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烂树,连乌鸦都不想停,又不是想不开!至于处罚下人,也要他们真的犯错,如果三娘不听劝告,我会立即撤了服侍你们的仆人,让你们一切自理。”
“乔守银,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她怒喊。
“三娘确定我欺的是『人』吗?”根本禽兽不如!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身后那个贱蹄子,又在你耳朵旁嚼舌根,编派你二哥的不是,对不对?!”费芸姬怒瞪着敏儿。
敏儿吓得缩在乔守银身后,拚命的摇头。
“敏儿没有……没有!”
“三娘,我有眼睛会看,还是三娘你瞎了眼,看不到事实?光是今年,你们院落就有三个婢女被强迫喝下打胎药,然后赶出乔家,这种事,三娘不可能不知道吧?”有个儿子专门糟蹋姑娘,身为娘亲的就专门“断后”!
“我……那种不知检点的贱人,当然要赶出去!”
“再怎么贱,也不会比你们贱!”乔守银不客气的说。“我最后警告,若再让我发现二哥或二姐的行为没有收敛,我就撤离所有的下人,你们好自为之!”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说话,你只是晚辈……”
“凭你们现在吃穿用度全伸手向我要,这点够不够?!”乔守银怒声打断她,冷冰冰的瞪着吓了一跳的三人,最后,转向四房何如双。“四娘你呢?有什么话要『训斥』守银的?”
她连忙摇头,“四娘只是陪你二娘和三娘散步,没事儿要说。”
乔守银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还有事要做,就不陪三位姨娘闲聊了。敏儿,咱们走。”与她们擦身而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丫头,愈来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陈玉娘咬牙,怒瞪着乔守银离去的背影。
“她根本从未将我们放在眼里!”费芸姬实在气不过。
“可是二姐、三姐,就算如此,我们又能如何呢?守银大权在握,老爷又放手不管咱们的死活,任由守银压制咱们……唉!小妹担心,在不久的将来,咱们可能会被赶出这个家门。”何如双幽幽的一叹,万分委屈的模样。
“她敢!”
“相信我,她没什么不敢的。”
陈玉娘和费芸姬两人面面相观,心里都知道何如双说的没错,乔守银那死丫头没什么不敢的!
“那咱们该怎么办?”
“二姐、三姐,小妹想,为求自保,咱们是不是答应『那个人』的提议比较好?”何如双低声窃语。
“你是说……『那个人』?”
她点头。“如何?姐姐们认为呢?”
两人沉吟,颇为犹豫。
“如果东窗事发,咱们的下场会更惨,更何况那死丫头又不一定会那么做。”
“二姐、三姐,小妹是为姐姐们不平啊!明明为老爷生了儿子,可是却落得每月只领那么一点微薄的零用金度日,照理说儿子本来就应该继承家业,再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守银,难道姐姐们心里甘愿吗?老爷现在还在,守银便如此胆大妄为,不将姐姐们放在眼里,方才甚至扬言要撤掉咱们的仆人,由此看来,难道你们还认为她不一定会把我们赶出家门吗?”
“这……”陈玉娘犹豫的蹙眉,她当然不甘愿啊,她生的是长子,乔家的一切本该全部……至少也大部分属于长子的,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她怎能甘心?!可是……“守银已经要出嫁了,应该……”
“二姐,守银虽然允了殷氏的婚事,可老爷说了,一切维持不变,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算守银出嫁了,老爷还是要把事业交给她继承啊!”何如双一副为她们抱不平的表情。
“我不甘心!”费芸姬愈想愈生气,下了决定。“二姐,你呢?为了以后着想,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是啊!二姐,不能再犹豫了,你该为守志保住他应得的。”
“……好吧!四妹,就由你去和『那个人』联络。”
第四章
另一方面,乔守银和敏儿跨出大门,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送我到陈家庄。”乔守银吩咐车夫后,和敏儿坐上马车,脸色已经渐渐缓和下来。
敏儿察言观色,偷偷的吁了口气,时辰已经过了,小姐似乎恢复正常了。
“小姐,您好厉害喔,三位姨夫人都被小姐训得无话可说呢!”她赞叹着,好生佩服。
乔守银有丝懊恼,毕竟她一点都不想用那种态度对待姨娘们,可是她们却偏偏选在她脾气最差的时候找碴……唉!
“你啊!胆子练大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吓白了脸。”跟着她这样跑,为什么胆子还是那么小呢?
“小姐,人家在外头胆子是很大的。”她连忙声明。
“说的也是,这不是很奇怪吗?你在外头敢和六尺大汉据理力争,为什么在家里就像只小老鼠一样?”
“敏儿也不知道,唉!人家也是好哀怨的。”敏儿苦着一张脸,哀怨的叹了口气。
“你啊!”乔守银摇头失笑。“好了,不谈她们了。你知道咱们到陈家庄要做什么吗?”
“小姐是想到大杂院那儿去吗?”敏儿眼神微黯。
“嗯,想问问蓉蓉有没有下落。”那陈蓉蓉,便是被她二哥糟蹋,怀了身孕之后让三娘强迫喝下打胎药,然后赶出乔家的其中一名婢女。其它人都在第一时间便已被她找到且安顿妥当,可陈蓉蓉却从此失去了踪影。
“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陈大哥就会告诉我的。”敏儿轻声叹息,陈蓉蓉是她的好朋友,遇到这种事,她比谁都还要难过。
乔守银也是一叹,不管如何,人一定要找到才行。
“看来不加派人手寻找是不行了。”
陈家庄大杂院,两、三名小孩在杂乱的空地玩耍,一名老妇人在角落晾衣服,母鸡领着小鸡在草地上寻找食物,母猪带着小猪玩泥巴。
马车在巷口便停下,驶不进小小的巷道中。乔守银和敏儿下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步行至大杂院。
“三小姐来了,敏儿姐姐来了!”玩耍的小孩一看见两人,立即欢呼的迎上前,他们的呼声又唤来更多小孩,从八、九岁到刚学走步的总共有九个,每个人都围着她们,小小的脸蛋上有着欢欣的表情。
“大宝、二宝,你们有没有乖乖的上私塾学字啊?”乔守银对着最大的两名男孩问道。
“有,我们认得好多字了,夫子说,从下个月开始,要教我们算数!”大宝大声的说,二宝则腼腆的点着头附和。
“好、很好,来,这是给你们的。”她将一包礼物交给大宝。“里头有文房四宝,你们俩各一份。”
“谢谢三小姐。”大宝、二宝接过礼物,欣喜的站到一旁去。
“大妞,你过来。”乔守银对站在最外围,年龄最大、手里抱着一个最小的娃儿的女孩招手。
“三小姐。”大妞羞涩的走近。
“妹妹乖不乖?最近夜里还会吵吗?”她亲切的询问。
大妞摇摇头。“妹妹最近很乖,夜里也好睡。”大妞今年十三,原本也想要进乔府谋个工作,可是当陈蓉蓉的事发生了之后,她的爹娘便打消了念头,将她暂时留在家里照顾弟妹。
“很好。”乔守银摸摸她的头,将一包礼物轻轻放在小娃儿身上,对大妞眨眨眼。“这是我上次说要帮你带来的东西,你回房之后再拆开来。”那是几件肚兜,十三岁了,早该穿的。
大妞红了脸,抱着妹妹和礼物,匆匆的一福,便进屋去了。
礼物一件一件发,终于,每个小孩都拿到了,散开去。
“又让三小姐破费了。”老妇人这时才得以走过来。
“欢婆婆。”乔守银和敏儿上前,扶着她坐到院子一张老旧的椅子上。“最近怎样,日子还好过吧?”
“还是老样子,几个儿子、媳妇儿都在田里工作,今年的作物收成还不错,多亏了三小姐的建议啊!”欢婆婆欣慰地道。“对了,三小姐,中秋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家蓉蓉回来一趟?她好久没有回家了,中秋是她爹的忌日,至少让她回来祭拜一下,可以吗?”
“这……我会安排的,欢婆婆,你别担心。”乔守银眼底有抹愧疚,因为不忍老人家伤心,所以陈家几个兄长都将陈蓉蓉的事隐瞒下来,没让她知道。
“娘!”突然,陈家的么儿陈璧鑫从外头赶了回来,一双眼睛盯在乔守银和敏儿脸上梭巡,像是生怕她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似的。
“阿鑫,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欢婆婆讶异的问。
“有人告诉我三小姐来了,我刚好有事要和三小姐讨论,就赶回来了。”
“这样啊。”她点点头。
“娘,那我们先出去,等会儿三小姐就不再过来了。”陈璧鑫交代一声,便率先走出大杂院。
乔守银和敏儿相观一眼,只好跟在他后头离去。
“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一离开大杂院,陈璧鑫一改之前的态度,不客气的瞪着她们。
“陈大哥,小姐只是关心你们,想为你们做点事……”敏儿上前,企图为小姐说话。
“不必!”陈璧鑫打断她,“那些身外之物抵得过蓉蓉吗?!难道三小姐以为花点钱收买大家,我们就会忘了蓉蓉在乔家所受的一切吗?!”
乔守银默然无语,心里早有被指责的准备。
“陈大哥!小姐是好心,你不要这么误解小姐,小姐她也很难过啊!我也很难过,蓉蓉是我的好朋友。再说小姐派了很多人到处寻找蓉蓉的下落,她对蓉蓉的关心绝对不比你们少!”
陈璧鑫眼神复杂的望着敏儿,随即撇开脸。“总之,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娘还不知道蓉蓉的事,你们这么常来,如果让她怀疑的话,我饶不了你们!”
“可是陈大哥,欢婆婆刚刚要求小姐让蓉蓉中秋的时候回家一趟。”
陈璧鑫一惊,怒瞪着乔守银。“我早就叫你们别来了,就是不想发生这种事,现下可好,你要怎么让蓉蓉回家?!”
“我会加派人手寻找的,离中秋还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希望到时候已经找到蓉蓉了。”
“不管如何,从今以后不许你们再来了!”
乔守银没有做下承诺,只是望了敏儿一眼,“敏儿,我先回马车。”
“小姐……”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乔守银淡淡一笑,先行离去。
敏儿垂着头,偷偷觑了眼陈璧鑫。
“陈大哥,以后……连敏儿也不准来了吗?”
陈璧鑫望着她,欲言又止。
“陈大哥……”
“敏儿,你……”他打断她的话。“你自己在乔家也要小心一点,可不要步上蓉蓉的后尘了。”
“不会的,陈大哥放心,小姐不管到哪里都将敏儿带在身边,敏儿不会落单的。”
“不会最好,不管如何还是小心点,回去吧!”
“陈大哥,敏儿还想再来,可以吗?”
陈璧鑫张口想拒绝,望着她的眼,却说不出口,复杂的神情不住的变换,最终一叹。
“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去乔府后门接你。”
“小姐呢?”
“她不许来!”他断然拒绝。
“可是敏儿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不能离开小姐的。”
“如果她比较重要,那就不要来!”他冲口而出。
敏儿委屈的瞅着他。“陈大哥讨厌敏儿了吗?”
陈璧鑫懊恼的一叹。“没有,我怎么可能讨厌你,算了,爱来就来!”没辙,对她,他就是没辙!该死的乔守银,肯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留她单独和他说话!
“太好了!”敏儿高兴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大家……”
“敏儿,后日你不是要回家一趟吗?”他记得她的任何事,包括她爹的忌日。
“是啊!陈大哥怎么知道?”她微讶。
“路途遥远,三小姐有请人护送你吗?”
“不用了啦!又不是很远,不到一天就能抵达了。”
“我送你回去吧!”陈璧鑫冲口而出,对于乔守银如此轻忽她的安全甚为不满。
“嘎?!陈大哥要送敏儿回家?”敏儿这会儿吃惊得张大嘴,阖不拢了。
“对,因为……哦,最近那段路不怎么平静,有个人在一旁保护总是安全一些。”他脸上微赧。
“陈大哥对敏儿真好,可是敏儿怎好麻烦陈大哥呢?”
“不打紧,你是蓉蓉的好友,就等于是我的妹妹,保护你也是应该的。”该死,他不是要说这个,他应该趁机表白心意的!
“谢谢你,陈大哥。”敏儿笑意盈盈,挥挥手,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到马车旁,对着陈璧鑫再次挥手,才跨上马车。
望着缓缓驶离的马车,陈璧鑫无奈的一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啊?
“为什么她也在?”陈璧鑫瞪着和敏儿在一起的乔守银,不太高兴的问。
“小姐她和账房伯伯要南下收租,正好和敏儿顺路,所以就一起走了。”敏儿小心翼翼的解释。
“我可不好让敏儿一个未出嫁的闰女,和你孤男寡女的相处三天,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乔守银斜睨着陈璧鑫,看她的脸色,起床气大概还没好。
“我又不是乔家出产的禽兽!”他怒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啦!”敏儿焦急的在中间调停。
“哼!”两人同时一哼,撇开头去。
就这样,马车散程离城,乔守银和敏儿以及乔家的账房坐在马车里,陈璧鑫则和车夫坐一起,往南出发。
不知过了多久,乔守银突然一凛。
“有打斗声。”她掀开窗帘,望向官道左方那大片的树林。
“小姐,怎么了?”敏儿疑问。
“树林子里有打斗声。”乔守银告诉她,紧接着扬声命令,“停车。”
车夫连忙停车,她随即跳下马车。
“小姐,您别做傻事啊!”账房焦急的喊,知道他家小姐又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林伯,你别担心,守银去去就来。”乔守银一说完,便往林子奔去,不忘回头交代。“敏儿,你别过来,乖乖和林伯待在马车上。陈璧鑫,尽好你此行的责任。”就是保护敏儿。
“你想做什么?”陈璧鑫大喊,不过没有得到回答,看着她的身影没入树林,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多管闲事。
“那些人……要遭殃了。”敏儿低喃,为即将与小姐打斗的那些不明人士哀悼。
“二小姐她不是只是个弱质女子吗?”陈璧鑫疑问。
“才不,我家老爷早在小姐六岁那年,就决定将来乔家要交给她掌管,所以从那年起,除了学习必要的经商之道之外,还重金聘请武林高手教她武功,三小姐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专精的。”林伯抚着白须道。
“那你们担心什么?”
“为那些人担心啊!”敏儿叹了口气。“小姐的起床气还没退,大概还要一刻钟的时间才会恢复正常,而光是这一刻,就足够让那些人惨兮兮了。”
“起床气?”陈璧鑫又更胡涂了。
“小姐刚起床的时候脾气很差,陈大哥不觉得今儿个早上的小姐,和过去你见过的小姐很不一样吗?”因为要早早上路出发,所以他们比平常更早起床,小姐的脾气也比往常更差了。
“是有这种感觉。”原来乔守银也有这一面。
“这回因睡不饱,小姐起床后至少要一个时辰才会恢复正常,看时间,大概还要一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乔守银小心翼翼的接近打斗范围,隐身在树后观战,一瞧清楚被包围的三人,讶异得张大嘴。
是李慕醒和他的两名护卫!
李慕醒被两名护卫护在中间保护得很好,只不过困住他们的十名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们有点疲于应付,身上已有多处挂彩,看来是撑不了多久。
果然,下一瞬,黑衣人们交错迅速袭向他们,萧昀廷和萧昀颢两人身上又多了几道见骨的伤口,不仅如此,连李慕醒也被划了两道口子。
“王爷!”萧昀颢急喊,一面奋力抵挡攻击,一面自责愧疚不已。
“别分神!”李慕醒咬牙忍住剧痛,低头避过朝他砍来的刀锋。
这些人真是神通广大,他才出了城门没多久,他们就出现了,可见得这件事确实跟宫里的人有关!
“王爷小心!”萧昀廷眼角瞥见一把刀已经接近李慕醒,挡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石火之间,只能扑身上前,以身为盾,替他受了一刀。
“昀廷!”李慕醒惊喊,伸手撑住软倒的他,至此,只剩下萧昀颢勉强撑着,他们陷入了苦战。
这是一种阵式,她恰巧知道破解的方法,啧!看来不出面都不行了。
乔守银在心里嘀咕,突见另一把刀要砍向李慕醒的时候,她踢起一颗圆石,朝握刀的手急速击去。
锵的一声,刀锋偏离,只划过李慕醒的手臂,避开了致命的一刀。
“谁?!”黑衣人退出两名,朝她的方向望来。
乔守银身形急掠而至,一招“柔拳幻影”取下了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刀,然后用那把刀当武器,挑断了两名黑衣人的脚筋,让他们正式加入废人的行列。
“啊!”他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无法再作怪。
“乔老板?!”李慕醒惊愕的看着这位突然降临的救星,竟然是她?!
“小心!”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乔守银飞身上前横刀挡住了砍向萧昀颢背后的刀锋,承接过大部分的攻击。
“呼……呼……”萧昀颢剧烈的喘息,因为她的出现,颠时让他轻松不少。“谢谢……乔老板。”
“废话少说,专心应敌,我可不是来替你们收尸的。”她不客气的说。格开黑衣人,下一瞬间又解决掉一个。
果然如同她的猜测,十个少了两个对他们的阵式并不会有影响,但是少了三个就不同了,黑衣人的阵式出现漏洞。
“趁现在,左边!”乔守银朝萧昀颢喊,在他杀向左边的同时,她则迅速攻向右边,下一瞬,左右两边各两名黑衣人飞出阵外,倒在地上了无生息,而剩下的三个人,则被定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是谁指使你们刺杀王爷的?”萧昀颢质问。
“哼!”三人冷哼,没有回话。
“再不老实招供,别怪我严刑逼供!”萧昀颢威胁道。
“啧!你真是啰唆。”乔守银冷声不屑地道,上前推开他。“你去照顾你家王爷吧!他大概快挂了。”
萧昀颢一惊,立刻来到李慕醒身旁。
“王爷……”
“我还好,倒是昀廷……”李慕醒望着怀里的萧昀廷。
“我……没事……”他奋力挤出一句话。
“啊!”一声惨叫让三人一惊,同时望向乔守银,惊愕的看见她竟削了一名黑衣人的一只耳朵。
“他不说,现在换你了。”乔守银望向第二名黑衣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死也不会招供的!”他声音微抖。
“这样啊……”她冷冷的一笑,手起刀落,惨叫声响起的同时,第二名黑衣人的鼻子也被削了下来。
“我的天啊!”萧昀颢低声呢喃,而李慕醒和萧昀廷也有同样的感受,只是没什么力气惊叹。
“接下来是你。”乔守银站到第三名黑衣人面前。“老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什么吗?他是耳朵,他是鼻子,至于你嘛!就剩下眼睛了。”她扬起宛如地狱鬼使般阴森的微笑。
“我说!我说!”他惊狂的大喊。“是……啊!”话未及说完,他倏地双目暴瞠,直挺挺的俯倒在地,背上插了一把匕首,整个刀刃都没入体内,只剩下刀柄,足见力道之强。
紧接着,不过眨眼间,所有活口一一被灭口。
乔守银冷眸扫向林子深处,正欲拔身追缉时,李慕醒阻止了她。
“乔老板,别追了,免得误入陷阱。”
乔守银转身回到他们身旁,匆匆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忍不住摇头。她指着萧昀廷。
“不尽快就医的话,他大概死定了。”她望向李慕醒,“至于王爷你,也很危险,那几道伤口挺深的。”
“本王尚未谢过乔老板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乔守银不耐的打断他,转而命令萧昀颢,“你扛他,至于王爷你,应该可以自己行走吧!我的马车停在林子外头,我可以送你们回城里治疗。”
啧!看来得耽误些时间了。
“多谢乔老板。”将萧昀廷交给萧昀颢后,李慕醒勉强撑起身子。“不过我们不回城里,我们必须南下。”
“往南还要一个半时辰才会遇着城镇,你认为你那个护卫撑得到那时候吗?”
“多谢……乔老板……关心,我撑得住……”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马车载到死人。”乔守银戮破萧昀廷的自以为是。
“乔老板毋需担心,我们有备用的伤药,可以暂时自救。”李慕醒道。
斜睨他一眼,乔守银点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王爷,属下总觉得这乔老板有点怪怪的,和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李慕醒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眼前这乔守银,与之前在雁楼所见的她,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他万万没料到,她的武功竟然这么好。
多变的性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第五章
原本以为李慕醒的伤应该不碍事,较严重的会是萧昀廷才对,可没想到方入夜,李慕醒却突然发起高烧来了。
才刚睡下的乔守银被焦急的萧昀颢吵醒,瞪着躺在床上呻吟呓语的李慕醒,她满脸的怒气。
“真是娇贵,另外一个死了没有?”
“昀廷伤势虽重,不过已经稳住了。”萧昀颢脸色略显不豫。
“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更没有什么珍奇保命的丹药,你吵醒我做什么?要收尸也轮不到我!”为他们主仆三人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竟然又被吵醒,她的火气比往常大了三倍。
“乔姑娘,请不要诅咒王爷!”他寒声警告。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萧昀颢,别忘了你现在站在谁的地方!如果你想三更半夜拖两具死尸被扫地出门,我很乐意效劳!”乔守银怒瞪着他。
“乔姑娘!”萧昀颢实在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口无遮拦,一而再的诅咒王爷。
“怎样?!”她也吼回去。
“小姐、小姐,冷静一点。”敏儿匆匆赶了过来,连忙挡在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人之间。“小姐,您先回房睡觉,这里由敏儿来照顾就行了。”
乔守银瞪着她,然后又瞪向床上的李慕醒,久久,才甩头转身离开。
“呼!”敏儿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朝萧昀颢一笑。“萧公子请别见怪,我家小姐重睡眠,被吵醒时脾气会有点差。”
“那叫有点差?”他嗤之以鼻。
“呵呵!”她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让王爷退烧吧!敏儿这就到井边打些水,萧公子帮王爷冷敷……小姐?!”
讶异的望着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的乔守银,小姐她……
“不是发烧吗?还楞在那里做什么?真想让你主子一命归阴啊?”她没好气的将手中的水盆交到萧昀颢手里,碰痛了他的伤口,让他差点摔了水盆。
“小姐,您不是回房睡觉了吗?”
“我如果回房睡觉,还会出现在这里吗?”乔守银瞪了敏儿一眼。
她吐吐舌,怪自己多嘴。
乔守银重新抢回水盆,不善的望着错愕的萧昀颢。
“我看你也是娇滴滴的不堪折腾,还是回去休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不,我不能离开王爷……”
“滚回房去,要不然你们主仆三人就全滚出我的别庄!”她不耐的威胁。
萧昀颢咬牙,最后不得已屈服了。
“我就在昀廷的房里,有事的话……”
“我是叫你回自己的房间去!”乔守银将水盆放在床边,拉高衣袖,将手巾放入水中浸湿,然后拧干放置在李慕醒额上。“敏儿,你去看顾另外那个。让他照顾?哼,我可不想别庄里死人!”
“是,小姐。”敏儿一福,乖乖的听话,离去时顺手拉走百般不愿离去的萧昀颢。
“我劝你最好听小姐的命令,否则你们一定会被赶出去的。”离开房间之后,她才低声警告。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萧昀颢着实不满,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
“小姐不是不讲理,这种时候她只是口气会比较差,脾气会比较大,做的决定不容人反驳罢了,但是萧公子自己想想,小姐所做的决定错了吗?”
萧昀颢无言,无法否认乔守银的决定的确是最好的,因为他自己的伤势虽不像王爷和昀廷严重,却也是伤痕累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萧公子赶紧去休息吧,令弟我会好好照顾的。”敏儿对他亲切的一笑,走进萧昀廷暂住的卧房。
望着两扇紧闭的房门,昀廷他倒是比较不担心,因为敏儿姑娘会温柔细心的看护他,至于王爷……
如果他说“自求多福”这句话,会不会太过大逆不道了?
唉!
折腾到五更,好不容易李慕醒终于退了烧,乔守银吁了口气,瘫坐在椅上不想动了。
“好累……”她低叹,看着自己白嫩的手因为浸水太久都起皱了,不觉又是一叹。真是的,她是招谁惹谁了,干么揽这种累死人的差事来做呢?
望着床上紧闭着眼的李慕醒,很难去忽略他俊美的容貌,虽然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无损于他与生俱来的美貌与贵气。
“你到底招谯惹谁,落得这般的下场?”她咕哝着,他怎么会出城?又为什么遭人刺杀?
“哈啊!”打了个哈欠,乔守银累极的趴在床沿,如果不是她巧合出现,他肯定已经死了……
“记住,你欠我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人情!”她闭着眼,喃喃地道,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终于睡着了。
突然,除了呼吸声之外,一片寂静的卧房内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身影,一身红衣的红娘笑嘻嘻的偏头望着一躺一趴卧的两人。
“要让你们见一次面都要我费尽功夫,你们真的是一点缘分也没有哪!”她嘀咕着,小心翼翼的接近床边,在李慕醒的枕旁留下一瓶丹药,正准备离去,却突然玩心一起。“嘻……反正无伤大雅。”
她窃笑,拉过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
“我帮你们结发,你们可要好好的感谢我喔!”结好发辫,纤指晃了晃,在发辫上施了法,若她的法术灵光,没有出意外的话,这个发辫要三日后才解得开。
“这三天,你们就好好的培养感情吧,千万不要砸了我的任务啊!”最好能天雷勾动地火,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回京城之后就拜堂成亲……呵呵!这算盘拨得真如意啊!
“丫头!你打算玩多久,还不快走!”月老突然出现,吓了红娘一大跳。
“月老爷爷,您怎么也下凡啦?!”
“为了预防万一啊!”月老没好气的说。“像是现在。”
“我又做错什么事了?”
“齐晓蝶已经离家往江南去了,你还不快点去!”
“好啦、好啦!这么急做什么,反正她又跑不掉。”
“少啰唆!走了!”月老二话不说,抓着她就走,下一瞬间,两人便消失在卧房内。
李慕醒微微睁开眼,尚属浑沌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无法正常运作。
刚刚那是什么?
他本以为看见牡丹姑娘的丫寰红儿,可是……那个老人家怎么会突然出现,然后两人又一起消失?
他一定是还没清醒……
微偏头,随即讶异的瞪大眼,怎么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是乔姑娘?!
看来他是真的在作梦!
疲累的闭上眼,他意识蒙眬,又睡着了。
“王爷,你也该醒了吧!”乔守银在床边坐累了,干脆坐到床底下,这样就不用老弯着腰。
这该死的头发,为什么会解不开呢?!她甚至想牺牲自己的头发,拿剪子要将它剪断,可是诡异的事发生了,竟然剪不断!
而这个李慕醒,偏偏到现在还不醒!
“小姐,您这样不太雅观耶!”敏儿俏声的说。
乔守银叹了口气。“敏儿,这里除了这个死人之外,就剩一尊门神,没『人』会在意的。”
门神萧昀颢厉眼瞪向她,想抗议她对王爷的不敬,可人在屋檐下,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你如果担心这个,何不想办法帮我把头发解开?”乔守银斜睨着敏儿,这么和他“结发”在一起,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小姐,连剪子都剪不开,我哪有什么办法啊!”她惶恐。
“可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和一个死人耗在一起!”乔守银懊恼极了。“真不该救人的,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报应。”
“乔姑娘,等王爷回京时,一定会报答乔姑娘的救命之恩,不会亏待你的。”萧昀颢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了。
乔守银没理他,头枕着床沿稍事休息,良久才缓缓开口。
“萧护卫,令弟的伤势可有好转?”
萧昀颢一楞,一时无法从错愕中回神。
“小姐恢复正常了。”敏儿对他低语,这次比较短暂,大概因为小姐是睡到自然醒吧!
“之前说的话萧护卫别放在心上,听听就算了。”乔守银淡笑。
“当然,乔姑娘。”萧昀颢终于回过神来,是了,这样的乔姑娘,才是第一次碰见时的模样。
突然,李慕醒微微低吟,翻了个身,引来乔守银低呼,为了不扯痛自己的头皮,她连忙站起身跟随着他翻身的方向靠过去,结果因为太过匆促,脚步一个不稳,重重的跌在他身上。
“啊!”惨嚎的声音来自昏睡中的李慕醒,他痛苦的张开眼,醒了。
“王爷!”萧昀颢冲到床边,试图将他家可怜的王爷从“魔爪”下救出,可惜碍于两人解不开的发,他无法扯开乔守银。
“抱歉,王爷,一时失足。”乔守银依然淡笑,至少他是醒了。
“乔老板……”李慕醒呻吟,伤口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他可以感觉到又开始流血了。“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压在我身上吗?”
她小心翼翼的抬高身子。“如果王爷能转过身来,那么我会比较好解释。”
“昀颢,帮我一下。”李慕醒低吟,在萧昀颢的帮助下转过身来。
乔守银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床底下。
“你看到了吧!”她抓起两人结在一起的发。
李慕醒挑眉。“这是新游戏?”
“错了,这是一种灵异现象,有某种东西将我们两个的发结在一起,还用了某种力量让它们无法解开,甚至连剪子都剪不断。”乔守银放开发辫,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将头靠在床沿。
“这么神奇?”他想起昨夜作的梦,那真的只是梦吗?“我昨晚梦见牡丹姑娘……”
“啧!我们累得半死照顾王爷,王爷倒不错,与花魁在梦中相会,一定非常美好。”乔守银忍不住嘀咕。
痛虽痛,但听了她的嘀咕,他却忍不住微微一笑。
“乔老板误会了,我是梦见牡丹姑娘身边那个丫寰,她昨晚出现在我床边,然后又突然出现一名老者,后来两个人又突然消失,本来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作梦,但看到乔老板趴在床沿睡着,我才肯定是在作梦。”
“那是真的。”乔守银古怪的盯着他。
“什么?”李慕醒不解。
“我昨晚就是趴在你床沿睡着的。”
李慕醒扬眉。“这么说,昨晚都是乔老板在照顾我?”
有必要这么讶异吗?
“王爷的两名护卫一昏迷一受伤,自顾不暇,我也只能亲自出马了。”乔守银淡漠地说。“不说这些,王爷确定真的看到那个丫头吗?”
“是看到,可是没道理不是吗?而且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是吗?那我们的头发怎么解释?”她又抓起发辫在他眼前晃。
李慕醒看着发辫,不知怎么,心中漾起一丝丝异样的情绪,结发成夫妻……
乔守银微微蹙眉,看到他异样的神情,不动声色的放开发辫,将话题转回正题上。
“不知王爷可有决策,来解决咱们彼此的问题?”
“问题?”他眼神胶着于她一张一阖的红嫩唇瓣,大脑一时之间尚未灵光。
“王爷,咱们各有要事待办,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王爷打算如何?”乔守银的眉头更形紧蹙,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坏印象,此刻更突显了,这个李慕醒根本是个好色之徒,外界的褒扬,想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