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情定爱情岛(下)

情定爱情岛(下)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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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命人扣了她的早餐,存心饿死她。

    幸好她在雷玛娜庄院还有大肥这个朋友,一看她饿肚子就摘了几个大苹果偷渡给她,让她满嘴满肚子都是苹果的味道。

    连脸都长得像苹果。

    “早呀!老婆。”她的表情真可爱,红通通的脸颊叫人想咬一口。

    “早呀!小叔。”谁是他老婆,乱叫乱叫小心被狗咬。

    来者脸色一僵,随即摆出冷硬神情。“你把我错认成谁了?”

    “别玩了,你没事杵在这里干什么,有空去帮帮我老公数钱,叫他不要冷落了我。”她一把推开他,准备到小花圃看她的水仙抽芽了没。

    人家说,有志者事竟成,她就不信会再一次把花给种死了。

    “喜儿,你连自己丈夫都不认得吗?”他作势要抚上她的发。

    闪开身,她翻白眼给他看。“杰洛?麦提斯,你要是太闲就和我一起除草,幼稚的游戏玩不腻呀?”

    他让她想到小时候邻居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最爱恶作剧找人猜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互换身份扮成对方好戏弄别人,每次都被她一眼识穿。

    即使他们很不服气地穿同样的衣服,梳同样的头发,连口气和跨脚的姿势都一模一样,她还是有办法认出谁是谁。

    最后他们气得跳脚说不玩了,回复各自的装扮搬了家,她自此再也没见过他们,不知是不是还在玩分身游戏?

    “老婆,我不喜欢你口中喊著我弟弟的名宇。”眉一挑,他显得严肃而拘礼。

    唉!同个芓宫怎会生出两个不同的个体,太难理解了。“还玩呀!麦格,你不会以为我连自己的老公都认不出来吧?”

    “你的确认不出来,我是你的丈夫……”咦!她干么给他小铲子?

    “你看过我老公站著发呆吗?”要模仿别人之前要先做功课,孪生子也不一定性格相同。

    何况他们差异那么大,装也装不来,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他愣了一下,反应极快地“怒视”向她。“你把我看成别人还敢嘲笑我,这是你身为妻子应有的态度吗?”

    蓝喜儿捧场的鼓鼓掌,直说他演得真像,将来没出路去当个演员不怕饿死,他的演技足以封帝。

    “喜儿……”

    “请叫我大嫂,而且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人虽随和但不是没脾气,你老哥就见识过我的固执,而且发誓绝不让我有再发挥固执的一天。”率性而为的人一发起脾气可是很可怕的。

    她没发过脾气不代表她不会发脾气,只是没什么事能让她大发雷霆。

    “我有吗?”杰洛仍装傻地和她拗到底。

    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好笑的说:“知道我为什么能分辨出你和我老公的不同吗?”

    “为什么?”啊!槽了,不打自招。

    谁管他懊不懊恼,无聊份子。“因为他绝对不会让我撞疼自己,他会在我要撞上他之前先拥抱我。”

    “你是说,没抱你就不是你丈夫。”这好办,女人的身体他抱多了,没人拒绝得了他。

    谁知他手才往前一伸,忽地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天地一下颠倒,他头下脚上翻了个圈躺倒在地上,眼冒金星,全身发疼,狼狈的爬不起来。

    “这点你比我老公幸运,他还不晓得我是跆拳道高手,黑带七段。”没学点本事防身她敢四处玩吗?

    不过她的个头小威胁性不够,没几人相信她能一口气摆平十几个壮硕的男人,除了码头上被她摔过的水手外。

    觉得骨头好像断了的杰洛不快的看著她。“真高兴有此荣幸拜倒在你的足下。”

    他感觉很不是味道,自认扮得很成功,为何被识破?就因为他没避开而直直地迎接她的到来?

    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以往他一扮起卡维尔没人能看穿,慑于他的威严而必恭必敬,不管他想要什么,马上有人送到跟前,不敢迟疑地尊称他为麦提斯子爵。

    甚至他们的母亲也分辨不出来,每每遭他欺瞒而不自觉,当著他的面数落“麦格”的不是。

    他花心,他风流,他浪荡那又如何,女人就爱他的身体,即使他用的是卡维尔的名勾引她们,她们依然前扑后继的迷恋他。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是她们心甘情愿把身子送上前让他玩,他要客气就不是男人。

    “哪里,哪里,希望没伤到你的自尊。”男人最重视的一件事。

    哼!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他伤得有多严重。“拉我一把吧!大嫂。”眼神一邪,他不怀好意的道。

    “自己爬起来,地上很潮湿。”谁理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人家拉。

    没志气。

    “嗄!”她竟然拒绝他。

    杰洛不敢相信有女人无视于他的魅力,背对著他蹲下,专心的挖著空无一物的泥上,好像他的吸引力不如一把土。

    “去拿水桶来,今天大肥没空浇花。”他去帮她买花种了。

    “谁是大肥?”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蓝喜儿责怪的斜睇他一眼。“自家的园丁都不认识,你这少爷还当得真好命。”

    想来不免有些闺怨,同卵双胞的兄弟怎么差别那么大?一个整日游手好闲,调戏良家妇女,一个忙碌得像工蜂无暇顾及妻子,看在她眼里真是不平衡。

    难道说她老公比较爱钱吗?

    “家里下人少说二、三十个,我哪能一个个都记得牢。”印象中是有那么一个人,粗壮的手臂像树干。

    对了,上次为了她还差点把他拽下马呢!

    “正确人数是三十二个,每个月支薪的数目相当可观,相信你也没概念。”奇怪,她的花怎么还没抽芽?

    每天会偷偷地把球茎挖出来看一看的蓝喜儿十分纳闷,为什么她种下的花球一点动静也没有,是季节不对吗?

    可是大肥种的风信子已经要开花了呀!

    眼睛半眯,杰洛嘴角的笑意消失。“你在暗示我不事生产吗?”

    “至少和我老公比起来你幸福多了,闲闲地假扮他来戏弄我。”她把土拨开看个仔细,也许花茎被上拨鼠偷吃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会搞错,我们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他仍然难以置信。

    蓝喜儿再一次催促他去提桶水来,大概不够潮湿花儿才不开。“你真的很烦呐!老爱跟在我四周打转。

    “其实答案很简单,卡维尔的眼底有著对我的爱,而你却只想掠夺,即使你模仿得再像也没用,钻石和玻璃一样会反光,可是谁会分不清呢!”

    真话伤人,她无意贬低麦格,随口说出后,所有的心思全在眼前一洼土地上,她还是想不透水仙花茎怎么变软了,有点烂烂的感觉。

    她真的很用心在照顾它们呀!一天浇三次水外加一大把肥料,水份和养份应该足够才是。

    “亲爱的大嫂,你未免太天真可笑,卡维尔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爱。”麦提斯家族的人血管里流著冷血,毫无温度。

    “叫他大哥,你们西方人真是没伦理观念,而且你才不懂爱人呢!”果然是东西有别,不重伦理。

    不高兴让人指正,一抹恶意浮现在杰洛眼中。“是,你丈夫最懂爱人了,所以他在西敏区养了个情妇。”

    “情妇!?”蓝喜儿震惊地掉了手中的铲子,心口微微刺痛著。

    “别告诉我你无知的不懂情妇是什么,男人总有他的需求,老守著一个女人多无趣。”那个销魂的小马蚤货可热情得很。

    有异物跑进眼睛吗?怎么涩涩地。“水呢?我要浇花。”

    怀疑的种子总是容易发芽,信任的天梯微微动摇著。

    “你……”她居然无动于衷,是他下的药不够猛吗?

    “小心别踩到那只蚯蚓,我要用它来钓鱼。”够了,她要把丈夫拉离那堆公文,他属于她。

    蓝喜儿的手奋力的掘著泥土,眼中燃起战士般光芒,不管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她决心捍卫自己的婚姻到最后一刻,绝不允许有人破坏它。

    她会幸福的。

    因为她是爱情岛的主人。

    拥有纯金般的爱情。

    第六章

    “情妇!?”

    是谁告诉她这件事?

    第一个跃入脑海中的人名确认无误,不做他人想的卡维尔胸怀满是愤怒,拳头微握地想将那人击倒,绝不容许有人破坏他的婚姻。

    他几乎快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数年前他的确在西敏区养了一位名叫雪菲儿的情妇,两人的互动关系还算不错,她美丽动人善于服侍男人的技巧,在床笫间的热情足以融化一座冰山。

    可是他虽然喜欢她的身体并投入她的热情中,但他的自制并未因她而消失,他选中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乾净,不会要求她本份以外的名份和地位,无论他何时有需要,她永远敞开大门的等著他。

    若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她是个几近完美的情妇,不多言、不罗唆,从不过问男人的事,只有单纯的肉体交易不涉及情感。

    即使在公开场合遇上也互不交谈,关系冷漠地有如陌生人,唯一的交集只限于床上。

    不过打从欲开发爱情岛为观光胜地以后,鲜少回英国的他不再和她有任何联系,全心全意规画观光饭店的未来趋势,根本无心记挂其他。

    直到妻子闯入他的世界里,所有不该存在的障碍也由他心底一并除去,不复记忆地从他的人生旅页消失。

    望著眼前不再带著灿烂笑容的小脸,卡维尔有杀人的冲动。

    当阳光由她脸上沉寂时,他看到她的不快乐,另一个女人让她受伤了,而他却未事先做好保护,防止剥夺她笑颜的人接近她。

    该死的麦格,他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自私。

    谁敢伤害他心爱的妻子就得付出代价,逍遥太久的他需要受点教训,不是每件事都能目无法纪的任意伤人,忍耐到了极限总有溃堤的一天。

    他想招惹任何女人都成,就是不准碰他的妻子,谁都不能让她流泪。

    包括他自己。

    “如果是婚前的事就算了,我就算心里很不舒服也会熬过去,谁没有过去嘛!”但她的心头还是好酸。

    “是谁告诉你的?”只是问个答案,即使他心里有数。

    我干么要告诉你?蓝喜儿赌气的噘起嘴。“要是婚后还有联系就太对不起我了,我没有那么大雅量允许丈夫去睡别的女人的床。”

    “是麦格说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只要他曾有过的,不管是人或物品,麦格一定也要拥有,好像非要和他比一比,生怕输给了他似。

    “卡维尔?麦提斯,你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你没瞧见我在生气吗?”她不想两人吵架,可是他无关紧要的态度令人发火。

    “害我们夫妻失和的那条虫能不揪出来吗?他会不断的离间我们的感情。”她在生气吗?怎么看不出来?

    一般人生气是横眉竖目,满脸恶狠,而她居然手持蒲叶编著蚱蜢,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专心在手的动作上,让他觉得她只是找藉口要人陪她而已。

    四面环海的爱情岛上有她的朋友和她的狼群,他若忙于公事冷落了她,她也会提著野餐盒到处去溜达,玩到天黑都不见得见得到她的踪影。

    可是属于大自然的她不一定也属于伦敦,局限的空间让她不自由,仿佛一只野生的小母狐关进人类的铁笼里,精神委靡地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是不起劲。

    他知道不友善的环境会给人一股压力,他已经尽量抽出空与她相处,但堆积如山的公事总不能不处理。

    “虫再能钻也要有缝呀!你不给他机会他怎么离间,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家上门割心割肉。”割割割,割掉他的风流鼻。

    五官不正看他如何养女人,先把对方吓死了。

    “滴水穿石,三人成虎,这世界没你想像的美好。”人防他,他防人,彼此隔著一道墙。

    哇!他说东方成语耶!

    切!他们在吵架呐!她干么开心的差点笑出来?

    “喂!你这个人很奇怪,址东扯西说一堆大道埋,我不过问你和那个女人‘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你还和她来往,才不肯回答我?”

    肯定有鬼。

    “你不信任我?”卡维尔语气一冷,几乎要恨起挑拨的那人。

    “与信任与否无关好不好,想听实话都不成呀!”难道要她也养个情夫才能沟通吗?

    讨厌死了,为什么她编的蚱蜢像蟑螂,脚一边长一边短还歪歪的,活像她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婚姻。

    心口闷闷的蓝喜儿觉得天蓝得好忧郁,一团小乌云由东边飘了过来,忽阴忽晴的遮住她心中的太阳,让人全身长了霉似的。

    把人种在土里说不定会长出生菇,一朵一朵的好不热闹,呼朋引伴来定居。

    “喜儿……”他实在不喜欢和她谈论有关“情妇”的话题,她不需要承受此种伤害。

    “哎呀!反正你就是不想理我对不对,放我一人自生自灭好和情妇双宿双飞,过著左拥右抱的快活日子。”越想火越大,她一个不小心让蒲叶割伤了手。

    原本要斥责她多心的卡维尔一见血丝自她细嫩长指渗出,再多的骂语也化成不忍,心头一紧地柔了表情,握起她的手放入口中轻吮。

    “小脑袋瓜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对你的心意还不明白吗?我不会做出任何一件让你伤心的事。”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她。

    “真的?”好痛,小小一片叶子也会割人,她真是太大意了。

    “我是一板一眼的人不像你心眼多,我几时骗过你了?”夫妻间首重诚信,他母需欺瞒。

    要不是因为爱她,从不向人解释的他不必自毁原则,轻声细语的一再保证人格的高尚。

    换了别人只会得到他的冷漠以对。

    谁小心眼了,他才是大j商呢!“那她呐,你把她养在哪里?”

    不说清楚她心不安,老是有股阴影在。

    深吸了口气,卡维尔将妻子的头抬高,十分慎重的问:“你相信我吗?”

    “一半,一半,我是女人嘛!”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免得淹死在醋缸里。

    他差点因她的理所当然而失笑,好像女人天性多疑似。“我已经将近一年没和她见过面,我们的关系终止于结识你之后。

    “不要去听信他人的谗言,我对自己的婚姻忠实,绝不任凭会破坏我们婚姻的毒水渗入,我要你相信我,不准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蓝喜儿将一只丑丑的绿色蚱蜢塞入他手中,眼里的光彩逐渐复苏,浅浅的笑意在她嘴角漾开,天空还是一样晴朗热情。

    不过,她还没打算放过他。

    不趁这难得一次的吵架机会和他吵个过瘾,下次想吵可不容易,她对事一向只有三分钟热度,吵完了也忘了,没什么实战经验。

    “那自你户头里每月汇出的固定金额是给谁,还有谁叫雪菲儿?洁妮茜。”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美的女人。

    不像她叫喜儿,给人的感觉就是欢欢喜喜、福福态态的模样,一点美感也没有。

    “是我忘了知会银行停止自动转帐……”等等,她怎么知道雪菲儿?

    喔!完了,她似乎泄露太多了。“我的花还没浇水,你有事尽管忙不用招呼我,我会自找乐子打发时间。”

    “回来。”卡维尔的声音并不大,但命令的口气不容忽视。

    脚跨出一半的蓝喜儿像贼似的缩起脖子,笑得假假地朝他挥手。“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想我送你一根绳子就走一步看看。”让她上吊。

    “一步不行那两步……嗳!轻点,你想谋杀老婆好红杏出墙呀!”呜!她可怜的脖子。

    现在掉两滴眼泪会不会博得同情?

    “说,你哪来的消息?”人名可由他人的口中得知,但他银行的帐号只有他和银行高层人员才知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雪菲儿一向不用本姓,对外她是雪菲儿?艾佛特,唯有他才知她本来的姓氏。

    “呃,这个……随便查查就有嘛!你很有名……”要命,他连她的腰也打算折断下成?

    暴君,暴徒,暴力份子,秦始皇……

    文明人用言语沟通,只有野蛮人才利用男性优势使人屈服,她绝对不会顺他的意……噢!她早就准备投降了,没看见她的诚意吗?

    好嘛!她承认怕恶人,正义永远站在好人的对面。

    “老婆,我觉得你越来越不乖了。”她瞒了他很多事。

    有罪。

    闪烁的眼睛直眨,蓝喜儿呐呐的一笑。“有吗?是你的要求越来越高了。”

    乖的定义因人而异,他的标准和她的标准起码差上一千倍。

    “诚实一点也许我会仁慈些。”他拿出医药箱,分别取出双氧水和优碘。

    受过伤的人一定明白哪一种消毒杀菌的药水最疼,而且会疼死人。

    “我……咯……呃……”嘶!他会这么残忍吗?

    “喜儿……”扭开颜色较深的瓶罐盖头,夹起棉块的卡维尔高高举起——

    他果然很残忍,对自己的妻子都这么心狠手辣。“好啦!人家招供就是。”

    “嗯!”他等著。

    什么叫不怒而威,阎王摆谱,看她老公的神情就能了解一二了。一脸沮意的蓝喜儿被制止编玩蒲草,她只好改玩丈夫厚实的手。

    “现在流行嘛!所以我也跟著凑热闹,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偶尔做做手工算是贴补家用……”到哪找像她这么贤慧的妻子。

    “老婆,你瞧见我眉毛在跳了吗?”他不记得她拿过一毛钱“贴补家用”。

    奇怪,怎么是她接受审判,偷腥的人是他耶!“好啦!你不要一直威胁我,我只是做做十指运动上上网,有空就到人家家里坐坐。”

    真的,她什么都没做,看看别人家里的“摆设”不犯法吧!她又没去偷出来。

    嫁了人后有老公养,他一张金卡她鲜少使用,钞票摆在保险柜一大叠,张口有饭吃,出入司机送,根本不用她出马挖钱花用,所以她很久没“工作”了。

    不缺钱的她自然懒得动手,钱够用就好不必贪心,随遇而安。

    说穿了她是那种属于及时行乐的人,今天有饭今天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累积再多的财富还不是要花掉,堆在身边不会更快乐。

    心空才会无负累,不欠人便是富翁。

    人人都是欢喜佛。

    “你是网路骇客!?”

    “嘘!小声点,你想让你老婆去中情局坐坐呀!”蓝喜儿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看看四周有无可疑人物。

    小心为上,恐怖份子随时出没。

    “你窃取中情局的机密?”是他血压高听错了吧!他老婆不可能是个贼。

    “哪有,我不过看了几眼而已,又不是国安会……”她极力撇清,没想到一个顺口又多掀了一张底牌。

    “国安会……”不能以震惊来形容,卡维尔有种世界被颠覆的感觉。

    他甚至没勇气问她是哪一个国家的国安会,生怕她一开口是一连串的名单。

    蓝喜儿苦恼地要他降低音量,未经允许私逛别人的网站挺惹人嫌的。“不要大惊小怪啦!我不拿人家也会拿,那么多资源不用很可惜。”

    摆久了反而是一种浪费。

    “这不是人家拿不拿的关系,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严重一点会关上十年、二十年,说不定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他的表情不免严肃了些。

    爱说教的卡维尔。“人家不像你那么会赚钱。”

    “你说什么?”犯了错不知改还敢咕咕哝哝。

    谁来告诉他,他爱上什么样的女人?

    “我是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从此洗心革面当你的闲妻,绝不再利用电脑追踪你的婚外情……”哎哟!又敲她脑袋。

    迟早被他敲成白痴。

    好笑又好气的卡维尔实在拿她没辙。“不会有婚外情,光你一个我就快吃不消了。”

    “人家很好养的,吃得又不多。”谁晓得他的承诺会不会打折,未来的事没人料得准。

    她只在乎眼前。

    “不过,如果我的老公肯多关心我一下,我就不会怀疑他和哪个野女人去厮混。”

    “我很忙。”他翻著桌上堆得像山的档案夹,表示想陪她也没办法,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反正我还有麦格那个备胎好使唤,他非常乐意代兄伴嫂……”呵呵呵!山不转路转,总会到山头。

    她是很好商量的,绝不为难忙碌的工蜂。

    “不许你和他出去。”她竟敢和别的男人同进同出,

    她皮皮的眨眨眼。“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人家会以为我和老公很恩爱。”

    “喜儿,离麦格远一点。”他居心不良。

    “我很想呀!可是我老公没空,只好让他陪我种种花,假装他是我老公。”她也是很勉强的,麦格那家伙笨手笨脚的,连挖土都不懂。

    笨死了。

    眼一沉,卡维尔语气低得吓人。“他又假扮我了是不是?”

    “嗯。”他的手好大哦!几乎是她的两倍。

    “他做了什么?”

    “种花咯!还能干么,难道你认为我会认错老公呀!”太瞧不起她了。

    “没有吗?”他们是那么神似,有时他会以为麦格是镜中的他。

    蓝喜儿笑著把丈夫的手偎在腮边。“连自己所爱的人都认不出的话,那我不配获得幸福。”

    “老婆,我……”也爱你。一句爱语梗在喉间,他满眼深情的凝视她。

    “老公,可以陪我去钓鱼了吧?”感性时间过了,现在是玩乐时间。

    “钓鱼!?”他有些跟不上她变换的情绪。

    时风时雨,变化万千。

    “你不会不爱我吧?”她一脸希冀地张大明亮有神的灵眸。

    微叹了口气,他轻拥著妻子肩膀。“要钓鱼是吧,那我们先做一件事。”

    “啊!不好吧!大白天会被人撞见。”她的“好”婆婆可是会点召晚辈。

    “别想歪了,老婆,虽然我也很想拉你回房。”他狡猾的朝她一笑,然后……

    上药了。

    “啊——”

    多悲惨的叫声呀!隐约听见书房传出几句“谋杀”、“冷血”、“残酷”之类的女性泣音,控诉某人的不仁不义,残杀妻室。

    想当然耳,蒲叶割伤的手指不只上了优碘还缠上十层纱布,小小的指头一下子肿大了十倍,视觉效果十分惊人。

    从园丁的问候到佣人的目瞪口呆,蓝喜儿含著眼泪强颜欢笑,五指并不拢地张得很难看,一张脸像是被苦瓜砸到,五官全挤成一堆。

    但她的老公显然心情很愉快,破天荒地哼起曲子来,状似悠闲地走在前头,横向肩头的钓竿还崭新发亮。

    “走快点,慢吞吞还想钓鱼,等你以老太婆的速度走到湖边,鱼儿们可能都睡著了。”

    恨他,恨他,可恨的男人,嘲笑她脚短。“谁叫我嫁了个不体贴的老公,我、认、了!”

    眼底笑意横生的卡维尔转回身,等著妻子走近。“来吧!我背你。”

    “真的?”她一下子就忘了恨他的事,喜孜孜的攀上他的背。

    “总不能让老婆埋怨吧!虽然她重得像头猪。”他打趣的说,没忘记老婆当“猪”的哲理。

    管吃管睡不管事,头朝下、肚朝天,永远不翻身。

    蓝喜儿嗔笑地轻捶他的背,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我是猪你也好不到哪去,我们是一对猪公猪婆。”

    “猪公!?”他非常不满意地发出咆哮声。

    “当猪有什么不好,瞧你们兄弟俩多古怪,一个累得要死,一个闲得要命,要换了我什么都不做,看谁先饿死。”看到不平她总会想去踩一下。

    妻子的愤言让他静思反省,他的确太纵容麦格了。

    两人从小到大一直在竞争,争父母的注意,争分数的高低,争受女人欢迎的程度,争床上女人的数目,几乎无所不争。

    直到他明了争斗是无意义的,父母的血是冷的,根本不会因谁优谁劣而多些关心。

    长子的责任和荣誉逼使他成长,漠视与自己有关的亲人一切作为,他们是他们,他是他,他不主动去接近他们,正如他们一样不喜欢受到他的打扰。

    一个家分割成四份,母亲守著雷玛娜庄院,父亲和他的情妇们远居法国,流连在不同女人床上的麦格不需要家,而他为了事业飞行在国与国之间,早已没有家的概念。

    他无视麦格假扮他的恶行,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玩弄爱情,即使就当著他的面调戏,甚至是勾引他以往的女伴,他亦不在意,因此养大了他的骄矜自大。

    他无心争,他偏要抢,到头来两人都不快乐,永远处在敌对的位置上,不知何时才能终止。

    “哇!湖呐,好大好漂亮哟!不比蒙多罗海湾差。”各有一番美丽。

    显然地,她早把在蒙多罗海湾坑洞里险些遇害的事忘个精光,由衷地赞美神奇的大自然,不顾危险的从丈夫背上一跃而下。

    但记忆犹新的卡维尔可没有她的健忘,一把拎住她后领不许她下水。

    “呀!你想勒死我呗!”还好他扶著她的腰,不然她就得亲吻大地。

    以她的后脑勺。

    “钓鱼和戏水只能择其一,我不想白背钓竿。”他的语意很明白,她根本没有选择。

    望湖兴叹的蓝喜儿还是满脸失意,虽然她没法下水游泳,可是稍后丈夫的笨拙逗得她哈哈大笑,几乎不能自己的抱著肚子在草地上打滚。

    湖水很清澈,湖光映著云色一朵朵,里头鱼儿的颜色鲜明,但是……

    他却一尾也钓不上。

    因为出身贵族的卡维尔根本没钓过鱼,钓竿是新的,钓线是新的,钓钩也是新的,他这新手连钓钩要上饵都不清楚。

    但钓了老半天后仍渔获满满,不过是老婆的功劳,他只是一旁乾瞪眼,不相信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差。

    “这么有闲情逸致怎么不邀请我?我钓过女人还没钓过鱼呢!”

    欢乐的气氛被打断了,笑声随风飘远,让为生命挣扎的鱼溅湿衣裳的蓝喜儿被丈夫拉到身后,不愿她湿衣贴在身上而现出的迷人曲线遭人窥见。

    但美丽是藏不住的,蓝喜儿玲珑有致的身段早落入杰洛的眼中,他眼睛一亮地由树后走出,不敢相信她会是水中的维纳斯,妩媚得令人心动。

    透白的湖水滑落她的发际,折射的阳光在她发上形成一道光环,她好像落尘的天使在微笑,叫他看傻了眼。

    一时间,他的心沉沦了。

    如果爱上自己的嫂子是一种罪,他愿站在审判台上接受所有人的蔑视,由上帝来惩罚。

    “真美……”

    低喃的嗓音传进卡维尔耳中显得十分刺耳,他的妻子不需要多余的赞美。

    “麦格,把你的视线移开,垂涎别人的妻子对你没好处。”

    他回过神一笑,小小的嘲弄一番。“你真像凶恶的公狼护卫著小母狼,怕我刁走了她吗?”

    原来东方女郎的美在于神秘,他看走眼了。

    “把牙磨利些,你还没那本事。”卡维尔回以冷厉的一眼,脱下衬衫披盖住妻子美丽的身体。

    “够利了,一口吞了你的小母狼都成。”杰洛语带轻佻的看著探出一颗头的蓝喜儿。

    以前他怎会觉得她姿色平庸呢?那双灵动的眼多明亮,好像明媚的春光全叫它们收了去,水光潋滥照出心的良善。

    卡维尔语带警告。“别贪求不属于自己的快乐,你玩够了吧?该学著为自己负责。”总该有人让他学著长大。

    “够!?”杰洛狂肆的发出大笑声,仿佛听到一则大笑话。“让你老婆跟我上一次床,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一记快拳挥上他的笑脸,不敢相信的杰洛捂著左颊瞠大双眼,无法肯定眼前长相与他神似的男子是他兄弟。

    他的冷漠和无情哪里去了,居然为了个女人眼冒怒火,失去平时的冷静化身暗夜魔魅,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两颗牙。

    他不是卡维尔,他不是。

    但是,他却骗不了自己。

    “离我妻子远一点,她不在你的狩猎范围之内。”没人可以碰他老婆一下。

    和血吐出两颗牙,杰洛冷淡的以手背擦去血丝。“这是挑战吗?”

    “不,是警告,希望你不要玩火。”玩火者,终将为火焚身。

    “呵……有趣,你几时拿女人当宝了,雪菲儿那样的尤物都拴不住你的心……”抱著他的身体却喊他兄长的名字,那情景真是可笑。

    她从来没分清楚两人的不同,毫无怀疑的相信他的满口谎言,等著他实现诺言娶她为妻,实在是太天真了。

    他怎么可能娶一名妓女为妻,何况他用的是卡维尔的名骗她,她真有所期盼也会找正主儿,他这仿冒者一概不予承认。

    “杰洛?麦提斯,不要逼我毁了你。”两眼红皆,他的拳头握得很紧。

    杰洛仰头大笑三声,十分轻视的一嗤。“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爱你的妻子吗?”

    麦提斯家族的人是不懂爱的,他不可能昧著良心说他深爱妻子,他连自己都不爱。

    但杰洛错了。

    卡维尔阴戾的眼忽然转柔,深情款款的吻上蓝喜儿的唇,神情不变的注视她。“我爱你,喜儿,虽然我不曾告诉你,但你丰富我的生命,改变我的人生,我将爱你到万物俱灭的那一天,你是我唯一的爱。”

    第七章

    十月的风带点凉意,空气中有著渐浓的秋天气息,是到了该加衣的季节。

    庭院中的树木显得萧条,绿意虽在,但黄叶已悄然地占据枝桠,不久之后它们将一片片凋落,枝秃叶枯的迎接白雪的到来。

    人的一生就像四季一般兴衰荣退,由多娇的春天进入热情的夏天,随著日月星辰的轮替,秋的脚步逐渐靠近,美丽的灿烂也将归于沉寂。

    眺望远方的天空,遥想著苏格兰高地的美丽少女,棕色的眼眸洋溢著对生命的热爱,一头长发迎风扬起好不快意,似乎天地将她包围著。

    曾几何时,少女意气风发的笑容不见了。

    葛丽丝独坐前庭的枫木下,尚未转红的枫叶显得无精打采,就像它慵懒的主人独享著下午的宁静,了无生趣的啜饮爱尔兰红茶,清澈的色泽如同她平淡的一生。

    美丽不是通往幸福的通行卡,无法附加保证书,独自一人的她感触良多,白色的藤椅衬得她的脸色更为苍白。

    尤其是最近她更显疲累,什么劲也提不起来,人生仿佛走到终点似不再有春天。

    她的一生是一连串难以抹灭的败笔,直到孤寂涌向她心口才肯承认,骄傲毁了她通向幸福的道路,让她的丈夫、孩子远离原本应该和乐的家。

    幽然的叹出一口气,她不能告诉自己毫无怨尤,但一切都是自己强争来的,也只好咬牙承受了。

    突地,一朵滴上露水的鲜艳玫瑰出现在她眼前。

    “呃,喜儿少夫人说你很寂寞,要我把阳光送给你,可是我想了想,只有满园盛开的玫瑰最阳光。”

    一说完,满脸腼腆的巨人抓抓后脑勺的走开,独留她一人怔愕不已。

    淡而雅致的玫瑰清香优雅地飘送开来,柔得像丝绒的花瓣展现美丽的生命力,眼神一柔的葛丽丝低头轻嗅著这意外的小礼物。

    她记得他,是家里照顾花木的园丁,憨直老实、闷头苦干,鲜少与人交谈。

    真的寂寞吗?

    想她一向高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以为只有骄傲和尊严才能支持她立足于五光十色的伦敦社交圈,她最怕寂寞找上她。

    没想到却是她自己把寂寞引进来,让原本可能欢乐的家变得空洞。

    唉!也许真是她的错吧!

    花丛间移动的蓝色小点引起葛丽丝的注意,视线不由得落在看似鬼祟的身影,一抹冷淡的笑意由三十多年来不曾牵动的嘴侧漾开。

    她心想,她又要干什么惹人摇头的好笑事?

    “过来。”

    不会吧!老巫婆要点召了。

    明明藏得很好呀!她还刻意选了这株开得最茂盛的花当掩护好避开她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也避不开。

    “没听见我的话吗?杵在那里不见得比较凉快,没教养的女孩。”

    是呀!她没教养,所以这会大可转头离开,当没听见有人在叫她。

    一脸不情愿的蓝喜儿慢慢地移动脚步,以龟速前进。

    “土人就是土人,一点规矩也不懂,磨磨蹭蹭还妄想挤身上流社会。”一口红茶含在口中轻尝,面容严肃的葛丽丝优雅地摇摇怀身。

    她要是像土人,这世上可能没有所谓的文明人。“我从来没有想要挤身上流社会,你不要老是嘲讽我嘛!”

    社会很大,不需要挤吧!

    “嗯!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站没站姿像条虫似的扭来扭去,你父母没生骨头给你是吧?”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