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害怕。这真是一个冷热交替的夜晚,冷水之后又是一块热毛巾。沈飞不明所以的又用陌生的眼睛望了望我。
我说打车送她,她却坚持要看看岛城夜景。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发现奥体中心的景色真美,一道道彩色的光柱射向天空,旁边的霓虹灯光彩夺目。我突然想起了郭沫若的几句诗:“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看着街上华灯璀璨的夜景,不禁想到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安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们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停住了,趴在奥体中心的栏杆上,问我:“你看这里的夜景多么美,我真想对着它大叫两声。”
“是的,真美,真不想离开这里,”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之言。浪漫的夜,漂亮的女人,这就是一个大学生那时的全部希望。
“你们学校的驴打滚很好吃,每次去那边我都会买一些。”
“嗯,你喜欢。”我看着她说。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突然有了勇气,我发现她在这夜光的照耀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她好像发现我在看她,把头扭了过去,说:“顶好吃的一种民间小吃。”
“你喜欢,明天我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那不是太麻烦了!”她用不好意的口吻说着。
“不麻烦,”我抢着说道,随后心里这样想:“她没有拒绝,这就是有希望了,不要说要驴打滚,就是现在让我打滚我也愿意。”
她也抬起头看了看我,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突然一颗流星从夜空中划过,留下了一道绚烂而短暂的生命之光。
从那晚以后,我每个周六都会去环境学院找她,就和女人的例假一样那么有规律。我们真的像一对恋人一样,我们会去海边看海鸥,去小吃街吃东西,跑到市中心去看电影……
“浩哥,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好吗,”有一天我和她去海边看日出,她这样问道。
“不是,我喜欢你!”我鼓起勇气说,我知道总有一天要向她敞开心扉。
她听后嘿嘿一笑,然后说:“浩哥,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真的好开心。”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其实两个人开心就好,不用想那么多,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我很开心。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
“太阳出来了,快看……”
我抬头看见远方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冲破最后的阴霾,海面上有几只渔船飘忽不定,在这太阳的映衬下,别有一番风情。我知道她是有意要避开我们的话题,海风一吹带起了她的一缕发梢,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很有一种妩媚的姿态,真想走过去吻上一口。
从那天开始,我发现我和她好像了有了隔阂,也许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环境让我无法适应,也许是她的模糊不清让我感到了疲累,总之,我失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股子冲劲。
有一天,她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已经走了,我知道这又是一出始乱终弃的感情悲剧。那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去篮球场,时不时的也会去图书馆翻翻那不定期的书刊或报纸,再来就是和我的室友讨论人生。
“浩哥,这个周六不出去了吗?”房咪咪问道。
“我们去打球吧,”我懒洋洋的说。
“不行,我和海仙还要出去,你们去吧。”
“又去开房吧,你小心点,不要铁杵磨成针了,”我讥讽他道。
山炮这时从床上爬起来说:“嗯,太频繁了,水大了会把花淹死的。”
“滚……”
房咪咪喊了一声就走了出去,马蚤斌从被窝里挪动了一下说:“又把钱给大妈她们送去了。”
“浩哥,你什么时候也去开个房。”山炮问。
学校旁边的小旅馆成了学生们释放欲火的“避暑”圣地,这些开小旅馆的人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能遮得住两个人的空间就可以,所以她们把一套房子分割成若干部分,那屋的听得见这屋的甜言蜜语,这屋的也能听见那屋的气喘吁吁,我们亲切的把她们叫做“皮条大妈”。乐观的说,小旅馆的繁荣发展也拉动了周边的经济。小饭馆、小吃摊、保健品店都迅速红火起来,解决了人们就业难的问题,也帮助大学生解决了生活上和生理上的困难,减少犯罪率的发生,这些都符合了国家政策,对社会做出了极为突出的贡献。
“我还没打算把自己的处男之身留给这座城市,”我说。
“梁亚欢也有男朋友了,”宝哥恨恨地说。
“什么……她也有男朋友,”伟哥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是的,我好像也听说了,”我说道。原来爱情就是一件王八瞅绿豆的事儿,只有两个人都对眼了那才叫爱情。爱情是一个永恒的概念,而xg爱却是人们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虽然后者已经是这个社会的潮流,但前者永远是那些信徒们的追求。
“她……她…。。真的,”伟哥还是不太相信的说。
“浩哥,咱们去游泳吧,”山炮提议说。
“行,游泳有意与身体健康,不像爱情那么伤身体,”伟哥说。
“你们去吧,我连狗刨都不会,下去了只有喝水的份,”我说。
“是啊,不如在宿舍睡觉,”宝哥说道。
“现在干什么都没有激|情,生活犹如一潭死水,”镇超突然说道。
“zuo爱成为了我们最大的乐趣,避孕套成了我们最可爱的玩具,”山炮也好像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什么。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先从自己的床上下来,不要在这里抱怨了,”马蚤斌说。
我和宝哥约定了去球场,他们则去了海边。晚饭的时候,他们从海边回来,山炮手里拎着很多的贝壳,他说这是他以后和女朋友的见面礼。伟哥买了一本武侠小说,趴在床上看个不停。
“我们出去吃烧烤吧,”我建议大家说。
“你请客吗,浩哥,”山炮问。
“当然不是,。”
“好,咱们都去吧,在学校也没有事做,”宝哥说。
我们在小食一条街找了家烧烤店,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胖嫂忙里忙外的身影。
“山炮,咱们今天不醉不归,让老板娘给咱们多赠点花生昂,”马蚤斌向山炮说。
“这又不是胖嫂家,我和这家不熟,”山炮说。
“伟哥,你去胖嫂店里买点花生米,那便宜。”马蚤斌说。
伟哥答应着去了,镇超把手中的psp放下开了一瓶啤酒给人们倒满,然后让老板娘把伟哥的酒杯换成了碗,也慢慢地斟满。我们都知道伟哥用大碗喝酒是他来北方的梦想,所以每次喝酒我们都满足他的愿望。
这条街到了晚上就是大学生的游乐场,人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来挤去,品尝着各种小吃,情侣们握着手在幽暗的地方卿卿我我,全部把我们这些单身汉放在眼里。
“浩哥,走一个,”山炮叫嚣道。
“一个哪行,两个,”我对山炮的挑衅不屑一顾。
马蚤斌拿起酒杯,绕到我身边说:“浩哥,你说怎么法学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就没有女生喜欢咱们呢?”
我以为马蚤斌喝多了,他很少提女生,我也端起酒杯,说:“马蚤斌,不要再说这些破事了,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干了。”
我们喝了很多酒,回去的路上吐了一路。山炮说他不想回宿舍,马蚤斌说自己还没喝够,宝哥说永远不会尽兴,伟哥说大碗喝酒就是痛快,镇超说喝酒就像玩游戏,我说……
第六章
大二开学的时候,学校并没有变化,可我们多少变了变发型,这好让我们和大一的能够有所区别。女生已经受了上一届学姐的熏陶,以成熟为美,这样她们也可以已“学姐”自居了。
图书馆和大学生活动中心不再像大一那么受欢迎了,学校为了丰富我们的宿舍生活,大二时不再禁止大家带电脑了。起初我们男生那边只有山炮和白克天带了电脑。我们看见电脑就和看见初恋情人那样激动,每天窝在宿舍里对着它发愤图强,颇有林逋“梅妻鹤子”的隐士风范,只是人家清高作伴,我们却是下流为伍。
山炮因为带电脑的缘故,直接掌管了电脑的生杀解密大全,所以在宿舍的地位有所提高。我们对他这种母凭子贵的腐朽思想甚是痛恨,一致支持镇超破解密码,杀却他的威风。镇超果然不负众望,两天后山炮低头丧气的告诉大家要善待他的电脑。
自从破解密码后,我们就如“刘备借荆州”那样,一借永不还了。山炮只有在一旁看的份儿,偶尔会给大家提一些意见,也并不奢望能够得到大家的采纳。终于在后来的后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电脑,才发挥出了喜新厌旧的本色,把电脑还给了他。山炮很激动,就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泪流满面。
电脑彻底剥夺了我们的自由,我们沉迷于此,忘记了外面的青山绿水,忽略了教室的学而不厌。我们学会了打游戏,学会了交友,学会了欣赏日本文化。有电脑后,大家好像都有了隐私,每个人都从超市买了个帘子,用来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这让我想起了皮条大妈的小旅馆,又让我想起了人们儿时的遮羞布,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马蚤斌,你在干嘛,”我突然透过他的帘子问。这种突击是我们不能接受的,马蚤斌听见赶紧遮挡他的屏幕,但我已经看到了那幅成|人即可观的画面。
“浩哥,马蚤斌在干吗?”山炮问道。
为了顾及马蚤斌的面子,我很自然的告诉他们,说:“没干什么,再看猫和老鼠。”
“马蚤斌,你真是无聊的日子做无聊的事儿,你看就看能不能床不晃,”宝哥略带抱怨地说。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应该振作,要不我们致富吧,”伟哥对大家说。
“怎么致富?卖避孕套还是卖你“伟哥”呀,”山炮反唇相讥道。
“这个主意不错,不然我们也是浪费青春,何不体验一把创业的艰辛,”马蚤斌已经从刚才的窘境中恢复过来,接着他又说道:“杨伟华他们不是卖袜子吗,我们也可以卖些袜子之类的。”
宝哥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附和的说道:“是啊,我们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既然大家都认为不错,那我们明天开始就去买货怎么样?”马蚤斌说。
“就这么定了,钱大家分摊,”伟哥继续说,显然没有把山炮的侮辱放在心上。
第二天,马蚤斌和山炮,还有宝哥去市里买货。我们三个则在宿舍策划我们的发展战略,一个能把袜子卖往全国各地的宏伟计划就这样诞生了。这时的我们还是一群只会把理想和现实混为一谈的大学生,空谈是我们唯一捍卫尊严的本领。
作为过来人,我们从大一新生那下手,希望把这些袜子卖给这些还不经世事的雏儿。我们每栋男生宿舍都去,每扇门都不放过,可这些大一新生并不买账,认为我们只是烂货推销员,买了就是他们的奇耻大辱。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壁了,还是栽在了大一这帮嫩崽子手里。
“浩哥,要不这样,我和宝哥还有镇超一组,你们三个一组,我们分开来卖,”马蚤斌如此建议道。
“浩哥,你行不行,去了和人家套声儿近乎,别老板着脸,人家是上帝,”山炮对我不满道。
“主要是这次战略失误,我们应该丰富我们的商品,而袜子已经泛滥成灾了,”我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镇超拿起一双袜子说:“不急,我正好没有袜子了,先拿一双试试品质。”
马蚤斌把袜子一人发了一双,说:“这是奖励,我们再接再厉,就分成两组,要不行再想办法。”
“要不就别去了,把袜子一分,自己留着穿,”山炮说。
我们对山炮的自暴自弃很是不满,一齐向他怒视。山炮没想到又犯众怒,赶紧说道:“我不是不想去,要去可以,我不和浩哥一起,根木头似的。”
我把头一扬,说道:“老子还不愿和你一起呢。”马蚤斌为了顾全大局,把我和宝哥调换了一下,说:“就这样吧,我们尽自己最大努力,这几百只袜子,我们自己穿,毕业的时候都穿不完。”
我们的讨论起了一定的作用,这次我们居然卖出了几十双。我们拿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兴奋不已,为了庆祝我们决定去燕园餐厅大快朵颐。庆祝成了我们每次拿到劳动报酬的必经程序,袜子越来越少,胃口越来越大,最后入不敷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并没有发家致富,反而到了“赤贫”的地步。
图书馆是避开现实最好的场所,漫步在书海中都是一种幸福。我们生意一败涂地后,我从图书馆借了几本书:一本矛盾的《子夜》,一本白先勇的《台北人》,还有一本余华的《活着》…。。。我想这些精神食粮可以弥补我物质上的缺憾,生活中的不快会随着书中的文墨语词被慢慢地忘记。我之所以没有把世界名著借来看,是因为我还没有接触它们的勇气。如果我有一天借一本外国的名著来看的话,我想应该是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也有可能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我把上课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读书上面,曾经因为自己选错了专业而痛心疾首。但大学是学术自由的伊甸园,我把自己的梦想种进了园子,希望它有一天能够生根发芽,报答这片肥沃的土地。
“浩哥,你来百~万\小!说,”王雨在阶梯教室看见我打招呼的说道。
“嗯……”
“你来自习吗?这么多人怎么不去图书馆,”我合起那本书说。阶梯教室人很多,我来这里如果百~万\小!说累了,可以看看大家刻苦学习的英姿,也可以看看情侣们的打情骂俏……
“图书馆还要提前占座,我的性格又不适合那么安静的环境,”王雨笑着坐在了我前面,扭头说:“没准还有性命之忧?”
“去图书馆自习,还会丢了性命?”我摇了摇头说。
“你不知道考研的学姐有多凶……有一次我看到两个学姐为了一个座位大打出手……一个揪发……一个抓脸……嘴里还骂个不停,”看着她故作狰狞的脸冲我说道。我突然想:“她会不会就是那学姐,怎么说的我毛骨悚然。”她把手一指,说:“看就是那个学姐,而且她就是胜了的那个。”我冲着的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映入眼帘,没有“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之容,也算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佳人了,对于王雨的描述真是不敢苟同。
“不要看她长得漂亮,人真是心狠手辣,最后还是那个女生妥协了,她才罢休,从此那个座位就是她的了,”王雨叹气地说,好像自己没能占到那个座位而遗憾。“大家为了占座,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诅咒、谩骂、威胁、可怜……还有甚者居然把自己的饭盒、水杯、甚至袜子都放在上面,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家当搬过去。”
“我看她不像,那今天她怎么会来阶梯教室。”
“可能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吧!”
看着她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我很是关心的说道:“你去喝杯水,回来我们慢慢的聊。”反正大学中上自习就是聊天,我一向对此敬若神明。
她出去后我翻开书又看了几页,可王雨的话总在我心中萦绕,不禁又抬头看看学姐,心想:“她是值得尊敬呢,还是值得唾弃。”学习的理念不是让我们与人性背道而驰,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亦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看来古人们已经有先见之明,更有独到之处了。
我坐了一会儿,没有等王雨回来就离开了教室,走在柏油路上,被风一吹舒服极了。时间尚早,我出来直接走到了燕宏桥,桥上的灯光洒了周围一片,桥底下是一段铁轨,站在桥上一会儿就能听见火车轰隆隆的声音……
我来学校第一次如临大敌是英语四级考试,从小自己就对这洋邦的语言有一种恐惧。想中华文字如何博大精深,如今却有江河日下的颓势,这种开门揖盗的做法真是为祸不浅。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把心思从中文上转到让我一读就会头痛的英语上,就是抱着“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世界观去复习。态度决定一切,我遭遇了大学考试的第一次失败。孔老夫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在圣人的谆谆告诫下我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通过大学四级。
“浩哥,你四级还考吗?”马蚤斌问。
我看着得意洋洋的马蚤斌说:“不考了,我才不做崇洋媚外的人。”
“浩哥,不要气馁,在哪里栽倒的就要在哪里站起来,”伟哥说道。
“是啊,你们都站起来了,我还趴着呢……这叫做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认为他们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很愤怒的说:“你们小人得志,有什么了不起。”
“浩哥,你别难过,现在这社会什么办不了,”山炮说道。
“有什么办法?”
“你去厕所第三个门进去,然后蹲下,一切就会明白了。”
“滚……”
我以为山炮在侮辱我的人格,要在平时我早已经对他起兵革之祸了,可是现在我却很低落。
“山炮又得罪你了,浩哥,”镇超刚从外面打水进来,把壶放在地上,又说道:“你就当他放屁。”
“山炮说让浩哥去拉屎,浩哥硬憋着,”伟哥从床上起来,想去倒杯水喝。
“山炮,你他妈的太不地道了,哪有逼着人家去拉屎,你这种做法比逼着人家破处更加的禽兽不如。”镇超义愤填膺的说。
“山人自有妙计,你懂什么?”山炮反驳道。
可能是中午面吃多了,也许是被他们语言刺激了,我突然真有一种想拉屎的感觉。听他们不管怎么说,好像都在针对我,为了解决肛门膨胀的问题,我满不在乎的走出了宿舍。由于学校里的饭菜里有很多辣椒,所以我在很多时候都处在便秘的状态,每次去厕所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我来到厕所习惯性的刚要踏进第一个门,想到山炮的话突然停住了,一种神秘感从第三个门里吸引着我,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即使是在这种马蚤臭不堪的地方。上厕所是思考人生的最佳时刻,人会便秘,厕所会堵,其道理是一样的,只有明白了这些才会让我们的人生从此大彻大悟。
我进去刚蹲下就看见厕所的面壁上贴着一张治愈性病的小广告,先是吓了一跳,学校里不该有此广告,更不该有此患者。我如坐针毡的抬了抬屁股,很怕有什么细菌会跑上来,我正担惊受怕的,一瞥看见性病广告上面还有一则红色的广告。上面“四级”两个字吸引了我,后面则写着:“比真的还真,如假包换等大言不惭的话。”明明是说做假证的,居然还如假包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山炮的妙计原来是让我做个假证以愚世人,那不是自取其辱的做法。我做假证不就成了《围城》中的方鸿渐了吗,而做假证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爬的更高,这又让我想到《孤星血泪》中的皮普。
我蹲的腿有些酸麻了,可是还没拉出来,为了不虚此行,只有作诗一首:《便秘》
你是沙漠中的泉眼
干涸了那些年
春去秋来
你如此执着
谁会相信这似水流年
夺人志短,欺人气软
个中滋味
有血有泪
若你不在,百无聊赖
只要你来
我便等待
第七章
岛城的冬天真冷!
到了这个季节我们只想窝在宿舍中,就如冷血动物一样。山炮开窗倒水,一股冷风抓住了肆虐的机会吹了进来,我们不禁都打了个寒颤。我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说:“这鬼天气,叫人怎么活。”
“嗯,我想去打水,都不敢出去,你们看路面都霜冻了。”伟哥从上铺抱怨地说。
“山炮你去买饭吧?”马蚤斌说。
山炮把水杯放下,对马蚤斌说:“你怎么不去……我不吃了……我要睡觉。”山炮躺在床上,突然又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只袜子看着上铺的镇超说:“超哥,你能不能把你穿过的袜子放好。”
镇超拿起袜子噎在了床底下,扭头说:“山炮,我床底下少了一条内裤,你看看在不在……”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听见‘崩’的一声响,只见山炮怒气未消地又踹了两脚上铺的床板。
“山炮,你去买饭,我们打扫卫生,你看咱们宿舍都成猪圈了,”马蚤斌好像在动用他宿舍长的职权,不客气的对山炮说道。我们宿舍的卫生确实是惨不忍睹,满地上都是鞋子和垃圾,饭盆中还有没倒掉残羹冷炙,饮料瓶子堆成小山……我们有垃圾桶,可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很高傲的放在角落里成了装饰我们宿舍唯一的摆件。
“浩锅,要不你去买饭?”伟哥说。
“不去,刚才我去厕所看见冯菲去了食堂,”我想伟哥也可能因为这句话有所行动。
“真的。”
“我骗你干嘛,信不信由你。”
“好,我去,你们吃什么?”
“我要红烧肉盖饭……我要土豆丝炒面……我要饸饹面,我要卷饼加菜,”人们一句句的主妇他说。“浩锅,你要什么?”伟哥面带感谢的问。
“我来一份西红柿打卤面……”
“打两壶水上来。”山炮抢着说道。
“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千手观音呀。”伟哥一开门有一股冷风钻了进来,我赶紧缩了缩脖子,他回头对我说道:“浩锅,她要是不在,你这份面就是我的了。”然后扬长而去。
“浩哥,冯菲真的在食堂吗,”宝哥很关心的问道。
“你说呢?有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伟哥走时可说了要见不到她,你那份饭就是他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这是舍小家为大家。”
马蚤斌突然打断道:“你给徐苗打电话,让她告诉冯菲去食堂不就行了嘛。”我也认为马蚤斌的方法可行,刚要打电话,听见有人敲门。我们以为伟哥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去而复返了,皆忧心忡忡。
“开门呀……”老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我从床上起来把门开开,马上又回到了温暖的被窝中,问:“什么事儿?”
“明天升旗都要过去,导员要查名字。”
“都去?明天零下十几度!”宝哥说。
“嗯,都要去,升完旗还要去b楼305开会。”老范也无奈的摊了摊手说。
“大学里真是我开不完的会,开会比上课都多,”镇超说。
“开会就和嫖娼一样,上面风光无限,下面猥琐不堪,”山炮振振有词的说道。
“总之,明天都要到……”说完老范转身走了出去。
伟哥回来说看到了冯菲,我心里正在为自己的面能够死里逃生而高兴,伟哥拿起饭盆把我的面条扒拉了一半放进了自己的盆子中。“伟哥,你不是见过冯菲了吗?怎么还吃我的面。”我对他的行为表示愤慨。
“我是看见她了,但……”他没有把话说完就把另一半面还给了我。
“但什么……”
“我是从食堂的门口看见她的,她那时刚去。”伟哥吃了一口面又说道:“你骗了我…。。。我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面作为补偿……”伟哥一面说着一面狠劲的把面塞在自己嘴里,很怕我还要把面抢回来似得。
“伟哥,你怎么又帮我放辣椒了,我这几天便秘的很厉害,”我又对碗里的辣椒很是痛恨的说道。
“浩哥,你要是不想吃,就把你那半份给我,”山炮谄笑地说。
“浩哥,我也不怕辣,”马蚤斌在一旁附和道。
“僧多粥少,我怕你们分不过来,我还是自己吃吧,”我吃了一口真的很辣,但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第二天,气温真的达到了零下十几度。一大早我们就被老范喊着去升旗,凛冽的寒风让我们苦不堪言。我们在桥上集合,然后走向广场。我们来到广场上黑压压的都是人,每个大学生都会对自己的国家无比尊敬,就是在对待自己祖国的态度上我们是感觉不出冷的。我们很快的站好了队伍,等国歌响起的时候,眼睛不约而同地看着鲜红的国旗在寒风中冉冉升起。
升完旗老白和老范把大家召集到了b楼305开会,导员王雪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今天我们是说一下放寒假的事儿,”她说道。我们听了一片哗然,有的兴奋,有的惆怅。
“怎么又该放假了,我怎么觉得还没上几节课呢,”我悄悄地对马蚤斌说。
“这个周日就考完了,”马蚤斌答道。
我们在下面谈着,也没听到导员说什么,大概就是“注意小心,明年再见”的一些客套话。最后,导员祝愿大家考试能顺利通过,更重要的是能够买上春运火车票。
第一次排队买火车票的经历我还记忆犹新,那哪是买火车票,简直就是玩命吗,排一晚上的队连张站票都摸不到,第二天还得再接再厉,好不容易挤到了售票口,可爱的售票阿姨会说:“同学,我这下班儿了,你们去那边排队吧。”我们听了她的话,真觉得这位售票阿姨也不是很可爱,甚至有点可憎。排了两天两宿,终于拿到了魂牵梦萦的火车票,看着它哭的勇气都有了。
考试周一过,我们就忙着收拾行李,甚至都来不及告别就赶奔火车站,很怕火车不等自己会开走似的。我和刘珊是老乡,很多时候都会一起回家,看她大包小包的拎着,好像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火车上挤满了人: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佝偻身子的,趴着的……学生和农民工占了绝对多数,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回家过年;又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更渴望回家!
我们对面坐着是一对农民工夫妇,有着憨厚的面孔,浓厚的乡音,看着窗外面爽朗的笑的很自然。我们和她们聊天才知道,他们家里还有孩子和老人,自己背井离乡只不过想让孩子过得好一点,以后和我们一样上大学,做城里人。这就是一位农民工大哥的梦想,对于他的梦想我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心里当然明白大学生的圈子并不是娱乐圈,我们的境况还不如农民工兄弟,他们有家有爱有工作,而我们一无所有。在火车上能认识一位农民工大哥是我的荣幸,我们扯东拉西地说着话渐渐地忘记了旅途中的劳累。
回到家后,前几天爸妈会有见到儿子的热情,这时最有口福。后来爸妈会找个机会问:“‘现在有对象吗’,‘毕业后能找到工作么’。”我对这些问题相当抵触,总是找借口避开。时间一长,又赶上过年的喜庆,爸妈也就不多过问了,忙着准备新年。
等到来年开学,爸妈又会揪住耳朵叮嘱一番。爸爸主张先把学业做好,婚姻大事可以先放一边,老妈确认为应该先找对象,工作慢慢地对付。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清楚,最后二老一致同意——学业爱情一起抓。没想到自己一样也没做好,真是愧对江东父老。
回到岛城,我并没有直接回学校去,而是去了学校旁的一条小巷中。这里有很多盗版书,我来到一家经常去的书屋,本来拿了三本书,可想到了爸妈的话,又放回去了一本作为“改邪归正”的开端。
我拎着行李艰难的走向宿舍,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刚要走进宿舍,听到隔壁里传出了‘邦邦’的撞击声,我很好奇的伸进头去,原来是他们从家里戴了一副麻将过来,正玩得不亦乐乎。
“浩哥,过来搓两圈,”杨伟华招呼道。
张子玉拿着手中的红肿对着我正要打,扭头也说道:“来吧,玩两把,反正刚开学也有钱。”
“不玩了,”我正要离开,宝哥和山炮从我们宿舍过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宿舍里就差你了,”宝哥说道。
“你们过来玩牌吗?”
“不玩,只是过来想看看老范输了多少?”山炮说。
老范听了一脸的不高兴,点了棵烟抽着,说:“我会输?他们都快哭了。”
“浩哥,回来了,”一个身子探了进来说,我一看是老白宿舍的路正,忙答道:“嗯,新年好。”
“快把行李放下,一会儿咱们去打球。”
“这么冷……”我表现的有些犹豫不决。
“房咪咪他们早去了,他说你来了叫你过去,我也知道你们两个谁也不服谁。”
“这倒是实话,房咪咪打球怎么跟我比,”我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浩哥,你过来玩两圈吧,我这很顺,”老范说道。
“不玩,我和路正打球去。”
“玩麻将也是健身运动,外面那么冷!”
“玩麻将容易上火,搞不好还会有猝死的危险,”我说着进了宿舍。
马蚤斌他们都来了。马蚤斌正在百~万\小!说,伟哥也是今天到的,坐了很长的火车正在床上睡觉,镇超在床上玩着游戏,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浩哥,回来了,我在你那拿了本书,”马蚤斌说。
“哪本?”
“陈忠实的《白鹿原》。”
“哦……”
“路正问宝哥去吗,正好咱们三个可以是一组。”我说。
马蚤斌放下手中的书,说:“这本书写的真好。”
“一部不可多得的作品。”
“浩哥,我们先下去了,你一会儿过来,”只听路正喊道。
马蚤斌说完又拿起书看了起来,这时山炮进来了说:“浩哥,宝哥他们去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我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就出了宿舍,正往楼下走,听到老范大喊了一声:“胡了——”
我到了球场,他们正在休息。房咪咪坐在地上说:“浩哥,你们三个一组,我和小胖还有张海鹏一组,咱们三局两声,输了的请晚饭。”
“玩就玩,谁怕谁。”我都没有征求宝哥他们的意见,就答应了下来,幸亏宝哥他们也没有反对。
我正要和房咪咪叫个高低,让他知道谁才是08法学的篮球领袖。我们拼得很凶,每个球都不轻易放过,房咪咪他们也不肯示弱,都不想就这样白白的送对方一顿晚饭。
我们嘶叫着,怒吼着,碰撞着……
最后我们还是输给了他们,看着房咪咪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很是不服,想再来几局,他们不肯答应。
“有本事单挑,”我对房咪咪说道。
“玩就玩,不过晚饭…。。嘻嘻……”
“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宝哥劝道。
“浩哥,要输得起吗?”房咪咪说道。
“谁说我输不起!”
我倒不是太在乎输赢,只是想为尊严而战,不能让房咪咪得意忘形。我们在球场上很尽兴,很开心,我们都在为胜利奋斗,我们争取的是在一起的那份儿快乐。我们年轻,我们挥汗如雨,我们向着未来大步前进……
第八章
我们隔壁宿舍的麻将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对于老范他们这种有益身心的运动我真是无福消受。阳春三月,万物初萌,整天耗在宿舍里让我们的青春有奄奄一息的危险。
为了不虚度年华,为了青春永驻,我决定去旅行。首先,我要和山炮、伟哥去爬爬岛城附近的大山,领略其中的俊伟与博爱。其次,我还要和房咪咪、张建去沈阳,见见努尔哈赤的故宫与张大帅的府邸。
为了这次旅行,我大张旗鼓的准备了一番,从超市买来了奢侈的面包和牛奶,还特意为自己加了一根火腿肠。
我们到了离岛城四十多公里的峪山,山是大山路是弯路。爬山就需要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的毅力,我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一路上鸟语花香,遇钟撞钟,见庙拜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山腰。
“浩锅,我们休息一下,”伟哥建议道。
“休息一会吧,他妈的累死我了。”我抱怨的说道,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想补充一下体力。
“浩哥,把你的牛奶给我一袋,”山炮不客气的说。
“你没有吗,干嘛要我的。”
“我没有牛奶,资产阶级才喝牛奶,像我们这些贫农只配养奶牛。”山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我包里。
我赶紧把包一缩,说:“你都说了,这是资产阶级的产物,就不要让他去毒害你了。”
“浩锅,给我一袋,我不怕资产阶级产物的毒害,”伟哥在一旁凑趣的说。
“你们没带吃的?我怎么看你们像地主阶级,我好想被剥削者。”我把牛奶拿出来继续说道:“就两袋牛奶,我们三个人也分不过来呀。”
“你给我一袋,另一袋你和伟哥一人一半,”山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