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扬鞭唤

扬鞭唤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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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洋洋扑在呼延唤身上,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春情,咋了咋嘴,『舔』了『舔』唇,又做出一个可爱的吐舌动作,轻笑道:“有股子怪味。”

    呼延唤笑道:“还不都是你自己的东西?我今朝可算是勤奋用功了吧,把你两张嘴都吃了个遍——”

    郁新香羞红了脸,连连拍打他的胸膛,嗔道:“不许说,不许说,难为情死了!”

    呼延唤哈哈大笑道:“吃的时候那么快活,吃完却难为情,女人啊女人,真当叫人捉『摸』不透。”

    郁新香眼中春情『荡』漾,轻笑道:“那你就慢慢捉『摸』吧。”

    呼延唤见天『色』已晚,便想起了自己房中的赵月奴,因为除非他去冯巧帘房里睡,否则只要他不回房,赵月奴就绝不睡觉,一定会等他回去。只是此刻刚刚亲昵完毕,就此抽身而去,未免对郁新香太过残忍,不禁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郁新香也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他的心思,便从他身上翻了过去,仰面躺下,笑道:“累死我也,想睡觉了,你走吧,别在这里吵我。”

    呼延唤怔了怔,随即心领神会,道:“好的,我回房了。不过我今晚一定会做无数个春梦,梦里头除了你郁新香之外,肯定不会有第二个人。”

    郁新香被他逗得直笑,得意洋洋地道:“那当然,除了我郁新香还有谁能入你的梦?”

    呼延唤坐起身,三下两下将衣衫穿好,又伏下身轻轻抱住她的玉体,笑道:“再来一个?”

    郁新香点点头,便即闭上双眼,将嘴凑了过去。两人再度深深长吻,犹如一江春水……

    吻毕,呼延唤放下郁新香的身子,给她盖上被子,见她兀自沉醉其中,闭目回味不已,心知她只是在回避分别时的酸楚难受,于是俯首到她耳边,轻轻说道:“我的初吻被你夺走,无论怎样,你已经占有了我生命中的某个第一次,这对你或许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却弥足珍贵,值得铭记一生。”

    郁新香娇躯微微一颤,依旧没有睁眼,但眼角却突然晶莹闪亮起来,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在诉说她此刻的衷肠……

    呼延唤熄灭烛光,转身走向房门,打开门闩,就要迈步出房。

    这时,他听见床上的郁新香用一种几乎细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缓缓、深深地说: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弥足珍贵,值得铭记一生……”

    第八章牛刀小试

    次日,郁家陈幸娟和郁知秋两人来到孤山别墅,商讨郁翠印务具体事宜。郁知秋曾被呼延唤打伤,起先对他心存芥蒂,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熟络,又经兄嫂一通灌输,要他尽力与呼延唤交好,便也渐渐改观,如今与呼延唤已是兄弟相称。平日空闲时常来走动,又经呼延唤介绍,结识了城皇帮钱承锦,三人常出去玩乐,乃是近来杭州城风头出尽的三大公子哥。

    呼延唤见冯巧帘、郁新香、赵峻、陈幸娟四人坐着开会,郁知秋一人在旁十分无聊,便对众人道:“你们谈事吧,我和郁哥哥出去耍子。”郁知秋大喜,登时向郁新香和陈幸娟看去,『露』出哀求之『色』。郁新香笑道:“去吧,在这儿也是无聊,唤儿自会给你安排节目,你跟着他准没错。”陈幸娟一双妙目瞟向呼延唤,对小叔子道:“出去可别闯祸,待人做事要和气。”冯巧帘则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天气寒冷,唤儿,你们可要穿得厚一些,别冻着了。”赵峻忙道:“我去给两位少爷准备外套和马车。”呼延唤摇头笑道:“不用了,咱们自己料理,你们忙吧。”向众人挥手道别,拉着欢喜不尽的郁知秋出门去了。

    郁知秋走出庄园外便忍不住悄悄问呼延唤:“阿弟,今朝我们玩什么?外头这么冷,还是室内比较好,咱们去找几个姑娘儿喝花酒如何?”

    呼延唤心中暗笑,郁家两个公子皆是草包,郁知秋最是好『色』,郁报春最是好赌,若非郁新香关照,又有一个精明能干的陈幸娟独力支撑,郁家庞大的家业迟早要被这两兄弟糟蹋干净。他摇摇头,笑道:“阿哥,花酒天天都能喝,不必急在一时,今朝城皇帮有好戏看,咱们找钱大哥去。”

    郁知秋不过二十岁,脱不了少年人心态,顿时被勾起了兴头,笑道:“这倒也好耍子儿,城皇帮人多热闹,又都和你交好,咱们去了一定快活。唔……钱大哥那两个漂亮师妹不知今天在不在帮中?”

    呼延唤暗中更是笑得肚子痛,这郁三少句句不离本行,可也当真有趣。他早见过钱承锦的师妹,一人是钱继通的女徒刘芳芳,一人则是大长老卢海定的女徒韩义娘,年方十岁,与钱承锦兄妹相称,武功不错,长相也是青春亮丽。但不知为何,如今呼延唤却对这些青春少女提不起半分兴趣,城皇帮上下百余名女子,唯一令他赞赏的反而却是总管霍宏机的妻子骆绚英,那女人三十出头,长相十分明艳,身材曼妙婀娜、气质也极具风韵,在他看来实比那些黄『毛』丫头诱人得多。这或许和他的生活环境有关,他平日接触最多的就是赵月奴、冯巧帘、郁新香这样的成熟女子,又都是罕见的绝『色』佳人,心中便有了一个固定模式,认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他去喜爱,那些才刚发育完毕、思想远未成熟的女孩纵然再有青春活力也不放在心上。此时听郁知秋对那两名少女念念不忘,他非但没有同感,反而大感可笑。

    两人一路说笑,直至来到玉皇山下,城皇帮那些门卫远远看见呼延唤到来,均笑着迎将上来,亲热招呼道:“唤少来了,好久不见,咱们可都想念你得紧啊!”

    呼延唤笑骂道:“『奶』『奶』的,老子昨天才来过。你们这帮王八蛋,拍马屁也没点长进!”

    那日曾骂过他的那名守卫如今却已亲切地如同他兄弟一般,点头哈腰地笑道:“唤少,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城皇帮上下谁不把你当作自家人?即便只有半天见不到你,咱们也会想念得紧。”

    呼延唤对郁知秋低声道:“准备银子打赏。”然后拍拍郁知秋的肩,对众人笑道:“今朝我带了个朋友过来,他便是杭州鼎鼎有名的湖墅郁家三少爷郁知秋公子,也是少帮主的朋友,你们认识一下。”

    那些门卫笑道:“唤少真是贵人多忘事,郁三少来过多次,咱们早就认识啦。”

    呼延唤哪里会忘记,只是今日想让郁知秋帮自己赏些银子罢了,对郁知秋使了个眼『色』,郁知秋心领神会,当下掏出五十贯钱,笑道:“以前来城皇帮总是忘记跟各位打招呼,各位莫要见怪,这些是酒钱,我以往失礼,算是给各位赔罪了。”

    那些门卫要的就是这个,顿时大喜,接过银子笑道:“好说好说,郁三少果然豪爽大方,难怪能做唤少的兄弟。谢谢啦,以后大家多多亲近。”

    呼延唤踢了当先那人一脚,笑骂道:“喝酒吃肉去吧。”拉着郁知秋便往内走去。

    那门卫在后说道:“唤少,今朝来了不少客人,其中有四个小娃娃,据说一个还是杭州首富徐寡『妇』的儿子,他身后跟了两名汉子,可是不得了的高手啊,你去聚义堂就能看见。”

    呼延唤心中一动,随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知道了。”

    聚义堂聚集了几十个人,呼延唤认识的几乎都在其中,只见当中坐了城皇帮帮主钱继通,身后站着钱承锦和女徒刘芳芳,左首是大总管霍宏机,身旁站着他的夫人骆绚英,右首则是大长老卢海定,身后站着男徒潘掠风和女徒韩义娘,这三大首脑两旁则是城皇帮各大香主头领。郁知秋眼中哪有他人,一进门便死死盯着刘芳芳和韩义娘,同时摆出最风流潇洒的姿态,含笑跨步缓缓走去。

    呼延唤正要向钱承锦打招呼,忽见两旁客位上坐了几个人,左首正是章凌军和宋千红,身旁还有几名家长陪伴,那些家长也早认识,皆是清河坊的商家,他本不知章凌军和宋千红是谁家的孩子,此时一见不禁大吃一惊,暗道:他娘的,老子真是失了眼啦,本以为这俩小孩家世普通,哪知竟然一个是鸡血石之王的女儿、一个是夜明珠大豪的儿子,清河坊除了聚珍堂和汇宝斋之外,还有谁比得过他们两家?一念至此,连忙大笑着走了上去,道:“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宋伯伯和章大叔竟然会来城皇帮做客,原来你们就是红红和军军的父亲,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啦!”说着大大唱了个肥喏。

    章凌军之父章长廷和宋千红之父宋万诚皆是清河坊排位五甲之内的大商人,自然认得呼延唤,当下站起身来回礼,宋万诚笑道:“唤儿,没想到咱们不在清河坊聚头,却来城皇帮会面了,你近来可是做了不少的大动作,咱们都记挂着你,夸你好本事。”

    呼延唤笑道:“宋伯伯过奖了,我还要跟您好好学习。”见章长廷走近,又笑道:“章大叔,我早已认得军军,却不知他就是你的小儿子,一直以来都蒙在鼓里,真是太糊涂了,以往若有失礼之处,您可千万别见怪。”

    章长廷笑道:“无妨无妨,是我要军儿不可四处炫耀家世,他能和你交朋友,也是他的幸事。”

    呼延唤极为“慈祥和蔼”地看了看章凌军和宋千红,笑道:“军军和红红皆是难得的好孩子,将来长大一定了不得,不仅给宋伯伯和章大叔长脸,也定能给整条清河坊增光,咱们大家都与有容焉。”

    这时前方的钱继通正与汇宝斋罗金键等人寒暄,只有钱承锦关注这边的情形,见呼延唤和宋章两家热切交谈,不禁大感奇怪,因他根本没将宋章两家的孩子当回事,本就只是为了攀上汇宝斋而顺带敷衍一下,见此情形便走了过来,向郁知秋打了个招呼,又问呼延唤道:“兄弟,发生何事?”

    呼延唤当下给钱承锦做介绍,表明宋千红之父宋万诚乃杭州鸡血石之王,家产万贯,为清河坊第三富豪,章凌军之父章长廷乃杭州夜明珠大豪,为清河坊第四富豪。清河坊集中了杭州城大多数富豪,因此这第三第四名基本也能排入杭州前十大以内,皆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钱承锦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向宋章二人施礼问候,连说失礼见谅。他本只看重罗金键一人,一心要和汇宝斋攀上交情,是以只和罗金键亲近,几乎连正眼也没瞧过章凌军和宋千红,此时得知他们身份同样惊人,态度立即转变过来,变得热情无比,急忙殷切献好,并将宋万诚和章长廷带到钱继通面前,郑重做了介绍,登时众皆震惊,一干城皇帮高层如同蜜蜂采蜜,将宋章二人这两朵大花团团围了起来,殷勤谦恭得便似财神爷降世亲临一般。

    郁知秋抽得空闲,哪里还坐得住,早已来到韩义娘身边借机攀谈,怎奈韩义娘生『性』内向,半天也不搭理一句,令他好生没趣,便掉转矛头去找刘芳芳,刘芳芳却是个热情开朗的『性』子,和他亲切交谈起来,不时咯咯直笑,只把他乐得七晕八素,更妙语如珠着力表现,早把其它事忘得一干二净。

    呼延唤此时才有空和罗金键打招呼,走到他面前,只见他身边依偎着那漂亮的圆脸丫头王静波,身后则站着两名汉子,这两人身材高大,挺拔雄伟,面目虽然平凡,却自有一种莫名的气势,自体内散发出来,显得临渊岳峙,凛凛生威,极具高手风范,见他到来,两双眼睛神光微绽,只是轻轻一瞥,便似已将他全身上下看个分明。他心中一凛,却面不改『色』地向罗金键笑道:“阿胖,你妈妈答应你拜师学艺了么?”

    哪知罗金键却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妈妈不同意,让我去别的地方学功夫。”

    “啊?”呼延唤大奇道,“为什么不同意?”

    罗金键指指身后两人,道:“妈妈说这两位叔叔是我们家的朋友,照顾起来比较周到,学东西也多。可是他们‘天目剑派’在临安县天目山上,军军和千红妹妹又想来城皇帮学艺,以后我就不能和他们一起了。真当烦死我啦!”

    王静波略带畏惧地看了呼延唤一眼,又扯着罗金键的手道;“表哥你别烦,不是还有我吗?就算天目山上不好玩,我也一定陪着你。”

    呼延唤全盘计划被破坏,心中登时烦躁起来,暗骂徐抿雅一通,忍不住道:“他妈的!天目山当然不好玩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能去?还有那什么‘天目剑派’,听都没听说过,有个屁玩意好学?罗阿胖,你千万不要去那里学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罗金键连忙凑近呼延唤,小心翼翼地道:“唤阿哥,你小声说话,我身后这两位就是天目剑派的两大护法高手,他们常来我家做客,今天刚到就听说我要拜师的事,让我带他们来城皇帮看看,说是如果城皇帮太差劲,就随他们去天目剑派,我妈妈也答应了。他们本事可大了,你别招惹他们。”

    呼延唤出生至今尚未怕过谁,闻言顿感不服,暗道:老子连书生老儿那样的绝顶高手都敢杀,难道还怕了这两条小『毛』虫不成?当即面『露』不屑之『色』,故意大声说:“什么天目剑派,压根没听说过,八成是个招摇撞骗的杂耍班子。哼!阿胖,你家乃是一方富豪,多少人想从你家捞些好处,你可要留神注意了,免得被人白白骗了钱财,还浪费了大好时间。”

    那两名护法乃是天目剑派高层人士,素来潜心修练少问世事,今日受徐抿雅之托来城皇帮探视,见真正的高手只有四人,既是钱继通、卢海定、霍宏机和骆绚英,但就算武功最高的钱继通和卢海定,也未必能在他们手下走过一百招,便不由心存小觑,又见城皇帮前倨后恭对待宋万诚和章长廷,十足势利眼,更是相当鄙夷。此时听呼延唤冷嘲热讽,顿时火气上冲,其中那名篮衫人冷冷地道:“无知娃娃,我天目剑派屹立天下数百年,自前朝天目山庄起直至现今更名天目剑派,何等丰功伟绩,天下有口皆碑。你若见识不足,就去江湖上打听打听,少在此满口胡言!”

    呼延唤嘿嘿一笑,道:“这位大叔,江湖上从来以功夫见英雄,我们不妨来比试比试,你若能将我打服气了,我就承认你天目剑派厉害,你看如何?”

    那篮衫人不怒反笑,道:“小娃娃,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你当比武是过家家么?”

    另一名黄衫人见呼延唤如此有恃无恐,不禁心下怀疑,转念一想,便问道:“娃娃,昨日可是你将汇宝斋门面毁坏的?”

    呼延唤尚未回答,王静波已抢着说道:“对,就是他!”

    黄衫人和篮衫人对视一眼,均感诧异,他们已检查过汇宝斋门面,知道乃是内家高手所为,以他们的内力恐怕也无法做到,此时见呼延唤不过是个身材较高的小男孩,只觉半信半疑,篮衫人皱眉道:“小娃娃,汇宝斋招牌真是你打破的?”

    “绝对属实,如假包换。”呼延唤笑道,“两位大叔现在是否还认为我是玩过家家呢?”

    篮衫人见他脸上虽带着笑意,眼中却满含不屑,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不禁怒起,冷冷地道:“那好,就让我来会会你!”

    这时,前方的霍宏机眼观六路,发现此处有些不对劲,便让钱继通等人招呼宋章二人,他则与夫人骆绚英走了过来,正好听见篮衫人说话,骆绚英吓了一跳,忙走到呼延唤身边问:“唤儿,怎么了?”

    呼延唤笑道:“我没听说过天目剑派的名头,这两位大叔气不过,要和我比武较量来着。”

    骆绚英大惊,忙道:“好好的比什么武,快住手,咱们坐下谈,别伤了和气。”

    呼延唤心中喜欢这婀娜多姿的少『妇』,便趁机伸手搂住她肩膀表示亲昵,笑道:“骆姨别紧张,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手,就算打不过,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见霍宏机走近,又道:“霍叔,这两位大叔看不起咱们城皇帮,要阿胖去天目剑派学艺,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留不住阿胖,总也要耍些手段,让他们收了小觑之心。你看怎样?”

    霍宏机先前交谈中便感到这两人对城皇帮极不尊重,满是鄙夷小视,心中也觉不快,但远来是客,总不能翻了脸,只好压在心中。此时听呼延唤要出手教训两人,而他又不是城皇帮弟子,也不算得罪了天目剑派,正是再好不过,便点头微笑道:“咱们江湖中人以武会友乃是常事,不过小唤和这两位先生都是咱们的好朋友,务必点到即止,若是受了什么损伤,城皇帮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呼延唤笑道:“霍叔尽管放心,我有分寸。骆姨,这下你也没意见了吧?”

    骆绚英曾向呼延唤讨教武功,却还是走不过一百招,心中对这神奇小子的一身本事极为心折,也对他颇有信心,便点头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比划比划,不过定要掌握尺度,知道么?”

    那两名护法听他们说了一通,居然无人为呼延唤担惊受怕,还如此叮咛他注意分寸,仿佛要他对自己手下留情一般,两人心高气傲惯了,如何忍受得了?篮衫人当即怒吼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这一声吼实在响亮,聚义堂中所有人都被惊动,几十双眼珠齐刷刷看了过来。呼延唤哈哈一笑,这才放开骆绚英,走到中间大声道:“各位,这两位天目剑派的护法大叔要和我比武过招,我自然不能拒绝,以免堕了咱们杭州武林同道的名声,大家说是不是啊?”

    那两人方才倨傲无礼,城皇帮众早已看不顺眼,见呼延唤代为出手教训,自然最好,纷纷点头称是。钱承锦大笑道:“兄弟,你放手上吧,我做你的头号观众,给你鼓掌加油,哈哈哈!”

    钱继通忙道:“锦儿,不可胡闹。”又对呼延唤道,“小唤,比武并非玩闹,你要想好了。”

    呼延唤笑道:“钱伯放心吧,我理会得。”又对卢海定道,“卢老头,你说呢?”

    全杭州只有呼延唤一人敢这样称呼卢海定,他是城皇帮上代长老,又是已故前帮主卢滔平的哥哥,在帮中辈分最高,就是钱继通也必须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大长老,可是他偏偏特别喜欢呼延唤,不论他怎样无礼皆不以为意,反更开怀,此时便呵呵直笑,道:“小唤儿,你好好耍子,要给咱们一个好看的。”

    那篮衫人怕他们又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便走上几步,喝道:“开始吧!”

    呼延唤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然后向身边众人道:“各位退后一些,以免受误伤。”

    这时罗金键却急了起来,道:“唤阿哥,你们不要打,我妈妈——”话未说完,却被旁边的王静波用力拉了开去,还不忘瞪了呼延唤一眼,想是心中极盼他能被篮衫人教训,当众出大丑,好让她解气。

    篮衫人见身边那些城皇帮众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充满了惋惜和怜悯,似乎预见到自己下一刻便会大败亏损灰头土脸,不由更是恼火,喝道:“小娃娃,你自讨苦吃,可怨不得我!”

    呼延唤缓缓举起一个小拳头,微笑道:“你看好了,第一拳,我要你翻个大跟头。”

    篮衫人大怒,当即身形一振,向他扑了过去,半空中扬起单掌,带出一道雄浑的掌风,如遮天盖日般向他当头笼罩过去,招式未到,四周已密布真气,劲风激得旁观众人刮脸生疼。

    钱继通和霍宏机不禁对视一眼,心中均感骇异,才知这篮衫人确实有倨傲的资本,换作钱继通本人上场,也未必击得出这样一掌,霍宏机则更是远远不及。卢海定内力尚在钱继通之上,只是年纪大了,真打起来无法支持太久,才将杭州第一高手之位让给了钱继通,此时见篮衫人掌风如此强劲,自己全盛时期也不过如此,不禁连连点头,暗赞篮衫人确实了得。旁边一些识货者也看出端倪,心中暗自佩服,同时也为呼延唤担心起来。

    篮衫人扑到呼延唤身前,当空一掌击下,呼延唤也不躲避,伸出左手上扬搁挡,只听“砰”的一声,两人身子微微一凝,就此较上了力,一个站于地面,一个悬于空中,两股力量互相对峙,竟如同时间静止一般,将篮衫人凝于半空中,情形十分奇异。

    如此看来,这次内力对撞似乎难分上下。旁观者心中登时焦急起来,想到呼延唤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此时两人相持不下,只怕要丢了脸面。这时忽听呼延唤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叔,你只有这点能耐么?这下我可要得罪了。”只见他那个一直没有出动的拳头突然挥了出去,篮衫人吃了一惊,另一只手掌连忙迎上去,又是“砰”的一声,一拳一掌顿时对撞到一起。

    “啊!”“嗖!”“咚!”“嗯!”

    一连四声过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篮衫人已跌出两丈之遥,一个跟头翻到在地。

    原来呼延唤和篮衫人两力对撞,他突然增力,篮衫人只觉一股真气排山倒海般涌来,再也抵挡不住,“啊”地长叫一声,飞了出去,衣袂破空作响,发出“嗖”的声音,然后半空中一个跟头,“咚”的一声扑倒在地,吃痛之下,又“嗯”地闷哼了一声。四种声音前后错落有致,相映成趣。

    众人见电光火石间篮衫人已然落败,方才情形快若闪电,均觉眼花缭『乱』,一时惊得呆了。但黄衫人、钱继通、卢海定、霍宏机、骆绚英这五名高手却将一切看得分明,才知呼延唤先前与篮衫人凝立不动只不过是试探他的实力,只为后来一击致胜,果然高明之极,大感佩服。

    呼延唤尚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又大步向黄衫人走去,轻喝道:“一个不过瘾,你也上来。”说着作势扬起一拳。

    黄衫人吓了一跳,连忙运起内力挡架,哪知呼延唤只是虚张声势,却仍站立不动。他见自己失态,顿感恼怒,喝道:“好,咱们见个真章!”说着鼓起全身内力,双臂缓缓盘旋,顿时挥出一股雄厚的真气,在他体外越积越多,直至形成一道极其浑厚的气墙。

    众人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俄顷之间战事又起。黄衫人这道气墙委实可怕,整个聚义堂都被劲风真气充塞,烛火忽明忽暗、帘帐猎猎作响,气势极为惊人,众人不由惊骇起来,料想即使换作钱继通也断无这等本事,心中对天目剑派更无半分小觑之心。只见那气墙缓缓向呼延唤推去,吓得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呼延唤此时若运用体内黑暗之能,象上次龙门密谷那样凝聚成点爆发开来,只怕半个照面就能将黄衫人活活炸死,但他一心要用自己的内力取胜,又怕黑暗之能爆发损坏房屋引起误伤,便只将四肢经脉间的内力提取出来,汇聚到右臂之上,喝道:“第二拳,老子要你摔个嘴啃泥!”言罢一拳向气墙击去。

    两股力量对撞,居然毫无声息,呼延唤拳力尖锐集中,而黄衫人气墙庞大雄厚,就像一根钢针扎进一堆棉花里,没有任何声响,迅速消失不见。但不过转眼间,那股拳劲竟穿透层层气墙,猛地袭向气墙后的黄衫人,黄衫人大惊,连忙伸出两掌抵御,这时才发出真气对撞的声音,“砰”的一声过后,黄衫人长声大叫,那股拳劲越来越强烈,且专攻下半身,将他整个身子托了起来,上身前倾,双腿后扬,推出两丈以外,重重抛落下地。

    黄衫人惊呼一声:“啊呦——”声音只发出一半,整张脸便埋入地面,竟然真的吃了一个嘴啃泥。

    这时那道气墙就像在幻梦中一般,突然消失无形。众人呆立半晌,直至一切静止,才终于将情形大致回味过来,顿了顿,齐齐欢呼喝彩,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这时才纷纷放眼向场中的呼延唤看去,心中无不充满了敬佩和惊叹。

    呼延唤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用一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轻说道:“这家伙的气墙看似雄厚,可惜本质不纯,我一手把它吸进体内,却也没多大收益。唉,要是还能遇上一个像绿『色』∷小说(

    第九章声震河塘

    黄衫人和篮衫人从地上爬起,虽未受伤,却已锐气尽消。黄衫人走到呼延唤面前,叹道:“这位小公子内力深厚之极,远胜我兄弟二人,这次比武是我们输了,在下心悦诚服。”

    众人见他如此风度,心下赞叹,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那篮衫人却还有几分不服,道:“你不过投机取巧罢了,真正生死相拼之时,也不见得能赢我。”

    这本是死撑脸皮的场面话,众人虽感好笑,却也不作反驳,卖他一个面子。哪知呼延唤却不给他台阶下,冲上去就是一脚,正中肚皮,踢得他“啊呦”一声大叫,顿时弯腰伏地。呼延唤恶狠狠地骂道:“『操』你娘的老不要脸!少他妈废话,不服气就再打一场,老子今天要你爬着回去!”

    黄衫人连忙挥手阻止,道:“小公子息怒,我兄弟并非有心得罪,不必无端伤了和气。”

    篮衫人捂着肚子站起身,怒视呼延唤道:“报上你的师门名号来,我天目剑派自当前去拜访!”

    呼延唤冷笑道:“乡下来的土包子,你有什么资格拜访老子?你回去慢慢等着,老子迟早会去天目山找你,到时灭了你们天目剑派,看你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嘴硬!”

    黄衫人忙道:“不可不可,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应该一致对外,万万不可争执!”伸手拉住篮衫人,狠狠瞪他一眼,好歹令他安静下来。

    钱继通笑道:“不错,我等皆是江南武林同道中人,千万不要伤了自家感情。小唤,你也熄熄火,两位朋友远来是客,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呼延唤笑道:“钱伯发话,小侄自然从命。”说着又向旁边的罗金键缓缓走去,满面讥诮之『色』。王静波心中怦怦直跳,颤声道:“你……干什么?”心中害怕,却勇敢地挡到罗金键身前。呼延唤停住脚步,微笑道:“阿胖,你现在决定了么,究竟是去天目剑派还是来城皇帮学艺?”

    罗金键哭丧着脸道:“唤阿哥,我自然是想来城皇帮的,这里有军军和千红妹妹陪伴,离家又近,还有你可以教我。可是我妈妈一定要我去天目剑派,我也没办法……”

    “他妈的!”呼延唤顿时破口大骂:“既然决定去天目山,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是想带这两个家伙来城皇帮耀武扬威,好给你妈挽回昨天的面子吗?”

    罗金键急得几乎哭了出来,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妈妈要我跟他们过来,我哪里知道原因啊?”

    众人被呼延唤提醒,顿时心中一凛,察觉到其间的蹊跷,今日宋万诚和章长廷亲自前来拜访城皇帮,显得诚意十足,而徐抿雅不但不来,还派两名高手前来挑衅,这两人武功皆远胜钱继通,若非呼延唤在此,只怕今日便要受尽耻辱,令城皇帮脸面扫地。徐抿雅此举委实意味深长,绝非如她所说那般繁忙抽不得空,而是存心要让城皇帮难堪。如此一想,众人均『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钱继通和霍宏机也不由沉下脸来。

    黄衫人和篮衫人其实确有给城皇帮一个下马威的意图,皆因最近城皇帮涉足赌场和『妓』院等业务,而天目剑派原本就在杭州经营了一家赌场和『妓』院,由于聚珍堂鼎立支持,城皇帮财力雄厚,新店开张后便令天目剑派生意一落千丈,为此两人对城皇帮心存嫉恨。篮衫人又是火爆脾气,今日去汇宝斋见徐抿雅,听说罗金键意欲拜师学艺,便即要求前来试探,说是给罗金键指导发展方向,其实也想来此教训城皇帮,让他们从此放老实。而徐抿雅自从被呼延唤恐吓威胁后,对罗金键的安全十分紧张,自然不愿意儿子投入城皇帮门下,最好走得越远越好,天目剑派本就和她有故交,两方关系颇好,如此等于找到一个大靠山,让罗金键去天目山学艺,既能远离杭州,又有众多高手保护,实是再好不过。如此一来,天目剑派等于有了一个大财神,两位护法欢喜之极,更要着力表现,大杀城皇帮的威风,让罗金键知道天目剑派的厉害,就此心甘情愿拜师学艺。两方各有所需,时机又正好凑巧,自然一拍即合,有了这一番行为。

    呼延唤嘿嘿冷笑起来,道:“徐抿雅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可惜老子不是蠢蛋,将她的阴谋一举揭穿。嘿嘿,聚珍堂是什么、城皇帮是什么?岂是她汇宝斋和区区天目剑派轻易就能扳倒的?”说着向罗金键挥挥手,道:“阿胖,这不怪你,你只是被他们利用了,现下咱们心里都清楚,想必你也不会再来城皇帮拜师学艺。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罗金键两眼通红,道:“可是……我舍不得军军、舍不得千红妹子,也舍不得唤阿哥你……”

    呼延唤『摸』『摸』他的头,柔声道:“没关系,以后咱们有空会去天目山看你,等你们都练成一身好功夫,以后自然还能再见。你就安心回去吧,代我跟你妈妈问好。”

    章凌军和宋千红走了过来,章凌军点头道:“唤阿哥说得对,咱们学艺有成之后,就能再见面,到时候我一定要和罗大哥你比试比试,看看谁功夫好。”

    罗金键顿时好胜心起,大力点头道:“嗯!到时候咱们分个胜负,我不会输给你的。”又看看宋千红,神情颇有几分温柔,道:“千红妹妹,但愿你也能练成一身好武功,做一个女侠。”宋千红含泪点点头,道:“罗大哥,我决定像你一样学剑术,来见证我们的友情。”罗金键大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对练剑法啦!哈哈!千红当真是我的贴心好妹子!”旁边的王静波登时急了,一把扯住罗金键道:“表哥,你放心,我也会练剑术的,以后我天天陪你对练。”

    呼延唤见他们几个小孩说话,也懒得理会,拍拍罗金键走开,来到那黄衫人面前,道:“你们走吧,这儿没你们的事了。”

    黄衫人早感无趣,正好借此离开,便对众人拱手示意,道:“各位朋友,在下告辞,他日若路过天目山,请各位来我天目剑派盘桓几日,在下定竭诚欢迎,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心存反感,只是淡淡回礼,只有钱继通抱拳道:“一定一定,两位走好,恕不远送。”

    黄衫人等四个孩子道别完毕,便牵了罗金键和王静波匆匆走去。那篮衫人却向呼延唤留下一句:“小娃娃,我等着你来天目山。”

    呼延唤仰天大笑道:“你等着,老子来天目山之日,便是天目剑派被老子吞并之时。”

    篮衫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宋家和章家与城皇帮谈妥条件,一切安排完毕,双方皆感满意,于是城皇帮举行盛大的拜师之礼。宋千红投入大总管霍宏机门下,由霍宏机、骆绚英夫妻二人一同教导,传授本门内功及剑术。章凌军投入大长老卢海定门下,收为关门弟子,传授内功拳脚及本门刀法。

    钱继通本只想攀附汇宝斋,欲亲自收罗金键为徒,而章凌军和宋千红二人只是附带,本不在意。谁知情况突变,罗金键这棵摇钱树却被天目剑派挖走,实是失望透顶。不料峰回路转,后来才发现宋千红和章凌军不简单,两家都是杭州顶级富豪,单一比较或许不及汇宝斋,但两家合起来便毫不逊『色』,实为意外之喜。如此霍宏机和卢海定便多了两个资质优良的小徒弟,又得到两大富豪的鼎立支持,城皇帮前途一片大好。钱继通暗自展望前景,不禁欢喜无限,笑得合不拢嘴。

    宋万诚和章长廷家中均有几名年长子女,帮忙管理生意,宋千红和章凌军皆是家中老幺,从来顽皮好动,不爱学习,为此常感头痛,现下有机会让他们学习武功,将来不止强身健体,更能保护家人财产,也正是心中所愿。近来两家因聚珍堂之变而担忧自身安全,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向城皇帮提出要求,两方签署协议,由城皇帮提供高手护卫,两家出钱雇佣,如此各取所需,双方皆得利益。宋万诚和章长廷为子女定下未来发展方向,又得到城皇帮的保护,心中也自欢喜不尽。

    而一手促成这次“战略联姻”的呼延唤,则成了双方的头号大功臣,再加上他背后聚珍堂的强大背景以及他自身的惊人实力,更成为人人争相讨好的对象,至此再无人将他当作小孩子对待,均以平辈论交,视他为聚珍堂实际掌门人,保持良好关系,以求将来更大发展。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已明确预见到,这个小男孩的前途无可限量,未来的天下必定有他一份。

    “跟他混,没错的!”——这是钱继通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