平大隋。正所谓‘知恩图报’。窦建德已召十万余众攻取大隋数地,罗艺仍盘踞燕山虎视眈眈,将来都足以使隋灭亡。趁那时,本王打着复隋旗号领兵截杀窦、罗两军,必定使天下归心。到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何等畅快淋漓?”
高大材一听李子通之言,赞道:“王爷所言甚妙。天下以后必定要姓李了。”
高大材所言不差,天下以后确实姓李,只不过不是李子通而是太原李家。
李星元、楚德两位武将均点头称是。恰此时,杨坚诏书到此。命李子通率兵前往蹲狗山攻打左孝友的义军。
待送走传旨官员后,李子通仍旧召集三人齐聚。李子通道:“蹲狗山几个草寇也敢在本王这里作乱。皇上要本王率兵征讨这帮逆贼。本王打算让楚兄弟陪着一起去蹲狗山探查一下。”
楚德忙起身道:“属下与李大人一起混入蹲狗山就能使那些逆贼不攻自破。何须王爷亲往,请在王府等候我们的好消息。”
李子通知道李、楚二将的能力,点了点头,表示赞成,独高大材一言不发。
李子通见高大材默不作声,问道:“高兄弟,本王见你似乎不大赞成?”
高大材道:“混入蹲狗山中,只能一人前往,人多反而会弄岔。不如将楚兄弟留下,差李兄弟一人前往即可。”
李子通沉思了一会,想到王府亦需要留些人才,忙道:“就这么办。李兄弟明日扮作贩私盐的商人伺机混入蹲狗山,见机行事。”
到第二日,李星元稍作打扮,便扛了一袋盐来到蹲狗山下。李子通事先安排好的官军假意追赶李星元。高自明此时正在蹲狗山上巡逻,见李星元正被山下官军团团围住。
第二十四章
李星元被百余官军追击。那些官军手执弓箭。领头将领一声令下,百弩齐发。高自明飞身下山,拔剑挡于李星元身前。疾速旋动的长剑,将这百余枝竹箭挡下。众军见箭射不着,一拥而上,欲以多欺少。
高自明用手臂将朝己身刺来的长矛夹于腋下,任那些士卒如何用力都无法将矛拔出。高自明见这些隋兵忙于拔矛,长剑狂旋一记,隋兵人头簌簌而落。领军将领毫不示弱,手中大刀已向高自明砍来。高自明退后数步,招呼山上兄弟下山杀敌。自己则再度迎向这名将领。将领手中刀旋动出无数残影,并随时变化大刀的最佳攻击方向。高自明竟一时无法看出刀锋的入攻准确轨迹,唯有屏息静气,利用心来判断。高自明感到对方其中一处的斗气不足,正是一个极佳的空档,长剑朝着这个露出破绽的方向,疾速刺出。对方亦非泛泛之辈,及时挥刀挡隔此处破绽。高自明汇聚全身内力,集中于剑尖。长剑刺透厚厚的刀面,直扎入对方前胸。将领立时毙命。义军兄弟亦将那百余隋兵全歼。
左孝友当日上山即被高、詹二人推为首领。现在正坐于山中帅府大堂。
李星元由高自明引入。
左孝友见一陌生人来道,即问道:“高兄弟的这位朋友是?”
高自明介绍道:“这位兄弟叫做张用,是贩私盐的。被寿州王李子通的兵马追杀。自明见他颇有些胆识,又是同道,就将他接入山寨来。希望左大哥能委以重任。”
李星元显然已将自己化名为张用来骗高自明他们。
左孝友一听,又可以添一助手,欣然同意,并让李星元坐上蹲狗山的第四把交椅。
詹功显有些怀疑地劝左、高二人道:“这个张用来历不明。在下始终放心不下。还需多提防。”
高自明忙道:“詹大哥说得有理。自明虽举荐他上山,但听詹大哥之言,需要小心。”
左孝友点头道:“小心一点,不是坏事。高兄弟就负责监视张用的一举一动。在下担心他有可能是李子通派来的j细。”
自此以后,高自明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一连数日,未曾发现异常,竟逐渐放松了警惕。
唐壁那里一群兵丁正忙着将一箱箱珠宝搬上马车。秦琼由唐壁亲迎出门,并嘱咐道:“越王寿诞,希望你不负重任,能将这些贺礼送到。一定要赶在下月十五之前送到越王府。”
秦琼道:“属下定会按时送至。请行台大人放心。”说完,带领着五百送行大队上路了。
一行人行至潼关渭南一县,早见一家酒肆。秦琼吩咐众人停下来休息,就在酒肆吃些东西。
酒肆外,突然出现两伙人来。一人长得须髯倒卷,二目如铜铃大小,手提一柄九环大刀,身后随行十几个人。
另一伙人中为首一人青靛面堂,满臂虬筋,手提一柄大斧,身后亦紧跟十几名手下。
秦琼认定是冲自己的贺礼而来。早先在行台府出发之前,秦琼与这五百人已经化装成菜贩,不想还是被人盯上。
执九环刀的人望着那提斧的勇士道:“李如圭,你们居然要和爷爷我抢夺翠笙楼。先告诉你一声,除非爷爷我先死了。否则,若要此楼,就去问爷爷我手中的九环大刀吧!”
对面的李如圭也毫不客气道:“齐国远,论做生意,你怎么会是在下的对手,不如将买翠笙楼的钱节省下来,再置一份田产。省的将来因为经营不善,而血本无归。”
齐国远脾气暴躁,不容李如圭再说,挥刀砍来。李如圭提斧相迎,正与齐国远刀锋硬拼一记。
秦琼恐两人假意厮打,只怕是麻痹自己,图谋贵重的贺礼,吩咐手下军士准备离开,但为时已晚,两人对拼数招后,已经飞身跃上了秦琼坐的那张桌子。
秦琼看到装有翡翠玉牌的箱子正放在桌上,而打架的两人正于宝箱边缠斗。秦琼一时有些无奈。
齐国远刀法精湛,刀刀旋动快如闪电,刀环翻转起伏之时,发出清脆之声。李如圭挥斧灵活,旋动斧柄,将齐国远大刀的招数悉数化解。齐国远由主动攻击,变为防守,挥刀挡住李如圭的攻击,蓦地跃起一脚,脚内凝聚八成内力,朝李如圭前胸踢去,却被李如圭疾速隔来的斧柄挡住。齐国远重脚踢中李如圭斧柄,李如圭退后数步,齐国远则因对方的深厚内力而于空中倒翻几个跟头。宝箱正在两人中间,秦琼急欲伸手将桌上宝箱取回。但手一伸出,就迎来李如圭的奋力一斧。同时齐国远的九环刀亦迎着李如圭斧锋而来。秦琼立即收回手去。齐国远刀锋与李如圭斧刃再次撞击。九环刀上刀环竟被强大内劲震脱刀身。李如圭重脚连连踢到落下的刀环。刀环被踢向齐国远身体。齐国远眼见李如圭的深厚内力,将内力全数集中于九环刀处,刀柄疾旋,刀中刮出一阵气劲大风,将飞速而来的刀环震落地上。两人又同时抡动刀、斧对战,飞身于空中对拼数招。秦琼竟被两人精彩的打斗所吸引,有些忘记自己的使命。齐国远先从空中落下,即将踩到宝箱。秦琼注意到了,再出手取宝箱,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的秦琼唯有抡掌向齐国远脚踝劈去,希望能将齐国远劈离宝箱附近。齐国远未防备秦琼的突然一击,竟被一掌劈下桌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李如圭见如此好时机,手中大斧准准劈向齐国远身体。秦琼觉得刚才掀倒了齐国远,现在即将被李如圭的快斧砍中,自己怎么也要为他负点责任。待到李如圭大斧近乎挨着齐国远的面颊之时,秦琼早已将宝箱上所系藤条甩出,藤条缠住李如圭挥斧的两只手,并由秦琼紧紧拉住。李如圭竟被秦琼的深厚内力拉得无法动弹,斧不能下。齐国远从离自己面颊一分空隙中抽身,挥刀砍向无法动弹的李如圭。秦琼把住藤条另一端,一手牵制李如圭,另一手控制藤条疾速甩向齐国远那里,藤条重重击中齐国远大刀,将齐国远震开。秦琼成功拦开两人,手中藤条一松。李如圭因为惯性不想摔倒,将斧尖指地,飞身倒翻一个跟头,卸去秦琼的反弹之力,稳稳落于地上。齐国远亦如法炮制,以刀尖戳地,并向后于地面滑行几尺,安然立住。秦琼见两人已停手,招呼众人赶快离开。齐、李二人竟抢步追上,刀、斧齐出,向秦琼准准劈来。秦琼正背对着两人,闻得背后劲风嗖嗖,翻转身体,双脚重重向身后两人掀去。双脚同时踢中斧柄与刀柄,将两人震得向后踉跄数步。
李如圭对秦琼的深厚内力感到钦佩,赞道:“如圭敬仰英雄武功盖世,还望英雄能赏脸与如圭小酌两杯。”
齐国远亦喊道:“在下亦喜欢与高手结交。今日一战见识到李大哥的高深武功,更见识到强中强中手地这位英雄。在下除想将翠笙楼让于李大哥外,还想邀两位痛饮几杯。”
秦琼自知一时难以脱身,吩咐一名军健道:“你们先走。本官等会赶上来。”
军健领命而去。
齐国远看秦琼背于身后的双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英雄是否秦琼秦大哥?”
秦琼与齐国远从未谋面,听齐国远如此说,惊道:“你怎么知道在下名姓?”
齐国远哈哈大笑起来,又说道:“王大哥曾提起胶东神捕双锏秦琼大名,小弟料想就是大哥了。”
秦琼一听,忙问道:“你说的王大哥莫不是王伯当王兄弟?”
齐国远点头道:“正是!”
此时的李如圭因为秦琼与齐国远的谈话,冷落了自己,大喊道:“说好一起畅快喝酒,如今却将在下晾于一边,是何道理?”
齐国远好激动,被李如圭打断自己与秦琼说话而恼羞成怒,竟又挥刀向李如圭袭来。此时不但李如圭,就连秦琼亦无防备,眼见齐国远这突然一记即将让李如圭身首异处了。
第二十五章
齐国远的一记快刀疾出,居然在贴到李如圭颈项外皮约半寸处停手。
李如圭吓出一声冷汗,望着齐国远道:“你怎么不一刀砍下来?”
齐国远道:“在下有言在先,已打算将翠笙楼让于你,就不会再为了这座酒楼来伤你性命。只是刚才见你大叫,扰到在下与秦大哥说话,故而吓唬你。不过,你仔细看一下刀尖。”
李如圭望着刀尖,就发现刀尖上一支蚊子,竟大笑起来。
秦琼见是齐国远的恶作剧,高兴地招呼两人一起过来,并开言道:“在下有一言,两位不知可能听否?”
李如圭道:“秦大哥但说无妨。”
秦琼道:“其实你们两人可以一起经营翠笙楼的生意。有钱,大家就五五分账。这样最好不过。”
李如圭道:“在下亦有此意。不知齐兄弟意见如何?”
齐国远道:“好得很!在下求之不得!”
秦琼道:“既然两位已经能够化解误会,在下亦完成任务,就此拜别了。”
李、齐二人同时道:“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说好不醉不归的。”
秦琼道:“有公务在身,要赶往长安为越王祝寿。已经耽误了这些时辰,要立即追上送礼队伍才行。”
李如圭道:“既然秦大哥贵人事忙,兄弟们绝不拖大哥后退。只是日后如何相见?”
秦琼道:“在下现在为山东行台府衙做事。若要找在下就请来历城。在下欢迎之至。”
齐国远对秦琼是一见如故,眼见秦琼即将离开,忙道:“秦大哥,如若不弃,就请带上兄弟一同前往。此去长安,凶险异常,犹恐贼人惦记贺礼。有兄弟我陪大哥一起,一路上好有个照应。”
李如圭见齐国远如此说,亦道:“在下也愿与大哥同往。请大哥不要拒绝。”
“那翠笙楼怎么办?”秦琼问道。
齐国远望了一眼手下的人,吩咐道:“你们回去和管家说,让他与李大哥府上一起联手合作,将翠笙楼盘下来,共同管理,共同获益。”
李如圭亦如此吩咐下人。
一切安排好后,两人同时问秦琼道:“秦大哥,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秦琼笑道:“你们两真是天生一对。既然跟着秦大哥,就要听秦大哥的安排,知道吗?”
两人同时道:“决不让大哥为难。”
秦琼终于带着两位兄弟去追贺礼大队去了,竟然在城中与大队会合。因为秦琼的事先嘱托,齐、李二人换上了菜农的衣服,随大队向长安挺进。
大队人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一座寺庙门前。因为狂风大作,又是深夜,这几百人竟都进入寺内躲避休息。
寺内僧人以慈悲为怀,特地将众人引入大殿。秦琼嘱咐手下都不得喧哗,在此过一夜,就马上离开。还特别规定,在寺期间,不得乱动寺内之物,不得随意走动,不得饮酒打闹。
寺内住持还特别交代秦琼道:“施主,寺里来了太原留守李大人的千金,就住在西厢,也请不要去打扰。以免李姑娘到时怪责老衲。”
秦琼道:“方丈放心。在下已经于同行之人都交代好了,只在大殿处歇脚,决不去其他地方。”
住持连声道:“这样最好!”
已是子时,秦琼却无法安睡,又不能随意走动,只是静静躺着。突然,秦琼听到大殿外有人的跑步之声。听此人落地之声甚轻,是一个轻功很好的高手。只是寺内怎么会有如此人物存在,难道冲着贺礼而来?想到这里,秦琼叫醒熟睡的齐国远与李如圭道:“你们好好守着这些贺礼,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就算是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理会。知道吗?”
李如圭道:“秦大哥,你放心去吧!有我们兄弟二人,保证万无一失。“
秦琼见李如圭如此说,放心而去。
秦琼听到的这个声音逐渐来到西厢的一间卧房外。是一个身着武士劲装的人,但却未蒙面。看来想对房中之人图谋不轨,但却不知为何要将面容露出,让人费解。
卧房内有一位姑娘,尚未就寝。这位姑娘就是太原留守李渊二女世雯。世雯听到房外有人的呼吸声,忙不假思索道:“进到汉中地界,本姑娘就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就露个面,进来说话吧!“
这个身着武士劲装的人推门进来,眼睛一直色迷迷地盯着李世雯看。
李世雯看到对方的脸,原来认识,忙道:“宇文成龙!路上一直跟着本姑娘,现在又深夜来姑娘房外偷窥,意欲何为?”
没想到竟是宇文化及的长子成龙。
宇文成龙滛笑道:“李姑娘,在下垂涎你的美貌多时。就趁今夜与在下共赴良宵如何?”
李世雯心叫“恶心”,也不理睬宇文成龙,径直坐着,弹起琴来。
宇文成龙见李世雯此举,笑道:“没想到,李姑娘还如此有情调。”说完,搬了张椅子,无耻地朝李世雯身边拢来。
李世雯视而不见,只注视琴弦,弹得极其认真。
宇文成龙欲将嘴贴近李世雯粉颊,却被一阵阵琴音弄得气血翻腾,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这口血柱直向世雯面颊袭来。
李世雯身体丝毫未动,只侧脸躲过。那从宇文成龙口中喷出的血柱飞出,射到了墙上。
宇文成龙远离世雯,收摄心神,调息精血,仍抵不住世雯的催命神曲,又吐出一口鲜血,实在难以用真劲抵御,飞身跳出窗外。
世雯见宇文成龙走远,将琴收起。
宇文成龙狼狈窜出寺门,正遇见柴绍进来,狠狠瞪了柴绍一眼,然后疾步离开。
柴绍从未见过宇文成龙,被宇文成龙瞪视一眼,感到纳闷。将马拴好后,见世雯房中灯光亮着,急忙上去叩门。
世雯以为又是宇文成龙回来,忙在房内叫道:“怎么,还想尝尝本姑娘收魂曲的厉害吗?”
柴绍越听越糊涂,叫道:“李姑娘,是我!”
世雯听出是柴绍的声音,忙道:“进来吧!”
柴绍进入世雯房内,忙问世雯怎么会有先前一说。
世雯道:“刚才宇文成龙来过。他想对世雯非礼,被世雯教训了一顿。”
柴绍此时方才明白,先前从寺内出去的就是宇文成龙,怒道:“李大人拒绝了宇文家的提亲。没想到这个宇文成龙仍不死心,还想趁深夜来轻薄李姑娘。在下实在担心李姑娘安危。”
世雯笑道:“谅那小小的宇文成龙又能耐我何?柴大哥勿须多虑,早些休息吧!”
柴绍亦知道深夜待在一个姑娘房中于礼不合,遂出得房来,反手将门掩好。
恰于柴绍身后,一柄长剑正朝他后心刺来。
第二十六章
柴绍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气袭来,疾闪其身,躲过剑锋,转过背来,喝问对方道:“什么人偷袭在下?”
偷袭之人望着柴绍道:“在下新文礼,奉宇文公子之命,前来杀你。”
说话之人是新任的长安巡监新文礼。
柴绍早在太原就听过新文礼之名,是与魏文通齐名的人物。武功极高,世间难找对手。今夜与新文礼遭遇,只怕凶多吉少。但若怯战而逃,则李世雯危险。想到这里,柴绍取出腰间铁扇向新文礼主动展开猛烈攻击。新文礼开始只做招架,未用全力,待拆解柴绍几招过后,已能摸清柴绍武功路数,凝聚内力于剑上,奋力一剑,竟将铁扇之面刺穿,斜划向柴绍手臂。柴绍上踢一脚,正中剑刃,铁靴与长剑撞击,发出巨响,将寂静的黑夜气氛完全打破了。新文礼已经发现了柴绍的防守破绽,翻转身体,疾速轰出一掌,正中柴绍肩胛。柴绍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世雯在房中投出两枚金钗直向新文礼面门袭来。新文礼扬剑晃动,将两枚金钗弹开。柴绍乘机潜入世雯房内,打算保护在世雯身边。新文礼见柴绍进房,手中剑抛出,直向柴绍身体射去。柴绍受重创,动作已失灵活,加之新文礼的极速攻击,长剑又将其手臂划中。长剑划伤柴绍即被新文礼的隔空取物吸回手中。柴绍此时连受两伤,为保护李世雯万全,将送于世雯的六弦琴抱起,一拉第二根琴弦,从琴内飞出七枚铁钉。铁钉四散而出,向新文礼身体七处要害而去。新文礼扬掌,爆出一道气劲,气劲反弹效力范围笼罩新文礼全身,将铁钉悉数震回,直向柴绍身体各大要害而来。李世雯机警踢起一张椅子,铁钉全部盯于椅上。这张椅子稳稳落于地上,立时爆开,木屑四溅。李世雯将琴从柴绍手中取过,又弹起那首催命曲来,同时探手将柴绍身体各处大|岤封住。柴绍吃惊地望着李世雯,却见李世雯嘴唇上下翻动,只是听不到她说什么。柴绍明白,李世雯已将自己的听|岤封住,显然是因为这首琴曲的原因。琴曲之声传至新文礼耳中,令新文礼有呕吐之感。毕竟是高手,新文礼将真气护住心脉,同时采取快攻,疾步冲至世雯面前,猛刺一剑。世雯一手操琴,另一手则利用六弦琴作为武器,翻转琴身,琴弦将新文礼长剑缠住,同时拉动第三根琴弦,又是七枚铁钉射出。新文礼弃剑退后,再扬一掌,爆出真气仍将铁钉弹回。李世雯将琴弦所缠长剑弹出,强大剑气撞及铁钉,铁钉纷纷落地。长剑则弹开,被新文礼重绰手中。李世雯已经黔驴技穷,被新文礼趁空一指,点住|岤道,动惮不得。
新文礼制服李世雯之后,首先挥剑斫向柴绍。柴绍只是听|岤受制,四肢与身体均能活动,与新文礼勉强对拼几招。
宇文成龙亦于此时出现,贴近李世雯身旁。这个风liu浪荡子那一双下流的手准备要对李世雯进行轻薄了。李世雯大喊道:“不要!”宇文成龙竟然无耻地笑道:“这样,更有味道。”说完,将手摸向世雯腰际。秦琼恰于此时从世雯房顶瓦上破瓦而入,一指疾舒,将宇文成龙大|岤点住。
而正与新文礼苦战的柴绍已经被新文礼迫到寺内镜湖边。柴绍手、脚又新添不少伤口,知道难以逃脱,奋身跃入湖中。
新文礼在岸上看了一盅茶功夫,始终不见柴绍探出头来,一位柴绍已经溺亡,回身去看宇文成龙那里怎么样了。
待新文礼走远,柴绍居然从水中窜出,稍作调息止血后,便又回身去追新文礼。而新文礼早已抢到李世雯房外,见世雯房门紧闭,滛笑道:“宇文公子,怎么样?该是时候离开了。”话音刚落,竟传出宇文成龙的求救声:“新大人,快来救我。”
新文礼一听,慌了神,急切推开门来。开门正看到秦琼用剑抵着宇文成龙喉尖。秦琼威胁道:“赶快闪开,让这位姑娘安全离开。否则,在下不敢保证手中这把剑会做出什么事来。”
秦琼说完,新文礼恐伤及宇文成龙性命,闪至一边为李世雯让出一条路来。
李世雯见柴绍没有跟过来,质问新文礼道:“柴大哥呢?是不是你……”
新文礼默不作声,却见秦琼一时注意李世雯说话而分神,疾催内力,一爪探出,从爪心处爆出的牵引气劲竟将秦琼执剑之手绕住。秦琼一时大意,内力亦不及新文礼,手被强行拉拽,长剑从宇文成龙颈下离开。宇文成龙见机欲挣脱,却被秦琼另一支厉爪再次扣住咽喉。
秦琼见过世面,知道新文礼所使用的武功,不禁道:“少林龙爪手。”
见秦琼数个时辰不曾回来的齐国远,放心不下,亦趁黑夜摸了过来,见到如此情景,挥动九环刀朝新文礼身后劈来。新文礼听到背后风声,收摄心神,双掌向后隔去,正劈在齐国远刀锋之上,将齐国远震开数丈之远。
柴绍亦赶了过来,挥扇加入战阵。李如圭也出现了,听得齐国远喊一声:“李大哥砍那个用剑的。”
李如圭听到齐国远说的话,亦伦斧朝新文礼砍来。
新文礼闪身躲过柴绍挥来的铁扇,又一掌震开李如圭砍来的巨斧,疾步向后退去,并连声道:“如今在下无心与各位英雄交恶。只求各位将宇文公子放回,在下必然不再与各位为难。”
李世雯亦是为大局考虑,倘若就此伤及宇文成龙,父亲李渊必然会与宇文家结下大仇。况且今夜有这么多英雄相助,新文礼必定不敌,无力帮助宇文成龙成其好事。想到这里,李世雯望着秦琼道:“请恩公饶他一次。世雯想他经过此番教训,必定不敢再行胡为了。”
秦琼道:“既然姑娘开言,在下也不想妄动杀机。”说完,收剑,并用脚朝宇文成龙屁股踢去。宇文成龙挨此一踢,踉跄而去,被新文礼扶住。新文礼自知寡不敌众,搂住宇文成龙腰身,飞身疾速而去。
李世雯见柴绍无事,喜出望外。同时向秦琼行礼道:“小女子李世雯多蒙这位英雄相救,不甚感激。”
齐国远见李世雯只谢秦琼,不满道:“这位姑娘,难道在下就不曾出手相助吗?”
“在下替李姑娘谢过这位英雄及所有相助我们的各位英雄。”柴绍来到齐国远面前道谢,将此尴尬化解。
“未知诸位英雄大名,还望告知!将来我太原李家定然重谢各位。”李世雯向秦琼三人拱手道。
“原来是太原留守李大人的二小姐,在下秦琼失敬了。”秦琼曾听江湖朋友提起过太原李家的情况,所以有此一说。
李世雯一听,惊道:“原来是胶东第一神捕秦琼秦捕快,世雯真是失敬万分。”
齐国远插嘴道:“现在秦大哥可是山东行台府的稽礼总管。在下是他的兄弟齐国远,身边这位是李如圭。”
世雯望着各位英雄点头行礼。
秦琼望着李世雯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