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丫鬟都笑道原来那书是劳什子的,就连巧儿也忍不住笑意,扬了嘴角,百般推却不掉,只好说道:“若要来,还跟往常一样,半日陪着大爷读书,半日跟着我哥哥放羊。”
周夫人道:“这也容易,还有什么要求,哥儿只管说,福襄答应不下的,我替他答应了。”周福襄在周夫人身旁连连点头,巧儿笑道:“回夫人,巧儿没别的要求了,只盼哥儿来年高中罢了。”
周夫人喜得一推周福襄道:“这才是好孩子呢,你总算没有选错了人。”说罢,又拉了巧儿玩笑几句,周福襄小坐半日,知道周夫人定然该累了,便借口带了巧姐出去园子里看一看,就告辞出来。那些丫鬟老妈子见周夫人要歇下了,都跟着出去。
青苹正想要寻找机会看那个人是不是巧姐,便跟在丫鬟们的身后出来,悄没声的一路走在周福襄等众人的身后,听得前头言笑晏晏,心内如百爪抓挠,急于问个究竟。
恰在这时,周福襄和巧儿已经出了西厢,板儿和四儿伍儿都等在外头,一看他们齐齐上来问了好,周福襄拉住他又笑说了几句话,便回头不让丫鬟们再跟着了。
巧儿也随他一同转了身,青苹见状,忙凑前站在巧儿身畔咳了一声,巧儿不觉回头,猛一见她,腹内直如浇了烈油,轰烈烈烧起窜起一把火来。四目相视,不知今夕是何年。
青苹见巧儿这般形状,便知果然是巧儿无疑,于是掩了口轻轻道:“姑娘别多话,我们找地方再说。”
巧儿默不吭声的点头,众丫鬟们听从周福襄的吩咐,止步送出月洞门,便回房去了。巧儿就拉了周福襄的衣袖低头小声道:“福大爷,我想要寻个方便。”
周福襄一愣,不及说话,那里四儿听见,便指了一层假山道:“绕去后面那儿就行了。”
巧儿红脸走过去,眼角偷瞄了青苹一眼,青苹会意,趁众人都不在意,忙也从丫鬟队伍中出来,往假山后去。
主仆两个刚一见面,就禁不住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隔了好一会子,青苹才掏出帕子替巧儿擦了泪痕道:“姐儿快别哭了,我倒要问姐儿,宝****奶说你正在姥姥家里住着,怎么眼下打扮成这样了,还成了福大爷的伴读?”
今天是不是很惊喜,竟然两章哎~~~哈哈哈,明天继续两章哦,因为这两天电脑的主动权已经被我抢到了~~~ 第三十五章赶庙会惜春卜先知(1)
巧儿擦去泪哽咽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日姐姐派了小红姐姐冒险前来知会我务必不要进城去,因担忧久居在此,万一身份****,给姥姥带来不便,正好前些日子福大爷要板儿哥哥去做伴读的,板儿哥哥就推了我去,便换做男装示人了。我也正要问姐姐,你怎的也到这儿来了,是不是咱们家已经平反了?”
青苹苦笑道:“哪里那么容易就平反,姐儿又不是不知道城里的那帮达官贵人,你好的时候他们拿你当门亲戚,一旦落难,早已撇清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了。何况是上头有心打压咱们家,谁又敢出头替咱们说句好话。平心而论,大老爷和咱们的二爷,难道真就罪不可恕了吗?往常城中仗着权利作威作福的真就只有咱们家的几位老爷么?这都不过是他们找的借口便于处置罢了。说起来,我也是托了姑娘的福,好歹忍到今日,幸得这府上的夫人缺个丫鬟,就从街上将我买来,竟没想到来的第一日就见到了姑娘,也算是老天有眼,让我们主仆得以重聚。”说着,不禁又落起泪来。
巧儿也唏嘘不已,又道:“那么姐姐日后就在这府上住下了么?若当真如此,我每日过来与姐姐说会子话也是好的,自从小红姐姐那日离别后,我就再不曾见到别人,幸好还能再见到姐姐,有许多的话要说,只是眼下不便,好歹过些日子,姐姐熟悉了这里,我们再慢谈。”
青苹破涕为笑,拉住巧姐的手道:“我看姐儿眼下过的也好,心里终归是放了一半的心了。时候不早了,福大爷还在那边等你呢,你快些去吧,莫要他起疑了。我也去了,明日姐儿来时记得再托人找我说话。”
巧儿忙说记得了,这才从假山后钻出来。周福襄和板儿等了多时,正待寻人去找,被板儿慌忙拦住,说话间巧儿已经走过来,周福襄笑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的?”
巧儿支吾道:“方才见你屋里的姐姐们过去,怕不方便,就等了一会子。雁卿这会儿要去哪里?”
周福襄道:“今日本打算把旧年里的书拿出来温习的,板儿说你病了才好,我也刚忙了几日才歇下来,就等过了明儿再说。二十八日俗传为东岳齐天圣帝生辰,街上有东岳庙大会,还有买卖人出卖货物,咱们不如到那日赶一场庙会才好。”
板儿和巧儿听了不敢作答,一则巧姐担忧****身份,二则板儿唯恐街上人多,有个磕碰总归是不好。彼此相看一眼,板儿便道:“如此,到了那日再做计较吧,这两日我依旧送了巧哥儿到大爷这里,还是先读书要紧。”
周福襄笑说很好,因看天已到傍晚时分,板儿和巧儿便告辞家去。二人走在路上,巧儿惦记青苹在周府的生活,总是心不在焉,板儿跟她说话都浑似没听见一般。板儿无奈,只好拉了她一把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刚才福大爷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倒要问你的意思,到了那日你是去还是不去?”
巧儿怔了一下才知他问的是何事,忙道:“还是不去的好,哥哥也明白我的不便之处,倒不怕被人认出来,而是怕给姥姥和哥哥惹麻烦。万一牵累你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板儿哧的笑摸了她的网巾道:“真是个傻子,你变成这样,谁认得出你来。我却想带你出去,不为别的,只让你回去看一看你母亲的墓,强如你每日忧思在怀呢。”
巧儿一时感动,抿唇低低笑了。正说着,不提防后头莽莽撞撞跑来一个人,忽的就扑到他二人身后,张着双臂搭扶在板儿和巧儿肩上,气喘吁吁道:“板儿哥,可算是见到你了。”
巧儿和板儿吓一跳,板儿忙回头看了,见是隔壁的邻居李顺,忙把他从巧儿身边拉过来,勉强笑问道:“顺弟从哪里来的,急成了这样。”
李顺挠着头笑道:“我刚从田里回来,跟着阿娘和阿爹种黄瓜去的。这不去河里提水,溅了一身都湿了,阿娘让我回来换了衣服,别让冻着。”
板儿闻言低头看去,果然见着李顺湿了大半青布衫,笑道:“你还是这样毛毛躁躁,别人提水也不像你一样弄成这么个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水里游出来的呢。”
李顺憨笑数声,看了一眼半转过身的巧儿,捣着板儿的胳膊道:“这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板儿干咳了一声,遮掩道:“他是我舅舅家的兄弟,叫天巧,才来了不久,你可不就是没见过。”
李顺咦了一声,追着问道:“那么,我之前看见你们家来的那个姑娘也是你舅舅家的么,怎么昨儿我从你们家门口过去,没见到她呢?”
板儿讪笑道:“那个正是他家里的姐姐,只因舅母舅舅惦念,就派人接了家去了,正巧我们家这些日子也忙得很,就把她兄弟接来帮忙一阵。”
李顺笑了笑,探过头去看巧儿是什么模样,见他眉清目秀,身量瘦削,不觉脱口说道:“真是姐弟,连样子都差不离。”
巧儿让他看得一惊,亦是抬头瞧了李顺一眼,只见他亮堂面皮,乌眼如墨,须眉入鬓,虽不如板儿和周福襄长的秀挺,却也是个机灵少年。脑后乌油油梳了一条大辫子,在脖子上缠了一圈,搭在背后。身穿漂白绸机小褂,元色缣丝裤,鱼白布袜,元镶元薄底镶鞋。只不过看着面生,总记不起他在哪里见过自己,殊不知李顺是从门缝里瞧过一回罢了。
那人见巧儿望向他,面上不知怎地一哂,继续挠头笑道:“那个……我是板儿哥隔壁住着的李顺,不知天巧多大年纪,就叫我顺子就好。”
巧儿看他举止虽粗,难得心性质朴,低笑了一声道:“我今年虚岁十二了。”
李顺道:“那好极了,我正比你大了一岁。”
巧儿便道:“那么,往后我就叫你顺子哥吧。”
李顺喜得手舞足蹈,拍了拍板儿的肩膀,又要去拍巧儿的肩,幸得巧儿机警,忙先一步避开,李顺见落空也不气恼,只顾和板儿说道:“你这个弟弟真讨人喜欢,板儿哥这两日都带了他去哪里的,明儿我也跟着你们吧。”
说着,就拉了巧儿和板儿往家去。巧儿哭笑不得,只好不作声的一路走着,听他和板儿说庄子里的事。回到家中,巧儿瞒过了青苹一事,便将在周福襄那里说的话一一说给了姥姥,又拿出了周夫人前些日子赏下的金银锞子并尺头,悉数交给姥姥收起,方去厨间和青儿一道做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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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巧儿依约仍旧去周府与周福襄伴读,李顺近来也无大事,就每日和板儿送了他一程,便顺路去了庄子上看管牛羊。青苹因见了巧儿一面,一腔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时刻在屋子里听周福襄那边的动静,但凡人夸巧姐怎么出色她便情不自禁的微笑,故而旁人不知,都以为她脾气极好,多喜欢与她亲近。
却说巧儿在周福襄那里,由于周夫人的吩咐,吃住起居都与周福襄一般待遇,便是一刻周福襄不在眼前,他房里的丫鬟丹阳明月之流,也都因喜爱巧儿的****灵巧,格外的照承她,所以竟没有受累,只和原先在贾府一样。
数着日子不觉已到了三月二十八,是日周府听说周福襄要去逛庙会,早早就预备整齐,用锦盒装了酥饼、馒头、薄荷扇儿、欢喜团等几样果子,留作送礼之用。又摘了一篮的鲜花,着小丫鬟们拿了,留作祭献之用。
周福襄便带了四儿伍儿鹿儿,携了板儿巧儿,又跟了两个牵马捧毡的人,往庙里去。只见和风开淑气,细雨润香尘。当街鲍老盘旋,满市傀儡跳跃。春花插鬓映乌钞,春柳侵袍迎绿绶。合城中旗幡乱舞,满街头童叟齐喧,端的是热闹非凡。
巧儿跟随在侧,周福襄念他身子单薄,深恐往来人多挤到了他,不免伸出手在她身后围护。巧儿欲言又止,只好撇去男女之忌,看了一回百戏,又跟随众人逛了几个摆放鬼脸面具的摊铺。周福襄见她喜欢,还买了一个昆仑奴的面具送她,板儿笑帮她带上。
几个人在人群里穿行,好不容易挤到庙前拈香祈福。巧儿见那座上的圣帝威严端正,思及皇家恩宠之变化莫测,心有凄凄,拈了一枝香只在心里说道:你既然贵为帝尊,如何罔顾子民生命,便是有罪也该当按律处置,如此不清不白,世道不公,就是拜祭又有何用?
想的出神,没看到香火烧到了指尖,唬的忙把香x入香案,拈了手指吹气。那边周福襄和板儿他们也正在虔心祈祷,巧姐遍瞧一番,不意听到身后人道:“好个俊俏的姑子,也不知是不是这庙里的和尚藏私。”
巧儿厌恶那人言语污秽,皱了眉看去,只一眼就愣住了,那个青衫裹体,素帽高戴的姑子不是惜春又是谁呢?
惜春此时正捧钵化缘,见那人说话不干净,心里厌恶,面上却不做色,避开了身子就要绕过去。巧儿瞧她要走,慌得也来不及和板儿说一声,拔脚跟了过去。叵耐人潮拥堵,巧儿一闪神的功夫,就看不到惜春的影子了。急的她连连跺脚,也分不清头尾,只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势要找出惜春来。
到底是心诚则灵,刚从人山人海里转过身,巧儿便见到惜春正背对着自己,站在路口为布施的人祈福。顾不得许多,巧儿硬生生从人堆里冲过去,拉住惜春的衣袖就欣喜叫唤道:“四姑姑。”
惜春口中犹在诵念,听闻这一声叫唤,直觉诧异,忙会了头看去,就见一个清秀小子站在自己身畔,眼含秋水,殷切望着自己。纵使衣装变改,惜春仍旧认得出来,是自家巧姐无疑。
她本欲开口,忽见周围人从众多,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倒不如不认识为妙,于是调转了头急忙走开道:“公子认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四姑姑。”
巧儿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避讳,忙追上去攥住惜春的衣襟道:“谁都可以认错,自家的姑姑难道我也会认错吗?姑姑眼下过的好吗,怎么也流落至此了?”
惜春摆脱不得,未免又急又恼,冷了脸沉声呵斥巧儿道:“你这人怎么这般胡搅蛮缠,对待出家之人也太无礼些。红尘与我,已然相隔两世,即便我真是你的四姑姑,如今遁入空门,你我之间也无任何干连了,公子不必再跟着我了。”
说着,甩袖就急急要走出人群去。巧儿呆愣在原地,想不到这个姑姑当真冷心冷面,连六亲都不认了。举目随着惜春的身影望出去,巧儿见她背后衣衫褴褛,虽洁净淡雅却摞满了补丁,哪里有昔日侯门公府之家大家闺秀的样子?再看自己也是不敢露出真容,心里不免苦楚,狠了心仍是不顾惜春劝阻,强行追过去,将自己袖子里笼着的铜板悉数掏出来,全都搁进了惜春的铜钵里。
惜春面上一僵,伸了手就要拿出来还给他,却被巧儿一把按住,意味深长的说道:“方才师傅说了,你我二人已再无干连,那么别人的布施师傅可以收下,为何我的布施师傅不收呢?难道出家人也在乎多与少么?如果师傅当真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请师傅也为我祈福一次吧。”一面说,一面就直直望向惜春,等她答复。
惜春心思微动,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她已看破三春,每日里只以诵经化缘为重,想不到有朝一日经能与故人重逢。口中长长舒口气,惜春看着面前之人坚定不移的神情,暗道这个巧姐果然有她母亲的几分厉害之处,又见她虽是粗布衣裳,却难掩天生华贵,也算是贾府祖德庇佑,不由得怜爱心起,遂改了语气,温声说道:“既然公子这样说,也该当是你我有缘,小尼不才,往昔也曾习得看相之术,不如替公子卜一卜前程,也算是小尼报答公子的布施之情了。”
巧儿听了欢喜,真就伸出手来道:“如此,有劳师傅了。”
惜春连说不敢,这才拿过巧姐儿的手,仔细看了她的掌中纹络,念了声佛道:“阿弥陀佛,公子今日出门见到了什么?”
巧儿思量一回,想着现在乃是春季元始,便答道:“燕栖梁下,百废待兴。”
惜春不觉含笑:“这便是了,。公子,你虽然近难在即,但祸福相依,之后自然有你的益处。切记不要贪恋荣华富贵,务必抽身早。”
巧儿忙道:“近难在即?姑姑可否告知是何难?”
第三十七章犯太岁夫妇惹横灾(1)
惜春含笑又念了一声佛道:“公子不必多问,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若你我有缘,他年再见之日,公子自然知道是何难。”说罢,袍袖一甩,巧姐只见面前青衫妖娆,翩跹飞过,再揉揉眼哪里还有惜春的影子。
她心下骇然,忙又没头没脑的找起来。那边板儿和周福襄祈福之后,因左右跟随的人都不曾见到巧儿,板儿害怕她遭人为难,慌得也顾不得和周福襄多说,忙从庙里出来,在人群里如大海捞针一般找着。
正焦急的时刻,偏偏路口传来净街的锣响,一队人马从尽头飞奔而来,后面又跟了许多官袍皂隶,执枪拿棒呼呼喝喝的,让街上行人为车马让路。
板儿也被挤去了路旁,只听后面喧沸人声霎时寂然,有个人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身旁的一个老者看似见多识广,于是捋着胡须小声道:“还能怎么着,官府拿人呗。”立时又有人道:“东岳圣帝的生辰,谁敢在这里犯事?”
旁边人道:“听那边的说,京里最近出了不少乱子,派了好些大员出来沿街巡查,但凡听见一丝儿反话,都要捉拿归案的。只是这一回不知是谁祖上造孽,祸从口出了。”
说的板儿越发急躁,想着莫不是巧儿东窗事发了,便止步问那老人道:“可曾听到抓的是男是女?”
老丈拄拐摇头道:“这倒是不清楚。”几个人正交头接耳的时候,从街头又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两个人皆穿着石青色圆领马蹄袖衣裳相连右衽袍,前后各绣云蟒,脖上围了一圈紫貂,一个年及弱冠,却生的容颜秀美,面如冠玉。另一个年纪小些,也是剑眉英发,身姿飒爽。身后跟随的人俱都穿着护肩甲衣,后垂石青等色的丝绸护领,上绣有纹样,缀着铜泡钉。另在胸前和背后个佩一块金属的护心镜,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佩一块前挡。行动处铿锵有力,铮铮有声。
老丈看到这里忽的哎呀一声道:“这莫不是皇子们亲来的?”
板儿吃他一惊,忙道:“老丈,你说的什么皇子?”
老丈低了头再不敢看,忙赶着他道:“别问恁的没头脑的话,小心让人听见抓了你去。这满天下还有哪里的皇子,当然是当今的龙子下凡来的。你没看见他们身上穿的九蟒袍服吗,那是皇子亲王们才有的打扮。就这些,还是那一年圣祖出城的时候我们有幸得见一面,要不然如今哪里会知道。快避开去,皇子们轻易可是不出皇城的,便是出来也少有这么大的阵仗,这会子定然是有事了。”
一面说,老丈一面就拄了拐急急走开。旁人听他说的如此厉害,没有不怕的,便也纷纷散开去。板儿眼见巧儿还不曾找到,又听说街上跑马的是皇子亲王,想着巧儿那等身份,万一冲撞起来,割头掉脑袋铁定是跑不了的,忙转身又急头白脸找起来。
却说惜春在人丛里消失了痕迹,巧儿因遍寻不着,燥的一身是汗,正用手擦拭间,闻听前头净街,念及自己眼下处境及犯臣之后的身份,心中忽的警铃大作,也不敢再去追寻惜春,忙忙的混在人堆里左右避散。
亏得那些巡防的衙役一副心思都放在了身后的两位正主儿身上,只念着要把闲人赶尽,倒不曾料到巧儿会藏在这里。呼喝声里,巧儿只听前头衙役喊道:“和亲王果亲王驾到,闲杂人等退避。”说罢,便响锣数声。
宵小子民闻听是两位亲王驾到,唬的腿脚疲软,俱都跪地不迭,山呼千岁。巧儿被挤在人堆里,原不出众,及至众人都跪下,因她旧日在家中从不须行如此大礼,又甚少见到外人,而今贵人远来,由于她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剩下她一人青衣小帽,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站在原地,惊吓不已。