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快来,救人啊。救人。”
大概是他令人乍舌的精致面容,引得更多的人来围观,不少女生都焦急的打折120。有的围着他,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他流血的手肘。
可是,此时的他已经昏迷,毫无意识。
房内,乔安然紧紧的环着自己,只感到无尽的黑暗侵蚀着自己。她一次又一次拨打着夏听溪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听,一直都没有。终于,她没有耐心了,自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想打开房间的门,竟没有一丝力气。头疼的厉害,她慌忙拿出手机胡乱拨通了一个号码,浅浅的声音:“救,救我。”然后倒在地。
医院内,带着氧气罩的夏听溪毫无生气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许多送他陪他来的人都站在门外,不停的询问着医生他是什么状况。
医生说道:“外体没有大碍,只是,可能心脏会有很大的创伤,可能他以前还有过心脏病。”
不少人都心疼的惋惜:“会关乎到生死吗?他现在怎么样呢。”
医生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有这么多家属?”
于是保安也来清人。医生拿下手上的手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少年:“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说呢。毕竟他的心脏本来就有问题了。”
然后叹息的摇了摇头,走出病房。
“骗人,不可能。”纪念冲着杜一沉大吼。
病房外,杜一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无力的看着她:“你没有看到她浑身的伤吗?我骗你什么啊。”第一次温软的他对纪念大吼。
纪念久久没有缓过神:“你吼我?”她瞪大眼睛看着杜一沉,泪水就这样没有预兆的流下。
“你能不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我也不想吼你,你太聒噪了,等医生出来了再问问安然的情况。”他焦急的看着病房的门。
纪念安静的坐下,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在她往日可爱的脸上倒是十分罕见。
医生推开病房门:“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很多外伤,病人之前被人殴打过,而且用的都是棍棒,还有抓痕。应当是一群女人干的。”说着吩咐一边的护士照顾乔安然。
不负如来不负卿(一)
纪念泪眼朦胧的抬头:“怎么会?我们走之后不还有白嗣臣留下来吗?”
杜一沉皱眉:“恐怕他有事先走了吧。再说安然那么倔强,应该不会让白嗣臣送她。她不喜欢吵闹。”说着眼眸扫向病房。
纪念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先进去看看吧。”
杜一沉带头走进,而纪念却在进门的一刹那停住了。她分明看见旁边病房里的人是夏听溪。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冲进另一个病房。
果然,病床上的他十分脆弱,一脸倦容,紧皱的眉头。白皙细腻的肌肤竟苍白到透明。她喊来医生:“他是怎么了?”
医生问:“你是他家属?”
纪念不耐烦的再次重复:“他到底怎么了?”
医生也意识到她肯定和病人是熟人,于是说道:“车祸,伤势还好。只是心脏可能有些问题。”说着看着纪念:“既然你是他家属,就先把医药费交了吧。”
纪念想都没想,跟在医生的身后缴纳医药费。趁空闲还发了个短信给杜一沉:夏听溪出车祸了。在021病房。我在缴纳医药费。
迷离的意识突然清晰,如缺氧一般的他缓缓的睁开眼,伸出修长的手,干涩的嘴唇呢喃:“水。”
一旁的纪念连忙递过去一杯水:“慢点喝。”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许久,他在看清面前的人,原来是纪念。习惯的勾起嘴角,完美的微笑让脆弱的他变得有种病态美。
她脸庞酡红:“小心呛着。”
夏听溪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靠在病床上,慵懒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好听的声音如此空灵,在安静的病房里居然有一丝涟漪的回音。
她如羞涩的少女,只低着头不敢望着他:“我,我是正好看到你的。对了,是安然姐姐打电话,而且安然姐姐被人打了吗?你知道吗?”她鼓起勇气看着他。
他却扑哧一笑:“我怎么会知道。没想到出门喝咖啡都能被车撞啊。对了,安然没事了吧。”他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乔安然,像是陌生朋友。那样疏远。分明肯定的语气倒不是在询问,而是肯定她一定没事。也是啊,要是有事也是自己吧。
纪念点头:“还好。”说着定睛在他完美的侧脸上。他轻轻的撇过头,看着窗外,那样苍白如坠落人间的天使。乌黑的秀发散发着好闻的香味,那是属于夏听溪的味道。微翘的嘴唇却有些苍白,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如此美好的他怎能不得到少女的垂爱,也难怪出了车祸会有这么多人围观并护送到医院。
她试图打破这尴尬的环境:“那个,听溪,你要吃点什么吗?”
这时他才转过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深邃的黑瞳里倒映着纪念羞涩的脸庞:“嗯,不麻烦你吗?”
纪念连忙摆头:“不会不会。”
他浅笑:“那谢谢了。我想喝白米粥。”清澈的眼瞳凝视着纪念,她竟有些心慌。从来没有男生这么温柔的看过她。
她冲出门:“我出去买。”
不负如来不负卿(二)
他缓缓的转过头,没有在看纪念仓皇而逃的背影。
伸出手抚摸着干涩的嘴唇,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拿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没有他预想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他又笑了笑,高估了自己还是把乔安然想的太好了。
乔安然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满是雪白,她皱眉支起身子,却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杜一沉,昏昏欲睡的样子凸显出他的可爱。
她不想吵醒杜一沉,于是掀开被子,微微一动带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如蚂蚁一般啃食着她的身躯。乔安然紧皱眉头,乌黑的秀发因为额头的冷汗而黏在她的脸庞。她苍白的嘴唇干涩的很,无助抬头却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前的夏听溪。
是他,真的是他。他此刻居然穿着医院病服站在自己面前,那温顺礼貌的模样,那苍白干净的脸庞,那乌黑馨香的秀发,那深邃朦胧的眼瞳,自己明明只距离他三步之遥,居然像隔了三亿光年一样,遥不可及。
她张开口,想叫住他。夏听溪却如陌生人一般的转过身离开,徒留无力的她忍着剧烈的疼痛呆愣的站在原地。乔安然勾了勾嘴角,却实在笑不出。
“安然,你没事吧?”杜一沉显然才醒,他关切的问道。
看着杜一沉一脸严肃,她噗嗤一笑:“当然没事啦。你怎么会在这里?纪念呢?”
杜一沉迟疑一秒然后笑着说:“纪念出去买白粥啦。夏听溪车祸住院了,我也是才知道的。”他如往常一样的毫无城府。
乔安然刚坐在床上,身体却突然冰冷,去木偶一般呢喃的问他:“夏听溪出车祸了?”
“对啊。我也是才知道的,刚才纪念已经帮他付过医药费了。现在他估计在病房吧。”他一边剥香蕉皮一边说道。说完把剥好的香蕉举起递给乔安然,而刚才还在自己眼前的乔安然却已不见,他垂眸独自一人吃着香蕉,淡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停留在病床前的一双白色拖鞋上。猛地一怔将手中没有吃完的香蕉扔进垃圾桶,拿上地上的拖鞋就跟着冲出去。
安然赤着脚奔跑在医院大厅,但凡遇见一个护士就问夏听溪在哪一个病房。她不停的问,没有人回答她。直到一个不耐烦的护士冲着她吼道:“你烦不烦啊。不知道医院内不许大声喧哗吗?你说那个夏听溪啊,刚才出院了。”
她一脸呆滞的僵在原地,身后响起东西掉落的声音,是纪念,她满心欢喜的手中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此刻已经掉落在地,她略带苦涩的说:“果然,不等到我回来喝粥就走了吗。”
“安然,拖鞋。”杜一沉急忙赶上前,眼神却看到了一脸悲哀的纪念,他定神喊道:“纪念。”
纪念抬起头,看到杜一沉手中拿着拖鞋,又望见此刻赤脚瘫跪在地的乔安然。泪水突然就不自禁的流下,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流。
她的理智慢慢复苏,然后抬头对杜一沉说:“带纪念先回去吧。我一会就能回家了。”说着依旧赤着脚走回病房。只是指尖开始变得冰冷,逐渐,侵蚀到心口。
不负如来不负卿(三)
可能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摆正位置,明明是平行线却总是试图相交。这是乔安然平静下来反复思考的问题。
她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独自一人走出医院。天已经漠然的转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却偏偏像是赤裸的站在风中吹一般。冷的怕人。
一步一步,像是步履蹒跚的爬回家一样,因为她深知夏听溪一定不会再回家了。果然,这个家最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吗?多么恐惧,在无人的夜晚一个人蜷缩于刺骨的月光下,那侵蚀自己发肤一般的死寂,她不敢面对。
推开家门,缓缓的走进,打开灯。以前相对于四口之家比较狭小的空间居然显得如此空旷。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闭上双眼,脑海却浮现出夏听溪的面容。她睁开眼,缓步关上客厅的灯,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做习题。
人总要找到一件事情有意识无意识的麻痹自己,这样才能解脱,暂时的解脱。
空寂的夜过的很快。
乔安然醒来时自己还趴在书桌上,她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收拾书包,突然,目光停驻在夏听溪的房间。
她顿了顿,缓缓的开口:“乔安然你真是贱,自己要的不就是平凡安稳的生活吗?现在夏听溪走了,你又在悲叹些什么呢。”她是对自己说的。
可是将书包放在沙发上,一个人吃着冰冷的面包时,垂眸声音低落:“可是我就是对夏听溪贱啊。”充满悲腔的话语像只无形的手,撕扯着她完美的面容。
她恍然抬头看向窗外第一缕阳光,只觉得冰冷刺痛。没有夏听溪的一分一秒,都是刺痛的不是吗?她不可否认,自己的的确确是喜欢他的,从失去他的那一刻开始醒悟。
慌忙的背上书包就冲出门,走进校门却看到了陈珠。她一脸的无奈与心疼的模样倒是让乔安然不免奇怪,对于之前陈珠提醒她的话也不免让她对陈珠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敌是友,不,应该是陌生人还是敌人。
她皱眉,却懒的想这些有的没得,从她身边走过。
“乔安然。”陈珠倒是眼尖的看到了她,一口喊住。
乔安然不耐烦的转过身,看着她:“我跟你不熟。”轻狂的话语从她红润的嘴唇中吐出。
陈珠只觉得脸颊发烫,然后声音变得低了些:“不是,我有事跟你说。”她咬了咬嘴唇。
看着她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乔安然还是妥协的跟她走到一边。
陈珠抬眸看着眼前的佳人,她的确很美,美到让自己都不免自渐形秽,可是完美的人最大的缺点就在于他们太完美,完美到让人妒忌。
她凝眸看着乔安然:“你喜不喜欢陆南阳?”
她不悦的看着陈珠:“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陈珠冷冽的勾起嘴角:“本来我是可怜你,现在才发现,我才是值得可怜的人。不是吗?乔安然,你有那么多备胎。陆南阳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为什么不放过他。让我苟延残喘的爱情有个希望。”
不负如来不负卿(四)
乔安然笑的直不起腰,只见她伸出葱白的手,死死的钳住陈珠的下颚,语气冰冷:“那你到时来成全我可悲的人生啊?”狠狠的甩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陈珠的视线中。
陈珠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刚才的乔安然可怕的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她心情沉闷的到达了教室,就听见温润的声音响起:“安然。”来人正是白嗣臣。
乔安然没有抬头,镇定的将自己的课本拿出来,准备上课。
“乔安然?”白嗣臣声音稍微大了些,他以为乔安然没有听到。
“我们不熟。”她皱眉,淡淡的回道,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孩子,只是看着乔安然,精致的脸庞却没有抬起过。或许自己的爱情太卑微。卑微到尘埃里都不值得她抬头看一眼。
清冷的上完一节课,乔安然下意识的抬起头,目光停驻在夏听溪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她慌忙站起身,疯一般的冲出教室。任凭背后杜一沉的呼喊,她也没有回头。一种信念叫她去找夏听溪,再也不能,不能丢掉他。
终于,在酒吧旁边的巷子里,一个少年颓然靠在墙边,他闭着眼睛,静静的沉睡,那静谧的氛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阳光似是溺爱一般,全部洒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她不由自主的走近,却又不忍吵醒夏听溪。
紧紧的咬着嘴唇,蹲在他身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他嘴角红肿的伤口。冗长的巷子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夏听溪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眯着深邃的黑瞳,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乔安然。这一次,她的温柔通通都给了自己。内心溢满了甜蜜,就像分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只是他不能露出马脚,不能让乔安然知道自己心里的欣喜。
乔安然声音温柔而又轻盈:“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他似笑非笑,一只手轻轻的垂下,无力又憔悴。像是被人抛弃的玩偶,目光从乔安然的身上游离到空旷的天空。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乔安然只感到窒息的疼痛,想也没想,紧紧的拥抱着他。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到他冰冷的心脏,很久很久,她才在他耳边低语:“告诉我,究竟是谁好吗?”妥协缓和的语气,她变得不像乔安然了。终归爱情会让人发疯。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苍白的嘴唇里清楚的吐出:“陆南阳,程澈。”
她听完更是紧紧的抱着他,坚定的语气让夏听溪无法忘却:“好,那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肯定的语气却温柔的不像话,很久很久以后,夏听溪还记得当初乔安然在他耳边低语时,那温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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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写这类文看的人很少昂。有可能是因为我太懒了吧~不知道这个文啥时候才能写完,总之以后我会多出类似《萝莉》的文。亲们喜欢什么样子的文,我就写什么样的文。我是森狱,我为你们写故事。~
不负如来不负卿(五)
接着,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觉是他有生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他梦见自己站在广袤的草原上,头顶上是碧蓝的天以及几片云朵。和煦的风穿过他乌黑的秀发,他撇过头,看见一匹马驰骋在草原上。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句滑稽的话:我爱上了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乔安然将夏听溪安置在家里,在老师哪儿随便编了个借口:夏听溪最近贫血而且才出的车祸,他需要休息,家里也没人照顾,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照顾。
由于二人成绩出色,品行良好,所以很顺利的获得了老师的准许。
乔安然拿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喂,程澈吗?出来我有事找你。就在‘想’酒吧里”没有给他回答的余地,果断的挂断电话。
同样的方式,她打给了陆南阳,地点也是在‘想’酒吧。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三瓶烈酒,颓废的目光游离在安静的酒吧里,毕竟现在又不是双休日,有那些白痴会在酒吧。
余光瞟到那一头黑色碎发的高挑背影,她皱眉,清淡的表情里夹杂着些许厌恶。
程澈慌张的看着她,问:“这么急叫我来干嘛?”
她冷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不急,坐着,还等一个人呢。”
一分钟后,陆南阳也如约而至,只是他倒是一脸的轻松。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看着乔安然:“哟,今天怎么想到来找我了?”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程澈时,瞳孔微微收缩。
她笑靥如花:“当然是有事。”将桌上的酒分给他们一人两瓶:“来酒吧自然是喝酒的。”
说着打开自己的一瓶,毫不顾忌的往口中灌。她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二人诧异的表情。
不假思索,程澈迅速的夺下她手中的酒,皱眉冷语:“你是折磨你自己给我们看吗?”
“对。”她狠狠的夺过他手中的酒,似笑非笑:“夏听溪不是你们能碰的人。离他远一点。”
一旁戏谑的陆南阳表情冷淡下来:“呵呵。果然只有夏听溪才是你的软肋。”他高傲不羁的坐在沙发上,潇洒的拿起一瓶打开的酒,轻轻扬起下巴,酒灌入他的口中,些许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流下,在暧昧的灯光下,变得如梦似幻。
她边喝边说:“我今天是来说清楚的。”说着眼神冷冷的看着陆南阳:“让陈珠管好你,别干扰我,你我没有任何关系,顶多是校友。”接着看了看一脸平淡的程澈:“还有你。我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这样就够了。”她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手却被狠狠的拽过,接着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她张开眼看到的是放大的程澈的脸,精致的不像话。如用刀精心雕刻的五官,深邃的眼瞳像片大海,不见底。他冰凉的舌与自己的舌共舞,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在乔安然的心中滋生。她狠狠的推开他,拼命的擦拭自己的嘴唇:“滚。”怒不可遏的看着一脸淡漠的他,她不能任何人脏了自己。因为听溪,那个深邃苍白的少年啊。。。
不负如来不负卿(六)
陆南阳嘴角冷笑:“乔安然,你要知好歹。从我同意和程澈共享一个你的时候,你就该庆幸你没有被我们任何一个人抛弃。”他抬起头,深褐色的瞳孔里凝固着不可遏止的欲望。轻轻的灌了些酒在口中,然后温柔的吻入乔安然的口中。
她双手被程澈狠狠的抓着,动弹不得。半卧在程澈的身上,下半身却被陆南阳抬到自己的腿上。她觉得自己像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没有反抗的能力。
唯独只有高傲的抬着下巴,眼神坚定又死寂:“你真让我恶心。”空灵的话语消失在空气里。她看见陆南阳面带微笑的凑近脸,吻在自己的脖子上。很像电影中华丽的吸血鬼一样。一种可悲的感觉让她愤然的别过头:“别让我恨你们好吗?”第一次自己用妥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没有办法,聪明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低头,她也如此。在男人面前,终究不能太要强。
果然,因为她这一句话,陆南阳停下了动作。他迟钝的抬起头看着乔安然,她一脸的受伤。
程澈也有些于心不忍,伸出冰凉的大手,覆在她苍白的脸庞:“你要是乖一点就好了。”
她挣扎的直起身,清冷的眼神缓和了许多:“别傻了。我和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未来。你们都清楚不是吗?”
陆南阳朝着她一步一步的逼近。
她只感到心脏在颤抖:“你陆南阳终究要子承父业,同样的宿命,程澈不也如此。你们会有自己的未婚妻,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未来。而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交集。此刻你们只是对我有新鲜感。新鲜感是个很可怕的字眼,因为它可以在上一秒存在,下一秒就灰飞烟灭。现实中你们可以共享一个我,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身份地位的,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见人。你们这样做相当于囚禁了我,你们会毁了我。”她语气由激动变得歇斯底里。直到靠在墙上。面前的陆南阳已经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他不同于以前的不羁,而是一脸的难过,她口中说的都是事实啊。自己和程澈无法给她完整的未来。
“可是我们不能没有你。”程澈站起身,冰冷的瞳孔划过她脆弱的心。
淡淡的烟草味席卷着她的口腔,她悲伤的吹着眼眸,滑落在地:“别这样好吗?”我还要夏听溪,我的夏听溪啊。他还在等着我,我绝对不可以,丢下他。
陆南阳轻轻的松开紧握着她肩膀的手,转过身低沉的看着程澈:“这样有意义吗?没有爱情和未来,就只有欲望的追逐。早晚会坠崖,程澈,我们都应该看开的。”他们的未来早就被规划好了,像是一辆巴士,它总有自己要到的那几站,除非翻车,不然绝对不会越轨。
她缓缓的抬起头,酿跄的走出酒吧。她要找到夏听溪,她要保护他,必须保护他。因为,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森屿暖树墒光年(一)
她路过面包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想也不想的走进去。
精心的挑选着夏听溪爱吃的口味,拿好去付账却看见了杜一沉。他傻呵呵的冲着乔安然笑,如第一次遇见那般纯净美好。他还是那个在叔叔店里玩游戏机的男孩。
她缓过神回以微笑,如当初一样温暖:“你也在这儿,给纪念买面包的吗?”说着眼神四处搜寻,试图找到纪念的身影。
他尴尬的说道:“不是,她不在。我是给叔叔买的,他,他很久没吃了,他最喜欢这家面包店所以我特地来挑选。”杜一沉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只是乔安然从来没有在意过。
她匆忙的答应了一声便告别离开,徒留杜一沉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她招了辆的士,直奔家门。
然而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情迷的纪念,她蠢蠢欲动的粘在夏听溪的身上。乔安然心心念念的他此刻却在挑逗纪念。
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纪念敏感的耳际。酥麻的感觉让她轻颤,却更加迷离。
她还想得到更多,双眼渴求的看着一脸邪魅的夏听溪。丝毫没有察觉到乔安然炽热的目光。
“啪”的一声,乔安然怒视着纪念,咬着嘴唇颤抖着声音说:“你还要不要脸?”
纪念蓦然回过神,呆愣的看着她。然后眼眶发红,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庞留下来,她可怜兮兮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安然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呵。”她冷冽的勾了勾嘴角,凄厉的眼神撇向夏听溪。将手上包装精美的蛋糕狠狠的摔在地上,直视着他如深渊一般的黑瞳,毫不畏惧的说道:“不过是我自作多情。倒也活该了杜一沉。”说着扫了一眼纪念。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
刚才自己还拼了命的赶回家,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回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究竟是自己想太多,高估了自己?可笑的羞耻感让她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墙边。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精致的脸庞上,笼罩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乔安然?”熟悉的声音响起,迎面走来的是白嗣臣。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皱眉说道:“别靠近我。”不带面具的她倒有些不近人情。
他宛然一笑:“怎么,是因为夏听溪。”
“闭嘴。”她怒视着他:“别再提这三个字,不然别怪我翻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不是吗。
他笑了笑,却依然坚定的走向她。拉过她冰凉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要是难过,可以哭。”他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她睫毛轻颤,话语却有些沙哑:“你,你怎么知道我难过?”
“白痴,你在颤抖啊。”他揉了揉她的黑发:“我的怀抱永远都是你的港湾。”甜言蜜语在空气里马蚤动着。
“噗嗤。”乔安然笑出了声:“少爷,这样的游戏很好玩吗?追求穷人家的灰姑娘会很有成就感?你我之间明明都是障碍,还说什么永远的港湾。永远,是有多远?”
森屿暖树墒光年(二)
白嗣臣轻笑:“到世界终结好了。”永远是有多远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啊。他看着怀中的女孩,那精致的容颜了无生气,像是个陶瓷娃娃。
她缓缓的恢复过来,呼吸渐渐平稳。凝眸看着他,语气难得的认真:“其实吧。白嗣臣你不用喜欢我。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而且喜欢一个人多么累啊,会心酸会难过。倒不如被别人喜欢着。”说着眼神忽漂不定涣散。不知道是在对白嗣臣说还是对自己说。
他笑着看着她:“难道喜欢还需要理由吗?”他笑起来很好看,那双韵味十足的墨绿色眼瞳里闪耀着奇幻的光亮。樱唇微微勾起,很有诱惑力。白皙的肌肤并不亚于夏听溪,吹弹可破。他清瘦却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的身影。那么美轮美奂。
乔安然咬了咬唇:“对啊。不需要理由。”酸涩的味道油然而生,就是因为不需要理由,连自己都沉沦了。
那一夜她坐落在寂寞的巷尾,看着灯光入眠。那一夜白嗣臣陪着她,靠在墙边看着她入眠的模样痴痴的笑了一夜。你真像她,真像她。接着脸上的笑容凝固,晶莹的泪水从他墨绿的眼瞳里滚落,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一般,在灯光下晶莹透亮。
每个人都是有目的接近。因为每个人活着都需要理由。
像他白嗣臣,家族显赫,高枕无忧,一切都被规划好了。然而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伤疤,那个很久以前带给他笑容的女孩成了他一生的伤疤。他记得八岁那年在飞机上,和她一同玩乐。然而意外从天而降,飞机撞山。所有人都丧命,唯独他活下来了。因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将唯一一个降落伞塞给了自己。她怕自己犹豫不决,于是勇敢的跳了下去,消失在悬崖峭壁上。他活下来了,带着愧疚难过活了下来。他不能接受女孩死掉的事实。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包括那悬崖,他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她的尸骨。她消失在他八岁的记忆里,不着痕迹。
很多年后,白嗣臣又遇见了一个如当初一般有着神气魔力微笑的女生,乔安然。和记忆里的她一模一样的微笑,打开了自己记忆的阀门。他发誓自己要保护这个女生,算是赎罪,因为他活下来了,她走了。
白嗣臣看着一脸憔悴的乔安然,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划过她柔嫩的肌肤,轻抚着她柔软的唇:“真像。”好听的声音消逝在空气中。
然而许久,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静谧的氛围:“怎么,倒是跑过来勾引你了?”夏听溪嘴角噙着笑,那双黑瞳却凝视着熟睡的她。
白嗣臣依旧温暖的笑:“那要看看你做了什么?能让她质疑对你的喜欢。呵呵。”他的笑带着冷漠的味道,双眸明明是略带笑意的看着他,却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感觉。莫名的戒备让夏听溪笑出了声。
森屿暖树墒光年(三)
“是啊。这不让你来这儿充当好人。”他邪魅的勾起嘴角,黑色的双眸凝视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熟睡的乔安然。
白嗣臣想都没想拦在乔安然身前,墨绿色的黑瞳深沉却发亮,话语变铿锵有力:“你真以为她回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吗?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对于她也不是特别重要不是吗?”他高傲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在刺眼的阳光下变得模糊。
“可你也不比我重要啊。”夏听溪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满脸的敌意。扯着嘴角悠闲的说道。他越过呆愣的白嗣臣,一步一步走向乔安然。
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温柔的说道:“起来了,回家了。”
她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夏听溪苍白的俊脸。她愣了愣,然后视线扫向一边。好似故意要躲开夏听溪。
白嗣臣拉起乔安然的手,说道:“你要是不想回去可以去我家。我家地方大,会有地方给你住的。”他焦急的说道,却被乔安然狠狠的甩开手。
“我该回去了。”她只是淡淡的留个一句给白嗣臣,轻轻的打破了他所有预备好的陈词。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乔安然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线。终究自己还是进不去她的心吗。
夏听溪勾了勾嘴角,只是黑瞳里却闪烁着落寞。他与白嗣臣擦肩而过,却看也不看白嗣臣。跟着乔安然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巷口。
只留下白嗣臣一人,滑落在蹲在地上,一双墨绿色的瞳孔极速收缩:“怎样才能还你啊。”你的命换来我一生难过。
疯了一般的奔跑在大街上,乔安然只想逃离夏听溪的视线,不想再被他看见,被他嘲弄,被他取笑。不想再为他乱了心思。
“乔安然,你停下。”他大口的喘气,白皙的容颜越发苍白,像是失掉了血色,又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王子。
“唉。唉,姑娘。这小伙晕倒了啊。”一个路过的阿姨招呼着乔安然。
她缓缓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却看见跌落在地上的夏听溪。
他脆弱的像是枯叶,任意被人践踏。
心脏被人攥住,让她喘不过气。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搂住他冰凉的身躯:“为什么,夏听溪。”不知是在问昏迷的他还是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输给了你。
病房外,医生看着乔安然说道:“他很久没有规律的用餐了吧?这样对身体危害很大。”乔安然点了点头,然后走进病房。
静静的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夏听溪。安静下来的他美好的像一片湖,没有一丝涟漪。
乔安然伸出手,轻轻的擦过他没有血色的唇,却十分柔软。柔软到让她有种吻上去的冲动。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乔安然拿过夏听溪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听溪,你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对方的声音狠狠的刮了乔安然一个巴掌。她握着手机久久没有回过神。
森屿暖树墒光年(四)
冷静下来她才回道:“纪念,杜一沉呢?”语气冷得刺骨。
电话那头的纪念吃惊的停顿,然后说道:“他,他现在不在这儿。那个,安然姐姐,我,我打给夏听溪,是想让他帮我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纪念像个小丑,还在拼命扯着可笑的借口。
乔安然冷漠的说道:“嗯。我知道的。”然后果断挂断电话。
撇向床上熟睡的人时,却看到他一脸暧昧的笑:“怎么,私自接听我的电话?”他憔悴的俊脸上挂着一抹笑,却硬是刺痛了乔安然的心。
她将手机递给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想要离开病房。
他拉住乔安然冰凉的手,略带祈求的说:“陪陪我不好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乔安然有些抵制不住。
她没有转过身,只是低沉的说:“不能让纪念陪你吗?要上学了,不然会被学校开除的。”从始至终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不带有一丝情愫。
他紧紧的握着乔安然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打算:“是吗。”接着死一般的寂静,再无多余的对话。
好久好久,久到乔安然的腿都站麻了。她终于无奈的转过身,坐在床沿,看着嘴角勾起的夏听溪。
夏听溪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晓得那么纯真,只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依旧死一般的沉寂。呵呵,终归他还是没有感情的。
她轻轻的靠在墙上,撇过脸看着他,淡淡的说:“你究竟要怎样?”
“不怎样。”阳光下他的脸十分白皙,高挺的鼻梁,勾起的薄唇渐渐恢复了血色。
“那好,明天上课了。我们现在回家吧。”她放空大脑的说道。既然他什么都不说,她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好了。
接着两个人走出医院。一路上的沉默与尴尬。终于在遇见了陆南阳而被打破。
他双手插在兜儿里,桀骜不驯的看着沉默的两个人。许久才将眼眸移到乔安然身上:“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暧昧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口呼吸中。
她猝不及防的抬眸,却迎接到夏听溪炽热的眼光。她只感到心虚却又有些尴尬,扯着嘴角说道:“关你什么事?”
陆南阳深褐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悠闲的走上前,伸出修长的手,轻挑起她尖尖的下巴:“怎么不关,我和程澈好想你啊。想你的呼吸,你的味道。。。”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被夏听溪狠狠的打了一拳。
夏听溪消瘦却修长的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看得出他生气了。
一边的乔安然呆愣的看着,没有回过神。刚才,是夏听溪出手了吗?是他第一次帮她啊。一丝甜蜜的味道在她的心口荡漾。
陆南阳抹去嘴角的血迹:“这回终于找到借口跟你打一架了。”说着双手攥拳将要打向夏听溪的俊脸。而他还没有感受到疼痛就被人推出。
陆南阳一拳打在乔安然的左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