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贡献,便已经被打入很难有什么发挥的总机柜台了。
而他,除了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希望她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并不是。”她必须承认,她对工作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但是只要是她份内的工作,再简单她也会事必躬亲地处理。“只是认为没有考核评量,纯粹以前任董事长的遗嘱而发出人事异动,我认为董监事们肯定会有异议,况且董事长刚去世,如果在这个当头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很有可能造成公司内部的动荡不安。”
不是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总机耶,突然升任为管理顾问,谁会服气?
敖定杰闻言,眸底闪过一丝赞赏,但瞬间隐没。“依我看,我倒觉得你进公司后,被贬得莫名其妙,管理顾问一职,是希望给你一个发挥的舞台,等待你发光发热,是给你机会,也是给公司一个机会。”
他欣赏她敏锐的观察力,更欣赏她有话直说的快人快语。
这个女人,确实有趣。
“是吗?”他都这么说了,不就代表她得要心悦诚服地接受?
“人事命令即时生效,待会把你的私人物品整理好,带到我旁边的办公室。”
他指了指他右手边十几坪大小的个人办公室。
“是。”
她正打算转身下楼,却又突然听他喊道:“我话还没说完。”
“还有事?”她不解地回头。
“请到这边坐下。”他指着旁边的位置。
艾娃想了下,选择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董事长请说。”
“咖啡快凉了。”
她顺从地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虽说是三合一的咖啡,但是味道还是相当香浓。
敖定杰顿了下。“记得一个月前的相亲吗?”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面色戒备。
“在我父亲的遗嘱里,他希望我们能够结婚。”
一口咖啡无预警地从她的嘴里喷出——还好,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张长几,力道不够,没丢脸地喷到他脸上。
“面纸。”敖定杰忍住笑意,起身抽了几张面纸给她。
“谢谢。”她虽面无表情,耳垂却是红得快要逼出火。
艾娃动作迅速地把桌面拭净,双眼直瞪着洁净的桌面,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结婚?会不会太扯了一点?“董事长,我想,遗嘱只是遗嘱,不需要那么慎重其事。”
“那是我爸临死前的心愿,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把你召进董事长室的人就会是我爸。”
闭上眼,她吐了口气。“董事长,很抱歉,截至目前为止,婚姻生活尚未出现在我的人生规划中,就算是伯伯的遗嘱,我也无法答应。”她背脊挺直,态度强硬,尽管刚才喷了口咖啡稍稍出糗,但她还是坚守立场。
“就当是帮我,也不行吗?”他以万变应她的不变,口气一软,甚至带着央求的意味。
她眉间微皱。“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他们的交情可以好到互相帮忙了?这才第二次见面,不是吗?
况且,她也不认为他是什么软脚虾,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很强硬地跟她抢计程车的经过,直到现在她仍记忆犹新。
敖定杰吐了口气,面有难色,“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为了防止我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被人掏空,我不得不说……”父亲走得太快,打乱了他的全盘的计划,但是他想要的,会极力争取。
艾娃再次拿起咖啡,边喝边听起故事。
敖鹤立的第一任妻子,生下儿子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而后又娶了第二任的妻子许美芳,也替他生下了儿子。
至于这个后母和异母弟弟是怎么虐待敖定杰这个“灰姑娘”的,她是没有听得多仔细,总觉得他叙述的表情太过生动,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公司里头的内部斗争,平日倒是时有所闻。
因为身为总机,所以她多少会听见一些蜚短流长,好比许美芳带领的外戚部队打算带着二皇子抢占董事长一席,而太子派的高层干部和董监事们更是私底下与之一较长短,力挺太子即位,不过是真是假,无从考据。
不过,虽说只是代理,但实权确实是握在他的手里了,现在还怕什么?
“我父亲的遗嘱上头写着,唯有跟你结婚,才能坐稳这个位置。”他简单扼要地挑重点说明。
艾娃恍然大悟。
嗯哼,他为了坐稳帝座,所以要她拿婚姻陪葬。
“我不可能把父亲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语气里透着些许的威胁,似乎忘了他正在扮演着灰姑娘的苦命角色。
“这样子的恶性斗争,对公司真的好吗?”再怎么说都是自家人,为了争权夺利而牺牲亲情,不管怎么算都觉得很不划算。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整顿公司。”黑眸高深莫测地闪着亮光,期待着她的加入,和他一起圆梦。
艾娃长指轻敲着桌面思考着。他所谓的帮助,指的是和她结婚可以让他坐稳董事长位置罢了,但这种做法,对公司真的好吗?
她不这么认为。
这只会产生恶性循环,一代一代地传承而已。
见她默不作声,他指着左手边方向。“你知道吗?他接近你,那就代表他也想要掠夺你。”同样是男人,克谦有什么心眼,他会不知道?
除去艾娃能够带来的利益,她本身也具备令人难以漠视的丰采!总机小姐的制服,白衬衫外搭粉色背心和同色短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相当养眼,尤其是由腰际到腿间的线条,相当赏心悦目,而盘起的发,露出她引入遐思的颈线。
俏丽而迷人的五官配上绝不妥协的炯亮目光,也难怪克谦会对她放电了。
掠夺?这个字眼会不会使用得太耸动了一点?也太抬举她了吧?
“我想,你大概有潜藏性的被害妄想症,以公司远景着想,我建议你先去精神科挂门诊。”她知道他指的是刚才对她眨眼的男人。
忍不住要抱怨伯伯了,没事干么把她当成稳固江山的奖品,让这两兄弟阋墙?
话再说回来,敖克谦给她的感觉不差,实在不像他形容的诡计多瑞。
“你把我当成疯子?”他错愕,拍桌而立,深沉如黑潭般的眸子漾着火花。
他给了她这么多讯息,以为她是个聪明人,不需要他多说便会了解,岂料竟反将他当成疯狗?
“不,是潜藏性的被害妄想症,精神官能症并不能与疯子画上等号。”她一副对事不对人的公正口吻。“要整顿公司,必须先做内部沟通,而不是单方面的霸道独行,这样只会让人反弹,引起反效果,与其以武力驱逐,倒不如以亲情召唤可能还比较有用。”
以德政收服人心,才是永除后患之计,若是以恶制恶,总有一天,他也会自食恶果。
“你根本不知道状况!”那对母子早就看他不顺眼,如今他怎能让他们逮到机会,赶他下台?
“我确实是不知道状况,也没打算要了解状况。”放下咖啡杯,她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关于结婚的事实在恕难从命,要是因此打算开除我,那我也没话说,我先下去整理我的私人物品。”
看是要搬上楼,还是直接带回家,她都没意见。
“定杰!”
背后响起尖锐的喊声,艾娃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来者,便见来人已经扑到敖定杰身上,其速度之快,可推荐她去参加奥运百米径赛。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子扑到他怀里,听似声泪俱下地控诉。
“歆愉,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敖定杰安抚着她,余光注意着艾娃的举动,遗憾的是,她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让他无从猜起。
是她心思太过缜密让他猜不透想法,还是她对这一幕根本无动于衷?
“我才不管,就算你打算一年后跟她离婚,我还是不要……”她像个孩子般执拗着。
“歆愉,听话。”他耐着性子。
“不听。”
“歆愉。”语气微重,透着他耐性用尽的前兆。
辛歆愉聪明地点到为止,坐起身,悻悻然地回头瞪着艾娃,却突然张大眼。
“艾娃!”她脱口喊出名字。
“你认识我?”她有点意外。
“你不记得我?”辛歆愉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头大骂着,“你抢了我两个男朋友,还敢说你不记得我?”
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两个男友?”艾娃垂敛眸子,细细咀嚼她这句话。“我没有抢过别人的男朋友,你应该是误会了,不然就是记错人了吧?”
“张国庆跟刘至轩!”
她偏头努力地想着,摇摇头,“不认识耶。”
“你有没有搞错?他们两个是你的系上学长耶!”
“是吗?”她皱了皱眉。“对不起,追求我的学长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从来没跟他们交往过,所以我没有抢你的男朋友。话再说回来,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打算跟你抢男人,还希望你劝你的男人,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很困扰。”
就算他们两个没有诸多介绍,但任谁也看得出他们亲密的举动宣示着彼此的主权,而她真的无意介入,也觉得他为人太烂,竟然想抛弃女友娶她,正所谓“为江山抛美人”,她没兴趣批判他的作为,只希望他别把她搅入其中。
辛歆愉翻了翻白眼,正打算要再跟她开战,却听她冷道:“抱歉,我先下去了。”
敖定杰忍住笑,目送她潇洒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她是怎么被贬到总机一职了!她说话太直,但是说话这么直的人,这个世界似乎也库存不多了,他该要珍惜。
“定杰,你不能娶她,她是个烂人,专抢别人的男友,你要是真娶了她,她一定会不安于室的。”辛歆愉不忘加油添醋,彻底丑化她。
“是吗?”他喜欢工作上的挑战性,而艾娃,这具备着双重挑战性的“高岭之花”,已引起他高度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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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敖定杰毫无异议,所以艾娃的工作地点由一楼升到最高楼层,而在她忙着熟悉内部资料时,他已经早她一步下班。
走得好,省得他又想要劝说她,逼得她不得不自动辞职。
快速收拾好准备带回家开夜车的资料,她来到一楼大门,很自然地走到人行道,准备搭公车先去雅阁一趟。岂料她才刚要定过斑马线,却被一辆闯红灯的车子迎面撞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快速往前扑倒,闪过了车子的撞击,却狼狈地趴在柏油路上,跌了个狗吃屎。
周遭响起了阵阵抽气声,却没有人对她伸出援手,她不以为意地试图站起身,走到对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发觉两边膝盖双双挂彩。
那是蓄意的吧?心里不由自主地闪过这个念头。
不能怪她这么想,刚才她确实看见了那辆闯红灯的车子非但没减速,甚至还加速朝她驶来,要不是她动作利落逃过一劫,真不敢想象下场会是如何。
只是,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人,让对方气得想要开车撞死她?
揽眉想着,早上的事随即跳进她的脑袋瓜子。难道是派系斗争?因为她是游戏的附赠品,所以有人打算置她于死地,让游戏回到原本的单纯化?
这念头,让她有点吓到。
“艾娃,你怎么了?”
正认真思索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余光瞥见有辆车子停到身旁。
“董事长?”
“你怎么回事?你的脚在流血耶。”敖定杰下车查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我送你到医院去。”
“不用了,小伤而已。”原想要甩开他的手,但碍子膝伤,让她只能很被动地被他推进车内。
“不然也让我送你回家处理一下伤口。”他皱起浓眉,随即驶车上路。
“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他应该看过她的个人资料才对。
“我有说要回你家吗?”他没说吧。
“我不认为我们有熟到可以去彼此家中作客。”她看着川流的车潮,暗付自己有没有办法带着膝伤跳车。
“我倒是很想赶紧熟悉你。”他勾着笑,但微拢的眉头显示对她伤口的担忧。
“我并不想。”她抽动唇角,一脸毫不掩饰的恶意。
“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时,你并没有现在的冷淡。”虽说她的个性偏冷,但记得抢她计程车时,那双明亮水眸绽着炫目的火花,让他回味再三。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的接近,让她自动启动了备战模式。她不希望自己多余的感情造成对方的误解;她无心恋爱,甚至成为派系斗争里头的一枚棋子。
“你是在意歆愉吗?”这是他想得到的唯一可能。
“不是。不管有没有她,我的想法依旧没变,但是因为有她,我会更坚持我的想法。”意味着她绝对不会成为遭人唾骂的第三者。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这么厌恶。”他转动着方向盘,一脸很受伤的样子。“难不成你还在记恨我抢你的计程车?”
她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
“那倒不至于。在工作上,你的做法自然有你的考虑,但是我不能忍受你为了事业而放弃原本的女友。”她并不是一个活在梦幻爱情世界里的小女人,但她认为爱情有其神圣不可侵犯之处,而他的作为,亵渎了纯白无垢的爱情。
“我跟歆愉倒也不是有多深的交情,说交往嘛,倒不如说我看中了她所能带来的附加价值,而她看中了我能满足她精神上的炫耀,所以两人各取所需。”他认为这么做并没有错,但是有点腻了。
“这就是你们上流社会的上流交往模式吗?”没有讽刺,而是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不懂拐弯抹角。
“错了,那是因为我之前还不懂爱情。”
“那么,你现在懂了吗?”
“如果你再配合一点,我会更抓得住轮廓。”车子停在红灯之前不可不吝于对她展露最自然的笑容。
艾娃在他的眸底读出了他赤裸的欣赏。“不要爱上我。”她冷言阻止他释放电流。
立体的眉骨底下有着深刻的眼窝,一双深沉算计的魅眸像是月光底下的深潭,高深莫测得教人难解他的心绪。
他挺拔出众、相貌超群,她可以理解为什么辛歆愉会巴着他不放,但遗憾的是,她真的无心恋爱,他的微妙电波传不进她的心坎里。
她不是不懂男人看上她的心思,但问题是,她不想回应,干脆当作从未察觉。
“为什么?”他好笑地反问。
“因为我没时间。”她有太多事想做,所以不想耽误他人的青春,不管对方想要天长地久,还是曾经拥有,她都无心参与别人幻想中的爱情。
“什么意思?”
“因为我很忙。”
“有我忙吗?”他好笑道。一个总机居然在他面前说她很忙。
“也许。”她并不清楚他忙碌的状况,所以无法衡量,只能保守估计。
“如果只是要你配合我演出呢?”他指的是结婚一事。
“会不会太亵渎婚姻了?”想要银货两讫?等她缺钱时再说吧。
“在含有爱的情况底下,怎么算是亵渎?”行车中,他不忘再对她眨眨眼。
他们敖家男人可真喜欢眨眼哪。“你现在说出的话,就已经是一种亵渎了。”
意指她根本不相信他的爱情。
她确实在他眸底读出欣赏之意,但是欣赏可不代表爱情,不是吗?
“你就想个办法让我的话不带亵渎啊。”再把问题丢给她。
“亵渎的不是话语,是你的心田心,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敖定杰闻言,哈哈大笑,“你很有意思,我是愈来愈喜欢你了。”能够跟他直来直往的女人,截至目前为止就只有她一个,错过她,恐怕再也没有下一个了。
“那是你一时的错觉,别想太多。”她保持一贯的冷淡。
他的逼进是一种威胁,体内的危机处理机制立即启动,不让他有机可趁。
第三章
敖家大厅里,医生与伤患的戏码在悄悄上演。
“……不痛吗?”
面对艾娃的面无表情,敖定杰开始怀疑手中的双氧水是不是过期了。
“痛啊!”她的话和她的表情严重不符。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消毒完毕,他准备再上碘酒,发现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又怀疑她的脸部神经出了问题。
“叫,只会让伤口更痛,而哭,只是浪费我的力气。”倒不如转移注意力,比较实在一点。
“你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孩子?”要不是看过她的身家背景,他会以为她是在暴力家庭长大的受虐儿童。
“你没看过资料吗?”
“你说呢?”他好笑反问着。“牙咬着,接下来要抹的药,保证绝对会让你有满肚子的话想骂出口。”
艾娃微挑起眉,看着他威吓多过于安慰的嘴脸,不动声色地咬住牙关,却发现他抹药的动作异样的温柔,还不时以眼神询问。
微妙的痛楚侵蚀着伤口表面,再慢慢地往下扎根,一路往心脏暴冲而上,痛得她闭上眼。
“很痛?”发觉她的异样,他停住动作,不忘往她的伤口上吹两下。
“你在干么?”她张眼,有点难以接受他这个高高在上且满脑子算计的董事长,竟然会蹲在她的脚边帮她吹伤口。
这是怀柔政策吗?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觉得颇为受用,没有一个人会讨厌被呵护的滋味。
“吹一吹,比较不痛。”敖定杰回得理所当然。
“不用吹了,快点抹药吧。”依她的看法,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动作快一点,赏她一个痛快。
“你确定你不会痛得在心里咒骂我。”拿着棉花棒的手有点迟疑。
“没那么小人。”见他没打算动手。“把药给我。”
“我来。”小心翼翼地抹上专用药膏,观察着她的表情,而她,让他失望了。
她让他连越雷池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打算她只要一喊痛,便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的,结果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错愕又失望。
“好了,我差不多该走了。”看他上完了药,她便打算离开,赶往雅阁。
除了赶时间之外,她也不习惯和一个男人独处。
“再休息一下吧,你脸上没表情,又不代表真的不痛。”他可没遗漏她微微颤抖的脚。
两膝的伤口面积都超过五十元铜板大小,抹上药之后,不痛才有鬼。
“我有事。”她还是执意要走。
“要走也行,好歹先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刚才在回家的路上,他忙着逗她,倒是忘了问。
“不知道。”
“这么简洁有力?”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在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显示之前,她不习惯胡乱给人扣帽子。
“这会是因为我吗?”他小心推算着。
她不予置评。
“如果是因我而起的话,那么我就不能坐视不管。”脸色微凛,方才的闲散气息瞬间消失殆尽。
“在没有证据之前,怀疑是合理的,但怀疑并不代表一定成立。”虽说她这个受害者也有一肚子气,但她讲求证据,不打算随便诬蔑人。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收拾着药箱,他起身替她倒杯热咖啡。“还是说,你曾经得罪其它人?”
“也许只是一起意外。”她淡道。
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但是与彤老是说她伤人子不知不觉中,哪天走在 路上被人捅死,她也不会意外。
“也太巧合了点吧?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等到今天提起了那件事后,你就出事?别说你一点怀疑都没有。”
她也认为巧合太多,但疑点重重。“我觉得你像是蓄意引导我的思绪。”
敖定杰闻言,有点微愕,又咧嘴大笑,“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不过,我说我的怀疑也不无道理,对不?”
艾娃喝着咖啡,想了下,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不是个单纯且可以平和交往的人。”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他的温柔很突兀。
不过,商场上也不需要单纯平和的人,他在商场上打滚也好歹一段时间了,变得老谋深算,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她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别跟这种人挂在一块吧,她向往安静平凡的生活。
“至少我没有瞒你,打从一开始,我就跟你坦白一切。”他嘴边的笑意依旧浓厚。“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但我也确实相当欣赏你。”
他的人生已经充斥太多谎言了,至少在面对她时,他会拿出最真诚的部份。
艾娃正打算再开口时,却听见门外传来声响,几乎是在同时,余光发现敖定杰已经站起身。
“走吧。”
“去哪?”
“我送你回去。”拿起她的外套,他一手扶起她。
感觉他有力的臂膀从她身后撑起,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吹拂在她微凉的耳际,心里突生一股异样的别扭。
说真的,她很少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让她很不习惯。
“定杰?你回来啦。”
才刚走向门口,许美芳一进门见到不过,漾起满脸的笑意。
敖定杰无视她的存在,扶着艾娃便往外走。艾娃挑起眉,走过许美芳身边时,对她微笑示意,让半百美妇笑眯了眼。
“大哥?欸,艾小姐……你受伤了!”才走出门口,刚把车停好的敖克谦热络地招呼着,却眼尖地瞧见她短裙底下的伤。
“不关你的事。”敖定杰口吐足以冻死人心的冷话,扶着艾娃走过他。
“喂,你会不会太冷淡了一点?”她一坐上车,不住地看向外头的敖克谦。
不知道为什么?她愈来愈不相信敖定杰那段“灰姑娘”的童年历史,相反的,她认为他比较像是那个欺负人的恶婆婆。
“我没必要对那种人太热情。”他快速倒车,远离这个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场所。
“好歹也住在一起,老是这样视而不见,会不会太累了一点?”要是她,绝对没两天就窒息。
“我住在三楼,玄关直通到底的楼梯可以直上三楼,平常我是不会跟他们打照面的。”车子驶入拥挤的道路上,一路上定定停停。
“何必为了巩固自己的领域而活得这么辛苦?”忍不住为他叹息。
敖定杰直视前方路况的黑眸闪过一丝惊异。“我真的是愈来愈喜欢你了。”这句话是肺腑之言。
“求你不要。”拜托,她很珍惜眼前的生活,一点也不想被打乱生活步调。
“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要开启另一扇视窗,用不同的角度去审视你的家人,学习用不同的态度面对他们,这么一来,你才会真的快乐。”
“别傻了。”撇了撇唇,他哼笑之中带着自嘲。
艾娃支手托腮,看着前方塞得无法动弹的路况。“也许你真的当过灰姑娘吧,但是灰姑娘已经长大了,后母的年纪也大了,你不认为,她的想法改变了吗?”依她所见,她倒觉得许美芳在讨好他呢。
“她当然得要讨好我,”他冷哂着,态度倨傲。“她就快要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微挑起眉,看着车子逐渐停了下来,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要不是膝盖挺痛的,她真想下车,离开这个充满负面思想的空间。
唉,这就是一种恶性循环,也许是许美芳当年真的是使了什么坏心眼欺辱他,但他也该要有决泱气度去接受已改变的人心,不是吗?遗憾的是,仇恨似乎蒙蔽了他的眼。
在心里为他偷偷叹口气的同时,她却蓦地察觉前方路况的异状。
“喂,你要干什么?”敖定杰瞥见她解开安全带,正准备要打开车门。
“前面车祸,你没看到吗?”
“那又如何?”君子远麻烦。有人指挥着交通,也应该有人报警处理了,她只需要乖乖坐在车上,等着通过这一段路。
“如果每个人的想法都跟你一样,这个世界就要灭亡了。”面对他的淡漠,她不由分说地下车,拐着脚向前跑去。
反正她也没想过要他帮忙。
敖定杰愣了会,看着她真跑到车祸现场帮忙包扎处理,暗咒了声,无奈下车。
微笑给他后母,热情给发生车祸的陌生人,而冷漠全都留给他……这算什么?
这么爽快地帮助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潇洒点答应嫁给他?
觉得伤患太过靠近车道,艾娃正使劲想要把人给拉到角落时,却见一只有力的臂膀横过她,轻易地把人小心地拖到一旁。
她抬头望去,赫然发觉是他。
“不要随便搬动伤患,会造成二次伤害的。”他睨她一眼,往伤患出血处的上方压下止血。
“……谢谢。”她好意外。
他给她的感觉是好商一个,老谋深算又工子心计,真没想到他会卷起袖管一起帮忙呢。
“该跟我谢谢的是他不是你。”他指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男骑士。“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你去安抚另一个。”
她呆呆地看着他。
“干么?”敖定杰被她看得浑身很不自在。
“我——”
“搞什么东西?!挡在这里,大家还要不要过啊?!”
艾娃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有人在旁吼着,她别过脸看去,发觉是一些卡在车阵里的驾驶入。
“你没看见车祸啊?有本事,你就飞过去啊!”她毫不客气地强硬顶回去,潋滟的眸子在车灯的斜照之下,仿佛要喷出火花般的绚烂耀眼。
“你说那是什么话?”坐在车内的人似乎更加动气了。
“怎样?我告诉你,我……”
话未完,敖定杰一手拉着她,看着那人,“先生,大家都想要赶紧通过这个路段,如果你有时间在那头骂人,不如下来帮忙指挥交通,可以缩短我们困在这里的时间,如何?”高深莫测的黑眸进发出阴沉的光痕。
坐在车内的人,撇了撇嘴,“车子都塞在这里不能动了,你要我怎么下车帮忙?”
“先丢着啊,反正你现在也动不了。”他也是把车丢在路中间,压根不怕被偷,因为根本动不了。
艾娃来回看着两人,到最后,那人到底有没有下来帮忙,她没有注意,因为她的目光直直锁定在那个看起来很像好商的男人身上。
他很有渲染力,也很有行动力,处理方式也拿捏得刚刚好。
“又怎么了?”他被她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我对你有点另眼相看了。”说完,她免费奉送灿烂又迷人的笑容。
敖定杰看得傻眼,止血的手险些松开。
目光紧盯着她的身影,看她细声安慰着受惊吓的肇事者,看似冷漠的脸庞在数道车灯交杂映照之下,显得柔和而温婉,他不禁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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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董事长上任,第一次召开高级主管会议,讨论公司各个企划评估和市场分析报告,当然也顺便介绍新上任的管理顾问。
所有高级主管无一缺席,当初将艾娃一路眨到总机的业务经理自然也到场参加了。
会议中,负责记录会议和整理所有资料的艾娃,始终感觉到他挟仇带怨的目光。
直到会议结束,目光依旧。
走出会议室,发现他人还在外头,没跟着其它人离开,她一道无明火升起,有股冲动想要先骂而后快,却发现敖定杰高大的身形适时地挡在她的面前。
“张经理,有事?”俊尔的脸上薄噙笑意,语调却是公事公办的严谨。
男子愣了下,客套强笑。“没事,我先走了。”
“嗯。”敖定杰颔首,拉着艾娃回办公室。“放心,他现在绝对动不了你,你也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才没那么小鼻子小眼睛,我只是想告诉他,不要再盯着我看了。”艾娃将会议报告和各项资料数据往他桌上一搁。
“我下次会警告他,不准再用那种露骨的眼神看我老婆。”他随手翻看着她整理好的资料,有点意外她竟然能顺手在会议上就把复杂的资料都整理完毕。“待会,我会下达一道人事命令,调动他的职务。”
会议上,她也提出了不少有力的见解和经营的新方向,她是怎么一心二用的?
老婆?艾娃闻言,眉间微微皱起。
“我说错了?”他嘻皮笑脸地迎向她不笑的冷脸。
她懒得睬他,切入正题,“没必要因为他盯着我看,就调动他的职务吧?”她看着他在文件上头写着将业务经理降为海外拓展部课长,这么做,等同连降三级耶。
“我降他职,不是因为他看着你,而是他不该藉用职权之便将你贬到总机。”
他把她所有的资料读完,确定她并不是因为公务出错而遭罚,也确定张经理对她有非份之想。“督导不周,我也有错,所以请嫁给我,让我好好疼你以赎前罪。”
艾娃从一开始的感动到最后的噘嘴哂笑。“不用了。”他倒是很会摧毁她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好感。
“我倒觉得,赶紧把我们的喜讯公布,才会是最有效的吓阻方式,否则一天到晚都有些苍蝇来烦你,我也会很不舍的。”无视她的冷言冷语,他迳自计划起美丽的梦想。
艾娃双手环胸看着他,觉得他像是个双面人,在会议上是一张脸,在她面前又是另外一张脸。
“我记得,我并没有答应过要嫁给你的,不是吗?”
“我以为经过昨晚的相处,你应该对我生出些许好感了。”他拉着她到待客用的沙发上坐下。“膝盖还疼吗?”
她一件褐色棉衫外搭一件大地色毛织披肩,下头穿了件宽松的同色系长裤,盖住了伤口,但他依旧能从她的站姿感觉到伤口不时的疼痛。
“那是你的计谋之一?”嗯,有可能。
“如果是计谋,也是为了讨好你。”要临时制造个车祸现场,不是那么简单的,好吗?“我讨好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告白来得毫无预警,说的人一脸理直气壮,她这个听的人,尽管面无表情,但耳根子有点微微发烫,泄露了她的羞怯。
“才没那么简单。”片刻,她挤出话语,选择转移话题,避免自己深陷在羞赧之中。“刚才在会议上,秘书长提出了网路购物商城,其实颇有远景,我觉得你不应该因为成见而放弃了那么好的企划案。”
一提到敖克谦,敖定杰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其变化之快,可媲美川剧变脸。
“抱歉,董事长,‘丰余’的蔡总经理来了。”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敖克谦领着一个男人走进办公室中。
“定杰,真是对不起,你父亲去世时,我人正好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得上他的告别式。”长得很脑满旸肥的男子走向前,话是对着敖定杰说,但是眼睛却是定在艾娃身上。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蔡总能有这份心意,相信我父亲也会觉得很高兴。”敖定杰脸上堆满客套而制式的笑,发觉他的目光严重地偏移在艾娃身上,心里暗喊不妙,还来不及将艾娃拉开,惨事已经发生。
“这是你的新助理?不帮我介绍一下吗?”蔡总一手爬上她的肩头,再滑下腰际,落在她的俏臀上轻捏了一把。
“啪!”响亮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三位男士皆傻眼得说不出话来。
蔡总首先回神,“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
“赏你巴掌算是客气了,我要是把你扭送到警局,光是一个性马蚤扰案件就够你身败名裂!”换言之,她只以一个巴掌换他的名誉,他应该要偷笑了。
“你!”蔡总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掩盖不住挂在脸上热辣辣的五指印。“敖定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他把怒火丢给一旁默不作声的敖定杰。
“蔡总,我不出声已经是底限了,毕竟你得罪的人是我老婆,你还希望我要怎么做呢?”他掀了掀唇,似笑非笑。
“你!”蔡总闻言,转身就走。
“董事长,我去安抚。”敖克谦快步追出去。
瞬间,董事长办公室瑞安静无声,过了一会,才听见极为压抑的低笑声。
艾娃侧眼看去,见他跌坐在沙发上,抱着肚子笑得不可自抑。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