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姐日记

小姐日记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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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那张嘴用强制商量的口气发着感慨,更像是命令。

    他站到旁边,我尝试着翘起脚,把绳子分别绕在大腿根部,连接中间的绳子,勒在我腰间。

    慢慢的,往后仰着头,让上半身开始下沉,血开始往头上涌,感觉有点晕,眼睛能渐渐看到远处的地板,双手抓得腰旁的绳子更紧了,越往下,越能清楚看到身下的大床,还有因为晃动而下垂的若隐若现那长长发梢。

    晕糊中,那双手握住了我的腰,s处用力的刺了进来,我能感觉到的,是两腿隐隐麻木,还有倒流的血液,被冲得荤涨的头。

    不记得顶上的铃铛响了多久,只知道用力抓住绳子,仿佛悬崖边揪住的一根稻草。

    终于,他释放出来,汗湿的手离开了腰,去打理他那萎缩的s处。

    用劲最后力气,努力的用双手拉起了自己,当松开绕在大腿上的绳时,才感觉到老八说的“勒得有点麻”。

    穿好衣服,借口丢垃圾,想快点离开,他懒懒的瘫睡在床上,继续关注着我的举动。

    “美女,你多少号?”他得意的询问着。

    “五十八,叫晶晶”已免他再问,我微笑着告诉他。

    “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诱人哦”。他回味着说,“下次我还点你!”

    听得出他意犹未尽,客气的打了个招呼,我疲惫着走出房间。

    回到休息室,还感觉到有点头晕,蹒跚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掏出手机,看到的还是那个呆板屏幕。

    晚上下班,君没有来,静搭车带我一程。一路上还不停问我,是不是和君有什么矛盾。

    不想对静解释什么,只有一种失望的痛。

    睡前,又看了眼手机,把它搁到枕头下。

    静静躺着,身体的伤痛陪伴着思念的疼痛,渐渐入睡。

    七月八日星期五晴

    四十八小时,如果是生命中最后的两天,一定会流逝得很快。

    四十八小时,如果是思念一个人的期盼,会让我等待得发疯。

    清晨的阳光把我从半梦中刺醒,很明白自己已经度过了发疯的两天。

    手机的期盼让我变得有点神经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掏出看看有没有未接或短信。

    起床后第一件事,还是看手机。整个夜晚,不知自己曾经睡过多少次,只记得醒后更多次看过屏幕。

    洗口时,牙刷在嘴里飞梭的摩擦,闪电般脑海中突然连想到性格,正因为牙齿的坚硬,刷毛才会显得如此柔软,两种性格的碰撞,未必强硬的一方最后能够证明是对的。

    含着牙刷和满嘴泡沫,我小跑到床前,拾起躺在枕边的手机,拨通了君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马上挂断了,因为矛盾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直到中午,电话也没有响起。充满着不安的期望,我踏上熟悉的那条道路。

    刚走出楼栋,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吃力前行着。

    是恒子,他正抱着一台大电视,艰难的前进着,因为电线插头拖到地上,腾不出手去拉起,但又怕踩到脚下的电线,边走边低头。

    小跑着赶了过去,帮他把拖在地上的电线拾了起来。

    突然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看到我走在身边帮他捡起电线,那张已经淌汗的脸笑了起来。

    “姐,谢谢你啊!不是你帮忙还真不晓得到哪里才能找个合适的位置放下换个手。”恒子笑着客气说。

    “跟姐还要讲客气啊?这有多大的事?”我边走边挽着电线。

    “恒子,抱不动了跟我说,帮你换个手,姐力气可大了!”看到他吃亏的样子,有些让人心疼。

    “哪能让你抱啊!我还有劲。再说你也肯定抱不动,这是二十五寸的,有好几十斤!”恒子说笑着。

    太阳狠命的蒸发着,似乎连汗水都不会放过。恒子手臂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着亮光。忙掏出包里的湿纸巾,帮他拭去额头;面颊不断下滴的汗水。

    “姐,不用,浪费了,到了拿自来水洗下就没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着。

    “有什么浪费啊?傻瓜”我骂着说:“平时看到都是人家送到你店里修的?好了自己拿走,今天为什么抱个电视往回跑啊?”边帮着擦汗边纳闷。

    “你们那个门栋7楼的王爹爹,姐应该认识吧?前好几天就来说电视坏了,要等儿子们回来帮得抬下来修。到今天早上下楼买过早时,他气死的跑得来投,说儿子一个都不孝顺,三个儿子,打了几天电话一个都冒回。”恒子讲故事般描叙着:

    “大儿子说要出差,回了再说,老二说生意忙,让王爹爹叫个扁担帮得抬,连修理费一起找他报销。小儿子说病得蛮狠,发烧要去医院打吊针,好了过两天来。结果到今天都冒得一个回。王爹爹你见过撒?”恒子问我。

    每天在家睡觉以外,从来没和邻居交往,加上上下班时间和人家也不同,还真不认识太多熟人。

    “说姓名不认识,见到人可能还眼熟”,我马虎着说。

    “就是一条腿不方便,拄个拐杖,一走一跛的那个爹爹,我听爹爹说是中风搞成这样的,一天到晚在屋里,他不看电视做么事列?电视坏了对他说是蛮大的事啊!”恒子发表着感慨。

    “那你答应帮他回家抱?”我询问着:“找个扁担也强些,人家有工具背啊!”

    “找了的,冒看到扁担,我看爹爹蛮照业,问了下是二十五寸,自己还抱得动,就跟得他上去拿了,他为这事今天已经跑了两趟,腿脚又不方便,所以不让他送下楼,免得他下来又跑第三趟撒!”恒子平淡的讲着。

    恒子挺能坚持,一口气把电视抱回到店里。

    帮他把门打开后,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最后挪到修理桌时,顺手收拾了一下杂乱的工具,腾个位置让电视落脚。

    但恒子还是一个劲谢我,“姐,得亏你啊!要不然真难抱回来。”

    我笑恒子又在发傻,除了一路陪伴着他,真的什么力也没出。

    恒子跑到抽屉旁,摸出几枚硬币,径直的往外跑。

    “姐,你帮着看一下,我马上回来”。听到他话音时,人已经跑出好远,阳光下飞奔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不清楚恒子跑去出去干什么。仔细看了看店里,角落里堆放着不少旧电视冰箱。小店在他的忙活下,应该生意还不错。

    不久,恒子拿着瓶鲜橙多跑了回来,进门时,见他已大汗淋漓。

    “姐,喝水”,他递了过来,满脸诚恳。

    这举动让我有些难堪,早知他跑出门是给我买饮料,一定会阻拦这笨小子。

    “你自己喝吧!我口不渴,姐马上到公司有水喝。”边推辞边把瓶子往他手里塞。

    恒子急了,有点脾气的嚷了起来:“姐,你不喝我马上给你拧开,手太脏了,才不好意思帮你拧”。说着,孩子般伸出手,摆在我面前。

    那只手确实很脏,因为刚搬过电视,汗水夹着瓶子外的冰水,形成了黑黑的麻点。

    从恒子手上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看到我接受了,他开心的笑起来,憨憨的。

    匆匆告别后走出店外,手中的饮料因为太阳开始拼命冒汗,虽然瓶子外塑料商标上还有点点黑色冰露,可我却握得很紧。

    进门时,老八正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坐在椅子上修指甲。很是难得她比我早到。一问,是为了找林姐请假。刚回,林姐准了她星期天假。

    “五十八,男朋友和你吵架啦?”老八突然问,让我很是难受。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辩解着:“没根没据的,别瞎胡说”

    “算了吧!昨天听静说了,两天没来接你了,出么了事?说出来听听,我帮你撒!”,老八热心的说着。

    静这死丫头,和人家打成一片总是这样快。

    “没事啊!真不是我朋友,关我什么事?”撑着面子我冷冷的说,但心像被东西刺了一下。

    “么怪我多嘴,反正本小姐认为找个爱你的比找个你爱的幸福很多。看你这两天丢魂的苕样?骗不了我的,么让我们为你担心!”老八真心发表着她的感慨。

    “真的没事,对了,你朋友星期天上门提亲啊?”我有意回避着。

    “么扯野棉花,跟老子实话实说。”老八急了,嘴里带着脏话。她每次激动都会骂人,大家已经习惯了。

    “他是对我很好,但真不是男朋友,连手都没主动牵过。”感到有些委屈对她解释着。

    “你不晓得主动点?有些男人是这样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你要引导他撒!冒得枕得鱼睡觉的猫,懂了冒?”老八开始教唆起来。

    听到她的话我笑了,感觉她说的不是谈朋友,更像在教导如何勾引男人。君不是她说的那种不善于表达的男人。这点我很清楚。

    “看到冒,我的话管用撒!有两天冒看到你笑了”老八夸张的说着。

    静今天老毛病又犯了,我化完妆她还没来,有些担心,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里啊?不会告诉我还没起床吧?”我认真的说。

    “爬楼梯在,马上到,林姐到了吗?”她到清楚上班的时间。

    “没有来,你进门时可别大摇大摆”,我提醒着。

    静来时轻快无声,迅速把东西扔进柜子,没事一样化起妆。

    “静,你对老八说君是我朋友?”我质问着。

    “不是吗?他对你很不错啊!还来接过你,看你们挺般配撒!”傻瓜般盯着我,我的问题似乎让她感到诧异。

    “拜托了,你再别瞎说,没那回事,老大”,我无奈的恳求着。

    “好啊!下次我帮你直接问他!”静的话更加让我感到脊梁骨上直冒着汗。

    对于爱的表达,各人会有各人方法,她的方式我是不会接受的。

    正谈论着,电话在柜中发出我熟悉的声音,即使很微弱,也听得那么清晰。

    慌乱跑到柜子前,不太肯定的掏出手机,屏幕上“怪人君”三个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着唱歌的电话竟然发起愣来,不清楚开口能说什么。思想却突然短路,心慌得厉害。

    静这机灵鬼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伸出指头点了一下接听。触及瞬间,我的心也随着按钮颤抖了一次。

    满脸茫然的看了她一眼,静正用眼神鼓励着我,只差嘴巴嚷出来。

    缓缓把电话移到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

    “皓,是你吧?”,在我听来,是那么充满磁性的声音。

    “是,早上打过电话给你,你没接”,我委屈的说,虽然只响了一声,但我确实打过。

    “不好意思啊!真没听到,昨天喝大了,刚起来就看到了,你没事吧?”,听到他的问候,我已把曾经的争执抛到九霄云外。

    “我没事,你为什么又喝醉呢?不会又吐了吧?”,提到喝酒,我总能想起那晚。

    “还好,都过去了,对了,晚上你有空吗?”,君问着。

    “八点下班就没事了”,不知为什么,能如此毫无保留的坦白。

    “我想看部电影,你能陪我去吗?”,君的提议让我激动,琢磨自己有两年多没进过电影院了。

    “看情况吧!不知道静有没有事找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我说出唯心的话。

    “那我还是下班来等你,不见不散!”君坚决的说。

    挂断电话后,心里两天的阴霾顿时全无,保持着幸福感觉,终于盼到了下班。

    出门前洗澡时,特别认真的用沐浴棉仔细擦过身体每寸肌肤,连头发都干净得能唱歌。

    和静并肩走出大门时,身上还散发着沐浴|乳|香香味道。

    老远看到君的身影,那双眼睛正搜索着马路对面的人流。

    “静,走快点”,不由得催了起来。

    “我鞋子不好,一走一歪,你么催了”,她不知情,还傻傻抱怨着。

    我抛开了静,独自加快了脚步,仿佛等待进港的小船。

    君看到我,主动迎了过来。

    “皓,吃了吗?”人还没拢身,他已关心的询问起来。

    我走了过去,小声点头答应着“恩”。

    “今天周末,有空吗?”他单刀直入的问着。

    还想解释什么,可凑过来听热闹的静又一次出卖了我:“帅哥,约会啊?我们家皓没事!”

    脸突然发起烫,为了掩饰,我有意掐了静一下。

    静突然也掐了君一下,疼得君只歪嘴。

    “说过你打我,我就会报复他的!”,“恶毒”女人玩笑着说。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有自己的事,你们慢慢享受二人世界吧!”静聪明的说。

    她拦了台车,赶场似的离去。

    “没生我气吧?”,马路边,孤单只剩下我们。

    “有一点,你脾气发得让我都不能理解”,君还坚持着说。

    什么也没对他解释,用劲揪了他一下,因为只拧了手臂上一点点皮肉,疼得他只叫。

    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孩子般问起还在揉手的他:“我们到哪里看电影啊?是什么片子?”

    君到不计较,得意的宣布着:“我们到步行街的天汇看吧!正在放《头文字d》”

    “蚊子的?”我没听清楚,关心的问。

    “是讲赛车,不是蚊子的,abcd的d!”,他笑着,好象我的话特别让他开心。

    从循礼门下车,和君向步行街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不停讲着电影中的人物,以为他看过,一问,回答让我好笑:“看过漫画!”。怪人,快三十岁还在看漫画的男人。

    大福园侧面停车场旁的小树下,一个席地而坐的年轻男子吸引住我目光,脚步不再前行。

    君也停下脚步,陪我注视着。

    他手拿吉他,依着那棵小树,戴着小麦克风,地上连着一个小音箱。没有抬眼看过路人,只是专心拨弄着吉他,和着音乐节奏唱着自己谱写的歌曲。

    面前的吉他包里,放着一张白纸,写着“卖艺为求学”几个不太工整的大字,除此之外,剩下只是路人施舍的钞票。

    默默听着歌曲,许久,我掏出钱包,留下五圆纸币。不为同情,更不是施舍。

    和君并肩走着,只到江汉路口,我们彼此没讲一句话。

    “迪吧的嗨碟啊!”一声不算宏亮,磁性中带着嘶哑的声音扰乱了我们默契沉默。

    和君不约而同的侧头观望,声音是路边一位年青男子发出的。

    他半蹲在十字路口一家商店转角处,面前用硬纸箱搭成一张小台子,上面放满五颜六色的光盘。

    男子的头发留得很长,带着中分,那张瘦弱的脸被长发半掩着,更加让人不容易看清,唯一能见到的,是那张努力吆喝的嘴巴:“迪吧的嗨碟啊!”

    每过几秒钟,他都用同样的声音重复着,而且是那种从身体里面发出,让人会觉得心疼的声音。嘶哑着用劲气力,穿透着嘈杂空气,冲击着每位路人的耳膜。

    没有人询问,但他依然努力的吆喝着,没有改变。

    君说,有朋友聚会时模仿过这个声音,因为他们觉得好笑,也听说只要是晴天,这男人都会在路旁叫卖。但真实的听到这声音是头一次,他笑不出来。

    撕心的声音,没有人听得会笑。

    到了新世界广场六楼的天汇电影院,君忙着去窗口询问开映时间。溜到柜台,买了两瓶饮料。

    君拿着票过来时,见到我买了饮料,有点诧异,坚持非要再去买桶爆米花,我拉住了他,告诉君自己不喜欢吃暴米花,天热,更会口渴。

    (其实电影院的暴米花特别贵,闻着香,还不如家里用铁锅自己炒出来的味道可口)

    和君找到位置坐下看着广告,他像个孩子般兴奋,没开始就介绍着剧情,把水递给他,见他便大口灌了起来。

    电影开始后,我们像小学生上课一样,规矩的看着,不同的是,君更加投入,随着片中周杰伦开车的动作,他还不停脚下模仿着。

    让我最感动的,不是电影,而是君把自己那罐水喝完后,孩子般找我讨水喝。

    真不愿意给他,不是舍不得,而是因为我的嘴接触过。

    电影院里,没法和他争,他半讨半抢过去,开始大口喝着,根本不在乎是我接触过的那个瓶口。

    心里充满着感动,还有更多的是负罪感。

    回家路上,君不停谈论着马力,改装。而我心里思索的,是周杰伦演的男主角能否在将来接受木夏树。

    同样一部电影,也能看出不同的东西。

    七月九日 星期六 晴有暴雨

    没睡上两小时,电话急促的铃声把我闹醒,黑夜中,听到耳朵不敢相信的声音。

    “皓,我病得很厉害,很冷”,那么微弱,让人心疼。

    “你在家吗?”我问静。

    “在”,听筒中传来静模糊的声音。

    “你别睡着了,我马上过来,带你看病”,我嘱咐着。

    匆匆把手机放进包内,又看了看钱包,抓起钥匙出了门。

    楼梯很黑,钥匙款上那小电筒照亮许多前方的路。

    到静家时,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沉寂无声。

    掏出电话,焦急拨通静的号码,隔着门,能清晰听到房间里传来音乐声。

    静终于接了电话。

    “静,是我,快起来开门”。

    短暂的响声后,门终于打开。

    静在灯光xl着汗,看上去十分虚弱。

    “你男朋友呢?”我询问着。

    “回来就没见他人,电话也打不通”,静虚弱的说着,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和平时那个活泼的她判若两人。

    “你怎么不舒服?流了好多汗!”摸静额头,很烫,手指上立刻沾满汗水。

    “回家很热,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淇淋,把空调开得最大,醒来时人就浑身发冷”,静可怜的说着。

    “带你看病,衣服呢?”把静扶到床上,我准备帮她换下身上已经湿透的外衣。

    她无神的指了指沙发。

    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我忙乱着翻出一件t恤,帮她换上,搀扶着,出了门。

    到第一医院时,已是晚上三点,斜坡看上去明亮的大门却被链子紧锁着。

    静一只胳臂搭在我肩膀上,半撑着她,往左边踉跄着,终于找到侧面开着的门。

    让静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休息,迅速到窗口挂了急诊号,拿着病历,挽着她走进一楼内科门诊室。

    帮静填着病历,医生开始为她检查,短暂的询问过后,让我们到注射室量体温。

    注射室窗口,一位三十出头的护士接待了我,告诉她静需要量体温。护士熟练的把体温计插到静腋下,并告诉我需要缴押金。

    掏出钱包里的零钱,但凑了半天还是不够,慌乱找寻过后,递给她一张一百圆钞票。

    “真的不好意思,零钱不够,您就押一百吧?”我抱歉的说着。

    “算了,钱就不用你押了,五分钟量完后记得把体温计还过来。”她和蔼的说着。

    一句温心的话,使我突然有一种莫名感动,鼻子酸酸。

    静象煮熟的面条,瘫坐在椅子上,那双曾经不停闪烁聪睿的眼睛不再明亮,暗淡得让我心疼。

    “静,你坐好点,把体温计夹好,量得才会准”,我说着,抓紧了静那只湿湿的小手掌,想起曾经与静合住那段时间,无聊时躺在床上,都拿出自己的手,高高举着,相互比较谁的秀气,谁的指甲更美丽。

    而现在,我的手已经没有了漂亮指甲,静的,是苍白无力。

    很怕静睡着,因为我分不出睡着和昏迷的区别。不停的对着静讲着满无边际的话,眼睛注视着手机,期盼这五分钟快些过去。

    手机上屏幕的电子数字漫长停驻着,每一次跳动,都要休息很久。

    “静,还记得我们一起刚来吧?”,找话题和静聊着:“你不回答,看着我点头摇头就行”。

    静无力的点了点头。

    “有好几年了,是我们刚到对吧?”

    我看了她一眼,只是无助的心疼。

    “那时候身上都快没钱了,工作也没找到,你记得我们是怎样熬过来的吧?”

    她竟然激动得讲起话来,虽然声音很微弱:“记得,这辈子都记得。”

    “对啦,那时两个人把身上的钱凑到一起,买了二十块钱馒头,剩下的钱也就刚够买辣椒。”我边回忆边看着静。

    “你还找卖馒头的,非要人家送两个”,静笑了,神智到很清醒。

    “一块钱四个馒头,我们买那么多,不算批发吗?”我逗着她。

    静看着我,勉强的笑着,还摇着脑袋。

    “一个星期靠吃馒头,沾辣椒酱,我们也过来对吧?”,鼓励着静。

    “你做的辣椒酱里面盐放得真是多!”,她抱怨着……

    谈笑回味着,时间很快到了,忙帮着静把体温计交到护士手上。

    护士认真的拿起看过后,让我转告医生,温度是39度8

    内科诊室里,告诉那位医生后,他拿起笔开着处方,告诉静要打三次吊针。还要拿些药。

    把静安排到隔壁注射室,让她好好休息,我忙着到窗口拿药。

    三次吊针药,一小包abc,一共三百零六。

    负责注射的护士拿起一小瓶吊针用药后,同时通知静,剩下的两小瓶中午一次,晚上还得吊一瓶。

    和静等待护士拿吊瓶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说着:“皓,又让你垫钱了”,感觉特像一个害羞的小孩。

    “你有钱再说吧!又不是没找过你麻烦。”我劝着她。

    护士提着吊瓶来时,静已经把手搁到了扶手上。

    静很坚强,劝她不要看针头刺入皮肤,可她却傻呼呼的瞪着眼睛,执著看着护士工作。

    我不敢看,皱起眉头侧过头,还是想象着心疼,于是盯着挂在墙上关着的电视机。

    “皓,你好徊哦!”,静这时还不忘讽刺我。

    陪她打针时,劝静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

    “算了,以后不找该死的死人了”,静咒骂着。

    “你啊!劝你没听过,人家有老婆,你还跟着混,他真的关心过你吗?”,我愤愤说着。

    “无所谓啊!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开心过,先头在一起时,也没想过将来。”静发起感慨。

    她一惯这样,每次都能找到爱得很深的人,到最后失望的离开。我没有权利去说她对或者错。爱是一种感觉,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不到一小时,静就让瓶中的药水流尽,因为她总认为滴得太慢,让护士帮着调快。也不怪,总注视着小管子中滴水的速度,人的心总会觉得它是那样缓慢。

    送静回家时,将近五点钟,窗外已不是那么黑暗,拖着疲惫的身体,把药喂给静吃下,然后依偎在她身旁,渐渐睡着。

    十一点钟,闹钟把我叫醒,舍不得把眼睛睁开,迷糊中,摸了摸甜睡着的静。感觉比自己的体温只高一点。

    一夜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靠在枕头上,思想通过努力斗争,支配着身体爬了起床。

    出门时,留了一百圆在桌上,用静的卡通水杯压好,最后回头看了看还在梦中的她,我出了门。

    到公司后,找林姐替静请假,林姐也没过问什么,很爽快答应了。

    才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懒得再跑下楼,打通了老八的电话。

    她人还在车上,嘱咐她一定记得帮我带碗炒饭上来。

    老八进门时,手中提着我的午餐,她有意恭敬的递到我面前。

    “亲爱的,看我对你几好,伺候得是那个事撒!”,她总喜欢把肉麻当有趣。

    懒得理她,打开塑料袋,托着盒子大口扒起香喷喷的饭。

    嚼着可口的饭,突然想到静,因为出门匆忙,也没帮她买点吃的东西上去。

    “老八,把饭钱给你。”放下碗,准备到柜子里掏手机。

    “么谈钱,几俗气哦!明天你请我吃油闷大虾一样的撒!”,她总这样,嘴巴从来没饶过人。

    拨通静的电话,老半天才接,告诉静一定记得起床吃完饭后去打针,桌子上留着钱。静虚弱的说还要睡会,我答应她,两点半打电话过去,提醒起床。

    “么样啊?静冒来?”,老八关心的询问起来。

    “恩,静发烧病了,一个人怪可怜。”我告诉她。

    “照业的吖,好些冒?”老八感叹着。

    “早上陪她打过吊针,强了很多”,我边说着,边拿起饭,继续吃着。

    “你们小两口还蛮恩爱的来”,老八的“臭嘴”又开始胡说起来,“比我你们还是差多了,好歹我父母都在身旁,总有个照应。要是冒得像你们这好关系的朋友,真的一个人病死到屋里,只怕臭了都冒得人晓得。”

    感觉嘴里含着满满的饭被她的话噎住了喉咙,半天才缓过气。

    哀求着老八,在别人吃饭时不要讲些恶心的话,她很诧异的说,只是想到就说,不是刻意恶心的。

    这到是清楚,因为每到一起吃饭时,她总能讲出让人倒胃口的话,自己却开心吃得津津有味。大家骂她,是为了自己贪得多吃点,可老八却解释是因为每到吃饭都能联想到,不吐不快。

    两点多钟,来了位客人,冷冰冰通知我和老八一起上钟。

    慌张给静打去电话,通知静起床去医院打针,静说窗外下起大暴雨,等会小了马上出门。

    中午出门时,还是艳阳高照,而现在的雨,在公司近乎封闭的环境中,没有人会觉察到。

    和老八一起走进房间,床上躺着一位看上去和我年纪仿佛的男人,留着时髦的发型,因为刚洗过,站着的头发显得很有精神,额头前的几缕,向下卷曲弯着,十分时尚。

    “先生,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你服务”,微笑着对他介绍。

    我用余光瞟了老八一眼,她正十分不屑的盯着那男人,起码我是看得出。

    “我是八号。”老八敷衍着。

    “好吧!同意你们两人为我服务了!”,他的尾音拖得十分长,一根手指头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感觉有点娘娘腔。

    和老八出门打水时,她偷着告诉我,628房间的那个男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做鸭的,让我小心点。

    很相信老八的话,她只用一眼,看客人多半能八九不离十。

    再进房间时,我留意观察了那个老八说的所谓“鸭”,虽说算不上高大魁梧,但老八帮着脱下他衣服时,展露出胸前两块厚实的肌肉。在我想象中,做他们那行应该皮肤很白,可他不是,整个人皮肤瞧上去是浅浅古铜色,特别是那张很有轮廓的脸,晒成彤彤的健康棕黑色。

    和老八一起俯下身子,为他用冰水亲吻身体时,我能清晰看到那张有个性的脸,颧骨很高,视觉上显得眼框特别凹,眼睛不算大,但很有精神。

    和其他客人不同,那张薄薄的塑料般嘴唇不停发着命令:“你们到底会不会做啊?上面来一个人啊!”“左边,左边来一点,对了”。

    不知道他在命令谁,我们只是做着该做的程序,没有人认真的理会他言语。

    当他和老八做时,我静静坐在床边,注意着那张脸,从皱起的眉间,还有那因为紧闭而微挑的嘴角,能感受到很强的发泄气息,和平时见到客人享受的嘴脸完全不同,似乎带着愁,更有些些仇恨。

    老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连哼都没哼一声,和平时完全不同。

    也许老八的无动于衷让他很反感,没过多久,他退了出来,低着头换着s处的安全套。

    老八解脱般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从包里摸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可能她这个动作引起不满,那男人开始牢马蚤起来:

    “抽个么鬼烟撒!搞得房里污烟瘴气的,我们都吸了你的二手烟。”

    话间,老八重重的把烟头掐熄在烟缸里,看都没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当他进入我身体时,能感受到他的强悍,似乎能摧毁一切。他很会控制抽动的节奏,时快时缓,竟然有阵子停留着不动,用那双眼睛打量着我,很清楚他不是在做调整或休息,而是在看我的反应。

    配合着他,我开始轻声叫喊着。

    偷瞄了老八一眼,她正两眼无神的发着呆。

    快到钟时,终于疲软下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泄出身体内应有的液体。而我已是汗流浃背。

    “我要再加个钟,你们别慌着走”,他对老八说着。

    老八听到后,也没考虑,熟练的拿起床头电话,“628,两个人,加钟”。

    “这个钟我就不做了,你们互相舔着表演让我看。”他神气得意的说着,恐怖的声音刚传进我耳朵,就让心砰跳得厉害。

    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工作服装,马上准备去穿上。

    老八比我动作更快,跳下床,用比脱衣服更短的时间穿起了工作服。

    他有点发起脾气,不满的嚷起来:“你们拽个么东西拽?加你两百块小费,做不做?”

    我迅速穿好衣服,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包,没有理他。

    老八很想说什么,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忍住了。走到垃圾桶旁,收拾起垃圾袋。

    那男人开始穿衣服,同时嘴里带着脏话骂起来:“老子在哪里给钱小姐都会做,td你们高贵些?”

    这句话惹恼了老八,她把手中的垃圾袋用力往旁边地上扔过去,嘴巴利索的回击着:

    “老子就是比你高贵,妈个b,有钱回去舔你妈!”

    那男人被老八的泼辣一下怔住了,半天才会过神来,挥手准备打老八,但只是做了个动作,又放了下去。

    “去把你们妈眯叫过来!老子今天不给钱!”

    老八准备接着吵,我劝住她,然后飞快的跑出门,在办公室找到林姐。

    刚进房,那男人一见林姐,马上投诉起来:

    “你么样教手下的?敢骂人!”

    老八正准备张口辩解,林姐做了个手势拦住了她,客气的说:“我们公司小姐要是骂过你,在这里我代表她们向你道歉,出来玩,别发这么大脾气”。

    “做不了就不要出来卖了,老子出来玩还看她脸色?”,他继续骂着。

    “当然不用!我们小姐不愿意做我也不能逼着她做吧?大不了换愿意和你做的小姐来,发这大脾气干嘛呢?”林姐保持着笑容。倒是老八,在一旁瞪着眼睛。估计林姐不及时来,她会和那男人打起来。

    “不玩了,再不来了”,他没趣的为自己找着下台台阶。

    那男人走后,林姐没有责怪老八,因为她很清楚情况。

    休息室里,老八发泄骂着脏话,“贱鸭子,在外面被女人玩了,有钱跑这里来装爹,喜欢看同性恋不晓得自己去找个演!看到冒?老子硬他就硬不起来了吧?要不是在公司,早把它阉了他。”

    我不停劝慰着她,让她不再生气,她倒被我劝得笑了起来。

    “那好,让我亲你一下,反正我们是同性恋”,她又开始无聊起来。

    看到那暴雨转晴般孩子的死脸,还有那张习惯骂脏话的臭嘴,说实话,还真有股亲一下的冲动。

    七月十一日星期一雨七月十二日星期二阴

    天亮了,带着疲惫睡去。离上班还有很长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睡得特别香,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把冰箱里剩的稀饭倒进早上剩下的方便面汤里,享受着自己创造出的美味。

    上班前,打开电脑,留恋的和网络上朋友打声招呼。

    但自己用一个多月心血创造出来的小家怎么也进不去,感到有些奇怪。以为是网络又出现故障,无意点击了一下别人的主页,竟然打开得那么顺利。

    觉得有点奇怪,准备登陆网站准备看看。

    可是自己的网名怎么也登不上,总显示“该用户名已经注销”,用“游客”浏览方式,很快找到了答案。

    所有的一切,顷刻之间全被摧毁。

    眼泪开始蔓延,聚集得越来越多,模糊到看不清显示屏上的字,终于,汇集的泪水不再被眼眶阻挡,顺着面颊断珠般滴落,不再停止。

    不断责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做错什么?

    快七点时,眼睛哭肿得厉害,不知道这样狼狈的样子如何面对同事们,去怎样解释。拿起电话打给林姐,撒谎说有点发烧,电话中,林姐让我好好休息,等病好再去上班。

    越想越伤心,一切对我似乎都不太重要,只想回到自己在网络上那片思念的空间。

    许久,带着灰心的痛,注册一个新号“永失吾爱7月11”,很清楚将面临着什么。

    网络,不再是心中虚幻的社区,和现实一样残酷,歧视绞杀着那个真实自我。

    带着自我的疑惑,在天涯上情感论坛写了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题目为“给自己的一封信(爱你不久)”,

    给自己:

    在哭泣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