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脸上苍桑的痕迹,可不想,效果甚是碜人。
皇后的身旁立着身着粉红色绣花锦衣的无烟,她的脸上如初见时一般,掩了张粉色的面纱,整个人看起来飘渺若仙。
皇帝领着皇后,缓步走上阶梯上的主位,这时,皇帝的后宫妃子们也珊珊而来,每个妃子都穿着新衣,挽了发簪,抹了浓妆,百花争艳,斗魁齐放。
皇后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似吃了黄莲般苦涩,每每这个日子,她看到的都只是一些披着华丽衣裳来跟她争宠的狼。
随着四皇子,六皇子的到来,二皇子携着二皇子妃平淑姚珊珊来迟,在他们踏上阶梯时,天边一阵炮竹声响彻云霄,夜空中,烟花不停升起,绽放,最终灭寂。
烟花易逝伤几许,舞轻抬眼看着那五彩绽放,光艳夺目的烟花,心里湧起一阵悲哀,多少人只看到烟花的刹那璀璨,却无法去体会灭寂时的落寞。
陌离宵仰头看着站在他身侧,抬头舞着烟花的舞轻,她脸上的悲怮之情让他心里一窒,他不由猜想,是谁让她的脸上染上悲伤?
他暗暗紧了紧拳头,这世间,他轻歌是他的!就算被唾弃,他也不弃。
无烟咬着红唇看着眼里只有舞轻的陌离宵,她的心头酸涩,醋意横生。
而平淑姚则一脸笑意地为二皇子倒茶递水,心里却阴晦难当,哼……轻歌……你且等着吧……绝不能让你抢走我的阿七!
第八十三章平淑姚的刁难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而皇帝咳了咳后扬声道:“今儿个是朕的皇后的寿宴,爱卿们且放开怀尽情欢洒,平日里朕多得爱卿们的扶持,朕甚感欣慰……咳……”
皇帝一句话未说完,又长咳一声,惹来众臣的面面相视,皇后在他身边轻轻抚背道:“皇上……你且保重好龙体是紧要……”
无尚书站起来抱拳道:“皇上安康才是子民的福衹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起来和议,皇上咳完,顺了顺气才摆摆手道:“朕的身体好着,这风寒不要紧,今夜里爱卿们且好好作乐一番……”
说完,他示意皇后斟了杯酒水,执起酒杯向众臣举了举,见臣子们纷纷举杯示意,便将酒杯凑向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众臣们也效仿皇帝,昂首把杯中酒饮尽。
陌离宵缓缓放下酒杯,看向轻咳的皇帝,眼里染上担忧,脸上却平淡无波。
这时,有嫔妃上前表演琴技,席中众人一杯酒水下肚,皆放松了精神,此时见那嫔妃娇颜甜美,不由鼓足了手劲鼓起掌来,那年约二十的年轻嫔妃羞红了容颜,娇滴滴地瞟了正在喝茶的皇帝,她伸出纤纤玉指,缓缓地弹起一曲《高山流水》。
皇后暗咬了一口银牙,心里骂了一句:贱蹄子。她认得这表演的妃子是年初进宫的木嫔,因长得甜美,一进宫便吸引了皇帝的视线,可终因年轻气傲,惹了皇帝不悦,临幸了一次封了个嫔,便不再翻她的牌。
舞轻看着那年轻抚琴的女子,又看了眼席上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皇帝,心里不由一阵伤感。深宫里的女人,终其一生只为盼得一人的回首,可幸者,居高位,不幸者,只待人老珠黄后淹没在那冷宫里,陪伴这座腐朽的皇宫残度余生。
她的心里一阵彷徨,她和太子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
那木嫔一曲奏罢,见皇帝面色淡淡,对她没有一丝眷恋,她心里难掩失望地离开。
随后,又有其他妃子上场表演,宴席间越发笑声四起,好不热闹。
陌离宵斜了眼身后神情怔忡的舞轻,不由大力咳了一声,见她回过神来才用眼神示意道:“本殿下要吃那个……”
舞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得那甚是精致的红豆糕点,她暗磨了磨牙,心里诽腹一番后,才不甚情愿地执起筷子,夹起那红豆糕,本想放在他身前的碟子上,却不想他竟微微张开嘴巴,示意舞轻喂进去。
宴席间不少人见得这一幕,心里纷纷揣测,这少年莫非便是传言中与殿下有染的那一位?
舞轻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她斜了斜眼,瞟得席间那些带着讽刺和好奇的眼神,忙快速将红豆糕丢进陌离宵的嘴里,差点没把他噎着。
陌离宵故作凶狠地盯了她一眼,才慢慢地咀嚼着口里的点心,完全不顾忌旁人的眼光。
刚好场上的舞妓表演完舞蹈,无烟由席间站出来,她一脸笑意地向高席上的帝后行了个端庄的宫礼,甜着嗓音说:“今夜里甚是热闹,烟儿也想为姑姑的寿辰添点乐趣,请皇上允许烟儿为姑姑以舞庆贺一番!”
皇帝听罢,看了眼眉笑眼开的皇后一眼,才拂了拂袖袍道:“难得烟儿一副孝心,朕允了!”
无烟拜谢了皇帝,又睨了陌离宵一眼,便快步走到场中,不少大臣见是无尚书之女,开始窃窃私语,且都热切地鼓起了掌。
只听得一阵乐曲响起,无烟窈窕的身子开始随着翩翩起舞,她的身子柔软无骨,动作流畅而优美,她那粉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起舞而随风飞扬,她那余留披肩的墨发跟着她的动作划出优美的弧度。
舞轻看得有些痴了,不得不承认,无烟的舞姿比之她的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她这阡陌第一美女也不光是靠那绝色的容貌啊!
“真好看……”舞轻不田自主地轻叹出声。
陌离宵轻笑一声道:“少见多怪,本殿下见过比这更好看的舞蹈。”
舞轻斜视了他一眼道:“殿下的头发也不见短啊!”
“什么?”陌离宵不解地看着她问,这个少年有时说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舞轻嘻笑一声,不再说话,陌离宵见她不说,也不多问,只讪讪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看她。
曲奏尽时,舞姿亦停。
无烟摆完最后一个动作,她静静地将左手斜斜扬起,右手抵在胸前,她微微垂首轻喘着气,这时,一阵风刮来,她脸上的轻纱不期然地被风卷走,倾世容颜显露出来,惹得在席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许久,才有人反应过来,用力地鼓起了掌,而大部分的人沉醉在她的姿容里,久久无法回神。
待无烟满脸傲气地离开场地,平淑姚也快速站起来,她不理会二皇子愕然的眼神,也不去看陌离宵深沉的眸子,径直站了出来向帝后行了一礼。
皇帝见她行礼,不由调笑问:“莫非老二家的也要表演一番?”
平淑姚娇颜微红,她低首轻声道:“父皇见笑了…淑儿出来不是为表演,只是刚才见得无烟妹妹舞姿堪称一绝,而想起太子身边的轻歌侍卫!”
舞轻的眼皮一跳,她不安地看向忽然提到她的平淑姚。
而陌离宵不自觉地紧皱起眉头,淑儿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亦一脸好奇地问:“不知轻歌侍卫与烟儿的舞有何关联?”
平淑姚露齿轻笑道:“传闻这轻歌侍卫曾考取过武状元,虽不幸落败,也可见他武艺甚佳,自古武舞一家,不知轻歌侍卫可让我们开开眼界?”
原来是想趁机侮辱她,说什么自古武舞一家,想她现在七尺男子身如何去跳女子的舞?不过是想让她的丑态尽露而已。
皇帝听后,看了皇后一眼,见她脸上也有些期待,不由又看向舞轻问:“轻歌侍卫可愿意为大家舞一曲?”
陌离宵听罢,刚要站起来拒绝,却被舞轻用力拉住了他的手,他回头看她,却见她笑得怄意道:“如此盛情,轻歌岂能不承?”
说罢,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轻风吹拂起她的袍角,卷起好看的浪花,扬起万种风情,迷了陌离宵的眼,扰了壁虎的心。
第八十四章异象初现
舞轻行至平淑姚身旁,轻启红唇笑道:“二皇妃所言甚是,自古武舞一家,但是,轻歌自认舞姿难看,登不上台面,怕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雅兴……”
皇后听罢,为舞轻的推辞颇有些不郁,她轻咳一声,沉了脸不说话。
平淑姚低垂的眉眼一阵舒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睨了舞轻一眼嗤笑出声道:“难道轻歌侍卫推托吗?皇后娘娘的寿辰,作为臣子的你舞一曲也难吗?”
这时,连皇帝的面色都染上了阴霾,这小侍卫太不分轻重了,如此场合岂容他拒绝?
舞轻仍一派轻松地笑了笑说:“卑职虽舞姿不雅,可今夜里乃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轻歌自会献上才艺,给娘娘添点乐趣……”说着,她见皇后面色有些缓和,便又道,“轻歌且为娘娘献上歌唱一曲罢。”
皇后听罢,颇有些意外地问:“看不出来轻歌侍卫还会唱曲?”
皇帝也带了抹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平日里也有请一些有名的戏班青衣到宫里唱戏,皇帝对戏曲倒有几分痴迷,只是不知这个少年唱得如何?
陌离宵的双眼紧紧盯着舞轻,这个少年的身上似有磁铁般,总是能将他的视线吸引。
席间的大臣都用好奇的眼辉看着舞轻,有的甚至带上了不屑。
舞轻向皇后颌了颌首,才转身看向仍站在她身旁等着看她笑话的平淑姚道:“二皇妃且回席上休憩,轻歌会尽力表演的……”笑话,想她再不济在现代也是个待红的歌手,才艺表演想难倒她,估计她洗洗睡更容易点!
平淑姚横扫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不屑和讽刺地走回了二皇子的身边缓缓坐下。
二皇子陌上君见得平淑姚回来,心里充满了她奇,他邪邪一笑,站起酒杯浅尝一口,堪堪挡住了他那闪着利光的眼神,那个少年便是那夜在勿离宫与七弟抱在一起的人,看来,平淑姚这个女人终究是忍不住要醋意大发了,只是,平淑姚,本王代你之好,你也只是只白眼狼而已。
舞轻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她轻轻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寻找现代时自己最喜欢的歌,临了,她终是运起内力,将气息压入丹田,缓缓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舞轻的嗓音本是甜美的,因男相装扮而不得不压抑了喉头,此刻她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少许的沙哑而充满了磁性,她缓缓睁开双眼道:“这是我们家乡每一个的寿辰时都要唱的生日歌,今儿个献给皇后娘娘,祝娘娘生辰快乐!”
皇后听罢,一脸喜色地看着舞轻道:“真是好孩子……”说着,她又转向皇帝,眼带感动地道,“皇上,本宫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皇帝轻握了握皇后的手,他心里不禁想起这些年,因太子母妃一事,他怨恨她,远离她,倒也苦了她。
无烟见得皇后对舞轻似甚是满意,不由讥讽出声道:“如此简单也叫唱戏?”
席间的大臣们纷纷议和,这少年歌声甚是好听,只是这曲子不似曲子,音调古怪的生日歌确实太过随意了些。
舞轻扬唇轻笑道:“当然,刚才只是轻歌为皇后娘娘庆贺的歌曲,轻歌不才,献丑了……”
说完,她微俯了俯身,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明月,口中缓缓唱起《水调歌头》,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嗓音刚起之时,她胸前的玉石散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舞轻的歌声一出,席间的众位大臣只觉得耳目一新,不由聚了精神去倾听。
平淑姚咬着红唇,眼里带着妒忌的恨意,她料想不到这少年竟然还有这等才艺!
舞轻忘情地吟唱,她看着那绞洁的明月,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她的心里隐隐悲伤起来,她没有注意到胸前的玉石起发光亮,也没有注意到众人看着她的目光由最初的陶醉痴迷到诧异疯狂!
陌离宵震惊地看着场上那身上散发出耀眼光晕的少年,她却还不自知,仍然不停地吟唱。
舞轻只觉得心口隐隐气血上涌,身体忽然之间不受她控制般舞动起来,她的嗓音变得嘶哑难听,那水调歌头早已变成了不知名的曲调,似符咒,似神鸣。
她的声音起吟起破碎,片片嘶裂的嗓音刺激着席上众人的耳膜,他们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似魔障了的少年,紧紧地捂上了耳朵。
忽尔,天际响起一阵阵的凤鸣,似在欢腾,又似在挣扎着某种束缚。
皇帝一脸惊喜地四处寻找凤凰的踪迹,却无处可寻。
陌离宵见得如此异状,忽然心头闪过一抹熟悉的感觉,他站起身子,想要上前去阻止声音已破碎不堪的舞轻再唱下去,却发现他的脚下动不了分豪。
舞轻不断地吟唱,她觉得胸口越来越疼痛,肚子也跟着阵阵刺痛起来,她微微放缓了舞动的身子,却忽尔大口大口吐起血来,鲜血染红了银白的衣袍,也沾染上发光的玉石,只见那玉石发出一道银光射向半空,一道银白气的形体慢慢在半空中汇聚,渐渐地形成一只凤凰的形状,一阵凤鸣急促响起,凤凰虚空而散,化为勿有。
在凤凰消散之时,舞轻轻飘飘地晕倒在地,她轻轻颌上双眼,神思变得飘渺无踪,她的衣襟上处处可见斑斑血迹,地上的血开出了妖艳的花。
远处飞来一大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绕在她的身旁,翩翩起舞。
陌离宵心中大怮,他拼命地想要走过去,却无法前进,终于,在他悲伤的眸子紧盯了倒在血泊中的舞轻一眼,想要一掌击破桌子时,他的双脚终于行动自如。他快步上前,抱起晕厥的舞轻,神色可怖地离开了宴席。
席间的众人受此变故,皆面面相视,对那个少年多了一片猜测。
皇帝一双虎目盯着场上那残留的血迹和尚未散完的蝴蝶,眼里一阵沉思。
第八十五章异象初现2
天宫里,端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的无弥佛佗,听得那一阵阵响彻云宵的凤鸣声,他的心一颤,倏地睁开漆黑如墨的双眼,急急地站了起来。他的面容不复平日里的淡若无波,脚步略显凌乱地奔出大殿,他垂眸望向通往人界的方向,神思轻动,良久他才轻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转身回殿,却见得红绫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只是虚影,她的实体冲不破封印……”无弥轻摇着头,神色带了抹无奈。
红绫的神色有些悲哀,她看着无弥说:“师座,是不是只要那只狐狸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姑姑才能挣脱封印?”
无弥嗤笑一声,自嘲道:“谁知道呢?她能狠心将自己封印了千年,又怎么会轻易出来?”冥音,当年你选择随主而去,这空寂的佛殿里留我孤独等待,你可真狠!
红绫见无弥眼神悲伤,不由喃喃问:“师座,当年如果我能拉住那只狐狸,或许,这一切就不同了。”
无弥摇了摇头,抬步走回佛殿说:“这是帝君和狐狸的劫,谁也无法去阻止,这些时日,你且看着那只桃妖,切莫让他坠魔了……”
红绫看着无弥的背影,嘴巴嚅动了几下,可终究什么也说,她快速化了原形,划破长空一阵凤鸣,向人界而去。刚刚,她感到了无瑕的异动。
边境的夜本是荒凉寂寥的,可是今儿个夜里却异常燥动,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在飘散,阡陌国军营里一阵阵厮杀声响彻云宵。
十八护在粮草仓前,狠命地砍杀不断涌来的丰离国贼兵,一张俊脸似地狱里的恶魔般,狰狞不已。
这帮贼子好不要脸,白天才鸣鼓认输,晚上就过来烧仓毁粮,哼,还真当阡陌好欺负了!
今川也一身血腥的护在粮仓前,不断地杀弑,前面有狼骑将军在,他和十八带的三百精英只要把粮草护住,丰离这帮贼子也只有自讨苦吃的份。
天空中似下起了红雨,阡陌国军营血流成河,有狼骑军的,也有丰离军的。尸体在这个腐烂的夜晚堆积成山。
忽然,正在杀敌的十八心中一悸,隐隐抽痛起来,他仰起头,看着漆黑死寂的夜空,他耸动了一下耳朵,一阵似有惹无的凤鸣在耳边盘旋,他的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扬剑砍杀了一个向他袭来的敌军,十八皱着眉头抚了抚疼痛的心头,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忐忑不安。
他倏地身形一动,暗暗调了周身的妖气,将身前的敌军瞬间秒杀,然后快速向马房的方向而去。
今川堪堪拦在十八身前,他一张俊脸早已被鲜血染红,他一把抓着十八的肩膀,厉声喝道:“你要去哪里?”
十八拂开他的手,沉声道:“十九……十九有危险……十九肯定出事了,我要回去!”
今川倏地扬起手,刮了他一巴掌大声吼道:“你给我清醒点!现在丰离军正攻过来,在这种时候你竟敢给我儿女情长?”
说着,他扬起剑刺向偷袭十八的丰离军,眼里凶狠异常。
十八抚了抚被刮的脸颊,眼里杀意大盛,他冷笑一声道:“你,竟敢打我?”此话一出,他瞬间闪到今川身旁,伸出修长好看的手,狠狠地掐住今川的脖子,瞳子一片血红。
丰离国的士兵见阡陌国两个主力起内讧,心中暗喜,有几个猛扑向两人便是一阵砍杀,却不想,十八血红着眸子望过去,手心聚起妖力一扫,那几个士兵的脑袋一下子与身体分家。
今川眼中大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妖异的十八,这还是那个自小便爱哭鼻子的十八吗?
十八掐住今川脖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凑至他耳边,声音似妖似魔地道:“谁也不能阻止我去守护她,阡陌国在我眼里连她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今川,看在往日恒山师徒分上,我饶你一次,再阻拦我,杀无弑!”
说完,他松开手,不再看今川一眼,只不管不顾地运转周身的妖气,只见无数红光自他身体骈出,快速射向那些丰离国士兵,只一盏茶的时间,整个粮仓周围的敌军没有一个是站着的,那倒在地上的尸体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彻底被秒杀。
在尸体倒地的同时,十八快速转身,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抚着越发沉痛的心脏,一步一步踏出粮仓处,这具躯体真的太弱了,如今他强行破了那无弥佛佗的封印,只怕会被生生撕裂。
今川倏地睁大了双眼,他怔愣了片刻才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在十八的口中发出的竟然是师叔祖无瑕的声音,他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那些阡陌国的残兵早已被无瑕妖化的双瞳吓得呆在原地,而
十八早已没了踪影。
一阵冷风吹过,刮起浓郁的血腥,似乎隐隐有阴魂在哭嚎,在哀鸣。
天上的明月似被乌云给吞噬,带给大地的是望不到尽头的黑。一片荒原里,一道浑身沾满血迹的身影蹒跚而行,他正是用妖术瞬间转移出军营的十八,只见他微弓着身子,状似痛苦地掩着胸口咬牙前行,他的鼻子口里渗出丝丝血迹,而他却不去理会。
他扬唇苦笑,扯出一道忧郁的美,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会努力走向她的身边,就算坠魔,就算妖力过剩破体而亡,他仍然想到那只狐狸的身边,保护她,告诉她:别怕,你的身边有无瑕。
可是该死的,能不能让他到得她身边亲眼见得她安全无恙再化为尘土?他不甘,真的不甘。
忽然,他仰天大吼,眸子血红欲滴,似魔障般疯狂。他的脸上忽然生出一朵妖孽般的桃花,忽明忽暗,忽隐勿现,好不渗人。
天穿中不阵尖锐的凤鸣响起,在闪着金光的红凤俯首直冲而下时,颠狂的十八斜斜倒下,他昏迷前眼角流下一滴清泪,轻轻……
红绫堪堪抱住跌倒的十八,一双眼里泪意盈眶,她快速掏了一颗清心丹喂进十八嘴里,然后背起他,化作原形一飞冲天。无瑕,为了那只狐狸,你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为何,红绫从来就入不了你的眼?
第八十六章竟是女儿身
云舞国皇宫,逍遥殿内两具白玉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罗纱帐轻荡,似猫儿般的叫声滛 秽不已。云萝床上,凤天紧紧扯住身下人儿的长发,眼里赤红一片情 欲大张,凶器快速进出,动作激烈而使很云床“嘎吱”作响,他的喉头上下滑动,发出一种类似野兽般的低吼。
被凤天压在身 下姿意承欢的人儿发出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叫声,因着墨黑的长发被凤天拉扯着,他的脸上因疼痛而扭曲着,他的嘴角涏着一缕激 情的银丝,微眯着的眼神似妖媚而诱惑人心。
“天……好……啊……”男子被凤天突然加快的进攻尖着嗓子叫喊起来,一阵激烈的纠缠后,凤天静静地跌在男子身上,一动不动。
男子颤抖了一阵,粗喘了一口气后,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沙哑着声音道:“天……你真会弄……遇爱死你了……”
凤天趴在齐遇背上,轻轻抚触着他光洁的肩膀,他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眸子深幽一片。
忽尔,他的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凤鸣,他的心头似被一股万年符咒镇压般,急促剧痛起来,他紧紧地握抓住齐遇的肩头,指甲深深陷入齐遇的皮肉里,瞬间渗出点点血丝。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齐遇沉唤出声,他堪堪转头,见得凤天的脸色一片苍白,不由握住他的手问:“天,你怎么了?”
凤天咬了咬牙,暗暗用魔气来抗拒那符咒,他由床上起得身来,脚步踉跄地奔至殿前,候在殿门口的太监见得他赤 身 裸 体地走出来,忙怔悚地垂下了头,不敢细看他那一身欢爱过的痕迹。
齐遇急急地披上锦袍,扯过一件单衣走上前,将衣裳披在他的身上道:“天,怎么了?”
凤天也不答话,只是抬头看着殿外泛白的夜空,眼血意涌现,他冷峻着脸盯着阡陌国的方向,沉声道:“明日,即刻启程阡陌国!”
说完,他敛了周身气息,转身轻动,瞬间没了踪影。刚才那股压力,那股似曾相识的凤鸣声,他永生永世都记得,有那么一刹那,因为记起被封印后灵魂日夜与无边无际的黑暗相伴的日子,他的心头无法抑制地害怕起来,不,好不容易逃出一抹魔魂,这一次一定要将御兽神卷摧毁。
空寂的大殿内,只余下齐遇一脸深沉地站在那里,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他那长长的袍角,凉意无边。
阡陌国皇宫,勿离宫里一阵慌乱不已,小苑子和壁虎一脸紧张地跟在太子陌离宵身后,眼晴不可置信地盯着前面那垂下来的一角血色锦袍,他们都被刚刚的异象吓到了,明明前一刻还是一个鲜活的少年,此刻却浑身染血昏厥不醒,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陌离宵紧紧抱着昏死过去的舞轻,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可怖不已。他快速踏进寝室,急急将她轻轻放在床塌上,一边轻探她额头鼻息,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小苑子,去把太医院的何太医请来,壁虎,回宴席上处理一下,立儿绿儿,去后院打来温水,还有去轻歌房中拿一些干净衣物过来。”
“是,殿下!”四人快速应了一声,便急急地出了寝室,壁虎走到门口,回首凝眉看了床上的舞轻片刻,才转头离开了勿离宫。
陌离宵紧皱着眉头,手微微发抖地轻抚着舞轻眉目清秀的脸,由细长的柳叶眉,到高挺的鼻子,再到沾染了血污的红唇,他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害怕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那一身斑斑血迹的银衣刺激着他的神经,特别是裙摆处,早已认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不由一阵心惊,难道她的腿脚受伤了,见才见她舞动得甚快,会不会是刮伤了脚踝?
想到这里,陌离宵开始动手解开舞轻的束腰,缓缓褪下她脏污的银袍。
这时,立儿和绿儿端了水拿了衣裳进来,两人将温水和衣物放在一旁,便一脸担忧地候在床前,等待陌离宵吩咐。
陌离宵把舞轻染血的银袍丢在地上,却见得她仅剩的贴身内衫,裹裤的臂部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浑开,他的瞳孔染上一抹疑惑,脑海里一抹亮光闪过,他皱着眉头将视线投向她的衣襟前。
如果是脚踝受伤,为何会是臂部流血?陌离宵喑咬了咬牙,扬手示意立儿和绿儿退下后,才缓缓伸手往她胸前的衣襟探去,内衫的绳结解开,触入他眼帘的是一层层缠绕着胸的白布。
陌离宵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却仍是不死心地一层一层解开了她胸前的束缚,待见得弹跳出来俏如玉般的椒||乳|时,陌离宵堪堪地别开了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自嘲,轻歌啊轻歌,亏我日夜为你神伤,而你却隐藏地如此之深。
是否在你的心里,本殿下便似那傻子一般任你耍弄?
陌离宵草草帮她缠好束胸白布,又掩好内衫,才一脸失魂落魄地出了寝室,端坐在大殿中,神情阴晦难当。
随后,他唤了立儿给舞轻换了衣裳,让她专门侍候舞轻。
立儿见得舞轻是女儿身,心里大吃一惊,可随即想起太子那带着警告的眼神,又将一肚子的好奇八卦烂在了肚子里,在这个宫里,只有当哑巴才能活得长久。
后来,何太医替舞轻诊脉后,被请进了太子书旁,他颤巍巍地说了一句那女子没甚大碍,只是初潮来了……待他接收到陌离宵如利箭般的眼神时,才讪讪地住了嘴,勿勿开了一副通脉活络的药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勿离宫。
只余下陌离宵独坐书旁中,看着纸窗发呆,他的心似那寒冷的冬天,冰冷不已。
第一章坠入梦境
舞轻似坠入了一个飘渺虚幻的梦境,她觉得浑身轻忽不已,似浮在云层中舒畅,又似身处花海般馨香。可是,她眨了无数遍眼睛,入目的还是那一片的白。
“你终于來了……”一道好听的女音在前面响起。
舞轻的心一震,她寻得声音來源处抬眼望去,却还是空无一物,她好奇地问:“你是谁?”为何这道声音会如此熟悉?
“我是冥音啊,主人……”好听的女声此刻带上了些许苍桑,那声线里的悲伤使得舞轻眼眶渐热。
冥音?好熟悉的名字。难道她们以前认识吗?舞轻心里充满了疑惑,她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舞轻的话一问出口,一阵凤鸣低低吟起,声音里带上了无边的凄凉。片刻后,四周又寂静无声。
舞轻得不到回应,心头隐隐焦急起來,她总感觉有些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喂……冥音,你还在吗?”舞轻扬了声调大喊,回应她的却依旧只有满眼的白和虚渺的寂静。
于是,舞轻不愿再待在原地守株待兔,她抬起轻飘飘的脚向前走,却发现,她直接就飘出了一丈开外。她心头大骇地伸出双手看了看,又胡乱摸了摸身体,直到确实自己的身体是温热的,她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还好,不是冰凉的鬼魂,她还活着。
只是,这到底是哪里?为何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地古怪?她是怎么到这里來的?她记得,她在为皇后娘娘唱歌祝寿,之后……之后怎么了?
脑袋传來的剧痛使得舞轻紧抱住了头颅,她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直到疼痛减缓,她才又向前飘去,不,不能想,只要一想头便刺痛难当。
她只得向前飘走,穿过缕缕飘渺的纱帐,她只觉得眼前场景一变,头顶热辣辣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刺激着她的眼眸,也温暖着她的躯体。
舞轻缓缓闭上眼睛,伸开双手,感受着清风的抚慰,耳边听着小鸟的清翠歌声,她只觉得心头一阵轻松。
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得入目的是一大片的桃树,她不由一怔,这个地方好似恒山后面的桃林。只是,这里比之那个桃林还多了一份生机。
是的,生机。在恒山的桃林里,她只看得到满眼的落寞和荒凉,而这里,却似有着源源不断的活力,在滋生,在成长。
忽尔,一道红色的身影由远处走來,舞轻似有所感应般抬头看去,只见那抹红色修长的身影逐渐走近,一张妖孽般的脸带着幸福的笑意,他眼带深情地看着舞轻,执着而又温暖。
舞轻的心头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这个人……竟是师叔祖无瑕,只是他比无瑕少了一丝苍桑,多了一份嫩稚。
此时,舞轻才发现,她是想念师叔祖的,她的心头有许多疑惑需要问他,这些时日他去哪里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过得还好吗?
见得无瑕行至身前,舞轻扯了个好看的笑容,她扬起手挥了挥说:“师叔祖,好久……”
可是,她话还沒说完,无瑕却抬步穿过她的身体,快速向前奔去。
舞轻瞪大了双眼,无法至信地颤抖着手摸了摸豪无损伤的身体,软软地跌坐在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瑕看不到她?难道她死了吗?
想到这里,舞轻心里闪过害怕,不甘,悲伤各种情绪,她倏地快速站起來,转身欲追着无瑕而去,却怔忡在了原地。
原來她的身后趴卧着一只狐狸,那只狐狸与她梦中的是同一只,她记得它叫轻轻,,
它浑身毛发雪白,四肢却带着艳丽的红,它被家族所弃,它父不爱母亦亡,它沒有家,沒有亲人,它是狐狸轻轻。
舞轻看着它,心头酸涩难奈,悲怮之情大起,泪水竟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那只狐狸似有所感应般,抬起冷漠的双眼往她的方向看了看,随即又垂首闭目,不理会在它身旁吱吱喳喳的无瑕。
“呐……轻轻,这次我幻化人形成功,你输了!我只试了八百次,你说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长大,你看你看……这身材多修长,这胸膛多宽厚,还有……”桃妖显摆地在狐狸身前抚首弄姿,不是露露胸膛拍拍腿,以证明给它看,桃妖长大了。
狐狸轻轻嘲弄地睁眼看了看他,状似无意道:“小妖精,你脸上现原形了,啧啧……好妖艳的一朵桃花……果然长大了!”
桃妖一听,忙慌手慌脚地往脸上摸去,待得触感是一片嫩滑肌肤时,才发现被这只狐狸给耍弄了,他腾地一下抓狂起來,指着狐狸吼:“好你一只狐妖,就只知道戏耍我!我要跟你绝交,这里……你看当初被你咬的手印还在……我要还你一口,然后老死不相往來!”
狐狸轻轻看了桃妖手上那依旧明显的牙齿印,心里一阵汗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只该死的桃妖,几千年都过去了,竟然还给她保留着罪证,真可恶!
“你若还留着那牙齿印,老娘可真的要跟你老死不相來往了!”狐狸凶狠地磨牙威胁道。
桃妖怕把手藏在身后,他讪笑着摸了摸头说:“呀……明明昨天才用妖法除去了的,怎么又出现了……轻轻呀,我们可是朋友呀,说老死不相往來,太伤感了……”后面一句,说得竟隐隐带上了凉意。
狐狸抬眼看着他,见得他眼里显现的悲伤,不由轻咳一声道:“小妖精……往后,你便叫无瑕吧……这副姿容,天下间,也只有无瑕两字配得上你!”
桃妖听罢,眼里潋滟一片,他定定地看着狐狸,忽尔伸手抚弄她头上的毛发,夸张地笑道:“哇哈哈……桃妖终于有名字了!只是……小狐狸精,这无瑕两字会不会太素静了?真的适合我?要不要另外再取一个?”
狐狸直接赏了他一记爪子,嫌弃地斜了他一眼,恶声道:“死开!”
第二章天帝与狐狸的初遇
桃妖无瑕讪笑一声,他微微侧了头不看狐狸,舞轻却见到,他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液体。
随后几日里,舞轻一直在两只妖精的身边飘荡,它们看不见她,而她却无法出得这片桃林,无论她如何飘荡,桃树风景依旧如故。
桃妖和狐狸每天都在一起玩耍,一起扑猎,它们很快乐。虽然大多数都是桃妖在胡闹惹怒狐狸,可是,舞轻能感受到它们之间飘荡的那种温馨。
狐狸轻轻的身上总是飘散着淡淡的悲伤,它总喜欢卧在桃树旁望着天际的落日,让漫天的霞光将它淹沒,使它看起來更加的苍凉。
而每当这个时候,桃妖总是站在树丫上,俯身痴痴地看着它,眸子里带着怜惜和爱恋。
这一日,桃妖无瑕又在狐狸身边胡闹,他扯着狐狸雪白的毛发道:“轻轻,你说过的,这次我能成功化作人形,你便要化作小狐给我玩两天的!”
狭长的狐狸眼斜了他一下,轻轻直接选择忽视他,笑话,要它这修了三千年的灵兽变作初生小狐狸,这桃妖太可恶!
桃妖无瑕见狐狸不理会他,便难过地说:“原來狐狸的心里无瑕是如此轻微,连承诺过的事都不愿去做。也罢,以后无瑕便不再化形了……”
说完,他慢慢地由脚开始变化,一大遍的桃花花瓣满天飞扬,最终消失无影。
狐狸抬眼看着桃花树上无精打彩的花瓣,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