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拒当贤妻

拒当贤妻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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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得再好一点不懂样我夹在中间才不尴尬啊。”

    好歹也替她想一下吧,嫁进这种家庭,可不如外界想的那么舒服自在。

    “你倒是很替我着想。”他轻哼了声。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古道热肠。”往后贴在他的胸膛,暖暖地烘得她晕陶陶的。

    “那么,要不要分一点热情给我?”

    “你没感受到吗?”她好笑地回头看着他。

    敖定杰喜出望外地看着艾娃,迟疑了下才问:“那么……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我不否认。”她是一个藏不住心思,也懒得迂回的人,况且爱情也不需要迂、回试探,感觉对了,就不再迟疑。

    “那么,就是喜欢喽?”啧,在这当头还不老实,难不成还要他猜吗?

    艾娃主动轻啄了他。好了,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让辛歆愉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她又抢了她的男人。

    吻在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蛰伏的热情,片刻后,两人已双双交缠在沙发底下的地毯,赤裸的肌肤在彼此身上点起火苗。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地方?”她半掩星眸低问着。

    “全部。”

    “陈腔滥调。”她撇了撇唇,轻吟了声。

    “也许陈腔滥调了点,但的确是事实,尤其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如灿星般闪耀光芒的瞳眸在瞬间便征服了他。

    在尚未认识她之前,他确实想要将权势、地位完全掌握在手中,但是遇到她之后,尝到了比权势、地位还要迷人的滋味,于是他变了。

    “可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很讨厌你呢。”火热的接触让她难抑地低吟出声。

    “我知道。”很明显的,不是吗?“现在呢?”

    “你说呢?”她抬起暖烘烘的脚丫子轻轻刷过他的腰际。

    “你这个妖精……”

    第七章

    “然后……”

    “右转,对吧?”敖定杰开着车,替她说出最后的路线方向。

    “你怎么知道?”坐在身旁的艾娃狐疑得很。

    “因为我接收到你的心电感应了。”他煞有其事地以两指指着太阳岤边,随即右转进一条巷子里,停在一幢旧公寓前。

    “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她挑眉看着他。

    敖定杰双手按在太阳岤边,停了一会。“我知道了,你在想,我好爱你——爱死你了,天啊,我这辈子已经不能离开你了。”他咧嘴笑得灿烂。

    “我肯定你没有特异功能。”她拿起包包往他脸上轻砸了下,随即下车。

    “被猜中了心意也不需要害羞啊。”他跟着下车。

    “我这个人不会说谎的。”她推开雅阁的门。

    “那么,你是在心里想着,我实在太帅了,帅得让你不得不爱?”他嘻皮笑脸地跟着入内。

    不等她回答,工作桌上抬起两双审视的目光。

    “是啊,确实是挺帅的。”

    “嗯哼,我也投超帅一票。”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嬉笑,而是一致的认同,让敖定杰反而有点招架不住。

    艾娃回头瞪他一眼,以凌厉的视线告诉他:看吧,再玩嘛!

    他无奈地耸耸肩。他没料到门一开就是工作室,而工作室里还有两个女人,如果他没记错,这两位是他们婚宴上的两个伴娘。

    “娃,开玩笑而已,过来吧。”舒亚米对她招招手。

    “抱歉,他一直缠着说要看,所以我就带他来了。”将包包往工作桌一放,她拉着他到一旁坐下。

    “感情很不错哟!”身为老大姐的林与彤贼溜溜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与彤!”艾娃微羞发嗔,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死紧。“是他问我老是早出晚归做什么,又说我违纪兼差,我才不得已带他来的。”

    “是是是,与彤又没说什么,你解释愈多,就愈显得欲盖弥彰。”舒亚米好心地提醒她已经掉进了林与彤的陷阱。

    “你们很无聊耶,平常心一点,可不可以?”

    “我们还不够平常心吗?”舒亚米发难。

    里头两个女人皆以素颜对人,以最平常的姿态在里头吃吃喝喝,这样还不够平常心啊?

    “是你不够自然吧?”林与彤坏心眼地找碴。

    “你厚,”

    “喝茶、喝茶。”舒亚米马上送上两杯热茶,阻止两人再唇枪舌剑。

    艾娃努了努嘴,递了一杯给敖定杰,看着含笑沉默的他开口,“喂,不会打招呼啊?”

    他浓眉微扬,笑容可掬。“大家好,我是娃的老公。”

    “哟,叫娃呢,好腻哦!”两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地哇哇叫着。

    “你们很吵耶。”艾娃凝住冷光如进薄刀,企图堵住她们的嘴,岂料,无效收场,干脆捂起耳朵来个不听不闻,却遮掩不住颊上淡淡的红晕。

    敖定杰见状,不恼反笑。“你们感情很好呢!”

    “何以见之?”林与彤笑睇着。

    “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堵住她的嘴。”她满嘴道理,死的都快要被她不住活的,通常只有她堵人,没有人堵她的可能,如今她乖乖不反抗,那就代表她们之间的情谊是在相当程度之上。

    “嗯哼,用‘堵’的?”林与彤故意在那堵字上强调语气。

    “喂,你们够了没?我负责让你们开心的啊?”艾娃终于忍不住打算替自己杀出重围。

    “那当然,你这个新嫁娘,当然要分点喜气给我们,去去工作室的霉运。而且让我取笑一下,你会少块肉啊?”林与彤理直气壮地反击回去。

    “那你就最好不要嫁。”否则,绝对会以三倍回报。

    “冲着你这句话不住就不嫁了。”她哈哈笑着。

    艾娃悻悻然地闭上嘴。

    “真不懂你们是感情好还是不好?!”敖定杰听得忍不住笑出声。

    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嬉笑怒骂,应该算感情好吧?

    “当然是好,要是不好的话,我理都不理她。”艾娃没好气地道,好像给了林与彤天大恩情般的口吻。

    “那么,这间工作室也是你们自己装潢的?”长臂一伸,轻触窗台下的墙身再看着每个细部装设。

    他背后的这面墙上,以木板钉制,再以木片垂直固定在墙面上,而木片上头摆了几个精致木盆,木盆里头装了一些看起来很精致小巧的女孩子玩意儿,举凡发圈、发夹、手链等等之类的。

    而对面那扇墙也是原木色墙,上头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物和配件饰品,围巾帽子之类的。

    不算太大的空间,在中间摆了四、五张桌子并起的长桌之后,显得有些拥挤,再加上角落两台缝纫机,更显得空间狭窄。

    不过,这里头很暖,暖的不只是空间,还有人情味。

    “错了,是娃做的。”林与彤指了指他身旁的艾娃。

    “你做的?”他微讶地看着她,闪过复杂眸光。

    “有那么惊讶吗?又不是很难的事情,现在要买材料工具很方便的。”被他看得有点难为情,她轻咳两声地移开目光。“拜托,只是很简单的装潢好不好,厉害的是亚米,我只是依照她的图装潢的。”

    敖定杰看着她不居功的羞赧表情,有股冲动想要把她搂进怀里。“你干脆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那个。”她指向最内侧摆着缝纫机的位置。

    “你不会缝制,那你在这里能做什么?”

    “人总会有不熟练的东西嘛,不过我会打版,裁布。”她笑看着他。“与彤设计、制作手工配件,我打版,偶尔帮忙做点小饰品,亚米负责缝制,她缝工一流,小东西的零件都靠她完成,我们各司其职,工作分派得恰到好处。”

    “挺有意思的。”他走到放成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复古式低胸小洋装,轻触着布料。

    “娃的老公,你觉得样式如何?”林与彤问着。

    “不错,至少我还挺喜欢的,不过,质料不佳。”会挑这件小洋装,是因为他看艾娃穿过。

    “没办法,经费有限,我们无法买更好的布料。”这个问题,是她们心中的痛。“而且如果买了更好的布料,就代表成本拉高,卖价也跟着必须调整,怕影响了销售成绩。”

    梦想刚起步,截至目前为止,要不是趁着假日到闹区摆摊,就得要勤跑夜市,而想在这两个地方跑,价格自然下能拉得太高。

    “那么,你们就得要先定销售方向,否则高不成低不就,打不出名号的。”虽说他对流行时尚没太大的研究,不过他知道,想当服装设计师的不能多,但能够打出一片天的,很少。

    而她们有勇气在工作之余投资这个梦想,他给予百分之百的认同。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我们的生产线只有亚米,偶尔与彤不过,各自有各自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产量,另一方面,名气没打响,生产过多只会屯积,造成周转困难,所以我们只好一步一脚印慢慢来了。”艾娃无奈道。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雅阁这个商标打出去。”这是商场上的不二法门,品牌打响才能受青睐,否则多说等等于谈。

    “所以啦,我决定,两个星期后参加市政府广场不能义卖园游会,扫除成本以外的钱,全都捐出去,一来行善,二来可以销耗库存,三来还可以对外介绍,一举数得啊!”林与彤登高一呼,底下舒亚米的欢呼声立起。“摊位已经搞定,到时候请记得准时到场。”

    “喂,我怎么不知道?”艾娃愣了下,不悦地扁起嘴。

    她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哎呀,你婚姻正甜蜜,这几天都没过来,当然不知道喽,不过现在告诉你,不也一样吗?”口头上要是不刺激她一下,林与彤便觉得心有不快似的。“况且,你真的很不适合当门市人员,所以那天,你只要负责穿上我们的衣物当展示人员就好。”

    大伙认识多年,个性彼此摸得够透彻,而娃那张只讲对错的嘴,实在是得罪过太多人了,会这么决定也是情非得已。

    艾娃原想反驳,但想了下,选择乖乖地闭上嘴,耳边传来敖定杰压低的笑声,她耍狠瞪去,岂料他笑得更放肆。

    真是遇人下淑,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笑她!

    “别生气。”他长臂搂着她,敛笑软声哄着,“现在重要的是,得要替雅阁打出名号,对不?我会帮忙想办法的。”

    “不过经费实在是一大问题。”艾娃叹了口气,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地抬眼。“喂,你要不要投资我?”

    缺经费就要找金主,而她眼前不就有座金山?

    “这家工作室?”

    “怎么?嫌弃啊?”艾娃眯眼,大有威胁的味道。

    “倒不是嫌弃,只是……”话还没出口,大门被人推开。

    门外刮进一阵冷风,来人还来不及关门,便听有人骂道:“关门啦,猪头,很冷耶!”

    “抱歉。”对方关上门,双掌合十地求饶。

    敖定杰斜睨着那不起眼的男人。“他是谁?”除了他以外,竟有别的男人入侵这块宝地,令他有些不快,不由得低声问着艾娃。

    “苏义杰。”她快语回答。

    “不是问他名字,我是问他跟雅阁有什么关系?”谁管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只是想知道明明是三女成立的雅阁,为何出现了不相干的男人?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在追亚米。”她很小声地解释。

    “亚米?”不是追她?那就好。

    “干么?”瞧他一脸古怪而后又大松口气的模样,艾娃不禁觉得有些狐疑。

    “没事。”唇角斜勾,他笑得瞳眸都亮了。

    “怪人。”

    一整晚在雅阁里,众人笑闹着,敖定杰甚至还卷起袖管充当男工,裁了几叠布料。

    “今晚真是谢谢你了。”回到家,下了车,艾娃打趣道:“我发现你要是失业的话,绝对可以当一个很称职的裁布师傅。”

    这不是玩笑话,而是她又发现他另一个优点了。

    他会整理家务、准备三餐,现在又会裁布,啧啧啧,要是在古代,非要颁给他一个最佳老公牌坊不可。

    “多谢夸奖。”他优雅地往后一个滑步弯腰行礼,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却瞧见一辆计程车停在庭院外头。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瞧见下车的男人脚步蹒跚,走没两步便趴倒在庭院草皮上。

    “克谦!”艾娃的反应快上他半拍,早已快步跑去,试图将敖克谦架起,却差点没被他身上的酒气醺昏。

    “我来。”敖定杰脸色深沉地走到两人旁边,轻推开她。

    “我帮忙。”见他使劲将烂醉如泥的敖克谦架起,她自动定到另一头,打算两人平均分担重量。

    “不用了,你去开门。”

    艾娃不用到他黑了大半的脸色,不懂他的脾气为什么说来就来。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不是吗?

    思忖着,她快速打开门,三人走进客厅里,在厨房的许美芳闻声出来。

    “怎么了?”

    “克谦喝醉了。”敖定杰不吭声,艾娃只好赶紧解释,跟着他走上二楼。

    将弟弟安置在房间后,他气息有些紊乱地轻喘着,原本想要回三楼休息,却见老婆忙着准备垃圾桶,下楼倒温开水,一来一去、一上一下,这举止看在他这个老公的眼里,实在不是滋味,涌现胸口的味道,简直是酸到快臭了。

    “你忙够了没啊?”他略微不快地低喊着,“鞋子不用你来脱吧?”

    这些事应该是为他做,而不是为他的弟弟做。

    艾娃回头,一脸不解。“你在气什么?”

    “你说呢?”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这么会猜,现在反倒是猜不出来了?

    “娃,你先跟定杰上楼,这里有我就够了。”许美芳听得出他口中的酸味,催着她赶紧上楼。

    “但他要是吐了,你会很麻烦的。”

    “那也轮不到你照顾他。”敖定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我是他嫂子耶,照顾他有什么不对?”她不禁发怒,有点气恼他使力过猛,撞得她有点头晕目眩。

    “你也知道你‘只是’他嫂子啊?”

    “你在说什么?”干么话中有话,像在打哑谜一样?“有什么话,请你直说好吗?”

    她不喜欢就连吵架也不知为何而吵。

    “他只是喝醉了,不是重伤。”他没好气地道。

    “喂,你没事干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像是在诅咒他一样?”妈就在旁边耶,说话不能委婉一点吗?

    原本以为他跟家人逐渐开始亲近,如今一看,原来都只是假象而已。

    “我没有诅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顺便让你搞清楚状况。”她凭什么要为了小叔,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吧?”虽说两人已经结婚,但她这个刚成为家人的新成员,都会因为克谦的醉倒而忧心了,为什么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哥哥却只是摆着臭脸?“你先上楼。”

    “你不上去?”眸色一沉,酸意在胸口汇聚成妒流。

    “我不想吵架。”今晚应该是很美好的一晚,却因为这无聊的吵架给破坏了,不是很可惜吗?

    “随便你!”他沉声低咆了一句,转头就走。

    “娃,去看看他吧!”许美芳催促着。

    “不用了,少爷脾气,懒得理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执拗啊?“倒是克谦这阵子是怎么了?看他早出晚归的,今天还喝醉了。”

    看着他,脸色青红相间,一点反应也没有,大概是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回到家便倒地不起了。

    “他呀,因为他大哥把网路商城的案子交给他,心里很开心,所以急着要做出成绩,这阵子忙着应酬交际,希望多拉些大厂加入商城。”许美芳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替他擦拭着脸。

    “这样子啊。”

    这么听来,她心里更不平了。瞧瞧,于公,克谦如此尽心尽力,他这个董事长怎能不给他一点嘉奖呢?于私,克谦是他亲弟弟,他怎能漠不关心?

    那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他人明明不差的啊,怎么老是像象牙塔里的公主一样呢?这结要怎么解?解铃还须系铃人,她顶多是敲敲边鼓、摇旗助阵罢了,能帮的实在不多啊。

    “你上去陪他吧。”许美芳轻拍着她的手。

    “不了,我上去肯定跟他吵架,我今天晚上过得很开心,不想跟他吵。”艾娃说着,看着婆婆,笑了笑续道:“况且,妈,已经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这里就让我来吧!”

    “娃……”她感动极了,那一声“妈”轻轻软软的,却把她包围得很暖很暖。

    “娃,我终于明白终于他爸当初为什么执意要你当他的媳妇了。”

    “为什么?”艾娃偏着头问。

    “因为你很善解人意。”许美芳牵起她的手。

    “是鸡婆吧。”她呵呵干笑。

    面对他人毫无预警的证美,总是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因为你的据理力争,所以定杰才有办法再度走进我们的生活。”说着说着,不禁热泪盈眶。“那孩子已经有十几年没跟我一道吃饭了。”

    “那也只有一次啊。”还是她逼的咧。

    “因为有你在,这个家变温暖了,融化了他心里头的霜,真的是很谢谢你。”

    “才没呢,你看他刚才那张臭脸。”艾娃绽放笑意,以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妈,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

    说真的,这场大战,才刚要起步而已呢!

    “不管怎样,这都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始”许美芳紧握着她的手。“你要多体谅他一些,他从小都是一个人自处,总是那么孤单却又倔强,不与人接触,但你不同,你在他心里有着不同凡响的份量。”

    “是吗?”她喃喃自语着。“尽管看不出来。”

    他刚才还想找她吵架呢!

    “他在吃醋。”许美芳破涕为笑,没料到聪明如她,却没发现这一点。

    “嗄?”她始终不解。“吃醋?”

    有没有搞错?她做了什么事情要他吃醋来着?

    “他不开心你对克谦太好。”

    “我对克谦好,是因为克谦是他弟弟啊。”这不是天经地义得很吗?

    “一个人要是从未拥有过,那么,他什么都不会在乎,但是一旦让不曾拥有过的人拥有了什么,他的独占欲会比寻常人还要来得强烈。”

    “是这样子吗?”艾娃半信半疑的。

    信的是他的独占欲可能极强,疑的是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好吃醋的?

    “上去吧。”

    “可是克谦……”

    “他只是喝醉而已,不用太担心他,我待会就会回房休息的。”

    “好吧。”

    走出门外,艾娃吐了口气,回到三楼,却发觉三楼一片黑暗,而敖定杰的房门已经上了锁,感觉上,他仿佛又关上了心门,回到黑暗中的那片孤独。

    第八章

    原本打算一大早逮住他,把话说清楚的,然而早上七点,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一定属猫,不然我明明就睡在客厅,怎么可能没听到声音。”艾娃坐在餐桌边抱怨着。

    真有够孩子气的,就因为这种小事也能冷战?

    天啊,真是教人不敢相信,这可是她毕生头一回被人冷落呢。

    “别生他的气,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就好。”许美芳在厨房张罗着早餐。

    “我想解释啊,可是他摆明了不想听。”她想到就一肚子火。

    他是忘了她今天要销假上班了,还是希望她干脆都不再上班?否则以往总是会送她一起去公司的,为什么今天却丢下她?

    “还是……我去跟大哥说清楚?”坐在对面脸色青白,仍在严重宿醉中的敖克谦眉心紧拢着。

    “不用了,我怕事情更复杂。”

    “真是抱歉。”他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是一早听她和妈一来一去的对话,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闯了什么祸。

    “你干么抱歉?这不是你的错啊。”艾娃接过许美芳递来的三明治,说了声谢谢之后,随即豪迈进食,仿佛把火腿三明治当成敖定杰,一口一啃地将之咬得粉碎无渣。

    “可是,要不是我喝醉了……”他头痛地一看到鲜奶就忍不住想吐。

    “是你大哥把你扛到二楼的。”她可没本事把他扛到二楼。

    “是大哥把我扛回房的?”他诧异极了。

    “不然会是我跟妈吗?”他高头大马的,两个女人哪扛得动啊?顶多是把他丢在客厅沙发上而已。

    敖克谦先惊后惋。“这明明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怎么会被我给搞砸了?”

    “是我搞砸的,又不是你搞砸的。”艾娃配口鲜奶把一肚子委屈用力咽下去。

    “不对,搞砸的人是他自己,关我们什么事啊?”

    “可是,大哥会扛我回房,这是一大突破,以前他通常是视而不见的。”以往就算他醒来是睡在家门口,背上再加两个脚印,他也不会意外。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委屈啊?”到底谁才是灰姑娘?那家伙真是太嚣张了,非跟他把话彻底说清楚不可。

    “可是,毕竟是我们伤他在先。”

    “不能因为犯过错,就一味以讨好的姿态乞求他的原谅,这么做,反而把他宠坏了。”对,没错,那家伙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人要有知错能改的勇气,也要有宽恕别人的胸襟,他就是做不到这一点,到现在还在钻牛角尖。”

    “你把事情说得条理分明,却没有把感情计算进去。”敖克谦沉默了一会,才说出他的看法。

    世界上有许多事确实是代入公式便能解,但只要有感情的牵绊,公式的计算便容易出现误差。

    “加上感情,确实是很复杂。”这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还记得当初答应要嫁给他的时候,她还提出了不同房、不同床、下同进出的三不条件,岂料却样样砸锅,她甚至还天天把脸洗干净等着哪天辛歆愉冲进她的办公室,吐她口水,指着她大骂她又抢了她的男人。

    她自认为不会感情用事,每一件事都是她理智而反复思考过后才进行的,以为不可能爱上他,但偏是爱上了,明明就不爱他的个性,偏又被他其它的特点给吸引。

    唉,人心啊,难以捉摸,尤其是他的。

    他那颗被伤得体无完肤又压抑过度不懂解放的心,易懂,却难以掌握,让她偶尔感到生气、偶尔伤悲。

    为了杜绝冷战,上班之后,艾娃努力抓住每个时机,然而,一大早的早餐会报之后,又接着两场主管会议,等会议结束的时候,已过了吃中餐的时间,想邀他一道去觅食,才发现他消失了。

    很好,他虽没有读心术,但显然是有瞬间移动的特异功能,否则怎可能在她的紧迫盯人之下人间蒸发?

    “大哥呢?”

    见她鼓起腮帮子站在电梯前,正准备下楼的敖克谦上前问着。

    “你说呢?”艾娃眉眼凝霜,冷得很邪恶。

    她成熟地要停止冷战,而他竟逃了。

    她的办公室就在他旁边,但从一大早,两间相隔的玻璃墙,却被及地的百叶窗遮去了视线,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心思一目了然。

    “开始,她只觉得好笑,但是经过一整个早上的忙碌,会议上他视若无睹外加凭空消失,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加油吧。”敖克谦对她举了下拳头。

    “放心,今日事,今日毕,我绝对不会把问题丢到明天再处理。”看他一眼。

    “反倒是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是真不舒服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只是还没习惯宿醉。”

    “这种事不能习惯。”她像是个老大姐地拍了拍他的肩。“别再喝酒了。”

    “是,嫂子。”

    敖克谦下楼之后,艾娃站在电梯旁想了下,转进秘书室里,查清楚敖定杰今天下午的所有行程,然后很努力地主动出击。

    然而,她每赶到一个部门,他肯定才前脚离开,反正不管她怎么赶,永远都扑不管公司这么大,他却像是故意跟她玩似的,让她怎么也找不到他,所以,她改变策略,躲到停车场,来个守株待兔。

    果然如她所料,下班时间一到,他出现了。

    因为他今天下班后有场饭局,他肯定会开车外出。

    “敖定杰。”见他出现在驾驶座旁,艾娃立即自另一头闪出。

    敖定杰顿了下,坐进车内,立即按下中控锁,把门窗锁死,不给她可乘之机。

    “喂!”艾娃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不过是一点点的小误会,现在不解开,是打算滚成一颗大雪球,把两个人砸成重伤吗?

    “敖定杰,你给我开门。”她猛拍着车门,见他置若罔闻地发动车子,眼看就要开车离开,干脆火大地抬腿踹他车门,岂料车子的移动,教她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车头倒下。

    “娃!”他立即拉住手煞车,下车查看她的伤势。

    将她扶起,瞧她很哀怨地投注怒气,他心念动了下,但犹豫只是瞬间,随即又将她放开。

    “好痛。”她坐在地上,赖着不起。

    敖定杰回头,看她一眼。“你不是不说谎的吗?”他看过了,没伤,她只是顺势倒下,逼他下车罢了。

    “是心痛。”她说了哪里痛吗?“拉我。”

    昨晚以前还浓情蜜意得很,为什么今天竟是风云变色,翻脸不认人?

    不认这么做,她就会胆怯退缩?错了,大错特错。

    看着她伸出的手,他无奈叹口气将她拉起,瞬间,她立刻钻进驾驶座,反客为主。“上车吧,我陪你一起去。”

    敖定杰双手环胸地注视着她。“我可以搭计程车去。”

    “好啊,我刚好可以跟在后头。”她见招拆招,今天是铁了心要赖定他。“不过,丑话说在先,我的开车技术并不太好,要是车身出现凹陷或挂彩,还请多多包涵。”

    挣扎并没有太久,他等着她自动移驾。“坐过去。”

    艾娃乖乖地移到副驾驶座的位于上,等着车子驶到外头的街上,才开口问着,“喂,你在吃醋啊?”

    车子倏地加速,如银色箭翎朝前方急飞,眼看着快要撞上前头的车,才又赶忙紧急煞车。

    瞪大了眼,她脸色瞬间刷白。“看起来,你的开车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等了半晌,身旁的人没反应,她移开眼,瞧见他红透的耳垂,轻呀了声,有点了然于心。瞬间,车子再次往前急驰,忽左忽右,在街上旁若无人的疯狂蛇形,着实吓出她一身冷汗。

    直到到达目的地,她才回神。

    “喂,你要把我丢在车里啊?”她赶忙下车,发觉双腿虚软无力。

    这人以前是飙车族的吧,否则,开起车来怎会如此狂野?

    “你搭计程车回去。”他自皮夹里抽出一张大钞。

    “第一次见你,就是这个嚣张的动作。”希望她再把钞票揉一揉,丢回他身上吗?“不要在饭店门口拿钱打发我,很难看的。”

    “我有重要的事。”他沉声道。

    “我知道,就一场要谈代理二代黑莓机的饭局嘛。”老早就查过他行程了。她偏着头看他。“有个女主人陪你出席,失礼吗?”

    敖定杰张口欲言,然而话在舌尖上翻几回,还是决定闭上嘴。

    “走吧。”

    不得已,只好带着她到十七楼的颐园。

    进入包厢,厂商早已赴约前来。

    一晚上,又是介绍、又是说笑吃喝,主餐撤下之后,准备进入主题。

    艾娃垂敛眉眼,努力地听着两方的对话,却突地感觉脚边有阵马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轻触着她的脚。

    不是错觉。

    从她坐下之后没多久,身旁的男人就不断在马蚤扰着她。

    不动声色地看了那男人一眼,只见对方颔首微笑,她则是脸皮微微抽动,把视线拉回,摆在面前的果汁上。

    太无耻了!刚才不是明明介绍过,她是敖定杰的妻子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做?她老公不就坐在她身旁吗?

    马蚤扰人凄,是这么有趣的事吗?艾娃心里不悦透顶,但碍于现场协商气氛却又不便动气,就怕砸了代理权。

    有上回的前车之鉴,所以,忍,非忍不可。

    “代理不是问题,只是二代黑莓机目前并没有中文软体,在使用上可能无法很便利。”厂商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明显听得出来对方的意愿并不是很高。

    “但据我所知,中文软体已经在研发中了,不是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敖定杰带着客套的笑容,拐弯抹角地刺探对方的底限。“如果上市的时间无法预定好,只怕到时候开卖时,新机已经变旧机,反而得不偿失。”

    大圆桌上,只坐了五个人,两人在他左侧,一人在艾娃的右侧。

    今晚的艾娃异样的沉默,让他感到古怪;在会议上,她向来不是个高谈阔论的人,但像现在这样闷不吭声的,还是头一回。

    有什么问题吗?心里狐疑想着,趁着谈话中断的空档,侧身看了她一眼,四目对望,只见她挤出很勉强的笑,他更加不解了。

    思忖着,余光瞥见坐在她身旁的男子微微往后挪移了下,她的眼也翻动了下,显得很紧张……

    他眉心拢起皱折,身子跟着往后一倾,眼尖地瞧见那个男子的脚正不安份地在她如白玉般的小腿上上下摩挲着,挑逗意味浓厚——

    敖定杰目眦欲裂,不及细思,身体早理智快一步行动,不由分说地将那男子推倒,红木椅连人摔落在大红地毯上头,所有人都惊动地站起身,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艾娃。

    她眨了眨眼,瞧他横过她,大有蛮干一场的狠过于随即揪住他的手臂。

    “喂,你冷静一点。”他突然这么激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你要我怎么冷静?”他暴咆着,犹若猛虎出柙。“这家伙在对你性马蚤扰呢,你怎能无动于衷,任由他得寸进尺?”

    就觉得奇怪了,这家伙刚才明明坐在他左边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右边来?

    若是猜测无误,他八成从一坐下就开始对她进行马蚤扰,真不知道她这一顿饭到底是怎么吃下的?

    “我哪里无动于衷了?我在忍啊!”她一脸冤枉。

    她也知道何谓大局,也懂得识时务的,之所以忍,也是为了顾全他。

    “有什么好忍的?”那时面对蔡总,她不是想也没想就送上辣巴掌吗?

    “今天的状况不一样,是要谈代理权的。”

    “因为那份该死的代理权,所以你就要忍受被马蚤扰?!”他气得握住的拳头微微发颤,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再张眼时,如黑曜般的瞳眸是绝不后悔的决绝。“这种代理权,老子不要了!”

    话落,拉着她就走,压根不管之后的事该怎么善后。

    “欸,这样子好吗?”坐上车后,艾娃心有不安地问着。

    都怪她不好,肯定是她不小心把感觉流露在脸上,才会教他发现的,二代黑莓机的代理权,同行无所不用其极地争夺着,如今能够跟业者吃上一顿饭,跟其它对手相比,已算是拔得头筹了。

    可谁知道,拔得头筹的下场竟是如此,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就不硬跟了。

    “要不要我回头再补个两脚?”说着,车子减速下来。

    “不用、不用!”她头摇得像波浪鼓,不用他真的会折回揍人。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的?

    大眼直瞅着他,却见他似乎没有答腔的打算,她撇了撇唇,又问:“欸,你是不是很气我今天硬跟,结果砸了代理权?”

    “这场交易,不管你在不在都不会谈成的。”他沉声喃着。

    “是吗?”

    “还让你白白不管豆腐。”说着,他将车子停在路边,一脸神色冷肃,外头路灯在他脸上反射出银白冷光。

    艾娃见状,赶忙拉上手煞车,好怕他突然来个大回转,回到饭店上演行凶杀人的戏码。

    “你冷静一点,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一直往胡同里头钻,其实不就是磨磨脚,那根本就……”话未完,他厚实的身躯贴上,紧窒地拥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体内般的密实。

    “我快要气死了,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喃着,像是耳语。

    她在他心目中的存在性,远超过他的想象,甚至凌驾在他的生命之上。

    “是气我没有反抗吗?”她小小声地问着。

    “是气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他闷哼着。“更气自己为什么昨晚无端端地和你冷战,毁了原本该以快乐收场的夜晚。”

    天晓得他有多懊恼,可他偏又拉不下脸,放不低姿态。

    “……你真的吃醋?”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以更紧实的拥抱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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