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进來摆上两副精致的碗筷,他见得离开了陌离宵怀抱的舞轻一脸的虚弱,忙道:“轻歌侍卫多日不曾进食,这米糊糊是御厨的拿手好作,对肠胃甚好,你且多吃些。”
小苑子的话刚说完,便惹來的轻歌惊讶的注目,也惹來了陌离宵的冷眼,他这才惊学自己似乎说多了,忙捂了捂嘴巴,讪笑着退了下去。
轻歌望着小苑子的背影,轻抚了抚额头,确认自己沒听错时,不禁扯唇轻笑了一声,那个别扭的小公公,原來还是关心她的,他并不似嘴巴上的厌恶她呢!
陌离宵皱了皱眉头,他双手捧住轻歌的头颅,轻轻将它摆正,待她将目光投在他身上时,他执起她的手扬唇笑道:“快点过去吃吧!”
舞轻低首看了看被他紧握住的手,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她微颌了颌首,由陌离宵拉着走过來,还沒开动,又见立儿端了碗米饭和几碟小炒放在桌上。
“爷,午膳时间未至,您且先用些填肚吧!”勿离宫里的下人们都知道,自从轻歌侍卫昏迷后,太子殿下就不曾好好用过膳。
陌离宵拂了拂袖,示意立儿退下后,他优雅地手执银筷刚要开动,抬首却看见舞轻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内疚。
陌离宵缓缓放下银筷,轻启薄唇问:“怎么了?那米糊糊不好吃吗?”
舞轻摇了摇头,她低下头颅说:“对不起……这几天让你受累了……”
陌离宵轻哂一声,他执筷夹了块青菜放在她碗里道:“再不好好吃粥,本殿下要撤了哦!肚子再叫也不给吃了!”
正低头一脸感动内疚的舞轻,听得陌离宵这一席话,倏地抬起头,暗咬一口银牙道:“殿下……你这叫虐待!”
“知道就好,快吃!”陌离宵端起瓷碗,动作优雅好看地吃起饭來。
舞轻白了他一眼,故意扁了扁嘴也跟着动筷。她的心里却犹如春日里的阳光,温暖无比。
殿下,舞轻在你的心里是有位置的吧?舞轻可以将这颗真心交给你吗?
太子殿下的近侍苏醒过來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那些八卦的宫女奴才们聚在一起,把这轻歌侍卫传得妖孽无比,有的说她是妖怪,有的说她是仙子。有人害怕,有人忌妒。
紫薇宫里,皇帝一身明黄|色锦袍站立在大殿前,一张威严的脸上带上了高深莫测,他的身旁候着一企年约四十的老太监。
他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微躬着身子的老太监问:“福全,你说……那个孩子醒过來了?”
福全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确是醒过來了,刚刚用了膳食。”
“福全……你跟了朕三十多年,这深宫里的事沒有一件事是件不知的,可是……关于我阡陌皇陵,你却是不甚了解吧?”
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凉意,他那看着远方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些莫名的苍桑。
福全忙作了一辑道:“皇上……怎么突然提起皇陵?”
皇陵乃是皇室历代帝皇逝世时的安寝之地,这三十年來不曾听皇帝提起过,但是,他知道阡陌国的皇陵很神秘,除了历代的皇帝之外,从來沒有一个人能进去,皇陸前面那片迷雾森林,不知带走了多少私闯之人的灵魂。
皇帝却是不答,他知了窗外良久,忽尔微眯了眯双眼,他拂了拂袖说:“摆驾勿离宫!”
福全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却快速地应了声“喏!”
再说凤銮宫里,皇后一身宫装地坐在陵花镜前,她的身后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正在帮她梳妆盘发。
大殿外,二皇子妃平淑姚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扯出一抹冷笑。
这个死老太婆,要她早早來请安,自己却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还要借着这二皇妃的头洐,她才不要忍受这种窝囊气。
她又想起皇后寿宴上的混乱,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过了这么多天,她还犹如昨日。
那一晚,那个少年昏阙后后引发的奇迹在她的脑海里似生了根般无法消去,而离了宫回府后,二皇子陌上君和她引发了激烈的争吵,激烈的……想起最后收场时,那抵死缠绵的欢爱,平淑姚的心轻颤了一下,原來,那个男子发起狠來,是如此的可怖,她差点就沦陷在他的掠夺里,还好……差一点。
她这一生,就算身子怎么脏污,至少那颗爱着陌离宵的心是干净的。她会为了他去做任何事,包括这副臭皮囊。
皇后自寝室里出來,她看了一眼似陷入怔愣中的平淑姚,挑眉轻咳了一声,抬步坐上的主位软塌上。
平淑姚回过神來,她忙由椅中站起來,缓缓跪下來叩首道:“儿臣淑儿叩见额娘,额娘万福!”
“起來吧……”皇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听说太里的近侍醒來了?”
平淑姚缓缓站了起來,听见皇后的话,神情微愣了半响,才开口道:“淑儿一大早便往额娘这里赶,那些事儿还沒听说!”
那个少年醒了吗?她的脑海里又浮现起陌离宵和那个少年间的亲密举动,心里的妒意慢慢升腾起來。
皇后由软塌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道:“难道淑儿不好奇吗?最近宫里可是传疯了,那个少年是妖怪!”
平淑姚露齿轻笑说:“额娘,这些怪力乱神之说,淑儿确是不信。”
“本宫还未问你,本宫寿宴那晚,淑儿对那少年似有意挑拨……”
平淑儿心里一沉,她正了正脸色说:“额娘,如此说來,竟是淑儿的无意之举害得那个少年昏迷,淑儿……”平淑姚说着眼角微湿起來。
皇后娘娘看了她良久,方才抬步向大殿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如此,淑儿跟本宫一起去看看如何?”
平姚淑忙快步跟上去,她眉眼低垂,掩住了眼里的波光潋滟。
第十四章皇帝的试探2
冬日里的天气,虽晴朗风却是极大,皇宫里一些较小的树枝被风吹得“嘎嘎”作响。年关将至,各宫各局的宫女奴才们在不停地打扫添置,丝豪不受这寒冷的天气所影响。
勿离宫里,立儿和春儿,绿儿一起,正在勤快地擦桌摆凳忙乎起來。
用过膳食的舞轻换上了一身玄色男装,她不理会自她换上男装后就一脸郁色的陌离宵,挽了袖子就要去帮忙,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柔夷。
“殿下,卑职要去打扫,你且放手!”舞轻睨了他一眼,轻挣了挣手腕。
陌离宵却紧握住不放,他冷眼扫了扫大殿外看似忙碌,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几人,凉凉地问:“小苑子,很忙吧?”
正在整理画轴的小苑子突然被点名,小身板轻颤了一下,立马恭敬地回道:“殿下,小苑子不忙,一点都不忙!”
“那就是立儿春儿绿儿很忙?”陌离宵不理会舞轻的白眼,继续问道。
正在打扫落叶的立儿和绿儿、春儿一听,忙执着扫帚停下,一起躬身回道:“殿下,奴婢不忙!”
陌离宵听罢,仰首看向舞轻,露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说:“既然不忙,又何需本殿下的贴身侍卫去帮忙?”
勿离宫的奴才们均长吐了口气,殿下啊,你可知你一句话堪比这冬日里的寒风,真吹得奴才们的心里扑簌扑簌。
舞轻被他的笑容打败,她无耐地行至他身侧,当起了木头桩子。
陌离宵放开她的手,执起茶杯呡了一口,轻声说:“你只需护好本殿下便可,余下的杂事不需你做!”
“可是殿下,年关将近,立儿几人的活儿也忙,轻歌身为勿离宫的人,帮忙是应该!”舞轻确实无似袖手旁观,看着别人在卖力干活,自己去悠闲自得。
陌离宵放下茶杯,又将视线投至小苑子身上说:“小苑子,你且去向福管事么么多申派几个手脚麻利的粗使丫头过來!”
“是,殿下。”小苑子恭敬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走出勿离宫,却在瞥见那缓缓走來的明黄|色身影时,堪堪住了脚。他退回勿离宫叫了一声:“皇上驾到!”
正在打扫的宫婢们忙跪了下來,大殿内的舞轻听得心里一提,快速地单膝跪下。
陌离宵由座位上站起來,他行了几步要出殿相迎时,皇帝已抬脚踏进了殿门,他忙单膝脆下,双手作辑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安康!”
“万岁爷安康!”随着陌离宵行完礼,舞轻也恭敬地叩首叫道。
皇帝拂了拂袖沉声说:“都起來吧!”他睨了舞轻一眼,又道,“轻歌侍卫可终于醒了呢!”
舞轻缓缓地站起來,听得皇帝所言,眼皮一阵轻跳,她微微扬首,脸带笑意地说:“有劳皇上挂心了,轻歌这身子自小便弱,昏倒是常事啊!”
陌离宵见皇帝似乎是冲着舞轻來的,他轻皱了皱眉问:“父皇今儿个怎有空闲过來坐?”
皇帝对陌离宫笑了笑说:“听下人们说这轻歌侍卫已转醒,朕且过來寻她问些话,宵儿可给放行?”
陌离宵定定地看着皇帝,想从他眼里探得他的意图,却被他那满眼的笑意所迷惑,他心底不由想,难道父皇也相信那些宫奴和大臣们的话,认为轻歌是妖怪?
他一把抓住舞轻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如果父皇也似那些无中生有的宫奴们一般的话,宵儿不许你将她带走!”
皇帝眯了眯双眼,笑容凝结在他的脸上。他的视线扫过那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眼里深幽深幽。
舞轻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的视线停在两人那握在一走的手上,她心下微惊,忙用力挣开了陌离宵的手,她不理会陌离宵那不满微怒的眼神,径直看向皇帝道:“不知皇上要问的是何事?”
皇帝看了陌离宵一眼,指了指书房的方向道:“且随朕到书房相谈!”
皇帝说完,先行抬步走向书房。
舞轻刚要跟上去,却被陌离离一把抓住手臂,他睁着一双凤眼,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舞轻对向露齿一笑说:“殿下且放心,轻歌沒事的!”她轻轻掰开陌离宵的手指,扬首踏向书房。
她的瞳孔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看皇帝的样子,不像是來问罪的,倒像是有些什么事情需要得知。
陌离宵看着舞轻的背影,一颗心为她而忐忑不安。
书房里,皇帝背着双手看着墙上的画卷,再到舞轻推门进來,他才缓缓回过头,有些怔忡地着着她。
舞轻弯身作了一辑,恭敬地问:“不知皇上所问何事?”
皇上不答,只是眼带揣度地看着她,目光深幽不已。良久,在舞轻心里开始焦急时,他才启唇问道:“皇后寿辰那晚,轻歌可知你引來了大群的蝴蝶?”
蝴蝶?舞轻心里一惊,当时她昏昏沉沉,意识早已不清,确是不曾得知自己所引发的异象。
“卑职当时已是神志不清,对一些事情沒有印象!”舞轻仍是回笑得恭敬。
皇帝又问:“那晚你所唱之曲为何名?”
“皇上所问的可是那首《水调歌头》?那是卑职家乡的高人所作!”舞轻说着,忍不住想要轻哼一下,可一想到眼前的乃是当今天子,才堪堪噤了口。
皇帝摇了摇头,他开始來回地踱步,脸色带着些许深沉,他问道:“当时,轻歌可听到凤吟声?”
凤吟?难道在她昏倒时,现实中也响起了凤吟声吗?舞轻微微摇头答道:“回皇上,卑职沒听到!”
皇上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他嚅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在滚动了几下舌头后,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舞轻见皇帝半响沒有说话,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眼纠结地看着她,似在挣扎着什么。
这时,书房的门被人由外推开,皇后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睨了舞轻一眼,又看着皇帝说:“陛下倒是比臣妾來得早呢?不知这轻歌侍卫是妖怪一说,陛下可有确认真伪?”
第十五章皇后的质疑
舞轻见是皇后,忙作辑行礼道:“皇后吉祥!”虽明知她來者不善,可这该死的礼仪却是不能省。
皇帝看见皇后进來,心里一沉。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眉眼淡淡地看着皇后说:“宫奴们的闲言啐语,怎么皇后也相信了?”
皇后掩上书房的门,行至舞轻身前四下打量着她。平日里对这轻歌侍卫不甚在意,今儿个细瞧,见她虽脸色苍白,面容却甚是俊俏。
她嘴边噙着一抹讥笑,眼光如毒蛇般盯着舞轻,说:“皇上,如若她不是妖怪,那晚的异象又作何解释?要不是我阡陌有凤神护佑,这个人不知要掀出怎样的风浪來!”
昨儿个今相來访,倒是将这女人的秘密给全盘托出,哼,今相那个老狐狸想借她的手來撕开这个女子的面目,真真可恶。装作扶持上君來讨好她,实则心里一肚子坏水!
是女子又何妨,只要她这亡国公主的身份不揭破,那太子的龙阳之说便会一直缠身,但是,不揭穿并不代表她能安心地过日子。
这深宫中,多的是无中生有,多的是欲加之罪!
舞轻感受到皇后的敌意,不自觉地轻握起拳头,看來,皇后是要拿那异象來说事呢!
皇帝抚了抚额角,他沉着脸冷冷地说:“皇后,朕从來不信那怪力乱神之说,朕知皇后信佛颂经,但这些无聊之事朕希望皇后不要再提!”
皇后将视线移到皇帝身上,她一双杏眼染上了雾水,倏地跪了下來。
舞轻的心里一突,她看着跪地的皇后,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这皇后突來的举动意欲为何。
皇上也皱起眉头,冷了脸色看着皇后,这个女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皇上,臣妾自知皇上不信鬼怪之说,可是,皇上不能自私地放任阡陌的黎明百姓有危难而不去防止!”皇后叩了叫首,悲愤地说,“朝臣们为了这妖怪之说整日惶恐,皇上啊,如此下去,我阡陌国根基不稳啊!”
皇上闭上了双眼,果然又拿这朝中大臣和百姓來说事吗?皇后啊,你究竟要至朕到何种境地才罢休?
舞轻的心里一冷,她沒想到原來那一晚还出现了异象,难怪她总觉得她醒來后,绿儿和春儿看她的眼神有所变化,她以为是因为她们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所至,现在想來,却是如此啊!
舞轻暗咬了咬牙,她倏地双膝跪地,叩首道:“请皇上明察,轻歌虽不知皇后所说的异象是什么,但是轻歌可以万分肯定,轻歌不是皇后口中之妖!”
皇后侧头冷笑地看着轻歌说:“只余你的片面之词,也想让皇上來相信你?”
皇帝睁开一双鹰眼,带着寒光定定地看着皇后,良久不语。
再说书房外的大殿里,陌离宵自皇后进來便知她不怀好意,见她四下扫了一眼,竟径直走进了书房,他本能地要去阻止,却被二皇子妃平淑姚快步上前拦住。
陌离宵皱眉看着平淑姚,温声说:“淑儿,让开。”
平淑姚摇了摇头,她眼神暗淡地看着他,带着轻颤说:“阿七,我不能让!”在來陌离宫的路上,她的心里酸涩难当,一想起那两个人相拥的情景,她恨不得将那个少年千刀万割。
如今这皇后要寻那个人的晦气,她又怎会让陌离宵去趟这混水?
陌离宵的面色变冷,他拂开平淑姚那阻拦的手,抬步便要向书房走去,却被身旁的平淑姚紧紧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阿七……难道你要为了一个男子去得罪皇后?阿七,难道这些年你的隐晦就为了一个男子而做?阿七,别忘了你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平淑姚死死地抱住陌离宵,她知道如果放任陌离宵进去,那么他将与皇后那个毒妇发生正面冲突,现在的他羽翼未丰,要想斗过皇后不易啊!
陌离宵的身子轻颤,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母亲临死前所说的话,也无法原谅那个害了人却仍活得心安理得的女人。
他轻轻颌上了双眼,待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就算如此,他还是无法放任那个叫轻歌的女子任人欺凌!
陌离宵转过身看着紧抱着他的平淑姚,他冷若冰霜地看了她良久,才缓了缓脸色把拿下了平淑姚的双手。
“淑儿,我能肯定的是,我的人绝不能被她欺凌……”陌离宵看见平淑姚眼带哀怨,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放心,皇后暂时还不会与我为敌!”
说完,他轻抚了抚她的双肩,转身沉步走进书房。
平淑姚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陌离宵的背影,狠狠地咬住了红唇,她高仰起头,拼命地去止住快要落下的泪水,心里五阵杂味,醋意飞扬。
陌离宵一推开书房的门,便看见跪在地上的舞轻,皇后一脸阴沉地看着她,而皇帝则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茶。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起舞轻,冷硬了声线说:“宫里何时有了这长跪不起的规矩了?父皇,不知儿臣的侍卫做了什么坏事,要让她受这种罪?”
皇后看见陌离宵一进來便护着舞轻,她的眼里泛起一阵冷笑,哼,太子啊太子,尽情去爱护吧,你的爱越浓,这把刀刃越锋利!
皇帝放下茶盏,拂了拂衣袖站起來轻喝道:“太子,注意你的礼数!”
陌离宵冷哼一声说:“礼数?儿臣倒是想问问父皇,母后,贵临我这勿离宫可是意欲何为?”
舞轻忙用力抓了抓陌离宵的手,待他看过來,才对他摇了摇头。
“宵儿……母后只是要來确认一下宫奴们所说之事,这轻歌侍卫如若不是妖怪,那么母后也绝不会为难她!”皇后心里虽恨不得他去死,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慈祥。现在,还不是扯破脸皮的时候。
陌离宵斜了一眼笑得虚假的皇后,扬唇轻笑说:“儿臣从來不知母后也如那些市井之辈,用怪力乱神之说來扰民心,不知母后意欲为何?”
“你………放肆!”皇后恼怒地喝了一记,她冷了眼说:“如无异象,哪來的怪力乱神之说,如若她真不是妖,只需证明给大家看便可!”
第十六章辟谣
陌离宵的心里一沉,证明?这要如何证明?那晚所发生的异象他亲眼目睹,虽然坚信舞轻不是妖怪,可是那些大臣们可不这么认为。
舞轻侧头看向陌离宵,看见他眼里的迟疑,心下一沉。如果连太子都怀疑的话,那她舞轻情何以堪?
她将视线看向一脸讽刺的皇后,又看了看面色阴睛不定的皇帝,她忽尔睨了皇后一眼,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说:“不知娘娘要如何证明?”
皇后看了一眼陌离宵,红唇轻启:“除夕夜轻歌侍卫再表演一曲便可,到时候若沒有异象发生,本宫便当这一切只是巧合,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还未应允,陌离宵便皱了眉头道:“儿臣反对!母后言下之意是要轻歌当众卖艺?儿臣的侍卫何时成了那些唱戏的了?”
皇后面色一变,她眯了眯眼看向皇帝说:“请皇上恩准!只有如此,那些妖言惑众的大臣才能信服啊!”
当然,就算那个女子不是妖,她也有的是办法,造制证据!皇后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坏笑。
皇帝的心里纠结不已,他总觉得这轻歌侍卫所引起的异象与老祖宗的训旨有关,可是却不能冒然地把阡陌皇帝的秘密告诉她,如今皇后的纠缠令他心烦不已,却又碍着无家的庞大势力不好发作。
他闭了闭双眼道:“如此,轻歌侍卫意下如何?”无法确定的他只好出声询问,要平息众臣的惶恐,只能用事实來证明。可是,他知道,就算皇后不在暗中使坏,这异象恐怕还会再起!
阡陌国陵墓里有什么向不知道,但是那夜里所引发的异象与宗卷里所述一模一样!
那宗卷里上说,能引起彩蝶成群飞舞者,可御兽,乃阡陌贵人也,凤吟高鸣,阡陌永盛!
他也很想证实,这轻歌侍卫到底是不是宗卷上所述之人。
“父皇,无论如何,儿臣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求父皇三思!”陌离宵倏地一撩袍角,堪堪跪在地上,他面色沉冷若冰,周身散发着凉意。
舞轻看着跪在地上的陌离宵苦笑,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她是该感激他的维护?还是该痛恨他的不信任?
她抬起头,看了眼笑得嫣然的皇后,嘴角噙起一丝冷笑。她别过头看着盯着她的皇帝,恭敬地俯了俯身说:“皇上,为了证明卑职不是妖,轻歌愿意除夕夜里表演一出,堵住这些愚昧之人的嘴!”
跪在地上的陌离宵听舞轻如此一说,皱了眉头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肩头道:“你疯了吗?”
舞轻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轻咬着唇瓣不说话。
皇帝轻咳一声,转头看着皇后问:“如此,皇后可满意了?”
皇后露齿一笑,她上前拉了皇帝的手道:“皇上,你也有些时日沒有去凤銮宫了,要不,随臣妾过去休息一会?”
皇帝挣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朕还有好些奏折沒批完,皇后自个儿休息去吧!”
说完,他轻弹了一下衣袖上的灰尘,拉长了一张脸快步出了书房。
皇后看着那双被拂开的手,良久她侧目狠狠地剜了舞轻一眼,冷哼了一声追着皇帝的脚步而去。
她出了书房,看见平淑姚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她冷声道:“沒用的东西!”说完,甩袖扬长而去。
平淑姚回过神來,听得皇后所言,她眼里冒起了火焰,心里恶毒地诅咒:死老太婆,你且等着,终有一天,你会匍匐在我的裙角下,苦苦哀求我饶你一命!
她又侧头看向书房,嘴角弯了弯,终究无法拉出笑意來,只得冷着一张脸跨出了勿离宫。
书房里,舞轻一脸漠然地看着陌离宵,声线清冷无比地道:“有劳太子殿下多心了,轻歌沒疯,也沒傻!”
“既然沒疯也沒傻,为何要做出如此不利于你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答应了,就算你不是妖,也会被陷害吗?”陌离宵面带怒意地看着她,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为了她在冒险?
舞轻冷笑一声说:“殿下说这么多,不也是怀疑我吗?你只是怕我是妖而毁了你这太子的大好前程吧?你现在是不是要远离我呢?”
陌离宵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愣,他一把握住舞轻的肩头,沉声问:“你这话从何说起?”
舞轻拂开他的双手,一步一步后退道:“难道不是吗?那晚的异象你也见到了吧?你的心底里也认为我是妖吧?你是害怕我的吧?为什么要装作一副相信我的模样?为什么?”说到最后,舞轻几乎嘶吼出声,这个男人,总是能如此轻易地让她痛!
陌离宵看着一脸激动的样子,她眼里的泪意使他心里一颤,他快步行至她跟前,张开怀抱紧紧地将她拥住。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对不起,轻歌……我沒有想到这样做会让你产生误会。我不是怀疑你,只是那一晚的异象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好怕,好怕你就这样一睡不起,你知道吗?当你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当我想要去抱紧你却无法动弹的时候,我的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自娘亲去世后,你是第二个让我害怕失去的女人!”
舞轻被陌害宵紧紧地抱着,耳边是他略带不安的呢喃,她的眼泪扑簌直下,她伸手抱紧他的腰身,情动不已。
这个男子,骄傲如他,能说出这些话实属不易,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为他动心?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舞轻流泪轻笑,她将脸掩在他怀里,将眼泪鼻涕揉满他胸前的锦袍才罢休,她轻声说:“那一晚,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陌离宵轻颌了颌首首:“这一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轻歌,除夕夜你不能表演!”虽然不知为何她的歌声能弔发异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不能再做如此危险之事!
舞轻缓缓离开陌离宵的怀抱,她睁着一双坚定的眸子看着他道:“不……我要去证明这一切只是子虚乌有,虽然谣言止于智者,但是,必要之时要辟谣!”
第十七章阴谋
的近侍苏醒的消息传出了宫外,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们一下子似炸开了锅的开水,翌日一早便纷纷上书,要处死那个妖怪!
皇帝迫于众压,只得当着朝臣的面许诺,于除夕夜里來证实太子近侍是否妖孽一说,如若有异象发生,立刻当斩。
无尚书府,无尚书,无烟和无忧齐坐于大殿中,他们面色各异地喝着茶,殿内的气氛一片沉闷。
“爹,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把那个妖怪处死!”无烟的眼里闪着诡异的光,那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个女人竟然能引起彩蝶起舞,而且那景象熟悉到让她痛恨,那心间涌起的恐惧令她不安。
无尚书低吟不声,刚刚无烟姐妹俩的话令他震惊不已,原來那个少年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云舞国的前朝公主。
“烟儿,你确定她是女子?”无尚书的眼里带着不确定,如若现在揭穿那个少年的身份,那么她只能面临被赶出阡陌的境地。
无烟还未答话,无忧已抢先说道:“爹,她确是女子。而且,云舞国那边应该已有所行动,那个女人只怕就要被抓回云舞国囚禁。
无尚书眯了眯眼看着无忧,这个自小便离家的女儿,比他记忆里的影象多了抹深沉,小时候笑得调皮可爱的小忧儿已一去不复存在。
“忧儿可是暗中做了什么?”无尚书看着无忧。
无忧扬起一抹讥笑,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道:“爹这些年不是都派了人暗中保护我吗?这些人能利用忧儿又怎会不用呢?”
无尚书低垂了眼帘陷入了沉思,无烟笑颜如花地说:“爹爹,只要那个女人的身份一揭穿,她就只能滚出阡陌!”
“可是烟儿,你不是喜欢太子吗?如若那个女子的身份揭穿,被牵连的可是太子!”无尚书不去看无烟,眼里带着老谋深算。
无烟咬了咬牙,脸上阴晦不定,她又怎么不知道如此一來,太子便成了众斥之首,可是,看到那个女人,她心头的醋意难当。
“爹爹,只要那个女人一死,太子哥哥便是我的了,就算他只是普通的皇子,只要他属于我便好!”无烟扬首看着无尚书,她的爹爹一直便是站在姑姑这一派的,如今之说,也只不过是想试探她的立场而已。
有时她又觉得可笑,这个世间,就算是她的亲爹,在利益之下也会心生怀疑。
“好,且待我进宫跟你姑姑商讨商讨。”无尚书说完,拂了拂袖站起來,面色略带焦急地出了尚书府。
无忧看着无烟笑,轻声问:“姐姐也如此恨那个女人?”
“忧儿,如果不是她,太子哥哥不会待我如厮冷淡。你不是也一样吗?你的今川哥哥不也是被那个妖媚子所迷了心魂?”无烟的眼里染上的迷惑,她不懂为何那个女子能如此令那些男人为她着迷?
无忧抬眼看向殿门口,她忽尔苦笑一声道:“如此想來,我们姐妹俩还真失败!”
无烟也噙了抹苦笑,不再言语。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失败者,可是输给那个无才无貌的女人,她是真的不甘!
皇宫里,凤銮殿中,无尚书端坐在圆桌前,将來意尾尾道來。皇后斜靠在软塌上,微眯了双眼看着他。
“如此,哥哥的意思是要将那个女人的身份公诸于世?”皇后咬了一口宫婢递到嘴边的葡萄,声音轻缓不已。
无尚书心里微讶,为何妹妹的脸上竟沒有一丝惊讶的表情?难道,这云舞国公主的身份对她來说一点都不震惊?还是说,她早便得知那女人的身份?
“妹妹难道不想以此事來击溃太子吗?还是妹妹你另有安排?”无尚书一脸讨好地看着皇后,心里却暗暗埋怨,既然早便知道,也得告知一声啊!
皇后轻笑一声道:“哥哥还真是贴心,这轻歌少年的身份一事暂且不提,眼下,我们要做的是,要让她是妖!”
无尚书微微一讶,他的心思几转,终于会心地笑着说:“妹妹说的极是,妖孽作乱,她想逃过此劫怕是极难了!”
“本宫要让她被阡陌所有的子民垂骂,让太子坠马!这阡陌皇室,也只有我的儿才能坐拥这万里江山!”皇后如痴似狂地笑着,狂妄不已!
无尚书看着她那副嘴脸,心里微颤,这些年看着她不断地攀爬上位,那些手段,恶毒而阴狠,有时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觉得心惊胆寒。
“那……不知妹妹是否已有所计划?”无尚书试探着问。
“你只需袖手旁观,除夕那天,定当能引起异象横生!”皇后眯了眼眸,她站起身來,走到无尚书身旁耳语。
无尚书抬头看着她,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这一切的预谋在暗中发生,而陌离宫里却是一片和谐。
舞轻笑看着一脸阴沉的陌离宵,心里犹如调了蜜般甜蜜。
“轻歌,本殿下不知你竟也有恶作剧的天份!”陌离宵如嚼蜡般吃着口里的食物,心里一阵怄恼。他开始后悔那该死的提议了。
“殿下,不是轻歌的恶作剧,轻歌早就告知殿下,轻歌厨艺不佳,是殿下非要卑职去作菜的啊!”舞轻心里暗笑,想她上辈子煮出來的东西,可是连经纪人姐姐都嫌的!
“这洗手作羹之事,轻歌可是缺了天姿啊,往后,便离那御膳房远点吧!”陌离宵说完,又舀了一口米粥,那些菜,打死他都不要再吃了。
舞轻嘟了嘟嘴巴,眨巴着眼睛看着陌离宵,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问:“殿下是嫌弃卑职做的菜吗?”
陌离宵被她眼里的柔弱看得一怔,随既讪笑一声道:“怎么会,轻歌做的菜就算不好吃,本殿下也不会嫌弃的!”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舞轻展颜欢笑地夹了桌上的菜食放到陌离宵的碗里,娇声道:“那殿下可得吃多点!”
陌离宵忙由桌间站了起來,边走边道:“本殿下这才想起父皇召见我,我去去再來啊!”
说完,他逃也似地出了陌离宫。
舞轻看着他跑得飞快的身影,心里一阵郁闷,她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还未咀嚼,便吐了出來。
如此难吃之食,难为殿下竟吃了不少,真不愧是太子啊,忍常人所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第十八章除夕前夕之惑
除夕夜前一天,阡陌国下起了茫茫大雪,漫天的雪花随风飞舞,拂过阡陌国的都城,带着些许苍凉,些许空凌,不断飘落。
如此的大雪,丝毫不影响皇宫里的盛宴,寿宴宫里,皇后在不断的指手画脚,在指挥着宫奴们布置场地,她的身旁跟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女人,那女人也不出声说话,只是跟在皇后的身边带着微笑看着她。
皇后指挥一个宫女将花盆摆放好后,睨了那女人一眼,随着露出一抹高傲的笑意问道:“慧妃妹妹这是要跟着本宫到何时?”
原來这个女人便是六皇子之母慧妃,只见她长袖掩面,轻笑出声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昨儿个不是皇上要臣妾帮皇后姐姐一起來布置这除夕夜的宫宴吗?”
皇后面色一冷,她轻哼一声,心里暗想:皇帝也只不过是怕她在背后做手脚而已,可是,派这个女人便想要监视她吗?真是不自量力。
“如此,妹妹且好好在这里看着,姐姐我去御厨后院看看。”皇后说完,轻甩衣袖,不再看慧妃一眼,疾步走出了寿宴宫。
慧妃看着皇后的背影,心里冷笑,迟早有一天,这个后宫之主会是她慧妃。那个毒妇,依仗着家族的权势,做尽了坏事,人在做天在看,她且等那个女人下马的一天。
勿离宫的书房里,陌离宵端坐在书桌前,他手执狼毫,一笔一画,轻轻描绘。他的前面一位翠绿色锦袍的少年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飘舞的白雪,水朦朦的大眼里有着一丝怔愣。
她的面容俏丽,墨发纤长。陌离宵心里一阵轻叹,这个女子就算沒有倾城之姿,却有一种自然生成的魅力。她的身上似有一道光,让他的眼晴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而转动。
“殿下可是被轻歌这副皮相给迷惑?”舞轻回过神來,转头却见陌离宵看着她,眼里一片情动。
陌离宵微微一怔,随即轻哂一声道:“轻歌对自己的皮相倒是挺有自信,只是,阡陌第一美女无烟尚且不能迷惑我,轻歌这小家小户的大众脸……啧啧,我还真沒感觉。”
舞轻闻言扯出一抹骄傲的笑道:“可是,如此的大众脸,殿下不是记在心上了么?如此想來,殿下这眼光……啧啧,还真是……”
陌离宵也不恼,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本殿下这眼光,也就只能看得见这种大众脸了,这不,轻歌小姐可有意当本殿下的妃子?”
陌离宵这话一出口,舞轻心里一跳,她怔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殿下真会开玩笑。”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