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卖的青春》
第一章
还记得……
燕宏桥畔,铁路道旁,一群“痴男怨女”望着远方回忆自己当初的点滴。
1
这是我们上大学后的第一次卧谈会,也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谈话。女生永远是男生宿舍津津乐道的话题,就像美食永远属于苍蝇那样孜孜不倦。除此之外,我们还真的会把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理想拿出来夸夸其谈。
“山炮,你毕业后是要从事法律这勾当吗,”能把法律形容的如此逼真,也只有我们宿舍的裴建龙。此角儿刚来学校时,对同学们都冠以山炮之称,不分雌雄。有一次他的一声山炮曾让班上数十名同学一起回头,以致老师把授业解惑的时间用来教育他要学会尊重同学。
后来同学们不胜其烦,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把他这份馈赠送了回去。这个变化让建龙始料未及,但民意如此,不服必亡。
“当然,要不这勾当学来干什么,”原来山炮再问马蚤彬。马蚤彬是我们的宿舍长,他可是一个典型的闷马蚤男,平时一言不发,待到兴起却又高谈阔论,喋喋不休。山炮说他宽额大耳有做官的命,马蚤彬果然不负众望,毕业后成了我们宿舍里唯一的公务员。
我上铺的陆文伟嗲声嗲气地说:“浩锅,你不是想做编剧吗。”他来自江苏,每一句话都是江苏话和北京话的衍生品,说得不伦不类。
对这个把我姓氏从来说不标准的痿人,而且突然把问题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从来都是置若罔闻。
伪兄不依不饶地说:“你是真想做编剧,还是要蹂躏那些抹了红唇的细娘(方言)。”
“是啊,浩哥你做了编剧后是不是就可以见到舒淇了?”马蚤彬上铺的宝哥突然发问。这个对舒淇的红唇痴迷终身的宝哥算得上我们宿舍之中长相比较幸运的了,也曾经觉得自己太帅了而苦恼不堪。
伪兄见我并不答话,终觉无趣地道:“抹了红唇的细娘只是镜花水月,今天班会上坐在第二排靠窗的细娘叫什么名字呀。”
“伟哥,她叫冯菲,别打人家主意啊,人家有男朋友了。”
突然一声大吼:“不要叫我伟哥,”显然伪兄对我的回答极度不满。
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宿舍开始,伪兄就认为伟哥是侮辱他人格的两个字,他避讳与美国万艾可扯上关系,认为这并不是爱国的表现,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的冯菲与壮阳药相提并论。但我们都以侮辱他为乐,对伟哥二字爱不释手,可每次都会遭到他的强烈反对。为了打破僵局,我们只好委曲求全,牺牲自己的爱好以满足他的自尊心,最后一致同意山炮的伪兄之称。伪兄颇感错愕,随即问伪兄的伪不是伟哥的伟吧,这次这个谈伟色变的孩子让我们彻底膜拜。
“什么,有男朋友了,”声音凄惨之极,好像从刚才伟哥的打击中还没有恢复过来却又遭晴天霹雳。
“你丫听谁说的。”
“徐苗啊,她们一个宿舍。”我说的很小心,很怕伪兄一时想不开。
山炮突然打断:“冯菲旁边那女的也不错。”
“嗯,我看很好,她叫童瑶吧,”宝哥喃喃地说。
“我再说冯菲,不要把话题转移到你们的嗜好上去好吗。”
“冯菲也很不错,尤其是走路时左右摇晃的翘臀,”一提女人宝哥来了兴致,随手把手中摆弄的手机放在了一旁。
“我还是觉得她的胸部符合我的口味,”我慢慢地说到。
“别用你们如此粗俗的眼光看她,其实她最美丽的地方是眼睛,”伪兄对我们如此亵渎她的女神很是不满,“她的发型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山炮很不肖地说:“现在80后只爱女人头部以下腿部以上,谁会爱女人的眼睛和头发。”
“也不是,我就喜欢舒淇的嘴,”宝哥动情地说。
“正常的男人都不是那样想的,不是吗,”好像只有山炮自己的想法才符合人类的发展进程。
宝哥对山炮的旁敲侧击大骂不止,我们则异口同声的骂道:“滛棍。”
随后就听到山炮诡异地大笑几声,后来方知这才是他正常的笑声。如果你看到他很温和的对你一笑,这就说明你已经得罪了这个变态,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妙。
“伪兄,你不是冯菲的口味,还是省省吧,”马蚤彬并不以为然,接着又道:“我看梁亚欢挺适合你。”
哈哈……
想到那梁亚欢不能说难看,至少还能看的出她是个女的,只是性格太突出,贞洁烈女的后两个字形容她再恰当不过。对伪兄这个江南小生来说,粗犷的梁亚欢并不是他心目中的细娘。
伪兄听到我们对他的讥讽早已怒不可遏地说:“我不适合她,难道你适合,震超你说说我哪点配不上她。”
这位仁兄来自南京,是个十足的游戏狂,他曾经对我们说来大学只有两件事需要做,一是游戏,二是逃课。他在中学时考过全年级第一,到后来却成了学校的边缘生,戏剧性的变化在他眼里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去生活那么简单。但他太有才了,以致有一段时间我都暗思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伪兄搬他出来的意图很明显是要得到他的支持,或是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牺牲品。可震超并不想把他的同情施舍给伪兄,不客气地说:“你在和我提女人吗,你是在和我提女人吗。”
“当然了,难道你和我们不是一个口味,”伪兄受不了我们的冷嘲热讽,好不容易抓到挖苦别人的机会怎能放过。
震超听了并不以为然,慢慢地说:“我如此重复只是想告诉你女人高危,靠近必残。”
“靠,震超别这么悲观,女人也有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并不是都是你想的那样。”山炮很兴奋地说。
“畜生,”山炮的言辞又得到了我们宿舍的一致大骂。
“人家还都是女生,你们注意措辞好不好,”马蚤彬喊道。
宝哥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喝水,然后踢了山炮一脚,转向彬哥问:“那有什么区别,女生和女人不是一回事?”
“当然有区别,啤酒和白酒能一样吗,”马蚤彬解释道。
“彬哥的比喻很形象,女人就像酒,醉了清醒之后还想喝,”震超说。
“是啊,男人都爱酒,可偏偏又买不起“好酒”,“好酒”都被无耻之徒送礼了,”我对自己没有“好酒”恨恨地说道。
山炮听了之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看区别也就是一夜之间的区别,女人还说咱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呢。”
“谁说的,我就很专一,”伪兄说。
哈哈……
我说:“男人也像酒,越老越香,你还太嫩,冯菲不会喜欢你这个味儿。”
马蚤彬听了反驳道:“男人怎么也像酒,女生又不爱喝酒。”
“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的原因了,”我说。
“不对,没有女朋友好像是男生太花心。”
“是啊,你就是太花心了所以没有女朋友。”
“谁说我花心。”
“你自己说的。”
“我没说。”
之后我和马蚤彬开始讨论男人花心与否的问题,他们顿时成为听客,最后得出结论:我说男人专一,马蚤彬说男生不花心。
“大哥,你们好像说的一个意思,”震超急止道。
山炮大笑地说:“俩山炮。”
我对山炮的侮辱很是气不过,刷的一下子跳到了山炮的床边,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马蚤彬在一旁督战,最后以山炮的不战而败告终。
“谁最懂男人,你们瞎讨论有什么用,”宝哥好像略带关心的问。
“就是,浩锅你不是和王宇关系不错嘛,你给她发个短信,问问她们女人咱们男人专一?”伪兄好像找到了答案似的。
“嗯,有道理,”宝哥冲我晃了晃手机。
我想了解男人的还得女人,再说我也要长长自己威风灭灭马蚤彬的志气,抬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待要发短信。宝哥突然制止,说四川妹子辣的很,不如问问王朔(非作家)。朔姐出落得很大方像个男孩子。
我们都知道宝哥和朔姐是纯友谊,宝哥突然提起只不过是想和女生发发短信打发一下寂寥的时光罢了。我当然求之不得,也不想夺人之美,随手把手机又放在了一旁敬候佳音。
在这期间山炮起来去厕所,出去的时候把门摔得闷响,让这暂时的安静化为乌有。上铺的伪兄辗转反侧,好像忧虑深深。山炮回来站在窗边并不上床,看着他左右摇晃的身子如同鬼魅。马蚤彬对山炮的装神弄鬼大为不满喊他上床,可是山炮对此无动于衷,大家以为他去了一趟厕所真的中邪了。但马蚤彬并不吃这一套,使了一招鲤鱼打挺就要去拽山炮,可是他突然也不动了。我们对他们的举动大感诧异,以为上演了一出宿舍惊魂,正自惶惶不惑的时候,突然听到震超说:“别看了,望远镜看不清楚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山炮拿着望远镜再看对面宿舍楼里的女生,怪不得听不到马蚤彬叫他,至于后来马蚤彬的行为是可以被大家包容的。
初来里仁,学校把我们安置到了六组团,这六组团是学校唯一的鸳鸯楼,学校把此“殊荣”给我们登时让我们受宠若惊,各各兴奋不已。但我们低估了里仁女生反侦察的能力,我们虽然具有望远镜这样的先进装备,可是每次都事与愿违。这次听到震超说他们再拿着望远镜瞧对面的情景,我和宝哥、伪兄不约而同的冲下了床来到窗前,好像猎人抓到了久违的猎物那么渴望。
待到我们抓过望远镜时,只看到一女子背影绰绰不清,不免有些失落,忙问他们看到了吗?
马蚤彬怒道:“人家女生倒洗脚水你们这么兴奋干嘛。”好像他并没有参与进来,而我们却无辜的做了名副其实的偷窥狂。
“哎,朔姐发短信回来了,”站在一旁的宝哥说道。
由于刚才这么一闹,把这件事却忘了,赶紧问她回的什么。
宝哥看完了之后一脸的茫然,山炮看他好像颇有些为难,一把抓过他的手机念道:“各位大老爷们,网上说男人像斜眼的人,瞄的是一个方向,看到又是另一个方向。”
我说:“啊,这是她说的吗。”
“不是啊,你没听说是网上说嘛,”震超提醒道。
“原来女人也不了解男人,”马蚤彬接着说道,好像对我们的讨论没有得到正确答案而不忿。
我们见宝哥默默的回到了床上,也就各自回到自己床上来思考到底男人何罪,以致女生对我们毫不怜惜。我们清楚大家之所以不高兴,完全是朔姐并没有给我们这些大男人留一点可怜的面子,让我们一时好下不来台。
“莎士比亚不是说女人叫做弱者吗,我看女人对我们都好强势,”顿了一下震超接着说:“知道我为什么躲得女人远远的吗。”
听震超这么说,我们的好奇心又战胜了自己的羞愧,忙问道:“为什么?”
“他妈的,老子刚来的时候要不是那个大二学姐,我也不会对大学里的女人这么悲观,”我们第一次听到超哥这么粗鲁,而且还和一个大二学姐有关顿时兴趣剧增,赶紧督促他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来那天正拎着包往宿舍走,突然一个大二学姐走到我身旁说她们是学校派下来帮我们大一新生入学的,我见她漂亮就和她拉起话来,她帮我提着那个貌似lv的包。”
“我怎么没碰到,”山炮突然打断道。
“你是山炮当然碰不到,”震超对他的打断相当不满,我们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问我是什么专业,我就告诉了她,可是她一听立刻就把我的包放在了地上,扭头向着另一个新生走了过去,我当时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这有什么啊,你没听说过‘宁为理工一雏鸡,不为法学一凤凰’,你自报家门人家当然离你而去了,如此“重武轻文”实乃误国误民之举,”山炮嘿嘿地说。
“也不是因为她的离去我才恼火,只是她走了几步之后又回来了,伸手向我要五块钱,我说为什么要给钱,她说帮我拎包了,看她那么坚决,而此时路上有那么多人,为了避免误会我只好委曲求全,给了她五元钱,这才息事宁人。”震超惨惨地说完。
刚说完我们就哄笑一堂,,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震超如此艳遇却如此尴尬真叫我们或爱或恨。其实人很多时候都会是这个样子,失望往往会填满希望的天空。
我们对震超如此境遇甚是同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慰他一番,又把问题拉回了原点。
“浩锅,你想你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伪兄问。
“冯菲并不是我的口味,”我这样告诉伪兄只是不想再去刺激他那脆弱的神经。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对社会好悲观,不知对女人也这么悲观?”伪兄又问。
伪兄的话也不无道理,我是对一些事情悲观,可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在自己的生理需求还没有得到满足的时候,我不会忽略女人在我生命中的价值。只是在那时,自己真的不懂女人原来不止这些。
我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山炮抢着说:“浩哥这么张狂,不会有善终的。”
“我是没有善终,但有善果此生足矣,”我听到山炮的讥讽后慢慢地说道。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对女人的标准就很简单,”山炮又说。
“什么标准,”马蚤彬好奇地问。
“一米七五以上,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含笑秋波频送,樱桃小口常开。”
宝哥突然冷笑道:“你有一米七吗。”
“我这叫短小精悍,你懂什么。”
此君一米六七,也算得上我们专业第一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为法学撑起一片蓝天的高度。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出自他口真是有自欺欺人之嫌。
“你什么…什么短小又不流精汗,”震超故意结结巴巴的问道。
“乖乖隆的咚,原来如此,”伪兄意味深长的说。
“我是不高,但我一定要找一个比我高的女朋友,”山炮很少见的诚实了一回。
“你这是:矮子想登天--不知天高地厚,我们要学会尊重现实,”我如此教育他道。
“别说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点比我强。”
“大家彼此彼此,浩哥你不想找个红颜知己吗,”马蚤彬打圆场地说。
“还不急,你没听过左情人右妻子?”
“什么东西,”宝哥沉默了许久后问道。
“是典故还是名言,”马蚤彬问。
山炮好像对我刚才的话很是不满,怒道:“像他们这种掉书袋的老二只会故弄玄虚。”
我并没有理会山炮的挖苦,很严肃地说:“左手是我的情人,右手是我的妻子,如果我寂寞时它们就是我最好的红颜知己。”
山炮听完鄙夷的哼了一声,其他人略加思索的有之,唉声叹气的亦有之。
伪兄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山炮放了个响屁,伪兄登时哑火。山炮把头伸出被窝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刚探出头就大喊:“谁他妈放屁比我还臭。”说完只好把头又缩回自己余臭尚在的被窝里。
这个屁非同凡响,粪臭素瞬间充斥了整个宿舍,即使捂上被子也不免其害,可这个屁是谁放的,至今还是个迷!
没想到屁的威力甚巨,之后我们再无言语。这次卧谈会以山炮为伊始,以女人为过程,以屁为总结也算的上功德圆满了。
第二章
大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导员王雪召集大家开会来选举专业第一届统治者(班干部)。我坐在最后一排已表示自己对这次选举毫不关心,其实自己对最后一排的座位情有独钟,因为这方便我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大学里的课对我来说枯燥无味,这让小说成了我四年中的生死之交。我拿出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平凡的世界》想要负薪苦读一番,发现有一人坐在了我一旁。
我抬头发现是我的高中同学刘珊,没想到大学我们还是同学,不免让人有种缘分未尽之感。
“看什么书呢,”一把抢过了我手中的书。
“喂,轻点,这是学校的书。”
“这本书啊,名气好像很大呀,”刘珊好像很懂的样子。
“有事快说,”我欲抢回她手中的书。
她一躲,笑着说:“你不知道今天开会做什么吗。”
“不是选班干部吗?”我对她的明知故问不满道。
“难道你不想当个班干部什么的吗,听说大学里的班干部好处多的很。,”说着把书还给了我。
“我可没当官的命。”
“行了,别那么清高了,”刘珊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我看刘珊很坚决,就漫不经心地说:“好啊,能选上我就做。”
“嘿嘿……我既然顶你还会不帮你吗。”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忙问道:“什么职位整天没事做,又可以得到好处啊。”
“呵呵……有啊,宣传部长和组织部长都没什么事。”
“那就宣传吧,”为了不让刘珊再继续纠缠下去我随口一说。
刘珊笑着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看到她对自己宿舍的女生都耳语一番。
最后结果是我当上了宣传部长,而我没想到的是宝哥也当上了组织部长。本来在宿舍中我们都商量好了不参与这次选举,没想到六位班干部中就有我们宿舍的两位,民意如此如何不从。这让山炮觉得我们太可耻,我们说这叫做兵不厌诈。最终让山炮大二时学会了明目张胆的拉选票,为以后“篡位”埋下了伏笔。
选举结束后刘珊冲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我不希望欠她人情,为了报答她的知遇之恩,后来选三好学生时我带着一帮难兄难弟为她拉选票,我并没有认为这种舞弊行为龌龊,反而对这样做能帮到朋友而庆幸。
班长范亚奇为了庆祝选举的成功,决定晚上大家去海边举行篝火晚会,让大家彼此了解一下,以求以后的进一步发展。这是他当政以来为大家做的第一件事,为了表明立场他让我们班干部留下来采办东西。
对范亚奇能做班长我深感惊奇,这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家伙,居然能坐上我们专业人人觊觎的班长之位,却又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
“胡松浩你和宝哥去买酒和蔬菜,我和班副老白去买木柴和烤肉,让王梦和袁志娇去租烤箱,”老范一本正经的指挥着我们。
班副白克天点头道:“大家都清楚了吧,这是我们第一次聚会大家干得漂亮点。”老白是那种很规矩的大学生,对他的话我们还是比较尊重的。
我心道:“大学中就爱开个会,是不是为以后我们回到社会上开会做准备呢。”
“还叫导员吗,”王梦问道。
“这是我们第一次聚会,为了让大家玩的开心这次就别叫她了,”老白说道。
“大家出发吧,”老范喊道。
“刚当上班干部就要干活,看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我在路上一直和宝哥说个不停。宝哥问我不是说好不做班干部吗,怎么就糊里糊涂的上了贼船。我说:“刘珊帮我拉选票。”
哈哈……
“原来如此,我这个是王朔她们帮着争来的,咱俩彼此一般了。”我听了也是一乐,没想到我们的成功如出一撤,宝哥有王朔一派支持,我有刘珊一众力挺,总之一句话—女人功不可没。
等我们回来大家都已经去了沙滩,老范给我们打电话说还有几个女生没有过来,让我们等她们一起过来。我们等了良久也不见人,打电话问老范怎么回事。老范说:“女人爱打扮,你们在等会就来了。”
“靠,她们不化妆难道不敢见人么,”对这群女人的无奈溢于言表。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女生才赶到。我们看到冯菲和梁亚欢都在其中,对伪兄不在我们身边深感遗憾。我们由于耽误了些时间就狠心坐校车出去,一来可以显示出我们的绅士姿态,二来可以向老范报销车费。
到了海边天已经黑了,老范他们已经把火升了起来,看到我们的到来各个兴高采烈。老白见人都到齐了,说:“大家都到了,我们这是第一次聚会,我们将在一起生活四年,这里有我们的梦想和青春,让我们好好珍惜此时此刻吧。”老白说的声色并茂,老范不甘寂寞打断道:“好了,我们的狂欢现在开始。”
老范让大家围着篝火坐下,只见他走到了一群女生身边插了一个缝坐下,山炮看到老范揩油大为不满,也走到了那群女生当中坐了下来。我刚坐下就看到王宇在向我招手,我也很友好的向她挥了挥手。
“大家都互相认识认识,吃的自己管自己好了,”只见老范正和白轩轩聊得热火朝天,班长威严消失的荡然无存。幸亏老白还识大体,帮着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又和郝松亚把那些吃食给大家分配妥当。
“小胖,帮我拿一瓶啤酒,”马蚤彬和郝松亚是同乡,小胖是马蚤彬对他的戏称。
小胖不小心把啤酒扔到了我脚上,我抬头冲他一笑,他也是一笑,拿着两瓶啤酒走了过来,说:“没事吧,来了一周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胡松浩,看你白白胖胖怪不得马蚤彬叫你小胖,很贴切的名字,”说完我们都哈哈一笑,把酒瓶子碰在了一起。马蚤彬见我们喝得尽兴也凑了过来:“浩哥,你不是在写诗吗,你看今天多好的意境,你来做一首。”
我平时没事总会乱写一通,自己也不知写的是什么,又怎么敢拿出来献丑,我并没有理会马蚤彬的无理要求。可马蚤彬却不依不饶地说:“你看今天哥们这么高兴,你何必扫兴。”我没想到马蚤彬如此执着,心说随便说两句来敷衍他一下,反正他也不懂。
我举起手中的酒瓶说:“美酒佳人伴,醉了也心甘。”马蚤彬听了好像并不满意,说:“你能认真点吗,人家小胖可是慕名坐在了这里的。”
我心道:“他妈的,他刚知道我的名字,马蚤彬你这移花接木的本事还没练到家。”
“浩哥你真的会作诗吗,”小胖用好奇的眼光盯着我看,马蚤彬的话不攻自破。
“那当然了,他可是大诗人,人家偶像可是老舍先生,”马蚤彬并不为刚才的谎言而感到羞耻。
好像偶像是老舍先生的都是诗人,我正对马蚤彬怒目而瞪时,听到小胖说:“老舍先生是诗人吗。”马蚤彬登时哑口无言,但随即说:“不是吗,但这也不影响浩哥会作诗吗。”
我看到小胖冲我点头,显然是已经相信了马蚤彬的话。我又瞪了马蚤彬一眼,说:“既然你想听我作诗,那让马蚤彬先喝一杯酒。”马蚤彬举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来非让我作一首诗不可,我不知马蚤彬是想嘲笑我,还是真想欣赏我的诗,如此意志坚定我又怎么再拒绝他们。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心想随便作一首,只要长一点马蚤彬就没话说了。其实诗不在于长短,顾城的《一代人》就两句话也是不朽的杰作。我于是开口念了出来,内容如下:
拿青春来碰杯
酒香不怕人喝,
菜美不怕人尝。
走在城市的街,霓虹妩媚,
不羡广厦琼楼,却独爱琼浆玉酿。
车走,
人留。
恍惚间,撇下灯火辉煌的夜。
回头,
偷窥佳人微醉。
漫步的天,海滩唯有孤独的美。
拍手,
庆祝年华的重托。
笑的无邪,却有罪的回味。
美,
一个字,
叫做丑陋的新娘。
青春,
何时才醉,
拿起你的酒,
我们一起碰杯。
“这么好,真的是你作的吗,”我扭头看到徐苗冲我说。
“浩哥,挺不错的,”小胖也称赞道。
唯有马蚤彬听完后并没有说话,站了起来走向了海边,不知他作何感想。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作的到底是不是诗,只是觉得顺口便随口道来了。我以后就这样在他们的夸奖中继续着自己那个微不足道的梦。
“你这么爱文学,为什么不报中文系,”徐苗问。
“就是啊浩哥,你应该学汉语言,这样才有前途吗,”小胖说。
“有些事情不是喜欢就可以得到,我们这个社会很现实的。”
“其实以后做个作家也不错呦,不是学什么就要干什么,”徐苗安慰道。
“作家可是个不知耻的行业,”我开玩笑地说。
小胖喝了口酒说:“浩哥,你不如学韩寒,多酷!”
哈哈……
“韩寒写作为人,我写作为生,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也和你喝一杯,不往今晚的洒脱,”徐苗说着拿起了酒瓶。
“对,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我说着拉起小胖的手示意他一起。
我们正喝得尽兴,突然听到老白大喊:“咱们表演节目吧,每个宿舍出一个怎么样。”他的意见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老范突然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的白轩轩,笑着说:“我先来。”
只见他扯开嗓子来了一首《新贵妃醉酒》,唱了两句就被山炮制止,说他玷污了文化精髓。山炮故意清了清嗓子,说他要唱一首《大海》来献给法学同仁。我对山炮的这种冒失行为很担心,对自己的普通话都是唐山版的他,不知道唱歌又是怎般光景。
山炮站在了人群中央,喝了一口啤酒说是要润润喉,他如此用心又何必扫了他的兴,我第一个鼓起了掌。但刚一听到声音,手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半空再无鼓掌的勇气。就这样山炮也只唱了两句就被老白给轰了下去,说他有辱班风!
“咱们男生的歌声真不敢恭维,不如让女同胞唱一个怎么样,”老白建议道。
“好,我选白轩轩,”老范喊道。
白轩轩白了他一眼坐着没动,这时从篝火对面走出一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冯菲,我迫不及待的去寻找伪兄何在,找了半天才从宝哥身后发现了他,眼神已经直了。
冯菲唱了一首《梦醒了》,声音很动听。伪兄现在已经欣赏的目瞪口呆,我慢慢地挪到了他身边,掏出纸巾怕他一不小心把口水流到了宝哥的身上。
之后大家又表演了几个节目,无非就是多唱了几首歌。老白看到酒喝的差不多了,就和老范商量着回去。老范当然不舍,可是不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了,于是起身通知大家回学校。临走时震超说大家不如手握手面对大海说说自己心里的话,不想说话发泄似的大吼也可以啊。
大家认为这个主意很好,都主动走到海边手握手连成了一条长线。震超的主意给了老范可乘之机,只见他握着白轩轩的手,不知是酒精作怪,还是他故意为之,大家排好就听到他对着大海大喊:“我爱你。”
大家狂笑,笑声肯定刺激了白轩轩,为了表示立场赶紧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和山炮换了一下位置。之后大家对着大海一阵咆哮,噪杂声在黑夜中徘徊不绝……
晚上在学校里漫步别有一番情调,学校离海滩并不远,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更是舒服。我们正赶往宿舍,突然从暗处晃出一个人影,我们被吓了一跳。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刘珊,她冲我摆手叫我过去。在马蚤彬他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是比较内敛的,但山炮的冷笑和眼神已经告诉我他们误会了。
“什么事啊,”我问道。
“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
山炮带着一副很欠扁的表情地说:“浩哥,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滚蛋,这是我高中同学,找我肯定有事,你们别瞎想。”我对山炮的出言不逊吼道。
“浩哥,我们没有误会,你们聊,我们先回宿舍了,”伪兄坏坏地笑着说。
我并没有反感伪兄的话,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中,谁不会想和女生走一走,伪兄要走求之不得。只是这种环境下并不一定就会产生爱情,就像这次刘珊找我不过是嘘寒问暖罢了。
马蚤彬和宝哥没有说话,但他们两个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叫我好自为之。如此之语,搞得我好不尴尬。我又看了看震超,他不说话只是点头,这种无招胜有招的姿势大大的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他们的误会真是让我跳到雁鸣湖都洗不清了,但心里此时更想得到一种不清不白的关系。
马蚤彬他们慢慢地走远,我回头问:“你怎么不回宿舍,找我干嘛。”
“大部长,在大学里还习惯吧。”
“不错啊,有吃有喝的又不用上课,挺自在。”
“谁说不用上课,明天不是军训吗,军训完就开始上课了。”
我故意很惊讶地说:“大学里还要上课吗,真没意思。”(由于大学里的老师奉行打鸟政策,上课反而成了学生的累赘,我们上课只想对得起自己交的学费。)
“你……你和梁芳怡还在一起吗,”刘珊说的结结巴巴。我心头一紧,心想她问这个干吗,难道……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我脸上火辣辣的,后来一想自己当时如此雏嫩甚是可笑。
“你不要乱猜,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刘珊补充道。
“分了!”
“分了,你没有搞错吧,你高中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太不可思议了,”刘珊好像很惊讶。
其实这是高中的陈年杂事了,她是学校里凤毛麟角的学生,学校为了能出一个北大学子,逼她和我签分手协议,悲剧就这样开始了。当时我真的很爱她,为了表达我的愤怒,我砸了学校的玻璃,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王校长臭骂了一顿,结果就是我被开除了。事后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后悔,只是又苦了父母为我东奔西走。从那时起我知道爱情结束了,“情敌们”(爱情中的敌人,此处特指老师)鼓掌称庆自道除去了一颗毒瘤,我却认为学校违背了“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伦理纲常,此种背德背祖之事人可饶神必不可赦。
“这有什么大不了,大学里奇花异草更多。”
“只是觉得太可惜了,你们一起努力那么多年,”刘珊若有所思地说。
“你还有事吗,我可要回宿舍了,”我突然不耐烦起来,也许这跟我关于痛的神经有关。
“哦,没有啊,你看咱专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妹儿,我才来一个星期,你能告诉我咱们专业有多少女人嘛。”
“呵呵……大学里很普遍了,不像高中那么不通情理了,你就不想尝试尝试。”
原来爱情可以被尝试,其实自己平时也总希望有一段感情,可是真要来了,却又故作姿态。可我听了片刻,还不知道刘珊的意图,随问:“你想帮我介绍对象,还是想在我面前推销你自己。”
“呸——”
只见刘珊脸上飞起一片红云,不知是羞涩还是由于晚上看见了色狼而显现出的惊恐。
“你难道忘了,我没有单身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珊是有对象的,这么一来意图很明显了,我正踌躇不定。突然灌木丛后面一阵大笑,之后伪兄他们从后面钻了出来。原来他们并没有回宿舍,只是在前面的暗处折了回来,猫在了这偷听我们说话。看到他们阴阳怪气的表情,我第一次怯场了,害怕这批口无遮拦的混蛋会说出什么来。刘珊看到他们也不再追问什么了,对大家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回宿舍了。
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快步往宿舍走去。让我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笑一会儿停一会儿。快到宿舍的时候,山炮终于奈不住寂寞地说:“浩哥,失恋就如同放屁,总憋着会憋出毛病来,放出来就好了。”
我以为会是他们不停休的羞辱,没想到看到了大家同情的眼神,山炮更是一语定乾坤,认识他之后第一次听他说人话,虽说并不顺耳,可也动听得很。
这群让人鸡冻又让人激动的哥们,我们一起回宿舍吧,等待明天太阳升起吧!
第三章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这句话是我们学校的由来,它在《论语》中找到了栖身之所,而我们却在这圣人的光环下自欺欺人。骄傲成了我们作为一名大学生的面具,可面具后却藏下了我们无能为力的可怜。
我们来学校领到的第一批教材——宪法,刑法,民法。拥有了这批教材后我们很兴奋,好像真正拥有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权力一样。可我们学习的时候却又感到了孤独,无味,完全忘记了刚学强jian罪时的兴奋,所以为我们逃课提供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在这风景如画的校园里,我们又怎么能让自己的青春待在这死板的课堂上。
袁教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