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我们马克思理论课的老师,每当看见他那蹒跚的步子和他那只有几根银丝的秃头,就会让我想到原来做学问以后就是这个下场。山炮说袁教授会永远带着马克思胜利的口吻慷慨陈词,因为他除了讲台再也没有了发言的空间。袁教授是幸福的,毕竟他有马克思思想的陪伴,而我将会被孤独困扰一生。上完袁教授的课后让我们感到如释重负,因为他的点名教学使我们不敢冒犯学校的管理制度。由于他的管理有方让同学们给他带来了一个绰号——援交兽,虽然在学校有伤风化,却也是学生的一片“心意”。
有一次上他的课,很多同学都睡了过去,终于让他对我们勃然大怒起来。“你们叫我援交兽没有关系,马克思不说说过吗:要接受群众的批评。可你们不听我的课让我忍无可忍。”看着生气的袁教授我们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对他的不尊重。想到宽宏大量的袁教授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不仅对马克思思想深谙于心,而且他还在悟道。
“袁教授真的生气了,但不是我们对他的蔑称。”房如伊在去食堂的路上如此说。
“袁教授真高尚,我们却显得短见多了。”马蚤斌叹道。
我瞥了马蚤斌一眼,说:“咱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说袁教授不一定是翩翩君子,可他确实是一个好教授。“下午刑法课上吗?”房咪咪问道。对于房咪咪就是我们只要有志同道合兴趣就是好朋友的那种人,咪咪只是我们从他的名字“如房”中解释出来的而已,我们的共同爱好就是打篮球。
“不去了,又不是袁教授,”马蚤斌说完我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们正说着山炮和宝哥赶了上来,指着前面的一个女生说道,“那不是白轩轩吗。”我们定睛一看可不是,但旁边那个男生是谁?
“不是老范,就是老范的情敌。”镇超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不是老范,他哪有这么高……。。”小胖突然说道,而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却没有发觉。
“不要讨论了,又把马克思的思想忘了,我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我愤然道。当我们刚要过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他们两只手突然我在了一起,我们又突然为老范悲哀起来,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老范也没有那么可怜。人家这叫做郎才女貌,而老范和白轩轩那是“狼才女貌”。
白轩轩好像看到了我们,握住的手赶紧抽了回来。我们也就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直接进了食堂。
生活如此多娇,惊喜无处不在。白轩轩的爱情故事就这样不胫而走。我们开始也在考虑是不是对老范应该开诚布公,显然我们错了,老范的消息一直比我们灵通。
“浩哥,晚上一起吃个饭。”有一天老范突然对我说。
“好啊。”
“晚上七点,燕园食堂,不见不散。”
那天吃饭的还有房咪咪、宝哥、山炮、班副老白。老范点了一盘花生米,一份黄瓜粉条,还有一盘子大葱炒鸡蛋,其余的就是啤酒了。我们知道老范如此慷慨必有隐情,酒过三巡以后我迫不及待的问:“老范,有什么事情就说,我们能做到的肯定帮。”
老范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嘴唇微微颤动,眼睛低垂,脸色忽然变青了,一句话也不说。宝哥见他这样就问:“是不是白轩轩的事儿。”老范猛地自己喝了一杯,然后点了点头。我们听清后先是相视一笑,随后就开始同情起他了。
房咪咪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说:“我知道那个男生,他是国防生,人长得好,家里还有钱,好像叫赵孟。”他说完我们看到老范的脸色更为深沉!看的老范的伤心欲绝,我们示意房咪咪多吃菜少说话。
“现在这种货在社会上最抢手,再说女生那么多何必只相思她,”老白安慰他道。后来我们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我们的班长,要他向前看不要停留在原地。我们正苦口婆心的讲着我们自己的那堆大道理,伟哥突然来到了我们身前。
“哈哈,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不叫我,我从南方赶过来不就是为的……。。”我突然伸手打断他,示意他坐下。他坐下后,我们给他说了我们这次喝酒的背景,他听完后,愤然离座:“老范,何必让这种女生毁了我们的大好前程,”说完一扬脖喝了一杯啤酒,脸登时变得通红,咳了一声接着说道:“现在的女生就是喜欢做潘金莲,有钱什么都干。”
“难道你不想做西门大官人吗,”我狞笑的说道。
“做西门庆有什么不好,别做武大郎就行了。”伟哥兴奋地说道。
“嗯,要不老范你做西门庆,让赵孟去做武大郎怎么样?”宝哥很关心是的想老范说道。我们也认为这倒是可行的方法之一,举起酒杯劝老范早作打算。老范听了哈哈一笑,好像自己真的有西门庆的本事似的。今晚见他第一次笑,当然要他酒起杯干,老范也颇为豪爽,一饮而尽。
“差不多我们回去吧,都十点多了,”老白的话永远那么善解人意,他说完马上得到了我们的一致赞同。老范却好像意犹未尽,要不是我们决意已定,真得和他聊个通宵不可。
老范的事儿慢慢地被人们遗忘了,我闲来无事总是漫步在这风景如画的校园里找创作的灵感,要不就是和房咪咪还有宝哥他们去球场厮混一个下午。学校最幸福的地方就是图书馆了,那里你会得到片刻的宁静。看着往返于图书馆和食堂的人群,你会发现这才是我们希望的大学生活,一种生机勃勃的画卷。
周末有时间会约上几个同学去海边,看海鸥掠过海面,看轮船漂浮前行,看渔民的早出晚归。兴奋时会把自己心里话和名字写在沙滩上,让它随着海水慢慢的消逝在无迹的海洋里。这就是我们的青春,一副暴风雨压顶而从容不迫的神态。
社团作为大学中必不可少的组织,确实给学生带来了许多乐趣,而我却对街舞情有独钟,不仅是它与时代紧密结合,更重要的是跳舞的人更像街上的流浪汉,就是被这种自由自在深深吸引了。不得不说我确实努力的去学,可是自己天资拙劣,对舞蹈的领略只可以起到搞笑的效果。为了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我开始尝试别的社团带来的刺激,比如我会对书法突然有感。
“浩哥,你今天不去跳舞了吗,”山炮和我在食堂一起吃饭的时候问。
“不去了——”
“你们跳舞的队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王晴的。”
“有,干什么。”
“听说是你们队里最漂亮的,你看我有没有机会。”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叹道:“她拥有的条件倒是是挺符合你的标准,可是人家喜欢一米八以上身高的有志青年。”我知道身高对山炮来说是极大的侮辱,所以才这样讥讽道。山炮果然很气愤,为了报复——他马上把我盘中的一块蛋夹到了自己的碗里。我对他的掠夺模式很是恐惧,马上把自己的盘子拉近了一些,防止的他再次侵犯。我暗想:“没想的山炮猎艳的本事到不小,对于出色点的女生从逃不过他的‘法眼’。”这一点就应该值得我对他有所敬佩了。
“浩哥,你快看……快看……”山炮急切的说。
我顺着山炮眼神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王晴和她们寝室的在买饭,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山炮不会永远会带着那种好色贪滛的笑去看一个女生,只要他认为漂亮的就会多看两眼,就好像见到了多大的便宜。“浩哥,你说我可不可以过去和他说几句话,”山炮道。
“鬼才管你的事,”我扒着盘子里的饭说。
“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要敢过去说话,你再给我买个煎蛋怎么样?”
“我才不要,谁不知道你就爱这口儿。”山炮最大的优点就是见得漂亮的女生就会找机会和人家闲聊,而且对他来说这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和他打赌这个蛋肯定要奉上。
山炮嘿嘿一笑:“不用你买蛋了,你把她叫过来咱们一起聊聊。”
“你有病吧,人家旁边还有她朋友呢,”我对山炮的不通情达理不满道。
“她是什么专业。”
我不耐烦地说:“英语。”
山炮点了点头,随即问:“房咪咪好像在追一个女生也是英语专业的,好像叫张海仙。”
对于房咪咪的事儿,班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房咪咪对这份爱情非常认真,好像下了不追到张海仙誓不为人的决心。每天你都会看到的房咪咪买了饭或是水果等在女生的宿舍门口。如果说借书是恋爱的初步,那么记笔记就是的恋爱的深入了,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房咪咪的床头多了一本精致的小本子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真的恋爱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房咪咪的死缠烂打终于有了回报。
房咪咪的爱情起到了连锁反应,我们也开始了寻求我们的另一半。先是宝哥说有一个女生是多么的吸引他,后来我发现吸引人的不是那个女生而是她旁边的同学。就这样,我们两个也有了心仪的女生了。有一天我发现王朔和那个女生在一起,我很欣慰终于可以打听的到她的信息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原来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她叫石悦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叫杨帆。对于一个有着怀春梦想的男生来说,知道自己心仪女生的名字也是异常兴奋的事儿。
接下来就是要看怎样行动了,可是我突然发现原来表白更让人胆怯,就像高中追梁方怡一样。我和宝哥一起研究对策,我甚至找房咪咪去求教,再不然就去请教马蚤斌他们(即使他们并没有谈过恋爱),这就是爱情带来的冲动。他们也积极献策:有的建议我说送礼物,有的说发短信先听听口气,更有甚者要我生米煮成熟饭。
当我还在想着怎么下手的时候,宝哥已经打电话开始约杨帆了。“喂,杨帆同学吗,我是法学的李金宝,我可以请你喝东西吗,”只听宝哥在电话的一端如是说。面对宝哥的直率我真是羡慕,可是过了一会就听见宝哥沮丧的说道:“只是喝杯东西,交个朋友不可以吗?”看来宝哥沟通的不太顺利,但是却又不甘心放弃。“只是喝杯东西,我又吃不了你,就在楼下的快餐怎么样,要不放心那你可以叫上你同学……。喂……喂……。你听得见吗…。”,宝哥看了手机一眼,自语道:“妈的,挂我电话。”也许宝哥的自尊受到了侮辱,他不甘心的一遍一遍的拨电话,终于扰得人家不得不接电话,而且还答应要去快餐和他谈谈。宝哥高兴地粗略穿戴了一下,临走还照照镜子弄了弄头发。
我们都认为宝哥这次肯定是手到擒来,但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山炮问:“宝哥,怎么了,让那小妞爆了。”宝哥没有回答山炮的话,转过头对我说:“浩哥,你要小心了,汉语言的厉害的很,我去了还没有说话,她先给我来了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莫要老牛吃嫩草’,我说只是交个朋友,她却说这样会耽误她学习,我一气之下离座而起便回了宿舍。”
“那单谁买的,”镇超好像有所察觉的问。
“呦,坏了,我忘买单了,这不是让她更看不起我,”宝哥说。
“算了吧,那不是便宜了你,你看你把浩哥吓得,让他怎么给石悦表白,”镇超看着我哈哈的说道。
“要不你先发个短息问问,朔姐有她电话,我帮你要。”宝哥好像忘了自己的痛苦,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我想也是这么回事,不能太冒失了。宝哥很积极地给朔姐打电话要手机号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给她发什么好呢?沉思了一会心里终于打定了主意,在拿到号码时心里一个劲的扑通,但还是鼓起勇气发了过去,内容大概如此:“我爱你是我的权力,你决绝我是你的自由,我们应该彼此尊重对方,你好,我是法学专业的胡松浩,很高兴认识你。”
过后几天我就一直在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短信,既希望又害怕,终于……终于……。我还是没有收到那个回信,我知道自己只是异想天开罢了,我在那段时间里很是失望,好像大学里的第一次爱情就这样失败了。我觉得我比宝哥更可怜,至少他们还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
“浩哥,王晴已经走了,我们该回去了,伟哥还等着我给他带饭呢,”山炮对我说。
我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念头,想出了这么多的事儿,点了点头说:“嗯,走吧。”
我们站起来望了望王晴刚才打饭的地方,我知道我们的用意不同,但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我们帮伟哥买了他爱吃的蛋炒饭后,离开了这偌大的燕园食堂。
第四章
要考试了,这就是学生时代的暴风雨!
这几天我们都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很多人都窝在图书馆复习老师给勾画出来的重点。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学习态度,对我们通过考试很有帮助。不过也有不怕暴风雨的“烈士”,他们会把复习的时间腾出来讨论女人或者摆弄手里的手机,但是玩手机的最终目的还是会回到女人身上。
手机作为现代化的高科技,吸引了数以亿计的网民,就像民末清初的鸦片那样肆掠横行。人们现在已经不再为忍痛挨饿而担忧,却会为没有手机而郁郁寡欢。我发现它们有着惊人的相似,就是都会让人在精神上得到满足。
“浩哥,复习的怎么样了,”刘珊从外面打水回来问我。
“就那样呗,不挂科就行了,”我答道。
“那你不争取奖学金吗?”
“奖学金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而且我也没有拿到奖学金的本事。”
“对了,等考完试咱们在这里的老乡可以聚一聚,你把沈飞和大鸟叫上,别的人我来通知你看怎么样?”
“行,叫他们吃饭还不愿意吗?”
“不是光吃饭,你们男生怎么也得买单吧,要不怎么能体现出你们的怜香惜玉,给你们个做绅士的机会。”
“我们请客,沈飞那德行你还不知道,我们还是ctgppotnt吧。”
沈飞和大鸟都是我们高中同学,来岛城上学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在这里,只可叹这所城市里又多了两个败类。沈飞和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的旅游专业。沈飞每次见我都会哭丧着脸说:“浩哥,你能不能不骂了,我们都是大学生了知道吗,注意素质。”我和他从高中开始就狼狈为j,就像嫖妓男突遇卖滛女那样相见恨晚。大鸟是师范学院的,专业却记不清楚是什么,有时间总是过来找我们,好像他们学校没有他的亲人一样。
“你们几个大男人好意思制吗?”
“我们作为堂堂男子汉,莫非只有给你们女人花钱才能算做大男人吗,再说你也知道我也是很希望可以得到奖学金的,”我自圆其说的表示了我的观点。
“付彤彤也会来的,难道还要让人家掏钱。”
听见付彤彤的名字我先是一愣,才想起原来她也在这,“好吧,我承认我对付彤彤确实有好感,从高中的时候就有了这种感觉。是的,在高中我也爱梁方怡,男人是不可以三心二意的,不知道这么迂腐思想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脑子里,就像植物大战僵尸中僵尸吃掉了我的脑子一样。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为两个女人做思想斗争,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付彤彤的话,只是藏在心底的暗恋。”我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刘珊怎么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儿,莫非她也是会吃脑子的僵尸。
“她也来,那行,我通知沈飞他们,你通知付彤彤他们吧,”我就是这样兴奋地答应了刘珊。
“那钱的事儿……。”
“行了,我会把你的意思说给他们的,不行我来请吧,”这就是女人的力量,让父母的血汗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贡献给了她们。
“听说你好像给汉语言的一个女生表白了,这次是不是真的。”
可恶的“背叛者”,不知道是谁传的这么快,连女生都知道了,这对我以后谈恋爱将是多大的损失。我怒目的看着刘珊说:“我哪次不是真的,我每次都是非常认真的好不好。”
刘珊见我生气了,吐了吐舌头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的专业了,大才子,好了……。不想说就复习吧。”
“我喜欢她黝黑的皮肤,也喜欢她的专业有什么不可以吗,”我突然声音有些大了,图书馆的人都向这边看了一眼。
“你说谁皮肤黑。”刘珊也生气了。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刘珊的皮肤也是那种偏暗的棕色,我的话碰到了她的痛处。女人爱美的天性使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很害怕她要是哭了怎么办,在这光天化日的图书馆里就没了我的立足之地了,再说我也怕她把聚会取消了,我嘻嘻地说:“不是说你,那女的皮肤和你也差不多。”
“你还说。”刘珊脸色更阴了。
“不说了,我们复习吧,”原来说话也要求艺术修养的,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
临考民法的前一天,我高中同学王国寒给我发短信了,问大学生活怎么样。我告诉他一切如常就是食堂中的饭菜偏辣,自己一直想不通明明是北方大学为什么有四川湖南之风气。他说他很挂念我,自从毕业之后就没见过,我邀请他来岛城,被他拒绝了,他说这有失他的风范还会给我带了经济负担。他问我还写不写诗,这是我们高中时共同的爱好。我知道他会为了一首诗多么卖力的思索,甚至总在批评我的不是诗,而是我一时兴起的编词。他给我发短信,原来就是为我写了一首诗来纪念我们别时容易见时难的尴尬,内容如下:
别了,我的爱人
你
忘,记
悲伤,欢喜。
不眷恋,不痴迷。
阶前明月,山间小溪。
红日散浮云,白帆远长堤。
此处梦醒十分,彼岸花开四季。
独对汪洋听风语,放任游瓶问归期。
再见再也不见,愿意愿而不意。
明明很在乎,偏偏说别离。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歌一曲,诗几笔。
不想,不该。
舍,弃
你
我看着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突然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研究诗词,却没有学习过诗体。他问我恋爱了没有,如果有把照片发过来。我告诉他自己看上了一个女生,不过人家没有领情,爱情萌芽被扼杀在了襁褓中。我劝他不必为了写首诗而烦恼,要注意身体,要知道写诗就和人便秘一样,有时候你很努力了,可就是拉不出来。后来我们谈论了一些同学们的流言蜚语,我劝他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费神耗力,他也对我说了些家常,劝我不要对他恋恋不舍……
考试的那天阴沉沉的,正好体现了我们此时的心境,监考的老师是袁教授和两名本院的研究生。袁教授一本正经的坐在讲台上环顾四周,生怕放走了漏网之鱼。两名研究生不停地穿插来穿插去,就像阎王的黑白无常一般。
我正答这题,一抬头正看见山炮冲我挤眼睛,我以为他再看我的试卷,忙把试卷往里挪了挪,我可不想让他的成绩超过我,虽说我们都是差等生。过了一会我一看山炮,他还在冲我挤眼睛,我感到很奇怪就顺着的的眼睛看了看。这一看我差点叫出声来,原来杨伟华和张雪茹正在桌子底下打小抄,真是胆大包天,这可是袁教授在监考。这要让他逮住,轻则成绩作废,重则会交学校教务处处理,没准还有留级的危险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自己作弊也会很紧张,赶紧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心里不知道什么在作怪总是抬头看看他们,希望不被袁老师发现。
袁教授看见山炮总望我这边,还以为有鬼,就走了过来,说:“这位同学,你怎么总往人家哪个方向看,马克思不是说过:‘作弊是可耻的’难道你不知道这句名言。”
山炮这是也开始紧张了,可他就是有临危不乱的本事,马上镇静的说道:“老师,你知道考试最怕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了,不是最怕我们吗。”说完这句话,袁教授好像很得意是的。
“不是,老师!”
“那是什么?”
“考试最怕的是肚子疼,更可怕的是肚子疼还没有纸,”山炮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原来是想借纸啊,还有半小时交卷了,不能坚持住嘛。”
“老师,人有三急,马克思不是也主张同情有困难的人吗?”
“可是马克思并没有说要同情拉肚子的人啊?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另一位伟人说的是吧?”
“是……是……。”山炮显得更加难以忍受,他的演技还真让人佩服。
“那赶紧去吧,记住,以后要多读伟人的著作,”袁教授说完,让研究生中个子高的那个人陪他去了。
回到宿舍后,张雪茹跑到我们宿舍说:“山炮,你太牛逼了,不仅长得像……。”
“还不是给你们打掩护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干什么呢。”
张雪茹一愣,好像让人偷窥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随机一笑道:“那谢谢你了。”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要真过意不去的话,那晚上请我吃碗拉面吧,”山炮候着脸皮说道。
“没问题,炮哥你太义气了,”张雪茹说。看来山炮的义气已经蒙蔽了茹哥的双眼,但一碗拉面还是我们大学生可以承受的。
“宝哥哥,你下午的选修课还去上吗?”我不知不觉的已经把宝哥的称呼多加了一个哥字,正好和我手里的《红楼梦》有所呼应。
“不去了,刚考完必修课,应该轻松、轻松了。”
“还是去吧,听说选修课老师还点名呢。”马蚤斌若有所思的说。
“我不去了,要去你们去吧,”宝哥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正说着房咪咪进来,喊道:“去什么去,下午去球场吧。”他的话整合我和宝哥的心意,一起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选修课真的点名,”马蚤斌又一次强调道,好像对我们的冒失行为有所担心。
“选修课老师无非做做样子。”房咪咪反驳道。
“你去吗,伟哥,”马蚤斌又问伟哥道。
“去吧,冯菲也许去。”
我们嘿嘿一笑,就知道伟哥去也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能为了学习而学习,不要总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我说。其实我们都一样,为了上课只不过愿意多看那些耐看的女生一眼,这样的“贼心”就是我们去上课的动力。
大范围的点名是从行政法课上只有三个人去上课开始的,老师突然认识到此风不正,将有专业毁灭的危险,所以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改革的成果就是我们必修课的人数空前整齐,可上课和听课就是两回事,我们都秉承‘课堂上才有颜如玉,社会上才有黄金屋’的时代精神。但选修课永远是大学里的小老婆,只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就心满意足了,总让人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对于选修课的点名我们还是比较贱视的,就像山炮的那首诗:“点名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点了裴建龙,还有后来人。”
几天后我们的成绩公布了,我们宿舍的同僚很幸运没有挂科。我们男生里只有张子玉挂掉了一科刑法,这是一个怀揣着主持梦想的大学生。由于把很长时间都放在主持知识的学习上,竟荒废了自己的专业学习。我那时非常羡慕自己有梦想的人,有梦想的人才会拥有了人生的方向。张子玉和我能够成为兄弟,大概就是因为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吧。
张子玉说他是西北人,看的细皮嫩肉的,说话细声细气的,我还以为他是上海人,至少也得是南方人。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一些离现实生活很远的东西,比如说女娲和普罗米修斯到底谁是人类的创造者?他会说女娲是黄种人的祖先,普罗米修斯是白种人的先祖。但每当我问他那么黑种人呢,他都会说黑人的祖先是金刚。
由于后来我们的形影不离甚至惹来了非议,房咪咪说我是玻璃人。我真怕这成为女生拒绝我的理由,所以非常认真的给他们解释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谊,就像马克思与恩格斯那样。随后我会告诉他们同性恋是指一个人持久性的对同性产生情感、浪漫和性的吸引,光性这一点就可以证明的我们的清白。房咪咪他们听完就会用那种怀疑和嘲笑的眼神看我,拒绝我解释的真实性。
“浩哥,证明的最好办法就是马上找个女朋友,”小胖哈哈地说。
“就是,人言可畏,”伟哥符合道。
我知道自己无论说多少话也不会比自己有所行动更让人信服。“好,老子就给你们找个嫂子,”我气愤的说。
镇超哈哈一笑,说:“浩哥,老子和嫂子可不是一对。”说完哄的众人大笑不止,我也觉得说词不当很是羞愧。
“浩哥,要不你去火车站的小理发店吧,那也可以证明你,”说话的是房咪咪他们宿舍的吴彦超。
“就是,那不错,”张建说道,他也是房咪咪宿舍的。
我知道他们的不怀好意,人气说道:“好啊,你们要和我一起去,我就去怎么样。”
张建听了大喊道:“行啊,好……”
我看他们别人都不说话,心里一乐:“就知道你们没这个胆,张建也不过说说罢了。”我故意问房咪咪说:“怎么样,敢不敢去。”我知道他有海仙了,所以才那样问。
众人好像都没有这种勇气,慢慢地散开了,唯有张建还在问我到底去不去,我没好气对他说了一声:“滚!”
张建走之后,我困得急了,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喝了口水,正要去图书馆借本书。张建突然跑了进来问我:“浩哥,去不去?”
我看着他真是哭笑不得,但看他态度那么诚恳,怎么好意思拒绝。我又喝了一口水说:“好,去就去,谁怕谁?”
我和他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学校。坐了几路公交车我们终于到了火车站,我们下了车过了一条街就到了那小理发店的当口。我们看着理发店那些眼花缭乱的招牌,就那样一块挨着一块足足占满了一天街。张建让我先进去,我则要把他推进去,只是谁也不敢先走进去,后来我们两个一致同意一起进去。大概走进去了一百米,我看见了很多打扮的女郎站在门口冲着我们艳笑。又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听见一个女人娇声细语的冲我们说道:“两位哥哥,进来坐坐吧。”
听见这声音我和张建不由自主被吓了一跳,之间张建拔腿就跑,我回头看了看那女的,也跟着张建往外跑。张建一边跑还一边说:“浩哥,你真牛逼,还敢看看她,她们可都会吃人。”我们一口气跑了出来,张建喘了口气问我:“浩哥,那女的长的怎么样。”
“我哪知道,见你跑我就跟着跑,没仔细看呀。”
“行了……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张建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们走到了站牌,很希望我们要坐的34路车快点过来。回学校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匆匆飞过,不禁想到原来学校风景独好……。
第五章
“喂,刘珊,咱们什么时候聚会,你不会早忘了吧,”我给刘珊打电话问道。
“这个周六下午五点,地方是学校外小吃一条街的尽头的那家胖嫂餐馆,”刘珊告诉我。
“去那儿啊!我一看见那老板娘就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你就寻个地儿,浩哥……。”
我想了想第一次和付彤彤吃饭怎么也不能去那吧?光那胖嫂的大嗓门,还有服务生喷嚏连连的服务态度,谁还会有吃饭的胃口。但又想不起什么地方适合我们,好的地方太贵,便宜的地方又嫌没有环境。我正自烦心,突然想到学校的娇子餐厅不是很好吗,马上对刘珊答道:“要不去娇子餐厅吧,那得的地三鲜做的不错。”
“行了……不要说了,人家付彤彤说第一次和我们吃饭,这次她要请客,地方选在了杨少伊餐馆。”
杨少伊餐馆不是奥体中心斜对面那所餐厅吗,每次去市中心都会在那里过,装饰的很是典雅,那时就心里想到,以后要是能带女朋友来这里吃饭,那将是多么体面的一件事。付彤彤自从来到岛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听说她在环境学院,大家都知道她家的条件很好,人也长得漂亮,所以让很多人都很羡慕。
“不会吧,让人家请,而且第一次见面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就不要去了,反正少你一个我们也没有损失。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挂了!”然后听见电话里一阵嘟嘟的声音。
“喂…。。喂……我还没有说完……”对于刘珊仓促的挂掉电话很是不满。
周六那天我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生怕这次聚会让人家抓住了把柄。我走时给沈飞打了电话,我们在等校车那碰头。沈飞看见我,冷不丁的搂住了我的脖子说:“浩哥,只是老乡聚会,你怎么穿的这么体面。”说完就开始摸摸我的头发,要不就动动的衬衫。
我们出了学校,坐了几路公交车就到了杨少伊。我看见她们都到了,大鸟也在远处给我们打招呼。我下了车后眼睛就一直在找,后来我终于在刘珊身旁看见了她。没想到她上大学后变得更加清秀脱俗,而且我还发现她身上多了一种婀娜多姿的成熟美。也许是因为很多人说我孩子气的缘故,对于这种美更是心驰神往。
我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扑扑乱跳,感觉自己的脸都火辣辣的。我们过去寒暄了一会儿,沈飞见我不说话,很诧异的问:“浩哥,今天怎么了,连个屁的不放。”
“他这德行,不说话还能清净点,说话就真是放屁似的。”大鸟附和道。
我瞪了他们一眼,刚要表示我的不满,刘珊就招呼大家往里面走,付彤彤也劝大家不要闹了,赶紧进去吧。我们进去之后,一直称赞这家餐馆设计独特,顺便也爱屋及乌的赞赏付彤彤的眼光不错。
“这里不光环境好,菜也好吃,一会儿尝尝,”付彤彤给我们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说。我们几个进来了只顾着东张西望,沈飞和大鸟一直谈论着人家服务员的衣服,然后品评一下人家的脸蛋。一会儿菜被端了上来,只见沈飞和大鸟也不再议论女服员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显然他们的吃相又和这餐厅的环境格格不入了,其实我平时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今天有伊人在旁,自然而然的收敛了很多。
“你们以后有空闲就来环境学院找我,这边只有我自己,”付彤彤高兴地说。
“嗯,大家都在岛城,以后当然要常常坐在一起。”刘珊边吃边说道。
“这么多好菜,鬼才不愿意来,”沈飞用纸巾擦着满嘴油光的说。
“这么晚了,一会儿你自己怎么回去,”刘珊满是关心的问道。
“我打车回去就好了,要不走走也挺好的,没有几步路。”
“要不我们一起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们不放心,”我马上说道。刘珊用嘲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像明白了我的用意,接口说:“是呀,要不送送你,我们人多没事的。”
“不用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学校吧。”
“没事的,你不让我们送,有人会不高兴的,”刘珊凑到付彤彤身边悄悄地说,又用眼睛看看我。
我马上低下头夹了一块鱼放在了嘴里,为了躲避她这烫人的眼光。当我再次抬起头,看见付彤彤冲我笑了笑。刘禅也用那狡狯的笑看着我。
等我们吃完了,付彤彤拿出钱包要去买单,我马上站起来走向款台。沈飞看了,一愣,说:“浩哥,今天这么英勇,这不是他的性格啊。”最后,争执了半天还是付彤彤买了单。回到座位上,沈飞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了看我。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刘珊扫了一下周围,又说道:“浩哥去送送付彤彤。”
对这一建议我当然是喜出望外,可是付彤彤却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吧。”听了这句话就像头上刚敷了一块热毛巾突然又有一盆冰水泼了下来。
“为什么是浩哥送,”沈飞问。
“要不你送,”刘珊吼道。沈飞好像受了惊吓,连忙说道:“好,浩哥送太好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大鸟看见大家打嘴仗,在一边呵呵的直乐。
“好了,不要吵了,让浩哥送我回去,你们回学校,”付彤彤说。
我心里一阵狂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