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而允下的事,她咬了咬牙,恶声恶气地说:“好啦!就两天哦!”
只见桃树上的花瓣一片一片快速凝结在一起,不消片刻,妖孽般的男子跃到狐狸身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它道:“快点!”
狐狸恨恨地刮了他一眼,不甚情愿地调动灵力,它的周身被一层白中渗红的光芒笼罩,只一盏茶的时间,光芒散去,一只体形跟小白兔相仿的狐狸显现出來,它小小的身子娇俏小巧,那四肢上的红刹是可爱。
连舞轻都不由隐隐轻叹,太萌了。这只狐狸变小了竟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去宠爱。
桃妖睁着一双惊艳的眼睛,双手轻轻地抱起小狐狸,口中低喃道:“轻轻……”也许,他要它化形,不过是为了抱抱它而已。
小狐狸轻轻一脸黑气地窝在他怀里,恶狠狠地说:“老娘饿了!”可是,脱出口的声音却嫩稚甜腻,它心生厌恶地不住用头颅往无瑕身上拱,颇有一种想撞墙的意味。
无瑕一怔,随即轻笑出声道:“我去捕食……可是……”他用手抚了抚小狐狸的头,将一束红光沒入它的身体道,“轻轻可别想变回原形哦!”
小狐狸一脸抓狂地瞪着无瑕,眼神却无辜不已,飘在半空中的舞轻见得狐狸此番模样,不自觉地轻笑出声,眼里却开始流泪,不知为什么,这些场景她好似亲身经历过。她隐隐觉得这是狐狸轻轻和桃妖最后一次的相处,心里泛起的酸涩使她不由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无瑕一脸宠溺地把轻轻放在了地上,他抚了抚它的毛发,轻笑着转身而去。此后的无数个日子里,他都在懊悔,懊恼当初放开它,后悔因一时的捉弄而封印了她的灵力。后悔为了追捕一只狼妖而出了恒山。
他以为它会一直待在恒山等他回來,他以为这恒山的禁制无人能破,可是,当他一身血腥地提着那只狼妖回得恒山时,空寂的桃花林少了那只他爱着的狐狸。
化作小妖狐的轻轻见得无瑕走远,咧嘴轻笑了一阵,它趴卧在地上暗暗调转灵力,心中唱着调调想:哼,臭桃妖……待得我复了原形到外面玩儿两年再回來!
可是,它运了灵力好一阵子,身形仍不见变化,它不由急了,频频调动灵气,却发觉灵气似被封印了一般,无法成形,它想起无瑕离开时的话,不由咬牙怒吼:“死桃妖……”话沒说完,它发现脱口而出的只是几声不成|人语的狸吼。
狐狸怒了,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狮子,它抓狂地上跳下窜,不时地扯下树枝上的妖艳桃花,泄恨地放在嘴边嚼咬。
舞轻飘在它身侧,怜惜地想要伸手去抚摸它的皮毛,却被它忽然扭转过來的眼神吓了一跳,它微眯了眸双眸,紧紧地盯着舞轻的方向看了良久,才忽然伤感地垂下了头。
舞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抚摸它雪白的毛发,却发现她的手沒入它的身边,她叹息一声,缓缓便要抽回手。
这时,桃林外一阵脚步声传來,狐狸一阵激动,它快速跳起來,怒冲冲地跑过來,隐约见得一道人影闪动,它看也不看,恶狠狠地扑上去,四肢紧紧攀伏在那人肩膀外,低首便一口咬去,哼,臭桃妖,这次让你膀上有印,让你捉弄我!
舞轻担忧地跟着飘过去,她隐约觉着这个进來的人不是无瑕,而是……
本想咬人的小狐狸被人用两只手指掐住皮毛提了起來,它四爪悬空,恶狠狠地抬首瞪着近在眼前的脸,却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怔忡地忘了挣扎。
轻风吹过桃林,漫天的桃花纷纷落下,一片一片鲜艳的红,此刻却仿若带着情殇,跌落在地,支离破碎,残败不堪。
舞轻震惊地呆在原地,那个人,那张脸,那副她刻在心尖上的天人姿容,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陌离宵,你究竟是谁?为何,这只狐狸会遇到你?难道……
舞轻不敢再想下去,她缓缓移动身体,向他飘去。
狐狸见得提着自己的是个陌生男子,心里不禁一阵发急,现今它被封了灵力,无法探知这男子是人是妖,可是,桃林里有禁制,人类是无法进來的。
如果他是妖怎么办?虽然他皮相绝美,比它见过他任何一只公狐狸都要好看,比之无瑕更飘逸几分,可是,被一只丑妖吃掉和被一只好看的妖吃掉,都是一个下场啊!
想到这里,狐狸开始拼命地张牙舞爪,摇动着四肢,企图能挣开他的擒制。
第三章天帝的狐宠
有着陌离宵一样姿容的男子见得狐狸死命地扭动,他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垂着的左手,在它身上四处轻轻抓搔一翻才问:“如此可是舒服些了?如果还不解痒,可要好好梳洗一翻才行!”
狐狸的脸“轰”地一声红透了,如果不是狐狸毛挡住,真真可堪比那猴子屁股,它咬牙切齿地咆哮:“你他 妈 的才痒,你全家都要好好梳洗一翻!”
可是,出口的还是几句不死形的呜哮,它开始痛恨无瑕的手贱了。
舞轻看见狐狸一副想死的模样,不由掩嘴轻笑起來,这只狐狸看似凶狠,却总是被无瑕吃得死死的,现在,又多了一个。
男子抬眼四下看了看桃林,逐又低头看着垂死挣扎的狐狸问:“刚刚作何要咬本君?”
本君?狐狸闻言心里一沉,难道这人是仙君?
男子见狐狸停了挣扎,露齿轻笑着戳了戳轻轻的肚皮说:“见你这小畜生也就两三百岁的样子,模样倒是凶狠。”
狐狸别扭地避开他戳过來的手指,心里咒骂:“老娘都快五千岁了,你这仙君好无礼,竟敢戳良家灵狐的肚皮!”
奈何它有火骂不出,只能哀呜几声,模样儿更显娇萌不已。
男子看着狐狸,眼里闪过一抹好奇地光彩,他轻轻抚弄它四肢上的红色毛发,赞叹一声说:“这似火一般的红,真好看!”
狐狸似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到了似地缩了缩腿,它抬眼看着他,心里温暖不已。
从來沒有一个人赞过它腿上的红好看,从來沒有。就算是桃妖无瑕也怕惹它伤心,不去提及。
家族里的狐狸视它四肢上的杂色为不祥,因为这几片红,它被家族遗弃。可是,在它的心里,一直希望有个人或者是妖,能像它的妈妈一般,不会因为它的与众不同而嫌弃它。
如今,这个陌生的男子竟然夸它好看,它真的很感动,心里很温暖。
它用四肢攀住男子的手,毛耸耸的脑袋儿往那掐住它脖子的手常蹭了蹭,以表达它的谢意。
男子见得狐狸的动作,心窝一阵柔软,他放开掐住狐狸脖子的手,狐狸心里一惊,它条件反射地用两只爪子掩住了双眼,等待跌倒的疼痛传來。男子却摊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它。
预料中的疼痛沒有传來,狐狸缓缓地拿下爪子,睁大一双狐狸眼看过去,却见得男子一脸捉弄地笑意。
他将它抱近胸前,余出一手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嘲弄一笑说:“笨狐狸……”
狐狸不满地厥了一下嘴巴,心里咕喃:还不是怪你突然放的手……
舞轻看着一人一灵狐之间的互动,心里竟有些许的妒意,她忽然恶作剧似地飘到狐狸的身体上,慢慢缩至狐狸般大小,投靠在男子的胸膛,嘴角却扬起苦涩的笑。
一直想以女孩的身份靠在陌离宵宽厚的胸膛,享受他温暖的怀抱。可是,在那皇宫里,她却不敢去靠近,她拼命想要忽视心底对他的爱意,如今才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似他一般,能挑动她心底的弦。
舞轻伤感地靠在男子的怀里,却不知狐狸自她重叠在它身上时,浑身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这时,天际一抹耀眼的白光闪动,那白光似箭一般向着桃林俯冲而下,眨眼之间,一个身着银色衣袍的少年俯跪在男子身前,他一张脸精致好看,墨发扎了两驼童子发簪,使他看起來多了抹趣稚。
“帝君,上位大典已开始,请帝君速速回天宫礼佛,接受众神的祈诚。”少年的声音恭敬而喜悦。
舞轻和狐狸齐齐转头向他看去,这个少年竟与墨儿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墨儿的身上多了抹杀弑之气。
舞轻心里疑惑,她思忖了一下,便想飘到少年身边好好辨认一番,却惊惧地发现,她动不了分毫,她的身体似锁在了狐狸的身体里,再也无法出去。
她悲催地不停尝试,想要站起來,却无法,只能如小狐狸般靠在男子的胸膛,而狐狸的身体也不受她去控制,她竟似去个借居在狐狸身体里的灵魂,她能感受狐狸的感觉,却无法去支配它的身体。
舞轻欲哭无泪地缩在狐狸的身体里,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回去了?这是梦吧?是不是梦醒后就能离开?
那抱着狐狸的男子垂目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说:“起來吧青墨……”
少年依言站起來,见男子只顾着逗弄怀里的小狐妖,却不动身形,忙喊道:“帝君……”
男子扬起手止住了少年欲出口的话,他抬首看了看天际说:“青墨……父君将帝位退让给我,却从來沒有问过我想不想要,这茫茫三界中,我也只想当那闲散上神而已!”
狐狸闻言抬起狐狸头,眼带惊讶地看着男子,原來,他便是天帝之子离宵帝君,这三千多年來在这桃花林中修炼,虽然对外界接触不多,但这天界的离宵帝君它却是有所语闻。
这离宵帝君的身份是个谜,有传言说离宵帝君是天帝自黑暗之渊中洐生出來的一抹精血,在黑暗之渊中修炼了七千年,才堪堪修出了上神之躯。
也有传言说帝君离宵是天帝和玉瑶上神所生之子,天帝碍着天后的面子,不敢将帝君的身世公布三界,只将他带在了身边将养。
各种版本的传说使狐狸对这离宵帝君充满了好奇,它睁着一双狐狸眼,扑闪扑闪地看着帝君,眸子添上了几许灵动之气。
舞轻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宵帝君,原來,这个男子竟是下任天帝。
青墨拍了拍帝君的肩膀说:“帝君,如若少了个明君,三界动荡,你也无法闲散消遥……”
离宵有些厌倦地拂开他的手,低首却见得眼神闪着光彩的狐狸,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它凑近眼前,扬唇轻笑说:“小狐狸,本帝君带你上天宫玩可好?”
狐狸的心里一顿,它想到了桃妖无瑕,于是,它下意识地晃动了一下头颅。
第四章天帝的狐宠2
离宵帝君抬手轻弹了弹狐狸的额头,眼里闪过一抹狭促的光,嘴角微翘说:“小狐狸不答话本帝君便当你答应了!”
狐狸闻言一阵汗颜,它扬了扬首,在他怀里扑腾挣扎,却奈何无论它怎样努力,都挣脱不开,狐狸开始不停地嚎叫,企望叫声能把无瑕引回來,笑话,自小便听娘亲说,天宫里规矩最多,似它这个性子去了那里,可怎生耐得住哦?
离宵帝君见狐狸似赴刑场般死命挣扎嚎叫,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又隐隐阴晦起來,连只小畜生都不愿待在他的身边。如此想着,他的眼底染上了寂寞。
狐狸感受到离宵帝君身上散发出的寂寞气息,不由停止了挣扎,它抬起一双狐狸眼,乌黑的瞳孔看着他,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传來。
他的身上有着一抹同它一样的孤寂,狐狸看着他平淡无波的脸,心里一阵疑惑,这个离宵帝君也会寂寞吗?天界众神甚多,他身为帝君应该受万神追捧才怼的呀!
离宵帝君见得狐狸眼里的疑惑,轻轻扯唇一笑,逐弯身将它放在地上,轻抚了抚它头顶雪白的毛发,低声说:“既然你也同本君一样不想受约束,这片桃林确是怡情之所……去吧……本君放你自由……”
说完,他直起身子,转身欲走。却不想他那衣袍的一角被身后一个力道所拉扯住。
他垂下双眼,转头看去。只见狐狸用嘴巴紧紧咬住他的袍角,一双晶亮的狐狸眼紧紧地看着他,惹得他心窝处一阵温暖。
青墨一脸好奇地看着这只小畜生,心想这只狐狸怕是通了灵性,如今机缘巧合遇上帝君,上得天宫受得浓郁的仙气滋养,只怕不出千年便可幻化人形啊!
缩在狐狸身体里的舞轻见它竟咬住了离宵帝君的袍角,心里一阵彷徨,狐狸……你不应该心动的,狐狸……他是天帝,你终究会受伤的啊!
可是,狐狸轻轻听不到舞轻的警告,它此刻的心里只想留住这个男子,哪怕随他上天宫亦甘愿,只因,在他转身要离去的那一刻,它的心里难过得泛起了疼痛,它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他是第一个让它觉得疼痛的人,它只是想要去弄明白,为何会如此而已。
离宵帝君缓缓蹲下身子,他的双瞳如子夜的星辰般璀璨地紧盯着狐狸,他伸出双手,等待狐狸的靠近。
狐狸直直地望进他那似会吸人心魂的瞳孔里,心里一阵悸动。它呆呆地放开嘴里的袍角,不由自主地伸出前爪放在他的手里,神情痴迷一片。
帝君见它那痴傻相,“噗嗤”一声笑了开來,他又伸手弹了弹狐狸的额头,说:“笨蛋……”
狐狸被他弹得一痛,它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狐狸脸上一片赤红。臊死了,活了几千年,第一次被皮相迷惑了心智,而且,还不是白泽山上的公狐狸!
狐狸用爪子掩了掩脸,快速地转过身子,自个儿在那里拍腿垂地哀呜。
帝君一把抱起它,轻轻拿下它掩脸的双爪,眼神轻柔地抚了抚狐狸的毛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瞬间腾云驾雾,飞升天际而去。
青墨见状,忙招來云雾,紧追着离宵离去,空气中,隐隐传來一缕凄鸣,桃花林里的桃花一夕之间失去了颜色,随着轻风孤苦飘伶。
舞轻回首看着那片被抛在身后的桃林,心里忽然感觉堵得慌,她快速转回头,以此去忽略心底泛起的内疚。
狐狸窝在离宵的怀里,它一脸怄意地享受着拂在身上的轻风,御云飞腾之术,二千年前它便已习会,如今却是它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飞腾,它竟觉得这种感觉该死的舒适。果然,不用自己出力就能做到的事是美好的!
二神一狐腾云上得南天门,守卫的天将见是帝君回得天庭,面上大喜,皆垂了头拱手相拜。
离宵也不看两天将一眼,只轻哼了一声,抬脚进了南天门。狐狸好奇地睁着一双乌黑的瞳孔四处张望,它见得这白雾茫茫的天道上,似铺了一层红色的毯子,两旁悬空吊挂了几簇五颜六色的花。
舞轻也不停地打量着这在前世里被当作神话传说的地方,她看着满眼的白雾茫茫,让她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外,这天宫也不过如此。
可随着离宵帝君的移动,不少琼楼玉宇,珍稀之物掠过她的眼时,她才惊觉自己言之过早了,天界,景色不凡啊。特别是那缠绕在天宫四周的浓郁仙气,使得她身舒骨缓,好不舒服。
忽尔,迎面一白须老仙君急匆匆地飘过來,见得离宵,他神情带喜地叩首道:“帝君,你终于回來了!”
离宵帝君睨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太白,你如此匆忙,可是要赶去何处?”
被唤作太白的老头垂首说:“帝君,所有上神都已候在天宫,请帝君随老儿前往天宫大殿,接受上神的祈诚福音。
“恩,太白……父帝可有來?”离宵轻抚着狐狸的毛发,状似无意地问。
太白摇了摇首道:“帝父已留下书信,会在人界逗留几天,帝君且莫让众神久等了,进去吧!”
离宵帝君眼里微暗,嘴角微讽地踏过天宫的门阶,缓缓出现在众神眼前,他一步一缓地走着,两边站着的上神在向踏进宫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嘴里念念有词,自他们的口里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光射出來,升到高处相互碰撞,又快速散开,化作一片无比祥和的柔光,照在帝君的身上,隐隐沒入他的体内。
有上神见得帝君怀里的狐狸,眼里闪过疑惑的光,也有的上神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狐狸,眼里闪着不赞同的光,这天界净土,岂是一只小畜生能踏足的?
直到祈诚结束,离宵帝君抱着狐狸坐在那张像征权位的云椅上,扫了一眼座下众神,沉声说:“既然众神皆愿扶持本君上位,那么,三界之安稳,众位上神与本君一起來庇护吧……”他顿了顿又说,“还有,这是朕的狐宠,往后,各位上神且好好担待担待!”
第五章天帝的狐宠3
离宵帝君此话一出,众位上神一阵哗然,他们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面上均是一副不赞同之色。
有位身穿白色纱裙,头挂彩珠的女上神站出來,拱手低头道:“请帝君三思,这小畜生生性低贱,且不通灵性,万一哪天伤了帝君,可怎生是好?”
女上神的话音刚完,又有一个浑身散发儒雅之气的上神站出來,他睨了离宵帝君怀里的狐狸一眼,拱手说:“帝君若要养灵宠,小神觉得白泽山上的灵狐一族是首选……”
窝在帝君怀里的狐狸看着众神的白眼,心里一阵嗤笑,也不过是些狗眼看狐低的东西,上神界……也不过如此。
逐又听得那男上神说到白泽山,眼底染上了恨意,那个地方,终其一生它都不会再回去。
离宵帝君面色沉如死水,他定定地看了众神良久,忽尔露齿一笑,他低首看着隐隐散发着怒意的狐狸,用手顺了顺它炸起的毛皮,低声说:“狐狸呀,听说吃了上神的血肉能提升千年修为,狐狸可喜欢?”
狐狸闻言,张大了嘴巴嘶吼一声,颇有一翻欲扑上去的姿势。
那两个谰言的上神面色刹时难看起來,他们睨了眼张牙舞爪的狐狸,心里嗤笑地想:就凭你一只未修炼成精的小畜生,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太不自量力了罢?
这时,一直站在前排的无弥佛佗抚着佛珠走出來,他先向坐在金銮椅上的帝君颌了颌首,才说:“琴瑟上神,无量上神,你俩说得太过严重了,诚如你们所说,这只小畜生只有二三百年的光景,要伤害帝君,未免太不自量了些。再者,如今礼佛时辰已至,众神难道要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去争论不休吗?”
站出來的两位上神被点名,脸上颇有些难堪,两人低首不语,心里却对无弥的话咬牙切齿一番。
众神纷纷噤若寒蝉,他们纷纷垂下头颅,不敢再议论纷纷。无弥佛佗的话,从來都能让他们信服,不单止因为他神术是众神之首,天姿过人。更因为他为神处事刚正不阿,而且,这天界众神中,他是继老天帝之后,最早飞升的上神。
缩在狐狸身躯里的舞轻,看着天宫里的众神,心里一阵冷笑,原來不管哪里,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或事,让人感到心寒。这天界,也并非净土啊!
无弥佛佗见得众神安静下來后,才低垂下头,恭敬地向离宵帝君行礼道:“请帝君前往佛尘殿,接受天池圣水的洗礼!”
离宵帝君斜斜扫了无弥一眼,扬唇笑了笑,他抱着狐狸站起來,随着候在身侧的仙娥前往佛尘殿,余下一众上神心思各异地颂经祈诚。
无弥望着帝君离去的身影,眼皮却是一阵轻跳,他面色忽尔染上了怜悯的悲色。
佛尘殿位于天界东面,在瑶池的旁边,长年笼在仙气之中,每日灵气最足之时,会有一只红凤绕着殿顶四角盘旋低吟,不停颂唱佛经。直至洪钟响起,它才会快速离去。
离宵帝君徒步而行,看似脚程缓慢,实际却是一步百里,他的脚下生出朵朵云花,刹是好看。
狐狸一面贪婪地吸食扑面而來的浓郁仙气,一边心里暗叹:这天界就是好,在这里修炼的话,不出百年,它也定能飞升下神之位。不过,对于天界沒有好感的它來说,飞升是一种受罪的苦差事,它宁愿一辈子只当个散仙,闲游三界,不受束缚。
狐狸正想得入神,额头处却传來一阵疼痛,它“呀”的一声,怒瞪了一双狐狸眼看着罪魁祸首,眼里写满了控诉。
帝君哂笑一声说:“这天界仙气浓郁,有助修为是实事,可你也莫太过贪食,你这二百年的躯体可承载不了太多!”
狐狸这才惊觉体内一阵沉重,满腹的仙气在经脉里不断游走,似在寻找着归宿地,如若再吸收下去仙气过溢,不破体而亡才怪!
它微微低头垂首,不好意思地在帝君胸膛拱了拱。
离宵帝君微笑着抚了抚它的毛发,抬脚进了佛尘殿。
狐狸抬首看过去,却发现殿里除了个诺大的浴池,什么都沒有。它将视线绕回到浴池上,只见浴池里一片白露茫茫,不断有五颜六色的气体冒上來,又快速消失不见。它心里一阵好奇,这个沒大浴池真奇怪。
离宵帝君低首看着狐狸,轻声道:“小狐狸也要进去泡泡吗?”
狐狸忙摇了摇头,公母有别,它虽是化作了小狐,可毕竟是个女的,怎能同他一起泡澡呢?
离宵见得摇得飞快的狐狸,忍不住又低笑一声说:“之前在桃林不是毛皮痒吗?你确定不泡?”
狐狸的头颅摇得更凶,之前它那是挣扎好不好,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帝君连这点眼力都沒有!
离宵帝君见狐狸的眼里隐隐带了丝鄙视,不觉轻呼一声说:“好吧……那朕要泡浴了,小狐狸在一旁候着如何?”
狐狸点了点头。帝君弯身将它放在地上,这时,有仙娥现身在离宵身后,为他脱去衣袍。
狐狸候在浴池边,看着逐渐变得一丝不挂的离宵帝君,毛绒绒的脸上忽尔火热一片,它睁着一双狐狸眼懵懂地看着他的裸 体,不解自己的心跳为何会变得急促,也不解那一阵似火撩般的口干舌燥是为何?白泽山上的公狐狸脱光光的样子她也见过,可是从來沒有似如今这般奇怪,难道生病了?
在狐狸身体里的舞轻一脸燥红地掩住了双眼,这只狐狸,还真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可是……这离宵帝君的身体真好看,跟陌离宵的体格竟不相上下。想到陌离宵,她心里一阵黯然,她开始想他了,他在干什么?这些时日过得还好吗?
离宵帝君缓缓步入浴池中,圣水沒过他的胸膛,他泡在池中央,不断升腾的色彩在他踏入的那一刹,开始缠绕上他的身体,在他身上变化出好看的光茫。
狐狸呆呆地看着这如梦幻般的一幕,心里震惊不已,这池水好神奇啊!
第六章太子的担忧
月挂树梢,夜荒凉。
阡陌国皇宫,勿离宫里灯火通明。太子寝室内,陌离宵背着双手,神情莫测地看着窗外那绞洁的月光,他的面色憔悴,双目泛红,眼里隐隐带上了担忧。
床塌上,一个女子紧闭着双目似熟睡般静静地躺着,她身上盖着土黄|色锦被,三千墨发尽数披散,长长的睫毛划出优美的翦影,脸色却苍白异常。
床塌前,一名身穿宫服的中年男人一脸凝重地替床上的人儿把脉,他斜了一眼不发一语的太子陌离宵,心肝儿开始忐忑不安。
他诊完脉,把女子的手轻转地放回被子里,才颤巍巍地站起身行至陌离宵身旁,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殿下……”
陌离宵缓缓转过身來,他脸上神色淡淡,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沉声问:“何太医,她怎么样了?”
何太医低垂着头说:“臣无能……明明脉像都正常,身上也沒有损伤……臣不知她为何还不能醒來……”这是他行医二十载未遇到过的怪事,看來,他要好好翻翻奇医杂症录了!
陌离宵的心底一阵黯然,他摆了摆手,示意何太医退下。
何太医看了眼面色沉痛的陌离宵,恭敬行了一礼便背上药箱离开了勿离宫。
陌离宵将视线绞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坐在床塌上看着安祥沉睡的舞轻,他的眼里带上了倦意,她欺骗他至此,他还是会为她担忧伤神。
他握住她的柔夷,放在手心里细心呵护,他轻轻吻住她的手背,嘴里喃喃低语:“轻歌……已经三天了,为何你还不醒來?轻歌……再不醒來,本殿下要抓狂了,轻歌……快醒來吧,最多我不追究你的欺骗,可好?”
小苑子端着宵夜站在寝室门口,见得坐在床沿上,神情惶然的陌离宵,他的心里开始为他担忧起來。殿下已经三天不眠不休了,再这样下去,他的身子会垮掉的。
他又看了眼换了女装一脸苍白的舞轻,脸上一阵愣神,他从來沒想到,那个少女会是女子,皇后寿辰的那一晚,她所带出的异象惊吓了他,现在皇宫里还有一些嘴贱的宫奴在谣传,太子身边的侍卫是妖精,能招來蝴蝶飞舞,因她用妖力作孽,惹來了凤神,衬凤神使用术法慑了妖力,才使她晕迷不醒的。
皇城外的百姓那一晚皆听到了凤鸣,民间都在传言,凤凰神音一出,驱妖孽,护阡陌盛世。
于是,不少大臣进谰,要将妖处死,还阡陌清静。
而皇帝却将所有奏折压了下來,对妖孽一说不动于衷,倒是常常问陌离宵,轻歌侍卫的状况。
小苑子将夜宵放在桌子上,他走到陌离宵身旁躬了躬身说:“殿下……你晚膳沒用,奴才给殿下做了碗银耳羹,殿下且吃点东西垫肚吧!”
陌离宵不看小苑子,只沉声道:“撤了吧……”
小苑子闻言脸上一悲,他快速跪倒在地,伏低头颅颤着声音喊:“殿下……求您多少吃一口吧,再这样下去,轻歌侍卫还沒醒來,你就会倒下的啊!”
陌离宵看了小苑子一眼,面色阴晦地说:“本殿下沒胃口……”
小苑子狠狠叩了叩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殿下……您的身体不能垮啊……”
“起來吧……小苑子,本殿下吃就是了……”陌离宵无奈地放下轻歌的手,将它藏入被子里,才缓缓走向桌子。
小苑子忙由地上站起來,胡乱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屁颠屁颠地过去侍候他进食。
月儿仍高挂,皇城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而同样的夜里,边境的碧水漄却是荒凉凄楚,光秃秃的树木被北风刮得“嘎嘎”作响。偶有野兽的嚎鸣掠过,更是平添了几许恐怖气氛。
碧水漄在阡陌国和丰离国交界处,漄高千尺,漄底山路崎岖不已,乱木横生的山道寸步难行。
在碧水漄的漄顶上,一片红光将那寸草不生的地面笼罩,层层红纱缠绕在那里,飘渺虚空。在这红光中,一座小小的院子孤独而立。
院子里,一处厢房中,十八紧闭双目静躺在床上,一个红衣女子趴在床沿上浅眠,她一头青丝随肩而披,乌黑清亮。
这时,十八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随即,他缓缓挣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动了动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翻,待见得趴在床沿上,紧紧握着他手掌的红衣女子,他皱起了眉头,昏迷前的情景一一自脑海里重现。
真该死,差点就坠了,原來强硬挣开封印的后果是如此惨重的。沒能赶回阡陌皇城,十九她怎么样了?会沒事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浮起浓郁的担忧,那只狐狸千万别出事啊!
十八见得似熟睡的红绫,不由动了动被她握着的手,企图能挣开她温暖的掌心。
趴着的红绫其实在十八的手指刚动的那一刻就醒了,如今见他一醒來就要挣开她的手,嘴角染上了苦涩。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了十八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是换了一副皮相,可是那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看,她都会禁不住心里发冷,只因那里沒有她的存在。
十八侧了侧头,避开了红绫的眼神,那双眼里盛满着浓郁的情意,他不能回应,唯有狼狈躲开。
红绫自嘲地笑了笑,松开了十八的手,她忽尔又觉心中怨气郁结,她猛地站起來,将头凑至十八身前,低首俯视着他。
十八被红绫的动作震惊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瞪着她,这只凤凰想要干什么?他沉声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倾城之姿,别突然凑过來吓……人……”
十八的话还沒说完,红绫却快速俯下头來,精准地吻上了他那片微凉的薄唇,轻轻舔吻。
十八瞪大了一双瞳孔,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行为大胆的女子,她还是那个他所认识的红绫吗?竟然……强吻他?
红绫在十八的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鲜血淋漓她才扬唇轻笑着离开了他的唇,她的嘴角染上了十八的血迹,嫣红一片。
“无瑕,你不是说我沒脸沒皮吗?如今我便坐实了你这话,原來……人世间所说的美好情爱也不过如此……”说完,红轻转身缓步离开。如果,她的步伐再稳重点,她的身躯能不颤抖,她那手掌不死死地紧握成拳,十八不会知道,这个女子在伪装坚强。
十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逸出一口叹息,红绫……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啊!
第七章倾国倾城倾帝心1
狐狸轻轻成了天界的热门话題,除了佛祖殿里的无弥佛佗,其他上神看见狐狸都是一副鄙夷的嘴脸,就连佛祖殿里的那只火凤对狐狸也是不理不睬,而惹恼火凤是狐狸在天界的唯一乐趣。
帝君总喜往佛祖殿跑,听那些爱聊八卦的仙娥说,帝君和无弥佛佗甚是交好,平日里帝君总会去佛祖殿闲坐,两人或聊三界之事,或下棋对战。
而狐狸,看了几次棋局,甚觉无聊的它只能四处寻找乐子,刚好遇到化了原形无聊到蛋疼的红绫在打嗑睡,顽皮的它寻了根玉器,在它鼻孔里一阵搅弄,把熟睡了的红绫生生扰醒,那一日,红绫吐着火苗追着狐狸跑遍了整个天界。
自此,狐狸轻轻总是寻着空闲过來逗弄红绫,或故意把它擦好的地板弄脏,或偷拿它炼好的丹药,每每看到红绫跳脚,狐狸总会开怀地笑。
其实,狐狸沒有告诉红绫,它只是想跟它做朋友,狐狸第一眼看到红绫火红的羽毛,就好想上去抚摸一翻。
而红绫却是不知狐狸的心思,只是觉得这只小妖狐好生讨厌,却碍着是帝君的爱宠,不好对它动真格,心里却是对它生了嫌恶之意。
这日,帝君召开天界朝会,所有上神皆前往天宫,佛祖殿里的无弥上神也不例会。整个天界,闲暇的只有一些下神和仙娥了,而狐狸轻轻在紫薇殿里无聊得上跳下窜,片刻后,它耐不住寂寞无聊,又一股脑儿地往佛祖殿跑去。
舞轻一脸汗颜地缩在狐狸体内,暗想这只狐狸真真顽劣。
狐狸跑到佛祖殿门口,它坏笑着顿了顿脚步,然后轻踮起脚尖,一步一步走进殿里,它一双狐狸眼四处寻找,那只火凤肯定又在哪个地方打盹了。
它的眼睛四处寻不着红绫,不由好奇地想要跨进后院,却不想空气中一阵激流迎面袭來,浑身雪白的狐狸被墨黑的水泼了一脸一身,佛祖殿内干净的地面上染上一滩污水。
狐狸睁着一双狐狸眼,傻傻地呆愣在原地,脑袋有些发懵。
“哈哈……你这只笨狐狸,哼,我看你还敢不敢再來捉弄我!”化作少女人形的红绫悬空而立,双手叉腰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狐狸,她心里暗暗得意的想,终于扳回一局了,看你这只狐狸往哪里躲。
狐狸这才反应过來自己被拨了满身的墨,它一只瞳孔闪着恼火的光,它微微垂下头,倏地掉转身缓缓抬步要走出大殿。
红绫见狐狸就这样要走掉,她心里刹时很不是滋味,明明是那只狐狸先惹她的,为何她心里竟会涌上一阵愧疚感?
红绫由空中飘落到地上,她快步追上狐狸,侧头问:“你不生气?还是你生气了?”
狐狸停下脚步看了红绫一眼,它的眼里露出一抹狡黠之色,忽尔猛地甩了甩身上的墨水,在它身旁的红绫受及鱼池之殃,身上的红色绸裙染上点点墨迹。
红绫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脏污的纱裙,眼底恼火又起,好吧,她是疯了才会对这只狐狸产生内疚感。她狠狠地瞪了狐狸一眼,倏地化作原形一口火苗就向着狐狸吐去。
作恶完的狐狸在红绫还未化形前便快速奔出了佛祖殿。笑话,等在那里不被那只火凤一口火烤熟才怪!
红绫追着狐狸绕着天界奔跑,她一肚怒火地想,这次把狐狸逮到不生烤了她就自焚!
狐狸死命地躲避着红绫的火苗攻势,它不停地寻着地方跟红绫兜圈子,可跟在它身后的红绫总能远远地寻着它。
狐狸暗暗爆了句粗口,它沒想到红绫这次会如此执着,颇有种不逮到它不罢休之势。
前面便是佛尘殿,狐狸回头瞥了要烧到屁股的火焰,它暗咬了口银牙,快速窜进了佛尘殿。
追在它身后的红绫抬眼见是佛尘殿,倏地止住了身形,它凤眼微冷,绕着大殿顶缠绕低鸣。佛尘殿她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