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拒当贤妻

拒当贤妻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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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跟克谦吃醋很没道理的,我又不喜欢他,我对他好,是因为你啊!”

    尽管被拥得快要喘不过气,但她还是满脸感动的笑意。

    “不管是为了谁,我都不准你跟我以外的男人太亲近,不准帮任何男人脱鞋子、拉掉领带……”

    “领带是妈拉开的。”她好笑地制止他狂乱而没有条理的宣言。

    “记住,你是我的。”他勾起她的下巴,黑眸仿佛是荡漾在湖底的黑曜石般绽出光芒。

    她原本是想要反驳她并不属于任何人,但他的吻狂肆如疾雨般覆上,唇舌重重地纠缠而缠绵着,鼻息呼吸之间都是属于他的气味,在她的嘴里、身体里放肆地来回游走。

    算了,看在他今天英雄救美的份上,她就原谅他的霸道吧,只是……

    “喂、喂,我们在路上耶。”她轻推着他,小声嗔斥着他怎能在不知不觉中把她的椅背给放下去了。

    “回家继续。”他粗嘎喃着,轻嚿她的唇一口,快车离开。

    “嘿,开慢一点。”不过着眼前的夜景快速往后飞去。

    “到了、到了。”

    下了车,艾娃挽着许美芳的手,将敖家两兄弟丢在后头,迳自走进义卖园游会场。

    时间还很早,人潮不算太多,敖定杰闷不吭声地跟在后头,冷眼看着她跟许美芳像是亲生母女般,亲密地交头接耳谈论商品,时而低笑,时而咬起耳朵,彻底把他还忘。

    “大哥,收敛一点。”

    “什么?”敖定杰不悦地瞪去,才发觉弟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

    敖克谦看了四下一眼。“你的眼神很怨恨,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刚才,他发觉有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因为对到大哥的视线,被吓得放声大哭。

    “哼。”他冷哼了声,耳垂微微发红。

    难得的风和日丽,是个绝佳的出游之日,而一早,他的心情也好得没话可说,但好心情只维持到一个钟头前。都怪娃,无端端邀了两个电灯泡,害得他的手臂没人挽,觉得好空虚。

    “艾娃真的很不错。”两人并肩走着,敖克谦突然道。“这种女人不多见。”

    “要是到处都有,那不是很恐怖?”他冷哼着,视线穿越人墙,缠在艾娃的背影上。

    “她爽朗的笑声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而豪迈的加油声更是教人印象深刻,那样的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敖定杰突地停下脚步,阴恻恻地看着他。

    “你在挑衅我?”

    敖克谦一愣,张口结舌,“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你的说话方式不清楚,连一句话都解释得混乱含糊,是要怎么让厂商签约?”看他仓皇失措得紧,不由得摇了摇头,终于明白终于何每晚应酬必是醉酒而归。

    “大哥,你的个性不太好。”这才发觉他刚才是在吓他。

    “你以前的个性也不怎么好。”他哼了声,又继续往前走,发觉刚才一停顿,似乎没跟上她们的脚步。

    敖克谦想着,微微笑了。“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并肩走路,这么没有距离的聊天。”仿佛没有半点隔阂,好像打一开始,他们就是一对感情还不算太差的兄弟。

    “是啊,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比我矮,告诉你,娃比较喜欢身材高一点的。”字里行间透着露骨的暗示。

    “我想也是。”敖克谦很识相地顺着他的话说,看他满意地点头,不由得笑出声。“妈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爸执意要艾娃嫁给你,现在,我也明白了。”

    “什么意思?”侧眼看着他,却突地听见艾娃的尖叫穿破喧嚣而来,凌厉地扎在他的心上。

    第九章

    敖家两兄弟来到了雅阁预定的摊位前,现场一片狼藉,准备义卖的衣服被撕毁了大半,就连长桌也被人给锯断了脚,分明是遭人蓄意破坏。

    摊子两旁的商家皆是一脸惊魂未定。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敖定杰问着正蹲在地上收拾的舒亚米。

    “大概在三十分钟前,我跟与彤回头到车里拿商品回来准备摆桌,隔壁摊的阿姨突然跑来说,不由个黑衣人,不由分说砸了我们的摊子。”她一脸满是要喷火的气愤。“卑鄙的家伙,尽挑人不在的时候下手!”

    “黑衣人?”他浓眉微扬。

    “浑蛋,真的是太过份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艾娃气得浑身发抖。

    “心里有底吗?”

    “不知道!”她气得粉拳紧握。“我们才不会与人结怨。”

    气急败坏地吼着,却又突地想到——

    “难道是因为我?”她脱口反问。

    “你?”

    “那时,我不是被车撞吗?”她回想着,眉问微皱。“而后,雅阁便被人给砸了,后来就再也没发生什么事,我本想一切应该都结束了。”

    是日子过得太过闲逸,才会让她把那些事给彻底还忘。

    “应该是结束了。”敖定杰突然道。

    “不对,要是结束了的话,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换句话说——“有人对我十分不满,而且藉此伤害我。”

    “会是谁呢?”始终不发一语的敖克谦轻问着。

    “这个……”她有些语塞。

    “族繁不及详载。”林与彤懒声代答,看着艾娃跺脚的好笑模样,她又补了一句,一也有可能跟娃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我们这里也是有些问题,说不定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惹人眼红,还是伤到人了却不自觉呢。“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我们真的在不知不觉中伤到人,对方也不能这样对付我们。”艾娃义愤填膺地低喊着。“决定了,马上报警!”

    “不用了,主办单位会帮我们处理的。”已经将现场收拾得差不多的舒亚米将杂物丢在后头,拉了几把还可以坐的椅子,示意他们到摊位后方等待,免得一团人站在外头,挡住了动线。

    “拜托,事情不是已经过了三十分钟吗?怎么还没见到半个主办单位的人来啊?”艾娃啐了声,拉着许美芳坐下。

    “谁说的,我这不就来了!”

    娇软的声音传来,摊位里的人不约而同探去。

    “是你!”艾娃错愕地喊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辛歆愉一脸不悦地问着,正所谓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就是眼前这等剑拔弩张的氛围。

    “我才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艾娃蓦地愣了一下,像是联想到什么似的叫嚷起来,“啊啊,我知道了,是你。”

    因为不满她抢了敖定杰,所以搞这种小手段来整她。

    “什么东西是我?”辛歆愉一脸不解。

    “是你派人砸了我们的摊位!”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愣了下,高分贝不悦地喊着。“这场义卖园游会是由我们金宝银行主办的,我干么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可难说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想必你一定会扼腕到晚上睡不着觉。”除了辛歆愉,她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可能的凶手了。

    而且,这么一来,很多事都说得通了。

    那日她被撞,是因为她曾遇过辛歆愉,跟她交谈不欢;而至于雅阁被砸,若她想要找碴,绝对不是什么难辛歆就好比今天,她出现得这么巧合,想不怀疑她都难。

    “好了,艾娃,歆愉不是这种人。”始终默不做声的敖定杰见一旁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赶忙阻止。

    艾娃心头微震,抬眼看他。

    他在替她说话?他又怎会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妒火愈发猛烈,烧得毫无预警,震动她的肝腑,一种由麻转化成栗的痛在她体内暴走。

    难不成他还挂记着辛歆愉?

    “谁知道呢?”艾辛歆了撇唇,理智挡不住被护意拉扯的蛮力,吐出满嘴酸意。“也许她就是记恨我,一知道雅阁在这里摆摊,所以就故意找我们麻烦。”

    “喂,你讲话要凭良心,我干么要这么做?雅阁登记人是林与彤又不是你艾娃,我也不知道你在雅阁,干么找麻烦?话再说回来,我就算要报复也绝对不干这种小心眼的动作!”辛欧愉愈说愈火大。“要是我,干脆不让你们参加就好了,何必那么费事啊?”

    艾娃闻言,尽管心里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但还是觉得不满,尤其是敖定杰居然帮着别人说话,更教她痛苦到想吐。

    再者,她想不出来近期和她有过恩怨的人到底还有谁,而且她的身后就有两个黑衣人。

    “隔壁阿姨说,刚才砸摊子的是几个穿黑衣的人,你看,你身后就有两个,还想要狡辩?”艾娃直指着她身后两个黑衣人。

    辛歆愉翻了翻白眼。“他们是我的保全。”穿黑衣就是凶手?那要不要算算这个会场上到底有几个穿黑衣的?

    “看得出来。”艾娃意有所指。依她的品行,确实是需要有人时时在旁保护。

    “我会把人揪出来证明我的清白。”辛歆愉闻言,气得咬牙。

    “要找替死鬼,随手抓都有一把。”话愈说愈酸,酸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忍受不了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歇斯底里。

    可恶,她怎么可以失常?

    她应该要更理性冷静而客观地去看待这些问题,可是她的脑袋却严重暴走,几乎快要不听指令,疯狂地朝危险边缘挺进。

    眼前一阵阴影覆下。

    “娃,你冷静一点,围观的人愈来愈多了,争吵要是不停,园游会可能会因此而停摆,这是你不乐见的吧?”敖定杰附在她的耳边小声分析情况,大手在她背后轻拍着。

    艾娃闻言,尽管觉得快要被护意给淹没了,但为了大局,她还是先暂忍下这口气,强迫自己不该在这当头意气用事。

    “歆愉,派人再过来搭个台子,让雅阁的义卖可以顺利进行,再顺便把场边的保全人员找来,搜寻停车场,过滤一下入场的人潮。”敖定杰转过身对着辛歆愉建议。

    “好。”她温顺地同意。

    “娃,我跟歆愉去了解一下状况。”

    艾娃来不及阻止,两人前后离开,这一幕看在她的眼里,说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尽管理智知道他是有意要帮忙搜索凶手,但感情面却在这当头显得多疑而猜忌,真是不敢相信这些字眼居然会出现在她身上。

    “你吃醋了。”

    闻声,她浑身一震。有这么明显吗?回头瞪着开口的敖克谦,有种不甘被看透的恼意。

    “谁都嘛看得出来,你根本就是爱惨敖定杰了。”林与彤很不怕死地再捅上一刀。“否则以理智闻名的你,怎么可能如此荒腔走板?”

    艾娃扁起嘴,敛下长睫遮掩心中的千头万绪。

    她从没否认爱他,只是她不知道一旦涉及感情,理智会变得如此薄弱而易碎。

    “过来帮忙吧,咱们也要准备营业了。”舒亚米拍拍她的肩。

    “嗯。”不管了,眼前是生意重要,况且要是让她太闲,说不定她待会又会做出什么失常的举动哩。

    “艾娃,你在干么?”

    清爽的。音挟带着不解,穿越层层迷雾钻进她耳里,强制驱离着她从昨天就严重暴走的思绪。

    长睫轻眨几下,意识些许回笼。

    抬眼——迷雾中,慢慢地将对方的身影凝聚。“克谦?”

    “你怎么了?”敖克谦走到她身旁。“一打开电梯,就看到你恍惚地站在里头发呆,吓了我一跳。”

    事实上,那一幕是很可怕的。

    电梯门一开,便瞧见一个女子长直发如瀑般垂落,遮去了秀脸,眉眼低敛,感觉很像某部恐怖电影里头的一幕。

    “我?”反应依旧慢了半拍,想了下,她轻喊了声,“啊,我还在一楼啊?!”

    “是啊。”门刚关上,他想先搞清楚,她到底打算上哪个楼层。“你要回办公室吗?”

    “嗯。”

    敖克谦按下楼层键,又回头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我……”顿了顿,她抓抓发,欲言又止,然后很用力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看着她古怪的举止,他有点想笑。“昨天就觉得你有点怪,现在觉得更怪了。”

    这实在不太像是她的处事风格,她向来直人快语,但现在扭捏犹豫得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你感觉得出来?”

    “是啊。”从昨天义卖园游会结束后,她的情绪似乎一直在浮动中。

    “你想,你大哥感觉得出来吗?”如果连克谦都看得出来,定杰不可能毫无所觉吧。

    “应该吧!”因为她的个性太好懂,亲近的人应该都看得出她的异状。

    “但是他却没有反应。”

    那代表着什么?他的心思并没有在她身上。

    但是,教她真正在意的,不是他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更不是她在嫉妒他和辛歆愉太过接近,而是昨天下午,她不小心撞见了一件事——

    辛歆愉请人帮雅阁搭了个临时台子,让雅阁可以继续义卖,但是眼看着都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了,却依旧没瞧见敖定杰回来,所以开始再度胡思乱想的她,为了阻止脑袋的思绪乱转,开始满场寻找着他的身影。

    当她绕了一大圈,正打算要放弃的时候,却在停车场找到了他。

    原本要开口唤他,却发现他正在讲电话。

    “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事情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解决……”

    闻言,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发觉他正要转身,她赶忙躲到车旁,蹲在轮胎边,一会,再偷偷地探出头来。

    如她猜测,他一脸铁青,眉头皱出小山,抿紧闻言显示他的耐性即将告罄。

    他到底是在跟谁讲电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正思付着,又听见他刻意压低音量的怒咆,“……你真以为那么天衣无缝吗?今天要不是我要求主办单位将出入口监视录影器上的画面给撤掉,你真以为你还能和我谈条件吗?”

    片刻,他冷哼着,“我告诉你,谈判破裂,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至于我想怎么做,保证你待会就会知道。”

    语毕,他收线,快步离开。

    等脚步声走远后,她才站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听见的对话不算太多,但是从他片面的话推测,和今天义卖摊子被砸的事绝对八九不离十。

    而且听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就像是今天砸摊的主谋。

    但,他怎么会知道主谋是谁,甚至还能跟对方联络上呢?

    心头冒出千千结,几欲令她窒息……

    “艾娃,怎么又发起呆了?”

    耳边再次传来敖克谦的声音,教她再次拉回脱轨的思绪。

    天啊,她快要被逼不算!老是被昨晚那幕给绊住,教她始终恍惚不安,脑袋一片模糊不清。

    “到了。”敖克谦好心地提醒她。

    “……哦。”脸色沉重地踏出电梯,一想到待会要见他,她就很头痛。

    心头太多疑问想问,但好怕问出的答案会让她更痛。

    所以决定不问,但不求个清楚明白,她就快要被疑问给塞曝了。

    她没有习惯在心里藏秘密,秘密会在她的心底不断膨胀,逼得她很想要跑到海边挖个洞,大喊着国王有驴子耳朵!

    啊,她以往从不犹豫的,为何如今却被感情给牵制住了手脚,教她踟蹰不前?

    “欸,是歆愉。”

    涣散的神智再一次倚靠敖克谦的声音将她拉回。她抬眼望去,瞧见辛歆愉就在敖定杰的办公室里……不对,是坐在敖定杰辛歆上。

    她有没有搞错啊?

    她该不会忘了敖定杰已经是人夫了?

    妒火沿着胸口,一口气冲上脑门,艾娃快步向前,正准备直捣黄龙时,却突地听见里头传来辛歆愉的声音——

    “我帮你一个天大的忙,难道你不谢我?”

    艾娃停下脚步,下意识闪到一边,挑了里头的人无法直视的位置,敖克谦见状,也跟着照做。

    “昨天不是已经谢过你了吗?”敖定杰不算回着,轻轻地将她推到一旁的位于坐下。

    “只是口头上的谢,谁要?”辛歆愉嗔道。

    “歆愉,我说过了,我并不喜欢你,而且我已经娶了艾娃。”他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盼她适可而止。

    闻言,她悻悻然地瞪着他。“哼,你要是真喜欢艾娃,你会要张嘉庆开车去撞她?”

    敖定杰神色一沉。“他跟你说的?”

    “要不呢?”丰歆愉直瞅着他。“我一直觉得男人心在事业上,才像个男人,但是为了事业而使计去伤人,这可就不对了。”

    虽说她很嫉妒艾娃抢走了他,但是知道他原来使计让艾娃倾心于他,她便不由得替艾娃感到悲哀。

    因为她的爱情是架构在被设的陷阱里头。

    “那是权宜之计。”他神色冷肃。“这件事,不准你再往外说。”

    “所以我才问你,要怎么谢我?”昨晚,她替他逮住了张嘉庆,拿着监视录影器的画面彻底堵住了张嘉庆的嘴,逼得他往后非得和这件事分割清。不可,却也从中得知了敖定杰要他去做的小动作。

    “你要我怎么谢你?”敖定杰吐口气,点了根烟。

    “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你和艾娃只协议结婚一年,那么,这就代表一年后你们一定会离婚,而到那个时候,你身旁的位置是否会保留给我?”

    他微眯起眼,吐了口烟雾,似笑非笑。“你不是说我的做法不对吗?”

    “那是因为你用在不对的人身上。”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是建筑在尔虞我诈之中,而是纯粹地欣赏再升华成爱情的。

    “抱歉,我说过,我已经爱上艾娃了,就算是一年协议时间到,我也不会跟她离婚。”他说得坚决,一点机会都不给。

    “你真的爱上她了?”

    “你看不出来吗?”他好笑地反问。

    “所以你才要堵张嘉庆的嘴?”就怕他被逼到无路可退之后,会跑到艾娃面前告状而被她知道了真相?

    “我只是要他别借着我,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艾娃身上。”当初确实是他利用张嘉庆,但后来是张嘉庆因为被开除,才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到娃的身上,做了些可笑的举动。

    “那么,张嘉庆说的都是真的?”

    “那家伙又说了什么?”长舌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份上,老早便要歆愉领着警察把他关进牢里,岂会只是口头警告而已?

    “他说你被艾娃迷了心神,下准任何人靠近她,只要和她亲近的男人,你会编派其它名义调派职务,就好比克谦。”她语气很酸地道。

    “爱一个人,就想要独占,有什么不对?”他哼了声。

    “当然不对!”

    随着门被用力推开,艾娃因愤怒而变得尖锐的嗓音刺进他耳里。

    敖定杰错愕地看着她,和她身后的敖克谦,连烟掉了都不自觉。

    “原来是你……”她黑白分明的眼中充满了错愕和愤怒。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多宁愿自己只是深陷在一场噩梦之中,只要克谦再叫醒她,她便会再次回神。

    “娃,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一走近,她便使力将他推开。“要张嘉庆开车撞我,你再虚情假意地帮我上药,还问我痛不痛……你城府很深嘛,居然算计我?!导我去怀疑他人,天啊!我真是个白痴,我竟然会这样相信你!”

    她不愿意去细想,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他是那么恶质的人,但事实却逼得她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那个泯灭人性的浑蛋!

    “你听我解释,一开始我确实是……”

    “后来,你要张嘉庆找雅阁的麻烦,好让我为了查清犯人、为了钱,而决定嫁给你?!”天啊,这一连串的算计竟是他精心策划的。

    “不是,那不是我做的!”敖定杰恼声地吼着。

    “不是你,会是谁?张嘉庆这么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她再抬眼,潋滟眸子像是要激喷出满眶的火泪。“是我笨,是我没把事情想清楚,否则早该发现其中端倪的!”

    那天张嘉庆在停车场掐她之前,她便听见两人之间古怪的对话,而后他则顺理成章地以张嘉庆欲伤她为由而开除了他,这么一来,所有的黑锅自然都由她背了,他今天会找她的碴,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

    这分明是借刀杀人!在他利用完张嘉庆之后,再把责任全都推向他,而后他便可以全身而退!

    “不是,别把我想得那么恶劣!”他声色俱厉地低喊着。

    “要不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去雅阁的路?”把感情从脑袋舍去之后,果真是让每个环节都清透极了。

    “我……”他不禁语塞。

    “你还想狡辩什么?!”那晚,他得知苏义杰在追求亚米时,莫名其妙松口气,那时不觉有异,但如今回想,婚假那段时间,她忙着装潢雅阁,而苏义杰更是天天报到,那就代表,他一直监视着她,所以他误以为苏义杰在追求她!

    天啊,她的行踪他一直掌控在手中,却又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生活在一块?!”她拔尖喊着,不敢置信自己竟被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着替他除去了和家人之间的嫌隙。“我怎么会竟上你这种人?我简直是笨得可以了!”

    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竟因为自己的私事而把雅阁的伙伴也给害惨。

    “娃,听我解释。”敖定杰扣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够冷静,才能够安抚他仓皇失措的灵魂。“我可以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给你听。”

    别说他是“这种人”,别用“这种人”三个字彻底地把他否决掉。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利欲熏心,但是真正和她相处之后,他看重她更甚于事业,这一点她应该是知道的。

    “不用了,编谎言,很累的。”她放声冷笑着,轻轻甩开他的手,看着他错愕的俊脸。“我不玩了,不用一年,我现在就可以把离婚协议书拿去办理。”

    “我不准!”他强硬地挡住她的去路。

    “你凭什么?”敛去笑意和冷静的艾娃,一脸的寒霜凌人。“难道觉得玩得还不够?”

    “娃!”

    “很可怕,你知道吗?当我在担心受怕时,我却不知道凶手就在我身边,当我在寻找凶手时,你心里肯定在笑我吧?”一想到那时的情景,她是打从心底发颤。

    敖定杰反驳不了,只能任由她将字句化为利刃刺进他的心口,惩治他犯下的过错;他日日夜夜恐惧着有朝一日被她发现真相时,她会怎么恨他怨他,如今事实证明,想象中的痛远不及眼前她给的万分之一。

    “而你也真够卑鄙的,把所有的罪都栽赃给妈和克谦……敖定杰,你走不出象牙塔,你就一辈子待在里头吧,当有一天,你手里握着你想要的权力财富时,你才会发现无人可以分享,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艾娃一把推开他,快步不用电梯里,在他来不及追出之前,便已经关上了电梯而去。

    “艾娃!”敖定杰靠在电梯门上沉痛地喊着,嘶哑的嗓音透着呜咽声。

    站在一旁的辛歆愉见状,沉默了一下,叹口气,拿起手机拨出了电话。

    “喂,帮我拦个人……嗯,我马上下去。”

    第十章

    “痛痛……”

    浑蛋,是哪个家伙偷袭她啊?

    艾娃吃痛地张开眼,眨了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头,而身旁站了两个黑衣人。

    啊咧,好眼熟的黑衣人啊!

    “醒了?”

    正思忖着,瞧见辛歆愉端了杯饮料到她面前。

    “你、你绑架我?”她跳坐起身。想起来了,她才下电梯,前脚刚踏出,随即被人从背后偷袭。

    “我请你喝茶,哪里绑架你了?”辛歆愉拉了把办公椅坐在她面前,很优雅地喝着大吉岭。“只是请你到我的办公室聊聊天而已。”

    “我跟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如宝石般激射出光芒的瞳眸直瞅着她。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道歉?”

    “道歉?”艾娃愣了下,思索过后,无奈地扁起嘴。“对不起,那天是我的不对,没有把事情想清楚,就说是你蓄意砸了雅阁的摊子。”

    不想对她低头,但是她确实是做错事了,道歉一定要给的。

    “就嘴巴说说?”辛歆愉气势可高傲了。

    “不然你想怎样?”艾娃横眼瞪去。

    想找碴?那她肯定是选错时间了,因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很想找个人发泄。

    “不想怎样,只是要你不准跟定杰离婚。”

    话一出口,艾娃眨了眨眼,而后闭上眼,好一会再张开,还是一脸错愕外加不解。“你怎么了?”不是做梦耶,刚才的话真的是她说的耶。

    “定杰很喜欢你,你别不知好歹了。”辛歆愉面有不快地道。

    “他喜欢我?”她哼了声。“你不是很清楚状况吗?你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事吗?你不是喜欢他吗?我离开了,不是刚好称了你的心?”

    她应该要鼓掌叫好的,不是吗?

    “你离开,我当然会高兴,但是定杰不高兴。”倘若一切能如她的意,她今天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如定杰说的,打一开始,他是为了敖伯伯的遗言,所以才使了计,逼你早点嫁给他,好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掌握实权,但是,他后来爱上了你,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吗?”

    “那种爱,我不要。”艾娃挪开视线,看着窗外。“他不该这样对我。”

    “雅阁不是他要张嘉庆去砸的。”辛歆愉突然道。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昨天我才见过张嘉庆,我当然很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真是的,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委屈地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他砸雅阁,是因为定杰降了他的职,他认定是你在定杰眼前搬弄是非,定杰知道之后,才派人监视着你,就怕你有什么差错。”

    “是这样子?”她调回视线,一脸挣扎。

    “我骗你,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她呿了声。“依我猜,他要张嘉庆撞你,本来是要吓你,但是张嘉庆怀恨你以往羞辱他,又怕你一旦成了董事长夫人会对他不利,所以下手过重。”

    “真是这样子?”艾娃抱着头,努力地回想着认识敖定杰之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可是,他这个人还是很恶劣啊,竟然把克谦调到其它单位,搞得好像颇为倚重他,但事实上,只是想要隔离我们两个。”

    他对克谦的心防还是重得很,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那是因为他嫉妒啊!”拜托,这还要她来点醒吗?“他不想看到你和他以外的男人太好,这就代表他有多爱你,你还不懂?”

    “可是,是我拜托他给克谦发展空间的。”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嫉妒这个层面,

    “那就代表他在讨好你!”辛歆愉翻了个白眼,有股冲动想要掐死她。

    “是吗?他为什么不说?”她还是存疑。

    辛歆愉闭上了眼。“你愿意听他解释了吗?”转头就走的人是谁啊?

    艾娃闻一言,不禁语塞。

    嗯,她承认,她确实是冲动了一点,辛歆突然听到那种对话,要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她是人,她也有七情六欲,会发火会抓狂的。

    一直以为自己肯定会一辈子理智到死,岂料,原来她只是没遇到会左右她情绪的人而已。

    “你不是很聪明?你不是很理智?为什么你现在反而看不清楚眼前的事?”辛歆愉火大极了。“敖定杰就是这样的男人,一旦让他爱上了,就会爱得义无反顾,甚至会为对方改变的!”

    可惜的是,改变他的人不是她。

    “你很了解他嘛。”艾娃平静地看着她。

    是了,听辛歆愉这么简单地解释之后,她真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这些事却是经由第三个人告知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当然了解他。”

    “歆愉,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一直以为她是个被宠坏的娇娇千金女,只听闻她任性又霸道,但是今天仔细地看过她一遍,才发觉她与传言不符。

    事实证明,要是不相处的话,永远看不到对方的优点。

    辛歆愉闻言,有点赧然地别开眼。“少恶心了,跟你又不熟,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

    “这次真的很抱歉,抢了你的男人。”她由衷道。

    “不是抢,是我让给你的。”辛歆愉顶着她最后一分傲气。

    艾娃笑了笑。“不过,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最好是这样。”

    “那么……”看了下四周。“这是哪里啊?”

    “我的办公室。”刚才不是说过了?

    “哦。”看起来确实很像是间办公室。“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离开我的办公室,往左走到底,下了楼梯就是一楼的银行。”

    艾娃起身,临走前又回头。“歆愉,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辛歆愉看她一眼。“在这种情况之下,敢提出这种要求的,我想,你大概是世界上的唯一一人。”抢了她的男人,还要她宽宏大量地当她的朋友?

    “如果你答应了,那么你也会成为世界上的唯一一人。”她打趣道。

    “你高兴就好。”

    “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到雅阁坐坐,我请我们的设计师帮你量身打造最适合你的服饰。”

    “不好意思,我向来只穿i、ysl……”

    “再联络。”不等她说完,艾娃已经早一步离开。

    真是的,才夸她而已,她就马上搬出千金女的身价,真是受不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向左走到底,下了楼梯,她才发觉原来楼不是金宝银行,看了周围一眼,突地发觉里头异样的阒静,而她的出现很突兀,众人的目光莫不在她身上打转。

    这是什么状况?

    她傻眼地看着一团团坐在地上的人,又看见两个人站在柜台前吆喝着,愣了下,心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抢劫?

    正想着,大门口的方向突地出现几辆巡逻警车,车里的人还没下车,她便感觉喉头一紧,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挟持了。

    “放下铁门!”抢匪大声高喊着。

    她则是眼睁睁地看着铁门在她眼前徐徐降下,隔开了她最后的生路。

    不会吧!

    办公室里,敖定杰沉默不语地直瞪着正对面的那扇电梯门,像是在等待电梯门再度打开,然后走出艾娃的身影。

    电梯门开了,幽静如夜的眸瑟缩了下,随即不耐地别开眼。

    “大哥,还是没看到艾娃。”敖克谦走进办。室里,瞧他烦躁地点起烟。

    “你下去吧。”他摆了摆手,烦躁地爬着发。

    “打电话回家,没人接,打她手机,没回应,打到雅阁,说她人没到,打到她娘家,和亲家母聊了一会,确定她也没有回家。”

    “你说得这么详细,是要逼我无法冷静吗?”敖定杰心浮气躁地低吼着。

    他在娃的眼中看到了无法愈合的决裂,在他心底也划下同等重量的裂痕。

    她走得如风潇洒,而他却只能待在办公室里武装自己,假装平静。事情来得太突然,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掀起了一场巨震,震得在他脑袋里头曾经备载的应对模式和方案全都在瞬间消失……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只是想要把所有的状况告诉你而已。”敖克谦叹口气。

    知道大哥心急如焚,所以他才会自告奋勇地去查艾娃离开后的下落,可谁知道她像是瞬间蒸发,完全没留下任何痕迹。

    “所以,你说她会上哪?”敖定杰枕着额,斜眼睨着他。

    “应该只是出去走走而已。”他猜。

    艾娃的性子很易懂,虽说没见她大怒过,但他想,她不可能过度情绪化,若说她找个地方让自己冷静一下,应该是极有可能的。

    “那只是你在猜测而已。”敖定杰恼道。

    说不定她早已经回家,搜出属于她的那一份两人皆已签章完毕的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处理了。

    “大哥,不用想太多,艾娃这个人是直了点,但她很理智,等她冷静一点,她会明白你的意思的。”

    “你倒是比我还了解她?”他冷哼着,丝毫不领情。

    这家伙是不是都趁着他忙碌时,和娃私下联络感情?

    “不,这只是旁观者清。”敖克谦一点也不气恼他的坏口气。“艾娃爱你,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想通的。”

    “你又知道了?”他托着刚毅的下巴斜睨。

    “昨天在园游会上,她吃了整桶的醋,谁看不出来?”肯定是因为大哥心系着砸摊之事,所以才教他漏看了艾娃的表情。

    “她不是在气摊子被砸吗?”她吃醋了?他怎会错过这么美妙的表情?

    “她是在气你替歆愉说话。”

    把所有的事情思前顾后想清楚,艾娃应该明白了为何大哥当时会几乎斩钉截铁地认定与歆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