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谁把永远雕刻进了整片

谁把永远雕刻进了整片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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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多看她一眼。

    “那你还傻。”乔安然驻足。她对于周烟说不上讨厌或者喜欢。只能说一般,因为周烟没有心计,她讨厌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都在于表面。就如她,周烟对她的敌意她都能感觉得到。

    周烟掩面:“我在那个高中纯属就是在混啊。我什么都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

    南有乔木方休思(六)

    “你有你自己就够了。”空灵的话像是咒语,她猛然抬头,却嗤之以鼻:“是呀,乔安然,你跟夏听溪生活再也一起,在如何也都是够了。”她嫉妒她。显而易见。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她说道,凛冽的声音让她疑惑。

    周烟拿出手机:“有时我想打电话,问问他的情况。能把我的手机号记下来吗?”她带点祈求的语气。在爱情面前,人人都可以卑微的如一条狗。她也如此。

    乔安然可怜她,怜悯她,但是过多关于夏听溪的,她都不想干涉:“我没手机。”她想找个理由开脱。自从上了高中,乔治云就为乔安然和夏听溪各自配了部手机。虽然不是很贵的,但是并不算差档次。

    周烟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装也有些花了:“拜托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他是我的光,没了他我只有一片黑暗。在那个学校里都是攀比,乌烟瘴气,不能学习。而且,我的生命里真的需要他。”她胡言乱语的说。

    “好了。我知道。”她不耐烦的皱眉,接下她递过来的纸条。

    然后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周烟的心仿佛抽空了,对于她来说,乔安然是她与夏听溪的连接线。自己一刻都不会忘记夏听溪。如鱼不离水。

    她已经为所谓的爱情卑微到尘埃里。可是却得不到任何回报。她想起乔安然曾经说过:“爱情不是等式,付出与回报也不会等量代换。”可是真的爱的时候,谁还会顾及这些。

    她失落的收拾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离开。但愿还可以见到你,夏听溪。

    到了家,就看到刚洗完澡的夏听溪,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像你在外面鬼混。”他用毛巾擦着自己的黑色碎发,黑瞳目不转睛的看着乔安然,意思好像是在指责她出去鬼混似的。

    “我没那么不要脸。”她冷着脸,懒得搭理夏听溪,她知道多和夏听溪说一句话,自己都会气的半死。

    “明天我们去发传单?好好的周日别浪费了。再说,我手机要没话费了,正好要去交呢!”他漫不经心的说着,裸露的上半身却让乔安然感到心脏加速。他白皙的肌肤如新生儿一般细腻,腹肌不是如模特般的突出,却显得男人味十足。

    他眨巴眨巴眼睛:“乔安然,你在想入非非。”恶劣的在她的耳边轻语,暖气搔得她耳根发热。

    “神经病啊。”猛地推开夏听溪,掩盖过自己的无措。

    夏听溪挑眉,虽然心知肚明,却什么也不说。

    她冲回房间,局促的坐在床沿看着窗外,天空渐渐变暗。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夏听溪,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不会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因为你的存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脏还会跳动,还会跳动呢。

    他静静的靠在门边,乔安然说的话他听的很清楚,只是心脏好像抽空了,自己无法回答她的疑问。他也不明了,自己的当初来到乔家,是因为她啊!是因为她吗?其实自己也是渴望父爱与母爱的吧。

    相见何如不见时(一)

    她缓缓抬起头,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拿着干净的衣服走进浴室,却看见夏听溪闭眼靠在门边,那沉静的样子像是漫画里走出的二次元王子。他是完美的,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所以乔安然才会自卑的吧。自卑自己的一切,都不如他。

    她关上浴室的门,才想起裤子口袋里还有周烟写给她的电话号码。不知为何,她还是拿了出来。周烟,或许自己对于她来说就一个希望了吧。没有了她的链接,以后她能怎么活。

    她闭眼,打开开关,任凭水流窜在她的身上各处:“夏听溪你总说我祸害人,你呢?你不知道女生的心思很麻烦吗?你不知道自己更祸害人吗?你不知道你自己魅力很大吗?你,你都不知道的吗?”她轻轻的说,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沙哑,她唯一没有说出口的是,你不知道,渐渐的,我或许会喜欢上你吗?也只是我喜欢你。你终究不会多看任何人一眼包括我,你的世界里或许只有你。你密不透风的心,谁都进不去。

    她讨厌他绝情与单薄,她摸不透他的心,他却将她看的很透彻。这就是可悲。

    许久,他挺直腰板然后走进房间,突然被声音打断:“听溪,回来了。”宠溺的声音让他不禁皱眉,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女人。总感觉沈佳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不然对于他和乔安然,为何最终她选了后者。不,或许她还是重男轻女呢。

    他不能发作,于是转过身,一脸乖乖的笑:“妈妈。”

    沈佳一脸幸福的看着他,在她心中,夏听溪早已取代了乔安然。

    沈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蛋糕,递给夏听溪:“呐,这是我下班正好买的。赶快吃吧。”

    猛然,乔安然正好推开浴室的门,却看见了慈爱的场面啊。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终于还是暴露了吗?

    她一脸尴尬的笑:“妈。我回房了。”于是慌忙的回到房间。

    他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顿然感到手中的蛋糕十分肮脏。内心不知何时途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他排斥沈佳了。

    沈佳尴尬的收回半空中的手,笑眯眯的说道:“我意思是你跟安然一起吃吧。”然后赶忙快步走进厨房。

    他勾起讽刺的笑,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走进卧室。

    一眼就看到乔安然躺在床上,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他走上前,把蛋糕随意的放在书桌上,然后坐在乔安然身边,什么都没有说。

    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良久,乔安然打破了这份宁静:“你想说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说。”他直白的回答。只是也躺下,躺在乔安然的身边,很近很近,近到乔安然都可以问道他身上的泡沫香味。

    “我们之间是不是一直都是一场比赛。没有终止的时候?”她问道,只是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他也闭着眼睛,只是静静的说:“是的,生命终止的那一天,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相见何如不见时(二)

    她勾起嘴角,继续说道:“那在半途我爱上你,是不是就代表我输了?”她倒没有说夏听溪爱上她,因为在她心中这种可能性被完全的抹杀掉!

    “嗯,或许。”他说道,默然直起腰,轻轻的在她的耳畔呢喃:“或许我会爱上你吧。”也只是或许,或许的事情谁都说不定不是吗?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她猛然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耳畔回响着他刚才说的话,或许我会爱上你吧。或许吧,或许我会爱上你。。。。。。

    他的魅力那么大,怎么可能呢?又是自己想多了,他无非是无意挑逗说话罢了,自己又多想什么呢。终究内心处于丑小鸭的她没有勇气肯定这一种可能性。

    她匆忙吃完晚饭,连一秒都不想看到沈佳。索性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繁星。记忆有些冲撞,那个冬天,那个美丽的女人亲手将她遗弃在火车站边。她听着耳边轰隆的火车呼啸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被抛弃。只是哭着喊着,茫茫人海之中,没有人愿意为她驻足。唯有那个善良的吴山,停下匆忙的脚步,温柔的抱起她。

    当时她的嘴唇冻的发乌,而吴山毫不嫌弃。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她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那种感觉就像迷失了家的孩子看见了自家的灯火,迷茫之中看见了希望,便再也不想放弃。

    于是她很乖,学好。只是希望能留在孤儿院,能留在吴山身边。直到之后,她看透了很多,明白了很多,才知道孤儿的命运无非被人领养,否则再次遗弃。绝不可能一辈子跟吴山在一起。因为吴山对孩子好不仅仅只是对她一个。他是好人,可惜是个烂好人。无法把重心放在一个孩子身上。

    她要拼命的找机会出去,直到来到乔家。可惜最终吴山引荐来了夏听溪。

    她谈不上恨吴山,却算不上喜欢。因为当初他的善良不过是一场预谋。这也是很久之后,夏听溪告诉她的。即便对她来说是个噩梦一般的事实,他却硬生生的亲口说出,一字不落!

    夜晚无声的消逝。

    伴随着第二天黎明,乔安然早就醒来了,她颓唐的坐在床上许久,只顾着发呆。

    到了八点左右,夏听溪睡眼朦胧的看着她:“起来这么早。”

    她不说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好似没有听见。

    他倒来了兴趣,一咕噜坐起身,看着她,笑着说:“今天有活动没?”

    她转头看着他,摇头。

    “好,今天我一个同学想要约你,所以我帮你做主答应了。而且酬金300,时间不限。”他邪笑,那双深渊般的黑瞳毫无感情的看着她。

    她一愣,歪头一笑:“我就值300?”

    “无所谓,总之有钱何乐不为呢,我想你不会介意。这是你的本职呀,勾引?!”他笑的毫无杂质。一副纯洁的样子。

    她苦涩的看着他:“算我帮你这次。”既然自己在他心中这般模样,倒不如了了他的愿好了。

    相见何如不见时(三)

    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显得精神十足。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白皙的脸颊,樱红的嘴唇,未施粉黛,却美的如古典美人,从画中走出一般,不真切的很。上身是简洁的水蓝色牛仔衫,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不写。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显得很大方简洁。

    乔安然眨了眨眼睛看着同样穿戴好的夏听溪,上身是时尚的格仔衫,虽然不贵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很有档次,下身便是卡其色的裤子。这是沈佳不久前为他买的。而她却什么都没。

    脚上一双耐克鞋,她嘲讽的勾起嘴角,那是沈佳拿自己上缴的奖学金买的吧。然后不屑的转身,不再看他,说:“现在出发吧。我懒得浪费时间。”

    他邪笑,一头乌黑的碎发散发出好闻的清香,让她贪婪的闻着。

    “走吧。”然后率先走出门。

    沈佳早已上班去,她和乔治云一同早出晚归才得以维持这个家。然而她的大多心思都是放在夏听溪身上,光是那个价值不菲的耐克鞋就可以看出,夏听溪找她要什么即便是月亮她都愿意去摘。

    而正因为如此,乔安然乖巧的从来不找她要什么。

    怕自己惹她厌烦,最后撕破了脸,恐怕没有主见的乔治云到时候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吧。一个破败的家搞的跟后宫勾心斗角似的,她笑了。

    正是清晨八点,夏听溪将手中的一个肉松面包递到乔安然手上:“呐,早餐。还有奶,要不要?”

    乔安然撕开包装袋,没抬头,说:“要。”然后一口咬在面包上,好像那面包就是夏听溪似的,非要把他咬死。

    他笑着递给她一瓶纯牛奶:“慢点喝,别呛死了。”然后笑着看着她吃着自己的面包。

    她愤愤的瞪着他,快速的把面包吃完:“少废话,真鸡婆。”喝着纯牛奶,眼神却老是瞟向他。

    二人吃完早饭后,夏听溪掏出手机:“嗯,马上就到。”漫不经心的几个字打发了对方。然后严肃的转过身看着乔安然:“注意言行举止。还有别让他生气。否则以后我们都不好过。”

    “要你说?你要是质疑我大不了不要我帮忙,再说了不过是应约又不是什么的。”她说道,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公园的座椅上,是一个高挑的男生,可是背着身看不见是什么模样。

    乔安然走上前,礼貌的说道:“你好,我是乔安然。”

    男生转过身,一脸腼腆的看着她,他带着眼镜,模样算不上出众,在人群之中绝对不显眼。可是身高修长,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的亮点,跟夏听溪比起来真是相比见拙。

    她浅笑:“你找我有事吗?”

    他腼腆的说道:“夏,夏同学没跟你说吗?”他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他没说。”刚才夏听溪对她的警告她全部无视。

    他抬起头,鼓起勇气的说:“我,我是想跟你看电影。这是电影片,就是九点开始。”好不容易利落的说完一句话。

    相见何如不见时(四)

    她接过电影票,有些惊讶的说:“惊悚片?”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我排队买不到别的票了。”

    “大早上看鬼片?”她再次瞪大眼睛看着他,如同看个怪物,真是奇葩!

    他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

    她轻笑的缓解了尴尬的局面:“好了好了,鬼片一样可以看的。现在去等吧。”于是跟在他身旁,走向电影院。

    不远处的夏听溪勾起嘴角,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乔安然,你本是果然不小。”只是他再无兴趣看下去。于是走向不远处的游戏厅。反正也无聊,大早上的人应该不多。

    刚走到电影院就看到众人围着一个棕色微卷发的男生,咔嚓咔嚓的相机声更是响个不停。

    她急促的走上前,果然是杜一沉,他也不会白痴到大早上来看鬼片吧,而且还没跟“家长”出来,不怕被拐卖?!

    她拉着杜一沉的手从人群中逃出:“你早上来看鬼片?”

    杜一沉错愕的看着她,如同看到了贞子一般惊悚:“你,你怎么也在?”

    “我怎么不能在?!”她好笑的看着杜一沉。

    旁边被无视掉的同学说:“安然,我们不是要去看电影吗?他。”未说完被乔安然打断:“他是我朋友,也是来看电影的,我们可以一起啊。”反正自己也不想单独跟这个眼镜呆男在一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还结结巴巴。是要有多腼腆?!

    杜一沉眨巴着大眼睛:“这不方便吧。”他下意识的推脱,被乔安然一瞪:“如果你想被这些人簇拥我也不介意。”说着松开拉着他的手。

    他恍若梦醒一般,紧紧的拉住乔安然的手腕:“我开玩笑的啦,安然。”然后死死的不放手,生怕被那些磁性动物吃个精光。

    眼镜男死死的瞪着他们牵着的手,咬牙切齿却懦弱的不敢说什么。

    闷马蚤的跟在二人身后走进电影院。

    一场恐怖片无味到了极点。主要是三个人都各怀心事,毛都没看。

    眼镜男绞尽脑汁的想要吸引乔安然的注意,而乔安然倒是直接的睡觉。在阵阵人声的尖叫之中,居然睡的十分舒适。

    而杜一沉是没有浪费掉电影票的,他津津有味的看完了鬼片,最后来了一句:“这电影我在优酷网上看过了。”一句话让众人石化。这孩子白痴到这种程度,都他妈的把结局说出来了,而且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是的,在眼睛男思前想后,乔安然睡觉的时候,他将故事的发展娓娓道来,惹得看鬼片的人恨不得掐死他。

    走出电影院。

    乔安然揉了揉眼睛:“哦,看完啦。怎么都不恐怖啊,没人尖叫。”她不知道最后通通被杜一沉剧透完了还怎么能尖叫的出来?

    杜一沉倒是笑的天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发现我还有口才天赋。”大言不惭的说道。惹得众人白眼。

    ————

    相见何如不见时(五)

    那时候的乔安然从未想到之后的杜一沉与先前差别这么大,那时候的杜一沉也不知道自己会莫名的改变这么多,一切都在不经意间。流逝着最珍贵的青春。

    多年之后的乔安然回忆起她与杜一沉的故事,却发现原来始终都是白痴杜一沉在笑,他在她的记忆中好似只会笑。他从未在她面前生气,他留给她的便都是好的回忆。而她终归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便一放一辈子,从没动摇过。只因为她心中的那个第一已被莫名的占据。

    眼镜男懊恼的看着杜一沉,而她静静的开口:“好了,同学。看完电影了,你我毫无瓜葛。”突然的冰冷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他结结巴巴的红着脸说:“安,安然,你,你讨厌我?”许是害羞,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红着脸。

    她浅笑,优雅的如古典美人:“是的,我讨厌你。”淡淡的几个字从她口总说出,那么清晰,却那么狠的撕碎了他那颗赤诚的心。

    他瞪大眼睛,然后尴尬的一笑,佝偻着背离开。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个小丑,如不了她的眼。她一直都只能看到夏听溪,杜一沉。因为他们完美,他比不上。

    杜一沉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跟他说,他不伤心吗?”

    她好笑的看着杜一沉:“夏听溪伤人都是这样。”于是我也便这样了,是习惯,还是习惯呐。她不知道。

    一头扎进游戏厅,她坐在一边吃着冰激凌,而杜一沉无厘头的看着她。无趣的嘟着嘴说:“来游戏厅是玩游戏的啦,你不玩那我玩了。”说着撒腿冲向各种游戏。

    而她眼眸散射,突然猛地瞳孔放大,映在她眼瞳之中的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乌黑的碎发显得阴柔,白皙赛雪的肌肤让女人也不禁咂舌,樱红的薄唇上粘着些许血迹,像是个吸血鬼少年,又好似是地狱修罗,完美的不像话。然而乔安然却颤抖的看着他的眼瞳,是的!是那双漆黑如脱离宇宙之外的眼瞳,什么都没有,一片寂寥。

    她奋不顾身的冲上前,说道:“夏听溪。”她竭尽全力喊出他的名字,而换来的,是他不羁的笑。

    他咧着嘴,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

    她只感到胸口闷闷的疼,不知道为何,就是见不得他如此孤独,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那么无情,那么偏执,那么对她避而远之。

    她顺势看去,在他对面的是个黄毛小子,一头染过的黄|色头发的小子,长得一副痞子样,但是一只眼睛已经发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夏听溪一把推开她:“别多管闲事。”然后白皙修长的手指攥成拳狠狠的打在黄毛小子的胸口。

    他闷哼的向后退,显然伤的不轻,却固执的抬头,瞪着他:“为什么抢我女友?”理直气壮的好像他是受害者。

    夏听溪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无情的话语迸射:“是她倒贴的。”说着又是一拳,狠狠的打在黄毛小子的胸口。

    她狠狠的推开他,护在黄毛小子身前,那双棕色的眼瞳里如他一般的死寂,却好似有股信念,不可亵渎一般。

    相见何如不见时(六)

    夏听溪定睛看着她,那固执的模样:“你要干什么?”

    她轻笑,一样的高傲不羁:“这件事是你的错。”义愤填膺的说道。那双眼瞳里的执念越发根深蒂固。

    他一拳冲向她精致的脸庞,“呼”的一阵风过,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把握夏听溪不会对她下手,她也清楚自己对于夏听溪算不上什么。可是还是侥幸,想在他心中自己或许特别吧。可是那一记拳,让她的心脏濒临休克。

    他的拳停在她白皙小巧的鼻子前,转瞬松开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精致的脸庞,猛然凑近,带有血腥味的唇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的一个吻,让她恍若如梦。

    然后冷冽的转身,没有一句话,没有回一次头,就这么径直的离去。

    对乔安然来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内心的屈辱让她的心犹如在凌迟一般,她沙哑的声音很小很小:“我恨你,夏听溪。”一次一次的暧昧让她温存的产生错觉。而那是否是爱或者是否是喜欢她都不知晓,凭什么又一次一次的给她错觉。对于夏听溪,她这一辈子都一无所错的。

    杜一沉冲上前,关切的问:“没事吧,我上个厕所怎么就这样了?乔安然你总说我是小孩子,到底你才是好不好?永远都学不会照顾自己。”他嘟囔着,那往日如小动物一般无辜的眼瞳里折射出刚毅。

    她摇了摇头,轻叹:“这辈子都不会照顾自己呢。”自言自语的一般,没有理睬杜一沉,只是跟着夏听溪离开的方向走出去。

    她不知道夏听溪会去哪里,去过哪里,是什么样的人,有过怎样的故事?关于他的,太多太多她都无从得知。而夏听溪却把她洞悉的十分清楚,清楚到自己几乎都是透明的。

    于是一下午,整整一下午,她坐在孤儿院后面的荒废公园里。她不敢去孤儿院,她惧怕,惧怕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所有。

    于是一下午坐在长椅上,看向孤儿院的方向。

    本是阴天,不料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接着是滂沱大雨。一颗一颗豆大的雨滴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她不为所动,依旧看着孤儿院的方向。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嘴唇几乎毫无血色。她呢喃:“如果没有被抛弃,如果没有遇见来到孤儿院,如果没有来到乔家,如果没有见过吴山沈佳乔治云,如果没有遇见夏听溪。一切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可是老天,我说的如果,你是不是下辈子才会给我。”她如疯子一般呢喃,在雨中,雨滴打湿了她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脸颊,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她多么想大哭一场,可是并没有,她哭不出来。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哭一次。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过孤儿院门口,好似看到了当年,自己胆怯的躲在孤儿院门边,害怕被吴山抛弃,然而最终,她还是被乔家领养。吴山也终究不是她停住的人,她好累,想找个安定的家。仅此而已。

    奈何你我不成说(一)

    颤颤巍巍的到了家门口,就看到楼上趴在窗台那儿支着头看着自己的夏听溪,她不屑的走进家门。

    乔治云不在家,她内心有些慌乱。果然,沈佳焦急的从厨房冲出,嗔怪:“安然,怎么回事,淋雨淋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啊?”相对于夏听溪,乔安然是那么的费事,在她眼里已经是拖油瓶了。

    她艰难的勾起嘴角,试图在她面前摆上一副乖乖的模样:“没关系的妈妈,我没事的。爸爸呢。”现在这情形,乔治云绝对不能不再,否则,或许自己某一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吧。

    她皱眉,一抹忧伤从眼底滑落:“你爸爸加班呢。”随意说了个谎搪塞过去,可是她的难过乔安然看的很清楚。如此,安然便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夏听溪走下楼,浅笑:“才回来?”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他嘴角的殷红却是真的。

    她皱眉,笑了笑:“是的,没想到下起雨了,没带伞倒是淋了一身,害的妈妈还为我担心。”温暖的笑却触动不了沈佳的心。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回厨房做饭。

    乔安然随即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划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

    轻轻的,“咔嚓”一声,她慌乱的抬起头,那双棕色的眼瞳里显得有些迷离。是的,大脑空白一片,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天堂。然而面前的少年,正是完美的他。

    他蹲下身,抵着门,然后抬起头看着她,那双玛瑙一般乌黑的眼瞳越发明亮,却更是让她胆怯。

    “我要洗澡,出去!”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毕竟自己不是超人,被淋雨又被冷水冲的。

    他轻笑,好不妩媚:“是吗?今天没太阳,没热水呀。”俏皮的说道,樱红的嘴唇扬起完美的弧度,一副无辜纯洁的样子看着乔安然。

    乔安然无奈的叹息,扶着墙,站直身体:“那我出去。”她不想在夏听溪面前是如此一副狼狈的模样。会被他看不起的。好强的她从来的没有认输过。

    然而刚要打开门,冰冷的手被他拉住,他的手也是冰冷如水,给予不了安然任何一丝温暖。可是内心好似有一股暖流滑过,就是那么奇妙,让她苍白的大脑有些色彩。

    她半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而他一直拉着她的一只手,笑的越发抚媚。缓缓的站起身,将她拉到一边,狠狠的抵在墙上。

    巨大的撞击让她疼痛的闷哼了一声,却固执的没有叫出声。她依旧低着头,眼睛半眯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也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夏听溪白皙的胳膊搂在她的玉颈后,俊美无比的脸庞凑在她的耳边,柔软冰凉的舌舔舐着她的耳根。

    那滑嫩的感觉却引得乔安然迷离万分,她苍白的脸庞变得有些血色。然而耳边却传来地狱修罗般冷酷的话语:“我只是想让你恢复点血色,不然跟死尸一样。很碍眼。”恶劣却有暧昧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玉颈处。

    她竭尽全力推开他,难过的感觉再次填满胸腔:“我讨厌你。”语毕,眼前发黑,大脑也变得有些恍惚,她径直栽下去。

    奈何你我不成说(二)

    没有预兆的,他却下意识的伸出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她的身体冰凉的很,如停尸房里的死尸。

    不知自己是否在难过,夏听溪却感到自己可悲的很,无法爱,爱任何一个人。

    或许是不会爱吧,自己已经很久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可是自己对于乔安然,却怎么也说不清。他不否认,或许有好感。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活的,它会难过,莫名的难过。是在心疼乔安然吗,他嘴角勾起。抱着乔安然走出浴室,沈佳在厨房内忙活,所以没有看见。

    到了楼上,他修长的腿踢开房门,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好像是一个易碎的宝贝一般。天已经完全昏暗,月光不留余地的全部洒在她的脸上。

    那精致的面孔如千年珍藏的宝贝,美的毫无瑕疵。

    夏听溪习惯性的勾起嘴角,那玛瑙一般的眼瞳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熟睡时的祥和也不免让他心动。就好像一个石头砸入水中,泛起些许涟漪,算不上怦然心动。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眉梢,似是在自言自语:“你真美。”如我第一次遇见你,你便入了我的眼。明白吗?入我眼的这一生没几个,而你,是最久的那个,久到我宁愿用下辈子记住你。这通通都是后话。

    他低头,樱红的嘴唇亲吻在她的眉梢,冰凉的触感却让乔安然感到异常舒适。她不免嘴角勾起,美丽的佳人在月光下像是被眷恋的女神一般,若是披上红纱,她定是个妖娆美丽的古代女子。

    她的美丽他通通知晓,所以才会心慌,害怕她被别人夺取,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是心慌,原来自己的第一次心慌是因为乔安然。

    蓦然,她轻轻的皱眉,嘴角的微笑卸下,有些绝望的呢喃:“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会乖,会乖。”揪心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她应该是遇到梦靥。

    夏听溪伸出手,抓住她乱挥动的小手,试图安抚她。然而或许是梦靥太可怕了,她止不住的颤抖:“夏听溪,只有你了。”轻轻的说出口,意味迷离。

    他呆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原来自己也会无措。“只有你了。”这四个字足以让他浮想联翩,是她的世界只有自己了吗?想来也是,一次一次的被抛弃,一次一次的流浪,她或许真的只有自己了,也或许只有自己经过她的心。

    想到这儿,他的黑瞳中流露出暖意,低下头,凉唇再次覆上她的樱唇。蜻蜓点水而已。

    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无奈的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叹:“知道吗?只有在昏暗无光的时候,我才能给予你温暖。那不是施舍。”好听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她翻了翻身,面部柔和了许多,应当是从梦靥中挣脱出来了。

    原谅我这不见天日的温柔,也只能温存在心中,然后留给你。这是多年之后,他对她说的真心话。

    夏听溪这辈子说的真心话不多,却通通说给了乔安然。

    奈何你我不成说(三)

    “听溪,安然,吃饭了。”沈佳冲着楼上喊道。

    不久,夏听溪走下来,一副担忧的模样:“妈妈,安然应该是发烧了,而且现在在睡觉呢。不然留点饭菜给她吧。”他走到餐桌边。

    而沈佳并没有难过的模样,反倒一阵轻松:“没关系,你先吃吧。过会你把退烧药拿给她就好了。来,这都是你爱吃的。”说着,将好吃的都夹进他的碗中,那副慈爱的样子却让他越发厌恶。可是没有办法,面前的女人是他的妈妈。

    她站在楼梯口的墙角处,冷眼旁观着那副慈母爱子的画面,只觉得眼睛酸涩。

    “我输了。”她认命的说着,带着凄婉的微笑缓缓滑落在地,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她再次流浪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仰与依靠。难道真要颠沛流离的过完这一生吗?乔安然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吃完饭,沈佳就找理由出去了,她还要去医院看望乔治云。

    夏听溪并没有多说,只是说他会照顾好乔安然,然后就目送着沈佳离开。

    将沈佳私藏给乔治云的饭菜偷偷留下一些,沈佳没有为乔安然留饭菜。他不禁觉得可笑,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在意乔安然?

    他端着饭菜走上楼,却看到瑟瑟发抖的乔安然,蜷缩在楼梯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似牵动了他的心。

    他将饭菜放在一边,伸出白皙的手指牵住她,轻语:“吃饭了。”温馨的三个字让她恍惚的抬起头。

    她脸色苍白的很,往日红润的樱唇也变得毫无血色,她难难开口:“夏听溪,你还要调侃我吗?”

    他微微一笑,那玛瑙一般乌黑闪亮的黑瞳里倒映着她的面容:“这次不是。”横抱起她,走进房间。那一瞬间的温柔让她难以置信,却很是贪恋。

    很久以后她对夏听溪说过:“夏听溪,究竟是什么时候,你不禁意便入境了我的心。于是久而久之,长成了我心脏的一部分。”他那时笑的温柔:“很久以前呐。”那双眼眸中的温柔好似能溢出来,而他却全部溢进了她的心。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先吃饭还是先吃药?”那梦一般的温柔不见了,替代的是宇宙一般的乌黑。

    她凄凉的笑:“随便吧。”

    他平淡如水,只是拿着碗和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

    她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好似能将他望穿似的,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喂的饭菜,那双棕色的眼瞳沉淀着不明的情愫。

    许久,他端来一杯水,指了指手上的颗粒:“吃吧。吃完了就睡,明天上课呢。”然后转身躺在自己的床上,兴致勃勃的看起了小说《毕业了我们一无所有》。他不用太努力的学习,成绩依旧可以超过她。而她再怎么努力却总是屈居在他之下。但是这好像成为了一种默契,无法被替代了。

    奈何你我不成说(四)

    闹钟声音划过她的思绪,她收回望着夏听溪的目光。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拿着餐桌上的面包就离去。

    他坐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释然笑道:“逃避我?”说着也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两个端端正正的大字“谢谢”。

    他收起纸条,嘴角不禁上扬,原来好强的她不敢向他道谢。心情释然了许多,梳洗好之后也走出门。

    到了校园,三三两两的女生在一起,无非是议论着帅哥衣服美食什么的。但是他好似听到了清晰的声音:“知道吗?高一班那个女生真风马蚤,勾搭了好多帅哥呢。而且都是超级帅的大帅哥。尤其是夏听溪,我们背后都叫他听溪,他时而温柔时而可爱时而冰冷时而帅气~可惜乔安然总是缠在他身边。真恶心。”女生肆无忌惮的说着。

    他好似没听见一样,从几个女生身边走过去,他没有为乔安然伸张正义,毕竟自己与她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几个女生呆愣的望着他修长的背影:“你说我们刚才说的有没有被他听见?”

    “没有吧,不然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走过去。”

    “对哦对哦,说不定听溪也很讨厌那个贱女人呢。”

    “对对!一定的。”几个女生八卦的说着。

    他走到班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开始早读了,无奈的看了看手表:“迟到了呐。”漫不经心的走到门口,说道:“报告。”

    “你迟到了,夏同学。”语文老师严肃的瞪着他。

    估计今天语文老师心情不爽,何况还是个老头儿。所以夏听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