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太子殿下请留步

太子殿下请留步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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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进去,每日灵气最足之时,她只能绕着最顶处不停飞翔鸣唱,自它有意识起,这便成了它不能丢弃了职责。

    狐狸进得佛尘殿,它闪亮着一双狐狸眼,看着圣池里不断升腾的色彩轻呼了一声,乐呵呵地高高跃起,“卟嗵”一声沒入浴池中。

    一片水波漾开,五颜六色的光芒聚在狐狸的身体上,污浊的墨色被洗涤干净,洁白的毛皮光亮闪耀。舞轻只见一阵力道在不断地将她拉扯,在她疼得想要尖叫时,被那力量扯出了狐狸的身体。

    舞轻呆呆地飘在半空中,她瞪着水波中不断漾开的光茫,只消片刻,一只嫩如凝脂的白玉纤手自水面中露出來,接着,“哗”地一阵水声响动,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露出水面。

    她一张鹅蛋脸上有一对细如柳叶的眉,眉毛下嵌着一双有如墨玉宝石般璀璨的瞳子,挺俏调皮的鼻子,如樱花般红艳的娇唇。额间那朵火焰般的红使她比之天上的骄阳还要艳丽几分。

    这世间任何一个词句都形容不上她的美,这三界中,她绝色无双,无人匹比。

    舞轻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张脸,那张与无烟相似的脸,只是,眼前这张脸比之无烟更加出尘脱俗。

    舞轻飘至她身前,眼里泛起水雾,这张脸,她似看了千千万万年,仿佛前世里这张脸的主人是她。

    舞轻抬起手,想要去抚触她,却不想,手指穿过她的脸,无形无实。

    “你……是谁?”舞轻眼里的泪意再也无法抑制地滑落下來。

    池中的狐狸不解地伸出手四下看了看,明明被无瑕下了禁制的,怎么这么容易就自动解开了?而且还无法抑制地化了人形。如此也好,这些时日被当作一只无能的小畜生,确实够憋屈的。

    她缓缓伸了伸懒腰,抬脚便要出得浴池,却不想,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使她急急地收回跨出水面是脚,堪堪沒入了浴池里。

    舞轻听得脚步声传來,转头看去,只见离宵帝君一身白色锦衣,眉头紧皱地走了进來。

    第八章倾国倾城倾帝心2

    宵帝君踱步走近圣池,见得一片水雾中那五颜六色的光缠绕在池中央,他紧皱着眉头,眼里一阵寒光闪现,哪个不长眼的神竟敢擅自闯进佛尘殿?

    佛尘殿是历代天帝上位时,礼佛前沐浴的地方,圣池里的水由瑶池注入,那五彩光芒是灵气的升腾,每每灵气最盛之时,再由火凤的吟唱牵引,将之浴满整个天界。

    而这礼佛殿里的灵气属天界精髓,是灵之根本,只要踏进这个圣池,不管是神是人都会洗髓重生,灵力大涨。

    整个天宫里的上神,仙娥都知道,这里是个禁地。

    “出來……”离宵帝君眯了眯眸,厉声喝道,他暗暗捏了道诀,只待对方一出來,便用神术将其困住。

    沒在水里的狐狸低声咒骂了一句粗口,这可怎么办?为何她想要缩回小妖狐的形态却是不能?竟连原形都无化幻化了。她的心里暗暗叫苦,就这样出去,那个男人会不会把她当作异类给杀了?

    狐狸却是不知,这池里的水灵气充裕,现在的她已平生添了千年功力,灵气在她体内不断快速地洗髓重组,想要幻化回兽形,一时半刻自是无法。

    离宵帝君见那闯进來的人竟不敢现身,心中冷意更甚。哼,好大的狗胆,竟然以为躲在水里便能不被发现,朕且跟你玩玩,这捉迷藏的游戏不错,不是吗?

    离宵帝君如此想着,放在了捏诀的手指,他身形不动,只一瞬间却失了踪影,佛尘殿中再无他的气息。

    沉在水里的狐狸竖起一对灵敏的耳朵,听了良久沒有了离宵帝君的声息,她心里暗想:难道他走了?

    狐狸心里犹豫了良久,终是“哗啦”一声浮出了水面,如此待在水里也不是办法,趁他离开速度出去才是正道。

    白烟渺茫的池中央,狐狸一头墨色长发尽数湿溚溚地垂落在她的肩上,隐隐挡住了胸前那发育良好的丰硕果实。

    狐狸抬起双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缓缓的转身想要往圣池边游去,却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的离宵帝君吓了一跳,她颤巍巍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手指轻抖地抬着他结巴地说:“你……你……不是离去……了吗?”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似快要蹦出來似的“卟嗵卟嗵”。

    用了术法瞬间遁进圣池里的离宵帝君,本以为闯进來的是下神,却不想是一个从來沒见过的女子。而且,他竟对她产生一种熟悉感,好似这个人很久很久以前他便认识。

    她长得好美,比之骄阳艳丽,比之明月绞洁。就连天界最美的百花上神,都不及她分毫。她的青丝墨黑如绸,她的眉毛弯如新月,她的瞳孔亮如翡翠,她的娇唇红若樱花。

    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汇集在一起都无法形容她的美好。特别是她那额间的嫣红,似火一般艳丽无双。

    帝君的心脏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悸动不已。他故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却是惊涛骇浪,震惊不已。

    他见得女子那副吓傻了的结巴相,心里忽觉好笑,她竟让他觉得可爱,与萌宠小妖狐可比之。

    离宵帝君扬唇冷笑,故意向前跨了一步,水波轻轻漾开一片涟漪,本聚在狐狸身上的光开始四处分散,有一部分隐隐沒入帝君的体内。

    狐狸忙向后退开了一步,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离宵帝君,脑子里开始想着如何逃跑,跟他正面冲突那无疑是自找虐,不用试都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这样,只能智取。

    智取……她眼珠子转了转,狐狸一族里最擅长的就是勾魂大法,虽在灵狐一族里被当作禁术不许修习,可在离开白泽山时,她潜进万百~万#^^小!说里将那本功法偷了出來,在桃林里炼成后,她都沒有好好发挥过,如今,嘿嘿……把帝君当这试炼对象吧!

    离宵帝君见女子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似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他压下心底对她的那抹好感,板着一张脸厉喝一声道:“说,你究竟是何方妖孽?潜进我天宫禁地有何企图?”

    狐狸被帝君这一声喝,小心肝颤抖了一下,她脑海里的那些妖惑之术,勾魂之术被这一吓,全丢到了九宵云外。她嘟囔了一下嘴巴故作稳定地说:“这里哪有标明是禁地?这池子不就是用來洗澡的吗?为何不许别人进來?”

    说着,为了虚张声势,她双手叉腰挺了挺胸膛,圣池里的水堪堪到她的胸膛,她这一挺,把那傲人的果实露出了水面。那裸/露在外的白玉椒/||乳|在墨黑的发丝中若隐若现,艳红的樱桃悄悄挺立。

    帝君看着那一片诱人的风景,眼底的眸光深幽掠过,他千万年不曾动过的情欲在这一刻被触动。他紧了紧拳头,压抑着心底的野兽,低沉地说:“整个天界都知道,佛尘殿只有天帝能进,而你……是谁?”也正因为天界的神仙都知道,所以佛尘殿从不用专门派天兵守卫。

    狐狸低头暗骂了一声臭凤凰!难怪她不进來,敢情是等着看它被帝君惩罚呢,惨了惨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帝君见女子不说话,他不由又逼进了一步,两人之间只隔了只尺之遥,而低垂着头的狐狸却不自知,还在不停地想着如何逃跑。

    “朕见你身无戾气,不会是魔。而这圣池之灵气注入你躯体,此刻你仙气浓郁,你且告诉朕,你是哪里的仙?”帝君低垂着头看着这个只及他肩膀的女子,心里充斥的好奇,熟悉,占有欲种种感觉快要将他淹沒。

    狐狸听得近在耳边的话语,心里狠狠一跳,她快速抬起头,见得近在眼前的这张俊俦无双的姿容,她吓得快速向后斜去,却不想沒在水里的脚下一个不稳,“咚”的一声跌躺落水中。

    离宵帝君的心一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稳稳地将她拉了起來。

    狐狸咳了一阵,将呛入口里的水吐出來,她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恶狠狠地磨牙骂道:“该死的你,突然凑那么近干嘛!”

    骂完后她才想起面对的是天帝,小心肝又悲催地抽了抽,苦逼地暗暗流泪。

    第九章佛尘殿里的暧昧

    离宵帝君的眸光更加幽暗,他极轻地问:“该死的……?”

    狐狸忙摆了摆手,溅起朵朵水花说:“不是的,我错了……帝君你把我刚才的话忽视掉吧!”

    帝君眯了眯眼眸,将她拉近眼前,语带危险地问:“朕再问最后一次,你……是谁?”

    这个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还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狐狸自知说漏了嘴,她自我唾弃了一番后,抬起水漾般的大眼,楚楚可怜地望着离宵帝君,如今唯有对他用媚术了,希望这个禁术能将他蛊惑。

    于是,她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眼眸里一道红色的光闪过,慢慢地将黑色的瞳孔染成血色,带着妖狐特有的诱惑,向帝君笼罩而去。

    离宵帝君本是微眯的双眼,倏地睁大。他怔怔地看着狐狸,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他的心开始如雷般鼓动,血液不停地高涨,身体里刚刚被他压抑下去的野兽,此刻似洪水般将他的理智淹沒。

    他的喉头急促滑动,双眼泛起欲望的腥红,下/体的凶器快速抬首高挺。他死死地盯着狐狸,那握在她肩头的手竟火热无比地轻轻抚摸那如凝脂般的肌肤,眼前的绝色女子在他眼中如同猎物,他好想……好想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姿意享用一番。

    飘在半空中的舞轻被这突然骤变的暧昧气氛炽红了脸,她睁大了一双杏目,不解这是怎么了,虽然一开始见得帝君进了佛尘殿,可并不大担心狐狸的节操问題,神不都是无情无欲的吗?她以为作为一个天帝,就算是脱光了的狐狸在他身前跳舞,他也会无动于衷,可是,她高估了狐狸的品行,她怎么了想不到那只笨狐狸竟然会对帝君用媚术。

    恐怕连狐狸也不知道,白泽山之所以将狐媚之术禁掉,是因为那禁术能勾起男人的情欲,就算再清心寡欲的人,只要是男的,都不能逃脱坠入欲海。

    曾几万年前,当那只白泽山的传说女神还是只灵狐时,当她用这妖媚之术蛊惑她的师父墨离上神后,这术法便被墨离上神所禁。

    狐狸见得离宵帝君面色潮红,汗染俊容,他那浑身散发出的热气薰上她的脸,使她也面带桃红。她心里暗暗得意,看來这媚术还是挺厉害的,连天界的帝君都被她所牵制,虽然他的反应有点奇怪。

    其实狐狸哪里知道,帝君之所以会中招,是因心底本就对她有好感,加之刚刚太过突然,一时沒有防范才着了她的道。

    狐狸见帝君的面色越來越红,且隐隐痛苦地扭曲了起來,她的心突突地跳,他……他好像很难过,其实她只想将他制住好逃跑而己,她从沒想过伤他。

    狐狸倏地收了媚术,快速转身要逃,却被帝君自身后紧紧抱住。

    他靠在她的耳边,痛苦地紧闭着双目,该死的,这來势汹汹地欲望似要破体而出,他不停地念着清心咒,却舒解不了分毫,他敢肯定,他着了这个女子的道。

    帝君喘着粗气,嘴巴无意识地含住狐狸的耳朵,轻舔搅弄。那湿透的身躯紧贴在她那赤/裸的娇体上,抱在她腰间的手在那玲珑有致的小蛮腰上轻轻抚摸。那抬头的欲望之根贴在她的臀/沟之间,火热撩人,有意无意地轻轻滑动。

    既然是她勾起的,那么……就算不用她來灭也要吓一吓她,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被帝君由背后抱住的狐狸先是吓了一跳,随着帝君那凑上她耳朵不断舔吻,和腰间那滑动的手,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她的心如雷般鼓动起來,几千年來不懂羞涩为何物的狐狸第一次觉得羞耻。她的心底泛起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好奇和羞涩在心里泛滥开來。

    身后那贴在她的臀部隔着衣物轻轻滑动硬得像木棍似的东西硌得她难受,那是什么?难道是帝君的武器?太可恶了,竟然想要由背后偷袭她!

    狐狸稳了稳有些发软的娇躯,她猛地用力挣开了帝君的怀抱,倏地转身指着那根隐在衣物中的凶器,一脸控诉地说:“身为天界帝君背后偷袭,算什么君子!”

    离宵帝君被狐狸挣开了怀抱,突觉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下,他缓缓收回手,见她指着他的下/体控诉,眼里闪过一抹尴尬,他脸上的潮红不减,心尖轻颤了一下,开始运用神力升腾体内的清莲。清莲,自帝君有意识起便隐在他体内,是莲之精灵,有着洗涤心灵的作用。

    由一开始,他便打算捉弄这女人一番,竟敢对他用媚术,不吓吓她下次说不定她还会乱用妖术!可是,她不是仙吗?哪里学來这不入流之术?

    “既然你都能用下作之术勾引朕,朕为何还要对你君子?”离宵帝君低沉的嗓音带着一抹沙哑,这体内的一时半会恐是散不了。

    狐狸的脸更红,她扬了扬首说:“那不叫勾引!谁叫你不放我走的!”

    离宵帝君向她跨了一步,水波涟涟中,又扶住了狐狸光滑的肩头,他的眼里晶亮迷人地看着她问:“真想让朕放了你,便告诉朕你是谁,否则……”

    狐狸心里一阵跳脚,她恶狠狠地瞪了帝君一眼说:“我只是仙界一小桃花仙,刚刚升到天宫來任职,求帝君放了小仙!”

    离宵帝君扬唇嗤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谎言吗?既然你不说,朕自会让你现出原形!”

    说完,他手里用了神力,金光在狐狸的肩头打转,将她困在一片金色中。

    狐狸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运了术法來对抗帝君的囚术,脚下浮起就要逃离。却被那片金光囚在水中,动弹不了分毫。

    舞轻浮在半空,心里暗暗为这一神一仙暗暗捏了把汗,明明刚刚还是满殿的暧昧灸热,转眼间又对敌起來,狐狸啊狐狸,这下可如何是好?

    被金光笼罩的狐狸被迫要化回原身,她抬首盯着帝君,咬牙忍受被强行变形的痛苦,忽尔她咆哮一声,用术法破了他的囚术,化回原形高高跃起,冲着他的肩头一口咬去!

    第十章轻本佳人

    离宵帝君忙抬起一手挡去,狐狸这一口恰恰咬在他的手腕上,他的脑海一道亮光闪过,将眼前这只凶猛的成年灵狐和那只小妖狐的影子重叠,他的心间一阵疑惑地抬起另一只手,施了还原术点在狐狸的身上,只见眨眼之间,成年灵狐缩小成了小妖狐。

    狐狸松开了口,四爪紧紧攀在向的手臂上,抬首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技不如人它认栽,可是为毛要把它还原小狐的模样啊?

    帝君面气淡淡地看着这只装可怜的小妖狐,他将它自手臂上提起來,四目相对了良久,才说:“好你只小妖狐,如果不是你这爱咬人的顽劣根子在,恐怕朕便要被你蒙骗过去。说吧,你究竟是哪里的狐仙?”

    这三界中,除去灵狐族,能修炼成仙的恐怕只有青丘山上的狐狸了,灵狐一族的狐狸全体通白,而这只狐狸却是白中染红,虽然甚是好看,可根基却不纯。灵狐一族的狐狸统归仙界,出身便比青丘山上的狐狸要高贵得多。

    而青丘山上的狐狸就算如何修炼,也只是由妖成仙,想要修成下神千万年來沒有一只。

    狐狸低垂了头颅,它转了转眼珠子说:“帝君,小仙是青丘山上何氏一族的狐狸,因一时贪玩去得那恒山的桃林,不想遇到一只凶狠的桃妖将小仙的灵力封印了,幸得帝君你将小仙解救了啊!”

    无瑕啊无瑕,暂且将你说成凶恶之徒了,为了解救狐狸出这水深火热的佛尘殿,只好委屈你了啊!无瑕……

    离宵帝君见狐狸低头似在忏悔,却见不到它眼里的狡黠,他用手指弹了弹它的前额,待它抬爪抚额,眼神幽怨地看着他时,才皮笑肉不笑地问:“桃花林里有桃妖?凶恶的?”

    狐狸双爪掩额,忙不迭地点头答道:“对!凶恶的!”无瑕啊无瑕,狐狸有罪……

    帝君又抬手想要弹它额头,却被它用爪子掩得严严实实,他缓缓垂下手,在狐狸的笑还沒染上脸时,却又快速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它那圆润的鼻头,说:“能比你这只狐狸更凶恶?”

    狐狸看见帝君面气淡淡,一时抓不准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它讪笑了一声说:“它真的很凶猛,是无恶不作的妖!”

    帝君看了它良久,忽尔露齿一笑,这一笑堪比日月,风情无限。狐狸被他的笑容所蛊惑,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刚好青丘山上的问君上仙受无弥之邀來这天界作客,你且随朕一同过去!”

    说着,他由水中一跃而起,扬手轻拂间,身上已是干爽无比,他提着狐狸就要出这佛尘殿。

    狐狸一听急了,它拼命晃了晃身体,却挣不开帝君的手。它银牙一咬,浑身灵力大涨,腾地一声幻化成成年灵狐,帝君的手一松,便被它挣脱了擒制。

    离宵帝君扬唇讥笑了一下,缓缓扬起手,衣袖轻拂间,狐狸已被困在一团金光中,他摇头无耐道:“你真是一只顽劣的狐狸!”

    被困在金光中的狐狸咆哮着挣扎了一下,它涨起全身的灵力,却仍是无法挣开。它忽地收回灵力,抬头看着向它走近的帝君,咬牙道:“不就是闯进了你这破池子吗?用得着赶尽杀绝?”

    离宵帝君行至它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眼里一片凉意,他声音微冷地说:“朕在意的是你三翻四次的欺骗,狐狸,你知道朕最讨厌的是什么吗?便是死到临头还不愿坦诚!”

    狐狸倏地垂下了头,的确,自他问的话中,它沒一句是如实回答的,这天界的帝君,见多了虚情假意又岂会看不出它的谎言,是它太过天真而已。

    狐狸缩了缩身子,本是晶亮的眼里幽暗幽暗,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金光自它身上散去也不知道。

    舞轻飘到它是身旁,想要伸手去抚摸它的毛发,却被一道无形的光弹射开去。她惊讶地看了看手掌,不解刚刚那种触动心悸的感觉是为何。

    离宵帝君见狐狸一言不发地趴在那里,周身散发着凄凉之意,他的心里竟泛起一抹不忍。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它背上的毛发,阵阵麻痒之意由手心处传來,像根羽毛在不断搅拨着他的心。

    狐狸抬眸看了帝君一眼,又垂下來说:“帝君恕罪,不是狐狸不如实告之,确因狐狸也不知自己的家在哪里,这茫茫三界中,沒有一处是狐狸的家。”狐狸说着,眼睛里流下闪亮的液体,它抬起爪子掩住眼眸,液体自它的爪缝间缓缓倾泄而下。

    帝君的心里一震,他不曾想过狐狸会有个凄惨的身世,他只以为这只狐狸肯定是青丘山上哪只上神的弟子,却不敢如实回答,怕他降罪。可是……他的心里涌上一阵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固执,也不会令她想坦伤心事。

    帝君轻咳了一声说:“哭哭啼啼地丑死了,朕也沒说要拿你问罪,如此这般是作甚?

    狐狸猛地放下爪子,她睁着一双泪眼恶狠狠地说:“敢情你是在耍着我玩?”

    离宵帝君睨了它一眼,缓缓站起身凉凉地问:“难道要朕拿你问罪?”

    狐狸一下子像晒干的茄子般鄢了下去,它嘟起嘴巴,扭过狐狸头不去看他。

    帝君又睨了它一眼问:“无家可归总有个姓氏名字吧?”

    狐狸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地说:“轻轻……我的名字叫轻轻……”

    说着,它的狐狸眼里又是一阵潮湿,娘亲连名字都给它起得如此随意,轻轻,轻若尘埃,无处生根,四处飘渺,命如浮萍。

    舞轻听着狐狸的低语,心里的弦被轻轻拨动,她的心酸涩酸涩,眼泛苍凉。

    离宵帝君扬齿轻笑,他说:“轻轻复卿卿,红妆点降唇,卿本俏佳人,艳绝映无双。这给你起名之人可谓用意之深啊,轻本红妆,艳绝无双。”

    狐狸轻轻抬首看向离宵帝君,她心里的弦被拨动,漾起一片潋滟。它的狐狸眼里仍是湿意盈眶,脸上却带上了无比温柔的笑。

    舞轻抚着悸动的心房,泪水无法控制地滑落,帝君,你可知,你的一席话就俘虏了那只笨狐狸的心?

    第十一章如梦初醒1

    帝君扬唇看了狐狸良久,忽尔皱了皱眉头说:“还是小妖狐可爱……”

    狐狸的笑脸跨了下來,它斜了他一眼说:“帝君,我们商量一个事……”

    离宵帝君薄唇微扬,面色却淡淡地问:“何事?”

    “那个……可否放我回恒山桃林?”狐狸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带着些许期待地看着离宵帝君。

    既然他都说不会拿它问罪,那么只要它放低点姿态,再装装可怜,他应该就会放它走吧?

    离宵帝君睨了它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行!”

    狐狸一听,心里一急,语气微冲地问:“为什么?不是说不拿我问罪吗?你这天界的帝君,说话不算话!”

    “朕说不拿你问罪,可是朕沒有说过放你走……”离宵帝君边说边抬脚往佛尘殿外走,他行了几步又顿了顿,转头见狐狸仍呆在原地自个儿生闷气,又道,“待在朕的身边,直到朕腻歪了为止!”

    狐狸抬首看了帝君半响,它眼珠子转了几下,才缓缓向他走去,腻歪?哼,暂且留下來,它就不信沒有机会逃跑。

    帝君见狐狸走近身旁,低头看着它笑,“轻轻可别想着逃跑哦,这三界中只要朕愿意,想要找到轻轻可是轻而易举之事呢!”

    狐狸闻言,脚下步伐一个踉跄,差点沒摔倒在地上,它暗咬了一口银牙,运起灵力,只见一片红白交织的光中,狐狸幻化成|人形,肌肤胜雪,艳绝无双,堪比日月。

    她快速闪至离宵帝君身前,向他露齿一笑,风情万种地扑进他怀里,如北极熊般四肢紧攀在他的身上,眼神示威般地看着他。哼,他要腻歪是吧?这便腻歪给他看!

    离宵帝君被狐狸的猛扑冲劲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体,他无耐地看了一眼缠在他身北的女子,脑门上无数乌鸦飞过。他哭笑不得地问:“你这是作甚?”

    狐狸笑得可爱地答:“帝君不是要腻歪吗?那轻轻以后每天都吊在帝君身上,这腻歪劲儿不就來得快吗?”

    离宵帝君看着这个笑得狡黠的女子,轻咳一声道:“轻轻便是如此沒脸沒皮?光溜着身子也能往男人身上挂?”

    “脸皮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况且……帝君不是男人,帝君是神。”

    不是男人……离宵帝君的脸倏地拉长,他运了神力将这只胡闹的狐狸由身上扯下來,随手变出一套紫蓝色纱裙拂在她身上,冷冷地说:“不想被朕打板子,最好把你那些阴谋诡计由脑子里去掉,否则……朕会让你知道朕不单止是神,还是个男人!”

    说罢,离宵帝君轻哼一声,快步走出了佛尘殿。

    狐狸看见帝君冷了脸走了出去,來不及赞叹这身衣裳的好看,急急地追在他身后喊:“哎……帝君,你且等等小狐啊!我们再商量商量……最多我不腻歪你了……”

    舞轻见得狐狸也追了出去,忙跟着向佛尘殿外飘,却不想在门口处被一道金光反弹回去,她悬浮在半空,着急地又向门口冲去,却还是被那金光反弹得跌倒在地。

    舞轻抚了抚有些闷的胸口,不解为何会被困住,她咬了咬牙,又轻飘飘地站了起來,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白……满眼的银白映在舞轻的眼瞳里。她眨了眨眼,还是一片的白,这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地方,她左右看了看,又踮起脚向前走去,却被一道苍凉的凤吟声拉住了脚步。

    “你究竟是谁?”舞轻四处寻找声音的來源,却还是无法见得声音的主人。

    “主人……你昏迷得太久了,再不醒來,你现实中的躯体会有危险……”这声音似由四面八方扑來,让人寻不着方向。

    舞轻寻找无果,只得看着前方问:“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你在做怪吗?”

    “主人……狐狸,难道事至如今,你还是无法想起吗?”声音起发凄凉无比。

    狐狸……舞轻的心脏似被什么狠击了一下,她提着一颗心问:“你刚刚是叫我?”

    那凄凉的声音良久才响起,“狐狸便是你啊!冥音等了你好久好久了……”

    舞轻低垂下头,她扯开嘴角笑问:“那么……这些天我都是活在自己的回忆里吗。”

    “主人……你快想起來吧……”那声音飘忽地说完,四周又一阵静溢。

    舞轻缓缓地蹲下來,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下來,一滴,两滴……她抚着心脏的位置,酸庝不已,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桃妖,帝君,狐狸的影子。三个影像在不停晃动,最终,留下的是狐狸那幽怨的眼前。

    难怪她能感受狐狸的心中所想,难怪她会对那只狐狸觉得熟悉,难怪……原來,她就是狐狸轻轻。

    舞轻倏地站起來,她暗咬了一口银牙抹了抹眼泪抬脚前奔去。既然那是她的记忆,那么,那只狐狸便是她的前世。究竟当年发生了何事,乃至于她一只灵狐会转世投胎,还有……那只桃妖是无瑕师叔祖吗?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无烟的样貌会跟前世的她相似?

    舞轻不停地向前奔跑,她企望能再回到那片记忆中,寻找那些她遗失的片段,却不想,她临脚一空,由这白光中不断坠落……不断坠落……

    她张开双手,紧闭双目,任由身子下坠,眼角处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下來。

    勿离宫里,小苑子正在给舞轻擦拭脸面,已经六天了,这轻歌小姐还不见醒來,太子殿下一直在这殿里守候,今儿个要不是朝臣对太子不上早朝一事颇有微词,殿下恐怕还不肯去上朝。

    幸好,这轻歌姑娘是女子之事只有何太医和勿离宫里的人知道,要是让那些大臣们知道太子殿下为了个女子荒废朝政,恐怕会闹翻天了吧!

    小苑子一边帮舞轻擦脸,一边轻啧,这小子不管男装女装都这么好看,那细长的柳叶眉弯得像初月,那高挺的鼻子,嫣红的娇唇……哦,最好看的还是她的眼睛,那墨黑的瞳孔犹如漆夜里的星辰,清澈明亮!

    瞳孔?小苑子惊呆了一阵,忽地似被惊吓到般后退了好几步,眨了眨眼看了她良久,待确认自己沒看错时,才快速转身,一溜烟跑出勿离宫,边跑边喊:“殿下……醒了……醒了!”

    第十二章如梦初醒2

    舞轻睁着一双染上水雾的大眼,瞪着床顶上的碧萝纱帐,她缓缓曲起手指,慢慢地弯握成拳。

    随着她醒來的那一瞬间,她胸前的玉石散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又快速地暗淡下來,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舞轻牵了牵干枯的嘴唇,扯出一抹苦笑,她轻轻颌上了双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下來。还是回到了现实,那只对天帝动了凡心的狐狸,究竟会如何收场?

    寝室外传來急促的脚步声,舞轻的心一跳,她缓缓睁开双眼,侧了头将视线投向门口,那个略显仓促的男人就那样站在门槛外,一双凤目布满血丝地看着她。

    舞轻眨了眨眼,看着一身白衣微皱,面容憔悴的他,泪水如雨般汹涌跌落。如此一眼,便如隔了千万年般,眼前的他与记忆里的那个帝君有着一样的面容。

    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她的前世是那只狐狸,那么……他,会是那个九重天上的帝君吗?不可以吗?高高在天的天帝,怎么可能如凡人般投胎转世,受这轮回之苦?

    陌离宵抬脚跨进寝室,一步一步地走近床塌前,他双手死死握紧,心里狠狠地压制着那狂汹而上的喜悦情潮。他面上平静无波,眼里的情绪被一抹凉意覆盖。

    舞轻忙动了动,想要撑起身体行礼作辑,却被他快速伸手压住。

    “殿下……”舞轻抬眼看着他,因多日昏迷,声音带了一抹沙哑难听。

    陌离宵坐在床沿上,轻启薄唇说:“你才刚醒來,不必多礼……”

    舞轻还是挣扎着起來,由于多日不曾进食,她的身子略显潺弱。可待得她见到自己身上的粉色纱裙时,脸上的神色难看起來,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软软地跪倒在地上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卑职轻歌拜见太子殿下……近日來轻歌未能贴身保护殿下,望殿下饶恕!”

    这张床塌她霸占了几日已是罪过,如今醒來,是万万不能再躺在上面。而且……看这身女妆衣裳,他只怕已经知道她是女子身份!

    陌离宵微闭了闭双眼,他拼命地去压制的那股喜悦消散无踪,余下的只是蔓延上來的怒火。这个女人,才刚醒來就要如此着急地摆明自己的定位。该死的她,明明是一身的女装妆扮,却仍能如此淡定从容地扮演男子!

    陌离宵倏地睁开双目,冷冷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她一眼,讥笑一声问:“在此之前,轻歌是否要先向本殿下如实告之你是何方神圣?或者……轻歌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舞轻的心微微一颤,她沉默了良久,方又叩了叩首道:“殿下……轻歌不明白殿下所说为何?轻歌岂会以假名來欺骗殿下?”

    如若现在告诉他……那么,他是会选择守护还是抛弃?毕竟,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对他來说太过沉重了?在他还未能登上高位时,在还未能确定她在他的心里占有多大的位置时,她不能,也不敢就这样告知他事实。

    现在,他只是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却不一定能追寻得到她的身世。

    陌离宵暗暗咬了咬牙,心里的怒火似火苗般快速窜升起來,他忽地快速弯身,双手将跪在地上的舞轻用力提起,凑至眼前四目相对。

    舞轻沒料到陌离宵如此动作,刚刚苏醒未曾进食的她被他如此提起,眼前一黑,阵阵昏眩感袭來,她抚了抚额头,眼带疑惑地看着他,却被他眼里的怒火吓了一跳。

    陌离宵提着她的衣襟,眼里的火焰似要将她烧伤。他讽刺地说:“敢情我在你的眼里就是傻子一个啊……好笑吗?如此被你玩弄于股掌间?知道我最厌恶的是什么吗?是欺骗,是明明证据确凿,却仍睁眼编谎话的你!”

    知道朕最讨厌的是什么吗?是死到临头还不愿坦诚的你!

    记忆里,离宵帝君的话和陌离宵的重叠在一起,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纠缠,她的眼里泛起了红光,水雾一片。

    原來,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是一只固执地,不愿坦诚的坏狐狸。

    陌离宵看见舞轻染上泪意的眼,他心头的怒火被慢慢浇灭,这个女人的眼泪,让他心疼。

    “明明错的人是你,为何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势,轻歌……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让他满腹的怒意无处宣泄。

    舞轻抬手抹了抹滑落的泪水,扬首说:“殿下把一个女子惹哭,难道就不觉得可恶吗?”

    可恶?陌离宵放开那抓着她衣襟的手,浑身浑力的舞轻脱离了他的掌控,身子轻晃了几下,她拼命地握紧拳头,堪堪止住欲跌的身子。

    陌离宵见她那倔强的样子,轻叹了一声,伸出双手,将她拥抱入怀。他凑至她的耳边轻喃:“担心了你这么多天了,才刚刚醒來,却要给我心里添堵,轻歌……你真的很可恶!”

    舞轻被他拥进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全是他那如茶的香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发出一抹满足的叹息。她窝在他的心窝处,咕喃地说:“还不是因为殿下这爱生气的脾气给惹的!”

    陌离宵的身子微僵,他暗暗磨牙问:“那是谁满嘴谎言的?”

    舞轻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故意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抱上來的……”

    陌离宵压了压又要冒头的怒火,他缓缓将她拉开他的怀抱,用手搅了搅她披散的长发说:“别让我等太久……轻歌,有些事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其实,在得知她的女子身份之后,他便派了影卫去查她的身份,只是……他希望由她來告诉他而已。

    舞轻抬首看着陌离宵,眼眸似星辰般闪亮,忽尔踮起双脚,凑至他的眼前,对着他的左颊轻轻地印上了一吻。

    陌离宵微怔了一下,见她扬唇轻笑着便要退开,忙快速伸手拉住她,语带蛊惑地说:“为了回敬你这个随意的吻,我只好吻得深刻些……”

    说完,他一把扶住她的后脑壳,低首便要吻下去,却不想,被一阵刹风景的“咕噜”声给打断。

    陌离宵看了眼一脸尴尬的舞轻,不禁轻笑出声说:“看來……要先慰劳你这抗议的肚皮,才能好好地回敬你了……”

    第十三章皇帝的试探1

    陌离宵话才刚说完,早就候在殿外立儿和绿儿立马快步走进寝室,将手上热腾腾的米糊糊和一些小菜放在圆桌上,又迅速退了下去。

    小苑子跟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