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不住的退后两步,却撇过脸冲着夏听溪傻傻的笑:“我不疼。”她还记得当时夏听溪曾经毫无感情的黑瞳里闪过心疼。是啊,他终于为她心疼了。只是左肩却疼的要命。
森屿暖树墒光年(五)
“乔安然。”陆南阳恶狠狠的喊出这三个字,却好似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这个无情的女人为何对于夏听溪就如此钟情,自己就无法打动她分毫吗?
她恍惚间拉住了夏听溪的衣角,轻轻的攥紧,视线却那么模糊。她分明看见夏听溪的仓惶。心里没有来的温暖。
他急忙冲上前,紧紧的搂住乔安然。双眸扫向陆南阳,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彻在空气里:“你真没资格喊出这三个字。”说着紧搂着她缓步离去。那酿跄却坚定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陆南阳的瞳孔里。
他停驻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是自己没有资格,还是他怀中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资格。他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开。
风吹过,引得满树的树叶颤抖。称出他的背影如此苍凉与寂寞。他的心谁又抵达过呢?
“夏听溪,我没事。”半路,她才睁开眼睛,淡然的看着他。
夏听溪却面带笑意的看着她:“怎么,在我怀里躺够了吗。”他邪气的双瞳注视着她,就像没有距离,却又分明离的那么远。
她微怔,然后扯着嘴笑的优雅:“你的怀抱也没有很温暖,我贪恋什么啊。”嘲讽的看着他,然后自顾自的起身。
他却忽然收紧双臂,紧紧的环住她纤细却柔软的腰:“让我抱抱,我会温暖你的。”好听的声音突然如此空灵,在寂静的空气里泛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她拼命的告诫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别在被夏听溪戏弄。狠狠的掰开他紧环着的双臂:“不温暖,很冷呐。”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忽然,他轻笑。冰凉的嘴唇覆上她温热的唇,辗转缠绵,汲取着她的温暖与柔软。那双乌黑发亮的瞳孔里闪烁着得逞的愉悦。
她双眸瞪大,紧张的看着自己眼前放大的俊脸。他的皮肤白皙无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如此深情诱惑,还有那冰凉的薄唇渐渐回温。
可耻的感觉侵袭乔安然的大脑,她不假思索的咬了一口他的唇。他猝不及防的退开,紧抓着小女人的手:“捣什么乱。”
她舔了舔唇,一脸明媚的笑着说:“谢谢你赠送的吻。我们该上学了吧。”她违心的说出那样疏远的话语。心脏却止不住的跳动,如此快,快到她自己都能清楚的听见。
“如果你愿意,今夜我也可以陪你啊。”他痞气的说道,然后脸色逐渐变回原本的苍白。包括那刚才还温热的唇,现在一点一点冰冷。看吧乔安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不堪,连建立起这么一点温暖都如此尴尬。
他收起刚才的无赖,双眸再次失去光泽。一个人径直踏上回校的路。
而她依旧半梦半醒,看着夏听溪的背影一点一点远去。她才缓缓的伸手覆上自己的唇,那么滚烫,像自己的心脏一样。他如此难被感动,自己又如此要强。果然吧,结果还是这样。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可以能和他再近一点,哪怕一点。
森屿暖树墒光年(六)
一路的心不在焉的她没有抬头,只是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住:“乔安然?”好听的声音荡漾在空气里。
她猝不及防的抬头,扯出一抹微笑:“杜一沉呐,等人吗?”她试图将柔情溢满双瞳,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才不会落魄。
他浅笑,浅浅的酒窝荡漾,那双墨绿色眼瞳弥漫着雾霭般的朦胧:“对啊,我在等纪念呢。等了好久她都没来。”说着傲娇的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乔安然。
乔安然笑着走上前,拉过他白皙纤长的手:“那就别等了,快上课了。走吧。”她果然还是没忍心说出纪念与夏听溪之间的事情,是怕杜一沉这个傻瓜伤心吗?大抵是的吧。只是手中少年的手却如此冰冷,就好像夏听溪一般,天,又想到他了。
他一路没有说话,顺从的被乔安然拉着。一路到了班级,讲课讲的激|情澎湃的老师怒视门口两人:“怎么?好学生就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把我放在眼里吗?”他透过那脏兮兮的老花镜,凛冽的眼神望向乔安然。
她浅笑,不失高雅。轻轻的松开紧握着杜一沉的手,说道:“抱歉,老师。”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
杜一沉抬头看了看老师,声音略带委屈:“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老师好似就与他们杠上了一般,嘲讽:“呵,这算是早恋了吗?”说着将手中的课本狠狠的摔在地上。纪念心惊,那双眼瞳不安的锁定在杜一沉身上。
坐在窗旁的夏听溪很安静,安静到自己似乎不存在。他只是抬眸静静的看着一切,那双乌黑的眼眸依旧空灵秀美,嘴角习惯的微笑,白皙精致的脸庞沉溺在几缕阳光下,温文尔雅,美丽的不像话。只是他没有再多看乔安然一眼,低眸看着自己的草稿纸,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刷刷的计算着繁琐的数学题。
她收回看向夏听溪的目光,再次低眉顺眼的说道:“抱歉,老师,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没有早恋。”
老师刚要大声呵斥她,却被温柔似水的声音打断:“老师,还上课吗?”白嗣臣抬眸看着老师,嘴角噙着笑,一副贵家公子的模样,的确,他也名副其实。
老师终于收回刚才的愤怒,语气缓和:“注意了下次别再我课上迟到。一千字反思一人一份上午送到我办公室来。”说着示意二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乔安然路经白嗣臣,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很轻很柔却偏偏传入了夏听溪的耳中。
果然,他挥动不停的手停了下来,抬眸再次看了看乔安然,还有笑的温暖的白嗣臣。不禁意勾了勾嘴角,眼眸里柔情似水。满满宠溺的望着乔安然,意味不明。
她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是做样子给白嗣臣看罢了。于是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嗣臣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多看夏听溪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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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以南心向北(一)
燥热的夏天,校园里弥漫着青春荷尔蒙。
她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却迎接到炽热的目光。乔安然从容的淡笑,看着夏听溪。好像周围的没有了声音,一切静止。就只有两个人的目光。
夏听溪勾起嘴角,那双乌黑的眼瞳深情的注视着乔安然,没有意思杂念。只是满满的宠溺,好听的声音很浅很浅,与呼吸一样的节奏传送到她的耳畔:“安然呐。或许吧,或许我是喜欢你。”语毕再次低下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好像刚才的画面不复存在过。
她僵硬的没有回过神,白皙的脸庞浮上两朵红云。方才他好听的声音还萦绕在她的耳际然后传到大脑在到达心脏。或许吗?他偏偏加上了或许二字。给一切的猜测都冠上可能的前缀。她怕,多么怕自己也是这样的心情。偏偏喜欢上了他,自己那么不屑一顾的他。
高中的生活总是马不停蹄,一直走一直走。
高三如今也毕业了。程澈和陆南阳也都毕业了。他们终于走向自己被铺垫好的路。然后一直走下去。
今天是高三毕业典礼。全校汇集在大厅。好在府城也够档次,全校那么多人聚集在大厅虽嘈杂却算不上拥挤。
毕业典礼无非是挺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说说自己走过的三年,三年努力幸酸,三年的坎坷与快乐。
可是坐在下面的乔安然却十分不安,她感受到程澈和陆南阳的目光。那么不甘与怨恨,好像自己是他们俩的仇人似的。
整整一个小时的废话,结束了高三的生活。
陆南阳和程澈一同走到乔安然面前,低声说道:“出来可以吗?我们有事找你。”
她没有抬头没有作答,只是当作他们没有说过。
陆南阳是个急性子。一把将她拉出大厅。好在人多,没有人看到角落里的他们。
而唯独夏听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起背。迈着大步跟在他们身后。
“够了,你们究竟要怎样?”乔安然狠狠的甩开陆南阳的手,抬头双眼直视着他的脸。好似想把他看穿。
他邪气的勾了勾嘴角:“当然是给我们送别。”说着将俊脸凑近早乔安然的脸前,暖暖的气呵在她精致却苍白的脸上。
她止不住的后退:“别闹了,毕业了。”在两个男人面前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没打算逃。也逃不掉。
程澈死死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是不是没有心?你就这么冷血吗乔安然?”他墨蓝色的瞳孔本如大海,此刻却闪耀着丝丝火光。
她吃痛的皱眉:“真的停止吧。我们现在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明明就是平行线啊。”声音沙哑,却好像不是对二人说的。她失落的滑落在地。嗤笑的将脸撇向一边,双眸深深的凝固在夏听溪身上。
他处变不惊,依旧笑的风轻云淡。像个高贵的王子,只是那浩瀚的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他明了的转过身。就这样离开了。她都不愿努力不愿承认,他又在强求什么。
南城以南心向北(二)
程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夏听溪离去的背影。然后冷冷的笑:“呵。乔安然,为什么我偏偏会喜欢上你。”他弯下腰,死死的扣住她的下颚,冰凉的嘴唇覆在她的眼帘上,吻去她刚才滑落的泪水。声音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可我偏偏看不得你难过。我毕业了,会离开这里。会去没有你的地方。然后忘掉你,遇见我的她,和她结婚,会有和她的孩子。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之后都与你无关。再见呀我的安然。安之若然。”他第一次用理智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旁边的陆南阳僵直的身板,终于也蹲下来。紧紧的拥抱着她:“谢谢我遇见过你。什么都不该强求,应该我必须向前走。”他依旧笑的高傲不羁,如她第一次遇见他一样。
她抬起头,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终于,该走的都走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哭。自己难过的不还是刚才夏听溪那眼神里的放弃。他放弃了什么,她让他放弃了努力和爱对不对。
然后泪水再也止不住。
回到家,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荒凉空寂的家。早就没了家的味道,从乔治云的死开始,这个家就开始支离破碎。沈佳将一切都偏向了夏听溪。终于自己被放弃了,就差点孤身一人的时候。偏偏他杀死了沈佳,偏偏理由是为了乔安然。是讽刺吗?向来最恨的人却救了自己的未来。可是如今换来的却是一个冰冷的家。
她不想再吃饭,径直走向房间。却听到夏听溪的声音。好奇趋势她走上前,耳朵覆在夏听溪房间的门上:“你是谁?”
“够了我不认识你。”
“是夏听溪,不是孤儿院的那个。”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他狠狠的推开门,却看到一脸呆滞的乔安然。
嘴角划过一丝戏谑的味道,黑色的双眸注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尴尬的说道:“我只是路过。”
说着转过身,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快速的拉住她,一个回旋拥入自己的怀中,看着往日高傲的她现在竟是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心里好不乐意,不受控制的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的樱唇上印上一个吻。那么淡,淡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手:“以后别瞎路过我房间,男生也是有隐私的。”说着关上房门。
她站在原地,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刚才他吻了吗?他真的吻了吗?他不是,放弃了吗。
他快速的关上门后,绝望的滑落在地板上,将头埋在臂弯。轻声闷笑,却偷着无比的绝望。自己不都是放弃了的吗。终于救命稻草来了,他有机会离开她了。可为什么,居然放弃了。自己规划的未来本没有这个女人的参与。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被打破了。向来精益求精的他居然因为一丝暖意放弃了整个春天。他所拥有的只是一点一点没有回应的温暖啊。
——
南城以南心向北(三)
我们无法预知爱情,她像一阵候季风,就那么来了,也不知何时会走。
乔安然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她讨厌自己的矫揉做作,明明喜欢却偏偏将夏听溪一次次推开。她第一次明白,或许对于爱情,那些赴汤蹈火的人不是傻瓜,而是真正的英雄。
她端着热好的牛奶拿着几片面包,轻轻的敲了敲夏听溪的门。
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干什么。”
“我,我给你送早饭来。”她紧张的脸颊泛红。以前冰冷的她绝对不会这样。
“哦,等一下。我穿衣服。”他依旧慵懒的说道,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倦意。看来昨夜他没有睡好。
她尴尬的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好像个白痴站着不动。
他拉开门,低头眯着眼睛看着乔安然,然后拿起牛奶一饮而尽。
她赶忙拉住他的手:“喝慢一点,又不是跟你抢。”然后意识到自己的越轨,只好把手缩回来。将面包放进他手中,自己赶忙冲回房间收拾书包。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觉有些好笑。她试图取悦他吗?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家门。
她看着瞎听修长的身影,不觉眼睛发酸。是的,她又想起沈佳了。他将沈佳溺死在水中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放着。他是杀人犯啊。却是因为她。
“夏听溪。”她突然喊住他。
夏听溪转过头,好看黑眸凝望着她:“干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走慢点,我跟不上。”
“怪你腿短。”他转过身自顾自的走,却放慢了速度。
她无话可说,此时的夏听溪身高一米八五。相比来说,的确自己一米六三的身高是矮了。
她加快脚步走到他身旁,抬头望着他好看的脸庞,嘴角轻轻上扬。
到了校园,门口停着一辆奥迪9(没上市。。)。夏听溪皱眉,眼光扫向车内的人。车内坐着一个女人,她带着太阳镜,挡住大半个脸。依稀可以辨别她一定十分漂亮。白皙的肌肤,精致的嘴唇。她抬眸对上夏听溪的目光,嘴角上扬。一个漂亮的弧度。
夏听溪紧皱眉头,拉着乔安然的手疾步走进校园。一分钟都不想与那女人多对视。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吗?”
他松开她的手,停顿半饷,才开口:“应该吧。”或许她真的回来了。因为多年前的那个诺言,她真的回来了。来履行诺言了。可是现在的夏听溪有了乔安然,就怎么甘心离开。
她伸出白皙的手,紧紧的包裹着他冰凉的手:“没关系,我会在。”这是她能给予听溪唯一的温暖。是的,她能陪伴他,不论天涯海角。
他舒展眉头,笑着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高冷的安然,怎么变得这么可爱了。”说着握紧她的手走进教学楼。
背后一个漂亮的女人摘下太阳镜,嘴角阴冷的勾起,双眸凝视着远去的二人。樱唇微启:“我找到你了,夏听溪。”
南城以南心向北(四)
高二升高三了。到了高三的生活更是一秒都慢不下来。不论是学渣还是学霸都埋头于书本中。看过青春期三的妹子记得那上厕所都捧着书的苦逼们吧。一分钟都不能浪费的紧张。
而夏听溪却如以前一般,成绩优异但并不十分看重高考。因为他希望可以和乔安然在一所大学。可以继续他们懵懂的爱情。
“夏听溪。有人找你,在门外。”班主任急忙跑到教室对夏听溪说道。看来是个绝不能怠慢的人物。乔安然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教导处内,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说实话也算不上是女人,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却透露着满身的高贵气质。
她看到夏听溪来了,便摘下太阳镜,挑眉望着夏听溪:“听溪。我回来了。”
他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丝目光都不曾给予他,黑眸无情的撇向窗外:“我知道。”冰冷的话语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可是。听溪,别忘了我来的目的。”她嘴角上扬,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描摹着他精致的脸庞:“你还是这么漂亮,才能属于我。”
他冷笑,一双黑瞳终于直视着她:“我向来轮不到你支配什么,不论以前还是现在。现在离我原点,我们该是陌路人。”他转身要走。
少女勾了勾唇:“听溪呐,你好无情。你知道我为得到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尤其是你。”说着凑到他脸庞,想留下一个吻。
他推开她,在没说话。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导处。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落下:“还是因为。乔安然是吧。这么多年你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会让别人觊觎你。真可惜走了的这几年让她钻了空子。”说着拿起自己的lv,高傲的如同一只白天鹅。走出校门。
乔安然看着夏听溪满脸不悦的走进教室。便明了一定是刚才那个女生叫去的。那女生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可能曾经也和夏听溪有过什么瓜葛吧。而这瓜葛她断定是发生在她与夏听溪遇见之前。自己心中竟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不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女生。多胡搅蛮缠,居然渴求是第一个女生。从小女人缘就好的夏听溪这辈子遇见的女人估计能挤爆一个城市。
她自我安慰的转过头,却对上了纪念的目光。一刹那,仅仅只是一刹那,她清楚的看到纪念眼中的仇恨,对自己的仇恨。嘲讽吧,连命运都嘲讽她遇不到真心朋友。本以为纪念是不一样的,终究还是和他人一样了。是因为夏听溪,但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抓住自己的幸福多难。
纪念目光赶忙转为善意,她轻轻的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赢得了不少男生的芳心,就比如说杜一沉。她也在心疼杜一沉个傻瓜。明明被自己的爱背叛了却依旧笑的阳光灿烂。
南城以南心向北(五)
放学夏听溪拉住乔安然,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得相信我。”第一次那么认真,认真到让乔安然心有余悸。
她紧张的看着他:“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啊。”焦急的目光对上他黝黑的眼眸。
他苦笑,却依旧高贵矜持:“不过是个麻烦罢了。”可是呀这个麻烦却改变他们两个人的一生,而这也是后话。
她松开手,双眸不再凝视着他:“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语气带着些落寞。
“你不知道的还多。别知道是最好的。”说着他皱眉转过身,双手攥拳。该死的女人现在来掺一脚。(不是指乔安然)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悲惨的想笑,他的好多好多自己都一无所知。他也不愿意说,自己还是融不进去是吧。沮丧的收拾好书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也昏暗,夏听溪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个人背着书包落寞的走在路上。
过马路时她也昏昏沉沉,突然听到杜一沉大叫她的名字。然后跑过来拉住乔安然走过马路。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被车撞飞。倒在血泊中。
她定睛看去,是纪念。纪念奄奄一息的望着杜一沉,嘴角一丝凄惨的笑。然后一点一点僵硬,直到没有知觉。
她赶紧甩开杜一沉的手,对他说道:“是纪念啊。”
他依旧咧开嘴笑:“我知道啊。”却带着一丝悲凉的味道。
纪念的另一只手上紧紧的攥着一把刀。可她却是过马路不慎被车撞死。杜一沉本来站在她后面,却在命悬一刻之时没有叫她。
120来后将她的尸体抬走。杜一沉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泪水从他漂亮的大眼睛中溢出,如一串水晶滑落在地。
乔安然搂着他:“别难过,这不怪你。”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好久好久,他才抬起自己的娃娃脸,露出小虎牙说:“安然,再陪我去一次医院吧。去看看叔叔,然后我可能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期待的看着她。
乔安然不忍拒绝,她毫不犹豫的答应。然后看着马路上的一摊血发呆。死亡这么可怕,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从沈佳到纪念。她都是眼睁睁的目睹着的。
八点才到家。夏听溪不耐烦的看着刚进门的乔安然:“怎么才到家。”
她疲倦的看着夏听溪,冷静的说:“纪念死了,车祸。”说着坐倒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下。
他微微皱眉,却没有在说话。只是站起身系上围裙,认真的开始做晚饭。
可能是太过疲倦,她就这样一点一点进入梦乡。直到饭菜的香味直冲她的大脑,她才被惊醒。
错愕的看着夏听溪久久不能回过神:“这些,都是你做的?”望着满桌佳肴。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还做的一手好菜。
“不然是你做的?还是田螺姑娘做的?”他无语的反问,然后自顾自的坐下,开始品尝自己的手艺。
乔安然第一次吃的这么香,这饭菜里夹杂的就是家的味道吧。
南城以南心向北(六)
吃到一半,乔安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夏听溪;“明晚我回来晚一点。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夏听溪没有抬头,只用沉默应答。算是妥协了。
她倒觉自作多情,还奢望夏听溪有什么大动静。觉得自己好笑,于是低头吃饭。
第二天早,乔安然跟在夏听溪身后一前一后出门。突然夏听溪止步,她毫无征兆的撞在他结实的背上。摸了摸疼痛的鼻梁:“你干什么。”吃痛的看着他。
他邪魅的笑了笑,然后伸手讲她拉到另一条小道上。
“为什么换条路走。”她皱眉瞪着夏听溪。
“我喜欢。”他凑近乔安然,暖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十分敏感。
她收敛气势,有些难过的闷头跟在他身后。刚才明明就看到了那辆奥迪9,车里还是那个女人,直视着夏听溪。他是看到了才换路的吧,可是他却骗她。
“你喜欢我吗?”夏听溪停顿,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乔安然。
“我不想再自作多情了。”她垂眸,第一次这么无措。
忽然,少年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抬起她清秀的脸庞,在柔软的樱唇上印下一个吻:“算不上喜欢。”
她落寞的攥紧双手,浑身微微颤抖。
“应该是爱吧。”他继续说道,黑瞳卡在那和她,带了丝溺爱。
她错愕的看着夏听溪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听溪,好久不见。”一阵女声将他们俩都拉回了现实。少女如高傲的白天鹅,不屑的看着乔安然。
她收敛刚才的失神,回到曾经的冰冷。那双瞳孔里只有淡漠,看着少女,处变不惊。
夏听溪皱眉:“滚。”说着拉住乔安然绕过少女。
少女拉住乔安然的手,笑靥如花:“你好,我叫采仪。”好看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乔安然。
乔安然冷笑的甩开她的手:“我没想认识你。”一如曾经的作风。夏听溪莫名的勾起嘴角,看着隐忍着愤怒的采仪。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少女才蹙眉,身旁一个高大的男人对少女说道:“采仪,自从你回到中国就不服从公司的命令。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个被捧红的明星。”
采仪不屑的抬眸看着男人:“那你们也是靠我吃饭的。”
“懒得跟你吵。现在回去要拍广告。还有许多通告,你之前全部推掉了。现在都给我补回来。以为红了就不得了了吗,被社长知道了你不还得滚回贫民窟。”男人的语气很差。
她愤怒的坐进自己的车里,狠狠的关上车门:“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不需要你们扶持的明星。”十七岁的采仪已经是当红女星。从电影到电视剧再到歌坛,她无所不能。曾经在欧美国家叱咤风云,如今重回故土,决定在中国定居并发展。
而她的目的之一就是带走夏听溪。这个让她朝思暮年了许多年的人,她从小的许诺嫁给他。于是这份爱在长久的离别中蓄势待发。
夜深为我留盏灯(一)
“夏听溪,她在我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你吧。”她声音低沉的说道,却不抬头,只能看到那颤抖的睫毛。
停下脚步,夏听溪笑:“怎么,吃醋了。”
“命运没让我第一遇见你。”她执拗的抬头看着他,心底是满满的失落。
“可它让你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夏听溪回答,那双深渊一般的黑瞳看着乔安然。命运捉弄我们,再难分开了不是吗?从讨厌怨恨到喜欢与爱。
乔安然低眸不再言语。跟着走进教室。
老师满头大汗的在讲台上拼命。下一个夏天便是高考。时间不等人,晃晃又三年。终于能够走远了。
乔安然不停的计算着繁琐的数学题,闷热的教室里只有几个电风扇在不停的转悠发出阵阵声响。
杜一沉倒是变得越发冷静话少,他不再如以前一般开朗。像是变了个人,而这变故,乔安然多少能猜到。
晚上放学,夏听溪看着乔安然:“我先回去了。”说着背上书包我行我素的离开。看不出丝毫的留恋。
她垂眸,心中满满的失落。自己无法笃信他是爱她的。
跟在杜一沉身后,她终于抬头说道:“一沉,其实纪念的事不关乎你,你不用这么难过。”
杜一沉淡棕色的眼瞳弥漫着雾霭,已经红了眼眶。他棕色的微卷发给他增添了一份乖巧可爱。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如今却如此阴郁。乔安然只觉得难过无比。他那么单纯,从自己第一次遇见他,他就如此单纯。却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到了医院,直奔加护病房。乔安然觉得奇怪,连忙问道:“杜一沉,究竟是谁病了?严重吗?”
终于,他再也坚持不住,推开了病房的门,声音沙哑的说道:“是杜浮生,是我哥哥。”泪水肆意,他掩面缓缓滑落在地。像个精致的娃娃被别人无情的遗弃在角落。
“一沉,别这样。”第一次知道难过,为朋友难过。她生疏的拍了拍他的背,没有安慰过人的她第一次安慰一个手上的男孩。
“安然,进去看看他吧。他想跟你说说话。”杜一沉抹了抹眼角的泪,抬头真诚的看着乔安然。
乔安然果断的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那虚弱的男人。纤瘦的身躯,一米九的身高。漂亮的浅黑色眼瞳无神的看着自己,那深棕色的微卷发与杜一沉如出一辙。她错愕的问道:“你不是他的叔叔吗?”
杜浮生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我们同母异父。我的父亲很早就跟母亲离婚了,一直都是父亲带着我。直到十五岁那年父亲跳海。我成了孤儿,母亲不喜欢我,杜一沉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我却觉得他跟我很像。我很喜欢他。为了留在母亲身边,我一直充当着一个可笑的角色,就是杜一沉的叔叔。可是我很知足,可以陪在他身边。他真的很单纯很乖很听话。我们一家都很宠爱他。可是没办法,我不能再陪他了。”他用了好久才说出这一番话,俊脸惨白毫无血色。
夜深为我留盏灯(二)
乔安然认真的聆听着,不插嘴。
“我呢,是个没用的网络作家。是个无能的哥哥。得不到妈妈的宠爱,是个被遗弃的累赘。可是杜一沉一直没嫌弃过我。可惜没法再陪他了,没法了。我得了白血病其实三年前就知道。我没告诉杜一沉,我怕他知道以后我不能再陪他会难过。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也许天意,一直没有找到骨髓配对成功。乔安然,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杜一沉会喜欢你。因为他像我,连品味都像。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如你一般孤傲高冷。也如你一般漂亮清秀。只可惜我是个备胎,被她遗弃。十五岁那年爱上她,之后辗转多年再也没遇见过她。她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朋友。可是第一眼就心动的人要怎么做朋友啊。之后我在寻找,一个像她的人。我甚至认为只要爱上一个像她的影子就好。可是十八岁那年我知道,她卧轨自杀了。为了她深爱的那个人。我没法接受现实,颓废的卧在自己的世界里写小说,想把我和她的故事写成一个美满结局。看见你的那天,我就觉得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可是我也知道,我对你是偏执的寻找她的影子。”说了好长的一句话,他已嘴唇干涩。
乔安然连忙拿一杯水,扶起他,用勺子喂给他:“慢点说,不急。”
“怎么会不急,我熬不过去了,乔安然。我真的熬不过去了。”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着身躯。
眼眶微热:“不会的,浮生,一定可以熬过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说不定你还可以遇见一个很像她的人。说不定你会遇见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乔安然匆忙的说道,她急促的声音像是在颤抖。
杜浮生只是笑,那漂亮的娃娃脸满是憔悴:“安然,求求你,放过杜一沉。不能让他和我一样,真的不能。我后悔虚度了这么年,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我。他应该快乐天真的。明天他爸爸妈妈要去新西兰。你劝劝他也去。千万要劝劝他。就当作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丢给你的遗嘱。”他以最卑微的姿态恳求乔安然。那双眸中满是恳求,却一刀一刀刺在乔安然的心上。
她双眼泛红,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杜浮生:“我没做什么,他喜欢的人是纪念。凭什么这样对我说,凭什么。杜浮生你太过分了。你不能死,你听我说。”她惊恐的摇晃着他。
而杜浮生只是甜甜一笑,就这样安静的睡在乔安然的怀里,像是做一个美梦。再也无法醒来的美梦,或者梦中自己还可以见到那个她。告诉她自己真的写了一本关于他们的爱情。
“杜浮生,你醒醒。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不会答应你的。”她哭的惊慌,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怀里。
“快叫医生。杜一沉,快叫医生。”乔安然对门外喊道。
门口的杜一沉赶忙冲进房,却看到已经毫无血色的杜浮生。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不再流窜。
夜深为我留盏灯(三)
医生匆忙的赶来,只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去了。他抗了很久了。”说着无力的转身离开。
杜一沉像失魂落魄了一样,抱着杜浮生不停的哭:“哥,哥,你骗我,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的。你说会写小说赚稿费带我出去旅游的。你都是骗我,你老是骗我。以前你说你说你是我叔叔,我就不信。你偏偏说就是,可是为什么现在就说你是我哥。我知道每次妈妈宠爱我,不理睬你的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妈妈从来没疼爱过你,爸爸也把你当空气。你只对我好,你只对我好。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他撕心裂肺的哭着,漂亮的大眼睛已经红肿,泪水弥漫在他精致的娃娃脸上。
“杜一沉,跟你爸爸妈妈去新西兰吧。”忽然,乔安然冷静的说道。她死死的攥紧双手,指甲已经陷入肉中。
杜一沉瞪大眼睛看着乔安然:“你也让我走?”
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抬眸,只是很冷漠的跟他说:“去新西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看到你我总会想起纪念和杜浮生。偏偏在你周围总是有人死。我真的受够了。”说着夺门而出。没有回头看他几乎绝望的目光。
泪水不停的流,她慌忙中拦下一辆车回家。杜浮生,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算是不欠你。
杜一沉呆愣的抱着杜浮生,然后许久才呢喃:“哥,她也让我走。她不要我了。”他像个迷路的孩子,那漂亮俊秀的脸上满是死寂和绝望。终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光亮。
车停下,乔安然站在家门口,突然无力的坐下,任泪水不停的流。哽咽不止,她红着眼眶抱着自己,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绝望。自己对他说这么残忍的话,他明明就失望透顶了,如今大抵都绝望了吧。自己真是残忍,像是个没有血肉的动物。她第一次恨自己的冷漠,自己的伪装。
“安然?”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抬头,满是狼狈。
接着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属于夏听溪的味道。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语:“哭吧。没有人看得到。”温柔的话语蛊惑着脆弱的她。
她终于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哭自己的无用自己的冷漠,哭杜浮生就这样抛下了杜一沉。
午夜时分,房间内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